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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白牛     明末边军一小兵txt下载     明末边军一小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5章 处决(下)

    让保安州城南门外的平川上“圭斗的二总军十肃然而办心驰个个一身披铁甲,在寒风中一动不动。他们的长枪火镜密密如林,那种肃整与威势,让旁人看得心惊肉跳。

    在王斗身旁,知州李振斑与一干吏员都是脸色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场面。千总田昌国,州城管屯官张贵几人也伴在王斗身旁。他们己经得知消息,王斗耍在众百姓面前将乱军尽数处决,他们庆幸自己没有参乱的同时,也吃惊王斗的决定,内心始终不敢相信王斗会这样做。他们呆呆地站着,都是一言不敢。

    在王斗三总军士的旁边,还战战兢兢地列着千总田昌国部下的几百人。这些人没有作乱,但今日的事情他们尽数知晓,乱军在街上肆虐时。他们中有些人蠢蠢欲动,暗自埋怨上官为何不让自己上街,否则自己也可快活下。

    不过接下来王斗冷酷无情的镇压。又让他们胆战心寒,他们吃惊操守大人的狠辣。正在坐立不安时,千总田昌国来了,他带着大队家丁,脸色极为难看,他招集众人出城,并声色俱厉地道:“你们都给我规矩些。不要闹出什么事,如果有人敢惹事,我第一个砍了他。”

    当时一个军头不知趣,仗着自己与千总平日关系好,还笑问几句,田昌国立时正反甩了他几十个耳光,尖声道:“多嘴。”他脸色铁青。吓得一众部下大气也不敢出。

    出了城来,眼前凝重的气氛也深深震慑他们,看着身旁王斗的上千铁甲大军,他们都是不敢有任何的移动与喧哗,一个个只是木然地站立着。

    “百姓都到齐了吗?”

    王斗忽然说话,吓了李振斑等人一跳,李振蜒道:“到齐了,应该都到齐了。”

    说到这里,他感觉这样说话,在众人面前有失自己的官威体统,他咳嗽一声,对身旁的州尉韩大官道:“韩州尉,你负责招集城内的军民出城,他们都出来了吧?。

    韩大官道:“回大人,接到两位大人之令,卑职立时吩咐左右去招集军民百姓,现在他们尽己出城。”在对面,黑压压的尽是保安州城的军民百姓,连城内的居民,连外来的商户,怕有近万人的样子。或许还有一些人躲藏家内不敢出来。上午那场兵乱将他们吓坏了。就是此时出城的人,也是惊魂未定,个个恐惧不安。

    他们接到城内通告,说是知州大人与操守大人传令让他们出城汇集。他们不敢不来,在城内各坊长的通传下,他们一户户的从城内出来。网遭劫难,众人都是脸色白。又不知道出城什么事。见周边站满的尽是官兵,他们更是害怕。不过见到城内两位上官在此,又见到王斗的铁甲大军,知道操守大人部下军纪森严,才略略放心。

    韩大官部下一些民壮在维持秩序。寒风中,城外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看着周边各色目光,四野一片安静。王斗道:“将乱军押上来吧”。

    韩朝冲王斗抱了抱拳,喝道:“将乱军押上来

    很快,那边传来阵阵喝骂声,众人一齐看去,就见韩朝部下一队火镜兵,押解着数百个乱军上来,这些人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个个都是五花大绑,他们被驱赶前来,神色惊疑不定,不知道自己被押来干什么。

    这些乱兵被擒获后,被看押在军营内。他们起先还满不在乎,不就闹饷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特别其中池登善,郑禹一些心腹官将家丁,他们还安慰各自部下,国朝闹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以安抚收局。

    他们是官兵,朝廷要靠他们镇守。离了他们,上官去哪找当兵的人?大家只管放心,很快大伙就自由了。说不定因祸得福,大赚一笔呢。被看押时,他们还大声谈笑此次兵乱自己收获多少,抢了多少银钱。玩了多少女人,烧了多少店铺等,当然了,王斗的镇压也让他们心有余悸,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们这些余下的人,肯定没事。

    他们互相安慰,直到他们被五花大绑押解出来时,才各自慌乱起来。看情形不对啊。出了城,看外面黑压压的尽是人头,还有操守大人麾下,让他们胆寒不己的铁甲大军肃然列阵,他们神情更是恐惧。

    这些乱兵被押解出来时,无数双眼睛看向他们,其中更有一道道仇恨的目光,就是这些人,在城内干下种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抢夺自己的财物,淫辱自己的妻女,焚烧自己的房屋,甚至杀害自己的家人,自己恨不能生唉其肉。

    仇恨的目光下,又是集体无声的沉默。感受到那种目光,就算乱兵中那些最凶悍的兵痞也是大为不安,其中更有许多人感觉不妙,全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而在众百姓中,又有一些人是这些乱兵的眷属,见自家男人被五花大绑押上来,她们都是一片惊呼,不知道自家男人要被如何处置。她们的惊呼,引来周边百姓一道道仇视冰冷的目光,让下面一些乱兵更为不安,有些人己经脚步软,迈不开步伐。

    乱兵被押解过来,韩朝向王斗禀报道:“禀大人,城内作乱官兵五百余人,当场格杀一百五十八人,擒获三百八十七人,据察,这些乱兵皆为把总池登善,把总黄显恩。镇抚官郑禹等人部下,其中不乏其亲随家丁。”

    王斗冷笑:“池登善,黄显恩,郑禹,这三个乱贼,好大的狗胆

    他扫了面无人色的李振蜒,田昌国。张贵等人一眼,又看了看周边同样脸色苍白的人群,说道:“将受难百姓的遗体抬出来吧。”

