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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崔走召     三途志txt下载     三途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四章 盗天书 留法后人

    “咦,酒鬼你回来了,结果怎么样?”

    下午的时候,倒是多云的天气,高山上的斗米观看上去距离天空很近,头顶的云彩很低,午后的阳光自那云彩的缝隙中射出,景象壮丽。

    木屋门口,世生只见那刘伯伦鼻青脸肿的走了回来,于是便问他:“打的怎么样?”

    “你看我这德性还能打得怎么样?”刘伯伦一边喝酒一边揉了揉肉自己红肿的左脸,然后说道:“图南师兄简直就是个怪物,真想不到他没有进那破石头居然还这么强,哎呦我的俊脸…………”

    “老娘去给你报仇!”一旁的白驴娘子没好气儿的说道:“瞧把我们家伯伦给揍的,看老娘不吐他一脸。”

    “赶紧打住。”刘伯伦喝了口酒然后连忙制止了要去找陈图南‘报仇’的白驴,要说他们本来就是求图南师兄指点武艺,如今挨了揍也是心甘情愿的,人家本是好意,自己又哪能去报复?

    只见他拦住了白驴然后说道:“心领了,不过你个妖怪还是少去找那大师兄为妙。也就我这师兄不爱吃混,要不然估计他真敢拿你包包子了。”

    “怎么着?”之间白驴俩眼一瞪,然后叫道:“我怕他个屁,老娘行得正坐得端,不管走到哪他都得高看我一眼……不过哎?你还真别说,我瞧你鼻青脸肿的样子也挺好看的,好像有一种残缺美。”

    “残你个驴尾巴根儿。”刘伯伦苦笑了一下,而他同白驴的斗嘴乃是每天的必修课。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从刘伯伦的语气来看,方才他同陈图南动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之间他又溜了口酒,之后才对着世生说道:“不过图南师兄的本事确实深不可测,估计都已经有上一辈那些师叔师伯们的修为了吧,斗米观里除了咱们几个,确实没人能在他手底下走上二十回合。”

    其实应该有的,世生心中想着,这酒鬼说的没错。因为昨日里同图南师兄比武,虽然看上去是平局,但是他自己明白当时自己已经输了。而且图南师兄似乎也没用尽全力似的,由此可见他确实是这一代江湖中最厉害的角色。

    而他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是正统的强者,因为他身上并未有什么离奇的仙缘。也不是受了天启之人。仅凭着一把黑石剑和看了三个时辰的《化生金丹经》就能有如此造诣,可见其天赋该有多高?

    不过要说斗米观中除了上一辈的师叔师伯们,能赢陈图南的人确还是有的,世生想起了那个神秘的鸭头道人,话说自从几年之前受过他的开导之后就一直没再见到他。现在的世生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愣头青少年,阅历逐渐增加之后,他已经会换种角度去观察每一件事情,要说那个鸭子老道确实够神秘的。他就住在这斗米观中,但斗米观里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到底是谁呢?是游历天下的神仙还是这斗米观中的前辈高人?

    这真是个迷团。然而就在世生愣神的时候,只见那刘伯伦开口说道:“好了我知道我自己挺无聊的,咱们还是别想了,说点正事吧,我刚才同图南师兄动手的时候又悟出了一招新玩意儿,只要通过屏住呼吸就能够隐去身形,这遁术倒是挺有意思的,寒山把那羊皮纸拿出来记上吧。”

    之前曾经提到过,由于行云掌门要仨人准备日后成仙所需要的传承后世的东西,不过三人对此没太大兴趣,为了应付掌门的委托,这才随便找了一张羊皮纸,在上面记录了一些近日来所悟到的符咒,奇门以及卜算之术。

    说话间,只见刘伯伦用脚踢了踢还趴在地上躺尸的李寒山,李寒山当时睡得正香,受了刘伯伦一脚之后登时跳了起来,只见他口水都来不及擦便慌忙说道:“哪儿呢?长翅膀的猪在哪儿呢?

    天,这李寒山怕是睡蒙了,都说起梦话了,于是刘伯伦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而李寒山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只见他点了点头,于是便转身摇摇晃晃的回了屋,可过了好一会,只听屋中传出了他迷迷糊糊的声音:“哎?真是纳闷儿了,羊皮呢?世生小白,你俩瞧见那块羊皮了么?”

    平日里都是小白帮他们收拾屋子,只见小白开口说道:“寒山大哥,不是你自己将他放到床底下的箱子里了么,我知道那东西挺重要所以一直都没碰。”

    而李寒山闹着脑袋走了出来,一边摆手一边说道:“我知道啊,但确实是没了,这能上哪儿去呢?这能上哪儿去呢?”

    说罢,满头呆毛的他揉了揉眼屎,然后愣愣的望着几人,似乎还在回忆自己究竟将那玩意放在哪了。

    “别跟这给我们相面了,是不是又睡糊涂了寒山?”只见刘伯伦对着他有些无语的说道:“竟做一些骑驴找驴的事情,你这么能掐会算,掐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啊对。”李寒山清醒了过来,只见他进屋拿出了个铁算盘走了出来,然后席地而坐,一边掐指一边拨弄算盘开始动用这新的‘天启之力’。

    众人见他表情严肃,渐渐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过了一阵之后,李寒山忽然俩眼一瞪,然后下意识的一拍算盘惊道:“糟了,那羊皮纸被冯阿弟这个臭小子给偷走了!”

    什么?三人听到这话后心中同是一惊,他们心里想到这小子偷这羊皮干什么?

    要问那冯阿弟偷这羊皮的用处,自然是觊觎这张羊皮上所记录的仙法内容了,之前咱们也讲过冯阿弟这个人,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左右逢源,平日里对众人点头哈腰直拍马屁。但是城府却极深,他本是东方某小国的一个小太监,因为天资聪慧。所以对当朝祭祀奉承拍马,学了一些占星的秘术,后来那小国被其他国家消灭,这冯阿弟趁乱逃出了宫去,他深知想在这乱世安身立命,就必须要找到一个更好的势力当靠山,而视为当时全天下最靠谱的势力是哪一个?

    没错。就是斗米观,于是冯阿弟便凭借着自己所学的一点异术,外加上外形讨喜且会察言观色。三年之前竟被他混入了斗米管,之后更是成为了正式弟子。

    在后来,由于他为人机灵办事勤快,很招那些道士们的喜欢。可是冯阿弟这种人注定不愿意一辈子被别人踩在脚下。他在上山之后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扬眉吐气的机会。可是斗米管的道法武学都太过深奥,如果想要精通没个十年二十年根本无法做到,他等不了那么久。

    就在他心中越来越沉不住气的时候,在命运的安排下,他被派到了世生三人的身旁做起了传话人,而冯阿弟在争取到这个机会的时候心中狂喜,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要知道这游手好闲的三个人可是观中的风云人物,而且还得到了两件绝世的法宝。能在他们的身边,无疑对自己大有好处,只要和他们的关系相处的好了的话,到时他们随便传自己两手仙法都能让他受益无穷。

    但是,他似乎还是把这件事情看得太简单了,等他当真接触这三个人的时候心里面登时凉了半截,要知道三人的性格说好听点是一个比一个随性,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比一个懒,终日只会喝酒吹牛的刘伯伦,还有一天到晚都见不着几面一见面就要吃饭的世生,除了这俩人之外,那李寒山更是只会没日没夜的睡觉!这都什么人啊?冯阿弟心中想到:他们的这种状态让他根本就没机会同他们进一步的加深感情,更别提张嘴求他们教自己仙术了。

    而且就在几日之前他一个马屁没拍好反而惹来了刘伯伦和世生的喝骂,一想到日后可能永无出头之日,所以这让他更加的绝望,那一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思前想后之间,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对啊,既然不能管他们求来仙术,那为何我不能直接把那玩意偷过来呢?

    要知道那三个混蛋平时都不把那羊皮纸当一回事,有兴趣就往上面写一些法术,之后就往床下的箱子里一丢,连锁都不锁,这么好的机会,为何自己不去把握?

    嘿嘿,只要修炼了那些仙术之后,自己一定可以从此一跃成为世间顶级的猎妖人,之后随便到哪个国家都会被列为上宾,未加上小爷我的头脑,到时候拿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对,就这么定了!

    冯阿弟当时心里越想越激动,于是乎便开始计划如何盗取那羊皮纸,最后终于被他抓住机会,趁着几人不注意的时候,拿了羊皮纸叛逃斗米管摸下了山去。

    而在听那李寒山算出此事之后,只见刘伯伦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娘的,日防夜防家贼没防,我说这两天怎么没见到那个小子呢,感情这个小贼偷了咱的羊皮扯呼了啊!寒山,他跑到哪去了,看我逮住他不扒了他的皮!”

    说话间他起身牵驴就要追,而李寒山却摇头说道:“只知道他往北边去了,不过这小子头脑挺管用,既然敢下手盗宝便早有准备,看来是偷了咱羊皮的同时也偷了别的师兄弟腰牌,借着下山送请帖的理由溜了。”

    “那咱也得追啊。”只见刘伯伦气呼呼的说道:“真没想到旁边一直都养这个贼,虽然我没把最厉害的法术写在上面,但难保他会用你俩写的厉害法术去作恶,这可如何是好?”

    “啊?你没写?”只见到李寒山说道:“我也没把最厉害的写在上面。”

    原来他俩近些日子虽然悟到了很多的绝强仙法异术,可是心里面老是在权衡到底该不该把这么厉害的招数记录下来,所以犹豫之间也就没有写在那羊皮纸上。

    于是在说出这话之后,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世生的身上。

    “那就不用追了。我也没写。”世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只留了一些用于驱鬼降妖,以及另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原来三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所以三人在得知了此情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不由得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冯阿弟,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和力气,最后居然只偷了一张即便全部练成也起不了多大风浪的残缺仙术合集,真不知道当他满心欢喜的修炼法术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世生望着远处的天边,同时心中叹道: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运用我那开锁符的技巧来造福苍生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被那冯阿弟当成宝贝的羊皮纸上没有记录大杀伤力的法术。但是世生他们还是将这件事通知了行云掌门。不得不说,那冯阿弟确实有些头脑,为了能够逃脱斗米观的追捕。他特地挑了这个斗米英雄大会将开的时候叛逃,要知道这个时候整个斗米观的弟子们都忙成了一锅粥,哪里有多余的人手去大面积的围捕他?

    不过纵然如此,行云掌门还是训斥了几人。同时做了决定。等到那‘斗米经会’结束之后就派人下山追回羊皮。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由于后来斗米观中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阴错阳差之下,这个追捕的命令就一直没有下达,而那冯阿弟下山之后虽然也刻苦的修炼羊皮上的仙术,却因那些法术只是粗浅入门的仙法,所以他一直没能实现自己闻名天下的目标,直到死时还只是个会开锁的二流猎妖人。

    不过他死之后。那张羊皮纸却一直流传了下去,虽然上面记录的东西粗浅。但到了后来能人异士越来越少的近代,那张羊皮上所记录的东西的价值就体现了出来,后来得到羊皮的人称之为‘天书残卷’,而这‘天书残卷’在后世着实也造出了不少的机缘。

    当然,那些已经是千百年后的另外一个故事了,所以此处便略去不谈。

    书归正传,话说在受了行云掌门的训斥之后,三人的心情着实不爽,不过行云掌门的话也确实有理,要知道他们三人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三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了,他们是天道选择的人,日后更是要担负起对抗凶星太岁的卫道士,所以一直这么吊儿郎当的又怎么能行?

    也该认真下来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了。

    于是,在反省了自身之后,三人这才萌生了认真写一本秘籍的想法,而经过了研究之后,他们觉得要各写一本,将各自所学规划成书,然后再放到斗米观的藏书阁中。到时候就像那《化生金丹经》一样,后人想要学还必须要经过考验之后才能批准你看三个时辰,嘿嘿,真是一就很爽快啊。

    可这本书要怎么写才行呢?

    在他们用了半天的功夫商讨之后,他们都觉得他们现在对那天启的领悟还不够,所以这本书只能慢慢写,但是既然决定了要认真弄便不能马虎,不能再同之前的那个草稿一样敷衍了事了,嗯,首先得有个响亮点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你们说,我这书的名字就叫《俊道长捉妖花花世界三百法》怎么样?”刘伯说道。

    他的这个想法刚一提出就被两人给否了,什么‘俊道长捉妖花花世界三百法’?这是秘籍的名字么?听着怎么这么像菜谱呢?还‘捉腰花’,我还烤鱼片呢。

    刘伯伦实在是不会取名字,这一点早在从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于是李寒山便有些无语的说道:“这名字不行,你想啊,如果后代的斗米弟子们受尽了苦难最后终于批准进阁修行仙术,但是当他满心欢喜的拿起这本书后,瞧见这名字后会有什么反应?”

    李寒山说到了这里之后,便压着嗓子叫道:“老子千辛万苦终于盼来了这个机会,可他娘的没想到却得到了一本‘俊道长’!…………他一定会这么说的,到时候咱们还不得被人家从坟墓里抓出来唾骂?”

    噗,世生没忍住笑声,而刘伯伦显然也觉得李寒山说的有些道理,于是他便开口说道:“那依你们的看法咱们这本书该怎么写呢?”

    “名字暂且不谈,按我来看,咱们应该各自成书,不过不能将所有本事全盘托出,最好三本书各有映照,最好再开篇在加上几句唬人的诗。”

    世生听到了此处之后童心大起,似乎给后人留下难题的事情确实很有趣,于是他灵机一动便接着说道:“唔,我觉得除此之外咱们还得在法术中加点蚴口的咒语,这样既能让后人知道这一套书是三本,又可以增加这三本书的神秘性,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书不是凡品。”

    三人越聊越起兴,只见刘伯伦伸出了大拇指赞道:“好主意,不过咱们要留什么诗好呢?要不我作两首?”

    李寒山摇了摇头,随即起身回了屋子抱出了一堆满是灰尘的道家典籍以及古时便流传下来的法诀歌谣,只见他把那些东西都丢到了地上然后说道:“既然咱们要弄就弄好的,在这些书里面摘几句吧。”

    “这都什么书啊?”刘伯伦弯腰捡起一本小薄册子,拍打了一下上面的灰尘,然后说道:“烟波钓叟歌?”

    就这个了,李寒山笑了笑。要知道‘烟波钓叟歌’乃是古时流传下来的异法口诀,据说最初的‘奇门’一说便源自于这套口诀之中,而这也同刘伯伦的奇门遁甲之法很是匹配,于是三人便各自在这歌谣之中挑出了几句当作口诀。

    在做好了这件事后,就只剩下书名和署名了,他们都觉得不能用真名来写这本书,要知道等到他们死了或者升了之后,保不齐这些书会落在什么人的手里,如果被冯阿弟或者陆成名那样的人得到了的话,他们用这书里的本事去害人,那受害的人不得把这本书的作者祖宗十八代都给骂臭了?

    不行,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必须要起个化名才行,如果真有这一天,到时让化名去背这个黑锅吧。

    刘伯伦又提了好几个,可始终还是不妥,世生掐着下巴,然后说道:“怎么这名字都这么难起呢………………哎?小白你回来了?刚才去哪了?”

    三人回身望去,只见小白提着一栏水果从林荫小路上走了过来,他一边放下了水果一边微笑着对三人说道:“咱们观里不是马上就要开大会了么?今天又逢十五,所以掌门领着大家前去为三清祖师上香祈福,可热闹啦,现在已经有一些门派的人到了,大家都在忙着接待,还有好心的师兄给了我一些新鲜的瓜果呢,你们快来尝尝。”

    小白刚说出这话之后,三人也不知为何,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此时他们心里面似乎都觉得他们想到一块去了,这不就是天意么?他们正为书的起名而苦恼,忽然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那还有什么可挑的?

    于是,只见三人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子,世生顺手还拿了一只梨子,咬了一口梨后,世生三人在小白有些不解的眼光中,面向着斗米观道法殿的方向深施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祖师爷,对不起让您老几位背黑锅了。”

    (两更并一更完毕,六千字奉上,那个什么,我说过这本书会解释之前书里的种种坑,相信大家在看完这一章后也会明白一些以前的疑惑吧,话外在一提,那张‘天书残卷’的羊皮纸,其实在前三本书里都出现过,而且没有这张羊皮纸的话,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等到这本书完结的时候我会在后记之中详细的给大家总结一下。就是这样,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清书 一夜未眠

    有谁能想到,有些时候这世上的一些代表了权威的东西,最初的时候,可能仅仅来源于一个玩笑呢?

    在定下了书名之后,游手好闲三兄弟洋洋得意心中甚至都有些窃喜,望着这三兄弟围在一起用认真的神情去讨论一个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时,小白觉得很是有趣,可能也只有在这段时光里他们不用去为什么拯救乱世以及妖魔鬼怪而发愁吧,那一刻,小白觉得他们就好像三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可谁又能料到,这份快乐的时光,却注定只是短暂的一刻呢?

    只见刘伯伦说道:“既然咱们抓了总祖师爷顶包啊不是,是借用三位祖师的名讳来写这本书,那书名又叫什么好呢,《三清俊祖师降魔**》?”

    “你怎么跟‘俊祖师’‘俊道长’干上了呢?”世生有些无语的说道:“这名字听上去就不伦不类的啊,要我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就在三本书的后面加上咱们所悟到的东西就好,就像我的这本就叫《三清符咒书》,简单明了,怎么样?”

    他这话说出口后得到了两人的赞同,而刘伯伦因为自己的提议没过,似乎觉得不好意思想要找回点面子,于是他便又说道:“不行,既然咱们要把这东西做像了就要在玄一点,最好这名字还能接点地气就更好了,让我想想,嗯,就叫《三清布衣符咒》,《三清布衣奇门》。《三清布衣卜算》好了,加上布衣俩字,合起来就叫《三清书》。到时候后人还以为是那三位神仙在世时写的呢,多好?”

    世生和李寒山明白刘伯伦这是想给自己找回点面子,于是笑笑也就同意了,就这样,他们的《三清书》计划开始实施,由刘伯伦将那‘烟波钓叟歌’的词已自己悟到的奇门之术编进书中,话外一提。这烟波钓叟歌乃是上古遗篇,历来是修真门派的典藏,本来只是一百零二句散篇口诀。末法时代过去之后也随之散落民间,等到后世朝代,宋朝时有机缘巧合者得此残篇,便融汇整理。将其编绘成了一套完整的歌谣长诗。后又经过了岁月的洗礼这才变成了我们今天能看到的模样。

    书归正传,话说这些日子里三人一直忙于编绘《三清书》,逐渐将这本书定好了雏形,而时光飞快,眨眼两月之期将至,英雄大会即将召开。

    在这些日子里,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修真异士不断,以至于平日仙雾渺渺的仙门山此时都变得更加热闹起来。为了维持秩序,行云掌门请仙鹤道长带领二十名相貌端正的弟子在幻界以外的悬崖上会客。

    于是那猴子便威风八面的盘在了悬崖边的树上。有它在,那些邪魔外道到是也不敢前来捣乱。

    在大会开幕的前两日,行云掌门传唤了世生三人,对他们说了这次法会的主要目的,果不出那李寒山所料,这次他们聚集天下各大势力到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同五阴山枯藤老魔一脉开战。

    不过纵然之前便从李寒山处得知了消息,但三人对行云掌门的这个决定还是有些意外,虽然说这半年来枯藤一脉的魔子魔孙在世上越来越猖狂,可是以斗米观往日的作风实在不会盲目的同他们开战。

    要知道阴山一脉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乌合之众,那可是当今世上最大的邪派同盟,之前咱们也曾经提到过阴山一脉的由来,其实五阴山和斗米观几百年前本是同根同源,少彭巫官和幽幽道长是过命的战友,可谁又能想到,数百年后乱世重开,当年这两位英雄的后人居然要兵戎相见了呢?

    虽然那阴山一脉作恶多端,但是他们的实力却不容小觑,且不说那一直没有露面的枯藤老人,单说他那群身怀邪法的弟子们,他们虽然大多都是心理有问题的损贼,但是单独拿出哪一个都有能将那些正道门派搅得天翻地覆的本领,因为他们行事完全就不计后果,而且还有那些童奴巨妖,如果全力同他们一战的话,纵然是斗米观和云龙寺加在一起估计都得不到什么好处。

    而行云掌门行事稳重,他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了这种决定呢?

    所以他一定有什么理由,一个即便是两败俱伤也要铲除阴山的理由。

    于是世生当时便试探性的询问行云掌门为何做出这等决定,当时世生孩不知道,自己这无心的一句话,居然会让他感到焦急不已。

    行云掌门似乎早就猜到了世生他们要问出这件事,只见他的神情慢慢凝重,望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这位老者最后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轻声说道:“这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但是,现在却也必须要告诉你们了,其实这次同阴山一脉开战,最大的原因是你们师傅。”

    什么?

    三人听罢这话后全都愣在了那里,望着眼前神情复杂的行云道长,世生忙问道:“我们师父怎么了?他不是下山去办事了么?难道………………”

    虽然屋子里不热,但是世生明显的感觉自己掌心出汗了,只见行云掌门点了点头,然后叹道:“没错,其实早在半年之前,你们的师傅为了救你们就下山去阴山了。”

    说话间,行云掌门便将半年之前的那前因后果全都说给了三人听,原来半年前江湖上曾经出现过枯藤老人下山的传闻,而当时三人又在岐山寻找化生石,行颠道长怕那枯藤老魔会亲临岐山,这才主动下山,哪料到这一走就没了踪影。

    其实行云掌门一直派人手下山寻找行颠,但却一直无功而返,而后来世生几人得了法宝归来之后。行云掌门明白他们现在初悟大道正是成长最关键的时候,因为怕告诉他们这事之后会影响他们日后的修为,所以便一直压下来没说。

    而四个月之后。行云掌门得到消息,有探报称三个月前有人在阴山附近曾经见过好像是行颠道长的人出现,后来更在阴山一代听到震天的响声,显然是有绝世高手在比武对决,所以行云掌门这才认定他这脾气火爆的行颠道长一定是去阴山找枯藤老人决斗了。

    “可老爷子为什么不来岐山而是去找枯藤老魔啊?”世生当时瞪圆了眼睛大声问道,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在他们的心中。这行颠老爷子一直是亦师亦友,有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溺爱自己孩子的父亲一样,所以世生情急之下也无法接受这件事情。这才大喊了起来。

    而那行云掌门则叹了口气,只见他轻声叹道:“其实我们年轻的时候,同那枯藤有些宿怨,这一次五师弟怕那枯藤老人会找你们麻烦。这才前往了阴山。”

    世生他们还是头一次从这掌门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奈的情绪。于是李寒山便上前施礼问道:“掌门,到底咱们和那枯藤老人有什么仇怨,以至于师叔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行云掌门摇头说道:“不说也罢。”

    “那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去了那,为什么还不去找?”世生焦急的说道:“该死,老爷子可别出什么事啊,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动身去阴山吧!”

    在听他说出了此话之后,行云掌门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以你们现在的修为。去了只会是送死,所以莫要做那无意义的事情。”

    “可是我们又怎能不管我们的师父啊!”世生咬牙说道。

    而行云掌门则冷静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此时心中的感觉。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正因如此才更叫需要冷静,而我今天将你们三个叫来正因此事,那枯藤犯我师弟,这一次斗米观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战争就要开始了,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要努力修炼,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强自己的修为,这样等到开战的时候你们才能做到想做的事情,明白了么?”

    犯我手足者,自当诛之!

    世生他们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斗米观为何要公然召集同道向阴山开战,原来是因为行颠道长,要知道斗米观上一代的八个人情同手足,如今行颠道长去了阴山生死未卜,试问行云掌门如何还能够不管不顾?

    不过,这个理由却是太足够了,如果自己的亲人受了欺辱还不发作的话,那如何还有脸面苟活于人世?虽然世生他们当时心急如焚,可他们却也知道行云掌门的决定确实有理,单凭他们几个确实不可能撼动阴山一脉。

    所以他们需要帮手,而这些帮手便是全天下的正道修真者。

    在从掌门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世生和刘伯伦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李寒山掐算,毕竟他们实在担心行颠师傅的安危,而李寒山也正有此意,即便他们不说自己也要用浑身所学来将现在的情况窥知一二。

    可是哪里想到,只见李寒山闭上了双目掐算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忽然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却已经被汗水打透,而世生瞧见他这副模样便慌忙问道:“怎么样寒山,你看到什么了?”

    李寒山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气喘吁吁的说道:“我看见,五棵长满了红色叶子的大树,好像在一个洞里,那些树干上长满了血管一样的纹路,地上半埋着一个箱子,我再想看那箱子里的东西时,头却疼的不行,该死,那箱子一定是什么法宝,而行颠师叔就在那里面!”

    山洞里的五棵怪树?行颠师父就被关在那个地方么?世生心里想到。

    于是他便又问那李寒山知道那五棵树的具体位置不,而李寒山则摇头说不清楚,但唯一敢肯定的是,那里的阴气极盛,而且洞里还有两个火盆,在那火光映照下,石壁上还写了一行儿歌。

    “秋日到,风光好,树叶披黄衣,大雁呱呱叫。”李寒山说道:“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个刻着儿歌还长了五棵怪树的山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此三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想起之前他们见识过的那些阴山巫术,全都是与孩童有关。由此看来行颠老爷子确实被关在了阴山某处。

    而他既然是被关在箱子里面,那就间接的说明了他还没有死!想到了此处,三人的心中稍微平静了一下,太好了,只要他还活着就行,想到了此处,只见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发誓,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救出老爷子。

    而那一夜,他们谁都没有睡好。纵然是李寒山居然也失眠了,回想起曾经同老爷子一起聊天扯屁的时光,世生忽然觉得有些想哭。

    多么好的一位长者,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几个人不可能会有今天。

    他们都知道。其实这老爷子一直拿他们当亲儿子一般的看待,虽然这小老头平时里嘴上没好话,可他却一直用行动来保护他们。

    要知道他们这一次得到了仙术,本来还想着等行颠老爷子回来之后给他个惊喜,可哪里想到,刘伯伦酒都备好了,但是行颠老爷子却回不来了。

    这叫他们如何能够不难过呢?

    而一想到现在行颠师傅正被关押受尽苦楚,但是他们却还有心无力不能将他解救出来。这让三人从内心里感觉到疼痛。那痛像刀,一下一下的割着他们的肺腑。疼,却喊不出来。

    但慢慢的,这疼痛转化成了愤怒。三人一夜无话,但是心中却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他们当真生气了,不管怎么样,那阴山的妖魔这次动了一个他们不该动的人,世生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阴山那些贼人继续猖狂下去了,因为有他们在,天下间不知又会多出多少悲惨之事,这一次,必须要将他们彻底铲平。

    世生坐在窗台旁边,就这样愣愣的望着窗外的天空慢慢变亮,他想了一整夜,只觉得心中出奇的郁闷,于是便飞身跳出了木屋,然后在清晨的雾气之中漫无目的的狂奔了出去。

    他确实是一个保护欲很强的人,最受不了的便是自己在意之人受苦,所以他心内郁结便忍不住想要奔跑,周围的景象飞速变换,似乎只有在奔跑的时候他将心中的悲伤发泄出来。

    斗米观的清晨,一道极快的身影如风一样划过。

    他就这样一直漫无目的地奔跑着,直到远处的朝阳完全升起,世生不知不觉间已经绕着斗米观跑了好几圈,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竹林前面。

    脚下的土地上布满了薄薄的一层蚕丝,这里世生很熟悉,因为他之前就是在这里修炼的‘全本摘星词’,而且他还在此处见识到了野性发作的仙鹤道长同一只怪蛾的厮杀,而正是因为这个契机,那时的自己才能被斗米观收为正式弟子。

    想想时间真的好快啊,那已经是六年以前的事情了,世生站在竹林前,呆呆的望着这片树林,曾经那个有些自卑的少年采集蚕茧时的笨拙身影似乎还在眼前,那时候的时光多好啊,只要吃饱了就是很快乐的事情,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苦恼?

    想到了此处,世生苦笑了一下,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双脚点地,身子轻盈的飞到了一棵竹子之上,他依座在了一根竹枝之上望着天边升起的朝阳愣愣的出神,虽然早饭的时间到了,但行颠师父的事情让他没了胃口,他只想好好的静一静,接下来提起万分的精神去面对明天。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在那竹子上呆坐了半个时辰后,忽然世生觉得耳畔一阵劲风吹过,他下意识的身手一抓,却是半个巴掌大的一块石头。

    手劲不小,谁用石头打我?

    在经历了数次生死之后,世生的反应比以前更加迅速,只见他猛地蹿起了身的同时,右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背后的揭窗,而就在这时,一阵黄莺般的声音从竹林里面传了出来:“小贼,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现在整个斗米观中敢这么叫他的,除了那紫衣的绿萝之外,估计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而世生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果不其然只见多日不见的绿萝提着一只装满了蚕茧的小篮子脚步轻盈的朝他走了过来,要说世生已经很久没有瞧见绿萝了,这个犯花痴的小丫头这些年来一直对图南师兄抱有好感,但陈图南这个剑痴似乎一直对她没什么感觉,平日里见她也是不苟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陈图南好像似乎对谁都是一副表情。

    想想自己还是半年前回到观里时才见过她一面,剩下的这半年里他们一直在研究仙术,也没怎么在观中走动,真想不到,今日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世生望着依旧一袭紫衣的绿萝,心中想到:莫不是师姐又来采蚕做衣服了?

    而见世生还在树上愣神,性格古灵精怪的绿萝一边走一边捂着嘴咯咯的笑道:“傻看什么呢?哎,正好你在这,快过来,师姐我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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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鸭逃亡 经会初开

    对于绿萝,世生拿她天生没有办法,掐手指算一下,抛去那白驴不算,这绿萝似乎真的是她第一个女性朋友,她的性格就别提了,任性,但是你却挑不出她的毛病来,这丫头精的可以,除了陈图南之外,整个斗米观里的师兄弟们很少有能够逃得过她的魔掌之人,就像世生上一次被他熊去采集蚕茧,可没成想却采到了那蚕的祖宗,因此更是险些丧命,不过纵是如此世生也没怪过她,因为这是他个人的运气问题,这种机缘巧合的事情是谁都无法控制得了的。

    而且这丫头的人缘出奇的好,嘴也甜,内心还很会心疼人,所以很多人都心甘情愿的接受她的任性和小恶作剧。

    世生也是一样,因为他知道这丫头本质不坏,就是有点爱捉弄人,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如果我有个妹妹的话,应该也是这种性子吧,世生心里想到。

    话说此时距离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已经过去了将近七年的时间,当时的绿萝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话说那时她就是一个美人胚子,而如今却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俏佳人,眉宇之间风情初现,就是脾气没怎么变,所以给人的感觉还像没长大一样。

    不过纵然性子没变化,但是她却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虽然适逢乱世,而斗米观的门风一项已修行为主,但是行风道长对自己女儿的溺爱那是有目共睹的,他们虽然号称修真之人一生只为参悟仙道。可是能真正修成正果的又有几人呢?

    自打斗米观成立,到如今已经是第十四代,只有那初代掌门幽幽道长独自一人飞升仙界之外。就算是记录中道行最高的第六代掌门‘叔先成文’也没能突破凡胎,斗米观观志中记载,叔先成文活了将近两百岁,直到死后虽然肉身为化形成金身,可其魂魄最后却依旧功亏一篑而重入了轮回。

    与其相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现在的江湖传说‘游方大师’同样佛法高深已达化境,但却依旧无法修成正果。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也不是活的时间越长就越有机会成仙,就比如当年被幽幽道长留下来的那只终日为老不尊惹是生非的老猴子一样。想来那猴子活了这么多年不还是整天随地大小便么?

