第一百七十九章 五花蛇 龙之异动
“呦,这位爷,这么巧您也蹲茅呢啊?”
世生在便所内刚刚褪下裤子就被店小二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去,当时是傍晚,那店小二正在门口满脸堆笑的望着世生,瞧得他这个不自在。
这店小二好像是如新客栈的老板新雇来的,看上去年起不小了,起码的三十五网上,脸上到时很干净,没胡子,五官生的倒也很刚毅,就是满脸的奴才相。而且最主要的是,从下午开始,世生就老能见到他在自己眼前晃悠,真想不到这人现在居然拉屎都得不到消停,于是他便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位大哥,咱们以前见过么?为什么你老是跟着我啊?”
“嗨,巧您说的,我个读,咳,我个店小二哪有那福气和您有缘呐。”那店小二尴尬一笑,随后献媚的说道:“小的这不刚来客栈么,掌柜的让我机灵一些,多为各位贵客考虑一些,这不,我看您蹲着呢,怕您孤单,要不我给您唱个曲儿?”
要说世生看这人确实有些面熟,不过他哪里能想到,这人居然是之前遇到过的那个猛虎营的蠢贼呢?
也亏了这程可贵乔装比较成功,刮了胡子以后立马年轻了不少,外加上之前大雨洗刷了他们身上的气味,让世生无法能认出他来。
其实程可贵一行人早就到了,由于想要活命,所以他们被迫要听从那董光宝的安排,十几个人此时全都乔装混入了这个集市。他们有当渔夫的,有练摊儿的,有装客商的。总之五花八门。
而程可贵则当了一名店小二,这也是众人一直推荐的结果,毕竟他们十几人中,他是领头的,所以潜入如新客栈这么艰巨的任务理应让他这读书人来做。
对这般没有义气的弟兄,纵然是读书人也难免在心中不断骂娘,但要知道他们此时是何等处境。无异于养在菜板旁边的鱼,都混成这熊样了,所以程可贵心中虽然不甘。但仍硬着头皮前去找工。
而对于他这种不要工钱甚至供不供饭都无所谓的极品伙计,自然没有掌柜的不欢迎,于是乎程可贵换上了店小二的衣服,将那手巾往肩膀上这么一披。立刻就由读书人转变成了个免费劳动者。
话说他在客栈中第一次同世生他们碰头的时候心中确实紧张的要命。可他转而发现,事情果真如同董光宝所预料的那样,像他这等无名小卒,挂个胡子等于整了容,世生他们根本就认不出来。
而正因如此,程可贵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从而彻底的投入了这深入敌营的角色之中。
不过他未免有些太得意忘形,跟踪世生跟的太勤了。这不,仗着世生认不出他。居然都追到了厕所里面,而世生也是头一次见到服务如此周到的店小二,心中感觉到无语的同时,不由得也觉得开了眼界,于是便下意识的说道:“这是你们店的规矩?”
“那你看看。”程可贵有心要同世生拉近距离,于是便对着他陪笑道:“掌柜的跟我们说,每一位客官都是财神爷,自然要用心供奉。”
“那你就来一个吧。”世生当时也觉得有趣儿,便让那程可贵唱个听听,可程可贵刚一开口世生就后悔了,心想着这什么动静?哪家的老牛要死了?把他给吓了一跳。
于是他连忙摆手叫道:“快打住!别唱了!”
说罢,世生提起裤子就往外走,而程可贵见世生如此,便堆笑着问道:“客官你不方便了?”
“方便个六,都让你吓回去了。”世生十分郁闷的回到了客栈之中,而程可贵望着世生的背影,心中不由暗爽:嘿嘿,巫山三鬼?还不是败在老子的歌喉之下?该,让你之前欺负我,如果以后还敢瞧不起我,我憋死你。
抛去在精神中战胜了世生的程可贵暂且不提,单说说世生,由于当时已经是晚上了,世生也累了一天,自然不会再冒黑下河,而是早早的回柴房睡了下去,那阿威休息了一下午,此时精神已经恢复了一些。
要说这人确实很拧,对世生递来的干粮连说不要,后来世生只好说这是他吃不下的,让他帮忙吃些,这才让那阿威接了过去,吃的狼吞虎咽。
由于世生挺敬佩这人的,于是便俩人便攀谈了起来,聊着聊着,便谈到了身世之上,那阿威对世生讲,自己当初当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要找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也是个当兵的。他刚出生没几年,因为战乱所以他们失去了联系,而等他长大之后母亲也死了,所以他这才随着部队东奔西走寻找生父。
阿威说到了此处,便开口叹道:“我原本料想我的父亲他会在那场战乱中活下来,并等着我去同他相见,可没想到我找到的,却只是一处孤坟而已。”
他好不容易通过一个他父亲的朋友得知了消息,原来他父亲当年虽然在战乱中逃生,但后来又被排到山西当兵,前些年感染了恶疾,这才客死他乡,而阿威也是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染上了酒瘾,间接的发生了后来他手刃恶霸之事,当时那将军偷放了他,他不忍心独自逃走,所以这才将自己父亲的骨灰连夜挖出,打算回故乡安葬。
而在听了他的故事之后,世生完全能够理解他心中的苦楚,他们的命运当真很像,因为世生何尝不是这样呢?曾经找了那么多年的父亲,等最后才发现原来他早就已经死了。
尽管行笑道长此举乃是为了苍生,但世生的心中却还是无法原谅他,毕竟他没有完成自己的诺言,间接的连累了他母亲乌兰后来的命运。
凡人心中皆有私情,世生也不例外。不过在这些年里,世生一直将这种委屈藏在心中不流露出来,虽然他表面上嘻嘻哈哈的样子。但心中的苦,又有几人能够知道呢?
所以当他听完了阿威的事情之后,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无论怎样,他这个朋友世生是交定了,于是他便出去找掌柜沽了些酒,拿回来同阿威痛饮畅谈。一直聊到午夜,两个一见如故的朋友这才往干草堆上一躺,可就在这时。柴房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声音:“世生大爷,阿威大爷你们睡了么?”
世生听得出来,这是伺候那沐氏的小丫鬟的声音,他当时有些纳闷儿。便坐起身来说道:“没呢。有什么事么?”
而那门外的小丫鬟轻声说道:“是这样,我家女主人见今日大雨不断,夜里刮风,天凉了,怕两位大爷在柴房冻坏了身子,所以命奴婢为二位大爷送来被褥御寒。”
等他推开门,果然见到两个小丫头抱了床被褥站在门外,而世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就反映了过来。
要说那沐氏知道他们乃是修行中人,根本不怕这点凉意。而且纸鸢和小白都知道世生不喜欢盖被子睡觉,所以说这床被褥与其说是送给他们二人,倒不如说是那沐氏送给阿威的。
即便是世生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看来,那沐姐姐对这阿威十分有好感啊,想到了此处,世生嘿嘿一笑,然后抱拳说道:“那就有劳二位姐姐了。”
那两个丫鬟放下了被褥笑着离开,而就在此时,已经有些醒酒了得阿威坐起了身,可当他得知此事之后,那股子拧脾气又冒了出来,世生劝他,他却对世生说:“这如何能行,阿威无功不受禄,今日受那女主人一餐已是莫大的恩德,如今又受这棉被,要我如何去回报人家?”
说到这里,他抱起那棉被就走,而世生见他这样,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只觉得这兄弟头脑傻的紧,那沐氏如此爱意他竟也感觉不到?
这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世生在偷笑阿威的时候,却没想自己其实和他也差不了多少。
而无功不受禄的阿威送还了棉被的举动,反而更让那沐氏钦佩他的人品,不知不觉间,沐氏觉得这样一个坚毅的汉子,确实人间难求,就在那时,她的心中涌现出了一丝异样的情感,以至于这一晚她都没有睡好。
不过阿威这一晚倒睡的很踏实,柴房外霪雨霏霏,滚滚的雷声都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世生确不行,因为他发现这地方一到后半夜,那黄河之中便会泛滥出一股强烈且异样的气,这气正是那河中龙脉散发出来,激的世生实在睡不踏实,这不,一个炸雷过后世生又醒了。
当时大概是丑时之后,外面的雨更大了,狂风呼啸着从柴房的破窗户中刮了进来,世生叹了口气,正想闭眼接着睡,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些异样的声响,于是他转头望去,这一望不要紧,登时将他吓了一跳。
在电闪雷鸣的微光映照下,只见睡在他旁边的阿威正长着大嘴打着呼噜,这本是寻常之事,可世生当时却是震惊不已,因为就在他的一呼一吸,居然从嘴巴里面吐出了白雾似的气体。
那气体围绕阿威的头顶,久久不散,这气并不是妖气,也不是他们修真者所散发的‘气’,可以说世生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气,而且这还不算最怪的,最怪的的是那缭绕的雾气之中,居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世生定睛一瞧,却发现是一条一尺来长的小蛇。
这蛇身上的花纹比寻常的蛇要斑驳的多,分青,黄,赤,白,黑五色,当时这条五色的小蛇正在白雾之中游走,似乎十分畅快的模样,但阿威却浑然不觉,仍在一下一下的口吐着白雾。
而世生当时却觉得这蛇不是善类,他怕阿威是召了什么妖怪,于是便悄悄的在自己右手掌心之内画了道符,随后瞅准了机会一把抓将过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抓住了那条蛇,但符咒之力却破天荒的没有灵验!那小蛇因此受惊,从他的手掌之中挣脱之后。一下就钻进了阿威的鼻孔之中,它的速度快到让世生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等世生再上眼一瞧,但见四周白雾已经散去。阿威还在熟睡,瞧他鼾声沉稳,哪里像是招了妖怪之人的反应?
如此又观察了好一阵,世生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当时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却也不敢再轻视这阿威,因为看到这一幕之后。恐怕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叫阿威的汉子,当真不是普通人。
好在世生这辈子稀奇古怪的事情看得太多。所以他在确认了那阿威没事之后,也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心想着凡事都等着明天再说吧,随后便合目睡去。
而天亮之后。雨仍在下。世生望着窗外的雨,心想着这算他娘的连上了,无奈他也不能一直在这客栈等着,所以同纸鸢他们胡乱的吃了些早饭过后,便又想去河里面碰碰运气,看今天能不能再遇到那个怪物。
而阿威见他出门,便也跟了上来,原来这人不像再平白无故的受恩惠。便想下河不些鱼来给大家享用,世生明白这种人好脸面。所以便也没说什么,只问他水性如何?那阿威笑着回说,他五岁就会游泳了,水性十分的好,一般人还真游不过他。
而世生在路上又试探性的问他昨夜之事,可那阿威对于自己睡着了以后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世生也只好作罢。
如此这般,他们约好了时间地点集合之后,便分别下水,阿威去捕鱼,而世生则朝着昨天的河底的位置潜了过去,他满心希望今天能够再次碰到那龙形的怪物,可是天不遂人愿,整整一个半时辰过去他却一无所获,没办法,他只好作罢。
而当他上了岸后,却发现阿威早就在那里等着他,雨中的阿威浑身湿透,但脸上却笑的十分开心,因为他今天收获丰富,短短的时间之内,居然让他抓到了十余条大鱼,以至于没有东西装,他只好脱下衣服来将那些鱼拢在一起,见到世生之后,阿威十分开心的对着他说道:“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再抓几天鱼,不单能请你们喝酒吃饭,连盘缠估计都能卖出来了。”
要说越同阿威接触,世生越觉得这阿威好像个谜,话说他脚边的那些可都是正宗的黄河鲤鱼,每一条都得有七八斤重,这种鱼在水里那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且力量也不小,阿威不是修道中人,虽然会些武功,但是你说他能在水流如此湍急的黄河之中徒手抓到这种鱼,世生可是当真不信。
所以世生便下意识的问那阿威这鱼是怎么抓的,却不想阿威竟又给了他个惊喜,阿威当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正想跟你说呢,刚才我本来想着在这河里碰碰运气,却想不到遇见了一件怪事。”
原来,方才阿威潜入水中之时,只感觉河水冰冷刺骨,且水浪凶猛,当真是一不留神就会被冲走,在这种河面上即便是只稳住身子也要花上大把的力气,幸好阿威天生水性好且力气足,就这样,在熟悉了这水流之后他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潜下了水去,其实阿威自然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在这样的河水里徒手抓鱼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他当时只想摸些河蚌之类的东西,也好能够果腹。
可他潜下水去还没多久远处的水流就传来了异样,同世生昨日一样,一大群鱼受到了惊吓朝他游来,那些鱼劈头盖脸的往他身上撞,把阿威吓得不行,不过他心中也有些纳闷心想着这些鱼怎么会这样?而就在这时,阿威忽然发现那鱼群之后多了一条好似大蛇般的东西,那东西不长,也就一两丈左右,头上长角,就好像条大泥鳅一样。
也不知为何,阿威在瞧见了这怪物之后心中竟没有一丝的恐惧,相反的,他还觉得这怪鱼散发出一种令他感到很亲切的东西,于是在潜意识的簇拥下,阿威朝着那怪鱼游了过去,而见他靠近,那怪鱼也不害怕,他俩就好像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一般,阿威拍了拍那怪鱼的头,那怪鱼十分受用的样子,绕着阿威转圈游动,随后这河水之中就发生了神器的一幕,阿威追随那怪鱼在河中畅快的游着,所到之处,鱼群四下逃脱,就在这时,阿威的肚子忽然响了一下,这是饿的。
而那怪鱼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只见它在水中稳住了身子,同时张开了大嘴就这么一摇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河里面许多的大鱼全都争先恐后的游了过来,他们围着阿威和那条怪鱼,阿威甚至用手摸它们它们都不逃。
这下可把阿威高兴坏了,正好当时他憋的气有些不够用,便抓了两条大鱼浮出了水面,如此这般,阿威反复潜水,抓了十余条大鲤鱼,他那怪鱼朋友这才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潜入了深水之中不见了踪影。
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了,而在听罢阿威的话后,世生当真震惊了,因为从他的描述之中可以得知,他口中的那个‘怪鱼’,十有**就是自己昨天遇到的那个怪物,那可是龙啊!要知道一回想起昨日的震撼,世生现在仍心有余悸,可怎么这阿威却还能如此的淡定?
于是世生下意识的问道:“你看见那东西不害怕么?”
“不啊。”只见阿威憨厚的笑了笑,然后对着他说道:“怎么说呢,那种感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行容,就好像,我如果说我看它就跟照镜子的感觉差不多,你能信么?”
世生心中咯噔一声,不管他信与不信,此时都已经无法抑制住他心中的那份激动,他居然说看那怪物跟照镜子似的,如果这样的话…………想到了此处,世生便也顾不上什么,他连忙双手抓住了阿威的肩膀,然后十分迫切的对着他问道:“阿威,你实话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两更并一更完毕,今天有些卡文,外加上整理剧情所以就先更这些吧,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治国志 上天捉弄
“什么我是什么人?”只见阿威听了世生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话后,十分纳闷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啊,我是荆州人,这我不是曾经跟你说过么世生大哥?”
荆州,即后世的河北一带,而世生方才的话自然不是问他祖籍何处,因为就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小兄弟似乎就是他们一直以来要找的‘真龙’。
虽然他当时也不敢肯定,可要知道这一次他们下山之前,几人曾经像那二当家和异砚氏问过真龙天子的特征,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比起那好研究史事的二当家,他的弟弟异砚氏更对‘人’有兴趣,如若不然也不会便派出数代江湖之排行。
那异砚氏曾经对他们几个人讲过,所谓真龙天子,其实就是普通人,但由于出生受天命,所以他们的身上还是有些特征或异兆可寻的,比如当年尽扫**的秦皇嬴政,相传他年幼当储君之时,一夜宫娥前来添灯,发现嬴政睡在踏上,借助火光,墙上的影子居然是有翅膀的蝠形龙影,且影子旁边还有六只小鬼的影子诚惶诚恐的对其膜拜,后来有也是称之为‘祖龙出世,六朝尽服’。于此详细的还有汉族刘邦,当年他醉酒之后曾已赤剑斩杀白蛇,其后倒地大睡,鼾声夹杂龙吟之声,于是后世有望气者推断其为火龙转世,而当年的天下有两条真龙出世,他与白蛇厮杀正预兆了后来双龙对抗的局势,那白蛇便是项羽。其生地‘下相’(今江苏宿迁)乃是水乡,这一水一火两条真龙相冲,本是均局之兆。但奈何天意让刘邦先醒,事先斩断了那条化身成白蛇云游到此的水龙,致使后来项羽龙运后继无力,只能落得惨败收场。
于此类似的传说还有许多,其中虽然有一部分出自杜撰,但异砚氏却认为这些传说中应当也有真事存在,而世生在结合了昨晚自己所见以及今日之事后。自然会联想到这阿威便是下一任的真龙。
确实,如果他不是真龙的话,为何睡觉时会吐出带有五色花蛇的白雾?而且方才在黄河之中还能同那龙形怪物嬉戏?要知道如今种种铁证就在眼前。这让世生无法不将他同真龙联系在一起。
很显然阿威没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而世生也不知该如何去同他去讲这件事情,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世生便有意无意的问他有关一些关于‘龙’还有‘皇帝’之事。不过阿威给出的回答实在出乎意料,他这人本不相信世上有龙的存在,就算是在江中同他玩耍的怪物,他居然也只认为那是一条怪鱼。
而对于帝王一事,阿威更是没有野心,他这人没念过书,但因为当过兵,所以唯一的理想便是成为将军。用心的去辅佐帝王,对此世生无言以对。然后来他又借机问阿威知不知道‘乱世法宝’这个东西,他本以为这‘真龙天子’也跟他早先遇到过的琉璃百宝屋一样都是化身成人带来启示的存在,可阿威当时听他问这事之后,竟满头雾水的会问道:“什么乱世法宝?那是什么?”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世生沮丧的想道:老天爷,你这倒地是几个意思啊?到底还要让我们怎么样你才能将那法宝的线索透露出来?
没办法,对于这个‘天意’,世生早就习惯了其恶心之处,所以他当时能做的,只有继续等待,等待雨停,等待真龙的苏醒,等待线索的到来。
不过在等待的这些天中,世生仍没有放弃,依旧终日同那阿威一同下河,可这事情偏偏就是这么怪,只要世生跟着那阿威,黄河里面的怪物就不会出现,但只要阿威自己潜水下去,那东西又会屁颠屁颠的冒出来。
世生曾经躲在远处的河底偷看过,并被那怪物的威势弄的胆战心惊。
他越来越重视阿威,这几天阿威通过在河里面抓鱼也卖了不少盘缠,毕竟由于下雨导致了鱼货紧缺,整个集市之上只有阿威一人有鱼卖,外加上他卖的鱼又大又肥,所以自然被客店酒家疯抢,阿威因此很高兴,只道天无绝人之路,如今终于遇见了一些好事,不愁日后会再流浪了。
现在只等雨停了,阿威抬起了头,心中充满了希望。
在集市上所有的人都在等雨停,不过只有一人除外,纸鸢和小白知道那人便是沐氏,因为她们看的出来,这个富家女对阿威心存好感,近些日子以来,阿威上午出去捕鱼,而下午回到客栈之后,沐氏总是有意无意的约他攀谈,言语之中满是敬佩,而纸鸢和小白也不愿当那煞风景之人,于是便笑着离去,只留下那两人独处。
不过两人都是守礼之人,所谈之事也不外乎于彼此理想以及对这世上的看法,那沐氏曾经问阿威:“你说为何如今天下惨剧会如此之多?”
阿威当时木讷的笑了笑,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认为主要是百姓们过的太苦了,苛捐杂税不说,世道还这么动乱,以至伦常颠倒,民不聊生。”
“那按你来说,如何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呢?”沐氏又好奇的问道。
阿威尴尬一笑,随后说道:“姐姐问这做甚?阿威本是目不识丁的蠢汉又哪里有定国安邦之妙计?不过…………如果有一日让我有与君进谏之势的话,我定会奉劝皇帝,降低苛捐杂税,并且削弱兵权,加大教育,姐姐莫笑,因为我是粗人,自然明白国若以兵权治理,只会加深动乱,现在的那些国家不都是如此么?你有兵可以打我,我有兵也可以打你,打来打去最后都是老百姓受苦。所以,所以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我觉得,如果国家是以文为主,让读书人变得多了。便会都明事理,倒是伦常恢复,天下也会因此太平吧………………姐姐你别笑我,我知道我这念头太不切实际了。”
“不,我没笑你。”当时沐氏完了他的话后对阿威正色说道:“你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我也认为国虽不能无兵,但国却不可只重兵权治理。那样的话确实会滋生暴乱悲惨之事,如果一个国家能重文轻武的话,这个国家虽然不敢说是昌盛。但其百姓却能活的很幸福,阿威,你说你没读过书,那怎么会想到这种大道理呢?”
阿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然后窃窃的说道:“是我亲身经历的。我在一些将军手下当过兵,他们虽然豪气干云,但未免太过武断冷血,以这种手段对士兵确实没错,但如果他们当了皇上之后也已这种铁血的手段对待百姓,那无疑会让百姓们深受水深火热之苦,相反的,我曾经遇到过几名教书的先生。他们懂礼仪识大体,且对人谦和心存慈悲。于是我就想啊,如果是他们当了皇帝,那百姓们应该也会活的很轻松吧…………说起来,其实也是我羡慕那些读过书的人吧。”
他这一席话说得无比诚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足,而正因如此,反而更显得其真性情,沐氏听罢他的话后,心中更加难掩饰对他的好感,于是便下定了决心,对着他说道:“你想读书?那我教你好不好?”
阿威听罢,心中喜悦之余又难免有一丝忧愁,只见他撑出了一丝笑容,对着那沐氏说道:“好是好,只是…………我和姐姐萍水相逢,等到雨停之后便要各奔前程,又怎能因此劳烦姐姐?”
那沐氏笑了笑,然后对着他说道:“既然有缘你又何必在意,反正现在雨也未停,能教你多识一些字也是好的,反正我再此也没事做,而且男子汉大丈夫当处事果断,所以你又何必再纠结?”
其实对于沐氏,阿威心中也是存在莫名的好感,沐氏行事稳重且大体,对于这样一个亦师亦友的朋友,阿威敬爱之余,也有一些爱意滋生,只不过当时他不敢承认,要说在这一点上,他和世生确实很像,而当时他听到那沐氏说出这话之后,当真也找不到理由推辞,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上午捕鱼,下午就同沐氏学识字,日子过的前所未有的充实。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等到他们到此的第十天早上的时候,老天终于再此短暂的放晴,有经验的老渔民看着天说,这应当只是龙王爷下累了歇息一阵,因为远处还有一大片雨云正向此飘过,而那片雨云应当比先前这一片还要大,接下来即将有更大的雨水降落。而这当真苦了集市上的店家了,毕竟近日来雨水不断导致黄河水位上涨,如果接下来还有暴雨的话,那这乘风渡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于是已经有不少店铺的掌柜关了门,为了保险起见带着家眷避难去了。
也就是说这是暴风骤雨前最后的片刻宁静,不过对于世生他们来说却也够了,小白趁着这个机会终于放飞了雕儿,眼见着那白雕的身影越飞越远,世生这才放下了心来,因为用不了多久,刘伯伦和李寒山就会赶到这里,到时再让那李寒山好好的算上一算这阿威究竟是否真龙,之后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想到了此处,世生转头望了望天际,那片黑云来的很快,空气之中的雨水气味也越来越浓,最多一个时辰,又会有一场大雨继续再此落下。
而此时此刻,距离乘风渡二里开外的一处树林之中,董光宝正牵着那条没眼睛的黑狗打盹儿,猛虎营五虎将守在一旁正在低声交谈,他们聊着聊着,只见左手旁一人用下巴点了点远处的方向,然后说道:“快看,缺心眼儿的夯货又来了。”
而他所指的‘夯(hang)货’,除了我们的读书人程可贵之外还会有谁?
要知道程可贵这几天可当真忙坏了,在客栈中除了要给客人们端茶倒水献殷勤不说,还要死贴那世生的行踪,连世生洗澡的时候都不放过,搞得世生当真以为这人有病。总是在他吃饭拉屎时候出现,有一晚最离谱,当时世生和阿威正要睡觉。可不想着店小二有碰个老虎枕头钻进了拆房,直呼雷声太大怕世生不敢睡觉,所以大算与客官陪睡,当时世生无奈的对着他说道:“什么雷声太大,就算我不敢一人睡,但你没看见我旁边还有一人呢啊,我看是你不敢一人睡吧。”
程可贵连忙点头道:“客官你可真是能掐会算。没错,雷声太大我害怕,不如………………”
“不如你现在就滚。”世生没好气儿的骂道。同时心想着这人怎么这么难缠呢?好像个滚刀肉一般油盐不进。
而他哪里知道,程可贵其实也是为了能活下去才如此的拼命,他每一日都要监视世生他们的行踪,同时一五一十的对那董光宝汇报。如此这般。已经是第十日了。
书归正传,当时五虎将见这货屁颠屁颠的又来了,不由得私下嘲笑,反正这孙子嘴里根本就没有什情报可言,他说出来的都是流水账,且够详细的,比如世生在什么时候上的厕所,一天尿了几遍。尿是什么颜色的,睡觉爱吧嗒嘴。当天一顿饭吃了七个馒头………………等等等等,除了这些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话。
可要知道他们怎么会对这种情报感兴趣?他吃几个馒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所以虽然头两天那董光宝还勉强的表扬了一下程可贵,但是七天之后,便也对这流水账听的厌烦了,可偏偏又不得不听,你说这事儿闹的。
果不其然,就在那程可贵再次摸来的时候,董光宝显得十分的不耐烦,而程可贵哪里知道他这么讨人嫌?当时仍是一副堆笑先是一顿溜须拍马,随后又开始了苍蝇似的报账。
“他昨晚上好像吃咸了,今天一大早喝了三壶茶水,这茶水是昨晚上剩下的,掌柜的心黑没换,另外这小子今早上没喝粥,只是吃了五个菜包子,董爷,我怀疑这里面有阴谋…………”
有个屁阴谋!董光宝当时愁的只撮牙花子,心想道你不说他已经喝了两壶茶水了么,还喝个屁粥?啊不对,都让这傻子给我绕进去了,我为什么要关心他吃的什么啊!
想到了此处之后,董光宝终于忍不住了,于是便对着那程可贵说道:“我说可贵啊,我问你,你会在意一个连面都没见过之人一天挖了几次鼻屎么?”
“不会啊。”只见那程可贵笑道:“那多无聊。”
“你也知道无聊!!”董光宝终于爆发了,只见他对着那程可贵吼道:“我让你去刺探有用的情报,谁让你去找菜谱了!!??你还想不想活了!!??”
“想想想!!”程可贵当时浑身一激灵,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于是连忙求饶,同时也有些十分委屈的哀求道:“可我是照着董爷你吩咐做的,那小子每天做的就是这么多啊,吃了睡睡了吃,害的我好几天都没有合眼。”
董光宝终于意识到自己找了个傻瓜,不过瞧他的语气以及黑眼圈,倒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同时叹道:“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我问你,那小子除了每天都下河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吃饭睡觉不算,我问的是他和什么人聊天之类?”
“和那小子聊天的人除了他带来的两个娘们儿之外,就只有沐氏和那个叫阿威的脏汉了。”只见那程可贵没好气儿的说道:“我看他俩平时称兄道弟的,又睡一块儿,一定没好事儿。”
那董光宝听他这么一说,便随口问道:“阿威,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冒雨想下河捞鱼的疯子么?”
“是啊。”只见程可贵点头说道:“不过这疯子有些门道,他当真能在河里面摸上来鱼,全是大个儿的,别说,那鱼刺的味道还挺鲜灵。”
而鱼刺的味道,董光宝自然不想了解,不过听了这程可贵的话后,他忽然对那阿威产生了兴趣,要知道巫山三鬼怎么会和一个落魄的脏汉称兄道弟?而且黄河水流如此湍急,那个叫阿威的,又如何能赤手空拳的在水中摸鱼?
想到了此处,他的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要知道现在距离龙脉长成最多不到三天,正是最紧要的关头,对于这个自己这辈子付出最多的计划。当然容不得一丝的马虎,于是董光宝利马站起了身子,同时对着那阿威说道:“你带路,咱们去看看那小子。”
程可贵不明事理,外加上他这次外出正好看见阿威出门,于是便带着那董光宝和五虎将朝着阿威捕鱼的地方走去。
等到了地方之后,董光宝示意众人躲藏在远处暗自观瞧。就这么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眼见着远处的雨云慢慢聊来,突然董光宝身旁的黑狗又开始呲牙低吼。董光宝心头一愣,同时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头上。
而就在这时,只见他身旁的那黑狗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只见它瞬间匍匐在地。尾巴死死的夹在了裆下。同时身子不住的颤抖,而见到黑狗这般反应,董光宝要比任何人都要吃惊。
因为那畸形的黑狗自打下生就看不见,由于养法特殊,所以只对真龙之气产生反应,如今它这么恐惧,莫非真龙就要出现了?
而就在雨水落下的这一刻,只见那黄河水中凭地浮出了一人。那人冲出水面,两手各抓着一尾大鲤鱼。十分开心的朝着岸边游了过来,那人正是阿威。
而阿威游的越近,董光宝养的那条黑狗抖的就越厉害,俨然一副见了天子不敢抬头的模样,而董光宝当时也惊得合不拢嘴。
真龙天子!!娘的这人是真正的真龙天子!!怎么这么巧?为何他曾经找了那么多年的真龙天子如今会在这里出现?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是在这龙脉即将成熟的时候?!
当时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们都盯着那同老狗一起颤抖的董光宝,而董光宝则满眼血丝的盯着远处阿威,就这样,一盯就是一个时辰,他们哪里知道当时董光宝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要说这可真是老天的捉弄,就在董光宝决定逆天而行之时,命运却将阿威引到了这里,这意味着什么?是否意味着董光宝的一生只能是个笑话儿?
不!!董光宝开始在心中不住的咒骂上苍,同时反而对‘塑龙’的念头更加坚定。
他这种人,心中对权力富贵的渴望极为贪婪,咱们在前文书曾经提到过这人的曾经,如若不是因此贪念的话,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而先前的失败,却并没有让他醒悟,反而令他更加的执着。
为了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权倾朝野,董光宝已经迷失了心性。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只见那阿威已经抓了很多的大鱼,而此时世生正好前来,两人捧着鱼在雨中说笑着往回走。
知道他们的身影已经远的不能在远,那五虎将中有一人终于忍不住了,便对着董光宝谨慎的问道:“董爷,那小子难道………………”
除了程可贵之外,那五人都知道塑龙以及黑狗反应一事,所以自然也联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结果,而董光宝艰难的点了点头,程可贵当时满头雾水,而五虎将则满脸的怒容和不甘。
过了好一阵,只见众人沮丧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慌什么?”只见那沉默已久的董光宝忽然开口骂道:“事情还没成定局,怎能妄论输赢?我且问你们,你们想不想让大将军成事?”
“这个自然!”五人齐声说道。
董光宝点了点头,当时他望着众人,眼神之中忽然又闪过了一丝杀气,只见他随机又冷冷的说道:“那好,我再问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的誓言,愿不愿意为大将军献出一切?”
“自然愿意!”众人又肯定的点了点头,程可贵在旁边一边眨着眼睛一边看着这些人,心里想着:这些孙子是怎么了?吃朱砂了?一个个的为什么火气这么大?
他个读书人哪里明白当时几人的心意,而那董光宝在得到了几人的回答之后,便冷笑了一下,随后对着他们说道:“那好,如果事成之后,大将军定不会忘了各位的好处,接下来你们兄弟几人便散了吧,后天大将军就要到了,到时…………我们再聚。”
说话间,只见董光宝破天荒的对着那五人拱手施了一礼,而那五人也都躬身还礼,随后默默不语的朝后走去,连看都没看程可贵一眼。
当时程可贵望着这几人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纳闷儿的问那董光宝:“董爷,你放他们假了?那个,我这两天也尽力了,我也愿意为大将军付出一切,能不能…………”
程可贵哪里知道那些人其实是去准备赴死呢?
而听了这程可贵的话后,那满脸阴沉的董光宝冷笑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只见他揽住了程可贵的肩膀说道:“可贵啊,我知道你是个忠心之人,这两天你受累了,你放心,你们之前犯下的罪一笔勾销,我之后还会通报大将军给你升官,凭你的才智,日后再猛虎营中定会变成炙手可热的猛将。”
“真的!?”他这一席话可把程可贵感动完了,要知道他一直以来等的就是这个啊,本来他只为活命,但没想到现在居然升官的机会都有了,姥姥的,看来老天爷还是很照顾我的啊!