    韩朝领命而去,很快的,兵乱中一具具百姓的尸体被抬出来,越积越多,最后达到一百多人。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脸上都带着临死前的极度恐惧。其中更有一半人是赤身**死难女子的尸体。每次劫难,总是女子第,个遭殃。特别是一些有姿色的女子。她尔所受的折磨更是惨不忍睹,眼下也只是用一床草席粗粗包裹。

    这些遗体,多是王斗等人从街上收玲而来,估计兵乱中,还有众多死难者的尸体留在各家各户,来不及统计。看着地上一具具尸体,百姓中终于哭声大作,许多不见家人的军民百姓,己经可以预料地上那些尸体中,就有他们的家人。

    听着众百姓的哭声,看着地上那些尸体,那些乱兵更是按耐不住,他们感觉到自己末日来临,很多人瘫倒在地,就算乱兵中那些自持悍勇的兵痞家丁,也是个个全身抖。

    李振蜒等人都是叹气摇头,千总田昌国麾下的那数百官兵们,也是个个张着嘴,那些百姓尸身一具具摆出来时,对他们冲击都是非常大。他们第一次认识到,身为官兵,如果不谨守军纪,会给百姓造成多大的

    害。

    王斗出来,他缓缓看着众人,开口道:“我曾看过戚爷爷的兵书,他书上有言,兵是杀贼的东西,贼是杀百姓的东西。身为官军。本应保护百姓,护卫乡邻。

    若是不守军法,祸害百姓,便与贼寇无异,甚至更为可恨!”

    场内静静无声,上万双目光只是注视着王斗。在人群中,还站着知州府的少夫人与纪小娘子,她们身旁,还有一些护卫丫鬟等人物,王斗说话时,她们都是一样看着王斗说话。

    王斗继续朗声道:“我王斗惭愧啊。治下的官军,做出此等禽兽之举。我王斗愧对州城的军民百姓!”

    他对众人深深一揖,人群中一阵骚动,没想到王斗会如此表态。

    王斗继续道:“对上奴贼畏落不前,对上百姓如狼似虎。这样的官军要来何用?”

    他喝道:“军无纪不严,官兵作乱。罪无可恕!今日,我便在众百姓面前,将这些作乱贼军尽数正法,以告慰那些死难的军民百姓,众军都需引以为戒!”

    “我愿治下清明,从我保安州城始。为此,我王斗刀剑加颈,斧钱临身也在所不惜!”

    场内鸦雀无声,王斗的话,将所有人都吓到了。将这数百人尽数处决?不说各军民百姓听得呆,就是那些哭泣的人们,也是吓得个个。哭声停止。

    知州李振蜒。千总田昌国,还有他部下那些官兵都是面无人色,只有王斗身后的韩朝,韩仲,钟调阳,谢一科几人还是肃然而立,他们个,个板着脸,神情非常严肃。

    在人群中,纪小娘子也是吃惊的对少夫人道:“挽云姐,刚才那王斗是说”说将这些乱军尽数处决?我没听错吧?”

    少夫人道:“好象,好象是的。”

    她闪亮的目光紧盯着王斗,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些乱军一片的哭叫求饶,他们道:“我们不是乱军,我们是官军,我们只是要饷,要饷

    王斗指着地上的尸体喝道:“你们的话,对那些死难百姓说去吧。”

    他看着对面那些放声哭喊的乱兵眷属,摇头叹息道:“尔等要饷。本可向本官讨要,为何祸害百姓,做出此等禽兽之举?为肃法纪。本官必定处决你们,不过我不会祸及你们的妻女,如本官在州城实行新政。也同样会给她们分下田地。”

    他喝道:“来人,行刑。”

    口令声四起:“行刑!”

    “甲总火侥队准备!”

    “准备!”

    韩朝的甲总两队火统兵出来,他们两队合一,一百余人高举火锁大步前进,在军与民两地的平川前行几十步后,停了下来。

    “提人!”

    一百个乱军被甲总的两队长枪兵提来。他们大声惨叫:“我不要死啊。不要死,”

    那些乱军再挣扎哀求也无用,他们在火锐队的前面被排成一排,看着前面那黑压压的火镜,他们全身颤抖得厉害。很多人裤档湿了仍不自知,更多人则是放声大哭。

    “行刑开始,预备,”

    一排的火统放下,瞄准了前方那些乱兵。

    “放!”

    “放!”

    火镜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一股的烟雾腾起。

    一切的声音都停止了,场内各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稍稍动弹一下。

    好一会,众人才听到前方口令声传来:“查验行刑结果!”

    两队长枪兵上前,一个个察看那些乱军有无打死,没死的,各人或用长枪,或抽出腰刀,再补一下。

    排统的声音一阵响过一阵,乱军处决了一百人后,再提上一百人,很快的,便有三百个乱军被处死。场中尸积如山,鲜血味道与硝烟的味道传来。很多人都是大声呕吐起来。

    特别王斗用火统行刑;给在场军民以最大的震慑,所有人都是面无人色,双脚软。

第146章吓了一跳

    川着众种震撼的场面,千总田昌国部下数百官军尤其脸每次排统的声音响起,他们数百人就集体全身剧烈颤抖一下,他们庆幸自己没有参乱的同时,也对王斗的雷霆手段畏惧到了极点,几百人。州城一半的官兵,说杀就杀了,这是什么心肠?