    所以这事情又怎能说的清,虽说现在世生他们开启了修真的机遇,整个斗米观上下热情空前高涨,但是大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成仙的机会是有的。他们也要努力争取,不过这个机会还是太小,真正能够成功的又有几个?而人这一辈子又有多少青春呢?所以还是事先做两手准备的好。

    比如这行风道长,别看他平日里对观中弟子严苛要求,但是近些年来也开始潜移默化的留意观中的一些出类拔萃的弟子,大家都明白,他这是想给自己的女儿寻找道侣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的好一点?而这最好的选择。却是最难办的选择,要知道十四代弟子中按各种条件来说。陈图南都是首选,绿萝也迷他迷倒不行,可陈图南这个剑痴似乎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碍于近些年乃是斗米观最重要的年头,而陈图南也是得了乱世法宝的人物,接下来他还要全力以赴去对抗未来的太岁,所以自然无法抽神成家立业,于是这事,就被这么托了下来。

    只苦了那绿萝一腔爱意却不逢时,后来据说行风道长有意促成她和同样优秀的樊再册在一起,但是绿萝拼死不肯,还同行风道长大闹了一场,之后更是闭门数个月不见人,再等出门的时候,容颜都憔悴了不少。可是那笑容却还没变,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她想要的,即便得不到也要去努力争取,虽然有时候也会情绪低落,但是很快便会恢复,因为她从不会自暴自弃,在她的身上,瞧不见任何黑暗的东西。

    可能这也是世生喜欢和她聊天的原因吧。

    此番正是:落花岂知流水意,只晓香江春水绿。流水却明落花心,已随春水一江去。

    当然了,这种小道消息世生是不知道的,他还没这么八卦,于是在见到了绿萝叫他,便一跃落在了绿萝的身前,对着她无奈一笑,然后说道:“真是巧了师姐,今天又来捡蚕茧啊,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好说,一炷香的时间我给你弄一车来。”

    以现在世生的轻功,当真能够在一炷香的时间采来一车的蚕茧,而这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是那绿萝却摇了摇头笑道:“谁让你去采蚕茧了,小贼你回山这半年里怎么都不怎么出来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总是见不到你人影,即使你学了仙术也不能老是这么神出鬼没的啊。”

    “什么仙术啊。”世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只是一些画符的东西而已,而且我其实每天都出来的,只是时间太早所以你见不到……算了,刚才你说找我有事,有什么事?”

    “你这么着急干嘛。”只见绿萝眯起了眼睛望着他,凑上了前去说道:“你还怕我吃了你?”

    “我可不好吃。”世生明白自己说不过她,于是忙说道:“而且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早点帮你办完事,之后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说完之后,世生又想起了行颠道长的事情,所以他的心情又怎能好起来?只盼早点打发了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师姐’然后回到屋子里继续领悟化生石的天启之力,而那绿萝见他今天情绪确实不高,便开口询问他怎么了,世生苦笑着摇头搪塞了过去,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绿萝见以前的那个傻小子现在居然也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也能猜出他现在面对的种种压力。所以也就没再追问,只是对着她叹道:“好吧,本来还想和你聊一阵的。但你心情不好就不多说了,是这样,明天观里不是要开修真英雄大会么,那可是一场盛会,我打算要给图南师兄做一件体面的衣服,现在蚕丝够了,只缺一点‘红嘴指雕’的羽毛。”

    “红嘴指雕?”世生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绿萝说道:“那是什么玩意,我怎么没听过呢?”

    “你当然没听过啦。”只见绿萝笑了笑,然后说道:“那种雕少的可怜。只有人大拇指这么大,我半年前发现它们的,就生活在那边的山谷底下,和蜜蜂一样筑巢而活。可它们飞的太快我抓不住。正好遇到你了,给我随随便便抓来一车吧,我也帮你做一件怎么样?”

    要说这绿萝果真古灵精怪,因为那那红嘴指雕数量稀少哪里能够抓来‘一车’?这种鸟在古书上有过记载,方才也说过,这种鸟儿的体积只有拇指般大小,而周身上下唯一可取的羽毛只有后颈上的一根长毛,由于这种雕平日只吃花露。所以用这种如同丝线一般的羽毛绣出的花朵会散发经久不散的香气,据说可以惟妙惟肖到连蝴蝶都被吸引过来。

    但是世生哪里知道这些?他听那绿萝说出了此事之后。还当真以为那玩意多的是,所以也就一口应下,随之同绿萝前往那个深谷。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天,世生在得知了绿萝千辛万苦想用那羽毛做什么的时候,不由得也有些感慨的问道:“你这么欢喜图南师兄,图南师兄可曾知道么?”

    “你还不知道他么?”绿萝轻声叹道:“就跟块木头似的,似乎多少年都是一副样子,唉,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他只是在想别的事情吧,世生此时已经知道那陈图南其实有的时候只是喜欢发呆而且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不过他没好意思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而绿萝似乎也不在乎陈图南这么对她,只见她又笑着说道:“算啦,随便他怎么样,谁让我喜欢这块硬木头呢,要知道喜欢就是喜欢,即便他不喜欢我,但我就是喜欢他,又能怎样?”

    是啊,又能怎样,世生听着这句话,心中也有些感慨,在感情上他当真不如这刁蛮的丫头来的直接,因为他甚至有些无法面对着自己的情感。

    于是他只好苦笑了一下,而就在这时,绿萝指着前面说道:“到啦,就是这底下。”

    世生回过了神来,拿眼望去,要说这地方他简直太熟悉了,因为这里曾经是他年幼时的修行场所,但见那悬崖前方云雾缭绕,云雾之间穿梭着各种灵禽飞鸟,想当年他就是在这里修炼‘全本摘星词’还有定鸭咒的,真想不到,那绿萝要找的什么红雕也在这谷底下。

    两人来到了悬崖边,世生低头望去,但见悬崖深不见底,不过对他这个差一点就能飞的人来说这点高度倒也算不上什么,于是他便对那绿萝说道:“你在这等着还是跟我一起下去?另外你确定那鸟就在这底下么?”

    “当然确定啦,我之前亲眼看见有一只从这里飞下去的。”绿萝说道了此出后顿了顿,然后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你能带着我下去么?”

    “太简单了。”世生说罢此话之后,一把拉住了绿萝的手,然后毫不犹豫的飞身跳下了悬崖,绿萝只感觉狂风猛地吹过自己的身子,然后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尖叫,虽然斗米观的轻功也十分高明,但是哪有不运气就直接往下跳的?这不和找死一样么?

    但她还是太小瞧世生了,只见世生在半空之中瞧准了石壁上生长的一棵树,脚尖一蹬树枝,身子瞬间弹起,随之几个起落之后,两人安安稳稳的立在了深谷的地上。这边的谷底世生倒也是头一次下来,看来是因为那些飞禽粪便的关系所以此处的土壤极为肥沃,那些飞鸟的粪便里更是带来了许多奇花异草的种子,那些种子就在这温热的深谷之中生根发芽,但见眼前各种草药正盛开着花朵,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而绿萝惊魂初定。望了望世生又望了望头顶那高高的山崖,他真没想到世生现在的功夫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只见她小脸煞白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行啊你。功夫不错啊。”

    可说完这话之后她居然伸出拳头捶了世生一拳,世生纳闷的说:“你说我功夫好,为什么还要打我?”

    “因为你吓死我了。”绿萝一边摸了摸胸口,一边笑道:“真没想到原来谷底下是这个样子的。”

    女人啊,总是这么令人捉摸不透,世生望着已经恢复了正常,此时正十分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绿萝。心里想到。

    不过既然下来了,那就陪她找找吧,她说那种鸟就像蜜蜂一样。所以当真难找,俩人就这样朝前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到走到一个拐角的地方时,世生忽然愣住了。而见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绿萝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又怎么了,是不是发现…………”

    “嘘!”世生忽然伸出了手指摆在自己的嘴唇之前,同时对着绿萝小声的说道:“别说话,前面好像有东西。”

    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要不是在发呆的时候,已经能感知到四周‘气’的流动,而他方才立住了脚步,正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前边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气’。等他凝神静听,却听到许多‘啪啦啪啦’的声音。仿佛是有许多鸟儿躁动一般。

    他心中觉得奇怪,所以便让绿萝不要发出声音,两人屏住了呼吸拨开了齐腰的野草慢慢的朝前走去,走了没一阵,只见一群雪白的天鹅自他们的头顶飞过,那些天鹅飞向前方,在二十丈开外的半空之中盘旋了起来。

    不光是天鹅,还有许多的飞禽也随之赶来,世生瞧着这些飞禽全都朝着一个方向飞的奇景,心中更加认定了那边一定有什么东西,于是两人相互点了点头,继续朝着前方摸索了过去。

    等到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世生蹲下了身子,悄悄的扒开了草丛,而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景象居然惊得世生说不出话来!

    之间那前方的草地上,百鸟绕着圈盘旋,而那圆圈的中心,有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正挥舞着双手大声叫道:“来吧!来吧!再不来你们就看不到我啦!”

    世生之所以惊讶,正是因为这位老者他太熟悉了,世生当时揉了揉眼睛,然后心中暗道:这不鸭老三么?

    没有错,当时那个在鸟群中手舞足蹈的老人,正是爱吃鸭子的鸭子道长,只见他不住的挥舞着双臂,身旁那由竹竿和蒲团变化的猫狗正同他一起起舞,而那鸭老三此时虽然好像在跳舞,但是言语之中却好似夹杂着无尽的悲凉,只见他放声说道:“来吧,都快来吧!这些年都是你们陪着我,等过了今天,你们就再也瞧不见我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世生望着许久不见的鸭子道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见他癫狂的扭动着身子,似乎就像喝醉了一样,满头的白发随风而舞,一时间,更多的飞禽被他的呼喊声聚集了过来,而世生正在纳闷的时候,一旁的绿萝疑惑的轻声道:“这老大爷是谁啊,怎么在这,还穿着观里的衣服?”

    世生无奈的笑了笑,心想着你问他是谁?他就是几年前偷你衣服的那只鸭子。

    可他还没说话,之间那狂舞的鸭子道人忽然转头喝道:“谁?!”

    看来他的耳朵还挺灵,世生笑了笑,心想着既然已经知道了是鸭子道人,那他们出来也无妨,于是便拉着绿萝站起了身来,同时对着那鸭子道人笑道:“是我啊前辈,你怎么在这里,这些年可让我好找啊。”

    本来世生在见到鸭子道人的时候心中充满了亲切,因为这鸭子道人可以说也是他的师父,世生之前也曾经猜测过他的身份,他的‘定鸭咒’和‘摘星词’就是他教的,而这两门功夫似乎都是《化生金丹经》里面的东西,这么说来,这鸭子道长一定也是斗米观的前辈高人。

    所以此番重聚之后,世生满心欢喜想要上前同他叙旧,可哪里想到,那鸭子道人在见到了世生和绿萝之后竟愣在了那里,随之。双目之中居然充满了恐惧!

    只见他忽然没缘由的惨叫了一声,随着他的叫喊,那些围绕着他转圈的飞鸟瞬间受到了惊吓。随即四下逃窜,上千只禽鸟乱飞,那些慌不择路的飞禽朝着两人飞来,世生和绿萝顿时乱了手脚,而就在他们用手驱散鸟儿的时候,只见那鸭子道人居然一把抓起了竹竿蒲团,紧接着转身就跑。

    世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跑。于是便慌忙伸手叫道:“前辈,是我啊,你跑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跟过来!!!”只见那鸭子道人飞速逃窜,没跑几步裤子居然都松脱而落,露出了半拉屁股,而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叫着‘我不知道’。之后脑袋更是又变回了鸭头,然后纵身使出了摘星词的功夫眨眼飞出了老远!

    要知道以前的鸭子道人一直给世生一种世外高人,甚至好像神仙似的感觉,但多年之后再相见,他怎会变得如此狼狈?更主要的是,他的神情充满了恐惧,似乎在惧怕自己一般。

    他为什么要怕我?世生想到。

    而绿萝一边驱赶着飞鸟一边抱怨的嗔道:“这疯子是谁啊?世生,你认识他?”

    世生见那鸭子道长快要跑远了。于是便对着绿萝说道:“嗯,你先在这里等一阵。我去去就回。”

    说完这话后,他也没等那绿萝反驳,便两脚一蹬,也运起了‘全本摘星词’朝着那不知为何逃跑的鸭子道长追去。

    而绿萝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她当时望着世生远去的身影大声嗔道:“什么啊!你干嘛去,到底怎么回事?!”

    抛去世生追逐鸭子道人暂且不讲,单说说时辰流逝,眨眼一天之后,斗米观面向天下修真势力的经会正式开始。

    这一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仙门山上便已是人声鼎沸,许多慕名前来凑热闹的猎妖人在山路两旁瞧着那些上山的人们,不由的大呼真是开了眼界。要知道今日经会初开之时,许多势力陆续赶到,而这些势力和人随便挑出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脚色,只见一伙凑热闹的猎妖人站在高处对着这些人指点道:“啊,快看,那是‘寂灭监护法珈蓝’,还有那个,那个是‘东洲黑水先生’,该死,前些年不是说他死了么,怎么又出现了?这斗米观的面子确实不小啊。哎等会儿,好像云龙寺先行的僧队也到了,这帮和尚真他奶奶的气派,哎呦,他们后面那队凶神恶煞的家伙是谁?那是什么旗啊?”

    看着一队又一队的江湖名人出现,这些猎妖人的眼睛似乎都有些不够用了,只见那个家伙刚说到这里,旁边的另一位猎妖人就开口说道:“没见识了不是,他们就是这两年在山西那边新开山立棍的那伙山贼。”

    “你说孔雀寨?”那个猎妖人惊道。

    没错,来的正是孔雀寨一行人,但见那二十余人的队伍中,满是寨里面凶神恶煞的壮汉,而走在最前面的,则是二当家雪岭雀少,此时的二当家身上不见了以前那幅邋遢的模样,看来他也明白这次抛头露面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看笑话,于是便换上了一身体面的儒生打扮,长长的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手里面持着一把纸扇,一边走一边欣赏着仙门山的风景,如果不是他出现在这里,谁能够想到这个好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居然就是最近风头正旺的孔雀寨主呢?

    虽然衣服换了,但二当家还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而李纸鸢则持剑站在他的身旁,她抬头望着仙门山山顶的方向,脸上随很平静,但心中却免不了十分激动,她心想着二当家之前说的真对,这刚刚半年的时间,她就又能和世生见面了。

    这里的景色真美,纸鸢面露笑意,心中想到:不知道那个人他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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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桃木剑 九字玉石

    斗米观山门之前,陈图南身为大弟子,在经会开幕的第一日,理应由他来带着众师弟列队迎接各派来宾。

    斗米观的服饰大体分内衬,外袍以及短披风三件,今日的陈图南身着一身崭新体面的道袍却并未有着披风,那道袍蓝白相间布料考究且做工精细,一看便不是凡品,在配合着陈图南那副独有的气质,顿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且高深莫测的感觉,而他本来就已是天下闻名的‘铁心剑侠’,但凡有些头脑的都应该能知道他就是下一代的斗米掌门候选,所以同他会面之时,言行也都相当客气。

    而望着这些有头有脸的人从他眼前走马观花似的闪过,就好像在看一张又一张表情相似的脸谱,这种应酬的事情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可虽然陈图南不愿意,但却也没有办法,幸好一旁有刘伯伦和李寒山俩人帮衬着,刘伯伦的性格那叫个左右逢源,正如同他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一样,他就是一‘天生豪爽自来熟’,甭管和谁都能凑活到一块儿去,只见他当时站在陈图南的身边,对着那些前来附会的贵宾们一口一个前辈一口一个哥叫的那个甜加自然,所以当时的场面倒也相当热闹。

    “嘿哥你来啦,久仰久仰快里边请,师弟们好好招呼着啊!”刘伯伦满脸笑容的又请进了一位满面红光的秃头猎妖人后长出了一口气,偷偷从袖子里顺出酒葫芦喝了一口后小声的骂道:“娘的,掌门这请帖可真没少发啊。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刚才那秃瓢是谁啊?”李寒山小声的问道:“你认识?”

    “认识他大爷。”刘伯伦嘿嘿一笑,而李寒山则有些纳闷的问道:“不认识为啥还跟人家说‘久仰’呢?”

    “这你就少见识了吧。”只见刘伯伦一口酒下肚,然后打了个饱嗝后笑道:“我认识他谁啊?这只是江湖人的打招呼方式罢了。这里的‘久仰久仰’,就跟‘你好’,‘保重’‘吃了没’是同样的意思,毕竟大家都是混这圈子的,给留三分面日后好想见不是?”

    有道理,李寒山叹了口气,心想着也确实是这么个礼。虽然今天来的大多都是修真炼气界的名家高人,但修真修真,又有哪个是修成真了?虽然名头好听一些。但说白了却都是一些没有脱离俗世的江湖人罢了,是人就得好面子,甭管人家名声大还是小,你当面一句‘久仰’准没错。

    这潜规则虽然有些幼稚。但有时候世上的事情还真就这么幼稚。

    而就在这时。前方又有弟子来报,说是孔雀寨来到,听到这消息后,刘伯伦和李寒山心中倒是十分的惊喜,因为他俩之前也不知道孔雀寨这个新生的施礼也会在这次斗米观的邀请之中,要说两人对于孔雀寨那可是太熟了,毕竟曾经同他们一齐浴血奋战过,比起之前那些有些连听都没听过的所谓正道人士。这孔雀寨的山贼们在他们心中才算的上是真的豪杰,因为他们个顶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且极重情义,单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便是两人敬佩的好朋友。

    于是两人也顾不上什么,慌忙前去迎接,可还没走几步,就见到那二当家领着一伙子凶神恶煞的壮汉走了过来,而他们的出现,倒也吸引了不少斗米弟子和其他门派众人的目光,毕竟他们的气质同这仙山福地实在格格不入,估计他们要是没有请帖的话门口的弟子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因为他们这伙人的打扮和长相哪里像是来敷衍的,你说他们是来干绑票的倒是有人相信。

    不过那二当家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只见他一边走一边轻摇纸扇,见到刘伯伦和李寒山从远处迎了过来,便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纸鸢说道:“意中人快来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当家的!”纸鸢被那二当家一语道破心事,心中的窘困顿时写在了脸上,而他们身后的那些恶棍们见到平日里那个发起怒来比男人还要猛的五寨主居然也会有小女人的神情,不由觉得好笑,但是他们刚想笑,纸鸢便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使他们将那笑容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刘伯伦李寒山已经到了近前笑着对他们这些曾经的战友施礼问好,纸鸢忙强定了下心神回礼,只见刘伯伦对着二当家笑道:“前辈,你怎么也来啦,太让我们惊讶了。”

    二当家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在书房待的久了都长毛了,这不,就陪着我家小妹出来透透气,你俩这半年过的怎么样啊,看上去道行又深了不少,对了,我那五妹夫呢?他跑哪去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众人当然知道这二当家口中的‘五妹夫’是谁,只见纸鸢当时脸都红到脖子根了,她慌忙狠狠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瞪着二当家,而刘伯伦当然早就明白这李纸鸢的心思,只见他笑呵呵的说道:“纸鸢妹子,你还不知道那小子的性子么,一天到晚老是爱玩失踪,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野去了,真是不解风情,等会见到他之后我替你好好的说说他。”

    “刘大哥!”纸鸢见众人居然都知道她那少女心思,登时羞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就在她要发作之时,刘伯伦打了个哈哈,然后说道:“好了好了,先不在这聊了,赶紧里面请吧老几位,等我们兄弟几个忙完了再找你们喝酒去。”

    他这话说完之后,孔雀寨的寨民们连声叫好,在他们的生活中离不开三样东西,分别是亲人,家,还有酒,而刘伯伦他们几个在孔雀寨的人缘那是相当之好。他们早就将这几个热血的小道士当成了兄弟,于是他们便同刘伯伦他俩一齐朝着观中走去。

    等安顿好了孔雀寨的寨民之后,刘伯伦李寒山又回到了寨门口。眼见着天都快中午了,上山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可他们却还是没见着世生的影子,这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而就在这时,小白提着篮子来给他们送来了点心当作午饭,三人抽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只见刘伯伦问小白:“你看见世生那小子了么?”

    小白摇头说道:“没有啊,昨天我就没见着他。他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写那本《三清书》么?”

    写什么三清书啊,刘伯伦在听到小白这话之后,心中顿时浮现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要说世生这小子虽然平时就神出鬼没的。但要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不可能不知道今天的重要性,天下正邪之战极有可能就要在今天晚上打响,而世生这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

    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要说我真服他了。”刘伯伦一边喝酒一边没好气儿的说道:“他怎么老喜欢在这种节骨眼上失踪呢?记得上一次云龙寺法会的时候也是这样,云龙法会…………”

    一提起云龙法会,他和李寒山的心中都是咯噔一声,要说那次世生失踪所搞出的动静可太大了,以至于直接的就搞出个美人僵来,你说这小子也真够邪性的。每次失踪都会给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如果按照他以往的惯例来看。他这次失踪会不会又牵出什么恶心的事情来?

    想到了此处,只见刘伯伦慌忙对着李寒山说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这小子一在关键时刻失踪大多都没好事儿发生,寒山,赶紧扒拉扒拉你手指头,算算这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到哪儿去了。”

    “我不用算也知道。”只见李寒山指着西边的方向说道:“你瞧,他这不来了么?”

    几人转身望去,果真见到世生打西边踏着揭窗跃了过来,见他出现了,刘伯伦这才放下了心来,说实在的,在这个关头,他真怕世生会再弄出什么是非,而世生刚一落地,只见刘伯伦便上前一把揽过了他的脖子,然后说道:“我说大仙儿,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啊,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我们还以为你让妖怪给吃了呢。”

    只见世生当时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笑了笑,说:“之前帮绿萝找一种鸟,后来又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来晚了,饿死我了,赶紧来口吃的。”

    说话间,只见世生从篮子里顺出一块糕饼低头就啃,而见他没事,刘伯伦也就没有多想,小白见他吃的着急便到了一碗水给他,然后随口问道:“绿萝妹子一定是让你帮她找丝线吧,图南师兄今天的衣服便是她做的,她的手可真巧,咦,世生大哥,这把剑是怎么回事?”

    听小白这么一说,刘伯伦和李寒山这才留意到当时世生的背后除了他的黑铁揭窗之外,还另外背着一把脏兮兮的木剑,这把剑的质地看上去好像是桃木所造,应该有些年头,剑身已经泛红,剑柄上缠着一圈黑线,满是污垢。

    “这破烂是在哪儿套换来的啊,还有你说遇到了些事情,究竟遇到了什么?”刘伯伦也有些好奇便随口问道。

    而世生吃完了手中的饼后又灌了一碗水下肚,之后用手背胡乱擦了擦嘴,这才开口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把剑,是我从谷底下得来的。”

    说完之后,只见世生倚靠在树上,再次回忆起了昨日在那深谷之中所遇到的事情。

    当时他为了追鸭子道人所以也全速施展起了‘摘星词’,虽然他当时根本就不明白鸭子道人为什么见着他就要跑,但是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所以便也追了过去,以他现在的‘气’,摘星词在他的手中比往日更加迅速,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便已经追赶上了露着半拉屁股感觉十分狼狈的鸭子道长。

    而鸭子道长见他现在居然能够追的上自己,心中更是惊讶,只见他张开鸭子嘴发出了‘呱’的一声,随即竟拔下了一根羽毛。朝着世生吹了过去。

    世生感觉到眼前一道金光闪过,真想不到那鸭子道人居然用定鸭咒来对付他,于是他忙扭头躲避。然后大声的叫道:“前辈!你跑什么啊?是我啊,我是世生,你不认得我了?”

    虽然这鸭子道人以前就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世生觉得他应该不可能把自己给忘了,于是便出言叫他,可那成像他话刚一出口,那依旧在拼命逃窜的鸭子道人居然大声叫道:“我知道是你。你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话间,只见他身子凭空一转。居然又变成了一只大肥鸭子朝着天空飞去,而世生见他言语之中充满了恐惧,便也顾不上什么,眼见着那鸭子道长就要冲上高空。所以世生忙一口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随后在右手掌心迅速的勾了个符号,之后也拔了根头发放在掌心之中猛地一吹!

    经过了符咒之力改良过的‘定鸭咒’威力惊人,只听‘砰’的一声,一道胳膊粗的白光从世生的掌心射出,直奔天际而去,那鸭子道人没有防备,而听得身后狂风吹过,等它再回身的时候却已是躲闪不及。顿时被世生的定鸭咒打了个瓷实!

    说来也确实讽刺,这定鸭咒乃是他传授给世生用来抓鸭子的法术。他根本想不到经过了世生的改良之后,这定鸭咒居然能打到这么远,而且威力如斯惊人,以至于没有防备连自己都中了招儿。

    但见那鸭子道长中咒之后,身子顿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这才直挺挺的跌落了下去,而世生心中清楚方才自己留了手,所以他应该只是动弹不了了,由于怕他受伤,所以世生连忙跳起了身来将那只肥鸭子问问的接在了怀里。

    等到落地之后,鸭子道长这才又变回了本尊,他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坐在地上苦笑道:“当真想不到你这小子现在居然变得如此厉害,也罢也罢,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动手吧。”

    “你在说什么啊前辈。”世生瞧见这鸭子道长这副模样,顿时乱了阵脚,只见他忙跪在了那鸭子道长身前,然后对着他说道:“小子我刚才实在没有办法,不得已才对前辈动手,我这一身本领都是前辈教的,又怎敢伤及前辈?”

    而那鸭子道长听完了世生的话后,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世生,看得出来,当时他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就这样过了好一会,那鸭子道长才开口叹道:“你既然不是来杀我的,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只是路过而已啊前辈。”只见世生忙对着那鸭子道长解释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谷底,为何会偷看的始末,而那鸭子道长听完了他的话后,这才慢慢的放松了警惕,等到世生说完之后,那鸭子道长也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只见他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之上,渐渐的又恢复了以前的那幅表情,不过此时再怎么看,都能从那副强撑出的表情中读出一丝沧桑的意味。

    而世生在解释完了之后,便对着他问道:“前辈,你为何觉得我是来杀你的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鸭子道长听他询问自己后,便又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世生淡淡的说道:“没有,可能是我这几年脑袋越来越糊涂了,看见你还以为是仇家寻上门来杀我的呢,唉,不说也罢。”

    本来鸭子道长在世生心中的地位就极高,所以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后,便也没再多想,见鸭子道长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之后,世生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只见他对着那鸭子道长笑道:“前辈太能说笑话了,以前辈的修为,又有何人能够伤到你?我就更别提了。”

    那是你还不知道你现在体内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傻小子,想到了此处之后,只见鸭子道长无奈的笑了笑,江山代有人才出,那一刻他当真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不过误会既然已经解开,于是他便同着世生聊了起来,曾几何时,这鸭子道长一直是世生倾诉心声的对象,世生有什么事情都会对他说,而他也确实帮助世生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心理难关。

    而现在世生心里又有一个难题在困扰着他,就是那行颠师父的事情,世生一想到行颠道长此时的境遇心中便难受的不行,所以他便同那鸭子道长说了此事,而在听罢此事之后,只见那鸭子道长也开口叹道:“他现在所受的其实也都是自己找来的…………怎奈何,怎奈何……?”

    世生自然听不懂这鸭子道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见他自言自语表情复杂的样子,世生还以为他又要变的同方才一样疯癫,于是他便慌忙说道:“前辈,前辈你怎么了?”

    而鸭子道长见世生叫他,便回过了神来,他对着世生勉强撑出一笑,然后对着他叹道:“没什么,我的脑子又开始乱了,小子,你想找到你师父么?”

    “当然想啊。”只见世生恨恨的说道:“只可惜我的本事还未到家,就连枯藤老魔的弟子都差点要了我的性命,那枯藤老魔到底有多强?我,我好不甘心!”

    “你也不用自责。”只见那鸭子道长又望了望他,然后说道:“那我就再帮你一回吧。”

    说到了此处,只见那鸭子道长站起了身,然后忽然一掌拍在了那蒲团之上,只见那蒲团忽然发出了一阵紫光,等紫光散去之后,原地出现了一柄脏兮兮的桃木剑还有一块腰牌大小的玉佩,那木剑倒是藏不拉即得极为不起眼,而那块玉佩看上去倒不是凡品,通体碧绿,那玉佩之中还夹杂着几道血丝状的的痕迹,这些玉中的血丝浑然天成,打眼看上去居然是一个‘玖’字。

    只见那鸭子道长望着这两样东西流露出了感慨的表情,他弯腰慢慢的将这两样东西捡了起来,然后丢给了世生,之后开口淡淡的说道:“这两样东西就送给了你吧,它们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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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人来 变天之前

    世生接过了那两件玩意儿,上眼观瞧,他只觉得这俩东西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木剑只是普通的木剑,而那椭圆形的玉石上没有夹杂着一丝的‘气’。

    真不明白,这俩东西能对自己去阴山救老爷子有什么帮助?于是世生便开口问道:“这两件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啊?”

    那鸭子老道拿起了竹竿,然后对着世生叹道:“你就别问了,只要把这两件东西带在身边,日后自有用处。”

    自打世生年轻的时候认识他的时候,这鸭子道人就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便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世生也没有再去追问,只见他见那鸭子老道似乎一幅要走的模样,便对着他说道:“那好吧,我不问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但见那鸭子老道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你不是也有事么,那就先回去吧,而咱俩还是按照以前的约定,切忌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到我,知不知道?”

    说实在的,世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副模样的鸭子道人,所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这个已经佝偻着腰的神秘人,抱拳说道:“那好,我走了,等开战之后,如果我还有命回来,定当到此再同前辈一叙。”

    说话间,世生转身就走,而鸭子道长见他越走越远,忽然伸出了右手似乎要叫住他一样。不过他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世生的身影再也瞧不见了。那鸭子道长这才长叹了一声,然后拄着竹杖转身走了。

    他的背影,当时竟然显得十分落寞。

    而世生回去之后同绿萝会了面,绿萝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刚才那个人是谁?世生摇头搪塞了过去,答应别人的就要做到,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脾气。而绿萝本来也对那个老头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再多问,两人此番来到谷底本就是为了那红嘴指雕,方才那鸭子道人所带来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绿萝的热情。所以两人便继续在谷底寻找,可是找了好半天,一直到头顶的太阳都要落山了都没有找到。

    世生见天色不早了,于是便对着绿萝说道:“这里最小的鸟都比我的脑袋大。哪有什么长的和蜜蜂似的鸟?你是不是真搞错了?”

    “怎么可能?”绿萝焦急的说道:“我分明瞧得真真的。就是在这底下的!”

    说话间,绿萝居然又耍起了泼来,而世生可能最搞不定的就是女人的念叨了,他实在有些想不通这丫头为啥非要用那种鸟的羽毛来给大师兄织坎肩啊不,是织披风,要说对于男女之事,世生确实就是块木头疙瘩,他又怎能理解绿萝的心意?

    而见绿萝又闹了起来。世生实在没有办法,眼见着天都要黑了。他回不回去无所谓,但绿萝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和他一起在这山洞底下过夜?只好对着她说,你别闹了,你先把衣服给大师兄,明天我再来帮你找还不行么?

    听他这么说绿萝才逐渐破涕为笑,于是世生便将绿萝送了回去,然后自己在悬崖边上凑活着睡了一晚上,等到天快亮了这才又跳下悬崖去找那什么天杀的红嘴鸟。

    “你是说你这一天多的时间都在谷底下抓鸟?”众人在听罢世生的话后,脸上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他们在感叹那绿萝大小姐的任性之余,不由得也对世生这小子的一根筋没办法。

    要说这事儿确实够没溜儿的,一个担负着未来天下兴亡命运的天启者,放着修真英雄大会这么重要的事不管,居然为了抓鸟而搞了一身的泥巴。而世生也觉得这事情挺没溜的,不过没有办法,谁让他答应人家了呢?