想到了此处,于是程可贵连忙含着眼泪感恩戴德的对着那董光宝激动道:“董爷!我什么也不说了,您老当真慧眼识英才啊!被您挖到了我这颗闪闪发光的透亮大珍珠,您放心!我程可贵以后定会全力服从您和大将军的话,只要你们有吩咐,水里来火里去,我程可贵不会皱一丝眉毛!”
“不用水里来火里去那么麻烦。”只见董光宝当时眯了眯眼睛,随后阴笑着对那程可贵小声说道:“后天大将军就要到了,到时你只要帮我一个小忙,一个举手之劳,可以么?”
(两更并一更完毕,将近七千字奉上,未精修版,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临行前 两个戏子
“所以,程大哥,那董老头子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我们?”
中午时分,程可贵偷偷的溜出了如新客栈,来到了和他那群兄弟秘密聚会的一个小树林里面。
这悲催的老哥几个在听到了程可贵带来的消息之后,全都喜出望外,要知道他们自从沾上了那血蜗牛之后的状态那简直就是‘滚滚倒霉翻两番,喝口凉水都反酸’的地步,所以说这无疑是他们这小半年来听到过的最好消息了,于是他们一时间欢欣雀跃,仿佛那飞黄腾达的未来近在眼前。
而兴奋过后,众人之中也有人想到这件事也许并不简单,毕竟那董光宝又不是傻子,怎会无缘无故给他们好处?于是便有人开始问那程可贵:“程大哥,你说那个老头子让你帮他个忙?帮什么忙?”
程可贵眼珠一转,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可别提了,他让我装孝子。”
“孝子?”众人心中一愣,随后不由的好奇的问道:“什么装什么孝子?”
“就是要死了老爹的那种孝子。”程可贵说道。
原来那董光宝想让程可贵做的事情,就是后天陪着他演一出戏,要说董光宝具体想做什么哪里会告诉程可贵?他只是叫程可贵做好准备,等到后天,董光宝会以他父亲的名义出现,然后在那个叫阿威的人面前演一出戏。
就这么简单,以至于程可贵当时听完了他的话后都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了,虽然董光宝叫他做的事十分轻松。但程可贵却不能如实对他那些兄弟们说出,毕竟他还想在众兄弟们面前获取威信,所以他早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词。果不其然,但见他大体的说出了董光宝让他做的事后,有人便开口说道:“原来是这样,虽然不知道那董老头安的是何居心,但这事却也简单。”
“怎么简单了?”程可贵有些不快的说道。
只见那人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不就是装孝子么?这有什么难的,之前为了能活命咱们大伙儿可是连孙子都装过啊。”
众人听罢此言之后连连点头称是。而程可贵当时仅皱眉头,再抬头时泪水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此情此景看的众人一愣。只见程可贵哽咽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这孙子虽然容易装,但装孝子对我来说却是极大的打击。”
“你不是孝子么?”众人实在搞不懂这程可贵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见那程可贵擦了把眼泪,然后说道:“没错。我是孝子。但我只是我那死去爹爹一人的孝子,你们要知道我是多么敬重我那死去的父亲?他老人家去的早,我自愧没有多多的服侍他,所以为了纪念他老人家,我将他的牙齿一直留在身上缅怀,我程可贵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怎能一人同有两个父亲?即便是装的,却也让我心中无比的悲痛!”
说话间。只见程可贵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挂饰,那确实是一颗牙齿。
要说这颗牙当真是程可贵他父亲的么?还真是。不过这牙的来历却同程可贵的说法毫不搭界,原来程可贵的父亲是个赌徒,为了弄到钱赌总是以各种理由骗她老婆,虽然她那老婆娘家有些家底,可也架不住如此挥霍,等到长久下来,程可贵的母亲终于发现了端倪,于是气急之下拎起擀面杖将他父亲的牙打掉了一颗,他父亲本是入赘到程家,由于在家里也没有地位所以不敢造次,为了不挨揍只好逃了出去躲在赌坊过夜,可哪里想到当晚有贼人打劫赌坊,那程可贵的父亲遭到了连累,被错杀在了当场。
而她母亲在得知这消息之后,伤心之余便将当日打掉的那颗牙拴在了程可贵的身上借此来告诫他以后莫要参赌。事情就是这样,可这富有教育意义的故事从程可贵的嘴里出来后却变成了另外一个版本。
当时大伙儿瞧他哭的真切,也敬佩他是一个有德兼孝的好汉子,确实,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仔细一想来这程可贵好像还真付出了许多,所以当时便有人拍了拍那程可贵的肩膀,然后对着他动情的说道:“程哥,真是为难你了,要不………………”
“不,没有要不!”只见程可贵当时红着眼睛说道:“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我程可贵为人怎样你们也应该清楚,如今为了兄弟们,哪怕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会皱一丝的眉头,因为,对于我程可贵来说,你们才是最可贵的!”
“程哥!!”他这一席话说得是声泪俱下,而听的众人也是感激涕零,只见那些人纷纷含着眼泪对着程可贵说道:“程哥,我们这次当真是佩服你了,什么也不说,日后你就是我们永远的老大,兄弟们永远都会听你的差遣,忘不了你的恩德!!”
“没错!”“没错!!”一时间这群蠢贼们的热血又一次被调动了起来,而程可贵一边擦泪道谢,一边在心里面乐开了花儿:娘的,老子的演技简直太好了。
且不管这群热血的贼人们如何在树林里面放生呼喊,单说说如新客栈之中,当时世生和阿威已经回到了那里,阿威今天又有好收成,虽然集市上已经离开了一批人,但他的鱼仍很抢手,再卖完了鱼后,阿威留下了一尾最大的鲤鱼,说今晚请世生他们喝酒,世生知道这小兄弟好面子,所以也就应承了下来。
两人回到了客栈,阿威又要去找沐氏识字,而世生也十分识趣的回到了柴房,大算换身干净衣服之后再去找纸鸢和小白闲聊,可当他刚换好裤子还没等穿上上衣的时候,那柴房的门突然开了。随之一阵柔媚入骨的声音传来:“呦,我的小哥,换衣服怎么不关门呢啊。”
不用多说。来者正是那寡`妇鞭范萧萧,要说自从上次在河边骂了她之后,这娘们几天来都很消停,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何会突然到访?
而光着膀子的世生瞧见这大白馒头来了,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只见他当时一边抻衣服一边随口应道:“你来做什么?我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和你没话说么?今天又想来找不自在?”
“瞧你说的。”范萧萧这一次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跟花儿一样。只见她对着世生媚笑道:“冤家,小嘴还是这么毒,不过没什么。谁让我喜欢呢?而且你别生气,我这次来只是受我家女主人所托,她见你带的衣服不多,生怕她新交的那两位小妹妹受苦替你洗衣服。所以便让我送了件衣服给你。来,让奴家服饰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说罢那范萧萧托着衣服就进了屋,而世生则忙摆手说道:“赶紧打住,放那就行了,替我谢谢沐姐姐,另外你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说到底世生还是不能驳了那沐氏的一番好意,可他确实对着这大白馒头没什么好感。而范萧萧见他出言赶自己却仍没生气,反而娇笑着说道:“好啦好啦。你个小没良心的,奴家走便是………………”
说话间,她当真转身就走,可谁能料到,就在范萧萧左脚刚踏出门口的时候,忽然一个转身,同时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了腰间长鞭,居然毫无征兆的朝世生打了过去!
“着!”范萧萧虽然脸上再笑,但是下手却极其狠毒,那一鞭夹杂着低沉的风声直取世生的太阳穴,世生心中一愣,慌忙后仰躲闪,与此同时他心中的怒火也被这个疯娘们儿给勾了起来,你说这不闲的么?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何她要一再挑衅?
娘的,是不是真看我好欺负了?别说是你,就算是那美人僵惹毛了我也打得!想到了此处,世生双足发力,同时顺势朝着那范萧萧扑了过去,心想着这次必须要给她点厉害,如若不然被她继续纠缠那可真挺恶心的。
有了这个想法后,世生出手雷厉风行,而范萧萧见他反击居然不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只见她一边挥舞着钢鞭一边娇笑道:“哎呦,你这人怎么如此猴急?”
而世生哪里会管这个,在高超的身法驱动下,还没等那范萧萧眨眼世生便已经近了她的身,同时两手分别狠狠的扣住了那范萧萧的腕子,随后猛一用力,只听那范萧萧‘哎呦’一声,一柄钢鞭顺势落在了地上。
按理来说此时的范萧萧脸上应当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但是却没有,当时的范萧萧虽然吃痛但仍是再笑,且眼神之中夹杂着一丝阴毒的情绪,然而就在世生一愣神儿的时候,只见那范萧萧忽然喜悦的叫道:“太好了,你答应我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世生当时眉头一皱,可就在他刚想开口说话之时,只见范萧萧的身子忽然一软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世生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可没想到这范萧萧居然接力顺势就扑到了世生的怀中。
只见范萧萧当时拦着他的脖子,将朱唇凑到他的耳边,然后语气魅惑的轻声说道:“没说什么啊。”
这都什么和什么?世生心里想道:这女人是不是真疯了?
而就世生心中不解之际,只听远处传来了一阵惊讶的呼声:“呀!”
那是小白的声音。
世生转头望去,只见小白和纸鸢撑伞来到了后院,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要知道当时世生光着膀子,而范萧萧又好像贴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此情此情当真百口莫辩。
而世生当时虽然没有多想,不过在瞧见了两人之后,身体仍不由自主的行动,一把将那范萧萧推开,同时恶狠狠的对着那范萧萧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冤家。”只见范萧萧嘻嘻一笑,随后对着世生抛了个媚眼,然后起身笑道:“那就这么说定啦,我晚上等你。”
“等你大爷。”世生终于忍不住骂了街,而他刚想上前只问。那范萧萧却一阵风似的跑开了,她同纸鸢小白两人擦身而过,同时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说道:“两位妹子千万别多心。我只是给世生大哥来送衣服的,嘻嘻。”
说罢,那范萧萧已经跑进了客栈,只留下了满脸怒气的纸鸢还有十分惊慌失措的小白。
我们之前说过,世生低估了范萧萧,不是因为范萧萧的道行,而是因为她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世生当时还有些搞不懂状况。但纸鸢却已经拉住了小白的手转身就走,而世生见他们要走,便下意识的追了上去并且说道:“你们走什么啊?”
“你说我们走什么!”只见那纸鸢皱眉怒道:“不走。难道还要对你问你俩方才所做的丑事?”
什么丑事啊!世生当时真的无奈了,他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一时间张开了嘴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不过他当时明白。如果不解释的话这事情将会变得更糟。因为他是头一次见到纸鸢如此的愤怒,且眼框红红的,似乎十分伤心的模样。
于是他慌忙对着纸鸢和小白两人说道:“不是,你俩听我解释啊,刚才那个女人只是受沐姐姐所托给我送衣裳来的!不信,不信我给你们去拿!”
说起来世生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何他会如此的窘迫,他心中下意识的不想让两人误会于他,于是连忙几步跑回了柴房。而当他拿起那衣服时却当场愣在了原地,衣服本是寻常衣服。但胸口之上却刺了一首诗:“奴本蚕丝线,郎是牵情针,一刺一垂泪,成袍结两心。”
阴谋!
世生当时的冷汗就下来了,很明显这衣服根本就不是沐氏送给他的,要知道沐氏怎么会送绣有这么暧昧情诗的衣服给他?这一定是那个坏娘们儿的阴谋!!
而见他方才语气如此坚定,纸鸢和小白便也跟进了柴房,正好瞧见了世生当时正拿着那件袍子发愣,而在见到这衣服上的字迹之后,纸鸢的眼泪险些落了下来,只见她当时带着哭腔对着世生喊道:“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明目张胆的……明目张胆的欺辱人!?”
“我怎么了啊!”由于本来就中了那范萧萧的计,当时世生的心中也憋了股火,于是说话的语气不免也十分的激动,只见他对着两人说道:“你们难道没看出来么,这,这根本就是那个范萧萧的诡计啊!你们要相信我!”
“你连她叫什么都知道?”纸鸢在听到了世生的语气之后当真有些绝望了,只见她含着眼泪对着世生喊道:“什么诡计?我俩只看见你们不知廉耻的抱在一起,她还对你说悄悄话,你敢不敢说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世生脱口而出,但说出了此话之后,他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那女人是如此用意!
因为范萧萧方才跟他说的,当真是‘没说什么啊’这一句话。
可奈何纸鸢她们又如何能够了解?也亏了世生太过轻敌,外加上他在潜意识中不愿在两人面前提起范萧萧,于是这才酿成了今天的大祸。
而他当时不说这话还不要紧,因为听了他的话后纸鸢反而更生气了,明明就是他心中有鬼,要不然为何连他们说了什么都不敢讲出来?
想到了此处,纸鸢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只见她当时一把拉住了小白的手,然后咬着牙哭道:“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她有什么好?你怎么能…………小白咱们走,以后再也不理这个色鬼草包了!!”
而小白见两人吵成了这样,善良的她早就失了方寸,于是便被纸鸢强拉着走了,世生想去追,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种感觉真的很恶心,比吃了腐烂的虫子滋味更让世生难受。
要说他哪里受过这种气,于是当时怒火攻心二话没说披上衣服提了揭窗就跳上了客栈的二楼。
“范萧萧!!给我滚出来!!!”世生一脚蹬开了范萧萧的房门,却发现当时沐氏也在,范萧萧当时一副故作惊讶的表情,但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意,而沐氏见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忙上前问道:“世生,你这是怎么了?”
“你问她!”世生抓着揭窗指着范萧萧怒道:“你为何要如此的阴毒?”
而沐氏见世生这么大的火气。便一边安慰他一边对着范萧萧询问原因,可哪知道她刚一开口,那范萧萧居然小嘴一咧哭了起来。
她哭的那叫个伤心。以至于把世生都哭愣了,只见范萧萧躲在沐氏的怀中委屈的哭道:“呜呜,为何要如此对奴家啊,奴家只不过是喜欢他,怕他凉给他做了件衣服,却没想到他不但不领情,还如此轻贱人家。呜呜………………”
她这演技,得要让多少戏子汗颜?
而沐氏听了大体事情经过之后,也叹了口气。她有喜欢的人,自然明白这暗恋的滋味,于是当时她一边轻轻的拍着那范萧萧的肩膀,一边对着世生说道:“世生。都是一场误会。其实潇潇也没有恶意,她护送了我一路,我还是头一次看她如此在意一个人,所以……这事就过去吧,我相信纸鸢和小白妹子也不会真生你气的。”
“可是!”世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百口莫辩,也第一次领教到这范萧萧的恐怖之处,望着范萧萧含着眼泪嘲笑他的表情,世生终于明白了。她之前给自己放的狠话并非无稽之谈。
这女人虽然本事不怎样,但却当真可以让自己饱受痛苦。
可偏偏他现在又不能拿他怎样。毕竟沐氏给她说情,而沐氏这个大姐姐对自己有恩。
没有错,虽然世生本领很高,但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软肋,那就是太顾及感情,这是范萧萧这些天在暗地里得来的宝贵情报,足以让世生生不如死的弱点。
世生当时觉得这个委屈,但无奈,他只能隐忍下来,不过他却也不能让这范萧萧如此得意,只见他当时右拳猛地一轮,轰隆一声将那客栈的墙凿出了个大窟窿,同时开口说道:“沐姐,这一次给你面子,但是范萧萧,如果你再敢耍类似手段的话,谁都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气急了的世生扬长而去,而范萧萧躲在沐氏怀里哭的更伤心了,不过她哭虽哭,可沐氏没有注意到,范萧萧此时的表情却很畅快,俨然一副已经上瘾了的样子。
与此同时,客栈之外的黄河边上,气急了的纸鸢和小白撑着伞望着滚滚河水,纸鸢一声不吭,脸上的泪痕未干,小白则在一旁劝着她:“纸鸢姐,你别哭啦,也许,也许真如世生大哥所说那样的呢?我们要相信他啊。”
“你这傻丫头怎么还替那没良心的土小子说话?”当时只有两人,所以纸鸢便对着小白说道:“他这坏蛋,就是看你好欺负才会这样,唉,我当真是恨毒了他。”
“可,可是。”只见小白慌忙说道:“可是世生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啊,就,就算他真的同那女人如何,要知道男儿三妻四妾也是…………”
“他敢!”泼辣的纸鸢登时瞪眼说道:“他如果敢这样信不信我趁着他睡觉时把他腿给剁下来…………哎呀我怎么会说这些,反正,反正除了你之外,我是不会认同其他女人的,更别提那头老母牛!”
小白听了这话之后眨了眨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琢磨明白她所说的‘母牛’之含义,与此同时,她便低头偷偷的瞄了瞄自己的胸口,随之小脸微红,然后有些不好意思怯怯问道:“你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那个大的?”
由于小白年幼时营养不良,所以身材娇小,而纸鸢虽然自身的本钱不低,但面对那馒头大到有些离谱的范萧萧却也弱上一截儿,听了小白的话后,她便气呼呼的说道:“不清楚,不过那么大有什么好?练武不嫌累么?呸,我看多半是那馋鬼把她那两片肉当馒头了,你又不是没看到,刚才这给他美的,当真想想就生气。”
也不知为何,在听了纸鸢的话后,小白竟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只见她对着纸鸢说道:“这是什么行容啊,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那个样子,可我还是相信世生大哥,他现在有这么多要事在身,又怎会贪恋那女人的美色?其实这些你也应该知道的吧纸鸢姐姐。”
“他还记得自己有要事在身?”纸鸢听了小白的话后,也被自己给气乐了。确实,她其实也明白世生不是这种人,但心中却还是没原由的生气。那种滋味就像抓心挠肝似的窝火,纸鸢也应该明白这是女人有生具来的,名为‘吃醋’的天启之力,只见她当时对着小白无奈的说道:“我看他就是闲的没事做,如今真龙是谁还不知道,他却还有工夫搭理那个……那个坏女人,而且你别老护着他啊。这样以后怎么办?我看他就是欠揍。”
话虽然这么说,但此时纸鸢方才的怒火已经减了大半,多亏了小白。两个小姐妹当时在河边说着悄悄话,丝毫没注意到方才她俩在无意之中已经互相表明了心意。
这也算有得有失吧,不过为了惩罚世生,纸鸢决定这几天不再跟他说话。并让小白也和她一起。只说这是要给世生提个醒,而小白个性温柔,也明白如果不这样纸鸢的心头火是不会消的,所以她也只好应了。
而她们说到做到,当晚阿威请客邀他们喝酒之时,纸鸢和小白坐在沐氏右手边,虽然席间心好的沐氏也跟两人解释了一下今天之事,但纸鸢和小白只是点头。随后仍只同沐氏吃酒交谈,全程都没有和世生说话。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给世生一个,阿威当时看出了端倪,低声询问世生怎么了,对此世生只能报以苦笑。
娘的,我确实太低估女人了。
世生很多年没有如此窘迫的感觉了,但谁让他对女人没有办法呢,如今让现实给他好好的上一课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一顿酒席就这样匆匆结束了,程可贵躲在暗处记录:嗯,今天这个叫世生的小子只吃了半个馒头,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一夜无话,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雨居然停了。
这场下了多日的怪雨终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温度很高,仅用半日就干燥了土地的表皮,这突然出现的怪热天气,着实让人感到有些蹊跷。
不过集市上的人却各个喜出望外,太好了,如今大雨停了,洪水并没有出现,乘风渡口和集市都得保平安,照这个势头下去,明天就能摆渡过河了。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这雨停一事虽然让很多人都开心,但却也让一些人犯愁,比如沐氏,比如阿威。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身份悬殊的两人早就互生情愫,他们多希望这种关系能够一直延伸下去?但是很残酷,他们的缘分全在老天,如今雨停了,沐氏明日便要渡河回家,而阿威也要启程返回故乡。
一大早,沐氏便是满脸的悲伤,尽管她在阿威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阿威却也能感觉的到,这也正是阿威为何不敢同沐氏对视的原因,他明白,雨停了之后,他们不久便会变回路人,此般离别便是地久天长永无相逢之期。
这些字还是沐氏教给他的呢,一想到此处,阿威的心中便是一阵苦楚,但他是个硬骨头,同那沐氏一样,只讲这份感情潜藏在心里,于是他狠下了心来同那沐氏道别,只说明日乘风渡重开,他们便再此告别。
其实阿威今天就可以走,但能多相处一天,却也是好的不是么?
说定了此事之后,阿威咬牙转身下楼,留下沐氏一人独坐窗台仰望晴空,那阳光很是刺眼,以至于两行清泪都不由得流了下来。
光阴真是一件永远都不够用的东西啊,沐氏叹了口气,心中若有所思。
然那阿威下了楼后心中同样不舒服,他今天不打算下河去捕鱼了,只想同世生这个新交的好朋友痛饮一番,可奈何世生当时并不在此,阿威找遍了客栈都寻不见他。他去了哪儿呢?
而与此同时,距离乘风渡数十里之外的官道之上,近百匹快马的马蹄飞快的践踏着仍是泥泞的土地,这群人身皆黑色重甲,个个杀气腾腾,打那马队之前,一骑快马之上端坐着一中年男子,此人同样身着黑色重甲,面如古铜,粗眉大眼,腰间一口吞虎连环刀,一身惊人的杀气俨然是个顶尖高手,他这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确实惊人,以至于路边树上的鸟雀居然都四下惊飞,那些鸟儿仓皇的从这队人马的上空掠过,似乎都有些不敢仔细去瞧他们的旗帜。
那旗也是黑色,上锈龙虎相争,龙大于虎,旗子正当中,绣着一个血红的‘正’字,马踏泥地行的飞快,那面旗在空中飘着,呼呼作响。
(两更并一更完毕,多写了些字所以更晚了,将近八千字奉上,求票求推荐求打赏,真龙之争由此开始,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塑龙法 明君暴君
不知为何,今天世生一大早便没了影子,而阿威当时心中苦闷,又寻他不见,所以只好一人在客栈门口转了一圈,当时正好遇到了那如新客栈的掌柜,掌柜这些天从他这里低价收了些好鱼,所以对阿威自然和颜悦色,他当时问阿威怎么今天还有鱼没有,阿威摇了摇头,因为他当时实在没心情去做那些事情。
所以在婉拒了那掌柜的意图之后,阿威这才又朝着柴房走去,可刚出后门,他却看见有一个伙计正蹲在在柴房旁边哭泣,这伙计阿威认得,就是那个近些天来对世生他们热心过头的那人。
当时阿威挺这人哭的十分伤心委屈,不由得又勾起了他那爱打抱不平的性子,于是便走上了前去开口问道:“小二哥,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哭什么?”
程可贵含着眼泪回头看了看阿威,然后哽咽的说道:“客官勿怪,小的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些悲凉罢了。”
而阿威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加对他的遭遇好奇,于是便拍着胸口对着程可贵说道:“小二哥,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与其你自己一人心里憋着,倒不如说出来,也许会有解决的办法呢?”
“谢谢客官的关心。”程可贵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叹道:“只不过这事儿恐怕你也帮不了我,所以还是不麻烦客官了吧。”
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他的内心里确是这样想的:你可别真不帮我你可别真不帮我。我跟你闹着玩儿呢,你可别真不帮我啊大哥!
要说程可贵今天之所以在这里装哭,正是为了等阿威主动找上门来。包括他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之前董光宝那个老头子事先吩咐好了的,当时董光宝对他说:等到雨停碧空如洗之时,你便设法去引那阿威入局,但戏要做真,切记要以退为进不能让其产生任何的怀疑。
而对于演戏,程可贵当真一点压力都没有。不过在他说完之后,其实他自己心里面也十分的忐忑,毕竟如果那阿威真的对他说‘喔。那你哭一会儿吧’的话,那他可就真傻`逼了。
幸好阿威不是世生,嘴自然不能这么贱,只见阿威当时十分热心的对着他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大家相逢一场。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呢?”
程可贵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于是哪敢继续绷着?这才顺杆而下,对着那阿威说出了有关于他父亲的第三个版本。
他对阿威说,他本是外地人,因为没有一技之长所以才流落此地当了个伙计,而他家中尚有老父一人,他那父亲从小就十分疼他,如今他在此稳住了脚。他那父亲便想到此来看他,临行前托人给他发了封信。怕是这几日便要到了。
而阿威听到了这话后,有些纳闷儿的说道:“你们父子团圆这是好事啊,为何哭成这样?”
“客官你有所不知。”只见程可贵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那老父亲身有重病,我本不想让他来,怕这一路上舟车辛苦,如果他旧病复发,我又无钱为他医治,到时不是我亲手害了他老人家么?”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阿威是个热心肠,在听了那程可贵的谎言之后也没怀疑,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从怀里面摸出了钱袋,里面的碎钱都是这些日子靠打鱼赚来,虽然来之不易但阿威也没犹豫,只见他从那钱袋里面抓了出了一把钱币之后,便将整个钱袋塞在了程可贵的手上:“拿去,如果伯父来的时候当真病了就用这钱医治。”
“这,这怎么使得?”说实话,程可贵也没料到阿威居然如此慷慨,要知道他本来只是想事先透露些风声给他听,等董光宝来了的时候重头戏才会上演,所以在阿威给他钱时,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心想着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傻的人?自己辛苦了十天赚到的钱,居然就这么轻松的送给了一个陌生人。
他怎么这么傻?
而阿威当时笑了笑,对着他说道:“给你你便收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反正我有手有脚,钱没了可以再挣,但天下间孝道却不能缺,这几天我读了写书,书上圣贤们也是这么说的,人无道义同猪狗何异?所以你千万别推辞,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罢,阿威转身就走,只留下了程可贵蹲在那里捧着手里的钱袋发呆,当时他心中猛地冒出了个想法:这小子并不傻,相反的,他当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是啊,书上说………………
这样一个好人在世上本就少之又少,自己真的能够害他么?
一想到此处,我们的读书人不由得老脸一红,然后心中滋生出了一丝悔意,他本不坏,只是行差踏错而已,但想了一阵之后,程可贵还是咬了咬牙,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纵然有些对不住阿威,但是为了他们兄弟几个的性命,他却也只能这么做。
想到了此处,程可贵长叹一声,随后倚着墙坐了下来,他抬头望了望蓝荡荡的天空,心中想道:唉,如果以后有选择的话,我情愿做别的,也不愿意再在营里面呆着了。
毕竟猛虎营的生活虽然快意恩仇,但未免太过冷血,一想起那五虎将和董光宝唾弃的神情,程可贵便连连叹息。
他在这边叹息,而董光宝此时则忙的不可开交,烈阳之下,他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但他却没时间去擦。
从前天和程可贵分别之后,董光宝便一直都没有闲下来,他在距离乘风渡五里开外的地方寻到了一块僻静的空地,这块空地被树林隔开。仔细打量平时根本没有人到此,而董光宝之所以找这么一块地方,便是想要在此做好‘塑龙’之前最后的准备。
当时他费力的将草地上的杂草全都拔光。之后便用树枝在泥土上开始勾画,他画的乃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阵法,董光宝深得‘豢龙一族’真传,懂得许多上古风水秘术,而这个风水阵及其复杂,稍微一处画错便会前功尽弃,所以董光宝马虎不得。可以说这个阵法穷尽他所有的精力,可即便如此,还是直到天色放晴都没有画好。
其实董光宝早就料到了今天会是晴天。因为天气放晴正意味着龙脉已经进入了成熟前的最后阶段,这和地震前的闷热天气一样,如果不出意外,今夜子时。那吸收了多年龙脉之气的水龙便会脱离龙脉一飞冲天。到时会有一场拍岸巨浪的到来,而就在那时,他策划多年的‘塑龙’大计便会成功。
为了这多年的心血,董光宝弓着腰一直支撑着画阵,而五虎将就守在他的身边,他们当时的表情非常坚毅,似乎早已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而等到日出三竿之后,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五虎将心中激动转身便行,没走多远。只见一队打着猛虎营‘正’字旗号的玄甲重兵已经来到近前,而队伍最前面那匹悍马黑色悍马之上端坐着的,正是猛虎营‘正手将军’叶正龙。
要说这叶正龙可是马背上长大的主儿,早在十几年前董光宝便给这人批过命,说他是双头猛虎转世,注定戎马一生是个将军命,他天生神力,且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高人传授练气之道,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
也正是如此,所以当年叶正龙才会大败那董光宝的叛军,可谁能料到十多年后,这两个当年的仇家竟会因为利益而彼此联系在一起呢?
即便猛虎营里面草寇横行,但这叶正龙的身上却当真一副将军之威,五虎将本是叶正龙亲手提拔的亲信,如今见叶正龙到了忙上前跪拜迎接:“将军!!”
叶正龙翻身下马将他们一一扶起,然后朗声笑道:“诸位兄弟不必客气,董先生现在何处?”
五虎将听罢此话后便引着叶正龙前去寻那董光宝,并在途中将今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大体告知给了叶正龙,叶正龙到底是成大事者,在听到真正的‘真龙天子’已经出现之后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同时陷入了沉思。
而当他来到了董光宝布阵的那块空地之时,董光宝刚好画完了最后一笔,只见他吃力的直起了腰,烈阳之下几近虚脱。
而叶正龙见此连忙上前,并对董光宝抱拳施礼道:“义父。”
因为涉及到日后自己的命运,所以叶正龙已经拜了董光宝为父,他明白只有这种关系,才能将他们紧紧的系在一起,董光宝瞧着面色低沉的叶正龙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两人没有客套话,毕竟时间紧迫所以便直奔主题,叶正龙听罢他的话后也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义父,你说用不用现在把那个市集屠了,杀了那小子以绝后患?”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很显然这叶正龙就是干大事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左右了乘风渡四周百余人的性命。
而董光宝则摇头说道:“使不得,要知道那小子是真龙天子,冥冥之中自有神助,现在是杀不掉他的,而且他的身边还有孔雀寨的巫山三鬼保护,那人确实有些本事,所以现在这个关头动手的话,恐怕会途生事端。”
“那义父的高见是?”叶正龙皱了皱眉头,心想着既然杀不得的话,那他们又有何办法不让这只快煮熟了的鸭子飞掉?
很显然董光宝早已经想出了对策,如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费力布阵了,只见他当时望了望叶正龙,然后说道:“那个傻小子虽是真龙但却并不知道,所以咱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利用他帮咱们达成大计,我已经事先安排好了,之前要你带来的东西没有忘吧。”
“这个自然不敢忘记。”只见叶正龙从内甲中取出了一个小包袱交给了董光宝,而董光宝将那小包袱仔细收好之后。便对着叶正龙说道:“如今真正的天子出现,所以我们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计划,不过这个计划可能会损你五年的阳寿。但是却可以更快的达成目的,我问你,可愿意?”
叶正龙听罢此话后朗声大笑,并且说道:“义父也应该明白正龙为人,别说区区五年,如果能让我日后问鼎中原的话,即便是十年二十年又有何妨?!”
“这话可不敢乱说。”只见董光宝十分严肃的说道:“你记住。如果事成了你便是真正的真龙天子,特别是在成功后的这几天里,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蠢话。因为那时的你身上龙气出成,说话带‘金口封’,特别是与社稷相关的东西,当真是会实现的。明白么?”
他这话说的没错。而叶正龙当时也知道了这事的严重性,便连忙点头称是,董光宝见当时万事俱备,再抬头看了看时辰,午时将至,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便开始准备了起来,他先命人在外戒备。同时让那五虎将站在他方才画的阵法边上,五虎将之前按照他的吩咐沐浴更衣。并在头顶和脚心各划了一道伤口,此时他们全都做好了准备,董光宝掐算着时辰已到,便让叶正龙站在了那阵法的正中心。
而董光宝则站在阵外,他开口大声的对着叶正龙说道:“你现在还是将军之身,但很快就不是了,为了让你拥有和那小子同等的龙气,我决定让五虎将们牺牲自己,提前为你补满‘六人五鬼’之气数,但用此法的来的气数是暂时的,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你们明白了么?”