    排挠响了三次,己经处决了三百人,处决的人中,不乏那些百户,总旗官身的管队官,甲长之类的小头目,他们虽是军官,也丝毫得不到留情,与那些普通乱兵一样被火统打死在尸体堆上。

    周边的百姓己是纷纷跪下,感谢操守大人与知州大人为他们主持公道。

    此次兴兵闹饷,多为州城的操备官军与各家家丁,他们中很多人眷属不在州城内,然而乱兵中,也有诸多的杂差官兵与守屯官兵,他们中一百多人眷属都是居于城内,看着自家男人一个个被处死,许多人同样无声的流泪。

    “提人。”

    如催命般的声音响起,最后八十七个乱军也被粗壮的舜乡堡长枪兵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提来,他们个个己经没有了行走能力,只是全身瘫软地任由那些长枪军士将他们押来,让他们在乱军尸堆前排成一排。这些人双目呆,没有几个人能站稳身体。

    “预备,”

    又是一排黑压压的火统举起。

    过了良久,众人期待或是不期待的火统声并没有响起。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王斗那边,却见一个年轻的将官向他禀报什么,王斗连连点头。淡淡道:“将他们押上来吧。”

    过了一会,喝骂声四起,却见池登善,黄显恩,郑禹三人正被几个,粗壮的铁甲军士押来,他们各人头上脸上鲜血淋漓,脚步踉跄不稳。在三人身旁,跟着十几个被押解的家丁们,同样被驱赶前来。

    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被押解前来,忽然大骂声四起,却是那些被处决的乱兵眷属。

    她们哭骂道:“池登善,郑禹,你们几个狗贼,都是你们害死了我家的男人,你们不得好死

    “将这几个狗贼千刀万剐。”

    那些乱兵的眷属没有理由,也不敢责怪行刑处决的王斗等人,满腔的愤恨,都怪到了挑起是非的池登善,郑禹几人身上。

    “杀死他们

    一片愤怒的声讨,随之又扔来了大块的石头泥土等物,砸到了池登善等人的头上。

    黄显恩只是垂头哭泣,池登善,郑禹等人却是大怒,虎落平阳被大欺,这些卑贱的军户,往常在他们面前奴颜婢膝,大气也不敢出,眼下竟敢如此。他们抬起头喝骂,但他们的声音,却是淹没在一片愤怒的海洋中。

    他们越是押解前来,越是心惊,被处死乱军的尸体,他们己是看见,没想到王斗如此的心狠手辣。这几百人,尽被被他杀了,一时间,池登善几人后悔莫及,就算此次侥幸能逃过惩罚,没有了这些兵,他们也沦为无足轻重的人物。

    他们一行人被押到王斗的面前,狼狈地站在王斗的面前。

    看着他们,王斗冷冷道:“池登善,黄显恩,郑禹,你们三人身为官军领,本当约束军士,谨守军法,然你们却纵兵行乱,祸害百姓,你们该当何罪?”

    池登善道:“大人,下官等冤枉,此次兵乱,下等官一概不知,更没有参与,请大人明查。”郑禹道:“我等告病在家,此间之事。也是方才有所耳闻,下官等约束不严,自当请罪。然纵兵行乱之说,实是诛心之言”。

    王斗冷笑道:“尔等巧言令色,然则本官多方审问,所有证据,都察明此次兵乱,便由你们三人主使谋划。你们虽居幕后,然一切乱因,都因你们而起

    他厉声道:“你们三人好大的胆子,为一己之私,害了多少百姓?不将你们正法,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池登善,郑禹等人大吃一惊,王斗处决了乱军不说,竟还要杀他们?

    他们叫起来:“我们没有参乱,没有参乱

    王斗冷冷道:“尔等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来人,将他们押下去,与乱军一起处决,以做效尤!”

    几个如狼似虎的舜乡堡军士上来,将他们强拉下去,池登善等人更是惊慌起来,连一旁的众人也是惊呆了,王斗杀了几百乱军不说,还要杀把总池登善几人?

    场地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连虽后排成一排的乱军们也是惊呆了,不可相信地看着被强拉上来的上官们。

    郑禹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王斗,你这是私心报复,我们不服,不服

    黄显恩拼命哭叫:“大人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了小的吧。”

    他冲千总田昌国,知州李振蜒叫道:“两位大人,求你们向操守大人求求情

    田昌国脸色极为难看,他只是转头不理,李振蜒哼了一声,抬头看天。

    池登善拼命挣扎,他喝骂道:“王斗。我乃大明堂堂正五品千户官身。就算定罪,也需

    王斗冷冷道:“尔等纵兵行乱,本官无需经由有司审问,便可当场处决你们,拉下去,行刑

    大明在耳法上对军官采取特殊的优待政策,武官三品以上有犯,需得奏请得旨。四品以下有犯,所司逮问定罪后请旨裁决。在边境城池,若有军人谋叛,需由都指挥。布政司,按察司三司会同审问然后申报五军都督府奏闻知会。

    然而在军前临阵擒杀者不在此限,母须经过任何审讯,王斗所依便是这一点。

    在池登善等人的喝骂哭喊中,他们被押下去,与那最后几十个乱军排在一起。

    “行利!”

    场地上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喝令声。

    “预余”

    黑压压的火镝又是举起,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火统口,郑禹与池登善呆呆出神,忽然他们嘶声大叫起来。

    “放!”

    震耳欲聋的排统声再次响起。

    崇祯九年十月二十七日,保安州官兵闹饷作乱,时任保安州城操守王斗率军镇压,临阵擒杀乱军领池登善,黄显恩,郑禹诸人,兵乱转瞬而熄,军民相安,州人德之!

    消息传到保安卫城时,守备李贻安吓了一跳,忙招署守备徐祖成议事,此时徐祖成在卫城除了协助李贻安治理城内诸事外,主要是管理卫所的营操事物。他部下王斗作战如此勇猛,肯定是他这上官操练的结果,考虑到徐祖成出众的练兵能力,不论是守备李贻安,还是怀隆兵备道纪世维大人,都决定让徐祖成管理保安卫所的营操诸事。

    徐祖成进入卫城后,这些时间,一直在与城内各方势力明争暗斗,这两日总算松弛下来,正想喘口气。就听到了保安州城的事。

    听到这个事情,徐祖成是目瞪口呆。这个王斗,老是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任舜乡堡防守官,驱逐了许禄等四个管队官,到州城不久。又杀了治下一半的官兵,这个王斗”但是他办事又得力,又能打又能干,,唉。