    他这性格,确实让他吃了很多的亏。

    “那这把剑也是在谷底下捡到的了?”

    刘伯伦问世生,而世生点了点头,因为答应了鸭子老道,所以他也没同刘伯伦他们说出此事,话说整个斗米观中多年来恐怕只有世生一人知道那鸭子老道的事情,就连刘伯伦他们也不曾知晓。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陈图南招呼他们几个过去,看来最后一批上山的修真者们到了,这次来到仙门山的,一共有六百多人,数十个门派和势力,如果不是今天瞧见,刘伯伦都有点不相信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多的正道人士。而与斗米观齐名的云龙寺,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

    同为天下修道正宗,南国云龙寺的排场自然小不了,之前他们的先行僧队已经来了一拨,而等到正午时分,那法垢和尚这才带着众多云龙法僧上了山,不过这一次他们似乎没了以前那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态度,相比起之前法严和尚骑着莲花飙就上了山的做法,这法垢和尚当真低调了许多。

    起码再没有和尚一旁撒花儿了。

    五年前的变故,当真让这寺庙改变了不少,此番这些和尚全都是行脚而来,那法垢和尚洗尽了往日的戾气和执念,此时单手持杖面带微笑,法相庄严平和,当真给人一种真实的高僧感觉。

    而世生一伙见到他们上山了,便连忙迎了上去,他们本是这次大会最重要的贵宾,所以众人不能失了礼数,于是陈图南领着大伙对那法垢和尚双手行礼道:“拜见法垢大师,大师远道而来,我等小辈未能下山相迎实乃罪过,还望大师莫要见怪。”

    而那法垢大师瞧了瞧这几个年轻人后笑了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图南师侄不必客气,我等和尚本是方外之人,此次受邀前来本是为了苍生荣辱,外加报答当年贵观对我寺的恩情。有劳师侄给老衲带路了。”

    “大师已经知道了?”陈图南低声的对着那法垢大师问道,而那法垢大师显然已经在收到的请帖之中预先得知了这次大会的主要目的是要同阴山开战,所以这次他带来的。都是云龙寺中道行最高的弟子。

    现如今这云龙寺和斗米观同气连枝,而且云龙寺之前更与枯藤一脉有着极深得宿怨,他们如今虽然不问天下的是非,可如果斗米观同阴山开战的话,那云龙寺也不会袖手旁观。

    只见那法垢大师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瞧着这些年轻人笑道:“我们真实老了。日后决定天下的倒是你们这些青出一蓝的年轻人,看你们现在的修为着实要比以前精进不少,图南。以后你们要多多的和我门下的年轻人多多互动指教才是,现在你我两派亲如一家,以前又什么过节,也都让他随风去了吧。难空。”

    “是。”就在这法垢大师说出此话间。只见他身后的僧众之中漫步的走出了一位武僧,这和尚表情震惊,手脚略长,脸上还有一块褐色的胎记,要说这人世生怎么看怎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直到那法垢大师说完了这番话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人便是上一次大闹斗米观的那个‘恶僧难空’,也就是那渭水巨恶刘道有。

    话说那次道法殿前的比试。当时那些气迷了心的和尚们设计重伤了陈图南,显然这法垢大师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难空和陈图南之间的梁子抹平,只见那难空走到了陈图南的身前,对他双手合十语气诚恳的说道:“阿弥陀佛,陈道长,几年之前小僧当真得罪了,还希望陈道长不要见怪。”

    “几年前的事了。”陈图南淡淡的说道:“我都忘了。”

    虽然陈图南这么说,但是世生他们都知道这图南师兄仍然很看不起那难空,毕竟他生性嫉恶如仇,而那难空出家之前又做过那么多的恶事,所以陈图南的心里还是很瞧不起他。

    不过世生倒觉得这无所谓了,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其实这难空也不是太坏,因为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令他厌恶的‘气’。

    但不论陈图南如何厌恶那难空和尚,但是法垢和尚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只见他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引着云龙寺僧团朝着斗米观的山门走去。

    而云龙寺僧众在进了斗米观之后,仙门山的幻境再次启动,所有的势力都以到齐,斗米观山门前的广场之上各色人物游走其中,着实热闹非凡。

    斗米经会,不同于其他英雄大会,必定要等日落西山之后,天空北斗星光芒最盛之时方可正式开幕,所以现在各路英雄都有专门的知客弟子们分别带到了客房之中休息,而世生几人忙了一天头都也有些大了,见此时终于落了空闲,便都趁着这机会找地方休息,直等到夜幕降临之时共同参加那决定天下命运的经会。

    刘伯伦他们喝酒的喝酒睡觉的睡觉,陈图南无奈又要去应酬,兄弟几人当中只有世生独自一人不知该做些什么,幸好刘伯伦在走之前告诉了世生孔雀寨兄弟们这次也来了的消息,于是世生想了想后,决定还是应该去他们那里打发一下时光。

    可他刚刚从道法殿里出来,还未走上几步,只听得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世生兄弟,你在这呢,可让我好找。”

    世生转头望去,不由得有些惊讶的说道:“怎么是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和他说话的,正是那难空和尚。只见那身穿灰袍的难空和尚满脸笑容的走上了前来,对着他说道:“不瞒你说,我这次求法垢师叔带我上山,主要的目的就是找你们,我想好好的谢谢你们。”

    听他说出这话之后世生更加的纳闷儿了,要知道他们在多年之前确实打过一架,世生从不否认这难空的厉害,想当年世生还是凭借着摘星词和定鸭咒奇兵突袭才能赢他半道,虽说自己那次没有对他下杀手,可从那以后这么多年两人一直没有再见过面,世生实在不清楚这难空所说的‘感谢’从何而来。

    于是他便对那难空说道:“咱们这么久没见面,你这感谢从何而来啊?”

    当时他俩身旁的人很多。大家都在忙碌着入夜之后的事情,那难空四下瞧了瞧后,这才对着世生小声的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世生兄弟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和我一叙么?”

    世生实在不清楚这和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瞧他满脸陈垦的表情似乎当真大有深意,于是世生也就没有多想,便下意识的点头说道:“那好吧,殿西边有一片竹林,跟我来吧。”

    说话间,只见世生便腾空而起。朝着竹林的方向奔去,虽然他脚力绝强,但是那难空和尚的轻功也是不俗。居然紧紧的跟在了世生的身后,世生回头望了望,心中想到:看来这几年他的进步也不小啊,不过现在再瞧他这轻功。怎么这么眼熟。好在也在哪里见过似的呢?

    就这样,眨眼便到了那片竹林前面,两人落到了地上,同样都是面不红气不喘,只见那难空和尚笑着对世生双手合十道:“世生兄弟的修为,当真是越发的精进了,和尚现在可算是心服口服。”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只见世生有些纳闷的对着他说道:“说话别兜圈子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

    “让你发现了。”在听完了世生的话后。只见那难空尴尬一笑,这才揉了揉自己那秃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平时和师兄他们说话说的多了,不知不觉也变得文绉绉起来,那个,世生兄弟,请受和尚一拜。”

    说话间,只见这难空和尚忽然对着世生一躬到地,而世生见他这样便忙上前扶她:“你这是干什么啊,到底为什么要谢我?我也没帮过你什么啊?”

    只见那难空抬起了头后,望着世生十分感慨的说道:“我谢世生兄弟自然有我的道理,世生兄弟有所不知,你们师兄弟在五年之前,曾经帮了我一个大忙。”

    五年之前?那正是他们在雀山打美人降的时候,可世生实在是记不起他们到底帮了这难空什么,而难空和尚见他还是没有明白,这才开口激动的说道:“世生兄弟可知道‘沙魔王七’之事?”

    沙魔王七?这个名字世生倒是听说过,想当年他被那胖和尚吃到了肚子里,后来那些和尚在王宫同行颠道长他们斗法,后来刘伯伦对世生说起这事时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这沙魔王七正是其中一口乌木箱中封印的妖魔,最后被行颠道长一筷子给捅死了账。

    见世生发愣,那难空便继续说道:“其实世生兄弟有所不知,哥哥……和尚我,之所以前往云龙寺出家,完全就是因为王旭兄长的关系。”

    咱们之前在前文书曾经提到过这难空和尚出家之前的事迹,他原本只是个普通人,只为了救自己的族人所以才在阴错阳差之下被正道人士当成了邪魔,更得了一个‘渭水巨恶’的名头,而他的这一身的本领,却正是那沙魔王七所传。

    在云龙寺一节之中咱们也讲过,那沙魔王七和难空和尚同属于渭水之人,而且成名要比这难空要早,真想不到他们二人居然还有如此渊源。

    刘道有(难空)的功夫正是那沙魔王七所传,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而那沙魔王七的一身邪术从何而来呢?原来,这王旭曾经也是阴山一脉的弟子,他传给那难空的轻功,就是从‘千里阴风曲’转变而来的阴山轻功,虽然威力不及千里阴风曲,但是却也同宗同源,这也正是为什么难空的轻功世生为何会觉得眼熟了。

    话说那王旭的性格和刘道有很像,他们都是那种不擅长表达自己从而被别人误会的人,王旭当年同白蝙蝠一样,过够了阴山那尔虞我诈的生活,所以之后才主动请缨下山历练,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渭水,而渭水一代自古贫瘠,王旭为了安身立命且保护家人,这才在山上当了强盗。

    之后他遇到了年幼时的刘道有,当时的刘道有还只是一个为了生活四处骗人钱财的野道士,因为他俩的性格很像,在得知了难空骗钱的目的之后,王旭被他的这股精神所感动,之后便传了他一些法术和轻功。

    而后来王旭则因为修炼邪术走火入魔。成了不人不鬼不坠轮回的‘沙魔’,而当时已经恶名昭著的刘道有在听说了此事之后,便急忙前往那王旭的山寨。可等他到时,那山寨早已经被别人消灭,残砖碎瓦遍地,哪还有王旭的影子?

    刘道有心存道义,他深感当日王旭传功之恩,于是之后便四处打探王旭的消息,直到后来。才被他打探到原来当日的王旭被仇人请来的云龙寺僧人给封印了起来。

    刘道有自然明白那云龙寺是什么所在,他更知道那些和尚们的手段,要说王旭虽然入魔。已经没了人性和意识,但他终归是自己的恩人和师父,他又怎能看着他被封印在云龙死而永生受无尽的痛楚?

    于是,刘道有才做出了后来的那个举动。他主动前往云龙寺出家为僧。由‘渭水巨恶’变成了和尚难空,由于当时云龙寺六僧受那法肃和尚迷惑,所以功利心极重,见到这本领高强的猎妖人主动归依我佛,所以他们自然欢迎。而难空当时出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找到封印王旭的所在,让其彻底解脱。

    他心中明白,那王旭既然已经入了魔。想救他的唯一方法便是亲手杀了他,这样才能让他脱离痛苦。而由于那封印王旭的乌木箱乃是云龙寺的机密,他一新入门的弟子哪里能够找到,所以他之后一直努力拼搏,只想早日能够打探到消息,可是不想,那沙魔王旭后来竟阴错阳差的被行颠道长所除,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书归正传,在说完了这些事情后,只见那难空和尚十分激动的对着世生说道:“那时我回到寺中听说了此事之后,心中便对着诸位充满了感激,很感激你们让我那兄长王旭得到了解脱,我听人说它死的时候没有痛苦,这,这就足够了,我刘道有一辈子都忘不掉你们的恩情!”

    而在听罢了那难空和尚说出自己的所有经历之后,世生也有些惊叹了,他真的无法想象,居然有人可以为了自己的故乡和亲人背负起这么重的担子和骂名,而且一背便是这么久。

    想到了此处,他登时对眼前的这个曾经的‘恶和尚’肃然起敬,他当真是条好汉,世生想到了此处,便感慨着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其实你也不用谢我啊,当时我没出什么力,主要是我家老爷子,老爷子………………”

    又想起了行颠道长后,世生心中再次涌现出了一股无奈,而那难空和尚则双手合十十分认真地说道:“兄弟言重了,我全都听说了,当年可真多亏了你们,如若不然,恐怕我那可怜的兄长不知还要受多少的苦,总之几位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办的到,纵然水里火里也不会皱一丝的眉头!”

    这人果真有道义,世生很欣赏这别人眼中的‘恶人’,不过还有件事他没想明白,于是他便对着难空说道:“那你知道你兄长已经解脱了之后,为何还要当和尚呢?”

    只见那难空和尚笑了笑,然后对着他谈道:“可能这也是命中注定吧,这几年当惯了和尚,再想外面的世界,也不像以前那么诱人了,而且这些年来和尚我也受了些佛法熏陶,只觉得以前虽然心中委屈,但确实也因此做了一些错事,与其再入凡尘去当一个人见人恨的恶人,到还真不如继续在我沙门青灯古佛来的洒脱。”

    这可能就是佛法的真正效用了,佛法就是心法,只要心中当真存有善念,即便是再凶恶的人都有回归正途的一天,自幼接触世生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便对着那难空和尚说道:“这样也好,起码………………”

    “世生!你怎么在这儿?”

    还没等世生说完话,只听远处又传来了绿萝焦急的声音,世生转身一瞧,但见那绿萝‘杀气腾腾’的朝着他跑了过来,瞧见绿萝之后,世生登时头都大了,该死,他忘了这丫头要的那什么红嘴鸟还没有找到,真想不到这丫头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唉,都怪自己当初话说大了,现在可该如何是好?

    而世生当时并不知道,这次绿萝的出现,居然改变了很多的事情,当时天色将暗,难空和尚在一旁手持着念珠,世生尴尬的笑着,身后的竹林发出哗啦啦的响动,起风了,风吹散了本就没有多少的云彩,那棵近些年来越发明亮的妖星比月亮出现的还要早。

    它就挂在当空,似乎正俯视着地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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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枯与荣 七星闪耀

    那颗星星,已经快有半个月亮大,它静静的俯视着着众生,散发出妖异的光晕,甚至大有将月亮的光华都盖住的趋势。

    相比较起二十多年前,它确实变大了,在这些年中,天下但间凡有会占星望气者,甭管其本领大小,无一例外的全都在那可星宿之上感受到了那种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不祥。

    看来这些年来传说的那个妖星降世的传闻是真的,试想一下,如果那来自天外的妖魔当真临凡的话,那这些年好不容易才逐渐稳定下来的乱世,岂非会再次掀起腥风血浪?

    人间是否当真会再没有安稳之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人间又和地狱又什么区别?

    在这种极度的恐惧之中,有人开始避世,有人则选择了绝望。

    人心惶惶。

    而那颗妖星则依旧注视着这个奇妙而矛盾的世界,在无数人恐惧的目光中继续酝酿。

    夜空之下,距离仙门山斗米观大约千里之外的一座森林,风还没有刮到这里,可树叶却开始凋零。

    这片森林本是寻常的山中浅谷洼地中的老林,但在这一夜,却又显得那么不寻常,因为这片森林其中一半的树木都以枯萎,而另外一半的树木则还百花盛开,万物欣欣向荣,方圆五里之内,竟好似两个季节一半,而这一枯一荣的分界线是那般的整齐,好似刀劈斧剁,将整片树林一分为二。

    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此时的森林之外,竟站着一队将近千余人的队伍,这些人统一着黑装夜行衣。他们之中没有一人说话,都齐刷刷的低着头,凶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林内的方向。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全是高手,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动,也许正是在等待着一个命令,只要时机一到。他们会瞬间将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而这森林之中,在那半枯半荣的分界线处,此时正有两人面对而坐。树木兴荣的那一边坐着的,是个身形瘦小的长发老人,这人一身破旧的灰袍,双耳垂肩。满头花白的头发。但眉毛却是黑的,长长的眉毛边角下垂,盘坐在地上,满脸慈祥的望着对面那人。

    而坐在他对面的,确是一个身着螭龙纹红袍的中年人,此人散着头发,面色苍白,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目光摄人心魄,此人当时面对着眼前的老者。虽然面无表情,但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邪气,这股‘气’并没有实质性的形状,但却大有吞噬一切的气势,似乎就是这种气,才使得他身后的树木瞬间枯萎。

    不过距离他如此之近的那位老人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见他端坐在地上,双手何时,浑身上下散发出点点令人感到安心的光芒,光芒随弱,但竟也给人一种如同海中巨潮的浩瀚,又如高山耸立不动的庄严之感。

    要说当今世上,能拥有此等修为者基本上都是传说中的人物,而且绝对不超过三个,为何今晚在这片不起眼的树林中就出现了两个?

    而且瞧这形式,这二人似乎正在斗法。

    虽然他们都坐在地上,互相没有出手,但仅凭着各自的气势便已经使得节气混乱,而两人坐在这里,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俩的身边各有十余块捡来的石头,此时正慢慢的将那些石块在面前垒在一起。

    已经垒了四块,而那老人手上拿着的,却是第五块,只见他单手置于胸前,然后仔细的将那块石头安放在其余四块之上,同时笑着说道:“方才一直在谈正式却忘了叙旧,秦贤侄闭关二十余年终于出山,实乃可喜可贺之事。”

    说话间,他手已经离开,那五块石头摞的笔直,纹丝未动,而听他说完之后,只见那红衣中年人也随手拿了一块石头,一边继续摞上去一边淡淡的说道:“有劳前辈挂碍,秦某守诺自锢二十七年,此番出山,却以知山外世界其实同山中一样,都是只不过是牢笼罢了。”

    他的声音如果用一种乐器来形容的话,那就像胡琴,虽然声音低沉悦耳,但听在耳中,却给人一种凄凉之感。

    “你我既然已经知道我们共同存活于牢笼之中,为何还要执着呢?”只见那老者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了块石头,有些迟疑的再次摞了上去,手还没有放开,便抬头对着那中年人说道:“放下吧,回到你最初的地方,现在还不晚。”

    说话间,那老者抽回了手,六块叠在一起的石头晃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掉落,而他的话刚说出口,那中年人却笑了,他的笑声先是低沉,随后笑声逐渐越来越大,最后,只见他仰起了头用手捂着眼睛仰天长笑,然后对着那老者朗声说道:“你让我放下?哈哈…………太晚了,有些东西一旦背上,便不可能再放下的,前辈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有人去做的,而且。”

    说到了此处,那人停顿了一下,随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既入魔道,又哪里会再有归途?”

    说话间,他一身的邪气登时铺天盖地的散发了出来,狂风大作,树叶如同骤雨一般的散落,一块石头飞起,正好落在了那六块石头之上。而那老者望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只见他默默的拿起了一块石头,刚刚放在那七块石头上面之时,七块石头登时散了一地。

    而这些石块刚一落地便都化成了碎末,见此情景,那老者不由的长叹了一声,然后站起了身来说道:“老衲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不过事宜至此,老衲还有一句话要赠与秦贤侄。佛说:苦海虽无边,但岸却在回头处。请秦贤侄莫要继续将自身置于痛苦之中。”

    “前辈有劳了!”只见那红袍秦姓男子起身后朗声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人间是个苦海,又怎能容易回头?与其沉沦其中。倒不如让秦某在这苦海中掀起一阵风浪!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该来的始终躲不掉,如果,有人挡我,那我就杀了那人,如果,有佛挡我。那我就除了那佛!!”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

    他的这一番话之第一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击震动着人的心弦。狂风大作,落叶飞沙。那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证明了他的那番话绝非狂妄之言。而那老者当时看着眼前的这人,却只能摇了摇头,然后双手合十道:“即便如此。那老衲告辞了。”

    说话间。只见这老者慢慢的站起了身来,朝着深林之外走去,说来也奇怪,就在这老者出了森林之后,身后的那半面树木瞬间枯萎了起来,没有一丝的渐变,这变化只发生与转瞬之中。

    原来,那只是幻术。

    而老者走后。那中年人也走出了渡步走出了树林,只见他来到了那一队黑衣人之前。那队人中走出了一个蒙面的家伙,只见他忙牵来了一辆马车,一边弯着腰扶着那红衣中年人一边小声说道:“恭喜师尊,老家伙完全不是您的对手,不过那老家伙也有些门道,日后必定会是师尊的阻碍,用不用现在…………”

    说罢,只见这人用手抹了一下脖子,示意要斩草除根,而那红袍中年人则摇了摇头,然后淡淡的说道:“再怎么说他也已经是上个时代的人了,他需要有个体面的结局,而且,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说话间,只见这中年人上了马车,那马车做功精妙考究,周体黄灿灿,居然是黄金打造,再以各色宝石装饰,而马车的四角都有一盏灯,里面没有灯油,但火苗却燃的正旺,而拉车的宝马只有一匹,但这马却要比普通的马高大一备,浑身上下有光锃亮,肌肉绷的紧紧的,马头之上一方黑皮蒙住了马眼,让它看不见眼前的事物。但是这马却通灵,那中年人上了车后,这匹怪马的身子便颤抖了起来,但那绝对不是恐惧,反而像是兴奋的神情。

    只见那扶他上车的黑衣人施礼道:“师尊所言极是,那我等现在…………”

    “去该去的地方。”只见那车内的中年人用右手支着脑袋,然后淡淡的说道:“我有些倦了,等到了地方再唤醒我吧。”

    说罢,他慢慢的合上了双眼,而那黑衣人应了声后,便带领着这近千高手沿着山路出发了。

    山顶之上,方才那个灰袍老者俯视着山中赶路的这些人,那些火把发出的光芒就像点点星光,良久,他这才长叹了一声,然后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这老者明白,经过此番之后,虽然妖星尚未现世,但这世间恐怕还是要提早进入更加残酷的动乱之中了。

    同一片天空之下,斗米观蚕林之前。

    世生和难空正在聊天,可就在这时,绿萝却又寻了上来,一看到绿萝世生就不由得大户头疼,因为自己答应他找那什么鸟却一直没找到,此番她来估计正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于是她还没有说话,世生已经上前苦笑道:“真没骗你,我在那谷底下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你说的那种鸟,师姐,要不咱还是算了吧,同样是雕,你看我家那小白雕的羽毛怎么样,我让小白从白雕的屁股上拔下两根送你。”

    “那怎么能行?”只见绿萝含着眼泪说道:“我现在只差那红嘴雕的羽毛来绣花,其他的都不顶用的,世生哥,我就求求你好不好,我们不是好朋友嘛,你就帮帮我,我真的好想让大师兄穿上我做的披风来参加这几天的经会啊。而且我已经琢磨好了,那红嘴雕既然不在那片谷底,就一定在谷底的西边!”

    那绿萝见事不好,便眼泪汪汪的拉着世生的袖子不住的摇晃着,弄得世生苦笑不得,他心中想到,得,之前还一口一个小贼叫着呢,现在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我长辈分了,唉。

    女人确实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世生心中无奈的想到。其实也不是世生不帮她,毕竟他和这绿萝的关系一直很好,从年轻的时候开始。绿萝就把这正直的世生当做他的闺门好友一般看待,别看她平时对世生经常嘲笑,但是她却明白世生这人是除了陈图南之外,唯一一个言出必行的人,甚至有什么心事都跟他说。而世生对绿萝也是如此,说实在的,他对这绿萝和陈图南的感情也有些感慨。只要他做的到的事情他都会帮她。

    要说世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招女人待见,后来刘伯伦帮他整理解释了一下,对他开玩笑道:那些女人喜欢她的原因。可能正是因为他人呆,嘴严,还没存在感的关系吧。

    当然,那只是说笑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一次世生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真的找不到,而且过一会北斗星亮了之后观里的大会就又要开了,事关以后如何解救行颠道长的大事,世生又怎能错过?

    于是他思前想后便又对那绿萝说道:“真是怕了你了,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也豁出去了,为了我这妹子的大好姻缘,等今天散了会后,我就再去谷底帮你找。行不行?”

    “不行不行!”只见那绿萝哭道:“那就晚了啊,你就现在去嘛现在去嘛!要知道除了你以外没人能帮我了。因为整个斗米观也就你有那么好的轻功,这是最后一次,世生大哥,好哥哥,求求你啦,好是不好?”

    “师姐,别叫我大哥行不?”世生被这刁蛮的绿萝哭的头都大了,只见他苦笑着说道:“这事儿弄的,怎么都赶在一起了,唉…………”

    而站在一边的难空已经看了好一会,他见世生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于是便走上了前来询问究竟何事,世生苦笑着将这件事说给了他听,在听罢世生的难处之后,只见那难空呵呵一笑,然后对着两人说道:“这有何难,不就是抓一只鸟么,我替你去就好?”

    “你?”只见绿萝擦了擦眼泪,然后望着这个风尘仆仆的僧人,毕竟难空上一次来斗米观已经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此时绿萝早就忘了这难空是谁,只见她对着难空说道:“这位大师傅,你能去么,那里可是很高的悬崖深谷啊。”

    “刘大哥。”世生自然知道难空的轻功高明,不过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让这难空替他去做这件看上去有些无聊的事情,于是他便说道:“怎好劳烦你做这种事?”

    “不碍事。”只见那难空对着世生轻声说道:“我这次来本来就不是想参加英雄大会,话说我不是欠你们人情么,这次正好有机会替兄弟你做些事情,而且…………”

    只见他说到了此处之后,又转头望了望绿萝,这才低声叹道:“如果我那胞妹没有死的话,估计也得有她这么大了吧,都是这么爱哭。”

    这话说的世生心中一酸,当年难空为了族人背负骂名,但族人却因故全部被恶贼所害,只见那难空望着绿萝,眼中满是温柔,恐怕他是将这绿萝和记忆中的妹妹重叠在一起了吧,只见他对着这绿萝说道:“你看看我这功夫行不?”

    说话间,只见难空运起了沙魔王七传给他的‘阴风曲’,踏着黑气脚下生风,瞬间绕着旁边的大叔转了十圈,而在见识到了他的轻功之后,绿萝登时喜出望外道:“太好啦!这位大叔,啊不,大哥,你真的愿意帮我?”

    难空笑着对她说道:“只要你能信得过我就行。”

    绿萝听他这么一说后,登时开心的说道:“那太好啦,谢谢大哥,哼,小贼,不理你了。”

    说罢,绿萝还对着世生做了个鬼脸,而世生无奈的笑了笑,得,自己又被打回小贼了。

    但好在俩人一直这么闹惯了,世生知道她的性子所以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要事情能解决就好,于是他便又对那难空不住道谢,毕竟这大哥着实帮他解决了一件棘手的‘难题’。

    两人将难空送到了悬崖边上,在听完了绿萝指出的方向之后,那难空同两人客套了一番后便又纵身跃下,而当时夜色已深。只听见远处的道法殿方向传来了法钟之声。

    法钟鸣响,除了在山门前当值的弟子和那仙鹤道长之外,所有的弟子们都闻讯前往道法殿前。法钟会响七次,依照着天幕上的北斗七星各自亮度,一声更比一声响,七声钟响之后,就正式预兆着斗米经会开幕了。

    于是在听到钟响之后,两人这才朝着道法殿赶去,殊不知。从刚才他们三人来到此处的时候,远处的树林之中,就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而等世生他俩回到了道法殿时。那殿前的广场上早已沾满了人。由于事先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事宜,所以此时各路势力高人都按照着自己的座位井然有序的就坐,世生和绿萝来到了最左首,他们本是十四代弟子。以辈分来说更是拍在后面。所以此时自然离那正位较远,在人群之中,世生寻到了刘伯伦和小白他们,只见刘伯伦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说道:“上哪儿去了,还以为你又失踪了呢!”

    “别提了。”世生走上了近前,一边用手逗弄了一下小白肩膀上那独眼冒光的白雕,一边说道:“刘道有还记得吧,这次他真帮了我一个大忙。”

    世生将方才的见闻说给了他们几个听。而在听罢之后,刘伯伦感慨道:“当真想不到那厮居然这么正义。唉,说来也是,这种真真假假的事情,在这世上又会还有多少呢,真是…………”

    “嘘。”只见李寒山对着他小声的说道:“经会开始了。”

    说话间,几人只听到最后一声法钟之声响彻整个斗米观的上空,众人抬头一瞧,但见满天星斗之中,北斗七星光芒正盛,自古以来北斗星就代表着正义,还给所有世间修真者指明了方向。

    天上北斗散发着光华,而地上的斗米观中,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整个广场之上,只剩下了火盆中火焰熊熊燃烧的噼啪之声,世生他们无一不注视着那道法殿前的高台,这高台乃是几日之前便已经搭建好了的,整个台子朴实无华,只是用简单的竹子搭建而成,正如同当时斗米观的布置一般,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未觉得这次法会略显寒酸。

    因为他们明白,在这里即将要发出的声音,将不出意外的改变世间格局。

    七声钟鸣完毕,只见那道法大殿殿门打开,那行云掌门在行风,行雾,行痴三位道长的陪同下慢慢的走出了道法殿,只见四人先是来到了众人面前施了一礼,随后由弟子呈上高香,由行云道长持着,先敬了三清道祖,又敬了斗米祖师,等到敬香完毕之后,由一个嗓门洪亮的弟子上前高喝道:“七星照耀,我道昌盛,三清祖师在上,斗米道祖庇佑,愿天下修真同仁各成大道,仙门山化生斗米观天下经会此番开始!!”

    终于开始了,在场的所有人早就期待已久,此番见经会开始,很多人都喝起了彩来,而见到这些各大势力对斗米观的尊敬,很多斗米弟子都面带着微笑,心中极是自豪,而在那喊话的弟子喊完这番话之后,只见那四位道长踏步跃上了高台,行云掌门站在最前面,他又对着台下的众人拱了拱手后,这才朗声说道:“感谢诸位同修不远千里来我山门,行云再此代表我化生斗米观谢过大家。”

    说罢,他们又施了一礼,而众人起身还礼,还礼之后,就有一些势力的人忍不住了,要说这次聚会不外乎是斗米观想传递给天下一个消息,于是有不拘小节的,便开口大声问道:“行云前辈见外了,斗米观既是我辈同修界翘楚,今次收了请柬我们必会前来捧场,只不过晚辈斗胆想问上一问,行云道长这次让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想表述给我等知道?”

    说话的这位,乃是燕赵之地的一位大财主,江湖上外号‘金银算盘薛启海’,修的是祖上传下的秘法,本领高强。而他问的这话,也是所有人想要知道的,所以也没有人责怪其鲁莽。

    而那行云掌门在听罢他的话后,微微一笑,然后对着台下众人抱拳正色说道:“不瞒各位,这一次我斗米观广发请柬,邀请天下各路豪杰再此,正是有三件事要说,而这三件事,都是关系着世间安定以及我辈同道荣辱的大事,请各位稍安勿躁,容老道一一细表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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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锁龙楼 人心惶惶

    夜色已浓,全天下似乎都在注视着行云道长,这位仙风道骨不怒自威的老人此时双目直视前方,说出的话语落地有声,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哪怕一个字的消息。

    这次经会,行云道长所说的第一件事,便是太岁降世一说,这些年斗米观虽然也将此事告知过一些知根知底的门派,但为了不扩大这份恐惧,所以那些门派还是保守着这个秘密,以至于世间修真界虽然已经听闻过风声,但却无实际证据来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虽然这件事在场的众人很多都早有耳闻,但毕竟此番是第一次从正道权威处确定此事,所以听罢之后,依旧有许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可否认的是,众人在听罢这件事后全都遍体生寒,要说那太岁本乃天外之物,行云掌门方才也说了,如果它成功降世的话,那绝非凡间修真者可以匹敌,到时候,岂非大家都要死?