话说阿威的出现,当真打乱了他们早先那按部就班的计划,如今为了对抗那阿伟的龙气,董光宝只好想出这个计策,以牺牲五虎将为代价,将叶正龙暂时的变成同阿威一样带有龙气之人,从而造出当年项羽刘邦对抗的双龙天下之局势。
叶正龙好比项羽,但阿威却不是刘邦,因为他知道现在还对自己身上的潜质还不知情,所以说即便叶正龙身上的龙气只有十二个时辰,但这却足够了,因为阴险的董光宝早就定好了阴谋,明天正午午时之后,天下只能有一个真龙天子,那就是叶正龙。
而在听完了董光宝的话后,叶正龙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口对着那五虎将朗声喝道:“诸位兄弟,我且问你们,你们后不后悔?如果后悔的话,即便现在离开,我也不会有任何责怪!”
而那五虎将常年接受洗脑训练,心中只有对叶正龙的忠诚,他们也明白自己活着的目的就是要让那叶正龙成为皇帝,而且董光宝也说了,他们死后灵魂不会转世,而是会继续跟在叶正龙的身边,所以死亡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过是生命的某种升华而已,所以当时他们全都毫无惧意的放声吼道:“不后悔!!”
“好!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只见叶正龙哈哈大笑道:“请诸位兄弟放心,待我日后登基,定会用封各位亲属爵位,让他们一同与我共享荣华!!”
叶正龙当真是干大事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任何手段,不得不说,这也确实一个帝王应有的气魄。
成大事者,至亲可杀。
当年董光宝看上他,恐怕很大成分便是因为他的性格吧,当时董光宝见时机成熟之后,忙脱下外衣,先焚烧了一张实现写好的祷文,随后命那五虎将脱去了靴子各持一只泥碗,并且轮流在那五人身前念咒,如此这般过了半个时辰,但听得晴朗的天空忽然响了声炸雷,但见那五虎将头顶以及足底的伤口瞬间开裂,鲜血流下之时,董光宝连忙高声喊道:“快,接着!!”
五虎将依言将泥碗端至下巴处,接住了自头顶流淌下的鲜血,接满一碗之后便有人接过,随之再递过新的空碗。
如此这般,将近两个时辰,那五虎将分别接了七碗血,加在一起拢共三十五碗,其实在他们接到第五碗的时候就已经摇摇欲坠,全凭着一口硬气支撑着,等到七碗血接满之后,那五虎将登时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而董光宝也没有闲着,五虎将死后,董光宝命人将那三十五碗血排成一排,由他自己持着一只白瓷碗走上了前去,一点一点的将那三十五碗血的精华部分点在了一只碗中,做好了这些事后,董光宝席地而坐捧着碗默默祝祷,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忽见那董光宝身子一抖,捧着碗的十根手指指甲尽数裂开,董光宝这才尝出了一口气,只见他挣扎着站起了身来,然后来到了阵中,将手中血碗递了过去,同时无力的颤道:“成了,喝了他,你就能拥有逐鹿天下的本钱了。”
叶正龙小心接过,董光宝已经告诉了他这碗血的重要性,这是那五虎将的精魄凝结而成,喝了以后叶正龙就能拥有十二个时辰的真龙天子命格,不过因此却要受到天谴损失五年的寿命。
之时短暂的更改命格便要受如此重的惩罚,由此可见天命的公正性,然这个法子确实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因为没人会蠢到用五年的时间去换来一天的命数,但是叶正龙却愿意,因为他只需要一天就够了,因为在这一天里,他会以真龙命格得到龙脉之力,从而一飞冲天成为天下之王。
想到了此处,叶正龙难掩心中激动,嘴角颤抖间,将那一碗鲜血喝的一滴不剩,喝完了血后,叶正龙连嘴都为擦,便将那白瓷碗摔了个粉碎,而就在瓷碗碎裂之间,只见叶正龙周身的气质猛地产生了变化,比起方才少了些杀气,却增了数倍威严,而就在此时,董光宝身旁的那条黑狗忽然匍匐在地对着叶正龙颤抖了起来,董光宝见状心中极为激动,只见他同那黑狗一样跪在了地上,对着那叶正龙毕恭毕敬的拜道:“陛下!”
嘴唇鲜红的叶正龙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他本身也是个练气士,自然能够发现此时自己身上‘气’的变化,这就是真龙天子的感觉?
不外如此。
狂妄,目空一切。相比起阿威身上具备的‘德孝’,‘仁义’等明君思想,这叶正龙身上出现的天子特征当真残酷的多,所以如果叶正龙当了皇帝,那无疑会成为一名暴君。
董光宝当时也发现了这叶正龙身上的变化,不过当时他已经顾不上太多了,眼见着太阳就要西斜,时间无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当时叶正龙俯视着眼前这个颤抖的老者,开口说道:“义父此次助我有功,日后封赏自然排在第一,来人,扶董大人起身休息。”
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流露出了无比的威严,而董光宝当时只起身来虚弱的说道:“此事自当不必,老朽现在尚有要事要做,陛下切记今夜子时之事,莫要误了时辰。”
说罢,他便由人搀扶着上了马,朝着集市的方向奔去,而他之所以如此着急的前往那里,便是因为还有一出重要的戏等着他去做,董光宝精心策划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如今叶正龙已经有了真龙之命格,万事具备。
而剩下的,就差阿威身上的那个东风了。
(两更并一更完毕,求票求推荐,另外这里更正上一张的一个错误,在上一章中,程可贵说的演戏时间是‘明天’而不是‘后天’这是一个笔误,现已改正,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虎生翼 请君入瓮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今天天亮之前。
其实乘风渡的集市上最先发现雨停了的人正是世生,当时天色刚蒙蒙亮,来日受那龙脉之气影响的世生便已经醒了,当时他从稻草堆里坐起了身,同时若有所思的望着外面。
连续多日的大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停了,然而相比起上一次短暂的雨停,这一次却让世生感觉到纳闷儿。
因为先前那股令他感觉到不安的龙脉之气,居然彻底的消失了。
前文书曾经提到过龙脉成熟之前会发生短暂的怪象,在这一天里,真龙会蛰伏于河底深渊之中,尽自己所能去吸收那龙脉的力量,这是为了今夜子时离开所做的最后准备,所以在这一天之中,附近的龙脉之气甚至水气都会大幅度的降低,从而出现气温暴热之现象。
但是世生哪里知道这个?他当时感觉到这附近的‘气’居然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散去,所以心中便产生了怀疑,这才悄悄的起身出了客栈,当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下河去瞧瞧,可等潜入了黄河之中却发现之前散发出那股怪气的河水,此时居然也没有留下一丝的气息,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大约两个时辰,世生摸遍了这附近的河底却仍然没有一丝收获,所以等他出水之后,心中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莫非,真龙天子已经产生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在他上岸的时候,日头已经出了老高,当时世生正在穿衣服。忽然一阵南风刮过,世生不由得鼻子一皱,同时开始警惕的闻了起来。
因为下雨,他那狗鼻子已经荒废了好几日,如今雨停了这才又恢复了过来,你瞧他当时心头一愣,只道在这风中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马粪气味。
这可太奇怪了。要知道乘风渡口的集市上可是没有马的,因为在这泥泞的路上马根本没办法驮重物,外加上价钱又贵。所以附近有钱的商户都用老牛代步驮物,而且那股马粪气味显然被这股风从老远的地方刮过来,应该有相当多的马,如若不然这股气味也漂不到这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出于好奇。世生穿好了衣服便施展起了摘星词。沿着气味飞奔而去,而他没跑多久,便看见了一队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队伍沿着官道向前疾驶,一,二,一共是一百二十六人,各个体型彪悍穿着黑色重甲,世生当时躲在远处望着这队煞星。心想着他们是哪个国家的士兵?怎么这盔甲以及那旗他从来没见过?
而这一百多人的队伍,正是咱们提到的叶正龙之亲兵队。这队人马乃是叶正龙的亲信,所用旗也不是猛虎营的大旗,而是专属于叶正龙自己的旗帜,当时世生趴在草丛里面心中出奇,因为这队士兵的杀气实在太大了,根本不像是寻常国家的军队,因为这些人单单只是路过,便已经惊起了两旁树木上的鸟儿。
而那领头的将军似乎觉得头顶盘旋的乌鸦实在太吵,于是随手拔出了弓箭,连看都未看举头便射,铮的一声!那箭矢破空而去,居然连续射穿了两只大鸟,且箭势仍为停下。
世生皱了皱眉头,他明白单说这力道便已经不是寻常武者可以到达的领域了,那个领头的兵长,应当是个本领高强的练气之人!
世生不敢怠慢,于是便偷偷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出了数里之后,只见这群马队下了官道往河边的方向奔去,可这就奇怪了,这样一群装备到了后槽牙的高手,为何会来到这穷乡僻壤之地?
莫非,这些人有什么阴谋?
毕竟这乘风渡事关重大,所以世生便屏住呼吸紧随其后,只见他们在一处树林之前立住了马,打远望去,但见树林内钻出了五个汉子,他们跪在了那将军模样的人面前似乎说了些什么,但他们距离太远外加上站在上风口,所以实在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而等那叶正龙跟随五虎将走进树林之时,世生本来大算偷偷的摸潜过去,可没有想到那群士兵居然呈圆圈状将那小树林包围戒备了起来!
这队士兵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他们分工明确且行事速度有序,有些士兵甚至爬到了数顶戒备,世生明白,在如此森严的戒备下,除非有遁地之功,否则贸然靠近一定会被发现。
可越是如此,世生心中的好奇也就越重,而且现在他也不好贸然主动出击,毕竟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就动手,这实在不符合江湖规矩,于是当时他只好匍匐向前,来到了与那些人最近的安全距离,同时开始耐心的等待。
而他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那些士兵的素质实在太高,往那一站就跟木头刻的假人一样一动不动,这多少让世生感到有些心急,而就在这时,世生忽然听到上空传来一声明亮的啼鸣,等他抬头才发现,原来是那小白雕朝他飞了过来,而白雕的叫声奇特,瞬间引起了那些守卫的注意,一时间数十只长箭朝着白雕射了过去,幸好白雕神骏,在空中一个转身便躲开了那些箭射,白雕似乎生气了,便想朝着那些人扑过去,幸好世生翻过身及时给它打了个手势,要知道如果小白雕贸然上前的话自己也就必须要出去与他们动手,而这潜伏一事也就会因此暴露。
幸好小白雕通灵,见到世生让它撤退,所以即便再生气也听话的转身飞向了远处,而世生这才转身爬了回去,等到了那些人看不见的地方,世生吹了声口哨换回了白雕,剥下了白雕腿上的信拿眼一瞧。
这信上只有一句话:世生大哥,寒山大哥到了。你快回来吧。
原来是李寒山来了,难怪小白这么着急的找他,毕竟李寒山到了就好办了。凭着他的天启之力,定能算出那这乘风渡的门道,而且也能让他们知道那阿威究竟是不是真龙天子。
一想到此处,世生便没有犹豫转身往回走,因为孰轻孰重他也明白,虽然这队士兵很奇怪,但是他此行还是为了寻找真龙。仅此而已。
施展着摘星词,世生的速度不亚于白雕,很快便回到了集市之上。而风尘仆仆的李寒山当时正坐在如新客栈中吃着面,小白和纸鸢同他坐在一张桌上,见到世生回来,小白刚想开口。却被纸鸢在桌子底下拉了一下。
很显然纸鸢还在生世生的气。当时李寒山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面条,一边十分好奇的看了看世生,他心想着这俩丫头是怎么了?平时一见世生都那么知冷知热,怎么现如今竟好像见了仇人似的,嘴撇的这么长?
世生三人之中,李寒山是最合格的道士,他的天启之力让他没有空闲去接触女色,所以自然也不会动纸鸢她俩这女人心思了。
对此。世生只是尴尬一笑,刚想对两人说话。却见纸鸢拉着小白起身便走,唉,看来她俩还在生我的气,你说我这有多冤枉啊。
没办法,现在要事在身,等之后再慢慢跟她俩解释吧,想到了这里,世生便一屁股坐在了李寒山的身旁,同时对着他问道:“寒山,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呢?醉鬼呢?”
“可别提了。”只见李寒山喝了口面汤之后放下了碗,随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俩本来一起的,可后来醉鬼直说这样太没效率,于是便提议分散寻找真龙天子,可他还当我不知道,他醉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只想着喝酒。”
原来李寒山和刘伯伦当时路过了一个小镇,镇上盛产汾酒,刘伯伦这个酒痴一闻到酒就挪不动步,所以只好扯了个晃儿希望能多留下来几天,而对于他这臭毛病,世生李寒山早就习惯了,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话说自打他们分开之后,李寒山一人独自顺河前行,他虽然每日都以自身卜算之法去算那真龙的出处,可不知为何,他的卜算之术在这一项上却失了灵,一直是‘天道不觉’的状态。
后来李寒山也想通了,想来不是他算不出,而是天道的定数所致,毕竟这真龙天子是未来平定天下的人杰,身上关系着全天下百姓的日后命运,所以除了特定的人之外,上天是不会让他们这些拥有预知能力的人去干涉龙运的。
而就在李寒山一筹莫展之际,白雕最先发现了他,于是,在得知了世生可能发现了真龙天子之后,李寒山便第一时间赶到了此地。
“你说这老天爷有多奇怪?”李寒山放下了碗对着世生笑道:“我这些日子探查的地方那可是大旱,但你这几天却一直让水泡着,对了,你在信中说的那‘真龙天子’他在哪儿呢?我刚才问她俩,她俩也是一知半解,说是那人叫‘阿威’是不?”
世生点了点头,当时见身旁没人,这才仔细的将他这几日所见之事尽数告诉了李寒山,而李寒山听罢他的话后,不由得开口惊道:“听你这么一说,那阿威确实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真龙,我曾经在梦里看过类似的书,上面说龙气刚刚凝聚之时便会以小蛇或者小鱼的模样出现,你说那阿威会口喷白雾小蛇,可能这正是他体内龙气凝固所呈现出的幻象,不过你说这乘风渡的‘气’很怪,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那是因为自打今天一大早,那股气便消失了。”世生说道:“这也是让我感觉到奇怪的原因之一,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寒山摇了摇头,然后开口叹道:“谁知道呢,我身上的卜算之术一遇到这破事就变得时灵时不灵,只能盼着见到那阿威之后会有些反应吧,对了,他人呢?”
“他没在客栈里么?”世生愣了一下,心想着按照往常阿威的习惯,在这个时间段他应当正同沐氏学认字,怎么今天却不在了?
世生并不知道,他晚回来一步。阿威此时已经同那程可贵走了。
这事儿,还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因为明日就要与沐氏离别。所以阿威难受了一整天,而且世生又不在,他无人倾诉只好躺在拆房里睡觉,可心事重重又如何能够睡得着?他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想着昨日种种沐氏的好,以及明天种种分别时难过的景象。
想到伤心处,就算他这等男子汉也不免红了眼眶。分别确实是一件恶心的事情,阿威心里想道:现在单是想想就已经这么难受,等到明日真要分别的时候。自己又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去对那沐氏呢?他本想多看那沐氏一日,但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才发现,原来这样反而更痛苦,而且那沐氏也同样如此。直到现在。他甚至不敢去见她。
他们并未有分别,但彼此身份的沟渠却早已形成,将他们分割开来。
天杀的,为何会这样?为何明明有缘,却不能在一起呢?
多年的历练让阿威早就不敢奢求天意,久经历练的他明白,如果不愿意去面对就只能逃避的道理。
是啊,与其明日大家都十分的难过。倒不如今日我就偷偷的溜走,这样的话。也许就会好受些了吧。
嗯,就这么定了。
想到了此处,阿威便立马起身收拾包袱,毕竟他一直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那些优柔寡断儿女情长,也许当真不适合他。
收拾好了包袱之后,阿威本来还大算同自己的新朋友世生道别,可左等右等也没见世生的踪影,于是阿威等不及了,心想着如果到了晚上客栈人多,自己走一定会被发现,反正早走晚走都是走,还不如现在就离开要显得洒脱的多。
打定了主意之后,阿威便换回了自己以前的破衣衫,世生借给他的衣服他每日都洗,如今叠的整齐放在了草垛之上。终于要离开了,阿威叹了口气,心想着这些天当真像是个梦一样,因为他这辈子过得最充实的日子便是这几天,这场大雨让他有了新朋友和喜欢的人,不过雨停了,他又要重新启程继续自己的路。
阿威从不抱怨,他能做的,只是默默承受。
不过就在阿威刚推开了柴门打算走的时候,却发现之前那个店小二正好往这边走,在见到了阿威后,程可贵满脸愁容的说道:“客官,小的,小的好难过。”
说完后程可贵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唰唰往下掉,而当时阿威看的这个纳闷儿,心想着这是怎么了,这小子怎么这么爱哭?于是他当时便对着那程可贵说道:“你这是怎了?不是给你钱了么,怎么还哭哭啼啼的?是不是你父亲不来了?你放心,即便他没来我也不会管你要回那钱的。”
“他来了。”程可贵对着阿威哭道:“可是人快没了。”
阿威当时见这程可贵可怜,于是便对着他说道:“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大活人怎么能没了呢?”
程可贵当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他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谎话,他只对那阿威说,自己的‘老父亲’今天下午的时候便已经来了,可当真如他想的那样,这一路上的辛苦外加上相逢的激动,让他老人家旧病复发,如今住在附近渔户的家里,他病的很严重,似乎没有多久的活头儿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董光宝设计的骗术罢了,只见当时程可贵涕泪齐流对着阿威哽咽道:“我那苦命的老父亲没享过几天的福,在他直到今天客官你给我的帮助后,他老人家想见你一面,也好在走,走前好好的感谢你一回,客官,我…………呜呜呜。”
说完后他又大哭了起来,而阿威见他哭的伤心,也觉得他可怜,正好他当时也想要走,于是哪能驳掉这‘病危老者’的最后心愿?于是他便让那程可贵带路,引着他出了客栈。
也偏赶上凑巧,阿威前脚刚离开客栈,李寒山后脚就到了,在这阴错阳差之下,才闹出了后面的那些事情。
当时那心里忐忑的程可贵一路引着阿威,将他引到了市集外的一处渔民家里,阿威推门进去,但见简陋的土坯房内脏的可以,靠里面一张破木板床上正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老者,而旁边站着两个渔民打扮的汉子。
程可贵的演技确实一流。在进了屋子之后,他当真如同见了亲爹一样,如同恶狗抢食一般飞扑到了‘他爹’的床前。拉着那董光宝嚎啕大哭道:“我~~的~~爹啊!你可睁睁眼呐,人我都给你找来啦,你快抬头看看呐~~~!!”
“你爹还没死呢。”旁边那个渔夫打扮的人实在看不过去了,但他也不好发作,只好压着嗓子提醒了他一句,而程可贵当时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戏有点过了,幸好那阿威没有发现。
而在两人进屋之后。床上躺着的董光宝便睁开了眼睛,刚刚弄好了那个阵法,如今董光宝虚弱不堪。打眼一看面如金纸,确实像是大限将至的老者。
“啊…………可贵你说恩人来了?”董光宝虚弱的说道:“快,快让我看看他,好当面谢谢他。”
阿威见这老者如此虚弱。等是心生怜悯。于是便走上了前去,对着那‘阿威的父亲’说道:“老丈你好,我是阿威,不用谢我,这都是分内之事,你,你感觉怎么样了?”
“要谢,要谢。”只见董光宝咳嗽了好几声。之后便对着阿威颤抖的说道:“官爷你是好人呐,现如今这个世道好人真的少了………………”
站在一旁的程可贵心中哼了一声。心想道:没错,现在这一屋子里面除了阿威之外没一个是好人。
虽然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却也没有表达出来,而那董光宝这老灯油的演技简直比程可贵还要好,只见他当时拉着阿威的手老泪纵横的不断煽情,弄得阿威在面对这位‘病入膏肓’的老者时,心中也十分的不是滋味。
是啊,这老汉好像当真活不长了,你看他出气比尽气快的模样,唉,当真可怜呐。
而董光宝说了一阵之后,明白时机已到,便俩眼一翻装作晕了过去,程可贵心里一边骂娘一边扑过去哭爹,俨然一副现世孝子的模样。
而那两个渔民打扮的士兵见状之后,便顺势‘安慰’那程可贵说道:“可贵兄弟,你莫要哭了,事以至此,还是先商量一下你爹的后事吧。”
程可贵心中多希望那董光宝当真死了?那样的话他倒也轻松,可是他当时人在屋檐下已经不低头不行了,于是便更加卖力气的哭道:“不!我不让我爹死,两位大叔,求求你们救救我爹,我有钱,有钱请大夫。”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只见那‘渔民’对着他说道:“你也看见了他现在的样子,即便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不,不!”程可贵坐在地上卖力的哭着,看这势头不哭哑都不能罢休,而那两个‘渔民’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给那阿威看的,如今火候到了,该上戏肉了。
于是,另一名上了年岁的老者便开口谈道:“唉,真是孝顺的孩子,其实……其实还有个方法可以救你爹,只不过,只不过这只是个传说而已。”
“有什么方法?大叔,求求你告诉我!”程可贵动情的哀求,同时心中骂骂咧咧的想道:个老东西有屁赶紧放,感情不是你哭了。
那老者听程可贵求他,于是便说道:“我们这里有个传说,说乘风渡口的河神有一条坐骑,那是黄河之中最大的鱼,它的仙术高超,可以起死回生,如果你能找到那条神鱼的话,你的父亲就一定会有的救。”
“真的?”只见程可贵连忙说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要去试试,两位好心的大叔,你们能告诉我那神鱼的具体事情么?”
那两个‘渔民’见程可贵如此的‘诚心’,便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那个‘老渔民’这才对着程可贵说道:“好吧,看你这孩子如此孝顺,我就告诉你,传说每逢初二的子时之前,那龙王爷便会放神鱼出来戏水体察民情,如果你能够找到神鱼的话,便将一袋混合了你父亲头发的泥土塞到它的口中,到时候你父亲的病自然就会好了。”
“那神鱼会在哪里出现?”程可贵又沙哑着嗓子问道,而那两个老渔民用余光看了看阿威。便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毕竟只是传说而已,还是太不现实了。所以,唉………………”
“难道,难道真的没办法了么?”只见程可贵拼命的挤着眼泪哭喊道:“老天啊,难道你就不能开开眼么,难道,难道我当真救不了我的父亲?”
“可贵兄弟,可千万别说放弃啊。”只见一旁的阿威终于开口了。很显然他也被这程可贵的‘孝道’感动,只见他说道:“还有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啊?”只见程可贵哭道:“我要上哪儿去找这什么鱼?这也许当真只是个传说而已啊!”
“不是传说。”只见阿威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那条神鱼在哪儿,我帮你。”
“什么。你知道?”只见当时程可贵以及那两个渔民一副‘惊讶’的神情,当时阿威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当时也望着这些瞧着自己惊讶的人,可他哪里知道。虽然当时众人表情惊讶。但就在那一刻,算上床上躺着的那位,他们的心里其实异口同声的说道:对喽,就等你这句话呢。
要说阿威当真是副热心肠,而且他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便将那程可贵拉出了门外,对着他说出了自己曾经在黄河里见过一条巨大的鱼,想来应该就是那条神鱼了。而程可贵见阿威终于上当,于是便按照着董光宝事先吩咐好的步骤。先委婉的推辞了一下,之后见那阿威执意要帮自己,便跪在地上对他表示万分的感谢。
而董光宝为何要布下这个局?
这正是因为董光宝知道,现在黄河之中的那条水龙只有阿威一人能够找到并且接近,虽然此时叶正龙也成了天子命格,但他五行同水犯克,下水必有灾劫,所以董光宝便利用阿威的同情心来替他们完成‘塑龙’的最后一个步骤。
当然了,这些事情阿威本来是不知道的,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只讲今晚所行当作一件寻常的助人为乐之事。
而与此同时,如新客栈之内,阿威的失踪,让大家都很犯愁,特别是那沐氏,晚饭的时候她满脸的愁容,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而在她那小丫鬟处得知了情况之后,几人这才恍然大悟,想必那阿威也是怕伤心,所以这才躲起来不见他们的吧。
除了李寒山之外,这一餐饭大家吃的索然无味,那沐氏因为难过,所以没吃两口便起身对众人道了个歉,随后转身回房了,而小白见沐氏如此憔悴的样子,便不由得开口轻声说道:“沐姐姐着实有些可怜,只是不知道阿威兄弟到底去了哪里?”
“天下男人没一个好的。”只见纸鸢气呼呼的说道:“就知道逃避,逃避,能解决问题么?”
她这话明着是说阿威,其实也是在说世生,而世生当时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这丫头还在生我的气,于是他刚想开口解释,可谁料想到就在这个关头,一旁正端碗喝汤的李寒山忽然打了个喷嚏,嘴里的汤呛的他不住的咳嗽,世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话,却见那李寒山猛地起身搓起了手指,没搓几下便满脸慌张的说道:“终于有反应了,不好!要出事,世生快跟我走!”
说罢,李寒山二话没说抓起桌边的铁枪就冲出了客栈,之前也说了,李寒山的卜算之术在寻龙之事上一直失灵,可刚才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再他呛了一口汤后,脑子里猛地一动,居然有了‘反应’,于是李寒山连忙顺着这个灵感掐算,倒当真被他算出了一件可怕之事。
而世生瞧李寒山神色紧张,也明白他方才定是预测出有大事即将发生,于是他只好站起了身,然后望着纸鸢和小白尴尬一笑,纸鸢见他要走,虽然也明白他有要事要做,但是心中难免还是十分生气。
木头,难道让你说句话都这么困难么?纸鸢心中想道。
而当时世生心里面琢磨着:还是等到回来的时候再跟她俩好好道歉吧。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永远不会一致,世生当时没有想到,就是他萌生的这个想法却给他之后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但那是后话了,我们下几回再谈。
且说世生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追着李寒山出了客栈之后,纸鸢望着他的背影十分郁闷的说道:“土小子,烂石头,真,真是气死我了。”
“好啦。”小白知道她当时生气,于是便在一旁劝着她说道:“他们有要事要去做,别生气啦。”
说起来,纸鸢本来打算今晚就和世生和好的,毕竟在这一天里她俩自己也挺不好过,所以说只要世生服个软,对她们说些好话,那两个丫头便会同他重归于好,毕竟这事也不怪世生,但是谁料想那李寒山的反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如今世生这野小子又趁机跑了,这让纸鸢如何能够顺气?
于是她当时便气呼呼的说道:“哼,说句话都不愿意,定是心里不在意了,看来他满脑子当真只有那个姓范的女人!”
她这也是气话,可哪成想这话刚一出口,只听见楼梯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声娇笑:“嘻嘻,这位大姐,你是在说奴家么?”
“大婶你叫谁大姐呢!?”说曹操曹操到,这范萧萧不出现还不要紧,此时出现当真让纸鸢怒火中烧,特别在瞧见了她那副贱模样之后,纸鸢当时真是要多气有多气,于是她当时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对着那范萧萧冷笑道:“多少辈子没见过男人?抢别人的东西很光荣么?”
“呦呦。”只见那范萧萧听罢此言之后也没生气,依旧抿嘴娇笑道:“纸鸢姑娘,看来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啊,要不,咱俩出去聊聊?”
“我还怕你?”纸鸢杏眼一瞪,一把抓起了桌旁的铁剑朝着客栈外就走,而小白不想看她打架,虽然她也很讨厌那范萧萧,但当时纸鸢对着她说道:“没关系,反正现在有气,教训那女人一顿也是好的。”
说话间,纸鸢拉着小白回头对着那范萧萧喝道:“有胆你出来!”
女人啊,永远是恐怖的存在。
与此同时,黄河岸边。
当时世生已经同李寒山沿着河边跑出了老远,他一边跑一边对着神情紧张的李寒山问道:“寒山,到底怎么回事,先说说让我有个准备。”
李寒山一边提枪奔跑一边急迫的说道:“刚才的卦象,乃是‘虎生双翼欲吞龙’,有人打算暗害真龙夺取真龙之位!可千万不能让他得逞,如若不然,将来的天下百姓可就遭殃了!!”
(两更并一更完毕,八千字五百字奉上,未精修版,感谢大家的支持,求票求推荐求打赏,主要是求打赏,另外,祝大家在这个野生告白520的日子里都能开心顺利,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狂妄徒 天意为之
李寒山心中狂跳,因为就在方才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如果真龙之位被夺取之后的场景,到时候天下还是会统一,只不过事先定好的真龙易主,百姓却仍会受到暴政统治,到时民不聊生,哀嚎遍野,比这如今的乱世当真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那个想要抢夺真龙之位的人,李寒山根本不知道是谁,正如同他方才所说,他在预测之中,只见到了一头背后长着两对翅膀的猛虎振翅欲飞,那老虎生的很是奇怪,额头之上有两只好似犄角般的大肉瘤。
犄角是龙的特征,但是身子确实虎的身子,由此可见这人并非真龙,而如果被他得逞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李寒山当时提枪狂奔,而他面朝的方向,便是今天那队可疑军队的方向,世生听罢李寒山的话后,脑子里面瞬间将这两件事联想到了一起,于是他慌忙把今天所见之事讲给了李寒山,李寒山当时咬牙说道:“没跑了,看来寻找真龙的并不只有咱们,可这不对啊,摩罗上的消息除了咱们之外根本没人知道…………该死,难道那些人中有懂‘寻龙’之术的人?”
李寒山的猜想很正确,因为董光宝世代寻龙,这里题外再说一句,当初董光宝在得知了孔雀寨也在寻找这条真龙时的内心反应,其实也同李寒山差不多,只不过他不知道这真龙天子的龙脉,竟在命运的牵扯下。同最后一件乱世法宝纠缠在了一起。
而命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诸多巧合的际会。
夜色慢慢的深了,夜幕之下李寒山和世生正赶去阻止那名未来暴君的出现。而此时此刻,企图一手培养出这个暴君的始作俑者,还在乘风渡旁的渔民家里装死尸。
“董大人,他俩已经走远了。”渔家之内,那两名猛虎营兵将乔装成的渔夫小声的说道:“您可以起来了。”
床上的董光宝听罢此言之后,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坐了起来,他这份虚弱可不是装的。毕竟之前的那个阵法已经将他这年迈的身体掏空,如果可以,他当真想就这么一觉睡到明天晌午。
可是局势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见他当时起身擦了把冷汗,双脚下地穿鞋之时,正好踏在了一只血糊糊的手上。
那是着渔家原来的主人,由于事关重大。所以董光宝不允许任何出错。这间破屋之前住着的那个渔户,早就被他们残忍的抹了脖子,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直以来都是猛虎营暗地里的作风。
只见那董光宝骂骂咧咧的对两人训斥道:“早说不让你们这么懒惰,藏个尸体都藏不好,如果刚才被那个蠢小子发现的话,这责任你们担当的起么?”
那两人连忙跪在地上不住认错,不过心里却也愤愤不平:娘的。就那么点时间,你让我们杀人还挖坑埋了这可能么?
不知是否受了那叶正龙的影响。董光宝的脾气如今也越来越坏,可没办法,谁让他是将军的恩人,未来国家的国师呢?所以即便再委屈,那两个人却也得忍着,等这董光宝的脾气发够了,只见那个上了岁数的参将对着董光宝小心翼翼的说道:“董爷,你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让那个姓程的小子拿着,会不会有些不稳妥啊。”
这人说的,自然就是程可贵了,就在阿威入局之后,便同那程可贵两人出了门,而程可贵手里拿着的,便是他们口中的重要之物,也就是今天叶正龙交给董光宝的那个包袱。
虽然他们刚才只说那包袱之中乃是由董光宝头发混合着的泥土,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这件东西关系着‘塑龙’的关键,而那程可贵看上去实在不能让人安心,所以那两个爱拍马屁的家伙自然不放心,而在听了那参将的话后,董光宝叹了口气,同时说道:“我有什么办法?要知道以前的计划早已打乱,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而且,那个程可贵的性命还在我们的手里掐着,他又不知道这件事的原由,所以他应该不会蠢到和自己的性命过不起…………而且。”
说到了此处,只见董光宝冷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可能这真是傻人有傻福吧,你们别瞧那程可贵好像脑子里缺根筋,但是这小子心里面精着呢,单从他的面相就不难看出,他以后是个有点小福的人,咳,现如今我元气大伤,给我一点时间,等亥时的时候叫我,到时咱们亲自前去监督见证大将军成为天子的那一刻,明白么?”
“明白!”那两人朗声应道,而董光宝点了点头,这才又一头倒在了床上,同床底下的死尸背靠背的睡了过去。
其实他也对那程可贵有些不放心,所以这才想要今早的恢复些体力,毕竟当时论焦急,当真谁都比不上他,这个筹备了多年的计划成败在此一举,程可贵啊,你可千万别给我出什么篓子啊!