    二人研究王斗递上来的公文,李贻安此时病情更见不好,他细看了公文后,咳嗽几声,说道:“此事无妨。州城己是平静,此事既了,我想兵宪大人也不想多事

    大明到了这崇祯年间,各地兵乱闹饷己是普遍,不过多半来势汹汹,没有多日不可抚定,象王斗这样一个时辰就搞定的很少,虽然砍了不少脑袋,却也是能力出众,治军严谨的体现,操持得好,这也是政绩之一。

    徐祖成道:“只恐温士彦与王孝威大做文章,池登善等人,可向与他们交好往来

    李贻安冷笑道:“他们能做什么文章?池登善几人煽兵作乱,这是事实,当场诛之也是正理,王孝威等人是聪明人,他们知道避嫌的私下他对王斗的心狠手辣暗暗吃惊,换成别的将官,自己麾下兵马越多越好,哪舍得象王斗这样杀的?他还担心一点:“州城乱兵诛除后,州城的防守兵力颇为不足,还要让王斗补足兵额,作好善后事宜才可,不可再生是非。”

    徐祖成道:“王斗麾下有诸多军壮,州城的护卫兵力,应该不是问题

    李贻安缓缓点头。

    崇祯九年十一月初,关于保安州城乱兵之事的公文递到怀隆兵备道纪世维大人手中。

    眼下纪世维大人心情还是很好的,经保安州卫之行后,他成功地抱上了新任督臣卢象升的大腿,前途不可限量。本来此次清兵入寇,纪世维大人治下被掳获了不少人口财帛,按律他是要治罪的,不过他治下有斩二百八十一级的大功,兵部吏部议功后,功罪相抵,还升了他一级,升他为山东布政使司右参政,仍充任宣府镇怀隆兵备官。

    这个升任对纪大人是一个鼓舞,曾几何时,他只想太太平平。任满走人就好,没想到自己升官了,他的心眼又活了。除了升官外,这次他的考课还为称职,要知道,初到怀隆道时,他的考课只是平常,差一点就不称职。

    大明官吏任职九年,三年一考,考课为称职、平常、不称职三等,九年考满后,事繁历俸日多者,升二级。事简历俸日多者,升一级。如果下一次的考课还为称职,自己便稳升两级,或许有机会任宣府镇的巡抚也说不定。

    所以对现在的纪大人来说,境内一切以稳妥,政通人和为上。当接到保安州乱兵闹饷的公文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压下来,不过再仔细一看,他松了口气,原来事情己经摆平,而且还是一天之内,现在事之地己经风平浪静。

    详细看完公文后,纪大人说了一句:“这个王斗不错嘛,处事果断,治军严谨,作战又勇猛,是个人才

    老白牛:现在白天老停电,无解。

第147章 空缺

    讨间进入崇祯九年的十一月,这天气越加寒冷。天上不测矾省雪花。刺骨的寒风扫来,让州城街上的行人大大减少,甚至连马帮商旅也减少了出外的频率。

    保安州城兵乱之事己经淡出众人眼帘,眼下这种世道,每天死人无数。一个小地方的几百人兵乱,实在引不起多少人的兴趣,对上官们来说,只要事情解决,不会蔓延开来就好。连宣府镇的巡按御史都没有精神过问。

    保安州城之事,怀隆兵备道纪世维大人上报到宣府镇巡抚陈新甲那也是轻描淡写,重点强调在自己的指挥若定下,兵乱在一日之内弓是解决。州城平静,不过兵乱缘于缺饷,希望巡抚那里能拨下一些钱粮,好好安抚一下将士,免得再生事端。

    巡抚陈新甲大人哪里有饷?他只要求怀隆兵备道约束好将士,道内不要再生事非,相关的处理事宜。他自己看着办,最后将事情的经过个报告上来。至于钱粮,他则要好好考虑一下。

    提起钱,镇城内各方推卸,此事更没人愿意提起。公文下放到怀隆道,正合纪世维大人的心意,他又了个公文到卫城州城,要求卫所将官约束好将士,不要再生事端,月时他夸了一下王斗治军严谨,处事果断,他老人家很满意。最后他要求王斗将保安州城的兵额补足,不可缺了守戍的将士,然后报个兵册上来。至于守戍将士的粮饷,他正在竭尽全力想办法解决。

    十一月的时候,镇内与道内有司官员到卫城州城走了一趟,作乱官军死了就死了,只要后续没人闹事。就没人有过问的兴趣,不过作乱官将的田产抄没清单倒是好好抄了一份。

    估计有数千亩田地充入公田,这些田地,以后都要缴纳税粮。

    保安州城没了两总的兵力,需要重建,兵丁的名额没人关注,不过州城死了两个把总,一个镇抚官。空出了几个名额,这倒是有许多人感兴趣。大明卫所一向世职官员多,差遣实缺少,为了争抢这几个名额。这中间少不了一番的明争暗斗。

    最后,依保安州城操守官王斗的意见,保安卫左千户所千户温方亮与韩仲忠义诚信。勇于任事,可为州城把总官。左千户所百户迟大成为人公正严明,可为州城镇抚官。

    名单确定后,报知卫城守备李贻安同意,再报经怀隆兵备道纪世维大人批准,此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十一月初九日,弗仲与温方亮领着舜乡堡乙总与丙总军士六百多人浩浩荡荡前来上任,温方亮与韩仲的部下原为军壮,现在他们将正式转为兵册上的正式官军,享受粮饷供给。

    他们进城时,看得州城一干军民百姓脸色寒,原以为操守官王大人麾下只有四百兵,不过平乱时己经看到韩仲与钟调阳领的几百军士。现在又有温方亮领的几百军士,王大人部下,倒底有多少兵马?