    是人都惧怕死亡,而太岁此时俨然已经同‘死亡’变成了同义词,于是很多人都懵了,他们开始窃窃私语,同时,更多询问和质疑的声音出现,台下有忍不住的猎妖人忽然大声问道:“行云道长,为何这等重要的事情不早些通知我们,距离那太岁降世的时间还有多久?如果这妖星真的祸乱人间的话,那我们又当如何是好?”

    是啊,这个问题除了之前就已经知道破解方法的人外,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而行云道长见台下的气氛人心惶惶,于是便朗声说道:“诸位莫要惊慌,以前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公布。那正式因为我等不想在毫无抵抗手段之前徒劳惊扰各位同修的修行。而此次老道同南国云龙寺的诸位高僧决定公布这件事,正是因为我们找到破解妖星之法,这也正是今天要宣布的第二件事。”

    那行云掌门讲到了此处之后,便将那天道自我补救的‘乱世三宝’之事讲出,要说今日在此之人除了一方霸主便是隐士高人,不过对于这‘天道’自我补救的理论却还是头一次听说,所以惊叹之余不由得直觉眼界大开。而那行云道长说到了此处之后,便停顿了一下,随后开口朗声说道:“要说那乱世三宝确实是可以对抗太岁之物。上苍之所以降下三宝,其用意正式想让我辈修真者敢于面对妖邪,我斗米观幸不辱命,现已找到了其中两件法宝。依照着法宝和那妖星的联系。我可以肯定的说,那太岁妖星降世的时间,最多在五年之后。”

    什么?他们已经找到了两件法宝?那是什么法宝?

    这个消息公布之后,人群之中登时像捅了马蜂窝一般,此时众人都忍不住了,他们争相恐后的对台上的行云掌门询问各种问题,一时间场面极度的混乱,而人群中的斗米弟子以及云龙寺的僧人们则十分的淡定。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望着那些失了方寸丢了阵脚的人,刘伯伦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家伙,平日里大多称霸一方,那可真是威风的紧,可现在刚听完这两件事后转眼就都脸红脖子粗了,哪里还有什么高人的深沉?

    不过想想他们的反应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这些人不怕乱世,因为乱世正是他们发迹的本钱,而他们发迹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能活的更滋润一些么?如今连活下去的权利都要被剥夺了,这让这些家伙如何还能淡定的了?

    “这真是没有不发黄的尿,只有不够硬的火。”刘伯伦望着那些上火的人,喝了口酒,随即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而他旁边的绿萝则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那又爱又不曾恨的大师兄,要知道这丫头早就知道那什么太岁一事,不过在她的眼里,这件别人心中的头等大事,却远没有陈图南今天没穿披肩一般要紧。

    “即便那什么妖星再强,但师兄一定会将他击败的,而且不还还有世生他们呢么?外加上爹爹和掌门外加几位师叔,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情。”从未下过山见识过黑暗的绿萝天真的想道:“唉,什么时候才能让师兄穿上合适的披肩呢?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和尚大哥看上去挺可靠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找到那红嘴雕。”

    绿萝呆呆的望着陈图南正在出神,而斗米观竹林方向的深谷之中,那难空和尚正在仔细的搜索着,相比起参加那个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的经会,难空和尚当真觉得帮那个调皮聪敏的丫头要更好一些。

    而难空和尚为何要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丫头受这等累?这事先前咱们已经提过了,因为绿萝让难空和尚想起了以前横死的那个妹妹,曾记得难空最后一次回到家乡之时,包袱里就装着一件紫裙子,那是他在山下的镇上买来的,他的妹妹几年都未换过新衣,尽管她从未开口,但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直知道的。

    嘿,妹子,大哥给你买了一套新衣,穿上让哥看看好不好看?

    这句话,他一直想说,却没机会能说出口。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般残酷,而就是在那一次,当他满心欢喜的回到家乡之时,却目睹了自己的家乡被屠村的惨剧,至此,刘道有甘愿以人身行魔道,背负巨恶之名直到许多年之后。

    那些亲人们的死,他一直没有忘怀,所以再瞧见了紫衣绿萝之后,他的眼前一阵恍惚,只觉得这是我佛慈悲,能让他瞧见和自己妹妹如此相向的人,所以为了这个缘分,他甘愿辛劳,也想帮绿萝完成心愿。

    “那小妹妹所说的方向,应该就是在那边吧。”难空和尚举着火把,施展着阴风曲的功夫在深谷之中穿行。要说这一代的地区早就被世生给翻遍了,根本就没有那种红嘴雕的存在,不过方才绿萝曾经对两人说:“我记起来啦。我小的时候因为贪玩,曾经结绳索从那边山势较低的地方下过这谷的另一边,那边有个小洞,能够通到山下的另外一个谷里,现在想想红嘴雕一定就在那边!那边地方很大的,不过好像有妖怪,哎呀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我吓的不行,幸好最后还是被爹爹发现了。和尚大哥哥,你就帮帮我去那里找找看吧。”

    难空一边回忆着绿萝说的话。一边已经赶到了这深谷的尽头,但见眼前连山石壁之上长满了藤曼青苔,不过他倒不怀疑绿萝的话,只是打着火把仔细搜索。说来也巧。没用半个时辰,果然让他在一片藤曼之后找到了一个约比脸盆大上少许的圆形孔洞。

    难空借着火光打量着那石洞,心中觉得这个洞和那丫头所描述的极为相向,虽然成人无法进入,但小孩子却可以钻的进去,应该就是这里了。

    于是在打定了主意之后,难空和尚用嘴叼了火把,之后活动手脚。周身关节发出卡巴巴的脆响,南国云龙寺精通幻术之余。也对这种改变体态的缩骨之术十分的在行,咱们在前文书曾经提到过有僧人可以缩身于一只军持之中,其实那绝非幻术。

    之间难空运起了缩骨功法,好像一条蛇般朝着那洞内钻去,洞势向下,过了好久之后前方便出现了光芒,而等难空身子钻出之后再一仔细打量,果然这石壁之外别有洞天,四周雾气散尽,周围杂草丛生,从地气判断,此处绝非是斗米山顶,看来那小丫头所言非虚。

    而更让难空感到惊喜的是,就在他在这里还没走多久的时候,忽然身旁传来了一阵好似蚊子似的声音,眼尖的难空转头一瞧,只见一只拇指大小的鸟儿从火把旁迅速飞过,那鸟而生的很巧,虽然身子不大,但却有和雕相似的脑袋,周身红褐色,头后的脊背处更有一根细长的红毛迎风而动,大眼一看,就好似这鸟儿拖动着一条红光一般。

    找到了!也亏了难空误打误撞,要知道那红嘴指雕没有抵抗其他鸟类的能力,且习性喜爱干爽幽静之地,平日里只好吸食花蜜,只有这等没有其他鸟兽栖息四季如春的地方才能让其繁衍生息。

    只见那难空随手一抓,将那鸟掐在了手中。这也没多难嘛,难空心中想到:而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鸟,倒不如再多抓一些送给那丫头,等以后那丫头又想做绣活儿的时候也就不用再烦恼了。

    不得不说,这难空确实是个称职的好哥哥。

    于是他拿着火把继续往前,一边走一边拨弄着草丛,果不其然,又有很多的红嘴雕受到了惊吓四处飞散,没过多久,难空便已经抓到了二十余只,他依照着绿萝的吩咐,没有杀掉它们,只是取了它们背后的红毛。

    在装好了这些羽毛之后,难空刚要往回走,可谁都没想到,就在这时,祸事却来了。

    就在难空刚一转身之时,忽然两声尖细刺耳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两个声音怒吼道:“何方妖人,胆敢擅闯斗米观‘七绝锁龙楼’?!”

    难空大吃一惊,下意识转身的时候心中想到:这里怎么有人?

    而就在这眨眼的光景,但见漆黑的远处两股极强的‘气’射了过来,是高手!

    难空眼见着自己遇袭,于是不得已只好使出了阴风曲的功夫回避到了一旁,但见那两股气落地之后各自翻滚起身,居然是两个身长不足五尺的侏儒!

    这两个侏儒脑袋极大,脸上都留着小胡子,身着斗米观服饰,手中各持与身形不成比例的长剑,两双大圆眼狠狠的瞪着难空和尚,闪烁着杀气精光。

    而难空虽然对这两人的出现感到惊讶,但见他们的服饰外加他们方才的话语,便已经知道了自己似乎来了不该来的地方,为了不伤两派和和气,于是难空慌忙双手合十长颂佛号阿弥陀佛,随后说道:“小僧南国云龙寺十六护法僧难空,因事偶入此处,不知此地乃贵观禁地。实在罪过,还请两位前辈道长见谅。”

    “哼,偶入?”只见右边那侏儒瓮声瓮气的说道:“怎么会如此巧合?而且我看你也并非云龙和尚!”

    “没有错!”另外一个侏儒随即说道:“我看你这妖人满身邪气。所使得轻功也绝非正道武学,一定是魔道妖人!!”

    “误会啊前辈!”难空当时有口莫辨,于是慌忙对着两人说道:“请听小僧解释,小僧确实是………………”

    “休要多说,纳命来吧!!”那两个侏儒居然不听难空的解释,以至于难空的话都未说完便举剑扑来,而难空当时只感觉两道剑气转瞬及至。真想不到,这两个小矮人的功夫居然如此狠辣。

    难空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这又当如何是好?

    而同样冒出冷汗的。还有那些在山顶道法殿前的那些各方势力的能人异士们,方才行云道长所说的话,让局面一顿陷入了混乱之中,那些人忍不住纷纷起身朝着行云道长大声的质问各类疑惑。而这么多的人同时询问。行云掌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的行风行雾行痴三位道长慌忙上前安抚着众人,可众人的情绪已经失控,哪里又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安稳的下来的?

    眼见着局面越来越乱,行云掌门只好叹了口气,很明显,现在这种局面他之前也料到了,于是他便同台下的云龙寺法垢大师点了点头。只见法垢大师会意,然后慢慢的起身。

    只见他双手合十朗声说道:“我佛慈悲!”

    这四个字如雷贯耳。如同金刚狮吼,瞬间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了下去,众人不由一愣,而就在这时,只见台上的行云道长周身长袍飘动,只见他双目半张,右手结了个剑指猛地抬起点像了头顶的苍穹。

    而一道金光从他的剑指射出,那金光好似一道飞火流星一般直冲天际,随后在夜空之中爆开,金芒霎那间闪耀双目,而金光消散之后,四个大字竟出现在了那北斗星下的夜空之中。

    “邪不胜正!!”好多人忍不住的惊呼道,那四个大字,正是‘邪不胜正’。

    只见行云道长朗声说道:“没有错,诸位,虽然太岁凶星凶险,但终归乃是污秽的邪物,殊不知自古以来邪不胜正,而守道辟邪又是我辈义务,此番我辈寻得两件乱世法宝,只为守正辟邪!诸位莫要惊慌,且听我言,天道运转自然有罚有赏,上天早有启示,如果我辈同修能够共同抵御妖星乱世的话,天道必定大开仙门,到时我等同修大可脱离肉身飞升仙界,如此说来,各位可能明白了么!?”

    今晚斗米观带给修真界的震撼实在是太大太多了,这话说完后,行云道长又将那‘新天规’也就是五弊三缺之事公之于众,所有的人再次震惊了,看来现在当真是末法时期,要知道以后修道者就要身中诅咒,这么说来,日后还有谁敢修道?

    可这,这……这又有什么关系?

    出乎意料的,在听罢这个消息之后,众人的心中居然欢喜大过了忧虑,原来仙门开的事情也是真的!

    要说虽然因为五弊三缺,日后他们门下弟子必定凋零,可这又能怎样,要知道虽然他们可能以后没有了弟子,但是却多出一个可以成仙的大好机会啊!?

    别开玩笑了,如果真的能够成仙的话,那还要什么弟子?还要什么势力?

    他们拼死拼活的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求个长生不灭自由自在么?如今机会终于出现在了眼前,试问谁又能不激动?

    于是在这种极度诱惑的情报出现后,所有的人都不闹了,他们眼中的欣喜慢慢的压过了恐惧,甚至连那太岁降世的消息都被这仙门开的讯息给掩盖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只要将那太岁打败就能成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不能一搏?而且这行云道长方才也说了他们已经找到了两件法宝,还差一件,只差最后一件法宝便有了十足的筹码。

    这滩赌局,赌的过!

    于是所有人又都兴奋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开始呼喊,似乎完全将方才的恐惧抛在了脑后,而就在这时,忽然那人群之中的金银算盘薛启海又说话了,他望着那行云道长大声的说道:“不知行云道长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等?行云道长莫怪,老薛我是个生意人,而对于行云道长的这个做法,实在有些想不通,还请道长继续指点一二。”

    这薛启海确实是个人精,他一语中地再次点醒了很多被那成仙诱惑的头昏脑热的人。

    是啊,要知道斗米观既然掌握了这么多的情报,而且还有法宝傍身,为何他们要将这好事同大家分享?别跟我说什么同修同福,在这世道上,有时候亲兄弟都会捅你一刀,更别提人家是天下第一大派了。

    所以这里一定有猫腻。众人想到了此处,便又齐刷刷的望着行云掌门,只等着他能继续说出让他们信服的话来。

    而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夜,已经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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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正道盟 谁的木剑

    而行云掌门同样望着台下的他们,其实他们说的没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斗米观,确实需要他们的力量,而方才自己说出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是同他们合作的一个诚意罢了。

    于是,行云掌门便对着那薛启海点了点头,然后开口慢慢的说道:“薛先生所言非虚,这一次我等之所以将此事告之天下,其一正是因为太岁降世在即,我斗米山门江湖上虽有些虚名,但面对太岁凶星却也是势单力薄,所以今日召集各位前辈同修于此共享此升仙机会,便是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一致,日后共同对抗凶星,我们即为当世人杰修真人士,自当要以世间平衡而立命,为天下平复乱世,为百姓谋已安生,等到百年后世人提及,也不枉我们修真一场!各位,你们说是么?”

    行云掌门这番话语之中充满了浩然正气,众人听在耳中,只感觉到身体之内热血沸腾,没有错,要说乱世已经持续了这么久,没有人知道这世道还会不会有挽救的余地,而如果他们这次当真能够办成这件大事的话,不光是升仙有望,而且还能后世扬名。

    男子汉大丈夫拼搏一世为的是什么?荣华富贵对在场的人说不过是随手可得的东西,他们自然有更高的追求,如果真的如同行云道长所说的那样,那这种轰轰烈烈的人生,可真的就没什么遗憾了。

    所以,众人再次骚动了起来。只见见众人纷纷对着台上的行云道长激动的说道:

    “道长言之有理。我等同修为了天下苍生自然尽全力抗击邪道妖星!!”

    “没有错,我‘大食宗’定权力支持斗米观与云龙寺,道长不必见外。如有用的上我们的只要言语一声,我等皱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对!!邪不胜正,正义必胜!!吾等必胜!行云道长请讲出第三件事吧,好让吾等能够与道长分忧解难!”

    “对!道长请讲吧,正如道长方才说说,我们天下正道本是一体同源,日后自当同进退共患难!!”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情绪空前高涨,甚至几近疯狂,这一点是世生他们没有料到的。望着眼前一张张兴奋而喜悦的脸,世生无奈的笑了笑,这些人,说好听一点是为了能造福天下白日飞升而感到喜悦。而说难听一点。

    就他娘的无利不起早。

    不过讽刺的是。为了能消灭阴山救出行颠道长,他们现在确实需要这些家伙的帮助,台上的行云掌门望着台下这些激动的能人异士们的神情,也知道时机到了,于是他便轻咳了一声,深处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等众人都不在说话之后,他这才张开了嘴对着那些神情激动的人们朗声说道:“方才这位同修说的好。我们天下正道一体同源,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相信,只要我们共同努力的话,就一定能够战胜太岁造福人间!而我所说的这第三件事,便是同这有关。”

    说到了此处,只见那行云掌门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沉稳的对着大家说到:“距离太岁降世现如今只有区区数年的光景,相信从今日开始,在座的各位都会全力准备那时的大战,因为为了苍生,我们别无选择,但是列位想过没有,其实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隐患,却是另一个妖邪呢?”

    妖邪?那是谁?众人心中一惊,但随后心中这才冒出了一个让他们都十分忌惮的名字。

    五阴山枯藤老人。

    没有错,想来现在这个世道上最大的邪道就是阴山一脉,而那枯藤老魔虽然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上,但是单凭它这名号就足以让许多人都闻风丧胆,更别提他那些妖魔般的弟子们,他们的每一次出现都能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直到如今,那阴山一脉俨然已经成了天下邪道的庇护伞,只要能够加入阴山的话,无论是怎样天地不容的妖魔,但都会再无顾忌。

    毕竟那阴山一脉的行事作风还有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而方才行云道长已经说了太岁降世一说,等到太岁降世之时,这阴山一脉的邪魔们又会充当何种角色?

    “诸位同修,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了。”只见那行云掌门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他提高了嗓门继续对着大家说道:“阴山一脉,从乱世之初便是我等正道的头灯大敌,那枯藤老人更是当代肉身成魔第一人,其门下弟子妖魔众多,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应该都受过那阴山一脉的骚扰,这些邪魔无恶不作,企图在乱世之中颠覆正道,列位,你们还记得几年前的马城屠城一事么?那正是阴山妖邪所为!不仅如此,现在世上的种种血案灾劫,都与他们脱离不了干系,这些邪魔终日以童赢修炼邪术,自打几十年前郑台郡灭国之后,有多少人因为他们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因为他们遭受灭族之祸?这些邪魔外道所犯下的罪行当真罄竹难书!!各位都是大德之人,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放任这种邪魔不管的话,那等到数年后太岁降世之时,我们岂非要多面受敌,到时候再想消灭他们又谈何容易?”

    确实是这样,众人在听罢那行云掌门的话后,都陷入了沉思,阴山是邪魔,而那太岁又是邪魔的化身,要知道一个阴山就如此难以对付,等到时候如果真的让他们联合起来的话,那纵然集合天下所有正道之力也是徒劳。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行云道长又继续说道:“说来也是惭愧,我斗米观愧对历代祖师,虽然经乱世入尘,但近代观中人才凋零,虽然有心降魔,但奈何能力有限。所以,老道再此恳求诸位同修,为了日后天下苍生。请助我除魔卫道,行云再此谢过了!!”

    说话间,只见行云道长对着眼前所有人深施一礼,而台下的那些各方势力的代表则又开始议论纷纷,此时他们终于明白了这次斗米经会的目的,他们心想着这行云道长果然好魄力,居然敢如此直接的同那阴山一脉宣战!

    而要说以斗米观再加上他们的实力。要铲平阴山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枯藤老人虽强,但却也是一枝独秀。如何能够抵挡的住全天下的围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仗能打,但要付出的代价却也要很大,毕竟阴山妖魔现在已经成了气候。即便他们奋力将他们铲除。但是却也要面对两败俱伤的下场。

    在场的人多半都是半辈子再刀尖上滚过的老油条,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行云掌门的话说完后,也并没有人立刻表态,而正当众人都在嘀咕抉择之时,只见那云龙寺法垢大师轻轻的离开了座位,然后飞身跃到了台上,他对众人深施一礼。然后淡淡的说道:“诸位同修,今日行云掌门公布了三件大事。老衲此时也有几句话要说。”

    “大师有话,但讲无妨。”见这现下最强的南国之护国法师开口了,众人登时静了下来,只见那法垢大师双手合十道:“听闻要与阴山一脉开战,想必大家心中多有顾忌,不过请大家先听老衲一言,说来惭愧,这本是我云龙寺的羞辱之事,但此时见行云道长将妖星一事说出,老衲也不能再将丑事隐藏,诸位可曾知晓?其实,五年前云龙寺险些被那些妖魔毁于一旦呢?”

    他这话刚一出口,台下的人们当真震惊了,他们不敢相信,这与斗米观并列为尊的云龙寺,怎么也曾受过那阴山的攻击?

    而在听完那法垢大师说出五年前皇宫一事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当真想不到,那阴山一脉的野心居然这般疯狂,要知道那些家伙连云龙寺都能潜伏进去,那我们的身边,会不会也有阴山妖魔的卧底呢?

    而想到此处之后,那些之前不知道此事的人心中有出现了后怕,这潜在的危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要比对太岁的恐惧更甚,毕竟太岁降世最少还要几年,但阴山的妖魔却有可能就在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正如方才老衲所言。”只见那法垢大师平静的说道:“这些妖魔手段高明魔功非凡,我云龙寺险些因此绝技于人间,可见这些邪魔的险恶之处,所以老衲还请诸位仔细考虑周全。”

    而法垢大师说到了此处之后,一旁的行云掌门便接下了他的话继续说道:“列位,血淋淋的事实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了我们,如果我们现在不联合在一起的话,等到他日很有可能便会被那些邪魔逐一击破!想老道曾经在之前就同云龙高僧们提过此事,我们决定,纵然大家此战不便出力,我云龙寺和化生斗米观也会对那阴山邪魔进行讨伐,即便是死,也要以我鲜血捍卫正道!!不过。”

    行云道长的一席话夹杂着真气,整个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只听那行云掌门说道了最后之时,又语气沉重的说道:“不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所以,老道和法垢大师再次恳求各位,为了日后我道昌盛,为了之后世上不再有苦难,为了我们大家的未来,请大家一同祝我,铲除邪魔!!!”

    “铲除邪魔!!”这一次行云道长说完之后,人群中便已经有人附和着大喊了起来:“我等愿意为天下尽一份力!!”

    要说行云道长和法垢大师的话确实很对,如果斗米观和云龙寺被阴山消灭了,那他们这些人,之后都难逃灭亡的命运,与其等死,倒不如奋力一搏!所以一时间,没有人再犹豫,他们纷纷高喊表态,同意共同出兵扫灭五阴山。

    一时间,呼喊之声不断,而人群之中,只有少数人没有表态,其中就包括了一直坐在椅子上打哈欠的孔雀寨二当家,二当家当时望着四周激动的高人们叹了口气,也没说话每发表自己的言论,毕竟他们异家从古至今都只是一个书写历史的旁观者。

    而他心中明白。无论今晚的结果如何,日后的人间修道史,都会被再次改写。

    而台上的行云道长见此时众人终于答应了共同出力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激动,只见他再次对着众人施礼道:“感谢,感谢诸位的理解,我相信,日后我们抱成一团,无论再出现什么困难,都会被我们的力量迎刃而解!”

    “道长所言极是!只要我们一起。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对!!此乃天下幸事,理应马上昭告天下!!”

    “没错,正道必胜!!”

    而就在众人兴奋的欢呼之时。那‘金银算盘’薛启海却又开口了,只见他忽然飞身上台,来到了那行云道长身前,施礼朗声说道:“行云道长。请恕我无礼。在下还有一事实在不明。”

    众人望着这薛启海,很多人都面露厌恶之情,心想着这贼商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煞风景?这厮整晚都对行云道长如此不敬,到底是何居心?

    要知道行云掌门此时在那些人的心中的地位更加的高大,试问天下间谁能有这等胸怀?不单将仙门将开这么重要的情报同他们共享,更为了苍生敢于主动出击五阴山,这等豪杰的作风。当世恐怕再无人做到。

    但为什么这薛启海老是要唱反调呢?

    见那薛启海这么无礼居然主动跳上了法台,台下的斗米弟子们也都皱起了眉头。同时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武器,明眼人都瞧出来了,这厮就是故意来捣乱的。于是一时间气氛又凝重了起来,那些斗米弟子们全都绷紧了神经,只要行云道长一声令下,他们保证一瞬间冲上前去将这薛启海制服。

    但行云道长却对着台下的弟子们摆了摆手,他身为天下第一观的掌门,肚量其大又怎会同一个地方势力的小头目一般计较?于是他便面露微笑的对着那薛启海说道:“薛先生有话请讲,是否薛先生对老道方才所说还有疑惑?”

    “不敢当。”虽然薛启瀚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之中却并未有任何尊敬之意,只见他冷笑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道长勿怪,方才我也说了,因为薛某只是个生意人,在薛某看来所有事情都和买卖差不多,方才听了道长的一番话,薛某心中也些感慨,薛某深知道长乃当世高人,自然不会哄骗我等,所以趁着现在将想不明白的事情给问了,以免日后心中疑惑。”

    “薛先生请问。”行云道长一边对身旁几位面带怒容的道长试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说话,一边对薛启海说道:“日后我等同仇敌忾,自然不须有任何隔阂。”

    “那好。”之间薛启海冷笑道:“第一点,道长方才既然说了要集合正道之力抗击阴山一脉,但是正道势力众多,一时间合并在一起,群龙无首,这个号令群雄的人又该是谁呢?”

    娘的,这姓薛的果然是个人精,刘伯伦心中想到:这厮今晚问的问题,都是一针见血毫无废话。

    而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他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正道中人数量庞大,没有一个盟主统一指挥自然是不行的,而这个盟主该谁当是好呢?

    “我推荐行云道长!”忽然有人开口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复杂?”

    没错,众人心中想到,现在斗米观既然是正道领袖,而云龙寺的和尚们也没什么意思同行云掌门争这个位置,既然是这样,论武学论人品修行,他们之中哪还有比行云道长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选?

    于是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说道:“我也同意!想来行云道长何等修为,为我正道谋福不辞辛苦,我们第一个支持他当这个盟主!”

    “我们也同意,我就不信还有谁脸皮这么厚好意思同行云道长挣这盟主之位!”

    “对!行云道长,我们都推荐你,要说你确实让我们心悦诚服,除了你之外,别人根本无法服众!”

    对,对,对。

    越来越多的支持之声的出现,让那些本来刚冒出一丝贪欲的各派领袖全都将这个念头打消,正如同他们所说。在现在这个情势之下,除了行云道长之外,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再听别人的指挥。

    于是。他们也开始推举行云掌门担当正道盟主。

    而行云掌门见台下推荐自己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由得面露欣慰的神情,但是行云道长明白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所以他便拱手对大家致谢道:“感谢大家对老道的厚爱,不过这正道盟主之事事关重大自然不可儿戏,今日老道只是提出一个建议,等明日还需同各位能人同修一起慢慢研究此事。连同之后要面对的各项事宜,同时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选出一位盟主带领大家匡扶正义!薛先生,你还有什么疑惑么?”

    一席话说得是光明磊落。众人听罢轰然叫好,而那薛启海见众人都如此拥戴这行云掌门,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行云道长深得大家的爱戴。即便当上盟主薛某也是十分赞成。而我确实还有一件事不明,方才道长曾说了‘乱世三宝’一事,既然斗米观现在已经搜集了两种那最强的法宝,能否在此将这两种法宝拿出来与我们见识见识?一来让我们开开眼界,二来也能让众英雄们安心不是么?”

    刘伯伦和李寒山听到了那薛启海在台上说出这话之后,不由得都皱了皱眉头,他们心中想到:现在就将他们的身份和法宝的用途公布当真好么?

    刘伯伦和李寒山心中明白,如果他们的身份和法宝用途暴露了之后。无异于将几人置于风口浪尖,那样的话。几人日后定会没有宁日可言,甚至每日都要提防有人前来偷袭夺宝的事情发生。

    而如果现在不说的话,那却又未免说不过去,毕竟方才行云掌门已经说了,日后所有正道要开诚布公,如此说来,再隐瞒此事却显得斗米观小气起来。

    刘伯伦他们虽然不怕事,但却也不想惹这个麻烦。可是他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听从掌门的安排。

    而行云掌门看了一眼这薛启海,他明白在这个气氛下,自己不能推脱,好在他原本也不想再隐瞒下去,毕竟在未来的战斗中,世生他们是他们的主力也是希望,与其继续将他们放置在暗处,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告知天下所有人他们的身份以及诸多行侠的事宜。

    想到了此处之后,只见行云道长微微一笑,然后对着那薛启海说道:“薛先生原来是因为此事疑惑,话说原本老道就想将此事公布,没想到被好奇的薛先生提前问及了,这事好办,那就且容老道再次为天下众英雄介绍我几位不成器的弟子,他们几人,便是天道选择对抗太岁的主要人选。”

    听他说完这话之后,所有人都对此涌出了莫大的兴趣,毕竟那法宝乃是天道所产,自然要比现如今世上的任何法宝都要强大,行云道长说是他的几个弟子得到了法宝,而这几个人又是谁?他们的法宝又是什么呢?

    见所有人都拭目以待,只见那行云掌门便对着身旁的行风道长点了点头,只见行风道长领命之后向前一步,随后说道:“图南,伯伦,寒山,世生,上台拜见天下英雄。”

    行风道长的语气之中夹杂着欣慰的情绪,是啊,要知道现在什么场合?几人此次当真是在全天下的英雄面前露脸了,等到日后这些地方霸主们下山之后,必定会传播此事,到时候他们必定扬名四海,前途不可限量。

    在他们身旁的那些斗米观师兄弟们也全对他们报以喜悦的目光,乱世三宝选择的是斗米观,他们身为斗米观弟子,不由得心中也是十分自豪。

    而世生却并未觉得怎样,还有刘伯伦和李寒山,游手好闲三兄弟似乎天生都对这种名声不感兴趣,不过他们不敢违背掌门的调遣,于是便同陈图南一齐朝前施了一礼,之后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队伍,朝着那台前走去。

    又是这种目光,世生真不喜欢这种目光,也不习惯被当作焦点,而众人在瞧着这四个弟子的时候,也同时开始窃窃私语:

    “啊,铁心剑侠陈图南!江湖排名第七!乖乖,我说他怎么这么强,原来也是得了乱世法宝的帮助啊。”

    “我也听说过他,不过他身后那三个是谁?”

    “没见过,你们谁见过?”

    “没见过,这不应该啊,难道这三个人是斗米观的秘密武器?”

    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四人来到了台前,得到了允许之后上了台,面对着无数双或好奇或嫉妒或敬佩的眼睛,只见那行云掌门微笑着说道:“诸位,请让老道为大家一一介绍,这乱世三宝的第一件,名为‘琉璃百宝屋’,据说里面藏满了各种绝世法宝,而我这几个徒弟的法宝,正是机缘巧合下在其中得到,这一位,便是我斗米观第十四代弟子中的翘楚,姓陈名抟字图南,他的法宝便是一柄铁剑,属于杀生不造业之物,图南,还不给诸位英雄见礼?”

    “是。”陈图南不卑不亢的说道,随后面对台下众人施了一礼,他英武的样子和平日里流传的事迹引来了一阵叫好之声,台下的绿萝更是小心肝狂跳,只感觉自己喜欢这样的豪杰,当真一生无悔。

    而陈图南行完了礼后没有多话,又像后一步退会了四人行列中,介绍完了陈图南之后,那行云道长又说道:“这一位,名为世生,他也是我斗米观这些年来的得力弟子,他的法宝是………………!!”

    行云道长意图让几人在天下众人之前扬名立万,而一切都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行云道长介绍世生之时,这一切,都有了变化。

    本来行云道长的语气还很平静,可当他一边说一边转头望向世生之时,不知为何,他居然愣在了那里,甚至话说到了一半都没有说全。

    而且,更古怪的是,这行云道长的神情居然瞬间的变了,变的十分震惊的模样,要说方才他在同台下众英雄周旋的时候都十分的平静,而如今为何会对一名弟子感到震惊呢?

    最主要的是,当时的行云掌门看上去居然乱了阵脚一般,只见他双目圆瞪,神情惊骇,嘴角的肌肉抽动着,似乎看到了什么及其恐怖的事情一般!