“哈篍!!”
与此同时,夜幕之下的河边,奔跑中的程可贵没原由的打了个喷嚏,跑在他身前的阿威闻声回头道:“程兄弟,你是不是也病了,要不咱们现在休息一下,反正距离子时还有些时间,也不着急着一时半刻啊。”
“啊啊,不用。”只见程可贵连忙说道:“肯定又是哪个蠢家伙在背后说我了,我没事,咱们还是快些过去的好。”
当时程可贵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这是董光宝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是生是死就全看这一遭了。不过程可贵也不傻,他见那个姓董的满肚子坏水,此时倒也不敢完全相信于他,而且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这老家伙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要搞的定时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咱们讲的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事成之后那个老孙子变卦想灭他口的话,那他不真完蛋了?
所以程可贵事先留了个心眼儿。在得知了这最后一个任务之后,他首先通知了自己的那票弟兄,让他们准备好家伙事先埋伏在那里,等到时有个风吹草动他也能有个准备。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和那些兄弟虽然有福不一定一起享,但有祸却得要一起担着,毕竟这几个月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么?
不过你说这个姓董的老混蛋背地里使的到底是什么坏?程可贵一边沿着河边跑一边在心里不断的捉摸着:他们说的那个什么鱼,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东西。老天爷,那哪里是鱼,分明是龙好不好?
而且这老混蛋为啥要让阿威下水去找那龙呢?难道真的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这怪龙身上有宝贝?不,不会那么简单,要知道这个叫阿威的本领平平,他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的让他下水?
如果没听错的话。现在大将军也到了此地。他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他不自己去?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大将军为什么对这姓董的这么好?这董老头看上去也弱不经风啊,难不成大将军心里缺个爹?不对啊,如果这样的话,那我长的也挺老的,他怎么就不找我………………“哎呦!!!”
这些天心中的疑问一件件的往外冒,塞满了那程可贵的脑袋,他当时心里面越琢磨越觉得这事离谱。于是一时间难免走神儿。
月黑风高,天黑路暗。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他脚下一滑,居然正好踩在了一条被河水拍到了岸边的死鱼身上,程可贵瞬间失去了重心,登时在那泥地里摔了个王八翻盖儿,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
程可贵心中先是猛地一惊,紧接着,连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他后背着地,而董光宝给他的那个包袱,之前他怕自己用手拿着不保准,正好就绑在了后背之上。
刚才那一声,正好是他后背下面传出来的。
要知道程可贵可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而他当时躺在烂泥之上,半张着大嘴,心里面翻来覆去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不会是什么宝贝瓷器吧,不会是什么宝贝瓷器吧?这里面装的可别真是什么宝贵瓷器吧!!
“程兄弟,你怎么了?”阿威当时听到异动又转过了头,而程可贵慌忙连滚带爬的站起了身,同时对着那阿威急道:“没事没事!那个,我腰闪了一下,又想尿尿,那什么,你先在前面等我好么?”
对于这个奇怪的人阿威也没什么话说,当时见他没事所以便只要点了点头,同时独自一人朝前走去,直到阿威走远了之后,程可贵这才颤抖的解下了身上的包袱,并一边祈祷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其拆了开来。
娘的!还真是件瓷器!!
放眼望去,拆开的包袱中确实有一层浮土,但是浮土之内却包着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瓷罐,如今罐子因为撞击已经碎了一地,里面装的,是褐色粉末状的一堆细微颗粒,这质地,就好像炼丹用的粗朱砂一般。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当时程可贵哭笑不得的望着这摔烂了的罐子,心中早已经写满了死字。这可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这件事如果被那个老混蛋知道了的话,那他又有几条命足够死的?
老天爷,不带你这么玩的啊!说好的转运呢?为什么现在又要恶心我?天啊,难道我长的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么?!
不行!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程可贵的脑筋转的飞快,他心想着,可不能就这样的死了,我得想个办法蒙混过去,可如今坛子已经碎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程可贵当时眼珠一转,然后下意识的瞧了瞧身后,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人。
没人就好办了!程可贵擦了擦冷汗,稍微镇定了一下之后,慌忙用手奋力在泥地上刨了个坑儿,随后他将那些瓷器的碎片全都埋了进去,做完这些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反正也没人看见,我就给他来个死无对证!
没错,反正那姓董的老驴鞭也说过这背包里只有土而已。到时候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就一口咬定不知道,反正他也没有证据。
哎我怎么就这么聪明!想到了此处,程可贵心中大喜,不过他当时也不敢耽搁,在埋好了坑后,他又往那包袱中抓了几大把稀泥。掂量着分量差不多了之后,这才又将其小心翼翼的背在了身上,随后起身朝着远处的阿威赶去。
他当时一边跑一边暗自庆幸:看来命不该绝。老子真是运气啊!
与此同时。
同一片夜幕之下,还有一人在思考着命运,那个人,便是猛虎营的将军叶正龙。
在得到了一只想得到的命格之后。叶正龙的性格也变得更加暴虐。当然了,他本不是个随意感慨命运的人,但此时他正享受着命运待给他的安排,这个全新的名格让他感觉到无比的舒畅,特别在夜深之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澎湃之气透体而出,那是真龙之气的异动,就如同呼吸般如影随形。望着朦胧的月光,叶正龙运用练气之法。每一次吸气都感觉脾脏之内无比舒畅。
这感觉不错,我要永远占据它。
什么法宝,什么修真界?叶正龙心里面想着:那些没有边际的东西并不适合他,因为他一直是个军人,想要的,也只有俗世的天下而已。
想到了此处,叶正龙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仿佛天下所有都在他眼前。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还在阵法之中的叶正龙回过了神转头瞧去,只见两名亲兵已经跑到了近前,并且神色惊慌的对他禀报道:“祸事了将军!就在刚才,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两个修真者擅闯我营,咱弟兄们敌不过他们,现如今他们就要杀来了!”
“修真者?”叶正龙皱了皱眉头,心想着这穷乡僻壤哪儿来的修真者?而这念头刚一出现,叶正龙的心中就浮现出了一个词:“巫山三鬼?”
没有错,就是巫山三鬼,也就是世生和李寒山,俩人当时已经到了那树林之前,本来李寒山还想同那些士兵交涉,可哪成想这些人见两人身法高超,便不由分说的动起了手来。
那些士兵虽然武功高强,但又怎会是世生他俩的对手?所以战况刚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状态,二人一路势如破竹,一时间无人可挡,就在空地上的叶正龙说出‘巫山三鬼’这四个字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说实话,在瞧见了叶正龙之后,两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惊讶,因为这人身上所散发的气实在太过诡异,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个杀了无数人的侩子手一般,身上有浓重的血腥之气,而且这股气中有夹杂了一丝世生很熟悉的气。
想来这人的气同黄河里的怪鱼以及阿威吐纳时喷出的白烟很相似,但却给人一种更残酷的威严感。
所以,尽管他们只是打了个照面,但是世生敢肯定,如果当真有人想要取代之前的真龙天子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个人了!
而在见到二人打了过来之后,那叶正龙竟毫不慌张,只见他对着二人平静的说道:“两位可是孔雀寨巫山三鬼?”
“正是。”李寒山按照着江湖规矩抱拳说道:“未请教阁下是?”
“哈哈哈哈哈。”叶正龙听完此话后便笑了起来,之后便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一路打过来,居然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多有冒犯还请恕罪。”只见李寒山正色说道:“我兄弟二人今夜到此别无他意,只因为我们预先得知有人想要再此谋害未来天子,企图取而代之,所以才冒昧前来,方才与阁下的部下动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阁下不要见怪。”
站在阵中的叶正龙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霸气,只见他朗声笑道:“他们技不如人是他们道行不够,我自然不会怪罪二位,而且二位也没有说错,我猛虎营叶正龙就是那个想当皇帝的人!”
猛虎营,叶正龙!
在听到了这个词后,世生和李寒山的反应截然不同。当时李寒山心中想的是:真想不到,原来他们是猛虎营的,要知道虽然那猛虎营在江湖上的风评很差。但是听说那正手将军叶正龙却是个本领高强的好手,就连异砚氏也对其有过八字评价,说他是:‘天生神力,勇武兵圣’。要知道这评价已经很高了,怪不得之前的预测中会有猛虎,原来是这猛虎营的老大从中作梗,看来这次的事很难办了。
想到了此处。李寒山皱了皱眉头,而世生却瞪大了眼睛,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个大高个子一边在心中想道:原来他就是贼头儿啊。
也难怪世生会这么想。毕竟他之前在找血眼蜗牛的时候也和猛虎营有过交集,在他的印象里,这猛虎营就是一群蠢到抠脚的贼人,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程可贵一行人之前的表现。让世生很难不将他和猛虎营所有的人画上等号儿。
说到底,毕竟孔雀寨和猛虎营在江湖之上没有交集,属于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李寒山当时仍没有失礼,只见他又不卑不亢的抱拳说道:“原来是猛虎营正手将军,失礼失礼,不过鄙人还有个疑问,要知道天命降真龙于世间。将军又为何要逆天而行?而且……你们是怎么知道真龙即将诞生在此的呢?”
李寒山虽然知道自己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回答,可是这个谜团让他十分好奇。所以不得不问,谁都没有想到,那叶正龙居然回答了他,也许现在如此狂妄的叶正龙觉得这两人无法对他造成威胁吧,于是他便大声笑道:“你这是何等的谬论!什么天不天意?如今世道这么乱,真龙天子自然是有能力者当知,况且我有豢龙氏一族的辅佐,到此也是顺应天意,这又哪来什么逆天而行一说?而且这事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是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到此指手画脚?笑话,真是笑话!!”
豢龙一族?李寒山听过这个名字,知道这是上古时为舜帝养龙的古老家族,由此他终于明白了猛虎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相比起世生,李寒山由于天启之力的关系所以对人对气的感知更加的细腻,从这人的言语之中不难发现其性格十分自大残暴,如果日后让他成了皇帝,那他定会以铁血手腕治国,到时候百姓可就遭殃了。
想到了此处,李寒山便正色说道:“虽然我们没有权利,但为了将来百姓的太平日子,我们自然不能让阁下如愿,所以,还请阁下收手吧,以免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哈哈,你这是在威胁我?”叶正龙忽然虎眼圆瞪,同时体内的气爆发开来,一阵风凭地而起,但见叶正龙握着拳头大声笑道:“用不着这么冠冕堂皇,什么百姓的死活,那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孔雀寨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但你们无非也只是想要分一杯羹…………”
说到了此处,那叶正龙顿了顿,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李寒山和世生,然后便继续说道:“你们巫山三鬼的名号我是听说过的,今日相见我倒也挺佩服两位的本事,这样吧,只要你们跟了我,我保证二位日后飞黄腾达,到时大家一起共享富贵,岂不要比你们在那破寨子里当山贼要快活得多?”
这人没救了。
李寒山叹了口气,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永远无法沟通的,因为他和你所在的是两个世界,就像这叶正龙,他满脑子里全是**,当皇帝也只不过是要满足自己的征服欲和享受欲,就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当个好皇帝?
而他刚要开口反驳,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世生却抢先开口了,只见世生一边抠着耳朵一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寒山,你还跟他费什么话?我太了解这些猛虎营的家伙了,对付这种人,直接抓过来揍上一顿就什么都妥了。”
多少年没人感这么跟叶正龙说话了,以至于世生说完之后叶正龙也愣了一下,心想着巫山三鬼里面怎么还有嘴这么臭的人?于是他当时双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杀气,只见他语气低沉的对着那世生说道:“你们当真不再考虑了么?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只有一次,等我登上皇位之后,你们再想反悔却也晚了。”
“快拉倒吧。”世生心想着这人怎么就这么自大?于是他当时一边拔出了背后的揭窗一边对着那叶正龙说道:“我说这话你也许不爱听,但是你见到哪家的皇帝黑的跟块炭似的?这是皇帝么?苦力还差不多吧。”
“找死!!”
叶正龙当真怒了,不但是因为世生的不会说话,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威严受辱,这对他这个刚得到真龙命格的‘天子’来说是万万不能忍的,于是就在那一刻,叶正龙猛地握紧了双拳,瞬间将体内真气尽数爆发开来,但见他当时抬头仰天长吼,吼声震耳欲聋,而虎啸似的吼声之中居然隐约能听见龙吟之声。
世生和李寒山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而就在这时,那阵法之中的叶正龙忽然腾空而起,夜幕之下,世生抬头望去,但见半空之中的叶正龙左腿伸直右腿半弓,右臂朝后左手捂着右边的肩膀狂吼道:“巫山三鬼,今天就让你们明白惹怒天子的下场!”
说罢,叶正龙隔空猛地朝他们挥出了一拳,这一拳的劲力非凡,竟将空气抽出了巨响,而巨响传出的那一刻,世生只见到一股红光闪现,二人眼前一晃,那石破天惊的一拳所夹杂的气劲竟好像形成了一头巨大的猛虎一般,红色的猛虎之气夹杂着极强的拳威朝着他们铺天盖地的打了下来!
(两更并一更完毕,卡文更晚了大家见谅,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运与命 天道宠儿
这猛虎营的老大,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就在叶正龙在空中击出夹杂着龙吟虎啸的一拳之后,那拳劲还未到,世生和李寒山只感觉一阵劲风迎面而来,刮得二人面颊生疼。
看来这个贼头确实有些门道!世生下意识的想道。
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是天道对人定下的规矩,自古以来无法打破,尤其是前三项,更是在无形之中操控着人的一生,其中‘风水’这种后天人为的因素先抛开不谈,单讲那‘命’与‘运’,自人出生以来,一生的命运便已经冥冥注定,比如你可能出生在富贵人家,或是出生在战乱之中,这些因素会直接影响到你之后的人生,也决定了你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所以擅自更改命格便是世间大忌,且没有人能够完全更改得了,叶正龙虽然短暂的得到了十二个时辰的真龙命格,但为了这十二个时辰,他却付出了多年的准备和五虎将,还有自己五年的寿命。
不过,在他看来,这似乎是值得的,正是因为他这崭新的命格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当时正是午夜,这命格让叶正龙体内的真气成倍增加,而且气劲之内甚至还夹杂着龙威,仅仅一拳,拳风之中似乎就夹带着排山倒海之力。
而在面对这么凶狠的一拳之时,世生李寒山二人也不敢托大,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朝着相反的方向闪避,但听见轰隆一声!那片土地被这隔空一拳轰出了一个铁锅状的巨大深坑。
而就在打出这一拳之后,但见那叶正龙虎眼猛瞪。在半空之中使了个‘虎尾扫四方’回身便踢,而世生当时正好出现在他的身后,他边佩服那叶正龙的反应边轰出了一手掌心符。
土地上炸起的泥草尚未落地,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世生的右掌同那叶正龙的右脚拍在了一起,一刹那,空气之中居然火星四溅。世生同那叶正龙彼此各自被震飞出了老远。
“厉害!”世生在心中由衷的佩服起了这个狂妄的家伙,因为他确实有自大的本领,跟他曾经交过手的那程可贵一行人简直有云泥之别。不过佩服归佩服。在这短暂的交手之后,世生已经弄清了这人的路数,他虽然是个高手,但是却也没有强到连他和李寒山联手都解决不了的地步。
最快三炷香就能解决问题。
世生想到了此处之后。便将左手的揭窗一丢。同时运起了卷枝剑术操控揭窗飞到自己身后,然后自己右脚点在上面借力再次冲向了那叶正龙,而叶正龙也不是吃素的,在被反震了出去之后,他猛提了一口气,身子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同时左手回身一轮,射出一股真气借此稳下了身形。此时世生又冲了上来,而在见到这个最臭的小子这么厉害。叶正龙仍没有感到慌张,反而是冷笑了一下。
因为这正和他意,如果今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话,对他来说未免有些扫兴,他本是个嗜血的军人,只有战斗才能激发他体内的力量,于是就在世生马上要栖身近前的时候,只见叶正龙爆喝了一声,随后双拳猛地在胸前相撞,又是一声巨响,虎啸之声再次出现,紧接着,他又轰出了之前使出的那种气功拳!
他这路拳法本是自创得来,名为‘四方神虎噬龙拳’,取自自己半生戎马所悟的四手刚猛的杀招,配合着炼气之法打出,威力足以开山破石,乃是十分凶狠的法术,而他原本乃是虎命,如今又获得了真龙的命格,所以拳风中夹杂着龙虎之气,着实强劲异常。
当时世生只感觉到那刺耳的声音再次出现,与此同时叶正龙的拳劲迎面而至,虎形的气功周围,旋转着劲风,猛地一看,就像一条长龙缠绕着猛虎一齐朝他打来!
方才他打出的第一拳,名为‘猛虎出闸’,只是威力刚猛的直拳,而现在的这一拳,名为‘二虎相争’,伤敌之前先要伤己,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活下来的只会更加凶狠。
所以叶正龙效仿猛虎,出招之前先将两拳碰撞,以疼痛催化战意,随后打出惊天动地的一拳。
世生当时确实没有料到叶正龙的反应居然这么快,所以一时大意,眼见着避无可避,只好一咬牙,运起了金丹经练气篇,将气聚集在揭窗之上,同时朝着那龙虎拳劲迎面猛击。
又是一次硬碰硬,巨响火花再次传来,世生将那拳劲横披了两半,两股拳劲扫在远处的树上,噼里啪啦折枝之声不绝于耳。
“真是太轻敌了。”世生在心中暗骂着自己,虽然他将‘四方猛虎噬龙拳’的拳劲一分为二,但是仍被那拳劲所伤,当时他只感觉到肚子里面一阵翻滚,嘴角不由得渗出了一丝血来。
不过这也够了,世生咧嘴一笑,那下坠中的叶正龙刚想问他笑什么,却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冰凉刺骨的杀气袭来。
原来是李寒山出手了,当时的他已经算出了叶正龙的下坠方向,抓住了这个空挡,刺出了快如闪电的一枪!
照他的算计,这一枪角度无比刁钻那叶正龙应当是避无可避,可谁料到这人的反应居然这么快,眼见着闪耀寒芒的枪尖已经刺入了他的背甲,但就在那一瞬间,叶正龙居然一咬牙,紧接着身子猛地一错,李寒山的长枪居然擦着他的右肋穿了过去,只划烂了他的重甲以及从他的身上刮走了一块油皮而已。
这不对啊!李寒山心中惊道,正如同世生一样,方才他没出手,正是想算出他的力道与速度。等到有十足把握的时候这才出击,而按他的计算,这一枪无论角度时间都是完美。怎么可能会被这叶正龙避掉?
而就在李寒山心觉诡异之时,世生瞧见李寒山居然没有得手,慌忙又拿食指在右掌中一勾,同时拔了根头发吹出了定身咒!
娘的我再让你躲!!
金光乍现,而叶正龙因为刚奋力避开李寒山的攻击,身子顺着惯性正在半空之中打转,在这种状态下他不可能法力。所以也根本无法躲避这一击定身咒!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戏剧化。
世生的定身金光直直的朝着那叶正龙射去,叶正龙无法躲避。而他确实也没有躲避,但是居然还是没有打中!
那道金光刚要射到叶正龙的身上时,由于叶正龙的身子正在旋转,偏偏就是这么凑巧。金光尽然擦着叶正龙的胸甲又打空了!!
这不对啊!!世生当时张大了嘴巴。心想着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要知道,即便早一瞬间或者晚一瞬间定身咒都会命中,可偏偏就是这么寸,居然又让他躲了过去。
当时世生和李寒山没缘由的渗出了冷汗,一股不祥的预感随之出现。
而叶正龙则借着这个空挡落在了地上,只见他瞧了瞧自己的胸甲,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世生了李寒山,随后放声大笑:“天意?哈哈。看到了么,这就是天意!!”
当然。叶正龙接连两次不可思议的躲开杀招的原因,是偶然也不是偶然,咱们刚才讲过天道之理,而对于人来说,排在‘命’之后的便是‘运’。叶正龙当时刚刚得到了真龙命格,有成为未来皇帝的潜力,虽然现在只有一天的时间,但仍被认定成为命运的宠儿,而正因如此,排在‘命’之后的‘运’也就随之而来。
细想想也确实如此,古往今来的帝王们有哪个不是运气极好的主?不管他们深陷如何险境之后都可以化险为夷,最后问鼎天下简直就是如有神助一般。
所以说当时的叶正龙也正是如此,虽然他的本事虽然不如两人联手,但是这命运却对他宠爱有加,让他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书归正传,在见到叶正龙放生大笑之时,世生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然后对着身旁的李寒山说道:“这货怎么笑的跟杀猪似的,躲了咱俩的招数而已,至于这么开心么?”
李寒山当时已经看出了些苗头,听了世生的话后,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随后说道:“不可能会这么巧的,除非…………难道他已经改了命格?但怎么会有这种法术的存在?”
不过刚想到此处,李寒山马上就回想起了之前自己的那个预测画面,虽然有点不敢承认,但这叶正龙似乎当真有了真龙的命格,这样他才能有资格去扼杀真正的真龙天子。
“老天,你说咱们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李寒山叹了口气,随后苦笑道:“看来今晚免不了一场苦战了。”
“苦战?”远处的叶正龙听见了李寒山的话,只见他仰天长笑:“对你们来说是苦战,而对我来说,这不过是我揭竿登基之前的一点余兴节目罢了!”
说话间,只见叶正龙猛地将自己的胸甲撕碎,露出了一身铁打似的肌肉,他低着头连续吐纳了两次,随后身体散发出的气劲更强,直激的脚下的草屑横飞,俨然要使出全力。
而世生瞧着他这副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他可不信邪,于是便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把黄纸符咒,一边对着李寒山说道:“管他那么多呢,先揍了再说。”
没错,先揍了再说,李寒山也点了点头,随后平复了一下心神,倒提着长枪跟随世生再次朝那叶正龙攻了过去。
这次交战,要比刚才更加的激烈。一时间空地址上巨响此起彼伏,狂风大作,夜幕之下飞沙走石,三人的激动之声甚至盖过了黄河奔涌的声响,直让那些远处的猛虎营精兵们看的触目惊心。
他们不敢上前,因为他们明白这已经不是他们可以碰触到的级别了。
都说修真修真,可现在世上的修真者们多数不过是一些掌握异数法门之人。他们并未脱离江湖俗世,只不过是一些为了利益讨生活的更强一些的武者,就像他们这些精兵。他们虽然也懂得一些法术,但又如何能同真正的‘修真者’相比?
这些人还是人么?怎么能这么强?
级别的差距就这样一览无遗,确实,世生他们此时的道行早已经脱离了‘猎妖人’的范畴而进入了新的境界,因为他们现在所使用的招数之中‘武’的成分只占一,而‘气’的成分却占了九,一经斗法场面惊心动魄。后人传说的那些俗世剑仙,八成指的就是这些人吧。
相比起受过正法天启的两人,叶正龙未免显得有些相形见绌。正如同世生之前所料的那样,战局的时间大概过了一炷香,叶正龙在两大高手的围攻下开始慢慢的落了下风,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已经被两人死死的压着打。身上受了不少的轻伤。
但两人同时发现,不管他身上受的轻伤再多,可重伤却一个没有,往往两人的杀招马上就要打到他的身上之时,他总是能够借助各种因素化险为夷,而且最可气的是他脸上那狂傲的神情一直都没有消失。
仿佛他始终坚信自己会赢一般。
这感觉真的很恶心,明明面对的是一个不如自己的对手,但是打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伤不了他。
如此这般。打的时间越长,李寒山的冷汗也就越多。到后来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大喝了一声,高高跃起的同时,换做单手持枪,同时左手掐算,使出了他的杀手锏‘碎梦长枪’。
碎梦长枪第一式,乃是通过极度精密的卜算在高速移动中预测敌人的动态,同时飞快的刺出数十枪,这一招狠就狠在没有躲避的方法,因为无论你躲到哪里都会实现被李寒山所洞察。
但即便是如此无双的枪法居然也无法重创那叶正龙,他虽然身受数枪,却依旧没伤要害,李寒山的枪法头一次遇到了天敌,因为他的预测,总是被叶正龙的运气干扰,而那叶正龙浑身添了十余道伤口之后,由于疼痛的关系,使他不住狂吼,随后弯腰扎马,再抬头时两只眸子已经变得血红,只见他大吼一声,同时借助着这疼痛顺势又轰出了一拳!
这一拳乃是‘四方神虎噬龙拳’的第三拳,名为‘疯虎凶煞’,要说老虎什么时候最凶残?无非就是受伤的时候,此招乃是第二拳的加强版,伤的越重力道越猛,如同困兽扑击,令那心神不安的李寒山无法躲闪,顿时被轰飞了出去!
幸好李寒山道行深厚,可却也受了不小的伤害,而见到李寒山受伤之后,世生登时大怒,只见他猛地朝天上撒了一道黄符,同时右手结剑指,大声吼道:“急急如律令!!!”
瞬间‘离火震雷鉴珀阵’被催动,世生在刚才已经悄悄的布好了符咒,此间咒起,只见那叶正龙的身子瞬间麻痹动弹不得,半空之中雷声滚滚,世生咬牙抛出了揭窗,同时心里想着:我再让你躲,你快的过闪电么!?
咔嚓!
一道闪电被揭窗引了下来,朝着那叶正龙猛地劈了过去!
霎时间,众人被这道天雷刺得睁不开眼,而雷声过后,世生喘着粗气,却望见那叶正龙正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是天雷劈歪了,而是那天雷劈下前的一瞬间,叶正龙因为身子麻痹站立不稳,居然朝后摔了一跤,而正是如此,他才躲过了致命的一雷。
“不带这样的吧!”世生抓着头发叫道:“雷都劈不着你?!”
叶正龙刚从那天雷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只见他瞧了瞧自己的身上,之后又放声大笑,这笑声发自真心,如今有了这本事这运气,又何愁得不到天下呢?
没错,按照董光宝的计划,只要过了亥时,他便可以成为真正的真龙,到时这种运气会一直追随到他登基为止,这是天命。
而被天命眷顾的人,在这乘风渡口还有一个。
那就是直到现在还对自己命运一无所知的阿威。
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亥时了,阿威和程可贵已经来到了黄河边的下水处。也就是他这些天捕鱼的地方。
心地善良的阿威受那董光宝布下的阴谋所骗,想来此救人。
而当时在那里的,却不止有他们两个。河边的树丛之中,程可贵的一票兄弟正在暗处注视着他们,见两人就这样在河边傻坐着,一人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说,他俩在这相面都相了快一个时辰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怎么那穷小子还不动手?…………话说咱们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啊?难道只是为了喂蚊子?”
“你懂个屁。”只见旁边一人压低了声音骂道:“程大哥怕那老家伙变卦。所以让咱们到这守着,这叫有备无患懂么?”
“可即使他变卦了,咱们又能怎么样?”那人小声的说道。可他这话刚一出口,却见旁边的人连忙说道:“嘘,小声一点,他们起来了。”
时间确实差不多了。只见阿威和程可贵站起了身子。程可贵当时一颗心不住狂跳,毕竟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可事宜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只见他对这阿威说道:“成了,阿威兄弟,你送我到这里就好,接下来我要下水了。麻烦你替我把风,如果见我溺水别忘了要救我。”
“你不会游水么?”阿威眨了眨眼睛。然后好奇的问他,程可贵慌忙说道:“会是会,但不瞒你说,我有,有那个老寒腿的毛病,只怕等会下河会抽筋,但是…………”
“好了。”只见阿威笑着说道:“程兄,既然你身体不便,便由我代劳吧。”
“那怎么成?”程可贵心中直呼:你太他娘的上道了!
其实阿威本来就打算替他下水的,毕竟他被这程可贵的‘孝心’感动,决定帮人帮到底,而且一般人无法在这么汹涌的河中潜上那么长时间,但这事对他这个热心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于是他便笑着对那程可贵说道:“放心吧,毕竟我比较熟悉这里的水路,你把包袱给我,在岸上等着就好,救人要紧你就别再推辞了,拿我当朋友就听我一回,行不行?”
“好朋友!”只见程可贵热泪盈眶的拍了拍阿威的肩膀,这句话发自真心。
既然这小子如此热心,我又何必推辞?毕竟董光宝那条老驴鞭也没让我下水,话说我也不敢下啊?想到了此处,程可贵忙将背后的包裹解开交给了阿威,并不停的嘱咐着他要小心。
而阿威接过了程可贵递过的包袱后也没再犹豫,对他挥了挥手后一头扎进了水里。
水花四溅。
夜里的水凉的刺骨,好在阿威身强力壮足以抵挡,只不过眼前看不见东西,所以他只能闭上眼睛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朝下划水,他倒不担心能不能找到那条怪鱼,因为他和那条鱼之间似乎有一种感应,这种感应很奇怪,就好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只要一靠近它,阿威便觉得无比亲切。而且那条‘鱼’在深水中身上会发出淡淡的光芒,所以只要它在这里,阿威就一定能找到它。
可即便阿威心里这么想,但是在寻找的过程中却也花费了不少的气力,晚上的河水好奇怪,不知为何,居然一条鱼都没有,阿威就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游戈,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阿威感觉到气闷想浮水换气之时,这才在身下的远处瞧见了一条细长的光线摆动。
他还不知道,当时正是亥时。
亥时一到,真龙已经长成,而真龙会在子时离开,同时龙脉也因此彻底形成。
那条‘怪鱼’,便是长大了的真龙,此时它刚刚苏醒,正欢欣雀跃的在水中游动,而阿威见到自己的好朋友后,心中也十分喜悦,想来自己即将要离开这里,今晚除了帮那‘孝子’完成心愿之外,他也想来此同这条大鱼告别。
想到了这里,迅速浮出了水面,急促的吸了口气又潜到了水中,并且朝着那在水中玩耍的‘怪鱼’游了过去,等他接近之时,那怪鱼也发现了阿威,于是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它当时缠绕着阿威四周游动,身上的光芒将附近水域照亮,而阿威仔细打量起这一日未见的好朋友,发现它的样子似乎有了些变化,身上的鳞片更加漂亮了,头上的毛发和角也长了许多,一龙一人就这样在水中对视着,这场景如梦似幻。
(两更并一更完毕,六千字奉上,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万龙主 将军挂角
但那种亲切的感觉却一直未变,阿威拍了拍这‘怪鱼’的头,示意想同它再游一次,怪鱼会意,于是这两个好朋友便在深夜中的黄河水下畅游了起来。
游了不知多久,阿威又觉得气不够用,心中感伤也该是离别的时候了,于是便拍了拍那‘怪鱼’,怪鱼回头看了他一眼,阿威一边和它对视一边将包袱摘下,同时慢慢的伸了过去。
漆黑的深水中,淡淡的白光下,那条真龙半张着大嘴,好奇的望着他。
与此同时,塑龙大阵之外,董光宝耗尽心血画成的塑龙阵因为三人的恶斗,早就被弄的面目全非。
狂风呼啸间,走石飞沙。
叶正龙赤膊着上半身,在狂风之中声嘶力竭的呼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那些伤口上沾满了尘土,呈现出暗红色的半凝固斑块儿,惊心怵目。
而同样是在狂风之中,世生和李寒山身上也挂了彩,李寒山的右脸被挠破了,用枪拄着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的战斗,他和世生已经使出了最强的功夫,气的消耗着实不小。
这是两人从未有过的感觉,不是因为叶正龙的功夫有多强,而是因为他的‘时运’实在太高了。
别看他现在满身的血,事实上他并未受到多么严重的伤,相比起他,世生两人反而被消耗的十分严重。
而让李寒山感觉到不妙的,还有一事。那就是这叶正龙的战意,这人当真就像是一头疯虎,受的伤越多相反打出的拳却越猛。
战局已经过了多时。大约五柱香过后,那叶正龙出招愈发疯狂,甚至大有逐渐将两人击败之意。
这场仗确实太难打了,两人的致命招数根本就打不到他。
浑身是血的叶正龙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只见他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望着不远处的二人狂笑道:“怎么了?刚才的那种气势都跑到哪里去了?来啊,别以为我会给你们休息的时间。夜还长,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再打过来!”
“你狂个什么劲儿。”世生用袖子抹了抹嘴,同时对着那叶正龙说道:“你想挨揍包准满足你,稍微让你狗运躲开了两手就得意起来了?”
“这不是运气。”只见叶正龙握紧了双拳放生嘶吼道:“这是天命,你们根本就杀不掉我!”