    夹着处决乱兵的余威,加上王斗驻守州城内有心腹官兵近千人。现在他在保安州城内,己经确定了决对的权威。

    关于温方亮,王斗的心情有些矛盾。自己对温方亮还是看重的,当日许禄等人出走时,温方亮与孙三杰留了下来,公然表示支持自己,也算是患难见真情。在抵抗清兵入寇时,也曾经同生共死过小伙子虽然为人油滑,不过还是有才能的。也对自己表示过忠诚,所以州城有空缺后,自己立时考虑到温方亮。

    不过他是卫指挥同知温士彦的侄子。这温士彦老是找自己的麻烦,当日王斗在确定州城把总名单时。温士彦曾对王斗的提议表示异议,不过在上面看到温方亮的名字后又立时表示同意,让王斗搞不清他内心在想什么。

    王斗倒不会因为温方亮是温士彦的侄子就不用,不过他要确定温方亮的态度,如果有一天自己与温士彦公然冲突时,他站在哪一边?他不希望自己圈子里有与自己不对心的人。

    对这个事情,温方亮也颇为苦恼。叔父温士彦总是有意无意找王斗的麻烦,其实他心知肚明,原因出于叔父与原操守官徐祖成不对眼,王斗又是徐祖成的心腹部下,温士彦当然要找王斗的麻烦,其实二人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只是偏见问题。

    温士彦认为王斗少年得志,飞扬跋扈,他非常看不顺眼,认为侄子留在王斗身边并不是什么好事,他想将温方亮调到卫城去,温方亮死活不同意。为这个事情,他与叔父温士彦己经吵过几次。

    温方亮认为叔父眼界太川,在不清格局方向,眼米只局限干卫城州城的亩二分地呕,※是胸有大志之左,哪能在叔父的护翼下过日子?他己经看得很清楚,只有紧跟王斗,才是前途不可限量。这不。自己调到州城来了,未来还有更精彩的天地。

    到州城的当晚,他便拜见王斗。言谈中温方亮主动提到这个问题。

    王牛语重心长地道:“温兄弟,我是很看好你的,我希望我们兄弟几人能善始善终,共享荣华富贵

    温方亮英俊的脸上满是郑重之色。他跪下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对王斗道:“大人,无论如何,下官定会追随大人左右,鞍前马后,永效大马之劳。”

    看着温方亮,王斗缓缓点头:“好!”

    三日后,舜乡堡防守官林道符来到保安州城,心愿得偿,主政一方后,他精神焕,全身上下精力无穷。在操守府邸内,王斗接见了林道符,宽阔豪华的操守府邸让林道符略有些不安,他的神态,便如王斗初见操守官徐祖成的样子。

    王斗与他亲切寒暄,忆起在舜乡堡的岁月,见操守大人神态如昔,林道符才放松下来,与王斗谈笑风生起来。

    此次林道符来,是向王斗禀报舜乡堡新拟定的任事军官,还有王斗离去后舜乡堡的一干事物。

    原舜乡堡管屯官温方亮与营操官韩仲升任州城,他们留下的空缺,林道符提议由副千户孙三杰任屯田官。副千户高史银任营操官。百户钟调阳任镇抚官,他们部下的军队,仍由他们继续带领。

    王斗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下更倾向于钟调阳任营操官,不过显然他的官位不到,上面有两个副千户。轮不到他这个百户任全书官,钟调阳虽是他的表兄,自己也不能任人唯亲,一切还得按规矩办事,否则手下人心难服。好在舜乡堡的屯田练兵事务己经走上轨道,形成一系列的规范制度,这样的安排,也是稳妥之道。

    王斗道:“就如此办理吧,很快我就会下任职公文。”

    林道符又向王斗汇报舜乡堡近期的屯垦成果,他道:“大人,奴贼退后,从八月至十一月止,堡内己是开垦荒地六万二千三百五十五亩,带今年初开垦的新田三千亩,靖边堡的新田五千亩。舜乡堡计有新田七万余三百五十五亩,每户可分地三十亩。不过舜乡堡境内,己是无地可垦,此外。还有诸多的灌井水车没有打制,耕牛农具也是缺少。”舜乡堡有人口一万两千多口,经过堡内的大力撮合,除了成户,那些零散的丁口,也基本上结成新的家庭。堡内新统计后,共有人口两千余五十七户。按王斗普通军户每户分田五十亩,百户及以下的军官每户分田一百亩,百户以上的军官分田一百五十亩的标准,共需开垦新田十万多亩。

    其实开垦荒地容易,一个青壮劳力。人均一天可以开垦荒地一亩以上。难的是随后而来的灌井挖建。还有耕牛、农具、种子的提供。舜乡堡只有耕牛五百多头,每户提供耕牛一头,两千多户人家,还有不少的缺口。

    挖掘灌井,打制水车,需要的钱粮也是不少,按市价,打一口含水车的深水灌井,需要银子二十两,还需要畜力挽水。当然对王斗来说这个价格可以大大减低,然而需要的钱粮总量很大。而且挖掘灌井非常重要,没有灌井提供水源浇灌,开垦的荒地等于无用。舜乡堡荒地开垦不少,不过限于钱粮,灌井的打制很难跟上。

    王斗沉默良久,最后他道:“耕牛等物我会想办法,你组织军民,将荒地开垦起来再说。舜乡堡没有荒地,便到五堡地带去开垦,达到每户分田五十亩的标准。”

    林道符答应了。有王斗在后支持,他就放心了。

    王斗笑着对他道:“老林啊,到了州城,便好好住上几日,我正要招各堡军官议事,等议了事你再走不迟。”

    林道符当然想与王斗多多亲近。闻言赶忙答应下来。

    十一月十三日,王斗招州城各军官。还有舜乡堡防守官林道符,五堡的防守官杨志昌,张家堡的防守官史敏议事,商议以后保安州城的展事务。

    操守府邸的议事大堂内,各军官济济一堂。

    ※

    老白牛:

    老是停电,看来我要使出杀手铜了,白天睡觉,晚上写作。,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8章 免税