    那一刻,所有人都发觉了行云掌门的异样,他们心想着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而世生更是如此,只见他满头雾水的望着眼前的行云掌门,不光是他,就连陈图南都没见过掌门如此失态的样子,于是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行风道长忽然上前一把就扣出了世生的肩膀,只见他当时额头之上满是冷汗,言语之中似乎都夹杂着一丝恐惧,只见他对着世生低声喝道:“你背着的这把木剑,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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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五行剑 风云惊变

    如果把世生的一生之比作一天之光阴的话,那他二十六岁之前全是充满光明的白日光景,虽然这光景有时也会呈现云雾风雪的变幻无常,但白天总是白天,生活在白天里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隐藏在深夜之中,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还有与这黑暗同样深不见底的,**和贪婪。

    那一晚,全天下的正道高人都聚集在斗米观。他们共同见证了这几位日后必成大器的新一代大侠的出现,不管是对于斗米观,还是对于几人来说,这都是无上荣光的事情,毕竟他们得到的名誉和赞美,有的人纵使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

    但这本该属于他们的所有的一切,却在一瞬间,被一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木剑之出现给破坏的粉碎。

    要说世生完全没有想到,那几位道长甚至包括行云掌门在看到了自己背后背着的那柄破木头剑后居然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们的反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就在那一瞬间,世生和行云掌门的目光相交,从他的目光中世生读出了很多的情绪,这些情绪有:不安,恐慌,焦虑,甚至杀意。

    那杀意虽然是一闪而过,但刺的世生浑身打了个冷颤,竟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与此同时,肩膀上一阵怪力传来,原来是那行风道长居然运用了真力,而被行风道长这么一抓,激得世生体内的‘金丹经’与‘天启之力’下意识的反抗,行风道长只感觉到世生周身发烫。不由得身子一抖,而就在此时,一旁的陈图南低声喝道:“世生!”

    被他这么一叫。世生这才缓过了神来,于是他慌忙散去了真气停止反抗,与此同时忙对着行风道长有些惊恐的说道:“师伯,您这是何意?”

    行风道长皱褶眉头望着他又望了望台下,脸上的冷汗已经流到了腮边,只见他依旧低声说道:“回答我的话,你这木剑是从哪里得来的?”

    “您说这把剑?”世生当时也明白了过来。看来那鸭头老道送他的这柄木剑实有蹊跷,于是他忙想开口解释,可他的嘴巴刚一张开。忽然想到了自己答应过那鸭头道人的话。

    他答应过鸭头道人不能将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泄露出去的,要说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全因那鸭头道人而起,而鸭头道人对他不光有授艺之恩,更加有开慧之情。全凭他自己才能够摆明正心。没有被错误的情绪影响了人格。

    他对那鸭头道人一向敬重,如今怎能又出尔反尔不守信约将这答应过人家的事情毁约呢?

    于是他忙将要出口的话又噎到了肚子里,然后有些结巴的说道:“这把剑是,是我在山谷里捡来的。师伯为何如此?”

    而他这话不说不要紧,等到说出了口后,那行风道长居然更加的愤怒了,他在斗米观内执掌赏罚大权,平日里阅人无数。又怎会看不出世生当时的窘迫?只见当时他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使出的力道更大。

    只见他恨恨的对着世生说道:“最后一次机会。这剑到底哪儿来的…………‘他’人在哪?”

    而当时刘伯伦他们见此情形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心中却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要明白这几位道长哪个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

    而纵然是在天下正道英雄面前,这行风道长为何还要如此行事?莫非世生当真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可他到底错在哪儿了啊?

    想到了此处,刘伯伦慌忙上前对着行风道长陪笑道:“师伯您瞧您这是干嘛啊,就因为一把破烂剑咱也不至于啊,世生,这剑是不是你从师伯家外面捡到的?如果是的话快点还给师伯,这么多人呢,影响多不好?”

    危机关头自有危机解决办法,刘伯伦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这番话说的倒也在理,明面上是讲给世生,其实是说给行风道长,毕竟现在这场合不适合当面训弟子,有什么话还不能等到这大会结束了再说?

    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行风道长居然还未松手,只见他表情复杂的望着世生,然后叹道:“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吧,如若不然,等一下便晚了!”

    而就在这时,台下的那些引论纷纷的正道人士们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只见有人说道:“行云道长,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不继续介绍下去了呢?”

    而脸上阴晴不定的行云道长直到此时方才开口发言,而他这次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他强压下复杂的神情,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的同时,对着在场众人施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十分抱歉各位,我斗米观有些内事需要处理,再此休会半个时辰,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啥?他这个时候居然说出了要临时中断这场盛会,这让大家如何能够明白这行云道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而就在这时,只见台上那一直没说话的‘金银算盘’薛启海再此发难,只见他转身扭到了那行云掌门的身前,然后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道长可真会说笑,今次我们天下众英雄可是被道长请到这里参加斗米经会的,可如今经会只开到了一半,道长怎能独自终止?您这样做,岂不是太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了么?”

    这话没错,虽然众人方才都对着薛启海的行事作风感到厌恶,但此时听完他的话后,却都觉得有理。

    要知道在场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这斗米观虽然是天下正宗,可这临时抛下他们不管不顾的作风实在是有些损失正派翘楚之风度。

    而且这次经会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联合他们一齐对抗阴山和妖星?方才大家那么支持着行云道长。如今这事八字还没一撇,这老道怎能做出这种不顾及众人颜面之事?

    于是台下的人也开始附和起那薛启海来,而见到风头转变行事有些不妙。站在行云掌门身后的行雾道长登时攥紧了拳头然后对着薛启海喝道:“薛先生,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哪敢怎样。”只见那薛启海冷笑了一声,然后对着台下的众人说道:“诸位,方才我问的话可有什么错么?你们斗米观既然要联合我们大家,那就必须拿出诚意,可诚意在哪儿呢?这盟主之位还没定下,你们就做出这等不负责的事情。哼,莫不真把我们当成挥之招来呼之喝去了的下属了么?”

    “没错!这样太过不妥了行云道长,不论你们观中有何要事。但也不能将我们抛在这里,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气氛被煽动了起来,台下的众人纷纷表现出了不满,而孔雀寨的二当家还坐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这可比看大戏有趣多了。二当家想到了此处之后。又转头望了望纸鸢,这丫头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台上的世生,见她满脸担心的神情之后,二当家小声的对着他说道:“别担心,这小子并不傻,咱们静观其变。”

    纸鸢瞧了瞧二当见,然后忐忑的点了点头。

    而现在台上的那几位都已经明白了,看来那薛启海是有备而来专门捣乱的。且不说他的目的究竟为何,但这人确实厉害。因为他的道行虽然不算出众,可却算准了在这种场合之下斗米观不可能会同他动武。

    也许他更期待这几个道士会对他动武,因为这样的话,他的目的更是达到了。

    果不其然,只见那行雾道长听罢了他这番挑拨是非的话后心中登时火冒三丈,只见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那里挂着一只涂满了金器的牛角,正是他的随身法宝。

    而他刚一动弹,只见那行云掌门便制止了他,随后对着那薛启海冷冷的说道:“看来薛先生此番是有备而来,请问先生到底想要怎样?”

    “太简单了。”只见那薛启海哈哈大笑道:“我们想要的只有开诚布公,道长请继续经会的内容吧,如果到时我们还有不懂的,自然会问。”

    “那好。”只见行云道长对着行风道长说道:“师弟,你先带着世生下去吧。”

    行风道长点了点头,似乎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而就在哪行风道长想拉世生下台之时,那薛启海却又开口说话了,只见他阴阳怪气的叫道:“别着急下去啊,方才行云掌门不正介绍到这位少年英雄了么?现在为何要将他带走?要走也得介绍完了再走才合情理啊,行云掌门我想问一下,这位少年背后背着的那柄木剑究竟是何来路?是否是乱世三宝之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就连行云道长此时都有些忍不住了,于是低声喝道:“为何要一再相逼?”

    而世生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这几位道长师伯,以前都对自己百般照顾,为何今日要这么对他?于是他也慌忙对着身旁的行风道长问道:“是啊,师伯,到底这剑是什么?为何要这么对我?”

    “你还有胆问!”只见那满头大汗的行风道长狠狠地说道:“今日你既然敢带这件赴会,难道还会不知道会有这个后果么?”

    行风道长的声音很低,只有世生以及身旁几人能够听闻,而世生当真不知这把剑的来路,所以他忙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这,这叫什么事!”

    且不说行风道长和世生的交谈,单说说那行云掌们在面对着薛启海一再相逼后终于发了怒,而薛启海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台下的众人大声笑道:“行云掌门既然答非所问,那我就替他说好了,大家想不想知道那木剑是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台下的众英雄当真又产生了好奇之心,是啊。那少年的木剑到底是何方法宝,居然让一向庄严稳重的行云掌门都乱了阵脚呢?

    于是许多人都让他快些说明,而那薛启海似乎很享受这种局面。只见他开口说道:“咳!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告诉大家,行云道长,据我所知,你们斗米观的开山祖师幽幽道长道长飞升之后,曾经留下了五把兵刃,分别代表五行之气。从此之后,只有拥有这五把佩剑的人方有资格担当化生斗米观的掌门要职,我说的对是不对?”

    听到了他的话后。台下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心想到这薛启海怎么知道这斗米观的事情?而且,单从那行云掌门的反应来看,就证明这薛启海所言非虚。

    只见那行云掌门的脸色越发难看。眼中的杀意已经止不住的流露了出来。只见他沉声的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这个就不劳掌门操心了!”只见那薛启海哈哈大笑道:“你只要回答我对还是不对便是,天下英雄再此,还望行云掌门考虑周详后再做回答。”

    要说这薛启海说的是真的么?

    还真是。

    话说当年斗米观开山祖师幽幽道长飞升之前,确实曾经留下了五把兵刃,这五把兵刃正是他平定乱世之法宝,幽幽道长道术高深,对于五行之气的驾驭恐怕就连现世之人都无法超越,而那五把剑分别为‘黑石星火’。‘檀黎卷枝’,‘群青精冰’。‘金棠长芒’以及‘驼牙断石’。这五把剑分别代表五行,可以说斗米观的五行剑术便是幽幽道长以这五把剑分别领悟得来。

    而五行属火的黑石剑正是行云掌门赐给陈图南之物,所以前些年斗米弟子才会认定这大师兄便是下一任斗米掌门的人选。

    话说虽然斗米弟子也对这五行之剑略有耳闻,但是却对这五把剑的渊源和含义一概不知。而且除了那黑石剑外,他们只见过‘金棠剑’与‘群青剑’,因为那是行云道长的兵刃,剩下还有一把‘驼牙剑’则是行风道长的佩剑,话说除此之外,他们还真的没有瞧见过那‘檀黎剑’。

    所以,当斗米弟子们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无法再淡定下去了,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行云道长,只盼能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

    而行云道长见这薛启海居然连这事都知道后,不由得紧缩眉头,面色低沉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那薛启海大笑道:“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我想问问行云掌门,我所说的话并非虚言吧!”

    “那又能如何?”只见行云掌门当时笔直的站立,长袖悄然鼓动俨然是动了真气,只见他冷冷的对着薛启海说道:“那把木剑确实是我斗米观五行圣剑之一,先前由于某种关系曾经丢失了一段时间,如今失而复得,所以方才老道才会因此有失礼节,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本都是我斗米观的事,薛先生对我观中之事这么挂心,未免也管得太宽些了吧!”

    而听到了他这话之后,最惊讶的人莫过于世生了。他当时心中大骇:什么?这把破木头剑居然是同图南师兄的黑石剑同等的宝剑?那他为何会在鸭子道长手里?而且鸭子道长为何要把它转赠给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离奇而不寻常了,在那一瞬间,世生忽然心中一凉,似乎已经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被牵扯进了一个十分缜密的局中。

    所以他的头上也开始冒出了冷汗。

    而抛去世生暂且不表,单说说现在台下众人的反应,他们在听完了行云掌门的话后心中也觉得这行云掌门说的很对,毕竟这是人家家事,人家门派里的事哪由得我们外人操心?

    而就在这时,台上的法垢大师也开口了,只见他双手合十对着薛启海说道:“阿弥陀佛,薛施主似乎把话题扯远了,方才行云道长也已经说明了,这本是一场误会,请薛施主按照江湖规矩不要过再追问,还是尽早回归正题便是。”

    这法垢大师说的话有道理,于是台下又有人开始嚷了起来:“没错!姓薛的,你方才未免对行云道长太不尊重了,人家斗米观的事情。哪里由得你来插手?还是快点下来吧,挺好个大会,都被你搅合乱了!”

    “没错。道长不必生气,还是尽快回到刚才的正题吧!”

    “那好!!!”薛启海见众人这么说后却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只见他大声的对着众人说道:“那我就回到正题!行云掌门,我且问你,这次经会的目的何在?”

    “老道方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只见那行云掌门冷哼道:“为了团结正道,组成同盟共同抗敌造福苍生。”

    “别说的这么好听!”只见那薛启海哈哈大笑道:“我看你这厮的目的是想统领正道扩张自己的势力才对!”

    他这话刚一出口,顿时招来了台下一阵大骂。要知道行云掌门在他们的心中那可是圣人般的存在,就这么大公无私的人,又怎会做出这种勾当?

    所以。一时间台下群青愤怒,有不少斗米弟子已经冲到了台前,霎时间道法殿前的气氛剑拔弩张!!

    而行云掌门则怒道:“你这人从刚才就一一挑衅,我本敬你也是号英雄所以未曾和你计较。但如今你又怎敢如此诬陷于我?你这么做。可曾对得起天地良心?”

    “哈哈,说的好!”只见那薛启海神情激动对着行云掌门破口大骂道:“行云奸贼,你可曾对得起天地良心?还有你们!!”

    说到了此处,只见那薛启海转身朝着台下怒吼道:“你们可知道自己推荐的这个人真正的嘴脸么?你们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什么仙门将开,别开玩笑了,就算仙门将开,到时候也轮不到你们,你们都被他给骗了!他只想利用你们去攻打五阴山。到时候你们两败俱伤,他最后再收取渔人之利而已!!”

    什么?!众人全都惊在了那里。这番石破天惊的话,让所有人的头脑都暂时停止了运作,而就在此时,只见行云掌门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抬右臂,一道绝强剑芒闪过直刺薛启海的后心。

    众人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而那薛启海似乎早有准备,只见他一拧身子跳跃躲开了那一剑,好俊的功夫!众人再次惊道:要说这薛启海在江湖中不算太有名望,一直以来凭借着家传武学只能勉强算是个高手,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原来这家伙是深藏不露故意隐瞒!

    只见那薛启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再次落在了台边,同时对着那手持一把闪烁金光长剑的行云掌门冷笑道:“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么?行云大掌门?”

    “荒谬!!”只见那行云掌门又飞速的刺出了数剑,他的剑法大开大合,如同雷霆闪烁让人透不过气来,他一边刺向那薛启海一边喝道:“你不要耸人听闻,天下英雄又岂会被你的谣言迷惑!我看你定是阴山的卧底!想要诋毁与我,就拿出证据来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行云道长手下却并没有留情,只见他手中的‘金堂剑’金光闪耀,竟然瞬间织成了一张剑网,每一剑都直指那薛启海的要害,而在剑网中的薛启海,却依旧以诡异的身法躲避开了每一剑,只见他一边躲闪一边冷笑道:“证据?这东西我简直有太多了。只是我想不到,你居然会如此的恬不知耻,行云啊行云,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你就不怕师父师弟他们的冤魂找你索命么?!!”

    “你到底是谁!!!”行云道长下手越来越急,同时他头上的汗珠也不住往下掉落,到了最后,他居然嘶吼了起来,台下的各路英雄全都呆在了那里,此时此刻的行云道长,哪里还有之前那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样?

    而薛启海的话显然戳到了行云道长的内心深处,只见他嘶吼了一声之后,右手收剑左手成掌猛地往前一推,霎时间只听轰一声,一道树杈般的金光朝着那薛启海批了过去,而薛启海眉毛一挑冷笑了一声,之后右手一番,一根枯黄的九节竹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只见他双手持杖用力往前一挥一挑,那金光登时被竹杖打到,随即朝着旁边的偏殿飞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金光射在了偏殿的墙上,整栋偏殿瞬间倒坍,烟尘四起,众人惊呼。

    大风吹过刮起了烟尘,等到尘埃落定之时,世生的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眼前所迅速发生的一切,都让所有人不敢相信。

    而等到那尘埃落定之时,世生登时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再一瞧那‘薛启海’在台边持杖而立,但是他的相貌居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满头花白的头发,瘦骨伶仃,不是那鸭子道长又会是谁?!

    这个薛启海,居然是鸭子道长变的?世生瞪圆了双眼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就在这时,世生只感觉到抓着自己肩膀的行风道长身子一震,一句由惊恐和颤抖掺杂了在一起的话脱口而出:“行幻!老三,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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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云与幻 扑朔迷离

    真不知道怎么了,这好端端的一场经会,到最后居然会动起了手来。

    眼见着那‘薛启海’居然变化成了另外一番模样,见那倒塌的偏殿飘来灰尘阵阵,众人心中的惊讶着实不浅,特别是在听说了这‘薛启海’的真实身份之后,就连那些上了岁数德高望重的一些别派掌门领袖们,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行幻!

    这个名字对于新一代的猎妖人来说,也许从未听过,但是往前翻四五十年,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却是同行云,行风,行颠他们齐名的绝强高手。

    在上一代江湖,世间修真界上曾经流传过一句歌谣:‘郑台沉浮,技冠天下。南国云龙,佛在游方。蜀门剑仙,隐世正气。’那个时代并没有异砚氏的这样的角色,江湖上却也有许多出类拔萃的修真人士,这句歌谣便是分别代表了三位当时最强的一群人。

    歌谣最后所提及的蜀门剑仙,便讲的是‘化生斗米观’,要知道那个时代斗米观的道士们尚未入世,他们隐于深山之中参悟道法且只渡有缘之人。由于他们的行踪诡秘,平时不显山露水,可一旦出手都会显露出其冠绝天下的剑术以及道法,而因为自古以来四川蜀山一代便有剑仙一说,所以人们后来便将这群隐世高人同那些可以飞云吐雾御剑万里的剑仙联系在了一起。

    等到再后来,有机缘巧合者得以游历仙观。下山之后这才将化生斗米观之名布告天下,而从这以后,大家才明白。原来在蜀山一代确实存在着这样一个神秘又古老的门派。

    虽然那时候斗米观不问人间世事,但如果世人当真有无法解决的难处,也可上山拜求,如果他们的诚心打动了这群道士,斗米观便会派下一至八人不等的弟子下山帮世人解决难题。

    而这八人,便是后来的‘风云雾幻,颠笑痴狂’。他们八人是斗米观第十三代弟子,其年龄不等,有无六十岁的成年长者。也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这些人的道行都是一等一的强劲,这也同化生斗米观当时收徒的原则有关。因为第十三代弟子只有他们八个。所以他们每一个都有在江湖上独当一面的本领。包括后来一剑震群雄的行颠,帮助东方舍头国平复叛乱浴血不弃的行狂,以及年纪轻轻却传闻有资本同‘郑台沉浮’有资格一战的行笑等等。

    而这‘行幻’,便是当年斗米八侠的其中一位。不过说来倒也奇怪,当年威震修真界的八人,却在乱世初开之后少了几人,而算起来化生斗米观也是在那时开始入世广收门徒,不过随着这个神秘的门派逐渐公开。但却不见了几位当年的道长,有人传说这几位道长应当是避世修行开始追求更高的境界。不过这个传闻并无确凿证据,而乱世之后天下大乱,江湖之中更是出现了‘猎妖人’这种职业,猎妖人中人才辈出,在这更新换代之间,而上一代的那些英雄豪杰久而久之也就再没人注意,到最后,只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会在茶余饭后偶尔谈及到他们的名字。

    直到今天。

    这些过往的事情,那些年长的高人们自然是不会忘记的,而斗米观的弟子们此时更加震惊,虽然他们也都听说过这行幻的名号,但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而且这本快被世人淡忘的行幻还是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怎能不让人震惊?

    世生当时已经合不拢嘴了,虽然他之前也猜测过这‘鸭子道长’会是斗米观以前的前辈,但是他当真猜不出这个疯疯颠颠的人居然是上一代的‘行幻师伯’!

    而事到如今,即便世生不敢相信却也要信了,毕竟行风道长已经亲自证实了他的身份,不过想到了此处世生心中却更加的疑惑,既然他是上一代的师伯,为何还要在斗米观中躲躲藏藏了这么多年?还有,他为什么要传授自己道术?以及他之前赠这把什么五行木剑给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为何这几位师叔师伯瞧见他之后会是这种表情?甚至连掌门都要同他大打出手?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世生当时瞪圆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同行云掌门对持的行幻道长,而就在这时,只见行云掌门狠狠的说道:“原来,你那时是装疯!”

    “现在才明白,未免太晚了!”只见行幻道长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当年我不是装疯的话,又怎会逃脱你这狼心狗肺之徒的追杀?又怎会将你当年所做的那些龌龊之事在今天公布于众!?”

    听到这话之后,台下众人心中的惊讶全都变成了好奇,要说长点脑子的都能听得出来这话的言下之意,莫非,这号称天下正宗的斗米观之前也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所以在那一刻,大家对这‘薛启海’也就是行幻的厌恶以及敌意瞬间大减,相反的,他们反而更加期待这老家伙能够继续往下说。

    毕竟看热闹这种情怀,是自古以来华夏文明的优良传统,特别是看别人家发生的热闹。

    于是有好事者甚至都忍不住追问起来,而行雾,行痴这两人在听到了这行幻道长的话后满脸惊骇,但只见那行风道长忍不住的喝道:“老三,你到底在胡说!!??”

    行幻道长冷笑了一声,然后眯起眼睛望着那行风道长喝道:“别叫我老三,你也是无耻之尤,我要说什么你们应该比我更明白,那时候不正是因为我和老七偷听了你俩说话,之后才被你二人所追杀么?!”

    “三哥。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之间那行雾道长终于忍不住了,在这种情势之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见他迈步向前。然后对着那行幻喝道:“你说这些年来你是为了躲…………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

    而他刚迈前一步,却感觉到身前不远处的行云掌门周身爆发了一股绝强的真气,只见那行云掌门没有给行幻道长说话的机会,之见他右手紧握‘金棠剑’,金棠剑周身以黄金打造,上面布满了海棠色的异石碎块,这把剑本是幽幽道长师门传下之物。伴随他修行得道,那剑上的碎石是特异的磁铁,可以将气转化为雷电之威。而他左手一番又从长袖之中抻出了一把周身透明冒着白气好似柄锥的一把利刃。这把剑正是五行圣剑中的另一把‘群青剑’,这把剑除了剑柄之外只是一根冰刺,乃是当年幽幽道长在极北苦寒之地斩杀‘万载龙邪’时的兵刃,那根冰刺。便是极北深海中的一根冰精。后沾染了万载龙邪之血后终年不化,也是一把神兵。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行云掌门持着两把五行圣剑,同时双手各自使出了一路五行剑术,左手群青使出的剑术名为‘冰精剑术’,右手金棠使出的则是‘长芒剑术’,霎时间,只听雷声滚滚。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而他们刚一张开嘴。却喝出了一口白色的雾气。

    气温极具下降,电光石火间,但见一道金芒一道蓝光眨眼就来到了行幻道长身前,而行幻道长冷笑了一声道:“终于狗急跳墙了么?”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行幻道长却也明白这两记石破天惊的杀招之威,所以他也不敢托大,忙运起了‘摘星词’凌空躲闪,而他双脚刚一离地,方才所立之处居然瞬间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与此同时,一道金芒劈下,竟将那高台连同着台下的石地齐刷刷的轰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也许没有人知道行云掌门为什么要动手,但所有人都明白他此番确实动了真力,要知道毁掉一个高台并不难,但能在高台不垮而轰出这个大个洞那就太难了。

    斗米道法,果然名不虚传!

    毕竟见证此等战斗的机会千载难逢,所以当时所有人都忘记了说话,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所发生的一幕,生怕错过了什么好戏。而在半空之中的行幻道长也没有坐以待毙,只见他对着世生一挥手,世生背后的木剑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之一阵狂风吹过,那柄木剑迅速的被他抓在了手中。

    只见行幻道长在空中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同时以指尖血往那木剑上一涂,本来黑乎乎的木剑颜色居然迅速变淡,流光舞动间,剑柄之上甚至都生出了一丛嫩绿色的树芽!原来这把木剑虽然看上去毫无异常,但是却也是一柄神兵,这是当年幽幽道长游历天下时,在一处海外仙山中折下的一枝‘始祖树’的枝叶所制,相传始祖树乃是万树之祖,其木性永生不灭,当年幽幽道长为了偷这树枝,还同住在树上的猴子打了一架,结果他不单是得到了树枝,更和那猴子不打不相识结成了好友。

    那猴子,便是仙鹤道长。

    书归正传,且说那行幻道长手持着檀黎剑,使出了卷枝剑术挑开了行云掌门的一剑之后仰仗着自身灵巧的身法,一跃跳到了台上法垢大师的身旁,而行云掌门见他居然以法垢和尚当作挡箭牌,这才咬牙止住了攻击。

    而那行幻道长哈哈一笑,然后喝道:“行云,你是不是心虚了?!如果不是心虚的话,你为何不等我说完就动手呢?!”

    “对你这种狡猾的恶贼,自然不用多费唇舌!”之间那行云掌门狠狠的说道:“你以为天下英雄会听信你的妖言?”

    “是不是妖言,大家自有定夺!”只见那行幻道长转身大喝道:“吾乃化生斗米观第十三代弟子行幻,今日天下英雄在此,老道再此恳求众位英雄和南国云龙寺法垢大师为我做个见证!!因为我接下来所说之事涉及到某些伪君子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件事不单是斗米观的事,更能影响到江湖日后的格局,涉及大家共同的安危!所以恳请天下英雄见证,如果等一下又有恶贼偷袭于我,便是那恶贼自身心中有鬼恼羞成怒!!”

    他口中的这‘恶贼’指的便是行云掌门,而台下众英雄此时也被那行幻勾起了好奇心,听完他这话之后,心中更是隐隐觉得这斗米观实在有些蹊跷,因为那行幻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心中有鬼的话,那方才行云道长为何要对自己的师弟痛下杀手?

    所以台下有好事的,也开始喊道:“要说便快说,我们只支持正义的一方!”

    “没错!但如果你在狗扯羊皮的话,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我们自然会替正义做主,快说吧!!”

    呵呵,正义么?只可惜今晚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属于什么狗屁正义,行幻心中想到。

    见到台下众人的反应之后,只见那行幻又对法垢大师说道:“云龙寺既然同我斗米观齐名,所以我还想请大师当这个主要的见证人,还望大师莫要推脱,因为今日之事如果不明的话,恐怕他日江湖就会永无宁日,甚至你们云龙寺都会牵扯其中。”

    这句话刚一说出便把那法垢和尚的后路给封死了,要说毕竟那法垢和尚是个出家的方外之人,如今这斗米经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本不想再参与人家门派之事,不过他心尚未成为还是俗尘之人,而且在听了行幻的话后也明白此事有可能事关重大,于是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双手合十的叹道:“阿弥陀佛,老衲同诸位本是同修,本不想看见道长手足相残,但事宜至此,大家也须要一个交代,行云道长,还请您让行幻道长说完,正如众英雄所说,到时候是非公断自有定论,也好能洗脱道长的不白之冤。”

    “哼。”行云道长见这法垢大师也说出了此话之后,也明白现在如果他再动手的话,那无异于不打自招,于是他只好说道:“那好,让这贼人说了便是。”

    而局面终于又暂时的安稳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行幻道长,而行幻道长咬牙切齿的瞪着行云掌门,同时恶狠狠的说道:“谁是贼人,等下便知!”

    “现在你安全了,你想说什么快点说吧老道长!!”台下有人喊道。

    而行云道长整理了一下思绪,他当时的表情十分激动,似乎为了这个机会,他已经等了数十年,只见他闭上了双目,以前那些忘不掉的回忆再次于脑海之中鲜明了起来,以至于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目通红竟泛起了泪花。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张开双臂对着台下大声说道:“我今天要说的所有事情,完全是这恶贼一手策划!行云,你可曾记还得二十七年前自己所做的孽么!?就是因为你,行狂行笑两位师弟死于非命,就是因为你,又有多少无辜的人饱受苦难?而令我感到恶心的是,今天的你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为了‘天下苍生’?我呸!!苍髯老贼,我行幻苟延残存近三十年,为的就是能等到今天,我要再此将你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公之于众!!”

    (两更并一更完毕,今天实在卡文,而且又面临重要剧情不能马虎,所以就更出四千字吧,明天恢复,同时解谜开始,相信我,应该会有你们想不到的事态发展,还是那句话,兄弟我写的书你不看到最后一章,可能永远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好像就是我的风格吧- -。咳咳,谢谢大家的包容,明天见,明天见之前再求票求推荐,拜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伪与真 上代江湖

    那些尘封已久的故事,其伤疤终有一日会被慢慢揭开,尽管疤下的血液早已干涸。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一个‘贪’字开始的。

    讲的是人生在世食五谷杂粮,腹欲遇火气,便转化为了贪欲,而世上的所有事物都是双刃剑,包括这个‘贪’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贪欲会转化为动力让人成功,可凡事都要有度,如果放任心中贪欲不管的话,那这**便会泛滥最后结成斑斓野兽,吞噬掉人的心智。

    这就像是博彩赌局,有时候输并不可怕,短暂的赢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越赢越贪,等最后气数用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便如同坠入无尽深渊,永无回头之日。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上面那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别的事情之上。

    有的时候,天下的兴荣也像个赌局,其实在这个乱世还未开始的时候,上个世道也并不算如何太平,因为咱们在书最开始的时候便讲过那北方王朝的兴衰史,在上个时代,虽然未有多少大战,但国与国间的摩擦还是存在的。

    国与国有异,有的国家王族奢靡享乐,而有的国家则自发图强,那‘郑台郡’便是这样的一个小国。

    郑台郡这个国家时到今日早已无迹可察,甚至连史书之上都未有过这座城的记载,只有零星野史曾经提过类似的小国,仅此而已。

    咱们之前也曾提到过,这郑台郡国土虽小。但由于得天独厚的位置所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对外无争的国家,百姓安居乐业。且确实可以被称得上是一座古城,其历史甚至可以从乱世再往上追溯数百年。

    当年的乱世三杰,也就是幽幽道长他们就曾经有过‘护法郑台郡’的英雄事迹,相传当年三人为寻乱世法宝到此,却闻‘鬼母罗九阴’想要占据郑台郡生吞法宝,而幽幽道长他们三人身为天启者,自然出手对抗鬼母。之后击退了那伙妖魔之后,少彭巫官更是与郑台郡女将军互生情愫,由于少彭巫官原来的国家已灭。所以在上一次乱世平定之后,少彭巫官放弃了飞升成仙的机会回到了郑台郡,与那女将结成连理,繁衍生子。更被郑台郡奉为护国巫官。少彭立誓,但凡自己子孙,都要保卫郑台郡,使其永远繁华。

    而时光飞逝,自打少彭巫官过世之后,时代变迁,他最后一代的后人,也是郑台郡最后一任的巫官名为秦沉浮。也就是咱们前文书曾经提到过的上一代最强者之一。

    郑台沉浮技冠天下,秦沉浮天资超群。自幼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身祖传的巫术本领更是年纪轻轻便练到登峰造极,世间少有敌手,而由于自身血脉源于上古秦人,所以生的高大提拔,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乃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似乎天下间所有美事都让他一人占全了,而即便他拥有足以令世人嫉妒的一切,但他却并未养成同其他多数贵族同样目空一切的陋习,这也同少彭一脉的传承有关,接任了郑台巫官之后,他行事作风反而更加谦虚,平日里除了政事之外,甚至不出入任何风月场所,而是在城中开办学馆,免费教郑台的子民读书认字。他正是如此温文尔雅却又毫无架子的人,自然深得郑台百姓甚至天下修真同修的爱戴和敬佩。

    不过话还是那句话,有的时候人创造了时势,但却无法摆脱时势的控制。

    眼见着这秦浮沉的名气越来越大,江湖之上便传出了一种质疑,要说当今世上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呢?到底是这巫术技冠天下的秦浮沉还是另外一位同样年轻且风头正劲的斗米观的道长?