“有能耐你别躲。”世生猛地飞身上前。轮圆了揭窗就朝着那叶正龙的天灵盖砸将下去:“看我不把你脑袋砸腔子里去。”
叶正龙自然不傻。怎么可能不躲?被看他个性狂妄,但的确是一个精通兵法的奇才,所以世生的激将法对他毫无用处,只见他运气双手架住了世生的揭窗,随后对着他冷笑道:“有能耐你让我无法躲避。”
说到了此处,叶正龙借着巧劲将世生架到了一旁,与此同时又是一记重拳轰出,巨响震天。观战的兵将无不胆战心惊。
这些亲兵们虽然也明白当时的大将军已经得到了真龙之命格,可是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命格带来的力量还这么大。
要知道即便现在的叶正龙只是拥有真龙命格而已,如果让他的‘塑龙’之术完全成功了的话,那他的时运会不会变得更强?
想到了此处,亲兵们身上渗出冷汗之余,脸上全都流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望着浑身是血的叶正龙,他们似乎看到了那个黄金遍地四方天下皆臣服的未来。
未来不远了,因为亥时已到,龙脉将成。
与此同时,阿威下水的岸边,董光宝睡了一觉之后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并且赶在亥时的时候来到了那处河边。
说实在的,当时程可贵一看董光宝便觉得有些肝儿颤,咱都说做贼心虚做贼心虚,程可贵毕竟刚才把他们准备的东西给摔了,所以心中难免慌张,好在当时月黑风高,董光宝并未发现他脸上一样,被两名参将搀扶着的他刚立住了脚步,便对着程可贵严肃的问道:“那人下河了?我交代的事情没出什么差错吧?”
程可贵满头大汗连忙说道:“没有,怎么可能出差错呢,董爷的吩咐小的可是奉为神域,要知道我是读书人,读书人不打诳语,您给的那包袱阿威已经背在身上下河去了。”
一般来说,不打诳语的应该是出家人,而读书人是最会骗人的存在,比如我们的程可贵,不过当时董光宝在听到了这话后心中满是喜悦,外加上他早就了解这程可贵平时就是个厚颜无耻说话没有边际的人,所以他还真就没有多想,转而一动不动的望着水面。
忽然,他身子一颤,双眉挑动之间,忍不住喜悦的叫道:“你们看!!”
程可贵依言望去,但见那黄河水面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随后,一阵异常的响动传来,啪啦啪啦,就好像是水泡炸裂的声音,细微且密密麻麻。
河水之上竟浮出了无数大小不一的水泡,乍眼一瞧,就好像河水沸腾起来了似的!
黄河之水千百年来流淌不绝,而如今出现了这么惊人的场面,又怎能不让人感觉叹为观止?
反正程可贵当时一张嘴就没合上,而那两名参将心中惊奇,不由得开口询问道:“董爷,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事成了!!”夜幕之下,董光宝老泪纵横,他明白,此时黄河的异变,正是因为龙脉已成的预兆,想来那个叫阿威的年轻人已经成功了,如今真龙受惊离开,等到河面上水泡消失后便要迎来一阵拍案巨浪。
未来的真龙天子已成定局。
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了,这让董光宝如何不激动呢。只见他当时迎着夜风抬头朝着天空放声大笑:“贼老天!!你这般的算计,最后不还是让我抓住了空子?!什么天道?简直可笑!真龙已成!!未来尽在我手!哈哈,哈哈哈哈!!”
夜幕之下雨云迅速凝结。闷雷之声滚滚不绝于耳,一道闪电划过,正好照亮了董光宝狰狞狂喜的面孔。
而当时同样表情狰狞的,除了董光宝外,自然还有那叶正龙。
当时叶正龙已经第五次将世生和李寒山击退,真气急速消耗之下,就连世生也弯下了腰。汗水一滴滴的掉在了地上。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攻击仍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在伤痛的刺激之下。那叶正龙已经将自身的实力一次又一次的超越,午夜龙气正盛,叶正龙的肌肉受到刺激比方才膨胀了近一倍有余。
“看见了么,看见了么!!”叶正龙满眼血丝。表情几近扭曲。这天赐的力量和运气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优越,放眼望去,只觉得这个天地都属于自己,而虽然不想承认,但世生和李寒山此时确实力道大减,现在战况完全逆转,叶正龙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只见他发疯似的大笑。然后对着两人吼道:“这就是命!朕注定要得到所有,而巫山三鬼!你们不过只是朕君临天下前的一块垫脚石。你们的存在,注定只是为了衬托朕的传奇,仅此而已!!”
“这孙子是不是脑袋被‘震’坏了?”世生喘着粗气对着李寒山说道:“你能不能算出他到底什么时候会被自己的吐沫呛死?”
输人不输阵,即便情况再糟糕但是也挡不住世生那张嘴,而李寒山平时听他贫惯了,所以他无奈的笑了笑,随后说道:“这个可真算不出来,傻子的口水和脑子都是最难预测的。”
“还有闲心说笑?”只见叶正龙目露凶光道:“看来我打的还不狠。”
而就在此时,只听见远处的猛虎营亲兵中有一人大声喊道:“恭喜将军,亥时已过,按照董爷的吩咐,事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在听到此言之后,叶正龙抬头放声大笑,时间到了,这意味着他现在已经成了真正的真龙天子,以后这个命格,将伴随他终生,这是任凭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他的笑声如同敲钟一般的刺耳,笑罢之后,叶正龙心中的战意更胜,只见他自大的叫道:“什么将军?从今日起,你们要叫我陛下!!”
“陛下!”“陛下!”“陛下!”
猛虎营的亲兵们听到了叶正龙的话后十分喜悦,这也正是他们一直以来期盼的事情,在一片朝拜之声中,叶正龙竟好像醉了一般,显然对自己这新的称呼十分之受用,而世生瞧着血葫芦似的他如此表情,不由得大感恶心。
在享受了一阵之后,叶正龙在欢呼之声中转过了头去,然后指着世生李寒山两人阴森的笑道:“如今大事已成定局,朕乃真龙天子,所以尽管庆幸吧,朕要用你们的头颅祭旗,你们乃是第一个败在未来真龙手上的第一人!!”
“废那些话干什么?”只见世生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直起了腰:“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么缺心眼儿的皇上。”
“没错。”李寒山也站起了身:“要打便打,废什么话?”
尽管他们也明白,此时的叶正龙真气旺盛,相比起他来,两人如果再斗下去当真会败,但即便如此,二人也无法对这样恶心的人低头,而见到两人的骨头居然这么硬,那叶正龙眯起了眼睛咬牙说道:“好!够骨气,我会记住你们的,现在,来个了断吧!”
“怕你?!”世生身上的符咒已经用完了,所以当时他猛地将金丹经练气篇再次提升到了顶点,与此同时脚踏摘星词,甩着揭窗猛地冲了出去,而手握着钢枪的李寒山随后而上。
该是时候分胜负了。
但见那叶正龙虎眼猛瞪,同时弯腰扎马,身上的青筋缠绕着肌肉根根绷紧,面对着世生和李寒山,叶正龙决定使出自己最强的功夫将他们打死,于是他双臂微曲。双拳紧握,憋住了一口气的同时浑身的骨骼咔咔作响!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土地开始出现了裂痕。一股强烈的气焰爆发开来,而这,正是他那‘四方神虎噬龙拳’的最后杀招,名为‘虎神吞日’。
此拳乃是将气压缩在双拳之中打出的气功,其威力在他所有的招式中无疑是最刚猛的,配合这他现在身上的龙虎之气,这力道甚至比以往要强上数倍。
而他当时尚在聚气。世生只感觉这叶正龙双拳发光,也只他要使出杀手锏,但两人仍没躲避。毕竟他们的力气已经没剩多少,与其躲避,倒不如跟他来个硬碰硬,说实在的。世生实在咽不下这口鸟气。
于是他当时也瞪圆了眼睛紧咬牙关。双手握着揭窗将卷枝剑术运到了最高境界,而就在这时,只见叶正龙猛地一抬头,随后张着大嘴两拳齐声轰出!
冲在前面的世生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团迎面而来,于是也大吼了一声:“看看你硬还是我硬!!”
说到了此处,只见世生用尽全力甩出了揭窗,被卷枝剑术包裹的揭窗在空中不停的旋转,就好像一根停不下的陀螺一般。朝着那叶正龙轰出的气功拳冲了过去!
轰的一声!!
揭窗和噬龙拳撞在了一起,霎时间一股气流平地而起。远处的猛虎营亲兵们道行低一些的,甚至被揭翻在地。
平手!!
那股气功被揭窗打散,而揭窗也因反震而飞出了老远,叶正龙见状立马又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再一次打出这种气功,而世生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但见半空之中的他右手朝后顺势一拉,那揭窗旋转的又回到了他的手上,随后。
随后世生握着揭窗狠狠的就朝着那叶正龙头顶打了下去!!
叶正龙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能打得到我么?我是天命!!”
说出了此话之后,叶正龙随即再次击出了两拳,因为对自己命格有持无恐的他明白,在自己真龙的时运下,自己的拳头必定会先一步轰在这个臭小子的身上,这是天命!
而这一次,他却错了。
“天你大爷!!”世生狂吼到,手中揭窗居然敢在叶正龙出拳之前就已经拍在了叶正龙的天灵盖上!
叶正龙第一次受到重击!!
巨响再次响起,如果不是叶正龙身上有硬气功保护的话,只怕他的脑袋早已经成了烂西瓜,可即便如此,叶正龙也发出了一声惨叫,头壳被打出了裂纹,一个硕大的紫瘩凭被打了出来,打远一看,就好像脑袋上生了个肉角一样。当时他口喷鲜血,右耳耳膜震裂,随之跪在了地上俩眼一翻险些昏厥过去!
这怎么可能?!
当时他的心中满是这句话。没有错,我现在已经成了真龙,按理来说,他根本就不可能打中我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难道………………?
同一时间,阿威下水的河边。
果真如同那董光宝所料,自打河面上的气泡消失过后,狂风骤起,就在这时,之间水面之上产生了一次突如其来的爆炸,耳听得一声龙吟冲天而起,随之一面数丈之高的拍案巨浪涌现,轰隆一声砸在了河岸之上,等浪散了,河边满是大鱼挣扎,而河水之上也铺上了一层泡沫。
等到河水慢慢恢复之时,只见一颗人头钻出了水面,那人正是阿威!!
再见到了阿威之后,程可贵心中没缘由的松了口气,毕竟他是受自己所骗才下河去的,这人对自己如此仗义,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程可贵当真会有些内疚。
董光宝当时乐的鼻涕都流了下来,而在见到这阿威居然还没有死后,董光宝面露冷笑,心想着他没死也好,反正现在大局已定,这傻小子再怎样都作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于是董光宝双手交叉胸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位曾经的真龙逐渐游近,程可贵拉着阿威上了岸,却发现阿威脸上的表情十分沮丧,于是他便对着阿威问道:“这是怎么了?”
“唉。”只见阿威十分内疚的说道:“程兄弟,我,我对不住你。”
阿威为何要这么内疚且伤心的模样?这正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事情所致。
话说就在方才,水下的真龙见阿威取出了包袱后。十分好奇的朝着他手里的东西闻着,而阿威由于即将同这好朋友分离,心中恍惚也没多想。最后一狠心将包袱塞到了那真龙的嘴里。
包袱刚一入龙口,但见那真龙一愣,随后竟狠狠的闭上了嘴巴,同时身子颤抖了一阵后,竟好像发了疯似的在水中拼命扭动着身子,水流因此混乱,阿威的身子在水中失去了平衡!
他当真不知道这‘好朋友’是怎么了。而就在这时,他的后脑勺忽然碰到了个东西,阿威拿手一摸。心中登时大骇!
因为他摸到的东西,正是软囔囔的一个包袱。
低头一看,原来程可贵给自己的包袱尚在身上,可这不对啊?这个包袱还在。那自己刚才塞到‘好朋友’嘴里的是什么呢?
坏了!!
阿威忽然想了起来。今天自己本来打算离开乘风渡,方才的那个包袱是他自己的!
要说他所有的家当都在那包袱里,可钱不算什么,主要的是那里面有一罐子他父亲的骨灰啊!
话说这阿威为何会带父亲的骨灰下水?这还不是因为程可贵,当时程可贵见他下水便想帮他保管包袱,可是阿威却对这程可贵不放心。要说这人虽然孝顺,但是手脚未免太不灵便,在来时的路上都摔了两次。阿威当真不想将自己父亲的骨灰交给他,生怕他会弄坏或者乱翻。
外加上由于他长期流浪。那骨灰坛早已经被他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所以他便背着两个包袱下了水。
书归正传,当时阿威见自己弄错了,心中不断暗骂自己的同时,便忙想上前扣出包袱,可哪知道那条真龙居然受到了惊吓飞身便逃,他的速度飞快阿威如何能够追上?好在他眼疾手快,在那巨龙逃跑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它脖颈之后的毛发,但就这一瞬间,自己的身子却被那真龙在水下带出了老远。
由于速度太快,他的身子就好像激流中的柳树叶一般不能自已,阿威当时只感觉到脸上身上一阵疼痛,心中悲痛之余也明白自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更拿不回那骨灰了,可即便如此,他仍想做最后的尝试。
毕竟他受人所托,于是便吃力的将包裹摘了下来,同时用尽了全力朝着那龙头抡去!方才在激流之下,包袱中的泥土迅速飞出,根本就没剩下多少,而被阿威这么一轮,那包袱只挂在了龙角之上。
在后来,阿威终于支持不住松开了手,巨大的冲击让他连喝了好几口水,为了活命阿威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面,而就在这时,那条真龙已经逃得没了踪影。
阿威羞愧的对程可贵说出了这番话,程可贵听了个云里雾里,但是不远处的董光宝却惊的差点下巴都脱了臼!
只见阿威说完之后,便十分沮丧的对着程可贵说道:“真是对不住,没有帮到兄弟你,让你的老父亲………………咦?老伯,你好了?”
直到这时,阿威才看见了那脸色如同白纸一般的董光宝,当时董光宝感觉自己骨头都要酥了,急火攻心之下险些没有背过气去,只见他在那两名参将的搀扶着下放声大哭,同时声嘶力竭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两名参将哪里见过董光宝哭的样子,于是他连忙询问发生了何事,而董光宝这条老驴鞭当时只是不住的哭嚎,又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董光宝还有说话的力气,他又如何有动力去告诉这两人,他们多年来的计划就此付之东流?
原来,董光宝的那个包袱之中装的,正是叶正龙父辈的骨灰,因为龙脉涉及风水,所以这塑龙之法最重要的便是将那骨灰塞进龙嘴里面,虽然龙脉长成之后真龙也要离开,但这真龙与龙脉本是一体,只要将骨灰塞进去,便能起到完成最后点醒真龙之力的作用。
但谁能料到,在这阴错阳差之下,阿威居然错打错着将自己父亲的骨灰塞进了龙嘴?而这是巧合么?显然不是。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有主宰。
董光宝本以为自己战胜了天道,可奈直到最后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所做的所有一切,其实都在天道的计划之中。
他自认为可以塑龙,却没想到正是因为自己所谓的‘塑龙’,到最后反而塑成了原本的真龙。
命运早就写好了一切,而董光宝最后,却只能像个小丑,只见他当时痛哭流涕,在想通了这些事后,在浩瀚的命运面前,董光宝头一次觉得自己十分渺小,甚至不如一粒尘埃,只见他当时用沙哑的嗓音悲声哽咽道:“天意啊,最后仍是天意啊,这个阿威当真注定是‘万龙之咀’,而叶正龙最后也只能是‘挂角将军’了………………。”
(两更并一更完毕,家里有事更晚了,大家见谅,别心急,这个风水仍有后续解释,在此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龙醒 三植参天
“这不可能!!”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塑龙风水阵’旁,叶正龙头顶着大包疯狂的吼叫着:“我是真龙天子,你怎么可能重伤我?”
“滚一边儿去!”一脚,世生飞身一脚,这一脚正好蹬在了叶正龙的脸上,喀喇一声,叶正龙鼻梁骨报废,鼻血喷洒,同时身子在地上滚出了老远。
虽然世生也没料到为什么忽然就能打到他了,不过这手感确实令他大呼过瘾,他奶奶的,本来就应该这样才对嘛!
李寒山见世生连续两次重创那叶正龙,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心中惊讶之余,连忙将铁枪插在地上,同时低头认真掐算了起来。
“不可能!!”叶正龙在地上打了个十几个滚儿后又挣扎着站起了身,狼狈不堪的他还是无法想象接受这个事实。没错,按理来说他现在已然完成了塑龙的最后步骤成为了真龙,可为何真龙会挨揍?
这不合理啊!受了伤的叶正龙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变得更加癫狂,一把嗓子都快吼哑了,但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青脸肿的他瞪着世生吼道:“我是真龙!!你…………”
“真龙是吧。”世生一棍子把他又打倒在了地上,随后十分解气的骂道:“真龙是吧!!天子是吧!!来你别躲我再给你打出根角就更像了!”
一顿毒打,将那叶正龙打得抱头鼠窜,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一丝天子的气魄?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他刚才那么狂气,世生也不至于这么揍他。
不过爽归爽。但是世生心里还是挺纳闷儿,心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李寒山猛地一拍大腿,随后抬头忍不住大笑道:“天意天意!!造化造化!!”
原来自打真龙离开龙脉形成之后,干扰着李寒山卜算未来的那股龙气随之消弱,天道开恩,李寒山终于算出了这前因后果。
那个叫阿威的人果然是真龙天子。而董光宝机关算尽,最后却仍只是命运的一个棋子,阴错阳差之下。他们的‘塑龙计划’反而塑成了阿威这条真龙。而这个时代的真龙之有一个,如今真龙归位天道顺行,叶正龙这个冒牌的真龙自然被上天抛弃,以至于从高高的神坛上摔下。被再次的打回了原形。
每当你觉得你的力量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命运的时候。其实世界却刚准备好去原谅你的天真。董光宝和叶正龙便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在算出了这个结果之后,李寒山心喜之余,心中却隐隐出现了些许感慨,莫不成命运当真是无法抵抗的?
莫非当真一切早有安排?
而从他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世生大喜,太好了,阿威那小子当真是天子!如果是他的话,那以后的百姓可真的有好日子过了。
没有错。阿威虽然有些冲动和固执,但其品格善良且乐于助人。最主要的是,他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他本是苦命人,自然明白全天下的苦命人需要的是什么,而单凭这,似乎就足够让他成为一个好皇帝了。
想到了此处,世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战过后,周围一片肃静,猛虎营的亲兵们直到现在刚反映过来,之前尚无比神勇的大将军,如今却败了!而且败的这么通透这么彻底,只见他像一条大虾米一样的蜷缩在地,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块儿好地方,在听到了李寒山的话后,他挣扎着抬起头,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你骗人!!”
李寒山叹了口气,看得出来,这人当真适合当一介枭雄,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作风上来说,当将军绰绰有余,可是当皇上…………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做个假设,即便他当真当了皇帝,那这皇朝也不会久远。
毕竟打江山坐江山完全就是两回事,百姓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战神,而是一个真正能够为民着想的明君。
其实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给他们安定的生活,充足的阳光他们便会自由的疯长,但是如果这些都给不了的话,那战乱永远都无法停息,毕竟为了活命,是人就可以拼命。
想到了此处,李寒山走上了近前,对着那叶正龙说道:“放弃吧,如今真龙已醒,所有的一切都成定局,这就是命,所以,回去吧,这个世上除了当皇帝之外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可以去做,不是么?”
他这番话用了真力,语气平稳却传出了老远,林中的那些猛虎营的亲兵们全都听了个真切,李寒山的话让他们情绪莫名的惆怅,如今将军成龙的计划已经破灭,那他们是否真的要回猛虎营了?而猛虎营的未来,又会怎样呢?
想到了此处,已经有人长叹了起来,是啊,正如那李寒山所说,一切都结束了,可一切真的都结束了么?
显然没有。
只见蹲坐在地上的叶正龙楞了一下,随后双目的神情开始涣散,好一会儿,只见他瞳孔忽然放大,随后猛地一张嘴,由于用力过猛,嘴角居然都裂将开来,只见他如同猛虎一般的对着世生和李寒山两人厉吼道:“不!!这不是我的命!!”
这声音,已经不像人所发出来的了,刺耳尖锐,无比愤怒,就好像是地狱血池之中的厉鬼锁魂般的惨烈,震的那些亲兵们全都捂住了耳朵,而世生和李寒山离他这么近,根本无从反应,只感觉心神一荡,就在这时,只见那叶正龙七孔流血,双足猛瞪土地,飞身而起,对着两人又轰出了绝强的一拳!
与此同时,龙脉生成之地。
阿威和程可贵当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弄明白这董光宝为何而哭。还哭的跟杀猪似的。
望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阿威心中十分的纳闷儿,因为见他此时的神情。哪里还想之前那个行将朽木恨不得转眼就要作古的病人?
这精神头不挺足的么?阿威眨了眨眼睛,心中想道:估计我要哭都没他这声儿大。
想道了此处,阿威便尴尬一笑,随后对着程可贵以及董光宝施了一礼,说道:“老伯,实在对不住,不过上天似乎很眷顾您。让您又恢复了些健康,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也不多做打扰。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之后阿威起身便走,本来嘛,他如今丢了父亲的骨灰心中也十分难受,又如何能象个傻子一样在这死站着听那董光宝嚎丧?
而阿威不说这话还不要紧。此话刚一出口。却见那董光宝猛地一抹鼻涕,随后凶相毕露猛地吼道:“往哪走!?”
阿威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董光宝,特别是那句‘上天似乎很眷顾您’,这话着实给了董光宝那颗老驴心狠狠一刀。
眷顾我个屁啊!那个贼老天!!
正因为这话,董光宝心中的悲痛瞬间转化成了愤怒,他用想吃人的眼神死死的瞪着阿威,如今的他可谓生无可恋,堂堂豢龙一族的传人落到今天这地步。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小子!
娘的你是真龙?我让你今晚变死龙!!
想到了此处,只见董光宝狼嚎似的吼道:“给我杀了他!!!”
阿威身子一抖。还没等弄清状况便已经被那猛虎营的两位参将拦下,阿威当时虽然弄不清状况,可却仍感觉到了这两人身上的压力。
那是习武之人所散发出的气魄!
“你们不是渔夫?”阿威毕竟参军多年经历丰富,于是就在那两人伸手拿他的时候,他早已经朝后跃出了四五步,同时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鹅卵石窝在手中,皱眉冷喝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过一会你就变鬼了!”董光宝当时也已经疯狂了,于是他便大声呵斥那两名参将动手,那两人会意,分一左一右冲上前去擒那阿威,纵然阿威天生神力武功过人,但他的本事却只拘泥于‘武’,所以当同时面对着两名略懂练气之道有猎妖人底子的参将时,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过了大概十个回合,他便不敌那二人,被两人分别掰了肩膀擒住,一动不能动,董光宝面色铁青的走上了近前,对着阿威冷笑道:“娘的,都是你这个杂种,害的我一生富贵无望,别以为我会轻易的放过你!你不是有龙运么?好,那我不要你的性命,我挑断你的手脚筋,让你当个木偶真龙。”
“放开我,你们疯了?”只见阿威咬牙喊道:“咱们萍水相逢,我好心帮你下水办事,虽然没有办成但你也不至于如此啊!”
“是啊。”站在一旁的程可贵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只见他尴尬一笑,随后上前陪笑道:“那个,董爷,这小子好像当真罪不至死,您看…………”
程可贵之所以为阿威求情,主要也是因为自己有些内疚,毕竟他此时已经隐约的感觉到董光宝此行想要办的事没有办到,而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把那个罐子摔了的原因。
外加上这个阿威确实对他不错,所以即便是场面话他当时也是要说一些的,可谁成想气急败坏的董光宝已经变成了炮仗,谁点跟谁急,听见程可贵说话,他转身大骂道:“你是个屁!?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以为自己没事了?我告诉你,还有你的那些乌合之众,全都别想活过今晚!!”
程可贵心中一惊,随后连忙对着董光宝说道:“董爷,你怎么能这样,你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过………………”
“我答应你个屁!!”只见董光宝放声吼道:“你们这些贱种,只会奴颜屈膝的蛆虫!我把你们这些蠢猪都杀了,也难消我心头………………”
“啪!”
气急败坏的董光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左脸一阵火辣疼痛,再一瞧。程可贵正哆哆嗦嗦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居然打了他一耳光。
“你敢打我?!”董光宝满眼血丝的吼道:“你个蠢猪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只见程可贵哆哆嗦嗦的喊道:“我们不是蠢猪,你才是蠢猪!妈的五虎将不在身边还敢跟你程爷犯哼?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没错。这董光宝确实太过分了,程可贵纵然再没尊严,但却也无法忍受他这番辱骂,要知道程可贵其实之前就有推出猛虎营的意思,而如今见这董光宝出尔反尔,不但没有放过他们,居然还想赶尽杀绝。这还了得?
要知道老狗尚有几颗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一个读书人?
所以程可贵终于愤怒了。挤压了许久的委屈瞬间爆发了出来,倒将那董光宝给吓了一跳,不过董光宝哪里会怕他?当时他望着程可贵心里面想着:反了,都要反了!就连这种货色也敢跟自己叫板。这叫我如何能忍?
想到了此处。董光宝便指着程可贵大怒道:“你俩,先把他给我杀了!!”
听到了此话后,那两名已经绑了阿威的参将便又向程可贵扑去,程可贵虽然明白自己打不过这两个猛虎营的亲兵,可他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见他飞身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随后大喊道:“兄弟们何在?”
“在这呢!!”方才的一幕,程可贵那些躲在暗处的弟兄们全都看在了眼里。所以他们此时的心中也满是怒火,士可杀不可辱。你董光宝已经辱了我们这么长时间,到最后还是不能放过我们,如果此时不反抗,那还不真得窝囊死?
想到了此处,那些人各个咬紧了牙关,抽出家伙蹦出来朝着那两人便砍!
这一仗,打的异常惨烈,那两名参将武功虽高,但却也架不住这群已经不要命了的家伙拼死砍杀,到最后,程可贵瞅准机会从身后一匕首捅死了一个,而另外一个也被他的那些兄弟们乱刀剁成了龙爪菊。
他们赢了,不过付出的代价却也很高,这一仗他们也死了五个兄弟,当时大家群情激奋,红着眼睛瞪着惊呆了的董光宝,而董光宝根本没料到这些乌合之众发起疯来居然这么狠,于是他为了活命连忙说道:“可贵,误会,那个,我跟你们说笑的,我许诺给你们的官职富贵还是会给你们的,只要你们…………”
“滚你姥姥的!”没听他说完,程可贵便一脚蹬在了那董光宝的身上,随后向前一步,一脚踏在了那董光宝的脸上,指着他狠狠的说道:“别以为读书人会稀罕你那些臭东西!”
没有错,官职诚可贵,尊严价更高,程可贵在那一刻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是堂堂正正的做一个人,仅此而已。
众人群情激奋,而程可贵则指着那董光宝朗声喝道:“我要把你这条老驴鞭给剁了,以祭我死去兄弟的在天之灵!”
而就在程可贵举起匕首准备刺下的时候,忽然那河水之中又翻起了一个滔天巨浪,轰隆一声,众人身子一僵,随后上眼望去,这一望不要紧,竟惊的他们全都说不出话来!
但见这片流域之中的河水忽然卷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越来越大,到最后漩涡的正中央居然都露出了河底,而那河底的淤泥不住的往上拱着,似乎泥中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
也就是一呼一吸的时间,只听得漩涡中一声巨响,自那淤泥内居然供出了一块缠满了河螺水藻的巨大岩石,只听得那块岩石咔咔作响,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那块石头上便已经生出了三条裂缝,随后自裂缝之中分别钻出了三棵翠绿翠绿的奇怪野草,那植物遇风疯长,眨眼间居然长出了数十丈高!
这又是什么异动?
只见趴在地上的董光宝望着这一幕,嘴巴张的足以吞得下一只鹅蛋,很显然,他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两更并一更完毕,今天把家里的事情打理好了,明天恢复正常更新,感谢大家的包容,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仁者心 历史天空
异动仍未停止。
而就在这时,一头水獭自漩涡中出现,同时高高跃起,越过了那三株巨大的植物,随后重新落在了水中!
随即,那三株巨大的植物冲天而起,划开了夜幕,笔直的钻入乌云之中,黑夜里,河面泛着诡异的光芒,巨大的漩涡,巨大的植物高耸入云,此般景象,当真是梦里才有。
程可贵愣住了,他和活着的五个兄弟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之间,一阵刺骨的凉风袭来,激的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再等程可贵转头之时,却发现那河水已经恢复了平静,黄河奔涌,方才那诡异的景象瞬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难不成真的是一场梦或者幻觉?
怎么可能大家都出现了一样的幻觉?
程可贵还在纳闷,而他脚下的董光宝却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程可贵回过神来,瞪着地上的董光宝喝道:“你笑个屁?老混蛋,你知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自然知道。”当时董光宝被程可贵踩的直翻白眼,只见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过你要是踩死了我,那这个重大的秘密可真就没人知道了。”
程可贵和众兄弟交换了下眼神,说实在的,大家都对方才那幻觉似的场景感到疑惑,而如今这个老家伙落在他们的手里倒也不怕他跑了,所以程可贵这才松了脚,董光宝蜷缩在地上咳嗽的很凶,好一会儿才顺过了气来。只见他挣扎着坐起了身,然后表情阴毒的瞪着阿威冷笑道:“臭小子,我问你件事。如果有一天让你当上了皇帝,你希望自己打下的江山有多少年?”
阿威当时离他也没多远,只见他楞道:“你说什么?”
“蠢货,为什么选了这种人。”只见董光宝紧皱着眉头骂道:“我是说,假如,假如你要是当了皇帝,你希望自己的江山会持续多久?”
阿威当真听不懂他的话。由于此时危险已过,阿威听董光宝这么问他,便下意识的苦笑道:“我怎么能当皇帝。你问这个有什没意义?而且皇帝都是老天给的,所以老天说多少年,便是多少年好了。”
“好!!”之间那董光宝忽然开口笑道:“如果老天只给你十年,那你可愿意?”
董光宝说到了此处之后。又自顾自的大声叫道:“三三见九不离石(十)。獭将腾空夺高枝。老天给你的江山只有十年,只有十年!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这老人八成是疯了吧,阿威见董光宝的情绪如此激动,就好像要吃了他似的,由于不想和他纠缠,阿威只好说道:“好,我愿意,您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愿意就好!!”只见董光宝放声大笑。随后狠狠的说道:“这就够了!贼老天,你不让我得偿所愿。我也不会让你逞心如意,至,此子登基十年之后,天下终将还是叶正龙的!我现在发下毒誓,如果不让叶正龙再次成为天子,情愿死无葬身之地!”
董光宝的嗓门很大,老泪纵横间嘴角往上一抽一抽的咧着,那表情足够十五个人瞧上半个月的,而程可贵见这老家伙笑的吓人,心中之火瞬间又冒了出来,他倒也不含糊,上前一个大耳瓜子直接就让那董光宝闭上了嘴,只见程可贵骂道:“至于这么开心么你?都什么时候了还笑,是不是真的以为读书人就不会开杀戒啊?”
“你是个屁读书人。”只见董光宝喘着粗气骂道:“你注定只能是个小角色,明白么?现在天道已定,你是杀不掉我的,因为我还要扶持大将军日后登上皇位,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程可贵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同时不由分说的将他丢到了河里:“我觉得你个老王八还是下水去扶持龙王比较合适一些。”
身为豢龙一族的后裔,董光宝精通种种早已失传了的异术。如寻龙,相人,结阵,定风等等,可偏偏就是不会游泳。
在被丢入了黄河之后,董光宝拼命的挣扎呼救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挣扎多久,只见一个大浪打来,机关算尽的董光宝这才沉入了河中,被汹涌的河水吞没而丢掉了性命,直到临死之前他都没搞明白,为何自己当真就这么死了,难道自己又算错了?