    二斗端坐椅卜。看着在座诸人,他心中满在他下左右两旁,是州城管屯官张贵与营操官田昌国,接下去,又是新任的州城把总官韩朝,韩仲。温方亮,镇抚官迟大成四人。再下去,便是舜乡堡防守官林道符,五堡防守官杨志昌,张家堡防守官史敏几人。

    在场的一大半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手下,州城事务,可说尽在掌握中。这种感觉很好。

    在下座位上,五堡防守官杨志昌与张家堡防守官史敏神情有些忐忑,前些日王斗在州城之事,他们己是听闻,一口气处决了数百乱军。这种狠辣的手段让二人心寒不己,特别是杨志昌旧日与王斗不睦,心下那种不安感更是加深。

    寒暄后,杨志昌与史敏默默坐定,田昌国不知在想些什么,张贵。韩朝,韩仲,温方亮几人则是神采飞扬,他们现在都是王斗的心腹部下,州城受上官一手掌控,他们自然跟着得利,眼见前途光明,安的不喜?只有镇抚官迟大成还是刻板地坐着,他的脸上似乎总是万年不变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自己升任州城就表现出得意忘形的样子。

    领军进城后,除了韩朝领的甲总军士仍住于原操守官徐祖成的家丁营房外,余者韩仲与温方亮的两总兵住于城西的普通军士营房内,一东一西,完成了对州城的完全控制。

    缓缓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王斗道:“今日招诸位大人来,是商议来年州城的屯田营操事务,眼见就要过年了。明年州城该如何操整,大伙需好好商议一番。”

    张贵先起来,他粗豪的脸上满是忠肝义胆:“大人放心,下官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州城的屯田事务操整好,下官可以保证,来年屯粮征收的数额,肯定要比今年来得多。”

    见张贵这样说,林道符,杨志昌。史敏几个军堡的防守官也赶忙起来表态。

    王斗微笑道:“好好,诸位大人勤于国事,本官甚是欣慰。”

    他示意众人坐下,沉吟道:“州城军民甚苦,本官寻思为屯田不济之因,本官决定仿效舜乡堡。也在诸堡实行屯田新政。”

    他目光炯炯,看着众人:“本官决意清查各堡荒地,统计清查后,招募军民一体开垦,凡是州城的军民,都可以分取五十亩的土地,官府会帮他们打制灌井水车,租给耕牛农具,如舜乡堡一样,免粮一年。”

    除了原来舜乡堡各人外,余者几人都是吃了一惊,王斗好大的手笔。开垦荒地不说,还有帮他们打制灌井水车,租给耕牛农具,这需要多少的钱粮啊?张贵颤声道:“大人,您是说;每户给地五十亩,然后还要给耕牛一头,还要帮他们打制灌井水车?”

    王斗道:“正是,每户灌井水车一口,耕牛一头,这是最理想的,最不济,也需三户分给耕牛一头。”

    以中国古代的北方情形,一头牛,五六口人和五十亩地,是小农经济最普遍的配置规模,唯有这样的规模。才能维持一个五、六之家的生计。过这个人口,便要分家另谋生计,如果低于这个田数,便要佃田以谋生,所以这是最基本的生存底线。

    张贵听得呆了,不算舜乡堡,如今保安州城连上张家堡,五堡几地的户口过再千,如果每户租给耕牛一头,便需要耕牛两千头。就算每三户给耕牛一头,也需要七、八百头耕牛,现在州城内的库粮不过两千多石,耕牛不到四百头,这中间的差额太大了。

    明初明中大明牛价一头三两银子。崇祯七年时彪升到大牛一头银八两多,现在虽有回落,不过也要六两一头,这几百上千头耕牛,还要打制灌井水车,打制各样的农具等”州城哪来的银子钱粮?

    张贵吃吃道:“大人,这,这数目实在是太大了,下官没有办法啊!”

    王斗道:“张大人不必忧心,本官自然会想办法算决。”

    张贵仍是呆呆的,连在座的田昌国几人也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只有原舜乡堡诸人神情平静,他们对王斗早己充满信心,王斗说有办法办到,就是有办法办到。

    杨志昌看着上的王斗挥斥方道。神采飞扬,心下很不是味道,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小小的总旗。面对自己都要恭恭敬敬,眼下却是轮到自己对他恭恭敬敬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又想这王斗在说大话,到时看他牛皮如何吹破。

    他沉默不语,那张家堡防守官史敏年近四十,身材高大,满脸的风尘之色,他吃惊的同时,还想起另一件事。他犹豫道:“大人,军户有分下新田,那各堡军官可有田地可分?”

    王斗道:“当然,普通军户都可分下田地五丰亩,军官更有田地可分。本官决定,百户及以下的军官每户可分田一百亩,百户以上的军官分户可分田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五十亩,当然”不论普浦军十怀是军官,免粮年心仁刚都需按亩征粮,无人可以免除。”

    在王斗决定中,统计各堡荒地后。由军户们自己开垦,每户开垦五十亩地后,登记入册,最后按批次给他们打制灌井水车,租给耕牛农具等。而每户的标准是四到七口人,任你户内人口再多,也是分取同样的土地。这样一来,那些大户人家想要多分田,只有自己分拆户数了,王斗认为这样有利于抑制宗族势力。

    除了保安州城,五堡与张家堡一带。估计各有两,三千的人口,那些军户,大部分没有土地。在保安州各地,五堡之地估计有十万亩可以开垦的荒地,从州城到张家堡一带。估计有十五万亩可以开垦的荒地。

    保安州城的田地精华,尽数集中在这几个地带,余者的耕地,便是分散在后世涿鹿县余者一些乡镇中。那些地方的土地,等以后再说。只是眼前的土地,己经可以满足州城所有军户的需求了,将来还要招募流民开垦。