    那位道长,便是曾经在雀山留金丹经残卷给世生的行笑道长。

    前文书曾经提过,当时斗米观虽未入世,但第十三代的八位道长却下山修行,在那个时代远没有这么多的妖魔鬼怪,所以八位道长的事迹主要还是在江湖中行侠仗义,短短数年他们便已经侠名远播,特别是那‘颠笑痴狂’四人,由于四人个性鲜明,较之前面‘风云雾幻’四位,更加的接地气有人情味,所以风评极高,特别是那道长行笑道术更是深不可测,传闻中此人脸上常年挂着笑容且浑身侠胆正气,为了弱者求助即便是豁出了性命也要一般到底,所以有见过其人的无不称赞其为一代仁侠。

    一位是蜀山仁侠剑仙,一位是郑台国之巫官,而他两人中,究竟谁更比较强一点?

    不管何时,人都有比较强弱的这个习惯,而江湖更是如此,于是之后便出现过传闻,说斗米行笑想要挑战郑台秦浮沉,从而分出个强弱高低,而秦浮沉生性中庸平和,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因为两人之强,在江湖上更是彼此出现了追随者,那些侠客们在江湖相逢把酒言欢之际,无不将两人比较起来,而你说这个强他说那个厉,争来争去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偶像低人一等,到最后居然还因此引出了多起大规模的殴斗,要说江湖就是这么乱。

    而眼见着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越来越频闹得动静也越来越大,郑台郡的秦浮沉终于妥协了,他为了终止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便托人公告江湖,约那斗米观行笑道长于八月十七在西北尧山一战。

    而这场战斗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甚至连郑台郡的君主都注意到了,在那秦浮沉出发之前,郑台郡的君主特地公开与他践行,大有让他与国争光之意,要说如果秦浮沉成为了天下第一的话,那日后郑台郡自然更加无人敢犯,于情于理。这都是一次很有意义的事情。

    而等到八月十七的那一日,众多江湖人士都齐聚尧山下翘首以盼,希望能够见证这次惊世之战。

    秦浮沉当时身穿黑底刺绣长袍迎风而立。而等行笑道长来的时候,众人全都沸腾了起来,眼见着大战将即,可谁知就在这时,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互约前往山顶一战之后,居然丢下了众人各自使出了天下两大轻功飞向了山顶险峰!

    而众人见状之后慌忙追去。可等他们到了山顶之后却发现战斗已经结束,当时两人身上各有挂彩,最后相视各施一礼。便转身而去。

    所以众人并未见到结果,不过转些天来有消息传出当日二人的比试乃是平局各分秋色。到最后那传言越来越玄,甚至连二人如何动手怎样出招都描绘的有鼻子有眼,而传闻越传越真。到最后众人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但也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不过很多人心中都明白,这件事远没有这么简单,但究竟战况如何,却只有那当事人才知道了。

    其实这战斗的结果,斗米观的八兄弟也是知道的,因为当日他们也在现场,他们明白那两人其实根本就没动手。

    因为那行笑和秦沉浮都是与世无争的人,身份本领的高低。他们全不挂在心上,这次的比试还是那秦沉浮为了终止江湖上那些有些可笑的纷争而想出来的计谋。因为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同那行笑道长斗上一场的话,恐怕江湖中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搞出的乱子会越来越多,可他又不想为了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同一位大侠动手,所以思前想后,他便给行笑写了封密函,对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而行笑虽然之前从未见过那秦沉浮,但是面对他的提议两人确是一拍即合,于是他们便上演了这一出看似闹剧实则不得已而为之的‘比试’。

    不过这次的尧山一遇,两人倒是一拍即合成了好朋友,他们互相敬佩对方的人品,说来也是凑巧,虽然在他们这一代已经不知数百年之前彼此祖先祖师之间的事情,但那乱世三杰的后代命运却依旧交织在了一起。

    “其实那些人真是无趣,今日见到秦大哥后我便明白,即便是咱二人真动起手来行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在下山之前,行笑道长对着那秦沉浮诚恳的说道。

    而秦沉浮叹了口气,然后苦笑道:“兄弟真是过谦了,秦某受先祖教诲,一生只为保家卫国,哪里有同人所争高下之心?而且兄弟你的道行我一看便知,你我在伯仲之间,所以莫要羞煞哥哥,对了,此番相会,我与诸位道长一见如故,实在想同诸位把酒言欢,可奈何国中要事繁忙只好再此道别,只是日后江湖再见又不知等到何时,此当真乃恨事,所以过些年秦某忙完了国事之后,定邀请诸位来寒舍一聚如何?”

    “有酒喝就行,我和我家老八最爱喝酒了。”只见一旁年轻的行颠揽住了行笑说道:“到时我们定会去好好喝你一顿,不醉不归。”

    “好,那咱们说定了。”秦沉浮逐一对众人拱手道:“到时秦某定会备好美酒恭迎各位的到来。”

    “嗯,秦兄保重,一言为定。”行笑笑着说到,随后众人各自施礼,之后这才作别。

    而他们谁都没想到,这次道别,等到下次再相见的时候,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抛去那秦沉浮回到了郑台郡暂且不表,单说说斗米观八侠之后所遇之事。由于这次的比试,所以八人的名声更响,而当时斗米观依旧遵从祖训低调行事,见这八人在江湖上的名望越来越大,当时的斗米观掌门,也就是第十二代的首座古阳道人怕他们因名所累而耽误了修行,这才将他们又招回了观中。

    斗米观数代以来人丁稀少,而到了第十二代,活着的只有古阳道长还有另外三位师叔,如此这般,八人回到了观中之后继续各自修行《化生金丹经》的功夫,只盼得能早日修成正果,而行笑凡心未了,即使在山上也一直挂碍着和那秦沉浮的约定,可是他等来等去,一直五六年都过去了,却并未收到那秦沉浮的消息。

    正在行笑不解之际。一个噩耗却紧跟着传来。

    那古阳道长虽然身为斗米观的掌门,深修《化生金丹经》的神功道法高深,但却仍是肉胎俗体。外加上年事已高,身体年迈终逃不过最后的死去。

    而就在他感觉到自己阳寿将近之时,便将诸位弟子和几位师弟唤到身前,同他们商量下一任掌门之事。

    要说这新任掌门实在有些难选,因为这八名第十三代弟子各个出类拔萃,不论是道术武学都是一等一的好,究竟该选谁来担任这要职比较合适呢?

    那几位师叔心中其实更偏向行笑一些。毕竟这孩子年纪虽轻但是天资超群,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有一颗仁义之心,日后必成大器。

    但是那古阳道长却并没有选他。而是选了行云,要说这八人在他身边多年,古阳道长对他们的性格了如指掌,那行笑虽然仁义。但他年纪尚轻。且遇事容易感情行事,这可不是一个门派掌门该有的性格,而行颠行狂行痴更是如此,他们性格各有瑕疵所以也不再选择的范围之内。

    八人之中只有那行云年纪最大,且行事沉稳果断,几人之中只有他对‘道’的领悟最深,且实力也在行笑之上,所以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他便决定让那行云来接任掌门一职。隔天便举行接任仪式。要说这本是无上荣光之事,所以诸位师弟全都替他开心。是啊,在他们兄弟几人中,就属行云平时最努力修行,让他来当这个掌门实至名归,所以大家都很拥护。

    但不知为何,在整个传承的仪式上,行云掌门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笑容,等他从那古阳道长手中接过了五行圣剑之后,他望着自己的师父,双目中居然出现了一丝没落的神情。

    而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变得越来越不苟言笑,记得有一夜行笑练功归来,路过道法殿的时候,居然发现了行云掌门独自一人坐在殿前默默流泪,而行笑见此慌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不过当时行云并没有对他细说,他只是抹去了自己的眼泪,然后对着行笑叹道:“老八,你说咱们修道到底为的是什么?”

    这句话可把行笑给问楞了,是啊,修道为的是什么?只见那行笑迟疑了一会后,正色说道:“我想,可能就是为了‘真’吧。”

    “什么是‘真’?”之间行云又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说道:“如果都死了,那还谈什么真?”

    说罢,他便一边低声念叨着这些话一边转身走了,只留下行笑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是啊,都说修真修真,可‘真’又是什么呢?

    这不是他第一次去想这些事情了,不过那一天师兄给他的震撼很大,从那天开始,他也不停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半年过去依旧无法想通,于是心中沉闷的行笑索性同师父和掌门师兄请令,想下山一段时间。

    而带着心中的不解和疑惑,他下山之后一路向北来到了极北苦寒之地修行,只希望那里的风霜冰雪能够令自己清醒不再迷茫,而这一去便是一年的光景,直到后来得知师父仙逝的消息之后,这才重新返回了斗米观吊唁,而他这刚一回来,却得知了一个令他如何都不敢相信的消息。

    师兄弟几人对他说,在他走后的这一年内,山下的世界出了一件大事,郑台郡被灭国了!

    这是怎么回事?行笑大吃一惊,心中忍不住想道:那郑台郡怎么会灭国?要知道那里位处无争之地,且还有秦沉浮坐镇,又怎会轻易的让别的国家给灭了?

    于是在想到了此处之后,那行笑慌忙询问这究竟为何,但在听说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行笑心中更加的震精。

    因为那郑台郡,居然是秦沉浮亲手所灭!

    江湖传闻,原来那本领贯世的秦沉浮不愿忍受屈居人下的位置,一直以来都在密谋篡位,可是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事情暴漏之后,在皇宫众多禁卫军的围攻之下秦沉浮居然狂性大发做困兽之斗,随后居然一身成魔化成了邪魔!

    在得到了魔体之后,那秦沉浮功力倍增,居然使出了一个闻所未闻的绝强巫术。以至于那郑台郡所有国人全都横死当街,死相极为凄惨,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夜之间。

    当世人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整个江湖无不震撼,在震惊的同时,开始有人咒骂秦沉浮,特别是那些当初曾经崇拜过他的人们,心中更加恨的是咬牙切齿,他们心中无不想道:这个恶贼。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这种忘恩负义如同猪狗般的伪君子呢?

    这等贼人,实在该杀!

    于是。很多江湖势力开始组织人手去捉拿秦沉浮,这些势力的初衷虽然是打着正义的旗号,这等如同畜生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但是那些人有的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秦沉浮,而且说起来秦沉浮再怎样也同他们没有关系。说白了。他们只是想借着这个铲除‘恶人’的幌子,在表现出自己正义一面的同时也捞些好处。

    毕竟那秦沉浮名声太响,如果把他拿了的话,那岂不是江湖扬名的大好机会?

    不过他们还是太过天真了,只想着那秦沉浮虽然本领高强但依旧是个独行侠,手中没有军队,怎能经得起他们的围剿?

    但是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入了魔的秦沉浮早已脱离了‘武’的概念而到达了另一个境界。一个真正‘妖魔’的境界。

    那一战,天下正道人士伤亡惨重。血水染红了河流,尸积遍野,更令人心惊的是,有在那场大战中侥幸逃脱的武人不是疯了便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少数一些人勉强保留神智,但在讲出那场战斗时,身子却还会不住的颤抖。

    他们似乎一闭上眼睛便会想起那如同死神一般的秦沉浮浑身是血的恐怖模样,他当真变成妖魔了,因为就连他的外表都没了一丝人的性质,他周身生长出了好似柳枝的长长肉芽,那些肉芽随风而舞,而且他杀人的时候居然都不用动手,只是一瞧,没错,只是瞧你一眼便能隔空两三仗将人撕成碎块,这不是妖魔法这是什么?

    天,而且他还能招来别的妖魔,当日一战,可以说他连动都未动,更别说受伤了。

    而正是那时,秦沉浮的恶名传播天下,他是此间由肉身成魔第一人,由于身形的变化,外加上人们的憎恨和恐惧,所以后来的人便不再称呼其名,只是根据外形称其为‘枯藤’,到了后来,这枯藤又在以讹传讹的传闻中变成了‘枯藤老人’,等乱世开始之后,上一代的人们相继死去,枯藤老人的传说就越来越玄,其身世也是各种版本都有,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书归正传,当时的行笑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他和那秦浮沉也只有一面之交,但他们心心相惜互相敬重,所以行笑无法接受那个翩翩君子居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所以他在师父头七过后,便又下了山直奔那郑台郡,他想找到那秦沉浮,向他问清此事真相。

    而等他到了郑台郡之后,心中却凉了一大半,当时的郑台郡俨然已经变成了死城,整座城市散发着难以置信的恶臭同邪气,三里之内鸟兽飞绝,这当真是巫术才能造成的景象。

    但他却并没有找到秦沉浮,而就在这个时候,行痴以自身独创秘法传书与他,对他说掌门有要事招他回山,行笑无奈,只好返回,而在返回的途中路过雀山,偶遇上古美人僵于此修炼,他不忍这孽障为祸地方百姓,于是便同他大战将其封印在了地穴之下。

    由于时间紧簇,所以行笑来不及想起他的办法,只好临时写下了一些金丹经的要诀,希望有机缘来此的后人能够心存慈悲不要妄动封印,而他因擅自写下了金丹经要诀还有因此事耽误了行程,所以在遗篇之中自称‘不肖弟子’。

    咱们简短解说,话说那行笑回到了仙门山后,忙向众兄弟询问何事,这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坏事一件接着一件随之而来。

    那行云掌门居然对他说出了另一件即将发生比天灾更加恐怖的事情。

    原来这些日子行云掌门修行之时心中老是没缘由的不安,于是他便进入了密室冥想,在冥想之中他得知了天下即将发生大事,而就在此时,那行痴道长夜间观星时也有发现,那西北乾天的夜空之中忽现一团紫芒,这团紫芒妖气冲天,行痴道长自幼是个饱读经卷的书痴,他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显然,那团妖气正在酝酿着什么,很有可能是一颗前所未见的星辰!

    “用不了半年,真正的乱世便要重开了,咱们兄弟几人要提前做好准备应付那乱世灾星。”行云道长如是说道。

    而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行笑震惊之余不由得留下了两行热泪,他身为修真之人自然明白掌门师兄这话的分量,他的眼泪,正是为即将遭受苦难的苍生所流。

    而就是在那时,因却早已种下。

    就在在三日之后,行笑行狂以及行幻三人不知为何失踪了。

    对于他们的失踪,师兄弟几人都十分的不解,直到后来江湖上又有传闻,说行笑道长同枯藤邪魔秦浮沉发生了一场恶战,最后枯藤邪魔身受重伤躲进了阴山,而行笑道长却从此没了踪影,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没过多久,那天上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颗妖星,而且乱世随之而来。

    真没想到,原来之前斗米观和那枯藤老人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所有人当时都屏住了呼吸听那行幻道长讲出了那段尘封往事,而世生心中越听越奇,原来自己所练的金丹经,以及那些没有见过面的道长们还有这等经历。

    然而,世生当时还不知道,那如疯似颠的行幻道长还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

    只见那行幻道长简短的说出了这些事后,那行云掌门冷哼了一声道:“你说这些又能怎样?”

    “你说能怎样!?”只见那行幻道长满眼愤怒的瞪着行云掌门,然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么?我实在想不通,到底需要多厚的脸皮才能让你这个乱世凶星的‘策划者’再此连同着天下英雄一起去搞什么‘对抗乱世’?”

    什么!!

    他这话刚一出口,台下众人忍不住居然都发出了尖叫!他说现在这‘乱世妖星’的策划者居然就是行云掌门?!乱世居然是他搞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

    而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只见那行云掌门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谎撒的未免太大了些,而且我一直没离开斗米观,又何来策划一说?”

    “到了现在你这猪狗居然还好意思撒谎!!”只见那行幻道长气的浑身发抖,他一边拿手指着行云掌门一边大声骂道:“你没想到吧,那一夜我从始至终听的真切,尽管当时我也不愿意相信那些是真的,但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个老猪狗居然为了所谓的‘仙门’而不顾天下苍生的死活,去搞那个灭绝人性的东西!!”

    (两更并一更完毕,补偿昨天字数,今天七千字,同时‘灾星史源篇’正式开始。打赏啊推荐啊什么的,请来点吧!多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前因起 为魔上篇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才子爱佳人,似乎从自古以来便是人之常情,而书本之上记录君子同美人爱情的故事也十分之多,因为人活一世不外乎为一个情字,这情种自打人出生时便深种在人心之中,等到时机成熟便会绽放出各色花朵,或是穷极一生,或是天长地久。

    但不是每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虽然他们能有一个美妙而无缺的开始。

    就像秦沉浮的这个故事。

    在上一代江湖中,没有人不知道郑台郡的富足,郑台郡盛产各类奇花异草,每逢春夏时节百花盛开,还未进城花香便扑鼻而来,实乃当世奇景。

    而让这郑台郡的国民感到骄傲的,除了鲜花富饶之外,还有一件事物,那便是他们国的公主。

    传说那公主出生之时正是适逢涝灾,郑台郡连续下了三个月的雨,那雨水夹杂着冰雹,各色奇花异草全都被浇的稀烂,这降雨还带来了洪水,使得这个小国陷入了危机之中,而正在这个贯通,那郑台郡的国王一日忽然做了个怪梦,在梦中的他在皇宫后花园的亭子中歇息,眼望着霪雨霏霏不断心中正焦急之时,忽然听到天空之上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啼鸣。

    那郑台郡国王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空的乌云处忽然凭空开了一道口子,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黄色小鸟轻盈飞下,那只小鸟就这样在半空之中盘旋。而就在这只小鸟出现之后,那场大雨居然瞬间停了下来。

    国王见乌云散尽之后阳光倾洒而落,于是心中大喜走出了亭子。可就在这时,那只金色的小鸟忽然向他飞来,那国王躲闪不及一不留神便让那小鸟撞入了怀中。

    而就在这时国王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不过那国王觉得这梦如此稀奇心中也觉得蹊跷,于是便请了当时的护国巫官进攻与其占梦,而那巫官在听完了国王的梦后登时面露笑容的对着那国王说道:“恭喜我王。此乃大喜!”

    那国王心中纳闷,于是便对那巫官询问究竟喜从何来,只听那巫官说道:“我王此梦。乃是天赐凤雏之意,那金色的鸟儿,应该就是金乌幼子,相传金乌乃是上古神鸟。是太阳的象征。它一旦出现便可拨云见日,而我王既然是在后宫花园中所见此神鸟,正是代表着将会有一位公主即将降生,而这位公主便是金乌转世,等公主降世之际,这场水灾也可迎刃而解,此番当真乃我王双喜临门之事也!”

    国王听罢那巫官的话后心中登时大喜,于是他慌忙又问那公主究竟何时方能降生?巫官临时行巫占卜之后。便对着那国王说道:“梦中三刻,日里五天。最多五日,公主便可降世。”

    国王心中大喜,不过随后那巫官却又对他说了另一件事,原来金乌乃是鸟中之神,其神位要比凤凰更高,其神性高傲容不下其他凡鸟,所以公主降世之后,后宫的妃嫔皇后都要面临解难注定不能久活。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遣散后宫的嫔妃,如若不然,那些嫔妃们定会被金乌之气刑克而亡。

    而国王当时被天灾所困,所以便只好虔心嘱告苍天,如果公主真的能够助他度过这次水灾的话,那他愿意遣散所有嫔妃,给公主一个最好的环境生活。

    且说国王发下了重誓之后,果不其然,等到三日之后,后宫中的一名曾经受过国王临幸的女子忽然腹痛,这名女子已经怀胎七月,按理说尚未到临盆之时,可是就这般僵持了两日之后腹内羊水破掉,当真早产下了一名女婴。

    而也不知是否巧合作祟,当那名女婴降世之后,这场连续下了数个月的大雨当真小了起来,没用半天便停了。雨后的阳光照在那小公主泪痕未干的脸上,竟给人一种十分圣洁的感觉。

    果真被那巫官说中了,国王心中大喜,之后更是特赦天下三日,然后下播皇榜,将此喜事告知天下,举国上下共同庆祝这位小公主的诞生。

    在他们的心中,正是这公主救了国家。

    而因为巫官曾经说过那公主乃是金乌转世,所以便以金乌为名。那公主确实不像是常人,肌肤雪白好似个瓷娃娃,等她长到十五六岁时更是不得了,出落成了个世间少有的美人。

    而听闻了公主绝世无双的美貌之后,许多附近的小国都主动上门希望能与郑台郡皆为秦晋,可是他们的请求都被国王回绝了。上了年岁的国王只是说公主尚且年幼,还未有嫁人的打算。

    可即便是他这么说,但百姓中却早已传出了另外的一个原因:国王之所以不让公主嫁人,正是因为当时的巫官秦沉浮。

    话说当时秦沉浮和金乌公主两情相悦之事早已不是什么秘闻,因为金乌公主乃是早产之体,所以自由身子虚弱,而自古以来郑台郡的巫官便兼职宫中巫医一职,等到秦沉浮的父亲过世之后,年轻的秦沉浮便接任了巫官之位,每月逢初,中,末都要进宫为公主调理身子祈福。

    话说当日秦沉浮于行笑道长‘一战’后着急离开,便是挂碍着公主的身体。

    而这一来二去,相貌俊朗的秦沉浮,自然也得到了那金乌公主的垂青,直到后来,逢郑台花会之时,百姓们瞧见那金乌公主与秦沉浮同车出游,这才明白,原来他二人已经坠入了爱河。

    而这件事情还一度成为了百姓口中的美谈,要说那金乌公主美貌无双心地慈悲,而秦沉浮相貌英俊,且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又深得百姓们的支持爱戴,如此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璧人。世上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对儿来。

    后来,直到秦沉浮带兵出城寻找神药‘九色金鸡花’之时,众人都猜测国王终于要将公主许配给他了。

    因为公主体弱多病。一直以来都要秦沉浮以巫医之法提其维持健康,但这依旧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没人比秦沉浮更了解公主的体制,他明白公主乃是神物投生凡胎,下凡之时更是透支了神力,外加上早产所以胎带体虚,如果长久下去。即便是有他照料,但公主依旧活不过三十五岁。

    而这同样也是那郑台国国王的心病,要说凡事都有利弊。虽然公主的降世化解了水灾,但是果真如同先前的巫官所说一样,公主的出现,确实刑克死了许多后宫妃嫔。不过好在国王再有了宝贝女儿后对那些妃嫔们的贪恋也少了许多。所以他便分了大笔银钱给那些妃嫔们,让他们出宫回家。

    当时只留下了公主的母亲,后来被封为了皇后,后来皇后因病寿终正寝,那国王也就断了再想续弦的念头,所以对他来说,天下间只有自己的宝贝女儿是最重要的事情,于是再见到自己女儿的身体越来越差的时候。他终于下了个决定。

    只要谁能治好自己女儿的身子,那他将就是公主的驸马。

    秦沉浮当时和公主早已陷入了热恋。即便是国王没有这一纸诏书他也会寻找治公主的方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今有了国王的承诺,秦沉浮心中当真喜悦。

    毕竟他虽然是郑台的巫官,可即便如此地位却也难高攀公主,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他需要一个机会,而如今机会终于出现在了眼前,于是他在得知这件事后便更加虔心钻研各种祖上传下的典籍,而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秦沉浮终于找到了能根治那公主的方法。

    要说公主体虚,最大的来源就是其金乌投生之时透支了神力,所以只要找到同金乌神力相符之物替其滋补便可,而在这世上,只有一件灵物有如此功效,那便是传说中的‘九色金鸡花’。

    相传这种花乃是金乌精血所凝结而成,而金乌只有化羽之时方可出血,金乌化羽,必要附身于九色雨花石之上,之后金乌升天,那受了金乌之血的雨花石常年日久便会滋生出一朵奇花,便是这‘九色金鸡花’。

    而秦浮沉耗费了数年时间,终于以巫术占卜出了那‘九色金鸡花’的下落,它就在东方某国的一处禁止外人进入的秘境之处,其实在古代,有很多被人规划出的‘秘境’,因为这些区域内存在着人力不可抗拒的妖魔或者奇物,所以那些国家为了不让百姓们妄自送命,便派兵把守在外,如想进入,必须要相应的许可方行。

    而当秦浮沉知道了金鸡花的下落之后,连忙进宫求见那国王,并对其禀明了此事,国王听罢之后心中大喜,于是连忙写了一封国书,并且拨了一笔财报让那秦沉浮带着前去寻宝。

    而此番出城,秦沉浮带了十八位得力的助手弟子,他在出城前回头望去,对送行的公主轻轻一笑,似乎在对她说:等着我吧,这次我回来之后咱们便再不分开了。

    而他脸上流露出的爱意,百姓们也看在眼里,秦沉浮乃是郑台郡的骄傲,所有人都明白天下间没有能够难倒他的事情,所以当他下一次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公主出嫁举国欢庆的日子。

    对于那一天,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不过,这一次,秦沉浮一走却是八个多月。

    他来到了那个国家之后,对那国王进赠了国书和财宝,从而换来了进入秘境的许可,可在他们进入了秘境之后却发现那里十分凶险,不单沼毒横生,更有外面没见过的种种妖魔,而在那种环境下,要找到‘九色金鸡花’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秦沉浮就是秦沉浮,他们一行人在那幻境之中披荆斩棘,最后终于在除掉了一只上古凶兽之后寻到了‘九色金鸡花’,而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却也不小,随行的这十八名死士只剩下了一人,也就是后来的连康阳。

    不过不管怎样,能找到金鸡花便是好的。于是两人连忙出了秘境返回郑台郡,等他们再回到城中之时,已经过了快一年的光景。

    一路之上。那秦沉浮曾经无数次幻想着以后的生活,他一生无争,只希望能拥有一个安稳的家,等到日后在院子后面开垦一片花田,过些晴耕雨读的安稳日子,还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如此的一生该是有多完美?

    于是。在进城之前,那秦沉浮特地在河边采了一只红色的野花,这不知名的花儿曾是他和金乌公主的定情之物。他们在离别的时候曾经说好了,等他回来他要再送她一次这花儿,到时她就会嫁给她。

    可是。

    可是就在秦沉浮回到了郑台郡之后,却发现举国街道上摆满了白色的鲜花。那是只有人死调研才会有的花朵。

    而且。他在迎接他们归来的百姓们眼中,除了欣喜之外,却更读出了止不住的哀伤。

    秦沉浮越想越不对劲,同时心中也开始害怕了起来,他和那连康阳二人催马来到了皇宫之后,却得到了一个他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噩耗。

    金乌公主居然早在两个月之前便已经死了。

    老天!这怎么可能?!

    那是秦沉浮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态,也是他第一次痛哭。

    身穿丧服的国王对他说,金乌公主两个月之前突发恶疾。最后不治死去。

    那国王一边说一边抹着老泪,但是秦沉浮却觉得这国王的语气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自己,于是他便提出要再见公主一面,可是那国王却以公主早已下葬为由拒绝了他。

    而秦沉浮心神俱碎,只感觉到天下间再无自己留恋之事,不过他始终不能相信公主会这么轻易的死去,于是他强忍悲痛开始调查此事,但是时间流逝却毫无进展,直到两个月之后,身为侍卫长的连康阳夜里在城外抓到了一名女扮男装想要逃出国去的宫女,连康阳当时瞧这宫女神色慌张,于是便将她带到秦沉浮处盘问。

    而正是从这宫女口中,秦沉浮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这是个令他毛骨悚然,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真相。

    原来,那金乌公主的死并非疾病而是被人所杀,而杀他的人并不是别人,却是那郑台郡的国王!!

    她居然是被自己父亲所杀的!

    秦沉浮在得知了此事之后惊得浑身直抖,于是他慌忙对那宫女说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会诛九族的事情?”

    而那宫女哭诉道:“自然知道,所以小女为了保全性命所以才想逃跑,巫官大人,我们姐妹都知道你和公主的情谊,但是……但是事情确实如此!”

    原来,她是后宫中伺候金乌公主的宫女,由于近些年来后宫之中只有金乌公主一人,而且国王宠爱金乌公主,所以派了很多的宫女伺候左右。

    虽然国王在外名声俱佳,大家都称赞他是个好皇帝,不近女色爱民如子,却如此宠爱自己的女儿,俨然是慈父好王。

    不过在近些年来,这些宫女们却觉得,这国王似乎宠爱公主过了头,要说公主已经成人,但他却还老是喜欢搂着公主,同她小时候那般的铁脸玩耍,虽然他这么做也是因为父爱,可却未免还是过了些。

    毕竟公主大了,如此继续下去的话成何体统?

    不过这些宫女们当时只当那国王怜惜公主体弱,所以才会这般更加的怜惜,但直到了那一夜,这个叫小娥的宫女却看到了一幕自认为天下间最惊恐的事情。

    那一天是郑台国祭祀花神的日子,国王晚上喝了很多的酒,可酒后他却并未回宫歇息,而是辗转来到了自己女儿的殿前,满嘴酒气的他遣散了宫女,只留下贴身的两名太监,说是要和女儿谈天。

    而宫女们自然不敢多问,于是便撤去了,说来也巧,当天晚上值夜的宫女共有十三名,其中一名因为早上起的太早又生了病,所以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那金乌公主心地善良,便悄悄的示意她去自己卧房旁边放置香料的小房间休息。

    而这名宫女便是那小娥。

    小娥当时正染风寒,本在那小屋子里面睡觉。可等到入夜的时候,却被一阵尖叫声吵醒了,小娥迷迷糊糊的爬起了身子。在听到这叫声居然是公主所发出的之后瞬间清醒了过来,于是他悄悄的趴在了门缝往外一看。

    险些也跟着惊叫了起来。

    借着当晚淡淡的月光照进窗子,那小娥居然看到他们的国王此时居然爬到了公主的床上并将她压在了身下!!

    天!怎么会这样?!公主可是他的女儿啊!他怎能做出此等有违伦常之事?

    小娥当时想叫,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时候被发现的话,那自己实在难逃一死,于是只好捂住了嘴颤抖的观瞧。

    但见那喝多了的国王发了疯似的压在公主身上,而公主当时早已惊醒正奋力的挣扎。旁边两个小太监已经坐在地上抖的不成人型,对于眼前一幕,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敢管。

    而那公主痛哭的挣扎着,末了,随手摸到了床边自己绣了一半的刺花儿,于是她情急之下忙拔下了那根针用力一划。

    那国王尖叫了一声。这才跌坐在了地上。只见他的脖子上鲜血一片,俨然是被那根针划了一道口子。

    要说这国王,确实十分欢喜自己这女儿,从她小的时候便一直视其为掌上明珠,而等到公主长大了出落的如此美丽之后,那国王渐渐地对她又产生了别样的感觉,他一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直到有外国使节前来提亲之时。国王心中一痛,这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不舍’。

    他不想公主离开他。

    因为他觉得,自己除了女儿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自己禁欲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如果她也要走,那自己还有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慢慢的,不舍转化成了想要占有。

    当国王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念头的时候,也觉得恐惧,不过那种恐惧在见到了女儿美丽的容颜之后会瞬间消散。

    她是上天赐给我的,只是赐给我自己的礼物。国王心中想到。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敢造次,直到那一日他喝了很多的酒之后,忽然想到了秦沉浮为了救金乌而去寻宝之事,如果秦沉浮回来了,那公主岂非就要离开了?