纵然有千万疑问,但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答案了。
等到董光宝死后,程可贵一行人解开了阿威身上的绳子,他们本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可就在这个时候,世生和李寒山两人已经匆忙的赶了过来。
他俩之所以能够出现,唯一的理由便是那叶正龙已经死了。
话说就在方才,叶正龙因接受不了这‘变天’的事实,从而再次打出了惊天动地的一拳,可奈何当时的他已经身负多处重伤,外加上今晚的战斗严重且多次的透支了他的身体,油尽灯枯的他打出的那一拳,却只是回光返照之力,那一拳看似刚猛异常,但拳头还没等碰触到两人的身子,叶正龙便已经‘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随之瞳孔猛地扩大,至此,居然因为自己过度使用气的关系,而被累死了。
他的死法确实很诡异,这也许正是上天对他擅自更改命格的惩罚吧。
而自那叶正龙死后,猛虎营的亲兵们心中悲痛之余,又不敢上前找两人的麻烦,思前想后之下,只好一哄而散,有心思缜密的已经开始拉帮结伙儿,毕竟叶正龙已死,可猛虎营内尚有诸多弟兄,如今群龙无首,他们还不抓住这个机会自立为王?
也正是因为那一晚,三兽之中的猛虎营陷入了内战之中。本就乌合之众占据多数的猛虎营因为叶正龙的死,内部为了夺权出现了四五个派别,他们互相火拼最后打得稀里哗啦的。等到最后终于有人胜利接管大权的时候,其内部已经七零八落,由此导致了猛虎营彻底沦为了三流帮派,再也没有了往日江湖的那般威风和实力。
这些已经与我们无关,所以咱们还是书归正传。
由于李寒山已经卜算出了此事大半的经过,所以程可贵他们只能跪地求饶,并说出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李寒山在得知了董光宝同阿威最后的对话时。竟头渗冷汗,紧接着抬头连声叹息,直呼‘来晚了。来晚了’。
而世生看的出奇,便问李寒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寒山哭丧着脸叹道:“真想不到,直到最后仍被那个阴线的老者给摆了一道。”
说罢,李寒山这才将之前程可贵几人见到的河水异变原因讲了出来:原来。几人一同经历的幻觉。正是上天给阿威这个真龙天子的预兆。
真龙已醒,日后必要一统华夏,而这个河里长草的预兆,便是上天赐给阿威皇朝兴衰的时间。
董光宝自然明白这一点,不过他刻意的曲解了这个预兆,直说阿威的皇朝坚持不过十年,而事实上这个河中长草的预兆却并非如此。
只见李寒山叹道:“河干地太平,石压稳苍生。獭飞出良将,三德寿永城。那三根巨大的植物直通云霄。乃是长长久久与天同齐之意,又岂能解释为只有十年?不过这兄弟乃是未来天子,如今他身上龙气已醒,说出的话乃是‘玉口金封’,被他这么一答应,那永世的王朝当真要被硬生生的缩短成了十年,这怎叫人不叹息呢?”
李寒山所说的话当真没错,咱们前文书也借助那董光宝之口提到过这‘金口玉封’之事,正是因为阿威这一无心之举,间接的让命运再次运转,他后来的王朝当真只有十年之久,由于他应了董光宝的鬼话,所以本来是代表着良将的‘水獭’后来转变成了取代他王朝之人,而后的历史也就随之产生了相应的变化。
世生听罢此言之后,心中难免会浮现出失落的情感,是啊,他们费劲全力寻找真龙,除了想借此找到最后一件乱世法宝之外,大部分的原因其实还是想替天下寻得一位明君。
世生很欣赏阿威,因为他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好皇上,可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阿威的皇朝只能维持十年,那之后天下苍生的命运,又该如何是好呢?
在听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阿威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不过纵然如此,他仍不怎么相信这件事情,毕竟这些都是玄之又玄的风水之事,不过,他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身上的真龙已醒,原本仁爱仗义的品格被随之扩大,那时他见世生的神情有些失落,便开口对着他微笑道:“没关系的,世生大哥,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这便成了,如果上苍真的给我郭威一次当皇上之机会的话,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不管我执政多久,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没有苦难冤情便已经够了,我又如何能再去过分的奢求贪恋这份权利?你说呢?”
这一席话发自真心,因为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阿威不是叶正龙,自然不会和他一样有那么深重的贪恋,而世生和李寒山在听到了这番话后,心中满是震撼,要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容易,但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如果世上每个人都能有阿威这份胸襟,那天下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万恶不离一个贪字。
叶正龙,董光宝,行风,行云………………这些修真界和俗世的恶人,无疑不是被内心中的贪念而迷失了心性失去了自我,如果,如果行云掌门他当年不是那么贪恋‘成仙’的话,那………………
想到了此处,世生心中无比的酸楚,激动之余,他一把抱住了那阿威,然后十分认真的对他说道:“即便你以后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也是我世生永远的兄弟。”
阿威拍了拍师生的后背,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根据正史记载。阿威后来并没有直接起义,因为他的性格原因,他更愿意当一个将军。不过命运眷顾,当上了将军之后的阿威因民心所向,反而处处受到当时皇帝的排挤,当时的皇帝几次派人刺杀阿威,阿威却仍不为所动,可他的部下却看不过去,一日里趁着阿威领兵外出。诸多将领居然主动向阿威请求兵变,更扯旗包裹在阿威身上充当蟒袍,而阿威见弟兄们如此赤诚。外加上当时的皇帝着实无道,所以这才发起兵变。
公元951年正月,阿威领兵攻进了开封,推翻了先前的王朝。国号为‘周’。史称‘后周太祖’,或‘郭周太祖’。随后他又三次发兵亲征南国以及诸多小国,迫使南国君主取消王位,至此,乱世得以短暂的统一,而在阿威在位期间,他果然遵守着自己的初心,发展了一系列的改革。首先是废除了诸多苛捐杂税以及减免徭役,借此让百姓们休养生息。后来又整顿军务,整治军中的贿赂**,同时他是有史以来头一个‘重文轻武’的皇帝,正如同他最初所想的那样:以兵镇国,只会徒生惨剧,而以文治国,才是当真能够顺万民乃至安天下之大策。
而正是因为阿威的努力,才导致了后来朝代之中‘重文官轻武将’的风潮,朝廷不许斩杀文官,导致了众多文人敢于大胆献策,而武将的权利被消减,也导致了叛乱之事逐步减少。
可以说正是阿威的关系,导致了天下暂时出现了复苏的景象,可奈何天意早已铸成,由于当年董光宝的阴谋,所以阿威并未能将自己的抱负逐一实现,命中注定,阿威只当了四年的皇帝,公元954年,阿威病逝,随后他的皇朝当真只持续到了公元960年的正月,正好十年。
而夺取他皇位的,便是后来空前强大的宋朝太祖赵匡胤,正如当年的预言所说,身为兵将的赵匡胤在阿威去世六年后发动了著名的‘陈桥兵变’,据后来野史记载,赵匡胤的生父乃是一只水獭精同凡间女子私通而生,这也正印证了当年的那个预言。
而赵匡胤的兵变正是效仿当年故主阿威,赵匡胤佩服阿威,所以自己登基之后散步了许多自己成为真龙的故事,而那些故事同样也是效仿阿威而来,且后来宋朝的体制也是发展自阿威当年所定的那一套,由此可见,阿威当真实现了他的诺言,他的王朝虽断,却间接的奠定了后世宋朝数百年的安定太平。
无论如何粉饰,如何修改,但时间和历史会公正且客观的评价每一个人,无论后人如何评说,但阿威始终是一个勤俭持政体恤万民的好皇帝。
只不过那些都已经是后话,留到各位查询历史之时自己去评断。
在历史的天空下,不论你江山百年或只有一朝,其实都只不过是转瞬的云烟,而如今尘封的历史刚刚也只是揭开了一角,接下来让我们书归正传。
话说当夜在听了阿威的那番话后,世生和李寒山也明白了凡事不可强求之理,他既然如此宅心仁厚,即便日后在位时间短暂,却仍可以为天下苍生做些实打实的好事,这,也许就够了。
想到了此处,世生心中这才豁达了许多。
今晚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这‘寻龙’一事,也就此在今晚也落下了帷幕,叶正龙董光宝双双毙命,料想那猛虎营今后也难成大气,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结局不是么?
可一想到这里,世生忽然想起好像还有一件事没做,于是他便转头望了望程可贵一行人,当时我们的读书人正哭丧着脸坐在地上,程可贵心中这个郁闷: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威风了一回,真想不到如今又栽在这个嘴臭的煞星手上,难道老天爷就这么看不上我,当真要让我一路倒霉到死么?
对于要如何处置这程可贵,世生和李寒山都有些为难,于是世生便看了看阿威,阿威会意,微笑着说道:“算啦,如果方才不是程兄他们,我如今早就遭到了不测,而且我看的出来,程兄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人,不是么?”
“没有错!!”听到了阿威的话后,程可贵心中万分激动。只见他当时慌忙抬起了头,流着鼻涕淌着眼泪的对着阿威哭道:“读书人哪有坏人啊!?”
“你当真是读书人?”近日来阿威初触书籍,对读书人自然会有好感。而程可贵点头如捣蒜的说道:“当真!比珍珠还要真!不信你问这位之前抢过我‘狗屎’的这个人!”
听罢此话后,茅塞顿开间世生哭笑不得,他终于想起了之前自己见过这个家伙,没有错,他就是偷血眼蜗牛的那个‘读书人’!
我说怎么瞧他这么面熟呢?世生当时无奈的笑了笑,这缘分的使然让他当真无法再对这几个倒霉蛋儿产生恨意。
而阿威在得知这程可贵的学历之后,登时对他产生了兴趣。只见他对着程可贵几人说道:“程兄,既然你们刚也说了自己没有地方可去,不如我们之后结伴同行如何?”
“这可真是太好啦!”只见程可贵一行人心中大喜。话说他们今晚宰了董光宝,猛虎营自然也是回不去了,而方才听了巫山三鬼他们的话后,他们已经明白了这个阿威不是什么凡人。如果能够跟着他一起的话。那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这不正是他们一直以来想要的么?
上天当真不会一直欺负一个读书人,因为天道本身便存在着‘物极必反’的一个铁规,我们的读书人已经倒霉倒了谷底,如今跟着阿威,日后当真时来运转,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在程可贵应了阿威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得以解决,而当时夜色深沉。世生询问阿威之后有何打算,阿威笑了笑。随后便对着世生开口说道:“其实我很后悔,因为就在刚才我性命都要丢了的时候,满脑子里面都是她,如今劫后逢生,想想之前的我确实太过懦弱,所以我决定回去,无论明日会是什么风景,我都要再见她一面。”
阿威口中的那个‘她’,自然便是沐氏了,如今因为阿威身上的真龙归位,许多先前困扰着他的诸多问题居然也都迎刃而解,阿威决定回去,明日送沐氏上船,之后不论后会无期天长地久,也是心中无憾。
毕竟人生苦短,短暂的人生中,能和相爱之人多相聚一刻也是上天的恩赐,阿威终于抛开了纠结再次想通了这个道理。
而世生听他这么一说,也毫无预兆的想起了小白和纸鸢,是啊,自己也纠结个什么劲儿?男子汉大丈夫道个歉能怎样,尽管自己没错,但是女人终归是需要安全感的对么?
看来我们的感情白痴世生,脑子里关于女人的认知也终于开始丰满了起来。
由于当晚程可贵死了五个兄弟,所以他们就地在树林里面找了块平稳之地,挖坑将他们掩埋了起来。
简单的坟墓做好之后,程可贵等人跪在坟前真诚的祝祷道:五位兄弟,你们在天有灵,定要保佑我们,等日后我们发迹的话,定会重重厚葬各位。
而就在程可贵几人祭拜同伴的时候,一阵阴风吹来,李寒山再次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喷嚏,等他回过了神来,心中似有所动,于是连忙低头掐算,等到算罢之后,李寒山的嘴角又浮现出了笑容。
原来他已经算出,那死去的五人灵魂并未有离开,相传历代真龙天子身旁必有‘六人五鬼’相助,而此间程可贵那伙弟兄正好死了五个,那五人受真龙之气感召,愿意同兄弟们一起留在阿威的身边,正好帮助阿威凑齐了这‘六人五鬼’的格局。
只见程可贵当时拜完了兄弟后,便抹了把鼻涕叹道:“唉,哥几个你们先走一步,有空也替我去问候一下我那赌鬼父亲。”
旁边一人有些纳闷儿的问道:“程哥,你之前不是说…………哎?你那挂坠呢?”
程可贵回过了神来,这才发现脖子上空空荡荡,自己老爹的那颗牙不见了踪影,原来就在他之前打碎了叶正龙先祖骨灰后,他由于害怕便慌忙挖土入包袱顶账,而就在那时候,他脖子上那颗牙的挂坠忽然松动落在了包袱之中。
等到阿威下水之后,由于没有了骨灰瓮的保护,叶正龙先祖的骨灰被水一泡早就散了个七零八落,直到最后,那包袱里面留下的只有一颗牙,也就是说,挂在那龙角之上的其实是程可贵老爹的牙骨。
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天道有赏有罚,叶正龙妄想逆天而行,到最后却因此连自己‘将军’之位都让给了别人,也正因如此,叶正龙和董光宝才会清洁溜溜的死掉,而程可贵,则会是未来帮助阿威开国的‘挂角将军’。
有他们在,阿威日后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程’祥,尽管当时的程可贵还不清楚,他货真价实的是一个福将,事实上多亏了他,阿威才能在今晚点醒真龙,而之后也正是因为他的帮助策划,阿威才会被迫发动兵变当上开国皇帝。
程可贵在不知不觉间,兑现了自己和兄弟们的承诺,他们注定会在未来扬名天下受到敬仰。
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这,便是命运。
被揭开的历史如今正缓慢的展开,世生一行人也转身朝着乘风渡口的方向走去,黄河龙脉开始运转,河边恢复了静悄,夜幕之下,只留下了一只瞎了眼的老黑狗正对着河水低吼,它这一吼就吼了半夜,而就在天际破晓之前,那只瞎眼的老狗忽然转过了头去反复的嗅了嗅,它身后的树林之中,一个身穿着黑斗篷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慢慢的走到了黑狗的身旁,弯腰拍了拍它的脑袋,随后起身发出了一声冷笑,之后这一人一狗转身离开,赶在太阳初生之前已经没了踪影。
黄河仍在咆哮,似乎预兆着,这件事至此仍未完结一般。
(两更并一更完毕,将近七千字奉上,同时故事展开的朝代已经明了,话说好像之前就有很多朋友猜到了吧,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事实上仍有许多深坑正要解开,再此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二选一 绝望游戏
好天气,不冷不热,天际还出现了朝霞,黄河流域处,芳草联荫,水晶般的露珠挂在野草尖儿上,将野草压弯了腰。
清风徐徐,草尖上的露水滑落,尚未落在地上的时候,一个飞箭似的身影已经掠过,那身影速度好快,比天上飞的最快的鸟儿也不成多让,但见其掠过了草地后站稳了脚,左右观望了一阵后,又再次高高跃起,朝着西南方飞奔了过去。
这人,便是世生。
就在昨夜,他们此次下山寻龙一事已然了结,阿威便是未来真龙,他的前途已经被铺好,就如同一粒种子播种完毕,只等到日后生根发芽。
世生原本想着这件事会就此告一段落,可哪成想,就在他们回到如新客栈的时候,却发现小白和纸鸢竟失了踪!
世生连忙火急火燎的叫醒了打更的小二,向他询问有没有看见那两个姑娘,而那小二被吵醒之后显然很不高兴,只是边揉眼睛边嘀咕道:“那两位姑娘不是昨晚上跟你们一起走的么,你们脚前脚后出门,为啥现在还来问我?”
我何时带着她俩一起出门了?
世生当时心里面没缘由的出现了不安,于是他慌忙又问那小二到底怎么一回事,那店小二见呦不过他,这才将昨夜小白纸鸢同那范萧萧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在听说两人居然跟范萧萧走了的时候,世生心中登时一沉。现在的他已经不敢再小看那个女人,他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很厉害。而小白和纸鸢同她出去了一整夜都没有回来,会不会遇到了不测?!
一想到这里,世生心中叫苦连连,同时不住在心中骂自己大意,是啊,自己怎么能如此粗心?之前那范萧萧已经明说了要报复他,如果因此连累了小白和纸鸢。那世生又有何脸面在这世上立足?
这份发自骨髓的恐惧和不安,甚至让世生乱了阵脚。
多少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在那一刻。世生这才意识到,原来两人对自己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而李寒山见世生如此惊慌失措,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对着他说道:“先别急。据你之前所说,那个范萧萧虽然有些手段,但也不至于是个大高手,你想,咱五寨主毕竟有当年老爷子的传承,就算她们当真动起手来,纸鸢也未必吃亏。”
确实,李纸鸢现在的道行颇深。已经位列于五鬼之内,五招快剑也是受当年行颠道长之真传。就算那范萧萧在历害也不一定能斗的过她。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世生心中仍无法平静,她不是怕纸鸢打不过那范萧萧,而是怕狡诈的范萧萧使出什么阴谋,那样的话,两人可当真危险了。
其实李寒山也十分担心那两人的安危,于是他忙低头掐算,约莫半柱香的光景,世生瞧见李寒山的脸色阴晴不定,直到最后,李寒山终于松开了手指,世生忙开口向他询问,而李寒山擦了把汗,随后有些犹豫不决的说道:“你放心,她们两个现在还没事,而且离这里不算太远。”
“到底怎么回事?”世生当时已经急得不行,于是忙又问道:“他俩是不是真的被那范萧萧给擒了?寒山,你到底算出了什么,能不能说的清楚一些?”
李寒山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他轻声说道:“唉,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个天机无法泄露,没有错,她俩确实是被那范萧萧给抓去的,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她们此时还安全,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找了。”
世生当时气的不行,心想着这寒山现在怎么变得跟那些街边算卦的老头子一样,还要说一半藏一半?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让他无法启齿之事?世生越想越害怕,所以也没功夫再同李寒山磨牙,于是他便火急火燎的说道:“你啊你,算了,我自己去看,她们现在在哪儿?”
李寒山苦笑着伸出右手直指客栈西南方,同时说道:“你往那边走吧,不超过二十里就有一座山,她们应该就在那里………………”
李寒山的话还没说完,世生便已经转身冲出了客栈,望着这小子的背影,李寒山无奈的笑了笑,而就在这时,阿威才小心的问他:“李大哥,世生大哥这是怎么了?刚才听你们所言,小白姑娘和纸鸢姑娘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如果是的话,请你告诉我,我也要尽力帮这个忙。”
“还有我们!”程可贵一行人日后就指望着阿威出人头地,所以此时此刻急于表现自己,见老大都发话了,他们这些做兄弟的自然责无旁贷。
而李寒山则对他们摇了摇头,同时对那阿威说道:“这件事世生自己就可以处理,我们…………我们是帮不上忙的,而且阿威兄弟,你现在应该很乏了吧,对你来说现在快去休息才是正理,你休息好了,日后才不会留下病根知道么?”
阿威体内的那条五花蛇如今已经受龙脉之气的影响而羽化成龙,强大的真龙之气苏醒,这绝强之气确实还需要阿威慢慢的调整,如若不然,当真会留下隐病,这一点李寒山是知道的,而听了这件事需要世生自己去处理之后,阿威这才忐忑的点了点头,他确实太累了,自打回了客栈,他便感觉到浑身无力头重脚轻,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那么重,以他这副身子,自然也帮不上忙,于是他便对那李寒山叹道:“那好,我先去休息一阵,如果我醒了小白姑娘他们还没帮忙的话,请务必让我出力帮忙。”
李寒山点头应了,阿威这才在程可贵六人的搀扶下回了柴房休息,当时天刚蒙蒙亮。李寒山漫步走出了客栈,一屁股坐在了梧桐树下抬头望着远方的朝霞,清风袭来。李寒山回想起方才阿威的话后,苦笑了一下同时心里想着:别说你是真龙了,就算你是玉皇大帝这一次也帮不上什么,毕竟,今天这事儿还得全靠世生自己才行。
想到了此处,李寒山长叹了一口气。
而距离乘风渡集市外二十里的一处山脚下,世生则深吸了一口气。
关系到小白和纸鸢的安全。世生将全本摘星词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很快便让他找到了李寒山所说的那座山。
这山不高,但叠嶂起伏。而让世生感到惊讶的是,就在他刚刚来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就见到那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了个人,此人身着黑衣黑裙。背负寒铁九节鞭。瓜子脸,丰乳朱唇,说不尽万点妩媚风情,眉眼挂着笑意,见到世生来了也不惊慌,反而十分玩味的打量着她。
这人,不是那寡`妇鞭范萧萧还能是谁?
世生心中的怒火中烧,要知道这女人虽然之前也害他不浅。可世生只是生气却仍没怎么恨她,毕竟他不是个爱记仇的人。可如今却不同了,因为她已然越过了世生的底线,不管是谁,只要敢对小白和纸鸢下手,那世生当真会毫不留情的将其挫骨扬灰。
于是,世生在见到了范萧萧之后,连话都没说一把抽出了背上的揭窗,同时身子宛若游龙探海一般,箭似的朝那范萧萧冲了过去!!
一出手便是全力,揭窗之上卷带着狂风,瞬间就来到了那范萧萧的头顶,而范萧萧见世生不由分说便打了上来,依然不为所动,就在揭窗马上要敲在她天灵盖之时,之间那范萧萧叹了口气,随后嘻嘻一笑:“你杀了我,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活的她们。”
仅仅就这一句话,听在世生耳中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于是他连忙收手,由于出力太大,以至于他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落在地上之后,嘴角都被自己的力道反震出了一丝鲜血。
这女人说什么?如果我要是杀了她,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两人?这怎么可能?想到了此处,世生便咬着牙对那范萧萧说道:“大言不惭,你以为将他俩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他们了么?”
“谁说我把他们藏起来了啊。”只见范萧萧咯咯娇笑了两声,然后眯着眼睛温柔的对着世生说道:“我的小冤家,我可不会那么傻,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如今正在我的部下手里,他们可都是一群大老粗,如果你在这儿杀了我,奴家可保不准他们会对那两个小美人做出些什么事情,你明白了么?”
嗡!
范萧萧的语气当真是柔情蜜意,但却像是两把刀子直接插入了世生的心脏!没有错,他当真怕了,这个连死都不怕的男人,如今当真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因为他见识过这女人的手段,知道她内心极为残忍,所以,她这话应当不是虚张声势,她当真能做的出来!
而范萧萧说到了此处,便对着世生又娇声说道:“好啦,看来你也明白了,那你现在还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把兵器放下,你那根棍子太大,奴家怕是消受不了呦~。”
想到了这里,世生心中出奇的愤怒,只见他一把将揭窗狠狠的插入了土地里面,同时指着那范萧萧咬牙吼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和你无冤无仇,纵然你想害我也就罢了,可如今为什么要连累她们?她们又哪里惹到你了?!”
范萧萧抿嘴一笑,同时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发,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呦,小哥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难道忘了之前是如何羞辱我的了么?我说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忘了?”
“那你冲我来啊!!”世生狂吼道:“我就在这儿呢,先放了她们,要打要杀冲我来,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范萧萧抬起金莲渡步上前,对着世生娇笑道:“就知道你是个硬骨头,如果打你反而会震疼了我的手,我才不冲你来呢,不过我对付你这种小哥哥也有些心得,所以才会这样,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心痛?对,就是这个表情。再痛一些呀,奴家现在心跳的好快,啊。啊,再难过一些,再难过一些,哈哈哈哈!!”
这女人当真就像个魔鬼,见到世生心急如焚的模样,她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片潮红,同时身上香汗淋漓。锁骨之上渗出了点点汗珠儿,居然把前襟都溻湿了。
而她越是这样,世生反而越觉得他恶心。只见他对着那娇喘连连的范萧萧怒道:“我即便再怒再伤心又能怎样?你难道只想看我心痛的样子?!”
“没有错!!”只见那浑身香汗的范萧萧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对着世生吼道:“我就是要看你伤心,就是要看你难过!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女人对你们来说不就是附属品么?得到的时候不珍惜,等失去了就急得好像猴子一样。有个屁用!哈哈。我就是想让你们痛心疾首!越痛越好!!!”
世生之前也对着范萧萧的来历有过耳闻,所以在听了她这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后,世生转头呸了一口,同时咬牙说道:“少拿我和别的人比,她来对我来说,一直以来都是最重要的宝物!”
“宝物?”范萧萧再听了世生的话后忽然大笑道:“哈哈,既然是宝物,为什么昨天你还和她俩不说话。难道全是因为我么?不一定吧,据我所知。你虽然嘴上说她们对你很重要,但生活里却毫无任何行动,说白了,你也只不过是把她俩当成你的私有品罢了,你想过没有,她俩能这样陪你多久?而你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你这样的男人,比那些吃着碗里想锅里的更可恨!!”
一席话字字戳心,说的世生无言以对,确实,在这些年来,两人一直默默的陪着自己,但是自己却全然没有未来的打算,反而有些对这种状态心安理得,连最起码的爱意都不敢表达,这样又如何对得起两人的情意?
但虽然如此,可世生仍不想承认,他当时已经乱了阵脚,只是下意识的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你到底想要怎样!!??这些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只见范萧萧十分满足的用丝巾擦了擦汗,同时双目之中猛地射出了一道寒芒,只见她一边擦拭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对着世生娇笑道:“我就是想看你难过,而至于你问我想要怎样,嘻嘻,我想出了个好点子,咱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游戏?世生心中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什么游戏?”
“一个小游戏啦。”范萧萧抿嘴笑道:“这也算是惩罚你之前对奴家的无理,所以你必须要答应奴家,好不好?”
世生明白,这种情势之下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如她所说,这个性子扭曲的女人想要的正是折磨于他,而他虽然明白,但为了小白和纸鸢,则也必须要同她‘玩’下去。
于是,世生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对着那范萧萧说道:“你说吧,要怎么玩。”
世生虽然能猜出这范萧萧的‘游戏’必定会让他为难,可他当真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游戏,居然让他产生了绝望。
当时范萧萧见他应了,便拍手说道:“一个很简单的小游戏啦,就是个选择而已,那两个丫头只能活一个,你选哪个活下去?”
什么!!世生听罢此话后忍不住的惊叫了起来!只见他下意识的大吼道:“这算什么游戏!!我不选!!”
“由不得你,我的小哥哥。”这一次范萧萧没有笑,而是表情阴沉的说:“这场游戏我做主,你必须要选,如若不然的话她俩谁都活不成,啊当然,你当然可以现在杀了我,那也是个选择,不过这样的话她俩依旧要死,哈哈,怎么样啊?”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世生当真崩溃了,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时心中居然满是恐惧和痛苦,那痛苦单是想上一想,便让他心头欲裂,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要想出如此阴毒残酷的伎俩。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会选择让谁活下去?
不,世生发现自己连想都不敢去想,因为,救一个就代表着要杀一个,试想一下,不论是谁活下去,他都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小白和纸鸢,一个温柔体贴,另一个则通情达理,这两个女人都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这种残酷的决定,他又如何能够做的出来?
他发现,在这种绝望之中,多余的话似乎根本说不出来,而范萧萧听他这么问,便大笑道:“我这是对你好呀,难道你想一直脚踏两只船还闷声不语么?而且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那两个人中,你总有一个是喜欢的多一些的吧,如今我帮你做个选择,让你以后可以只同心爱之人在一起,这你应该谢我才是啊,不是么?”
“不!!”急火攻心的世生此时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起来,只见他浑身颤抖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好啦,我可没时间陪你墨迹。”只见那范萧萧的表情又开始变得不耐烦了起来,他低声咳嗽了一下,随后对着世生冷笑道:“生杀大权此时在我的手里,但你却有选择的余地,他们谁死谁活都是你的事情,好了,接下来告诉我,你到底想救哪个,你到底爱哪个多一些呢?”
(两更并一更完毕,未修改版,剧情需要,今天就更五千字吧,另外下章‘寻龙篇’结束,后天新篇开始,再此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家与路 义无反顾
人这一生,总是要面对许多选择,有的选择很痛苦,但你只要活着,就必须去面对。
世生已经忘了最初见小白时候的具体场景了,不过他只记得,当时的小白衣着破烂,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温柔,她太善良了,甚至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为了故乡避秦村村民们的生命,即便是遭受非议,但她仍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抗在肩膀上。且无怨无悔。
即便是哭,也要将泪水流在心里,时光匆匆,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但是时间却没有带走她的初心,她虽然不擅长表达,可她就一直这样,默默的,默默的在世生背后,用点滴的爱和行动支持着他,让他在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仍可以挺起胸膛。
只要家还在,这个世界就没有黑暗,世生是一个急需归属感的人,对世生来说,他背后的小白就是最初也是最后的‘家’。
那是他最后的避风港。
而比起小白,纸鸢更像是路。
世生还记得最初相见之时她英姿煞爽的模样,不管是谁,在这世上总会有一人能够理解你,对于世生来说,那个人就是李纸鸢,她虽然泼辣且略微冲动,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世生会感觉毫无负担,因为她明白自己,也理解自己。
说起来也确实有些奇妙,最初的时候,纸鸢渴望自由,正是世生为他铺开通往旷阔天地的路,而多年以后。世生这才慢慢发现,原来自己的路,也是纸鸢铺成。
四年之前的那个黑暗之夜。是世生一辈子的噩梦,在那一晚他知道了自己身世的同时,也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家’。
他被迫选择了逃亡,逃离斗米观,变成了无主的游魂,而就在他最迷茫最恐慌的时候,正是纸鸢为他照亮了回家的路。
人总是需要家的。因为人的一生,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家和路。世生心中最重要之物。不管失去哪一个。今后的日子自己都会迷失在痛苦的天涯海角。此时此刻,小白和纸鸢的脸在他的脑海中不住闪过,从最初到现在,她俩的容颜从青涩到成熟。原来一眨眼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这是世生第一次深刻且认真的思考自己同两人的一切,脑子里越想,心中就越疼。
他忽然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混账,曾经的岁月中,细微的一幕幕重现脑海,他亏欠两人的,实在太多了。
为什么人总是要在‘快失去’或者‘已失去’的时候,才会去珍惜呢?
那一刻。什么天启之力,什么乱世法宝都已经便成了废品一般。因为那些东西帮不到他,世生浑身一阵无力,当时的他正如同站在一个双叉路口前,不管选择哪一条,通往的未来都将是痛苦。
求不得,放不下,得不到,忘不了,得与失,正是人生的真谛,也是痛苦的根源。
世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但就在那一瞬间,他哭了,这泪水根本忍不住,甚至都不走脑子,夺框而出。
这是最坏的结果,也是最糟的选择,尤其是对他这个保护欲极强的人来说。
而范萧萧见世生面无表情的呆在那里脸上的泪水止都止不住,于是便开口笑道:“‘鬼’居然也会哭?哈哈,这倒真让人出乎意料啊,可是小哥哥,你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我见你想也想够了,心里也应该能够分辨出更喜欢哪一个,告诉我,你选择谁活下去?”
“不。”世生颓废的坐在了地上,浑身无力,不过他的语气,却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只见他轻轻的说道:“我不想让他们死,也不想选择。”
“笑话!!”只见范萧萧杏眼圆瞪狠狠的说道:“你以为自己有这个权利么?快选你更喜欢哪个,不然的话,她俩都会死!!”
“我说了我选不了!!”只见世生忽然跃起了身,随后攥紧了拳头扯着嗓子狠命的喊道:“她俩都是我最喜欢的人!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她们谁死了我都无法再活下去!!你明白了么?!明白了么!?”
此时此刻,世生终于能够勇敢的喊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也知道现在才说实在是太晚了,可他无法杵逆自己的心,他的嘶吼回荡在重山之间,一声声不绝于耳。
而见世生如此,那范萧萧也愣住了,她或许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过正因如此,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愈发狰狞,显然她很讨厌世生的反应,于是她便对着世生狠狠的说道:“放屁!都是屁话!什么不管谁死你都不能活?好,你不是有骨气么?那我再给你个选择,你也不用死,只要你自己毁了浑身的气脉,再废掉自己一双手,再把眼珠子抠下来一个给我,如果你办得到我就放他们出来,怎么样啊,巫山三鬼?”
最毒妇人心,曾经被男人伤过的范萧萧自是认为天底下没有不自私的男人,面对美女,那些男人虽然嘴上总是天花乱坠,可是如果真的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却马上又变了另外一番模样。
在生死面前,曾经以为是不朽的,往往会变成转瞬,曾经以为是美丽的,往往也会变得无比丑陋,这就是爱情,这就是人性。
而范萧萧之所以没有让世生死,恐怕是想要让世生更加的恐惧吧,毕竟在这个乱世,唯有力量才是一切,确实,如果没有了力量,世生便会沦为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还不如。
他能有今天,不正是依靠着自己的双手打出来的么?