    除此之外,张家堡还是木材的重要生产之地,往西北过去的胡庄,还有大批的煤矿,这些都是以后重要资源。

    听了王斗的话,在座各人都在盘算,军官也可以分下田地,这太好了。虽然田昌国,史敏,杨志昌等人都占有大批的良田,不过没人会嫌自己家内田地少。只是每户只能分田五十亩,看来自己一家老还有家族子弟要多拆几户分田了。

    王斗对千总田昌国道:“老田啊,这些时间你要约束军士,让他们也参与屯田才是。”

    城内各军官役占士卒,放纵军士逃亡,又买闲成风,虽然诛除了两总的乱军,不过余下千总田昌国的部下,王斗也不对他们抱以希望。这些军士,慢慢编入屯军便是。州城的守护力量,有自己麾下的几总兵力己是足够。

    田昌国这段时间随王斗跑进跑出。很是勤快,闻言他赶忙道:“大人放心,下官明白的,有田地可分。那帮臭小子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从王斗处决乱军态度来看,田昌国知道王斗外表平易近人,实则手段狠种,控制**极强,与他作对。没什么好下场。自己部下什么德性他心知肚明,王斗将自己的上千兵拉来州城,自己几百兵肯定没什么用场了,唯一的结果,便是他们转为屯军。

    屯军就屯军吧,相信王斗看了自己合作的态度,不会亏待自己。田昌国认为王斗算是个重情义的人,从他对身旁各人态度就可以看出,现在田昌国唯一的态度,就是紧抱王斗的大腿,将自己融入他的圈子内。

    看了田昌国的表态,王斗点了点头,这田昌国还是识时务的。

    说完开垦荒地的决定后,王斗又放出一个大炸弹,吓了在场各人一跳。

    “什么,大人您是说,免除明年州城军户们的税粮征收?”

    张贵不可思议地问王斗道,千总田昌国几人也是吃惊地向王斗看来。先前王斗说开垦州城各地的荒地时,各人己是不可相信,没想到王斗还要免除州城军户明年的税粮征收。

    王斗点了点头,叹道:“州城百姓日益困窘,所得不敷养赡,官员亦也是形艰窘迫,本官决意免除明年州城军户屯粮征收,也是出于让军民休生养息的结果。”

    张贵喃喃道:“只是,这不收屯粮,来年我们州城的屯粮数额,靠什么来缴纳呢?”

    朝廷规定保安州城每年两千一百石的税粮,是铁打不动的,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不向军户们征粮。怎么交纳,张贵就是打破头也想不

    王斗沉吟良久,道:“此事张大人不必忧心,本官自会想办法解决。”

    张贵只好道:“有大人这话。下官就放心了。”

    他坐了下来,搔搔头,想说什么,又是闭口不语。

    千总田昌国咳嗽了一声,他想融入王斗的圈内,自问便要为王斗考虑。他提醒道:“大人,这屯粮征收,除了缴纳朝廷外,有一部分,还要用来供养军民小吏,没了屯粮收入,不说军士,便是城内的诸吏员们。也就没了养家糊口的钱粮。”

    ※

    老白牛:

    下午时,离我家房前十几米的坡地上生大火,将上一排民房烧了,应该是点着了电线,一团耀眼的火光,比太阳还亮,大火蔓延开。救火车又进不去,听他们的哭喊声,好惨。

    大火烧起那一刻,真是胆战心惊,担忧大火过来将我房子烧了,还好没有,感谢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今年起,那块坡地己经生两次火灾了,真是到霉。在这里提醒书友们,不要住救火车进不去的房子。

    晚上还有一章。

第149章 沸沸扬扬

    千总田昌国所说的问题是明白的。大明各州县日纭作的资金钱粮,便是每年起运钱粮后,余下的存留与羡余。

    各地税粮在征收后,完成缴纳国库的份额,余下的便供各地自己支配,这便是存留。

    而羡余。更是地方州县卫所独立支配的小金库,一般来源于存留田赋的加耗,有些心黑的州县卫所,加耗可达到每石四、五斗。此外还有各样多征的赃罚银,商税,程羡银。又有吏员新参,盐引线,网署之征等,也是羡余的来源。

    存留与羡余的支出一般为各地的办公费用,并用于赈灾,营建,水利等公共事业,到了大明晚期,这些费用,一般被用于各地官员的宴饮。送礼,或是官将们以羡余养家。中饱私囊等,也有很多地方用来抵补正额钱粮。

    存留与羡余,都是各地官府卫所的小金库,先的来源,便是向军民百姓征收税粮,为了多留存留与羡余。除了正税之外,还有各样七七八八的常例。

    大明官场展到了现在,各地卫所州县都是先向军民百姓征收常例。将自弓的小金库装满再说,然后再征收正税。正税税额征不齐不要紧,各样常例却是先收入自己私囊。层层附加,从上官到下面的吏员,再到各级的里长甲长等。无不是如此。

    王斗明年不征收税粮,军户百姓是得到实惠,但这一年州城各级官吏没有了上下其手的机会,怕要恨王斗入骨。至于王斗明年如何应对朝廷应征税粮的份额,很多人未必会考虑到,想必他们会认为王斗打算以拖欠的形式过关,保安州城的税粮年年拖欠,每年交不足数额,官吏上下早习惯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王斗这样做,要得罪很多人啊。而且州城内悄实有一些军吏清苦,指望卫所粮过日,明年不征收税粮,州城一些吏员正常的月俸口粮,城内怎么拿得出来?