    之前为了公主的身体他才被迫做出了这个决定,没想到那个决定却成为了现在自己最大的梦魇。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国王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公主的寝殿,而在见到月光之下公主绝美的睡姿之后,国王心中狂跳,那只被压抑已久的猛兽终于冲出了牢笼,于是。

    幸好,在惨剧发生之前,公主划破了他的脖子,那疼痛让他回过了神来,瞧着眼前一幕,国王惊慌失措,酒精全都化成了冷汗浸湿了衣衫。

    而望着惊慌痛哭的公主,国王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安慰,却没想到换来了公主的另一声尖叫。

    而随着公主的尖叫,她身上的丝被滑落,睡袍之下,她的小腹隆起,国王愣住了。

    原来,那孩子正是秦沉浮的。

    而在那国王得知了此事之后,他忽然指着那公主大喊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我的,是老天给我的,我代你这么好,把什么都给了你,你怎么可以对不住我!?”

    公主没有回答他,只是声嘶力竭的痛哭,而似乎他的哭声让那国王更加的头痛,所以他便一把抓住了公主,大声吼道:“不许哭!你哭什么!?你哭什么!!??”

    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而在哪国王的嘶吼下,公主的哭声当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居然没了动静。

    而等国王回过神时只感觉到整个身子入坠冰窖,因为方才他在失去理智之下,经亲手将自己的女儿给捂死了!

    国王再次跌坐在了地上好似一条老狗般不住的颤抖,随后开始哭,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那笑声,听在耳中,直刺骨髓。

    “对,我没错,这一定是老天给我的启示,小宝宝,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你才能一直陪着我,对,没错,没错。哈哈,哈哈………………”

    国王好似疯了一样的笑着,可恐怖的是。他根本没疯。

    这一切,小娥都看在了眼里,而之后那国王命令两个太监保密此事,否则人头不保,之后又整理了一下那金乌公主的遗体,等到第二日再命人昭告天下金乌公主的病死之事。

    这一切,都做得十分滴水不露。只是漏了一个小娥。

    要说小娥看到了此幕却如何也不敢声张,只盼能够熬过这段日子,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面。可那成想到,最近宫里传闻说有两个太监意图谋反被处决了,而那两个太监正是当晚国王旁边的二人。

    看来国王疑心生暗鬼,在不安之下终于要开杀戒了。今天先是那两个太监。明天难保会杀到他们这些当晚职夜的宫女身上,于是为了活命她只能逃跑。

    而这,才发生了之后的这些事情。

    在得知了这件事后,秦沉浮真的崩溃了,一直以来生活在阳光中的他,从未想过人世间居然还会有如此黑暗之事!

    这如何能让他接受?!

    于是,他终于爆发了,带着这无尽的愤怒前往了王宫。而那国王因为错杀了自己的女儿心中终日晃晃,在听人说这秦沉浮带着侍卫满脸震怒的要见他时。心中便暗道不好,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之前在秦沉浮出城的这段时间内,他已经以重金请来了十名当世邪派方士在宫中部下了阵法,外加上那么多的禁卫军,这秦沉浮独身前往,自然也奈他不得。

    可见这国王早就想除掉这个心头大患,毕竟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女儿正式因秦沉浮才会死的。

    只是当时阵法没有准备妥当,而且秦沉浮在郑台郡支持者众多,虽然这些日子他已经对外散布了好多诋毁秦沉浮贪赃枉法的传闻,但是要除掉他,还缺少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就是让他自己擅闯皇宫。

    于是那国王便传诏避而不见,可秦沉浮当时已经怒火攻心,见这国王不见他,便实在无法忍耐,凭借着自己的绝世修为打进了王宫。

    之后,数百高手围攻与他,而秦沉浮在见到了王脖子上那道已经拖伽的的疤痕之后,登时更加的疯狂,于是,他连续杀了四五十名侍卫,然后飞身去取国王的性命。

    可就在这时,由那十名方士所布的阵法被催动,秦沉浮没有防备登时中招,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中数箭,以他修为虽没有死,但是也伤的不轻,中了埋伏之后,那国王命人敲碎了他的肋骨,之后更以勾刀勾了琵琶骨让他不能使出异术伤人。

    秦沉浮死死的瞪着国王,而国王对他报以冷笑。

    如果这么简单就杀了他的话,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倒要让他尝尽所有苦楚之后才慢慢的死掉,国王心中想道:这样才能稍解我心头之恨。

    于是,第二日国王昭告天下,列出这秦沉浮数大罪状,其一,这秦沉浮身为巫官胆敢以下犯上某超篡位,其二,这厮家中藏有媲美国库的财宝,都是贪赃枉法得来,其三,这厮为了修炼邪术,竟以未出阁的处女为引,行淫秽不堪的恶行。

    这些告示由数十名嗓门大的官兵连日敲锣朗诵,之后那国王更买来了几位外乡女子让她们充当受害者,终日在人多的地方哭诉。

    要搞垮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地位崇高有官职得民心的人,首先就要先搞臭他的名声。

    这就叫师出有名。

    果不其然,经过了这般宣传之后,郑台郡的百姓对秦沉浮彻底凉了心。

    他们心中都想道:喔,原来他居然是这种恶人,亏我以前这么喜欢他。

    之后,国王下令当街处斩秦沉浮,行刑当日,花都郑台郡街道两旁站满了人,不过今日他们手中持的确不是鲜花,而是一些垃圾烂菜之类的东西,但见囚车经过,他们纷纷将手中之物抛向了秦沉浮,并且不住痛骂道:“乱尘贼子!你骗的我们好苦!!”

    “对!枉我们平日那么信任你,可你却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实在该杀!”

    “我王仁慈宽厚,可你却敢行大不敬之事,呸!”

    “快死吧。快死吧!!”

    望着这些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尊敬的百姓,秦沉浮那时眼前一阵恍惚,自己一生行事都是为他们着想。从未欺辱过任何一人,可是他们如今为何这样痛恨自己?

    莫不成,他们都瞎了么?

    就像一个梦,一个噩梦,但却如此真实。

    当秦沉浮被拉到了广场之上后,所有人都在咒骂于他,而那国王出现后。众人又是一阵欢呼,之后国王当面朗声指责秦沉浮的诸多‘罪状’。

    不过秦沉浮当时望着身旁那些情绪激动的百姓,还有那个正气凛然的王。他眯着眼睛,只觉得那王上下嘴唇翻动,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而他勉强着抬起了头,眼前却毫无色彩可言。只觉得太空一片混沌。连太阳都变成了黑色的。

    一片白色的乌云飘来,遮住了太阳的一边,而那王终于下达了让侩子手行刑的命令。

    在欢呼声中,秦沉浮也笑了,他笑的是那样无力,他望着眼前的一切,人山人海中已经找不到半点能让他留连的美好之物。

    呵,如果世间如此不公。那我为何还要为人行事?

    如果世间本是如此黑暗,那我为何还要寻找光明?

    如果。如果成魔。

    就在那一刻,就在侩子手持刀而来的那一刻,秦沉浮忽然发生大笑,他这笑声何其凄惨?以至于众人心中一惊,只感觉到阴风阵阵,在瞧那秦沉浮已经笑出了眼泪,那眼泪却是鲜血。

    “笑什么?还不动手!!”国王怒吼道。

    而秦沉浮望着那满脸惊恐的侩子手,眼中景色逐渐变红。

    世道不公,不如由我横行。

    人道不公,不如由我一统。

    天道不公,不如由我俱灭。

    “我欲成魔,谁人可挡??!!”秦沉浮忽然舍弃嗓子仰天长啸,霎时间,狂风骤起,天昏地暗。

    以秦沉浮当时的巫术修为,自然无法挣脱身上枷锁勾刀,但是他精通巫道,所以明白,巫的另一面便是魔,所以当年少彭巫官四千便有遗嘱,吩咐自己后人即便天资过人也切勿一心求巫道之‘顶峰’,因为过了这‘顶峰’境界后,便是魔境。

    而一旦入魔虽然可以获得无上的力量,但却要舍弃人身,放弃光明。

    可讽刺的是,如今这些事物已是他最讨厌的东西,于是,于是他终于放弃了曾经有的一切,以意念催动巫法,在心中的巫术无法控制之后终于突破了‘顶峰’,之后秦沉浮只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

    他被这黑暗包围,只感觉到浑身如同坠入深海,而深海之中浮现出了一张巨大无比的脸。

    那是他的脸,那张惨白的巨脸忽然张开了大嘴,将他吞噬其中。

    之后,秦沉浮只感觉到浑身一震畅快,以前那些压抑的情感此时如同火山爆发一样随着力量喷涌而出!

    而得到了这股力量的同时,他终于被其自身的巫术反噬,最后已肉身成魔。

    狂风大作之后,秦沉浮的身子被一团黑气包裹着飘在了半空,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异样,望着惊慌失措的人们,他只感觉到满心的仇恨极度高涨。

    而远处的国王虽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何事,但在见到这秦沉浮挣脱了枷锁和牢笼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跑。

    那是本能,在人面对一个怪物时的本能。

    但当时想要跑,却也晚了。

    就在那一天,整个郑台郡遭受了一个旷古烁今的诅咒,那个诅咒是这么的完美,以至于从前的巫者无法做到,之后的巫者同样无法做到。

    就在那一天,郑台郡灭国,而郑台郡的国王他浑身腐烂却没有死掉,虽然不能动,但是却还有神智,就这样好像个活死人一般的被晾在了那里,这个诅咒之所以完美,就在于它能咒灵魂,郑台郡国王的右额被封,灵魂无法出鞘,只能每日承受痛苦。

    “你,你不能杀我,你祖上有训,但凡他的后人要一生忠于郑台郡国王!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这是郑台郡国王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而面对这句话,秦沉浮却冷冷的笑道:“没有错,可我现在已经不在是人,你对自己女儿和我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放过我们?”

    就在那一天,郑台郡的鲜花全都凋零,郑台郡金乌公主的皇陵被挖,秦沉浮扛走了金棺,头顶乌云密布,随后下起了雨。

    就在那一天,这个天下第一秦沉浮丢失了自己,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雨又开始连绵不断,不知是否因为金乌公主的死,或者是秦沉浮的眼泪。

    取而代之的,确是一个巫法高强的妖魔,再后来,秦沉浮于河边诛杀了正道高手,他们的血液染红了河流。

    而这城外小河的另一边,一座孤坟坟头土尚新,木制的碑牌之上,秦沉浮及爱妻爱子之衣冠冢这几个字淋着雨水,河的那一边,秦沉浮面对着身旁的残肢尸体笑了笑,他虽是在笑,但是雨中的他,身形看上去确是如此的孤寂。

    甚至还有些可怜。

    不过那妖邪的笑容未变,只见他晃动了一下身子,之后便踏着脚下混合着鲜血的泥水前行,雨幕之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而他身后的方向,那座孤坟之前放着两朵花,一朵花瓣九色,另一朵确是寻常红色野花,两朵花儿再此并无高低,在雨中相偎,雨水打落在花瓣上面,花香渐行渐远。

    秦沉浮就这样走了,满身魔气的他出了郑台郡的国界之后,雨也停了,只见那连康阳早已备好了马匹在等着他,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却是蜀中仙门山,烈阳之下,两匹快马飞奔。

    路人却不知,这两人即将会给天下带来多大的浩劫。

    (两更并一更完毕,今天九千字,没有错,小爆发一天,明日更出为魔下篇,之后前半段故事进入**部分,多谢大家的支持,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盼长生 为魔下篇

    秦沉浮肉身成魔,至此万劫不复 ,而他体内的魔,正是由心而生,而在上一个时代的那个时候,其实受心魔所困的确并非只他一人。

    还有一人,却在仙门山之上。

    道长行云,年轻时本是个蜀中砍柴的樵夫,名为曹念云,此人本是官宦之后,其父因在官场上错得罪了王侯,随后召到了杀身之祸,树倒猢狲散,他娘亲因为怕仇家借此机会报复,所以便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曹念云逃到了蜀中避世。

    在别人的眼中,这对母子同一般逃荒之人没什么区别,甚至他们要比当地的人过的更加清苦,因为那曹念云的母亲享受惯了财富,所以一时间难抵这苦难的日子,外加上因为心结所以积劳成疾,好在哪曹念云历世早,**岁的时候就能帮母亲分担沉重的家务。

    日子虽然过得苦,可曹念远十分孝顺,不管砍柴换来的食物有多少,都先要孝敬母亲,而说的是他二十多岁时的一个冬天,山下的空气阴冷潮湿,他的母亲忽然染了风寒,一连数日下不了床,眼见着自己的母亲身子越来越差,那曹念云心中万分焦急,可苦于没有银钱请大夫医治,所以只能在床边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办法。

    而他的母亲瞧他这副模样,便费力的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然后慈爱的对他说自己没事,只是想吃些肉。

    曹念云望着眼眶塌陷的母亲,心中这才想起原来这些日子自己一直没有进山。家中喝的都是糙米稀粥,母亲怕是饿的实在不行了才会有此要求。

    而这可能是她最后的要求,曹念云又怎能不去照做?

    所以他擦了擦眼泪。然后拎着套索和柴刀进了山,只想运气好能够套到些野味,也好让病重的母亲能够吃上一口肉,可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好,天不开恩,由于当时的天气很差,那些野兽们又贼的惊人。大半天的光景过去,他依旧两手空空一无收获。

    而曹念云急得直哭,他当时不断的指责自己的没出息。要知道母费力亲养他成人,可他现在居然连一顿肉都无法让母亲吃上,在思前想后之下,他终于决定了要再往山谷深处去碰碰运气。

    他家屋后的那座山山势险恶。且常年云雾缭绕。相传深山幽谷之中多有猛虎出没,所以山下的樵夫进山砍柴顶多只敢走到山谷边缘,再往里却不敢前进,而话说当日曹念云因为顾及自己老娘的心愿,所以咬着牙也进了那谷。

    那山谷由于常年没有人来,所以生长着齐腰的杂草和荆棘,脚下的路十分难走,而曹念云装着胆子已柴刀开路向前摸索。过了一阵之后,他忽然瞧见那前方的草丛之中冒出了一个人。由于杂草太高,所以只能瞧见那人的头,那人背对着他似乎正在方便,而曹念云见此地有人心中登时安慰,他料想这可能是个猎户,于是便对着那人打招呼道:“老哥,前方可有野味?”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过来吧。”

    曹念云心中大喜,于是连忙摸索着朝那人走去,可他刚走到近前,忽然瞧见那颗头颅猛地一缩,随后一条斑斓猛虎居然自打那草丛中朝他扑了过来!那猛虎如同黄牛般大小,瘦骨伶仃两眼血红,最恐怖的是它的尾巴居然穿着一个人头!

    原来,这山中猛虎活了多年,正属于即将变成妖魔之前的阶段,这老虎心窍初开,变得更加狡猾,而那颗人头便是这畜生多年前吃掉的一个人,当时猛虎吃掉了他的身子之后把头留了下来,之后日夜已自己的口水舔舐以保人头不腐,平时更将那人头穿在尾巴上作为诱饵引诱其他的猛兽和人接近。

    方才它所说的话,就如同鹦鹉学舌一般。

    而曹念云哪里见过这等妖物?在见到猛虎扑来之后,曹念云吓得魂飞魄散,他转身想要跑,可他两只脚又怎能跑过那四只脚的老虎?所以他当时刚一转身便被那猛虎扑倒在地,一阵腥风传来,那猛虎张开了嘴巴,口涎滴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吓得曹念云忍不住放声惨叫。

    而偏也是他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就在那猛虎即将要咬下他的额头之时,却见天上忽然落下了一位老道士,那老道士见这猛虎伤人,便手起刀落,一剑将那猛虎斩成了两半。

    而曹念云劫后逢生,蜷缩在那里望着眼前的这道士说不出话来,那道士见他吓得不轻便问他从何而来,为何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曹念云好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见眼前道长手持长剑道骨仙风,简直就和传说中的山中剑仙一模一样,于是便将自己为何到此的前因后果说给了他听,那道士听完他的话后,似乎也被他的孝心所感动,于是便同他聊了起来。

    而这个道士便是那古阳道长,他这次下山,正是为收徒而来,要知道斗米观虽不入世,但却也需要有人传承,古阳道长当时见这曹念云心地善良又有孝心,观他眉目便也知此子造化,所以便动了想收他为徒的心。

    而在听完那古阳道长的话后曹念云却迟疑了,他不是不心动,只是放不下自己的母亲,所以便将此事回绝,而见他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之后,那古阳道长反而更加的欣赏这个有情有义的年轻人,于是他便随手猎了一些野味赠送与他,并同他一齐回家。

    曹念云回到了家后,满心欢喜的煮了一锅肉给自己的母亲吃,可是万没想到,吃了肉后的母亲居然无福消受,本已油尽灯枯的她没过一会儿便死去了。

    曹念云守着自己母亲的尸体痛哭流涕,那是他头一次接触到死亡带来的别离。原来这种滋味是如此的痛苦。

    死去的亲人尸骨渐渐寒冷,而活着的人则要继续走下去。

    于是,之后曹念云便正式的拜那古阳道长为师成了第十三代的大弟子。道号行云,并随他来到了仙门山的斗米观开始了正式的修行。

    正如同那古阳道长所料,行云的天资果真聪慧,而且修行也十分刻苦,那古阳道长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当真没有选错人,这孩子日后定成大器。

    而行云为何如此刻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吧。

    记得在上山的时候他曾经问过自己的师父,他们为何修道。

    而当时行云道长望着自己的徒弟笑着说:“道即是真,真既是永存。只要我辈潜心修炼,日后除了造福天下苦难百姓之外,更可飞升成仙得长生永存。”

    原来修道能够长生,那当真是太好了。

    行云望着远处的天边。心中无限憧憬。他确实渴望长生,因为他明白死亡带来的痛苦是多么的难熬,每一次午夜梦回,他总是能梦见自己母亲临死前的模样,母亲这一生实在太苦,什么福都没有享到就这样去了,他多希望能够再一次的握着母亲的手多尽些孝道啊。

    可是,等他醒了之后却发现母亲当真已经走了。他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了娘。

    人生为何如此短暂?而人死了,是不是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滋味。饥饿还要恐怖一万倍。

    我不想死,不想再受那痛苦的折磨。

    黑暗中的行云只能默默的流着眼泪,然后在自己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道。

    他母亲的死对他的影响甚大,当时的行云初入道门,心中所念自然会深深的影响后来的修为,而这颗种子,便是那时埋下的。

    而后来,那古阳道长又陆续收了七名弟子,并分别以他们各自的脾气赐号,正是‘风云雾幻,颠笑痴狂’这八个字。

    他们八人日常一齐修行生活,虽不是亲兄弟但感情却胜过亲兄弟,而行云身为他们的兄长,无论是在生活还是修行上都以身作则,深得众人的钦佩。

    当时行云虽然已经中年,可心中对于‘道’的狂热依旧,他每天都苦心修炼,只盼能够早日脱离**凡胎,摆脱这生死的束缚。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刚开始修行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事并没有多难,但越深入此道心中却越是恐慌,是啊,自古以来修道者成千上万,其中又有几人能够飞升成仙呢?

    咱们前文书曾经讲过,尽观整个斗米观的历史,除了开山祖师幽幽道长能够飞升而去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一人可以修成正果,而斗米道术虽然可以延年益寿,但终归还是难逃一死。

    行云不想死,而他只有拼命修行一条路,他只有这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追随了他半生光景,直到后来古阳道长病危之时。

    厄运来了。

    当时的行云已经是新一代的斗米掌门,可他却并不快乐,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要的是长生,是成仙,又怎会因为成为一个连二十人都不到的门派掌门而快乐呢?

    终于,在古阳道长阳寿将近之时他绝望了,因为单从道行而论,这年以百岁之多的古阳道长远比任何人都高,但即便是这样一位道法高深的人都未能成仙,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苦修多年又能如何?

    在那段日子里,行云的心中一直受这个念头所困,直到一夜他终于忍受不了,所以才来到了那古阳道长的卧室之中希望能够得到师父的开导。

    而当时的古阳道长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他在得知这行云的困惑之后,便对着他笑着说道:“痴儿,我辈深修一世,又怎能妄自执着?殊不知命里有时终须有,有些事情强求不得的,所以,还是放下吧。”

    “你叫我如何能够放下!?”在听到了这番话后,那连日被梦魇心结困扰的行云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只见他含着眼泪对着那古阳道长激动的吼道:“你骗我,你在我刚上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们肯努力。还是能够成仙的,可是,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要死了?!”

    其实总结成仙的规矩后我们可以得出。人确实可以通过修行和努力而成仙,但是这需要机缘,更重要的是,需要自身的‘悟性’,想成为仙人,必须要有一套足以当得起仙人这二字的‘感悟’,不管是对天地还是宇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仙之所以能够为仙,正因为他们有着常人没有的思想和‘道’。

    而行云哪里知道。自己一味追求仙道,却早已在这条修真的路上渐行渐远,天下大道殊途同归,又有两面。一面为正。一面为邪。

    虽然当时古阳道长不知那行云究竟为何如此一反常态,但听完了他的话后,却也隐约明白自己这最喜欢的大徒弟已经走偏了路,要说当年上山之时,他为了安慰这徒儿,便随口对他说了修真的好处,可却没想到,当年自己的一句无心的话却滋生出了行云的心魔。

    于是那古阳道长咳嗽了几声之后。有些吃力的说道:“行云,你这念头乃是不正的执念。长久下去必出祸端,听为师的话…………还是早早的打消了要好。”

    “你骗我!你骗我!!”行云当时的情绪已近崩溃,只见他对着那古阳道长哭喊道:“究竟你哪句话才是真的?!为什么不能成仙,你说啊,你说啊!?”

    而古阳道长瞧他这副狂态,也明白自己这徒弟是被心魔占据了神识,如果放任不顾的话,以后一定会惹出大麻烦,所以他当时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虚弱,只见他吃力坐起身,想要运功帮那行云重塑正念,可由于年迈气衰,他刚一坐起便感觉到浑身无力,之后身子不受控制再次的倒在了床上。

    而这一幕看在那行云的眼里,瞬间勾起了他掩藏在心中多年的那副景象。

    当年母亲不也是这样死的么?

    不要,不要这样!行云道长发狂似的扑了过去,他不停的对着那古阳道长哭喊着,可是古阳道长心中郁气,只恨自己无法帮助自己的徒弟,急火攻心之下,竟然真的就这样死了。

    整个斗米观陷入了一片哀思之中,大家在师父的坟前痛哭,行云也不例外,他跪在那古阳道长的坟前,一边哭一边暗自立誓:

    师父,您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成仙的,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其实行云在接任斗米掌门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行动了,为了成为不死仙人,他借助着自己掌门之便,终日在那经楼没日没夜的翻阅着蛛丝马迹,就在古阳道长死前,他终于受那当年异家帮幽幽道长留下的记录中得到了启示。

    异家身为上一代乱世三杰的跟班,自然要将他们经历过的事情一一记录,而后来天下平定之后,那异家的祖先便将这份记录抄写两份分别留给了幽幽道长和言浅和尚,不过云龙寺的那份记录在百年前云龙寺大火时同那《飞天海会歌》的轻功一齐焚毁了,所以当世只有孔雀寨的异夜雨以及斗米观才有这上古记录。

    而正是从这份记录中,行云找到了端倪,他在熟读了这篇记录之后,心中登时涌现出了一个疑惑。

    那幽幽道长之所以能够成仙,会不会也是因为那乱世的关系?

    而且根据这记载,当年那乱世的三件法宝中有一件就是‘门’,这门岂不是仙门?

    一定是这样,只有乱世才能出现机会,想想古时武王伐纣的封神一战不也同样如此么?

    如果乱世可以成仙的话,那只要乱世重开的话,我等就又有机会了?!

    一定就是这样,太好了!那行云在想到此处之后心中狂喜,可转念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要知道他并未如魔尚有心智,也知道这乱世如果重临的话会连带着多重的代价,到时天下会陷入苦难民不聊生。

    而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这升仙一事当真无望,面对着他的将是同那古阳道长一样虽然有绝世的本领,可到最后却只能在深山之中默默无闻的死去。

    他不想这样,所以才会深陷心结之中。

    而古阳道长的死,似乎将他这个心结完全解开了,那一刻他再没了任何顾及,只希望能够尽早达成夙愿,所以他更加用心的去研究上次乱世的记录,终于,一个计划慢慢成形。

    话说上次乱世,也是由天道运转失误的产物造成的,话说自打世间出现凡人之后,由于凡人食用五谷杂粮,所以滋生出了许多负面之气。这些负面之气包括‘尔虞我诈’,‘欺善怕恶’,‘乱杀无情’,‘不顾伦常’,‘自私自利’等等。

    这些气由人所发出,游荡在天地之间,虽然平时没有什么影响,但殊不知天长日久积少成多连滴水也会凝聚成海洋,那股怨气经过数千数万年成形之后,便幻化出了一个千古未见的‘恶念’,后来因为某种契机,那股恶念之后投生为‘鬼母罗九阴’,当年鬼母罗九阴统帅鬼兵魔将入侵人间,幽幽道长他们感应天道,在历尽磨难之后终于将其消灭。

    但鬼母虽死,可恶念未消,那鬼母罗九阴在死前放出恶咒道:今日吾身虽灭,但勿念永存,待到日后机缘再到,吾定会化作天际灾星卷土重来,到时八方俱灭,唯我独享太岁永生。

    之后,鬼母罗九阴被乱世三杰所灭,但她死后果真戾气不减,于是幽幽道长只好用自己的法宝‘九珠乱星掸’将这股恶念同那些鬼兵魔将镇压在了他们的老窝长白山鬼国宫中,鬼国宫因此而陷入地表之下,之后三人合力布起了一道法阵,誓要永远将这些妖魔镇压在长白山下。

    行云当时心中想道:如果能够重新将这封印除掉而放出恶念的话,那一定可以让乱世重开,到时候天道会自动补救,这样的话,那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可虽然想的容易,不过行云明白自己身为天下正宗的斗米观掌门,自然不能亲自去做这件事,既然他不能去,那让谁去好呢?

    思前想后,那行云终于笑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当时郑台郡灭国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而秦沉浮入魔也是当今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情,除了天下第一的秦沉浮之外,行云似乎想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一切就是这么的巧合,他身为掌门,自然知晓斗米观所有秘密,他知道在斗米观中除了几位师叔师弟之外,在后山的一处幽谷之中,其实还有两位奉命看守斗米禁地的高人,他们虽然是两个侏儒,但道行不浅,最主要的是他们只听从掌门的安排。

    而这件事,只有斗米掌门才知道。

    所以当时他便依着之前谷阳师父的描述找到了那两个侏儒,并且让他们下山寻找秦沉浮,并捎带去自己的一封密函,也亏了那两个侏儒头脑有些不灵光,在见到了掌门令牌之后便没在多问。

    而就在这时,行笑也赶回了山,之后的事情前文书已经交代过了,行笑听闻了那秦沉浮之事后心中焦急,在师傅的坟前守够了七数之后便匆匆下山而去。

    命运捉弄,行笑此次下山并没能找到秦沉浮,因为那两个侏儒快了他一步,已经先将书信交给了他,秦沉浮看过书信之后陷入了沉思,末了放声大笑,之后这才同连康阳一齐前往了仙门山。

    在仙门山下,他将和行云会面,两个境遇不同且一正一邪的人,此时却拥有着一个相同的目的。

    就在那一天,人间世界暗流翻滚。

    因为他们此次的联手,注定要在这世上掀起一阵前所未有的腥风血浪。

    (两更并一更完毕,并且再此更正一个错误,由于昨天码字太多导致最后一段出现了错误,有一段字忘写了,其实秦沉浮是在恶战结束的三个月后才前往的仙门山,码字多了眼神有些模糊,还是今天修改的时候发现的问题,现已经修改过来,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装疯癫 手足相残

    书归正传。

    且说那行幻道长在那台上当着天下众英雄的面大声的指责着行云掌门的罪行,这白发老者的语气十分激动,以至于在讲述以上事情的同时,一张老脸都因为愤怒而憋的通红。

    而再听说现在的乱世,正是行云掌门与枯藤老人联手而创之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现在的这个世道怎样,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试问在这乱世中,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已经不是可以用准确的数字可以计算得出的了。

    而且,他们都是这乱世的牺牲者,如果这个有些疯癫的怪老头所说的都属实的话,那这号称正道魁首的行云掌门,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所以,当时的所有人都望着那行云掌门,只等着他的反应,而在行幻道长说到他为了长生而制造乱世之时,行云道长冷哼一声,随即冷笑道:“行幻,你这疯汉当真会编,看来你这失心疯的病更加严重了,你说的这番梦话漏洞百出,而且空口无凭又有什么证据?”

    对啊,听罢了此话之后众英雄心中一时间都产生了疑惑,要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道所言实在耸人听闻,那行云道长在江湖上一向风评极佳,他又怎会做出这等疯狂之事?而且即便是他当真想做,可这乱世又岂是他说做就做的?

    而且正如同行云道长所说,这老道看上去疯疯癫癫。这空口白牙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只见那云龙寺的法垢大师对着身前行幻道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道长方才所言关系重大。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还请不要妄言。”

    “证据?”只见那行幻道长凄凉的笑了笑,然后对着那行云道长举起了手中的木剑,然后说道:“这不就是证据么?行云行风,你两个恶贼应该不会忘记,当日就是因为你们,这把木剑上才会沾染上老七的鲜血!”

    行风道长听到此话之后脸色一变,神情登时显得十分紧张。于是他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而行云道长则冷笑道:“荒谬,这本是我观五行圣剑。之前你疯病发作时被你盗走,如今又怎能算是证据,行幻,我念咱们师兄弟情分一场一再忍让。你莫要血口喷人。倒叫这天下英雄耻笑!”

    原来那个老道是个疯子。当时众英雄在听到了这话之后,登时心中疑惑憧憧,实在不知到底该相信哪一边。

    而行幻道长见那行云掌门居然当真想在舆论上将他塑造成一个疯子,于是便一咬牙,恶狠狠的说道:“好好好,恶贼,你要证据是么,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世生!把那东西给我!”

    “啊?”世生几人在一旁,他们几人早已被行幻之前的那番惊世的言论震得说不出话来。而此时见这鸭子道长叫他,世生身子一颤竟没有反应过来,而那行幻道长见他此般表情,便骂了一句,随后亲自飞身上前,行风道长下意识想要阻拦,却被他那奇快的身法躲避,只见他来到了世生的身前随手朝他怀里一抹,摸出了之前送给世生的那块玉石之后小声的对着世生说道:“等一下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仔细听好,这是我最后送给你的礼物。”

    说罢,只见那行幻道长又回到了台边,然后将手中玉石朝着行云掌门一晃,随后喝道:“恶贼,你瞧这是什么?!”

    众人上眼瞧去,但见他手中所持之物乃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玉壁,此物周身碧绿,其中藏有血丝状的字迹,而对于此物,在场的人却无一识得,可那行云掌门在见到了此物之后,先前脸上镇定的神情登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存粹的惊讶同恐惧,只见他下意识的对着那行幻惊道:“你怎么会有它?”