范萧萧对人性有很深的见解,她明白。这世上最让人伤心的东西,不是得不到,而世生‘已失去’。特别是曾经让你辉煌的一切。曾经你拥有的名利,声望,财产,爱情,等等。人是自私的,在追逐未来的同时,也想牢牢的握紧拥有的一切。
特别是对他这种人来说。让他变成一个废人,当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还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世生此时尚有未完成的心愿,这也正是他们如此费力寻找乱世三宝的原因,他们想要终结这个乱世,而想完成这些。都需要力量。
听了范萧萧的话后。世生愣住了,目光闪烁不定,而这正是范萧萧想要的,她就是想让世生愈发的绝望,随后暴露出见不得光的本性,人皆自私,冠冕堂皇,如果能看到这个硬骨头说出那见不的人的话。将是最解气的事情。
范萧萧笑了,只见她满面春风且骄傲的说道:“怎么样?怕了么?为了两个女人断送前程和梦想当真不值得对不对?你现在心里也是这么………………?!”
喀喇!!
世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以右掌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左臂砍去!喀喇一声,左臂骨头断成两节儿,那胳膊瞬间呈现出诡异的弧度。
这,就是世生给她的回答。
范萧萧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僵在了那里,一滴冷汗从额头渗出,她不敢相信,相比之前,世生这一次居然一丝迟疑都没有,以至于,让她将那些准备好拿来数落嘲讽他的话全都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最后,只留下一个字脱口而出:“你………………”
“你早这么说该多好?”世生抬头笑了笑,因为断臂的剧痛,让他的脸色泛白,可当时他的表情却释然了许多,而范萧萧却真的惊呆了,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和世生的位置悄然互换,一直占据上风的自己,此刻却变得被动了起来。
不对啊,人不都应该是自私的么?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够这样?想到了此处,范萧萧慌忙大骂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么?你的地位,你的名声,你的所有梦想都会报废!你的未来,注定只能活的像个废人,像个垃圾一样!”
“也许你说的很对。”世生咬着牙笑了笑,目光无比坚定,范萧萧说的没错,他却毫不犹豫,只见他平静的说道:“我并没有失去什么,虽然我会成为废人,但是我还有她们,现在我明白了,她们,就是我的梦想。”
最初,世生活着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后来,他慢慢长大,在成长的过程中,他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他的初衷开始变化,他想要保护,保护所有,行颠师傅死后,世生已经不能再接受任何人的离去,特别是这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是啊,他并没有失去什么,不是么?如果能够用自己的未来换回心中重要之物,这实在是太划算了。
“你的梦想怎么能如此廉价?”只见那范萧萧对着世生狂吼道:“难道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屁,什么情爱,都是假的,虚幻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你明不明白?你个疯子!这当真值得么?”
世生摇头笑了笑,随后轻叹道:“我不懂得什么道理,但我觉得廉价的梦想也是梦想,虚幻的情爱也是爱情。对你来说也许不值得,但对我来说,我却觉得用这些有形的事物去衡量它们,反而是种亵渎。”
每个人心中都有最重要的东西,你的爱和梦想可以一文不值,也可以价值千金,其实这些都对,因为爱,本就是没有具体重量的东西。
爱的重量,梦想的价值,只因人而异。
范萧萧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她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的曾经,曾经的她何尝不是像世生一样,以为爱便是全部?可是后来他发现,原来所有的情爱都是错觉,他的丈夫并不欢喜她,同她在一起只不过是贪图她的家境和地位罢了,在范萧萧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她发现自己一直活在虚幻的谎言之中,于是一怒之下,她杀了自己的丈夫,从此心中开始唾弃所有的情爱之事。
那些都是假的。
她本以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可是世生却再次颠覆了她对一切的认知。原来世界上当真有这种傻瓜,可以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放弃所有。
而就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只见世生伸出了右手点在自己的眼皮之上。同时对着她说道:“一只够不够,只要你放了她们,我再送你一只有又何妨?”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异常的坚定。
而范萧萧见他这样,霎时间竟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神情竟然也萎缩了起来,她狠狠的瞪着世生。对视了一阵之后,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苦笑着说道:“好吧好吧。你们赢了。”
说话间,只见她右掌翻开,掌心之中有两枚石子,范萧萧反手将两枚石子朝后射出。石子射入身后草丛。啪啪两声,随后两个倩影站起了身,飞速朝此奔过,世生当时心中一愣,只感觉一阵温软入怀,再定睛一看,眼前如梦似幻,这搂着他哭的。不是纸鸢和小白又会是谁?
小白和纸鸢在世生怀里哭的像是个泪人儿,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世生实在缓不过神儿。以至于一时间让他连左臂的剧痛都忘了,只见他对着痛哭的小白和纸鸢说道:“你…………你们?”
“臭小子,算你走运。”小白和纸鸢尚未开口,那范萧萧便沉着脸骂道:“也算我倒霉,遇到了你这种疯子。”
纸鸢当时含泪抬头望着世生,眼中满是爱意,只见她哽咽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这么傻?”
原来,范萧萧在和世生‘玩游戏’的时候,也同时跟小白和纸鸢打了个赌。
这一切,都要从昨晚说起。
话说昨天晚上,范萧萧同纸鸢出了客栈决斗,两个女人的本领都很高,一直斗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纸鸢凭借着快剑略胜一筹,最后范萧萧被纸鸢挑飞了兵刃,但却一丝服输的神情都没有,反而又笑了,而纸鸢问她笑什么,只见范萧萧对她说道:“你的本领确实很高,但这又有什么用?我笑你两个妮子真是傻,跟着那么一块木头还心安理得的。”
“我们怎样关你什么事?”纸鸢当时喝道:“我们喜欢,不行么?”
“行行行,当然行。”范萧萧笑了笑,随后画风一转玩味的说道:“但是却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们啊?”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纸鸢皱着眉头喝道,但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范萧萧的话,确实戳中了她的痛处,那个木头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她当真不知道,他们之间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已经维持了很多年,纸鸢本来以为这样就已经很好,可事实证明,此时的她确实心虚。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小白开口了,只见她攥着小拳头说道:“纸鸢姐别听她胡说,世生大哥他心里,一,一定有我们的。”
“就算我胡说吧。”当时范萧萧笑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心里到底更喜欢谁多一点?你们在他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高?妹妹,别看你武功高强,但咱们都是女人,我太了解男人了,别告诉我你们不想知道这个答案。”
范萧萧的厉害之处,比起武功更在心智。而纸鸢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确实很想知道世生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想知道自己在心爱之人心中的地位?
所以在那一刻,她迟疑了,而范萧萧见时机成熟,便对着她开口说道:“看来我说对了,我承认,武功比不过你,但是你敢不敢再跟我赌一把?”
“赌什么?”纸鸢下意识的说道。
“你不是认定了那小子喜欢你们么?那咱们就拿他赌一把好了。”范萧萧冷笑道。
她想要赌的是,世生会不会真的牺牲她们其中一个而去救另一个。
要说范萧萧本来只是想变着花样的报复世生,所以才会想出这个阴谋,因为这个问题本就没有答案,不管你怎么去选都是错的,而这又正是范萧萧想要的,果不其然,当时纸鸢听了她的话后,登时心神大乱道:“这如何能使得?”
“我看是你们不敢,没有自信吧!”范萧萧干笑了一声,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就在纸鸢乱了心神之际,范萧萧忽然出手,一指点在了纸鸢身上的麻穴之上。纸鸢没有防备,这才中了招,在制服了纸鸢之后,范萧萧掐着纸鸢的脖子对着小白说道:“如果你不想让她死,那就别放出你那怪鸟,明白么?”
话说在这些日子里,范萧萧其实一直都在暗地里观察着他们。她乃是过来人,自然瞧出了几人的门道。
正是如此,她才会想出这个阴毒的计策。世生曾经羞辱过她,她要让世生生不如死,而且,范萧萧的兴趣便是践踏别人的感情。
她在这几日里发现几人似有还无的暧昧。登时心中火气。要知道她恨男人,所以只有这么做才能让她觉得爽快。
他本来想着世生也同别人一样,在如山的压力下会被迫妥协,那样的话就证明了这小子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流,到时她当真会如他所愿杀掉其中一人。可她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个小子居然顶住了压力,而且在之后的选择中毫不犹豫的牺牲了自己。
咱们之前也说了,范萧萧之所以痛恨男人。正是因为他觉得世人皆是虚伪皆不可信,尽管他们表面光鲜。但背地里却龌龊的紧,可是这一次,世生却让她无比的震撼,原来这世上还是有如此不顾一切的情爱的。
原来人和人,当真是不一样的。
在见到世生为了两人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牺牲的时候,范萧萧心中一阵酸楚,他们确实是相爱的,这份疯子一样‘廉价’的梦想,才叫爱情。
如果,当年的自己也遇到的是这种人,那又该多好?
那一刻,范萧萧当真觉得自己败了,败的一塌糊涂,她本不是坏人,这个江湖上也没有坏人,有的只是种种心魔,种种利益罢了。
所以,范萧萧无心再赌,于是便以飞石解开了两人的穴道,而当时小白和纸鸢两人躺在草丛中,世生的话,她们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在世生喊出了那句回荡山谷的话后,两个女人早就已经哭花了脸。
他们真的没有选错人,这个硬木头,当真这么的欢喜他们。
人这一辈子,能遇见这样的伴侣,确实是一福份。
所以,在恢复了自由之后,两人扑进了世生的怀中痛哭,而在了解了这一切之后,世生心里释怀之余,不免十分感慨,而就在这时,只见那范萧萧对着他们叹道:“好啦,你们杀了我吧,我输了,输给了你这么一个疯子,倒也认命了。”
世生望着这个凶狠的女人,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已经恨不起来了,是啊,正是因为这个人,自己才明白了纸鸢和小白对自己的重要性,是她点醒了自己,所以自己为什么要恨呢?
只要她俩没有离开,家和路就都在,世生的心里就没有黑暗。
想到了这里,世生便对着那范萧萧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如果可能,以后别这样乱杀人了。”
说话间,世生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两人,而范萧萧愣了一下,见他们如此模样,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便皱着眉毛咬牙说道:“疯子!别以为你放过我我就会感谢你,告诉你,天下间除了你这疯子外还有很多负心汉,我还是要把他们杀光!”
说到了此处,那范萧萧转头便走,而他刚走了两步,小白忽然站起了身,对着范萧萧的背影鼓起勇气喊道:“范姐姐,我知道你本来不坏的,如果你要杀我们早就杀了!”
她说的没错,如果范萧萧想的话,那两人绝对活不到今天早上,但是她确没有,甚至连羞辱打骂都没有,这可能也和她的内心相关吧,越是对情爱失望的人,其实心里面越是希望能看到爱情的奇迹。
毕竟人活着,总是期盼着会有奇迹的。
如此说来,范萧萧也是个很纠结的女人啊。
只见那马上要走远了的范萧萧身子一楞,同时哼了一声,并说道:“我坏不坏要你们管?巫山三鬼,我劝你以后对她们好一些,如过你以后也变成了负心汉,那就休怪我继续对付你,到时候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世生苦笑了一下,如今他当真不敢再小瞧这范萧萧,毕竟她是第一个让自己如此绝望的人,所以他点头应了,不过范萧萧没有看到,她大步向前,没过一会便潜入了山林,就此消失在了三人的视野之中。
从那以后,世生再也没见到过这个女人,不过江湖上仍有传闻,说这个狠女人依旧在江湖中走动,后来等到她老了的时候,收养了一名女童归隐山林,也算是圆满的人生。
世生真的恨不起她来,同时终于明白了出门前李寒山的话,原来那小子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回事,所以才让他自己选择。
而正是接着这个契机,世生终于说出了以前不敢说的话,三人之间,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几人对望,眼中满是柔情。
只有失去才知道珍贵,世生现在终于明白了。
“疼不疼?”小白一边帮着世生接上断骨一边含着眼泪问他,而纸鸢也在旁边嗔道:“你这人真傻,牛气皮上来了就什么都不管了,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言语之中的爱意却毫无遮掩的流露了出来,而世生一边对着他们笑,一边叹道:“没事了,没事了,只要你们没事,就………真的没事了。”
望着眼前的两人,世生当时心里庆幸之余仍有些后怕,因为他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选择,要说这一次范萧萧其实并不想赶尽杀绝,可是如果以后又遇到了这种情况,而且敌人真的想要以此要挟的话,那他到底又该如何去选择呢?
(两更并一更完毕,将近七千字奉上,未精修版,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凤求凰 遇风乘风
世生这人有个优点,但凡是琢磨不透的东西,他很快便会释怀。可能这也同早年鸭子道长行幻的指点有关,以至于他很早就学会了‘顺其自然’这句话。
可是只有那一次,他久久不能平静,范萧萧的游戏让他觉得恐惧,正是这份恐惧又催生了他心中的思考。
对那个没有答案的选择之思考。
在回去的路上,纸鸢发现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便问他:“傻小子,你这是怎么了?魂丢了?”
而搀扶着他的小白则十分关心的轻声问道:“是不是胳膊还在痛?都是我们不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而世生回过了神来,望着身旁的两人,这才又长处了一口气,并微笑着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他并不是不愿再去想,而是不想两人再为自己担心,如今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一直保护两人不受到伤害,但他却敢保证自己会一直努力下去,直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他会和两人一起找个幽静的深山隐居。
相比起年轻时的玩遍天下,世生现在确实沉稳了许多,世上的种种离合悲欢让他无比清楚,没什么能比平安平凡这两个词更让人感到舒心。
他愿意平凡,也向往平凡。
可在那之前,还有很多事等着世生去做,比如。如何去平复这个乱世,以及如何去对抗那迫在眉睫的太岁降生。
要做好这两件事,必须要依靠着乱世法宝的威力。而关系着最后一样法宝线索之人此时仍在沉睡。
回过了神来,他便对着两人微笑着说道:“我们继续上路吧。”
今天确实是个大晴天,温度不冷不热,有微风,黄河水面数月以来头一次这么平稳,这种条件下,极其适合摆渡出航。
说起来。连日的大雨不单尽是隔断了这边行人的脚步,在黄河的对岸,也有很多人被隔在了那里。
这不。刚一大清早,自打对岸便已经陆续驶来了五艘大船,这五艘船,有两艘上搭乘的竟全都是披红挂彩的古乐手。其余三艘中。一船载的都是上了岁数的中年人,从这些人的服饰体面程度上来看,他们应当是当地的富人商贾,而另外两船只上则都多是大小妇孺,这五艘船明显是一伙儿的,因为他们此时的神情近乎一致,都是满怀期盼,似乎河的这边有什么大人物到来一般。
风托着船儿慢慢驶来。乘风渡口恢复了往日的繁荣,纤夫水手们也是满心欢喜。雨停了,对他们来说,正常的生活又回来了。
而雨停对另外一些人来说,离别的日子却到了。
沐氏今天醒的很早,或者说,她刚刚睡着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昨夜阿威的不告而别给她的打击很大,整整一夜,她静静的望着眼前的黑暗,黑暗无边无际,夜风轻拍窗纸,窗外梧桐叶子沙沙作响。
她已经不再青涩了,自然也明白离合悲欢本是人间常事,又怎能过分执着?可即便如此,心中哀愁却仍如黄河之水袭来,绵绵不绝,寸寸不断,一丝一缕,回荡心头。
一合眼,梦中满是阿威的模样,他的理想他的抱负,都如此让自己无法割舍,醒来之后沐氏没有起身,有人说,离别前脸上每露出一次笑容,心里就会留下一滴眼泪。
老天眷顾,在她的年华逝去之前,让她体会到了一次心动的情爱,但老天残酷,直到最后,却还是让她将这份情爱连同着青春一起留在了黄河的这一边。
会不会以后就连梦到他也是一件奢侈之事了?
沐氏笑着笑着,鬓角洇湿了一片,所有的一切,都默默无声。
太阳初生的时候,丫鬟轻声叩门,通知她要起身了,沐氏叹了口气,身子无力,却又不得不起,丫鬟替她梳妆的时候对她说:“娘娘,昨夜里‘玄蛟’派来的姐妹走了,帐已经结清了,一共三锭五两的金子。”
世生他们其实不知道,那范萧萧本是四兽中‘玄蛟’组织的一员,玄蛟成员行踪神秘,且目的只是为了钱,从事着暗杀等活动,而这沐氏的身世到底如何,居然能请得动玄蛟成员一路护送?别急,让我们慢慢道来。
且见那沐氏了丫鬟的话后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快,当时她轻叹一声,同时对着那丫鬟说道:“已经跟你俩说过了,出了那牢笼我便不是什么‘娘娘’,等下你们千万不要将宫里的性子使出来,从今以后,咱们便是普通人了,明白么?”
小丫鬟显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点头称是,带沐氏洁了面,穿戴整齐之后,丫鬟又端上了精致的早点,可此时的沐氏又哪里有心情吃呢?
时间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你越珍惜它的脚步,它走的却越快。
没过多久,只听得客栈前走进了一群富人家家丁打扮的年轻人,那些人表情兴奋的上了楼来,到了沐氏的门前,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呼道:“娘娘万安!”
丫鬟笑着开门,对着那些人说道:“你们这些人的倒也挺早,怎么不见其他人?”
“这场大雨下的实在太久,老夫人多日来思念娘娘,如今老天开恩雨终于停了,所以老夫人名我等小的先乘快船过来向娘娘道喜,娘娘万安!”几人跪在地上,朝着沐氏十分欢喜的拜道。
沐氏轻轻的摇了摇头,同时对着他们轻声说道:“丧主之人,又何能继续称之为娘娘?如今我回到柴家,以后你们就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知不知道?”
那些家丁倒也机灵。听了这‘沐氏’的话后,慌忙画风一转,继续磕头道:“是。大,大小姐。欢迎大小姐回家。”
要说‘沐氏’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这些人都称呼她为‘娘娘’?
说白了,因为她还真是一个娘娘,她祖家乃是商贾巨富,从前时因家族操作,被选入宫中当了前朝皇帝的嫔御。后来因为皇帝驾崩,连皇帝面都没见过几回的她这才离宫返乡。所以知道她的人都尊称其为‘娘娘’,而正因如此。她才有门路雇请到‘玄蛟’之人路上护送。
而且,她并不姓沐,而是姓‘柴’。
她虽然不懂得江湖规矩,可是心性聪慧。外加上玄蛟派来的范萧萧告知。说她如今一节女流行走江湖,切莫要显山露水,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回乡时带了大批金银细软,如果被贼人发现了她的身份难免会起祸端。
柴氏生性低调,另外对自己的身份光环也不在意,所以初遇世生他们之时,出于礼貌和最基本的防范。她便编了个姓氏,由于此时的她被隔在在黄河水边。遇到了世生几人交谈十分投缘,所以她便随口将自己姓氏上面的‘此’字去掉,又加了水,于是她就便成了‘沐氏’了。
话说柴氏此行本打算返回老家,但就在一河之隔之如新客栈的这几天里,她却经历了一段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曾经的她贵为娘娘,家境殷实,想要什么便能拥有什么,可即便如此她却也不快乐,因为她明白,这样的生活给不了她两样最基本的东西,一样式朋友,而另一样便是爱情。
从小到大,都是家人帮她安排好了一切,顺理成章的长大,顺理成章的入宫。可皇帝后宫数量庞大,为了利益,那些人无不同市井之徒一般的勾心斗角,柴氏不屑于同她们相争,所以直到皇帝死去,她仍保持着处子之身。
处在深宫无人知,皇城内的日月转换,换来多少哀愁和孤独?
最后,皇帝死了,他们这些前朝的妃子们殉葬的殉葬出家的出家,还有一些如同她一样的女人则被遣散出宫,临走时,只带走了一批不菲的银钱。
莫非我入宫,就是为了这些?莫非,这只是一笔生意么?
柴氏想不通,却也不得不接受,说实在的,在她未出宫时心就已经冷了,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当真如此,尽管她和寻常女子一样期盼着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可事实却不允许她有这个奢望。
可是命运有时就是这么的捉摸不透,就在柴氏已经放弃了的时候,老天下了大雨,大雨带来了阿威。
她是欢喜阿威的,那是她第一次深深的,且不受控制的去爱上一个人。越同阿威相处,柴氏越觉得这是个足以令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虽然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贫困潦倒,但是他的眸子是亮的,还有那份善良的品格以及心中的热血抱负。
这几日的相处,他们相互暗生情愫,可情根越深,到最后伤的也越痛,咱们之前也讲过,他们的情爱就像一颗种子,只能在雨水的滋润下生长,如今雨停了,这份滋养就此终结,留下的,恐怕只有那暴露于烈日下的幼芽儿,慢慢枯萎,化作相思。
唉,这人,你说他为什么要偷偷的走呢?如果能和他再见上一面那该有多好?
柴氏让丫鬟取了些碎钱打赏给这先来报信的下人,并吩咐他们莫要再此大声喧哗,吵到了其他投宿之人。那些下人们见这从宫里回来的女主子如此心好,居然给了这么多的银钱,一时间全都喜笑颜开,连忙拜谢,谢了赏后便退了出去。
而屋中只剩下了柴氏一人,只见她坐在床边轻托香腮,心中又无奈的想道:即便再见他一面又能如何呢?可是这思念,这思念为何止也止不住?以至于连一丝回家的喜悦都烟消云散。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五艘大船驶入了乘风渡,由纤夫拉着靠了岸后,那两船吹鼓手先跳下了船,由一个分发赏钱的人领着,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他们的手笔很大,赏钱基本上是人人有份,就连听到声音出来的程可贵都讨了个红包。程可贵当时乐的够呛,心想着:要不要把阿威也叫醒让他领点钱呢?算了,还是别叫他了。毕竟他是干大事的人。
迎她回家的人到了,两个小丫鬟兴匆匆的回房禀报,而柴氏听罢这个消息之后,却苦笑了一下,离别的时候到了。
她还是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切,只能随波逐流。
于是,她在俩丫鬟的搀扶下走下了楼。含着眼泪同父母相见,随后,一家人在鼓乐齐鸣中走出了客栈。李寒山当时正坐在梧桐树下,虽然昨日他见过这柴氏,但当时柴氏心事重重很早离席,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柴氏和阿威之间的关系。对于她。李寒山只是听世生说过一嘴,说她是个心地很好的人。
面有心生,李寒山站在人群外朝里望着,他觉得这女人的面相乃是有福之人,可见这柴氏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当时也没多想,毕竟他当时满心都是世生他们。
李寒山之所以不告诉世生这范萧萧的事情,正是他明白小白和纸鸢不会有事。而且他了解世生,明白他终会通过考验。如果能够早日对那小白和纸鸢表明心迹,倒也完成了孔雀寨老少爷们儿们的一桩心愿。
毕竟他们这次让纸鸢和小白跟着下山,就是想给他们创造机会,要知道他们下山的时候孔雀寨的那帮混蛋们已经开了盘口,就赌这一次世生会不会搞定这两个丫头,李寒山是不赌的,但是二当家赌,那个不着调的二当家在他们临走时曾经放下了狠话:如果这一次他们三个还跟过家家似的回来,那就让他们好看。
想到了此处,李寒山苦笑了一下:遇到这样的当家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不管怎么说,他和刘伯伦也希望世生能早点有个归宿,因为他俩看得出来,这几年里世生的变化很大,可他的内心,却好像越来越孤独。
因为他晚上做梦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身为兄弟,他们帮不上世生,只能期盼着这两个丫头能够让那小子早点解开心结恢复正常吧。
刚想到了此处,只见小白雕飞落在了梧桐树上,但见三人已经回来了,李寒山便迎了上去,随后开口对着世生说道:“你是怎么搞的,这手………………”
话刚说到了此处,李寒山忽然瞧见三人的神色有些不对,特别是纸鸢和小白,两个丫头脸上潮红未退,望着世生说不出的爱意。
李寒山虽然不通此道,可却也明白看来他们之间的事儿,这就算成了,他由衷的为世生高兴,要知道让世生这个木头主动开口,那可比打断他胳膊都费劲,于是他当时语气一转,随后笑着拍了拍世生:“你看我猜对了吧,醉鬼要是知道你们终于定下来了,定会比谁都开心,嗯,断条胳膊也值了,疼不疼?”
什么叫断条胳膊也值了?世生苦笑了一下,而那俩丫头则已经羞红了脸,兄弟就是这样,不会婆婆妈妈的嘘寒问暖,但听上去戏虐的语气之中满是情义,世生当时龇牙咧嘴的说道:“别碰,刚接好,你说疼不疼?…………哎那些人是什么人?”
世生望着已经走远了的柴家大队问道,而李寒山则回答他:“就是你说对你们很好的那个姐姐,她家人刚来接她了。”
“你说沐姐姐?”世生楞了一下,随后猛拍大腿叫道:“坏了!!”
没错,阿威现在还没醒,但柴氏却走了,如果阿威醒了的话,他得多难受?
想到了此处,世生连忙跑进了屋子,他刚迈进门口就差点跟程可贵撞了个满怀,程可贵见是世生,便连忙说道:“火急火燎的干什么?我这回可真没偷你东西!”
“偷个屁啊!”世生一边跑一边无奈的说道:“赶紧的,准备走了!”
走?去哪儿?程可贵等人手里端着面条儿满头雾水。
与此同时,乘风渡口。
“女儿,这些年真苦了你了,走,我们回家吧。”柴氏的母亲老泪纵横的握着柴氏的手,同时对着她说道:“你放心,爹娘如今给你又物色了一些大人物,以你的地位和声望。依旧会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在爹娘的陪同下,柴氏强撑出了一丝笑容,此时此刻。那热闹喜庆的鼓乐之声显得无比刺耳。
柴氏明白事理,知道自己身为前朝王妃,如今被遣散回家,自然不能够坐吃山空,接下来她还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去嫁给一个自己见都未见过的人,过完无味枯燥的下半生。
这本是我的命。我没理由不去接受,可是,可是为何还是这么难过呢?
顺着铺了红布的隔板。柴氏一脚踏上了船,心中苦楚却愈发强烈,她死命忍着,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纤夫们解开了绳子。船要开了。
母亲还在耳旁对他说着那些显贵们的名字。他们不是某国的皇族,就是镇守边疆的节度使,可柴氏却无心去听,因为当时她的心中,除了一人之外,再无其他的地方容下他人。
船开始缓慢移动,故乐手们拼命的吹奏,岸边看热闹的人们围成一圈。柴氏不敢回头去看,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回头,也看不到想看的那个人。
毕竟那个人早就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还有很多的话要跟他说,可这些话如今却只能被藏在肚子里,一直到老,一直到死,也许都无法说出口了。
人生,为何如此无常?
为何,虽然明白这些道理,还要痛苦?
如果,如果…………他还在,那该多好,那样的话,我,我。
柴氏低下了头,任凭一颗心慢慢破碎,那是她最后的爱情,即将要埋藏在这黄河之中。
然而,命运的玩笑并未因此终结。
就在那船即将驶出乘风渡之时,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洪亮的声音:“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这声音很大,吸引了岸边所有人驻足回望,他们并不知道喊出这话的人是谁,但柴氏确是知道的。
滴答一声,泪珠滴在了精致的绣鞋之上,至此再没停下,同样就在那一刻,柴氏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以至于连仪表都顾不上,一边流泪一边回头望去!
但见河岸之上,满头大汗的阿威自远处跑来,他一边跑一边奋力的朝着船只挥着手,并不住的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我没有走!!”
“你现在来,又能怎样?!”柴氏在众目睽睽下放声哭喊:“你来了,我却要走了!!”
船上的人全都僵在了那里,他们心想着,为何这个宫里回来的娘娘之前还仪态庄重,而此时却如此激动呢?
他们哪里知道,此时柴氏的泪水并非伤心,而是因激动而流,就在阿威出现的那一刻,柴氏发现原来自己对今后所谓的安排全是假的,因为她也无法逆杵自己的内心,她是爱阿威的,所以。
阿威跑到了河边,此时的他也早就想明白了这一切,外加上龙脉的影响,让他心中勇气倍增,只见他大口的喘了两口,连汗都没来得及擦边放声喊道:“你可不可以不走?!我,我想让你教我一辈子!!”
我想让你教我一辈子。
仅仅一句话,听在柴氏的耳中,却要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来的感动,一瞬间,曾经所有的阻碍,都已经在这份爱意前烟消云散。
而柴氏的父母见此情景,慌忙询问柴氏这是为何,当时柴氏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见她转身对着父母深施了一礼,说道:“女儿不孝,今后的日子,女儿想为自己而活。”
说完了这话之后,只见那柴氏忽然超前猛跑了两步,紧接着,丝毫没有犹豫的跳入了河中,阿威见状奋力朝他游了过来,两人在黄河之中拥抱在了一起,脸上沾着的,分不清是河水还是喜悦的泪。
而远处的河岸上,世生李寒山一行人终于明白了那摩罗预言记载:龙游黄河,遇凤乘风。
看来他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世生心中喜悦,他真为自己这个新朋友感到开心,而小白纸鸢两人也被这一幕而感动,她俩下意识的靠近世生,世生同她们相视一笑,这次下山,真的可以说是一次温馨之旅,虽然过程离奇,但最后,大家都得到了期盼已久的东西。
而正如同世生所想的那样,后来这阿威和柴氏当真各自履行了诺言,两人结成了夫妻之后彼此相敬如宾,柴氏每日都教阿威读书写字,一直到她死。
她这一生帮了阿威很多的忙,可以说没有她的影响,阿威自己不可能完成后来的种种国之改革,而阿威也没有令柴氏失望,后来他成了一代明君,虽然在位时间短暂,但却给后世留下了一个近乎于完善的体系。
而且,后来柴氏病逝之后阿威终生未娶,而且将皇位也传给了柴氏的外甥,可以说,他是一位历史上很少见的痴情皇帝,而正因如此,他们相濡以沫的爱情故事也就因此流传了下来,成为了后世人的佳话,一直到今天仍有人传颂。
(两更并一更完毕,六千字奉上,同时‘寻龙篇’结束,明天新篇开始,同时恢复更新时间,我知道大家等的着急,还请见谅且稍安勿躁,因为故事预计最少还有三大篇章就完结了,再此感谢大家一同跟我熬夜码字,还是那句话,给点打赏增加码字动力-。-!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琉璃珠 情到深处
这真是一个传奇的女人。
家境富足,又身为前朝王妃,柴氏居然决定要下嫁给一个落魄的穷小子,这个消息,她的父母自然是无法接受。
是啊,虽然自己的女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寡`妇,但她以前侍奉的爷们儿可是皇帝,就算那皇帝作古而去,也不能便宜这个穷的爪干毛净的臭小子啊!
可奈何这一次,柴氏却并未听从他们的安排,非要执意如此,后来更将从皇宫带回的钱留下了一半给父母,而剩下的,则用来和阿威将来的生活。
到最后,她的父母没有办法,这才勉强默许了这么‘亲事’,独自乘船过河,而柴氏和阿威就在如新客栈拜堂成亲,世生他们便是见证人。
婚礼很是热闹,大家都十分的开心,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要分别离开这里,临行前,世生同阿威拥抱作别,通过了这几日的相处,同塌而眠的二人早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份友谊不涉及势力与政治,因为即便是阿威日后要当皇帝,但这事却也和世生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虽然他们生活在一个天地之中,但过的确像是两个世界的生活,在未来,阿威要面对的是戎马倥偬的军人生涯,在战场和帝国上一步步的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世生的未来要面对的,却是那些大多只能发生在故事中的妖魔斗法正邪大战。
不过,虽然要面对的事情不同。但他们的由衷却是相同的,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要让天下苍生能够再次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
一个在阳光中。一个在黑暗里,一个是正史,一个是野史。两个注定要在未来改变历史的人,此时依依惜别。
临行前,只见阿威对着世生说道:“世生大哥,前天晚上你救了兄弟,大恩不言谢。如今你我分别,从此天各一方不知日后相见何期,我赠与大哥一物。日后想念了就拿出来看看,别忘了在这世上你还有个小兄弟。”
说话间,只见阿威伸手向怀里摸去,等他在摊开手时。手掌之中多了一物。世生上眼望去,但见那是一面黄褐色的琉璃珠子,大概有拇指指甲那么大。
琉璃冶炼的技术,其实早在汉代就已经成熟,虽然炼制之法一直被那些王族皇室视为秘密,在民间的价值很是珍贵,但对世生他们这些修真炼气者来说,却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不过世生当时有些好奇。心想着这小子从哪得来的这么个东西,莫不是他那新媳妇儿送给他的?
而这时。阿威也说出了此物来历,原来这是他先前无意得来之物,话说阿威早前在潞州跟随节度使当参将之时,曾经一夜巡逻之时,在营后的山上擒住了一伙掘坟挖墓的土贼,他们在那些土贼的身上搜刮出了很多金银铜器,后经过拷问得知,原来这后山一代有上古时的墓葬群,而这些冥器自然是出自那里。
自古以来偷坟掘墓都是重罪,不过当时兵荒马乱,活人都顾不过来又哪里过的上死人呢?况且大家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大的军队为了利益以及粮饷,没有哪个是没挖过墓的,所以对此事他们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在搜走了那些盗墓贼后,阿威想将那些金银充公,但**盛行,当时带队的将领想要私贪这些宝贝,为了堵上这几人的嘴,于是便随手挑了些不起眼的东西赠给了他们,对此阿威无能为力,他当时还没有打听到自己父亲的下落,明白想要在这里待下去就必须妥协,所以也就收下了这颗珠子。
之后这颗珠子一直被他随身携带,直到这分别之际,才被他想起来拿出赠与世生。
而世生在听完了这颗珠子的来历之后,便将其接过,珠子虽然小,但情义确重,于是他拍了拍阿威的肩膀,如今收了阿威的礼物,世生也决定回赠他一些东西,只将‘全本摘星词’的轻功口诀传授给了阿威。
因为他性格务实,知道阿威日后通往龙位的道路必定波折,如果有这绝技帮忙的话,起码遇到危险也能保住性命。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当真是对的,后来阿威多次遭人暗算,但每每都能够化险为夷,也正是托了这轻功口诀的福。
在互赠了礼物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清风吹起,河水的气味清爽宜人,正是上路的好天气。
就这样,阿威同众人又互相道别,这才转头笑着朝远处爱人的方向奔跑过去,从今天开始,他便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鲁莽的小子,他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乱世的终结。
对于他们的安全,世生倒是挺放心,虽然没了那范萧萧的保护,但是却多了程可贵这几个福将,未来的道路虽然忐忑,但他们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
眼见着阿威众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胸前绑着一条胳膊的世生转头瞧了瞧纸鸢和小白,两人抱以微笑,李寒山打着哈欠,如今一件大事一了,他们也该就此返程了。
就这样,两队人向着相反的方向出发了,尽管此次别离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相聚过,不过他们的友情却早已种下,此缘虽尽,此情却可以长久下去,等到日后,这都是宝贵的回忆。
雨停了之后,此地的气候似乎一下子从酷夏变成了金秋,凉风习习浸爽人心,几人一路返回,等到天色将暗之时才扎营休息。
在经过了那次的事件之后,小白和纸鸢对世生确实有了微妙的变化,连平时瞧他的眼神都变了,小白愈发爱笑,而纸鸢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如今世生手臂断裂,两个丫头居然连拾柴生火的活儿都不让他做,由此可见动情的力量该有多大。
心情真好。也许今晚都可以做个好梦吧。世生一边往刚升起的篝火里添着柴火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到。
“好个屁。”躺在一旁的李寒山哼了一声。随后对着他有些无语的说道:“大哥,你现在是舒服了,可你怎么忘了咱们这次到底是来干嘛的了?”
“咱们不是来寻找真龙………………坏了!”世生这才突然又回想起了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没有错,他们最初本来是想通过真龙而得到最后一件乱世法宝的进一步线索,可如今阿威体内的真龙之气已醒,预言接二连三的印证。可到最后,有关于法宝的线索却仍毫无进展。
娘的,这两天的事情实在太多。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世生的心瞬间就凉了,他有些尴尬的对着李寒山说道:“对啊寒山,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你能算出来不?”
“我要能算出来就不用这么犯愁了啊。”李寒山唉了一声,随后对着他摇头苦笑:“我这法子虽能算天。但却仍在天之内。受天道限制,唉,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了,今早上阿威送给你的那棵颗珠子,会不会有什么门道?”
很有这个可能!世生恍然大悟,慌忙又从衣内翻出了那颗琉璃珠儿,拿在手中反复观瞧。只见这珠子并不剔透,按品相来说。这就是冶炼过程中的废料级别,上面一丝的灵气儿都没有,当真是凡品中的凡品。
李寒山和世生捧着个珠子研究了大半天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到最后终于放弃了,只见李寒山仰壳在了地上,对着渐暗的天空哭笑不得的叫道:“老天呐!你是不是真的想玩死我们啊?给点指使难道真就这么难么?”
世生很少看见李寒山如此的无奈,这也难怪,毕竟他的天启之力算什么都能算出来,可对这乱世法宝一事简直一点用都没有,外加上这几天睡眠不足,所以他不安也是应该的,世生当时想要安慰他,可却发现李寒山扑腾了两下之后就发出了阵阵鼾声。
又睡着了。
世生无奈一笑,而就在这时,小白和纸鸢回来了,并且拖回了一只野猪,世生肚子开始敲鼓,但毕竟又有了新的难题,所以这一餐野味他也有点食不知味,而两个丫头在得知此事之后,虽然也有些替他着急,但还是在一旁劝他:“你们男人就是这么心急,这种场面都见过多少次了,应该也知道这不是心急就能解决的事情啊,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这是世生近年来听过的最多的词儿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他们也不是头一次遇见这种瓶颈的状态,可正因如此世生才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这贼老天给他们的指引都是一步步来的,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五六年,要知道如果下个指引当真是那么久的话,他们又该如何去应对?
想到了此处,世生又无奈的笑了笑,只好点了点头,方才打猎的时候,小白在附近发现了一潭清泉,女人天生爱干净,于是两人饭后便前去洗澡。
入了夜,李寒山还在呼呼大睡,鼾声四起间,不时夹杂了一些梦话:“醉鬼!你小子怎么可以这样?来,穿上衣服,等会儿,那底裤是我的!”
真不知道他有梦到了什么,世生转头看了看李寒山,幸好他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外加上当时的他仍在入神的思考着接下来应当如何,他一边想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琉璃珠子,一不小心,那珠子掉在了地上,世生刚想伸手去取,忽然心头一愣。
那颗珠子正好滚落在火堆之前,接着熊熊火光,珠子的影子似乎有点不对劲儿,火光偷过珠子坑坑洼洼的表面,折射出的光影之中隐约好像能看见什么图形。
世生心中一动,慌忙将其拾起仔细研究,通过了验证之后,他终于发现了这颗珠子的奥妙所在。
没有错,这珠子上的坑坑洼洼看似天然形成,但是居然有着特定的规律,由于珠子太小肉眼很难分辨,要通过光源折射才能看到其中的图形!
世生心中狂跳。想到了这里之后,他慌忙又往火堆里投放了许多树枝,可这光还是不够亮。所以世生当即朗诵了一首地火诗,卡拉拉地表列了个大口子,熊熊的火焰猛地蹿到了一人多高。
四周瞬间变得如同白昼般明亮,于是世生小心翼翼的掐着珠子调整位置,果不其然,在他摆弄了一阵之后,火光透过那珠子。将光影投射到了地上,珠子里的图形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居然是一副展开之画卷似的简图,影中的画卷内似乎有什么图画,只不过由于这光影忽明忽暗,外加上那珠子确实有年头了。世生只能依稀的辨认出。那画里面的图形好像个野兽。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出了。
不过即便如此,世生心中仍然止不住的狂喜,因为他明白,这大概就是下一步的线索了!想到了此处,世生乐的手舞足蹈,慌忙转身对着李寒山笑道:“寒山!!快起来,我找到线索了!!”
而李寒山因为舟车劳顿,此时早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无论世生如何推搡他就是不醒,同时梦话连连道:“什么孙子?我才不是孙子呢…………我走啦。把这床被褥留给你用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世生越来越猜不透李寒山到底做了什么梦,但见这样都吵不醒他,世生便也放弃了,不过这个发现让他万分的欣喜,实在想跟人炫耀一下,于是乎他便转头朝着深林的方向跑去,想把这事通知小白和纸鸢。
老天可以证明,他这次真的不是想偷看人家洗澡。
因为方才纸鸢和小白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全然心不在焉,所以就没往心里去,等后来两人离开,他只道是两人去散步或者捡柴火去了。
压在心上的一桩事又解决了,由于心中豁然开朗,所以世生跑的飞快,鼻子抽搐之间已经闻到了两人的气味,于是乎,这匹脱缰野狗在树林之中撒着欢的跑着,没过一会儿他便听见了水声,世生没有想,只见他当时把着树干探头过去,喜悦的叫道:“嘿!果然让我发现了线索,你们快,你们,你,那个………………!!”
月光尽洒,林中深潭,凝脂玉露,仙子娇颜。
世生疆在了那里,眼前一幕自打他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识过,当时的纸鸢和小白正站在镜面般的水潭之中,裸露着身子,月光之下,肌肤胜雪,小白纤细的后背蛮腰,纸鸢高挑的长腿乌发上,满是晶莹的水珠,那些水珠在月光之下,竟泛着淡淡的光,世生一动不动,此时此刻,什么法宝线索都已经烟消云散。
当时他的眼前,只有小白和纸鸢的脸,精致的面容,半开的朱唇,以及那想要杀人的眼睛。
随后,世生只感觉到一块石头飞到了眼前,咣当一声,揍了他个乌眼青。
也亏了他当时没防备,身子处在无力的状态,被这石头一砸,回过神儿来的同时眼前紧接着一黑,同时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两声害羞的尖叫传来。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好像已经是深夜了。
世生没睁眼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正枕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等他睁开了眼才发现,原来自己正躺在纸鸢的腿上。
此刻靠着纸鸢的小白因为倦了一天所以已经睡着,树林里安静极了,世生当时只能听见偶尔的猫头鹰叫声,只能看见低着头正同他对视的纸鸢。
世生这才明白了,原来自己居然无意中公然参观了她们的沐浴环节,要说他们虽然已经默认了关系,可纸鸢小白两人毕竟还是未出阁的丫头,如今身子被看光了,拿能不感到惊慌呢?
小白惊慌,所以下意识的捂住了身子,而纸鸢的惊慌,则是下意识的从水里摸出了一块比她手还大的石头,紧接着问题就来了,请问,以纸鸢下意识的全力抛出的石头威力有多重?
起码二两鼻血的重量。
浑身无力的世生被纸鸢怪力抛出的石头正中老脸,昏过去的同时鼻血外蹿,脸上居然还挂着笑容。
而等两人反应过来以后,纸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好像下手太狠了,于是她们慌忙穿好了衣服上前查看。幸好世生究竟历练导致皮糙肉厚,除了晕过去以外没什么后遗症,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这是羞人,可没办法,现如今她们也不好意思就这样拖着他回去,万一李寒山醒了呢?那还不羞死人了?
于是,两人只好就地而坐,纸鸢见世生流鼻血,心里无奈。所以只好跪在了地上,将他那颗木头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帮他空着,随后。她和小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着聊着,小白便犯了困,于是小脑袋瓜一歪。靠着纸鸢的肩膀就睡着了。
话说世生醒过来之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同时望着纸鸢的俏脸,他心中突生愧疚,刚才的画面冲击力不亚于任何绝强武学,以至于让他一时半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纸鸢先说话了。
只见当时纸鸢绷着脸对他说:“醒了?”
“嗯。”世生只挤出了一个字儿。
纸鸢又对他说:“疼么?”
“疼。”世生又挤出了一个字儿。
“活该。”纸鸢见他这副模样,终于没绷住,扑哧一笑。而世生见她笑了,心中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说到底,两人只是因为害羞,又哪能真的生他的气?毕竟她们早就芳心暗许给了这个臭小子,所以尴尬消去之余,温情渐生。
“你说你,怎么这么鲁莽啊,狗撵的似的,真的吓了我们一跳,总之……总之以后别这样了,你这样,我真………………”
虽然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但可贵的是对于情爱,他们全都还是年少时的情怀,当时纸鸢俏脸微红,世生只感觉到她的发稍轻轻的刮在自己的脸上,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他的鼻子,这气味很好闻,不是香料可比拟的。
夜色静谧,微风不入,一颗心儿却动了起来。
纸鸢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让世生的心融化开来,他望着俏脸红润的纸鸢,忽然对着她轻声说道:“我,我想亲亲你。”
纸鸢一愣,同时含情的眼神开始波动,她休的转过了头去,肩膀上的小白呼吸均匀,还在睡梦之中。
世生此话刚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见到纸鸢的反应后,他还以为自己又唐突了,于是他忙想起身道歉,可他的头刚一动,纸鸢就转过了头来,微微低头闭上了双眼,朦胧的黑暗之中,世生依稀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睫毛弯弯,挑起的满是情愫。
“别忘了小白,你等下也亲…………”纸鸢的声音已经低的不能再低。
而世生当时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颤抖之余,慢慢的抬起了头,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鼻尖轻触,世生忽然有了一种将她俩紧紧抱着的冲动。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蹄声好快,就好像旋风一般,踏踏声不绝于耳,一阵熟悉声音随之传来:“世生!你们在这儿呢!?行了可别练亲嘴儿了,出大事了!!”
这声音,正是白驴娘子的!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导致了小白惊醒,而纸鸢和世生同时如梦惊醒,霎时间两人的脸红的好似火烧一般,纸鸢忙坐直了身子低头摆弄衣角,而世生则一个鲤鱼打挺蹦起了身,好像个做错了什么事的孩子一样:“啊,没有,不是………………”
就在这时,那白驴娘子已经奔跑到了他们的近前,世生这才回过了神来,他见此时的白驴居然眼眶含泪,一张俏驴脸似乎满是怒容,心中登时大惊,心想着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要知道刘伯伦此前因为馋酒而同李寒山分开行事,这白驴应该一直跟着刘伯伦的,可如今为何就它自己找了过来?
刘伯伦呢?糟了,莫非这个醉鬼出了什么事!?
(亮更并一更完毕,六千字奉上,求票求推荐求打赏,今天恢复了一些时间,明天争取继续早更一些,新篇开始,同时下章新卷开始,就是这样,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论酒道 美人动情
“姐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驴大大的眼珠子里泪水正在转圈儿,要知道这白驴娘子虽然平日里色胆包天且见到胸肌就哆嗦,可在他们这个圈里子它确实是最冷静且最能够做出准确判断的角色,每一次所做出的决断都能够帮他们很大的忙,而如今见它的表情居然如此复杂,世生心里便没缘由的感到了不安。
小白刚刚睡醒脑袋还迷糊,而回过神的纸鸢也预感到了不妥,她几乎和世生同时脱口向那白驴问道:“是不是刘大哥他………………?”
“刘个屁!”只见白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紧接着咬牙切齿的对三人说道:“别跟我提那个没良心的,老,老娘恨死他这个白眼狼了!”
怎么个情况?
听完这话后,世生和两人对视了一眼,登时满头雾水,于是世生嘴角颤了颤,下意识的问道:“那个白啊不对,那个醉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而那白驴此时仍自顾自狠狠地骂道:“他出事就好了!这个没良心的,我一直以为他只对酒感兴趣,可谁料想到他居然还喜欢喝酒的小娘们儿!啊啊!我不活啦!我对他这么好他居然这么对我,呜呜呜!”
她嚎啕大哭间还夹杂了几声驴叫,而就在听完了她断断续续的讲述后,世生几人这才明白了这事儿的原由。
这事儿还得从李寒山同他们分路后说起。
话说当时他们本沿着黄河流域四处寻找真龙,可那料想路过山西一带的某个村庄时。刘伯伦就再也挪不动步了。
这个原因咱们在前文书也讲过,正是因为酒,天下闻名的汾酒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了。晚唐诗人杜牧的一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更是让这古老的美酒载入了千古绝唱之中。
而本身从文又饮酒成狂的刘伯伦在遇到了如此纯正的汾酒后,自然心痒难耐,虽然现在时局紧张,但奈何腹中酒虫实在凶残,所以他便只好厚着脸皮扯了个谎让李寒山先走,而李寒山又如何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明白这醉鬼见酒比上坟还亲。所以便哭笑不得的应了,这才独自上路。
而他们分别之后,刘伯伦便和白驴一齐摸进了村里。这附近的村庄基本上都是以酿酒闻名,因为挨着官路,所以有许多过往的客商被酒香吸引,而刘伯伦来到此地只感觉自己入了仙境一般。就这么一路狂饮喝下来。连晚上都恨不得钻酒缸里去睡一直过了五六日仍是意犹未尽,而白驴娘子一直以来的目的只有刘伯伦,所以只要在他的身边,不管在哪都是心甘情愿。
可它没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纵容,居然惹下了祸端。
话说当日刘伯伦正在酒家喝酒,喝到正开心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了一阵车辙之声。原来是一个路过的车队停在此地歇脚,这车队好大的排场。下车的婢女清一水儿的年轻靓丽,另有数十名彪形大汉负责保护,忙了一六十三招后,自打那正中间一辆马车中走下了一名女子。
这女子虽然轻纱遮面,但近乎完美的身姿却已经征服了所有人,你且见她:步履生莲,环佩叮当,华服锦衣,肤如白雪,柳叶弯眉,凤眼含情,浑身上下玲珑剔透不见一丝的赘肉,而最难能可贵的是那独特的气质,容颜未显,却已经勾走了众多男人的魂儿。
这里的百姓大多也见过些市面,可如此惊为天人的美人儿,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一时间酒家里的人都愣住了,望着那女人在众人的陪同下走入店中,一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原来,这队人马乃是当今世上名声最响的歌姬团体,那个最美的人儿便是先前孔雀寨二当家和他弟弟争论不休的花魁,号称‘水怜青风羞红影,空留余情冷寒霜’的‘水怜弄青霜’。
也就是继那‘妙音凤青鸾’‘双绝红娘子’之后的第三个名满天下的歌姬,这弄青霜发迹于第二代江湖之末,成名于第三代江湖之初,乃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美人,有传说当她站在水边之时,鱼儿全都会因她的美貌而放缓了身形,自古以来只有传说中的青风才有如此的魅力,所以她这‘水怜’的花名也由此而来。
而相比较起前两代的花魁,这弄青霜更是青出一蓝而胜一蓝,不单是歌舞之技冠绝天下,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在诗词上的造诣也是天下一绝,可以说现在她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前两任花魁,在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的王公贵族想要见其一面,可是这弄青霜却又天性高傲,据说想要请她必须先要对上她出的诗词题目,之后她才会判断答不答应赴宴。
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弄青霜的这个规矩反而更让那些王公贵族们疯狂,甚至有一段时间内,贵族之中盛行苦练吟诗作赋,而这一举动为的就只是能有朝亲近这个美人儿。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是千古不变的悲剧。
而这弄青霜的歌舞团,数年来一直游离各国,今日行车路过这盛产汾酒的村庄,倒也被阵阵酒香吸引,这才再此歇息。
弄青霜早已习惯了别人那贪婪仰慕的眼光,所以她也没有在意,进了酒家之后,也不用店里的桌椅,因为下人早就从车内搬下了精致的桌椅餐具,桌椅全都以黄花梨镂空雕制,造型精致古朴,如今放置在酒家内,显得鹤立鸡群。
不光如此,就连饮酒时所用酒杯也装了满满一木箱,由此可见,这弄青霜乃是个在意细节之人,她款款入座,店小二十分局促的上前询问这位高贵的女客需要些什么,弄青霜没有说话。她的手下已经吩咐那小二将店内最好年头最多的酒端上,并直接拿出了一个银锭了账。
那锭银子足够买下这个平常的小酒家,店小二登时竟如天人。通报了掌柜之后,两人哪敢犹豫?慌忙下了酒窖将藏了尽二十年的一坛汾酒蹦出,拍开泥封之后酒香四溢,果真名不虚传。
沉浸在酒精里面的刘伯伦被这酒香打了个激灵,这才转头瞧去。
而弄青霜当时吩咐下人在木箱之中取出了一只玉碗,浅浅的倒了半杯,玉碗盛酒。玉增酒色,弄青霜先是尝了一小片梨花酥,随后轻吟一口汾酒。之后才轻声叹道:“这汾酒虽好,似乎却也少了些许意境。”
这声音,如同空山鸟语,清风山岗。刚听在耳中。却让人醉了心。
而就在酒客们还在发呆之际,只见坐在角落里的刘伯伦哈哈笑道:“那是因为你喝错啦。”
众人一愣,弄青霜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英俊的男子正朝着她咧嘴笑着,她的手下刚想开口,却被弄青霜摆手拦住,随后轻声说道:“这位官人,您说奴家饮酒之法有误。却不知误从何来?”
刘伯伦呵呵一笑,随后起身大模大样的走了过来。也不管那些下人们责怪的眼神,直接拉过了一条方凳坐在了那弄青霜的对面,同时对着她说道:“瞧姑娘这饮法,似乎是受前朝唐人诗中启发得来,没有错,‘玉碗盛来琥珀光’,用玉碗装汾酒确实能突增酒色,但殊不知前朝的文人骚客多半都是喜好享乐浮华之徒,这玉杯虽好,但未免浓墨重彩华而不实,又岂能衬托出汾酒犹如窈窕少女般的轻柔?试问,少女涂浓妆,岂不是遮掩了其先天的那份纯情呢?”
刘伯伦天生好酒,且性格标新立异,对酒的认识自然也是独树一帜,而在听了他这番好似轻薄之话后,那弄青霜的手下登时忍不住了,一名彪形大汉一巴掌拍在了刘伯伦的身上:“胡说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刘伯伦嘿嘿一笑刚想说话,却见那弄青霜对着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去,而她的手下们见主子这样,心中未免十分之惊讶。要知道他们主子平时陪同的人可都是王公显贵,如果她不开心,就连王子都难同她交谈过五句话,而如今她这又是抽的哪股风,居然对这么一个轻狂的小子产生了兴趣?
只见弄青霜语气轻柔的对着刘伯伦讲道:“官人说的似乎在理,汾酒酒香确实如同少女轻吟,不过,您说玉杯衬托如同少女浓妆,却不知您心里这汾酒要搭配的酒杯是哪一种呢?”
“自然是泥碗了。”刘伯伦随口笑道:“或者杏木碗也成,要知道汾酒历史绵长,虽然数代都是御品,可归根结底,当初造酒的人也是百姓,所以只有土坯泥碗才能喝出这酒的淳朴,而杏木之碗又能衬托出这轻柔的情怀,除此之外,如果再有绵绵细雨的衬托,这汾酒的酒意才算完美,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听了刘伯伦这一套新盈的见解之后,那弄青霜不由得也有些佩服起这眼前人来,事实上刘伯伦本就不是只会插科打诨光膀子干架的主,他肚子里面确实有真才实学,而且对于酒道,他早就已经登峰造极,恐怕当时的世上没人能够比他更清楚酒中之学。
偏偏弄青霜又是个天生对新鲜美好事物感兴趣的女子,在听了刘伯伦的话后,不由得轻叹道:“先生当真大才,小女子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生动的见解,今日在此相见实乃幸事,不知能否同先生对饮几杯?”
弄青霜的手下们全都惊呆了,能让她主动求饮的,自她出道以来这还是头一个,话说这个小白脸到底有什么门道,居然能有这种福气?
“自然妙极。”话说刘伯伦本来就是被这酒香给馋过来的,对于这娘们长的如何他还真就不好奇,见他点头之后,弄青霜这才让人撤下了玉杯,随后同店家要来了两只新的泥碗,只见弄青霜举杯说道:“小女子本以为精通酒道,可今日得遇先生,却发现自己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这一杯敬先生,请。”
“请。”刘伯伦蹭酒成功,心中自然得意。一杯饮罢,那弄青霜似乎觉也觉得这泥碗喝酒似乎当真比玉碗更好,于是便同刘伯伦攀谈了起来,而只要是谈酒,刘伯伦就算三天三夜也说不够,刘伯伦的酒道让弄青霜越来越佩服,聊了一阵之后。她便叫来手下吩咐了一声,她那些手下会意,于是便用钱请走了店中所有人。毕竟人多吵杂不符合意境,弄青霜是个追求完美的女人,如今她为了营造一个安静的环境,更是直接将这酒家给买了下来。
没过一会。酒家之内只剩下了两人以及几名俊俏的小丫鬟。大白驴还在旁边的马肆内熟睡,根本没想道情敌已经出现。
两人越聊越投缘,弄青霜更名人从马车上卸下了数坛好酒,这些酒多是她的珍藏,价值不菲,西域葡萄关外马奶,未透骨的高粱入秋前的天星,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极品。对这些酒弄青霜似乎十分自豪,但一一品鉴之后。刘伯伦却摇头笑道:“饮酒之法同为人之道相同,想要真正品鉴,需‘天时地利人和’,要知道方才汾酒之所以动人,便是占了‘地利人和’,所以品尝起来才会如此舒服,而这些美酒虽好,但依旧只是凡品,如今天时地利不沾,只占了‘人和’之酒杯一项,所谓未免有些遗憾。”
他这说法,弄青霜仍是头一次听到,不过弄青霜才思敏捷,自然能够领悟到他这番话中大有意境,于是不由得赞叹道:“听先生说话当真令青霜大开视野,不过这些美酒产地不一,且大多都在千里之外,如今除了汾酒之外,别的美酒要凑齐天时地利人和的境界,怕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谁说不可能啊。”刘伯伦当时心情大好,只见他说道:“这些美酒虽然不可能,因为它们始终是凡酒,但是天下之大,有许多极品仙浆是不受这‘地利天时’境界束缚的。”
弄青霜听罢此言,十分好奇的问道:“竟有如此琼浆?不知这些美酒产在何处?”
“我这里。”刘伯伦揉了揉鼻子笑道:“你请我喝了不少好酒,我也回请你一回吧。”
说罢,刘伯伦便从怀里摸出了两个小酒瓶,稍微比对了一下之后,便将其中一瓶的瓶塞打开,瓶塞掉落,一阵异香传来,弄青霜微微一愣,霎时间眼前竟出现了海中仙山的幻觉。
她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而就在此时,刘伯伦已经将那酒倒在了一只青瓷杯中,随后对着弄青霜轻笑道:“这杯酒就是,如今请你喝,不知你敢不敢喝呢?”
弄青霜果真不同常人,只见她轻轻的端起了酒杯,嗅了嗅后,觉得浑身上下十分舒坦,所以也没犹豫便将那酒喝了,而喝下了那杯酒后,弄青霜身子忽然一颤,只感觉到一股**澎湃的气流飞速穿越四肢百骸,不到片刻之间,浑身上下无比之舒畅,她惊讶间忽然发现自己本来就白嫩得皮肤如今居然变得更加通透,仿佛吹弹可破一般。
刘伯伦请他喝的,便是他早年间酿造的第二种酒,名为‘少取丹鲸不老方’,这种酒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凡人喝下可以起到益寿延年延缓衰老的作用,如今那弄青霜喝了之后发现如此奇效,登时更加对这刘伯伦叹为天人。
而当她因为新奇而摘下了面巾之时,刘伯伦却也呆住了。
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一直以来只对美酒动心的自己,居然此时也破了例。
可能是酒喝的太多了么?望着眼前绝世的容颜,刘伯伦心中狂跳,他本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是当时他根本没办法抵抗那种美丽。
美人,美酒,刘伯伦好像有点醉了。
就这样,他们一直聊到了午夜,丫鬟添了灯,弄青霜因为微醺而面色微红,举手投足,在灯下显得更加动人,她也有些醉了,因为她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奇人,不单博学多才,且相貌俊美,自古美人爱英雄,还有他那神奇的美酒之后,不可否认,这天下第一花魁当真对刘伯伦动了心。
世上王宫贵族虽多,但多是草包之流,也许之跟着这样的奇人。这一生才不算遗憾吧。
确实,这刘伯伦的一切,又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呢?
她当时同刘伯伦对坐。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同时从地上取来了一小坛美酒,随后对着刘伯伦说道:“我想起来啦,其实我的酒里也是有能包含‘天地人和’这些条件的,就是这一坛。”
刘伯伦接过了那坛酒,拍开了泥封之后忽然愣了:“这酒,是女红?”
女红。又称女儿酒,色泽红润,是江浙一带的美酒。当地每生下一名女婴,便埋下一坛花雕,等到日后女婴长大成人出嫁之时,这是必备的嫁妆。
“刘先生。小女子敢问。要喝这酒,需要什么杯子呢?”说完了这话后,那弄青霜早已眼神迷离,瞧见这尤物眉目含情的模样,刘伯伦一颗心更是加速跳动,他自然知道这酒最适合什么杯子。
因为这是情爱之酒,所以天时地利便是情人相聚,而最适合的酒杯。便是女人丰润的嘴唇。
刚想到了此处,只见那弄青霜十分娇羞的喝了口酒。同时下巴微微抬起,半闭着双目,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刘伯伦采摘。
刘伯伦居然也会面红耳赤,只见他当时咽了口涂抹,心中失控之余,一张脸也不由得往前凑去,两人越来越近,可就在即将成就好事之际,刘伯伦忽闻窗外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咳嗽!
那是白驴!!专门破坏人家亲嘴的白驴娘子是也。
话说大白驴方才刚刚睡醒,本打算进屋去找刘伯伦回客栈睡觉,可知道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这把它给气的,连一口浓烟喷死两人的心都有了。
而刘伯伦这才醒过了神儿来,只见他身上一哆嗦,然后慌忙咳嗽了一声,紧接着说道:“抱歉,青霜小姐,在下有些不适,先离开一会儿。”
说罢,他便起身出门,而弄青霜当时饮多了酒,精神也有些恍惚,她只当刘伯伦是出去方便所以也没多想,望着他的背影,弄青霜眼神之中此刻竟满是爱意。
出了门,刘伯伦发现白驴跑出去了老远,于是他连忙去追,追了得有半里地,刘伯伦终于追上了它,同时对着它说道:“你跑什么啊?”
“你说我跑什么?”白驴当时大骂道:“你跟那个骚`婊`子好去算了,追老娘干屁!?”
刘伯伦登时苦笑,随后说道:“你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快贴在一起了,不是亲嘴是干什么?相面么?你眼神这么不好使么?”白驴大骂道:“刘伯伦啊刘伯伦,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喜新厌旧的薄情之人!娶了我以后居然还想找别的娘们儿,我呸!”
“我哪里薄情了!”刘伯伦登时无语道:“而且我什么时候娶你了啊大姐,不带你这样的啊!”
“我不管我不管!!”白驴当时气的七窍生烟,只见它对着刘伯伦大吼道:“我哪点不如她好?你到底要她要我?”
“这………………”刘伯伦登时语塞,似乎没有话回答,而白驴瞧他这副熊样,顿时更加的生气,只见它‘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同时转身撒腿就跑。
而刘伯伦见它跑了,且跑的这么快,忙在后面大喊道:“你去哪儿啊!?”
“去死!”只见白驴哭喊道:“不过死之前也要把你这些丑事告诉你的兄弟,让他们打死你!”
刘伯伦望着白驴的背影发出了苦笑,而白驴就这样一路狂奔,千里一盏灯不是浪得虚名,它本来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下,可这一跑就是两天左右,等路过此地之时,无意间发现了树林上空盘旋的小白雕,所以这才冲进了林子,又打断了世生和纸鸢的亲嘴儿。
而在听完了它的话后,世生他们也全都苦笑不得,世生心想着这叫什么事儿啊,哎,等等?它说那人是当代花魁?
想到了此处,世生忽然又想起了之前寻到两件乱世法宝时所遇之时,头一件琉璃百宝屋时,他们要知道的人‘红娘子’正是花魁,而后来第二件‘乾坤化生石’,巴边野也是讲海螺国宝赠与了那后来的花魁‘凤青鸾’。
可以说,他们这两件法宝得来,全同这‘花魁歌姬’有关,而如今这刘伯伦又遇到了新一代的‘花中魁元’,莫非这也是‘天意’的安排?莫非,这便是最后一件法宝的线索么?
世生的脑子飞快的转着,而比起他,纸鸢小白两人反而更加在意白驴,她们都是女人,自然知道这吃醋的滋味,只见小白当时窃窃的对着白驴说道:“姐姐,刘大哥怎么能这样,没经你同意就…………算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千万可别想不开寻死啊。”
“我才不寻死呢!”只见白驴含着眼泪气呼呼的说道:“那个白眼狼。我现在也想好了,要死,也得先下药把那个骚狐狸药死以后再说!”
(两更并一更完毕,先抱歉,新加卷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好在现在搞定了,第六卷新篇开始,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拜谢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