    行云掌门此时的神情,间接的证明了此物的重要性。

    原来,这玉壁正是能够解除那长白山鬼宫封印之物,其名为‘十二天星锁’,是上一次乱世是少彭巫官在百宝屋中所得的法宝之一,而乱世三杰在百宝屋里得到的法宝分别为言浅和尚的‘大慈天地阴阳赋’,幽幽道长的‘四海之螺’,以及少彭巫官得到的‘十二天星锁’。前文书曾经提到过的‘九珠乱星掸’乃是那性格乐天的幽幽道长临出百宝屋时随手顺出来把玩的东西,所以他一人有两件乱世法宝。

    话说这‘十二天星锁’,又名‘十二宫星魂’,本有十二颗,乃是上天十二星宿于人间的真魂所化,分别代表着十二地支十二时辰,而其名中又有一个‘锁’字,由此可见这十二只星锁除了用于占卜之外,最大的用途便是可以用于排列组阵,以这十二星锁组成的阵法强力。

    话说数百年前长白山一战,乱世三杰最后便是以这十二天星锁结出法阵,才将那罗九阴连同鬼国妖兵永远镇压在长白山下,而等乱世结束之后,三位好朋友各奔前程,那少彭巫官因心系郑台郡的爱人,外加上又过够了这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所以便将这法宝赠与了幽幽道长。

    而幽幽道长因为自己师承的门派已灭,所以只好另外寻找仙山洞府,终于在蜀中一代被他找到了仙门山这处圣地,当年的仙门山中尚有成了气候的七头恶蛟作祟,后来那幽幽道长剑斩恶蛟,但那恶蛟七头虽断却神魂不散,幽幽道长明白这孽畜的七个头颅各有一个绝强的神识,所以才会死而不僵,所以他之后便将那七只恶蛟的头颅以这十二天星锁封印在了仙门山的某处幽谷山洞之中,按照幽幽道长所想,以十二天星锁的威力。三百年后那七头恶蛟的神识便会烟消云散。

    而那山洞之前本是这七头恶蛟的洞府,后来幽幽道长成立化生斗米观,之后便将那处山谷规划成禁地派人看守。并更名为‘七绝锁龙楼’。等到恶蛟神识俱灭之后,那里正好成为镇压妖物以及保管‘十二天星锁’的所在。

    而由于七绝锁龙楼之中藏有上古法宝十二天星锁,所以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是只有斗米观掌门才能知道的秘密。

    而既然长白山上的封印阵法正是这‘十二天星锁’所铸成,那能够将其破解的唯一方法,便也只能是这当年铸成阵法之物。

    而行云由于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敢同时也不想亲自前去破阵,于是这才铤而走险。命那看守锁龙楼的两个侏儒下山前去给秦沉浮送信。

    而信上写的只有一句话:你想要的,我这里有。

    话说那秦沉浮入魔之后性格大变,但是他前身毕竟为当世人杰。所以成魔之后依旧能够记得往事,虽然当时的他心已死,但是行云道长的这句话,当真触及到了他的内心。

    他想要的。其实只有那金乌公主和未出世的孩子能够复活。而他自己也知道,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明明是知道不可能,但却还报以最后的幻想。

    让秦沉浮心动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知道那斗米观的道士的道行,传说蜀山剑仙是最接近仙人的修真者,而想让人复活,那只有依靠仙术秘法也许才能做到。

    况且说起来秦沉浮同行云他们之前尚有一面之缘,彼此印象不错。而此时收到了这封信后,那秦沉浮倒不害怕这是否是个陷阱。对于他来说,如果这当真是个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布下的陷阱的话,到时将他们全都杀掉就好了。

    因为当时的他,天下无敌。

    所以,秦沉浮便同连康阳前往了斗米观,而那一夜,行云在山下的树林之中秘密的接见了他,话说当日行云在见到浑身魔气的秦沉浮之后心中也十分的忐忑,毕竟眼前的人是当时第一人魔。

    不过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行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于是他便强敛心神同那秦沉浮问好,而当时的秦沉浮性格早已改变,只见他冷冷的对着行云说道:“不要废话了,我且问你,你信上所说之言可是真的?”

    行云之所以那么写,是因为他觉得秦沉浮既然入魔,心中必定对天下产生贪恋祸乱之心,而制造乱世这件事情一定很和他脾胃,于是他便点头称是。

    可他哪里知道秦沉浮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也亏了秦沉浮魔气初成心中狂妄,只见他见那行云点头之后便冷哼道:“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方法能让死者苏生。如果你说不出来的话,今天就别想活着回去。”

    而行云道长当时听到他这话之后都懵了,他心中大惊道:怎么?这魔头难道想要的不是天下,而是让死人复活?这可怎么办?

    幸好,这行云头脑转的飞快,虽然他不知道这秦沉浮想复活谁,虽然他知道那十二天星锁不能让人复活。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能让这魔头归自己所用,于是,一个阴谋在他的脑子里迅速成型,只见他强撑出一丝笑容,然后对着那秦沉浮说道:“这又有何难?秦兄,你我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你可知你我二人的先祖曾经乃有同袍之好?”

    说话间,这行云便将自己在那异氏留下的记录中所知之事说给了秦沉浮听,只不过隐去了关键的所在,更对那秦沉浮扯谎说道:“传说那鬼母罗九阴可死而复生,正是因为其体内藏有一枚宝珠,所以只要以那十二天星锁破坏长白山上的结界放出罗九阴,到时秦兄再取那宝珠用来救人又有何难?”

    其实鬼母乃是恶念所生,那里有什么宝珠?不过由于秦沉浮不了解祖上事情,所以当时他听闻此事之后当真心动了,不过秦沉浮却也不傻,他自然明白这行云不会无事献殷勤将此事无故说给自己听,于是他便冷哼道:“身为正道的你,为何要帮我这个邪魔?话说如果那个鬼母出现的话,天下一定又会大乱吧。所以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当真性命难保。”

    行云当时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心想着这厮果然厉害。入魔都没能乱了心智,确实,要说他们当时的地位对立,自己身为正道却要因为帮住邪魔而让天下大乱,这件事情任凭谁都不能相信。

    不过事宜至此,行云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他一咬牙。只好将实情说出:“不瞒秦兄,虽然你我正邪不两立,但我敬佩秦兄的为人。而且如果天下当真乱世重开的话,那当真也了却了吾辈一件心愿。”

    说到了此处,于是他便将自己成仙的愿望说给了那秦沉浮听,虽然他当时那番话前半段藏有奉承之意。但后半段确实是心中所想。所以语气诚恳毫无保留。

    而在知道这行云是想借乱世成仙,只有有见到了那十二颗玉壁法宝之后,秦沉浮这才相信了他,要说秦沉浮当时已经经历过了人性的种种黑暗,入了魔的他心中明白,人只有在受私欲折磨的时候才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而他和这行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所以,在抱着能让金乌公主复活的愿望下。秦沉浮最后同意了这件交易。

    不过他对那行云的人品却十分唾弃,在接过了十二颗天星锁之后。那秦沉浮转身笑道:“正道,哈哈,正道!”

    行云知道他是在羞辱自己,但心中却并未气氛,相反的充满了喜悦,他望着那秦沉浮和连康阳在月下越走越远之后,冷笑了一声,心中暗道:嘿,魔头,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要说行云这计划可真是滴水不漏,等到那秦沉浮放出了鬼母恶意之后,到时乱世重开,他在以正道的姿态让斗米观入世,到时候广收门徒加强势力,然后在寻找乱世三宝‘替天行道’,之后振臂高呼,除去这乱世罪魁祸首秦沉浮还有那鬼母恶念,最后功成名就升仙而去。

    哈哈,多完美的故事啊。

    行云道长想到了此处,竟忍不住的狂笑了起来,正道就是正道,他就是正道,斗米观就是正道,而那狂妄的秦沉浮到最后也不过只能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罢了!

    没有错,这一定是老天的意思,老天给我的机会让我等能够名利双得,成仙万古流芳!

    于是在之后的一段日子中,行云的生活豁然开朗,掐算时间,距离那秦沉浮到长白山的日子也近了,所以他需要尽早做好准备。

    所以,他已预感天变为由命行痴传信给行笑命他回山。

    而果真如他所料,过了几天之后,那夜空中当真出现了异样,望着那西北的天际出现了一团紫气,行云道长心中大喜,想那邪魔已经到了长白山,并且正在用十二天星锁破除上古封印。

    虽然他们都不知那十二天星锁的使用方法,不过那秦沉浮天资卓绝,且还是少彭巫官的直系后人,他一定可以摸索出方法,瞧那紫芒闪烁,恐怕最快也用不了半年的光景,鬼母恶意便会脱困而出。

    而他们现在便要行动了。

    于是,等到行笑回山之后,那行云便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几位师兄弟听,为了对抗即将到来的乱世,斗米观必须随之入世广收门徒。

    不过这件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大家都没什么准备,以至于一时间行笑行颠还有那几位师叔对这个决定还是抱有迟疑的态度,毕竟斗米祖训不容斗米观弟子入世,虽然这也是迫不得已,但他们又怎能违背祖师的意愿?所以那些日子,斗米观八子全都心事重重。

    而行云见此情形后也明白仅凭自己无法成事,他需要一个帮手,所以他便找了当时和自己最亲近的行风,他对行风说出了此事,而行风道长当时在听到这件事后,也十分震惊,不过在行云对他讲出了这前因后果之后,他竟也动摇了。

    是啊,按理来说他们修行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纵然道法盖世,但却依旧难以脱离凡胎,而且在这迂腐的祖训之下,斗米观也难以壮大,等到他们老去之时,难道也会像他们师傅那样之尤寥寥几名弟子送葬么?

    凡是人都有**,而行风的**便是名利。他想让斗米观的名声真正响彻世间人人传颂,而且事成之后还能成仙而去,要说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能做出这等千古流芳的事情,那即使是使用什么小手段,又何尝不可呢?

    于是,行风妥协了,他同行云开始合谋如何才能说服剩下的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那天他们谈话的时候。却不知行幻和行狂恰巧刚刚练剑完毕,见这后院的一间小屋传出响动便走上了前去,阴错阳差之下。在屋外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而在惊闻到行云师兄的秘密之后,两人心中大骇,要说斗米观开山数百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而当他们想要逃跑去通知大家的时候。却被行云和行风两人发现了。

    见事情败露,两人不由得心中焦急,而见两人逃跑,行云当时更是乱了阵脚,只见他下意识的祭出了自己的五行圣剑,那被卷枝剑术包裹着的木剑登时刺在了行狂的肩膀之上,而两人见这二人当真想杀他们,心碎之余不由得陷入了绝望。

    要知道他们几人一直都似亲兄弟一般。可如今他们偏要手足相残又是为了哪般?

    由于两人当时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与这行云行风同流合污,所以只好朝着山下跑去。而他们刚逃到了半山腰便被行风和行云追了上来。

    行狂当时见逃不了了,一股牛脾气登时直冲脑门,只见他甩出了自己的重剑大骂道那两人不仁不义,行狂本是个直性子,所以说出的话毫无遮拦,由于做贼心虚,所以他的话字字直刺行风和行云的内心。

    本来两人还想同他们解释并趁机拉拢,但那行狂越说越难听,到最后行云道长被他的话激到了痛处,最后恼羞成怒终于同他兵刃相见。

    为了一己私欲,兄弟反目成仇。

    行云当时已经受心魔所困,为了成仙他已经付出了太多,所以他不在乎再失去什么,以至于亲情友情全都被他丢弃在了脑后,而行狂虽然本领高强,但哪是这大师兄的对手?况且他当时还受了伤,于是没过几招他便被那行云刺翻在地。

    而行风当时在一旁浑身打颤,这个手足相残的局面,是他如何都想不到的,而红了眼的行云看出了他的忧虑,于是这才将五行圣剑中的一把驼牙剑递给了他:“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拿着,杀了他们,日后你我兄弟共享一切。”

    行风哆哆嗦嗦的拿着那驼牙剑,望着眼前倒在地上的行狂和那吓的一动不动的行幻,眼中热泪涌出,因为他实在不敢同手足出手。

    而行云当时吼道:“怕什么,做也做了,如果你不杀,那就休怪我…………”

    “哎呀!!!”就在那行云动了杀心之时,只见那一直没动的行幻忽然嚎叫了一声,只见他当时脸色煞白眼中满是血丝,竟被吓得屎尿齐流手舞足蹈了起来!

    而行幻的这些异常反应也让那行云和行风心中一惊,就在这时,只见那行幻忽然上前一把抽出了行狂背后的木剑,随后居然一剑砍掉了行狂的脑袋!!

    他这是做什么?两人见行幻居然做出这等事情,登时惊骇的望着他,而那行幻杀了行狂之后,居然嘿嘿一笑,脸上眼泪鼻涕奇流,只见他拿着那把剑哈哈大笑道:“砍大树,砍大树,砍好了大树造木屋,哈哈,哈哈,好多蜜蜂,好多蜜蜂,别叮我,别叮我…………咦?师父你来了,师父救我,有蜜蜂!!”

    见行幻行为癫狂,两人心中惊道:莫非他疯了?

    看来他当真疯了,如若不然,怎会有如此的举动?

    而就在两人刚想到此处之时,忽然听那发了疯的行幻冲着他们的身后喊师父,两人做贼心虚,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可是他们的身后哪里有人?

    而等他们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却见一股恶臭袭来,原来是行幻抛来的屎尿,而就在两人躲闪之际,那行幻已经拿着木剑手舞足蹈的飞奔出了老远,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唱道:“蜜蜂别叮我!我要砍树,砍,砍!!”

    而见这行幻已经疯了,二人回过了神来心中也有些酸楚,所以见他跑远也没再去追,毕竟他们兄弟一场,他既然杀了行狂,那就证明是真疯了,所以让他跑了就跑了吧。

    而且行幻的轻功卓绝,现在他不用搀扶行狂一起,所以他们现在想追也追不上了。

    大错已成,所以多说无用,于是两人便草草的掩埋了那行狂的尸体,之后回到了山上只当所有事都没有发生过。

    而他们哪里知道,行幻当时只是装疯呢?

    原来行幻当时为了保命,只能出此下策,而他之后在山下又躲藏了一段时间,终日以泪洗面,心中害怕后悔之余,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毕竟师父将斗米观数百年基业交到了他们手上,而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行云这恶贼将他搞臭呢?

    好在当时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心智,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报仇,而且还要将那行云的阴谋挫败,但这件事只有他自己是行不通的,他同样需要人帮助。

    而能帮自己的人,只有行笑,要说他们师兄弟之中,只有最年轻的行笑心藏纯粹的正义,而且本领极高,即便别人都对那行云妥协,但行笑是绝对不会的,所以那行幻便趁着黑夜又冒险回了观中,在行笑闭关之所,他对行笑说出了这一切事情。

    而行笑在听说了这事之后,心中大惊之余不由得也对那行云掌门他们所作所为感到寒心。

    不过他心怀侠义,也知道当时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同那行云理论,而是长白山的封印。

    要知道,封印如果被完全打开的话,那天下无疑会陷入动乱,到时候即便他们再想做些什么都晚了。

    即便他们最后能供平复乱世,但是将会有无数无辜的人因此而死,这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情况实在危机,而且掐指算来,距离天上出现紫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秦沉浮应该用不了多久便会破解那个封印,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于是在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行笑和行幻连夜下山前往了长白山。

    而等待着他们的,却是个如同死局一般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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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叹人心 乱世之源

    原来那道貌岸然的行云道长居然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且见那行幻道长越将越激动,到最后居然老泪纵横,但眼泪虽然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可他的语气却从未变过,因为那是愤怒的泪水,只见他说到激动处,忽然平举右臂,拿拿木剑指着台上的行风道长猛地怒喝道:“行风!卑鄙小人你抖什么,我且问你,你与恶贼同流合污,虽然现在混到观中重要地位,但你这些年难道真能睡得安稳么,你心中可也曾觉得自己愧对斗米观列祖列宗?!怎么不回答?我再问你,你现在既然掌管斗米观弟子的赏罚大权,如果斗米弟子欺师灭祖自残同门,又该当何罪?!”

    本来在见到那行幻道长出现之后,行风道长的精神就一直紧张,他那抓在世生肩膀上的手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卸了力,此时世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在抖,那是恐惧所带来的本能,就在方才那行幻道长当众讲出这件事的同时,行风道长脸上的汗刷刷的掉落,甚至已经浸湿了胸前的衣襟儿。

    而在听到那行幻道长忽然言辞质问他的时候,那行风道长终于再撑不住,只见瞬间从世生的肩膀上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下意识的朝后面退了三四步,以至于惊慌失措险些摔倒,只见他忙惊恐的说道:“不是,不是我,那一晚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手,老三,老七他,师叔他们。我,我…………”

    说到了此处,那行风道长居然也哭了出来。看来行幻道长方才的话当真一针见血刺到了他内心之中最软弱的地方。没有错,这件事确实是行风道长大半生以来最大的梦魇,虽然当年那事件发生之后,那行云掌门的计划顺利进行,斗米观顺利入世,而正因此事,那几位师叔被迫提前闭关。随后相继郁郁而终。

    虽然行风道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心中却依旧惶恐,在那段日子里。他甚至都不敢去面对行颠行痴他们的目光,虽然他们毫不知情,可奈何行风心中暗鬼已生。因为他并不像行云掌门那样拥有几乎病态的执着,而且当年斗米八侠名震天下情同手足。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会因此痛哭流涕。

    而他本想着这件事会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可他怎么都想不到,这行幻当日居然是装疯,今日更如同梦魇一般的出现,当着天下所有正道的面公开的揭露了他心中最痛的那块伤疤。

    这种眼神,不要,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行风道长是个比较注重和保护自己名利的人,所以更怕别人知道的秘密。当时他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些目光如同锋利刀刃刺在他身上。让他想逃却无所遁形。

    所以,他在精神的极大压力之下终于支撑不住,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台上抖如簺糠,而台下的绿萝见自己平时严肃沉稳的父亲居然被那老道的一句话吓成了这样,不由得也是惊呼一声,同时飞快的跑上了台,同陈图南一齐将那行风道长搀扶了起来。

    而当时的台下,早已经炸开了锅。

    要说先前人群中还有人不相信这身为正道至尊的斗米道长会做出如此阴险下流之事,但当他们见到了那行风道长的反应之后,却在没有人去怀疑这件事的真伪了。

    所有的疑惑,在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行幻道长见行风这副模样,眼里的泪水也是泊泊的往外流,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这份情绪而感染,要说这等师兄弟间因利益反目之事,天下间却也不少,不过今天他们在听到此事之后,却慢慢的脊背发凉,毕竟斗米观一直以来都是现下正道的希望,名门正宗,天下第一仙山,他们的身上有太多人的期望和光环,更何况方才那行云道长的一番话说的是浩气长存正气凛然,甚至许多人都将他视为圣人。

    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位圣人,居然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呢?

    而且他们万没有想到,他们现在的这个世道,居然也是他一手策划,仅此一项罪名既能让他万死难辞其咎。

    于是,台下的人也开始愤怒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只见那站在行幻道长身边的法垢大师叹道:“阿弥陀佛,诸位还请冷静,一切是非,也要等行幻道长说完再下定论,行幻道长,请你接着往下说吧,你说你当日同行笑道长前往长白山,请问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那行幻道长擦了擦眼泪,然后望着台下的众人高声说道:“你们之所以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应该感谢的人完全是我们老八行笑!”

    话说当年斗米观遭遇变故,行笑道长为了天下苍生以及弥补师兄的过错前往了长白山,而当时那秦浮沉已经以巫术在长白山脉找到了鬼国宫的封印之所,而正如当时行云所料,那秦沉浮虽然已经得到了祖上少彭巫官的‘十二天星锁’,但是碍于当年封印鬼母罗九阴的阵法早已失传,纵然秦沉浮拥有天下无双的天分,可面对这个极其复杂的上古阵法也不能快速破解。

    所以他只能以自己的理解在封印上重新布阵,可奈何之前那阵法实在太过高明,秦沉浮心中明白,之前那个封印之所以厉害,很大的成分是因为那件法宝‘九珠乱星掸’,如果想要破坏封印的话,只能以同样为乱世法宝的‘十二天星锁’为引,企图步出与当年那三位游侠相反的阵法,借着双阵相克之力将那封印破坏。

    这阵法布好之后,他便以本身的魔气催动十二天星,随后十二天星的灵气便会同那封印里的法宝灵气相斗最后拼个两败俱伤。也就是说。当这十二颗天星锁完全废掉的时候,便是那封印解除之时。

    而这个时间,需要最少需要数个月的时间。

    第一颗天星灵气聚散的时间足足用了一个月。但是随后几颗便快的多,眼见着脚下的封印渐渐坏掉,自打土地之下,那沉积了多年的鬼母以及鬼国宫的怨气恶念便已经开始缓慢的钻了出来,秦沉浮早已入魔,在这种怨气滋生的场所自然十分受用。

    而那怨气和恶念直冲上天,最后居然慢慢的形成了一股紫气。眼见着封印重开,鬼母也毁重现人间,而就在那天星只剩下了一颗的时候。行笑和行幻终于赶到。

    而秦浮沉和行笑两人,终于在那长白山顶完成了几年前没有实现的战斗。

    行幻道长说,当年行笑为了不让天下苍生重受苦难,于是只好同那秦沉浮一战。话说那秦沉浮虽然在入魔之后功力大增。但行笑却也因为之前在极北苦寒之地修行从而悟到了更深一层的力量,所以一时间两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一战,一共打了两天零一夜,就因为两人的惊世一战,两人所在的山头竟因此塌陷了五尺之多,山中树木更是全部毁于一旦,山火染红了夜空,而两人斗到最后。行笑逐渐落在下风,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十二颗天星终于全都耗尽了灵气,霎时间天象突变,周围数十里之内的空间居然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但见天生异象,那行笑道长也明白这是那封印解除所致,而眼见着鬼国宫重见天日,秦浮沉心中喜悦放声大笑,大局已定,此时谁都无法阻止他去复活自己心爱之人。

    接下来只要找到鬼母并夺下宝珠便可,可是秦浮沉哪里明白行云的话半真半假,那鬼母的肉身早已经被打成灰烬,在世间只留下一股无比的恶意,又哪来的什么宝珠呢?

    而当大地剧烈摇晃,山体崩塌之时,那沉寂了千年的鬼国宫终于露出了棱角,大批早已压抑了无数光阴的妖兵鬼将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

    而当那秦沉浮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他在那扭曲的阵法中仰天怒吼,而就在这时,行笑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眼见着鬼国妖兵大批出现,行笑心中明白,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那人世间无疑会因为这些妖魔而生灵涂炭,所以,他便决定要以身殉道。

    话说行笑乃是天启之人,从小便对封印法阵之类的道术有着过人的见解,这一点可以从他封印美人僵的时候就能看出,当时他觉得,那封印虽然被破坏,但好在鬼母恶意没有全部释放,而且四周的空间尚在扭曲,所以他还有机会,如果能在这封印的余威之前再行封印的话,那说不定还有机会修补这阵法。

    而当时那两件乱世法宝都已经破坏,如果想要重新修复这阵法的话,就需要一个重要的‘引子’,而且以他一人之力形成的法阵,顶多能维持三十余年的时间。

    但是行笑没有选择,他必须这么做。

    于是,他之后便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强行又将自己的法力再次提升,之后更以自己天启者的肉身以及三魂七魄为引,终于成功的将那鬼国宫以及妖魔邪祟再此压在了长白山下。

    而行笑道长因此牺牲,可鬼国宫虽然重新被封印,但是那鬼母的恶意却也泄露了大半,虽然恶意没有完全释放,但那些恶意却依旧在天空之上凝结,最后果真如同鬼母预言所说那样,化成了一颗灾星。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行笑以死力挽狂澜的话,那么人间的状况将会糟,所以说,正是因为行笑的牺牲,所以真正的乱世被硬生生的往后拖延了三十多年。

    可说的是哪妖星虽然没成气候还需要吸收天下怨念而酝酿,但乱世的序幕却已经拉开,而乱世的序幕也就是我们故事的原点。

    自打那时开始,因为头顶妖星的恶意所致,天下陷入了初期的动乱,同样是受那妖星所影响,世间更多妖魔开始滋生,就连天启之人的出现也是越发平凡。

    而江湖。则因此而产生了变化,由武术居重的时代谢幕,由异术妖法居重的猎妖人百家争鸣的时代则正式开始。

    话说那一战。似乎真的不存在赢家。

    秦沉浮因为距离那封印太近,所以在行笑以命重新修补封印的时候,险些被那空间中强烈的气而牵扯入封印之中,虽然他使出了全部的道行奋力逃脱,但依旧被那惊天动地的封印之气击成了重伤,说他当时只剩下了半条命倒也不为过。

    他想要复仇,因为行云骗了他。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因为行云不光是骗了他,更破灭了他唯一的希望。

    但奈何他当时伤的太重,而且那阵法的气劲已经入侵进他的体内。导致之后牵一气则动全身,浑身如同万剑穿心般痛苦,所以后来他只好在连康阳的陪同下四处寻找解决之道,最后终于被他们在五阴山寻到一处合适的洞府。话说那洞府之中生有一颗巨树。乃是始祖树的幼苗,始祖树会吸取‘气’而生长,所以从那时开始,秦沉浮便潜身于始祖树的根须处一直闭关,直到体内气劲完全消除为止。

    而他在闭关之时也没有闲着,早就在暗中开始策划未来的报复计划,他命连康阳四处寻找邪派高手以及妖魔,之后传授他们自己巫术魔法。五阴山枯藤一脉,也由此而来。

    而行幻道长当时听了行笑的安排并未有上山所以逃过了此劫。等到周围的异样消除之后,行幻这才摸上了山去,而当时的封印之地一片狼藉,除了与那鬼国封印逐渐溶为了一体的行笑之外,再无他物。

    行幻见行笑的身子逐渐变成了石头,不由得跑上了前去,而当时行笑尚有意识,所以便将这前因后果说给了他听,在之后,行幻含着眼泪见行笑变成了石像同这封印连成了一体,他当时万念俱灰,本想在这山顶陪伴自己的兄弟,可奈何他又觉得这件事的真相不能就此湮没。

    他想报仇,也想寻回公道,所以他便在那行笑的石像面前立誓,此生一定要让那行云恶贼受到报应!如不能将那恶贼的丑恶嘴脸公告天下的话,那他愿受五雷轰顶永世不再为人!

    所以在祭拜了自己这位了不起的兄弟之后,行幻道长下了山,当时乱世除开,他明白以他一己之力要扳倒狡诈的行云几乎为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最后做出了一个十分冒险的决定,要就是趁乱偷回斗米观。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光照不到自己的底下,而且在斗米观中躲藏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斗米观的动向。

    他就这样,一直等待着复仇的机会到来,而一等,便是二十多年,在这二十多年里,行幻道长一直潜藏在山谷之中,在背地里注视着斗米观的一切,多年的压抑日子让他的性格当真产生了变化,连行为举止都变的有些不正常起来,所以当他见到世生时,竟称呼那些同门为‘晚辈’。

    不过,虽然性格产生了变化,但他复仇的决心却一直没有动摇,一直到了今天,终于被他找到了复仇的机会,他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要变化为那‘金银算盘薛启海’,便是下定了决心要在这斗米经会上说出所有的真相,他心中发誓,定要让着行云掌门在天下所有的正道面前身败名裂。

    以此方能稍解压在他身上那足足二十七年的心头之恨!

    整件事就是这样。

    书归正传,只见那行幻道长在说出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后,含着眼泪,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行云掌门,然后声嘶力竭的大吼道:“行云!!你这猪狗不如的恶贼!你可知为了今天我等了多久?!为了能揭露你的恶行,我整整过了二十七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可知老七让我杀他正是为了今天?我今天定要为那些死去的人和被你害死的人讨个公道!我问你,你还有什么话想狡辩?!”

    讲到此处,行幻道长的眼泪哗哗的流,原来当年行狂道长不低行云最后深受重伤,而他在倒地之时,曾给了旁边不知所措的行幻一个眼色,同时张开嘴吃力的摆了几个口型。

    行幻道长懂得唇语。知道他说的是:“杀我,装疯活着,报仇。”

    原来行狂当时已经知道自己存活无望。为了不想让那行云的阴谋得逞,所以满心仁义性如烈火的他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而这似乎也是唯一的办法。

    虽然行幻夜明白自己只能这么做,但是他却因此自责,多年都没能摆脱那日的阴影,如今他终于能将真相和辛酸全盘托出,所以哪里还能再抑制住自己的泪水?而在这悲凉凄惨的气氛中,行风行痴和行雾三位道长也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

    只见那行痴道长哭着问那行云:“师兄。这可是真的?你当真杀了……?”

    而一直没有开口的行云掌门见行痴问他,同时又面对着天下英雄的质疑眼神,此刻终于开口了。只见他大袖一甩,然后冷冷的说道:“哼,这又能怎样?我又没杀老七,我当时只想和他好好的谈。谁料到会是这样?而且归根结底。老七还是被这个疯子给杀死的!”

    “奸贼好胆!!”只见那行云掌门此话刚出,台下的众英雄全都暴怒,如今见他承认了这所有的一切,那如此说来,乱世果真因这真小人而起?

    于是一时之间,斗米观的弟子们也全凉了心,他们真的无法接受,一直以来正气凛然的掌门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他们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那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入了斗米观而感到后悔。

    而斗米弟子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门派势力的英雄们了,当时他们对这行云掌门的所作所为无不愤慨,以至于破口大骂不说,甚至很多人都摸出了兵刃想冲上台去将这乱世的罪魁祸首先杀而后快。

    只见他们破口大骂道:“好贼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可知我的弟弟年幼时就是因这世道而死?你还我弟弟的性命!!”

    “人面兽心的奸贼,想不到你如此险恶,不光残害同门,更害了全天下的百姓!!而如今又想欺骗我们大伙儿,想让我们替你这种奸贼卖命?白日做梦!!”

    “没有错!如果不是这行幻道长出面揭穿你的罪行,恐怕我们真的会被你这无耻小人利用,真是想想就恶心,想想就恶心!!”

    “杀了这罪魁祸首!!为天下除害!!大伙上啊!!”

    所有人的情绪当时都异常激动,说话间他们就提着兵刃想要上台诛杀行云掌门,而眼见着本来能扬名台下的斗米经会如今居然成了一场闹剧,斗米观的弟子们各个垂头丧气也没有了斗志,眼见着一场乱战便要展开。

    而就在这时。

    只见那行云掌门忽然运足了气,周身的真气沸腾以至于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只见他瞪圆了眼睛狂吼道:“你们喊什么?!”

    而他这一嗓子用了真力,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的出现,比方才任何一次喊话都要强力,毕竟他多年的修行不是白来的,在那如同虎啸狮吼般震耳欲聋的声音出现后,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惊。

    而再瞧那行云掌门居然换了一副嘴脸,此时的他紧缩双眉满脸戾气,眼神之中满是不屑和愤怒,只见他紧接着运气对着台下的众人喊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得到一样东西就要付出另一样代价!难道我说的不对么?现在乱世已经产生了,你们现在说别的又有什么用?而且你们这些人敢说自己没因为这个乱世而捞到好处么?如果不是因为乱世,你们又怎么会有成名的机会?你们有哪个敢说自己不是因为这乱世才‘成名得利’的?啊?”

    (两更并一更完毕,六千字奉上,另外解释一下,本文中所指的长白山,其实是清朝之后才定下此名,古时山海经中曾称之为‘不咸山’,后来又称之为‘太白山’,不过由于便于阅读,所以文中便以‘长白山’出现,再此特做出解释。大概就是这样,接下来按照惯例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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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志介绍:
讲的是千年前的一天,酝酿已久的天空忽现凶星,这星图的变换既意味着皇朝兴衰的谢幕,也意味着少年们踏上求道寻仙之路的开始。 都说乱世出妖邪,乱世确实带来了寻常所无法触及的鬼神世界。 荒原腹地,少年世生踏上旅程,风沙交织成的涡旋呼啸在他身后,光怪陆离的神怪世界就在他的眼前。 等待他的是光明或黑暗? 黑暗之中,那些传说中被凡人称之为神或魔的妖怪打了个哈欠才准备入睡,光明之中,被人喜爱或唾弃的无形命运则刚刚醒来。 --------------------------------------------------------------- 祝大家启卷快乐。三途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途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途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