    田昌国认为王斗年轻,不了解官场内的潜规则,他是打算投靠王斗的。好让自己前途光明,怎么愿意看到王斗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立时出言提醒。

    下的杨志昌听得心中冷笑。心想这王斗毕竟是个愣头青,这样自寻死路的方法也搞得出来,他不一言。面上却象完全被王斗为国为民的伟大情怀感动了,甚至还有点热泪盈眶。

    王斗微笑道:“老田,你坐。”

    田昌国坐了下来,王斗道:“你的忧虑不无道理,州城众多的军士吏员靠下拨的钱粮度早,此事本官会想办法解决。不但如此,从明年起。本官还要提升州城各吏员的月俸钱粮。每月的粮米增加到一石,让他们好生供养自己的父母妻”

    大明各地吏员月俸不过三、五斗。便是级别最高的令吏也是如此。王斗将月俸增加到一石,足以让他们全家吃饱了。

    听了王斗的话。田昌国等人更是一惊,看王斗信心满满,看来他决心己下,只是,他哪来的银子?

    杨志昌也是惊疑不定,他倒要拭目以待,看王斗怎么凭空变出钱粮。不过想想王斗不声不响,便在舜乡堡就练出千人强军,他内心隐隐觉得,王斗或许有办法说不定。

    张家堡防守官史敏嘴张了半天,最后他问了一句:“敢问大人,明年州城不征收屯粮,到时我各堡军士的粮饷

    王斗道:“放心吧,到时我核定各堡的兵员名册,每堡军士,都不会短少他们的口粮衣食。”

    史敏放心地坐了下来。

    王斗转而对镇抚官迟大成道:“明年起,本官将免除州城军户的税粮征收,介时你巡视各地,如有人敢违抗我的政令,私自征收屯粮的,你尽管抓捕审问,任他是谁,我王斗必诛之!”

    他声音严厉,让在场各人大气也不敢出,镇抚官迟大成严肃地站起身来,拱手领命。

    他那死板的样子,谁也不会怀疑他会询私枉法。

    州城与各堡的事情暂时如此,王斗重点关注舜乡堡。

    他对舜乡堡防守官林道符道:“林大人,明年起我州城要开始大规模屯田,需要大量的灌井水车。相关的工具打造,你要准备一下。”

    林道符道:“大人放心,只要钱粮材料跟得上,下官定将诸事办理的妥妥当当。”

    王斗微笑道:“林大人的能力,我是不怀疑的。你让匠头李茂森到州城来一趟,一些能用的工匠人手,只管选取过去。”他沉吟道:“不但如此。以后舜乡堡还要开设枪械厂,火药厂,被服厂,木工厂,伐木场,石料厂。煤厂。铁厂,甚至砖窑,石灰窑等作坊,你要做好准备。”

    王斗估计等钱粮储备充足后。自己就要大练兵了。练兵,需要大批的铁料,盔甲,军服。火统火炮等物,所以平日的物资储备不可放松。关于铁料,依后世涿鹿县的资料。保安州境内有铁矿储量近三十亿吨。不过大部分邸几嘉中在后世的太平堡乡大河南山镇等地。王斗舰”易于开采的铁矿己经被诸多豪强占据。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地方离舜乡堡,或是离州城较远,地点也偏,开采不易,自己在辉耀堡己经有优质的赤铁矿了,也够自己使用几十上百年,就没有必要去抢占这些矿产了,将辉耀堡那个铁矿经营起来便好。

    林道符听得热血沸腾,他大声道:“大人放心吧,下官定不会出一点差错。”

    听着王斗与林道符的问答,千总田昌国几人都是双日安呆,王斗要搞这么多东西,他哪来的这种实力?五堡的防守官杨志昌也是悄疑不定。目光不时转到林道符身上,又转到王斗身上。

    王斗道:“这些工厂作坊,以后都设在卑乡堡附近,铁厂也是如此,对了,从舜乡堡到辉耀堡那条路,你组织人手修一修吧。”

    林道符又是大声领命。

    各堡军官议事后,很快的,只是几天之内,关于集斗开荒分地。甚至免征州城军户明年税粮的消息便在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

    王斗以雷霆之势诛除州城乱军,在保安州城竖立了空前的威信,现在又分田分地,免征税粮,州城的军户百姓听到第一反应都是不敢相信。其实中国百姓对土地渴望是无限的。之所以没人愿意去开垦荒地,是因为之后的税粮负担极重,开垦田地得不偿失,所谓的杀头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干。

    如果操守大人真能保证分田后。以后田地第一年免粮,第二年征一斗。第三年征两斗,并一直保持不变的话,那真是应者如云。就不知道操守大人是不是空口说白话。

    当然许多人从舜乡堡的经验中,都是肯定操守大人所言必真。

    一片的议论纷纷中,崇祯九年十一月十六日这天,操守府贴出告示。肯定了众人的猜测为真。保安州城每户军户,每户四到七口人,都可以开垦荒地五十亩,登记入册后;官府帮他们打制灌井水车,授给耕牛农具。此外。还免征明年州城军户的屯粮子粒。保安州外的流民百姓,如果愿意加入保安州军户的,一样享受相同的待遇。

    一时间,整个州城都轰动了。军户们欢欣鼓舞,消息甚至快传到保安卫城内,守备李贻安大人,署守备徐祖成闻听都是大吃一惊,赶紧招王斗前来问话,王斗再三向他们保证,明舞保安州城的屯田子粒,自己定会如数缴纳,决不拖欠。

    反复说明后,二人才放下心来。只是不明白王斗到时拿什么来缴纳。

    十七日,王斗开始了行动,官兵作乱时,州城抄没的乱军将官田地有五千多亩。这些田地,王斗各分了二十亩给兵乱时受害的百姓家属,被处决的乱兵家属每户也分到二十亩地。

    官兵作乱后,这些乱军家属个个在州城内战挂度日,没想到操守大人还会给她们分下田地,甚至大部分还是良田,她们感激涕零。连日来。都有大批的乱草眷属到操守府邸前向王斗叩头道谢。

    王斗出来温言安抚她们,言道当日自己处决乱兵时曾言不会祸及妻女,只要她们今后各安生理,母作非为,自己仍会将她们视为治下百姓一体看待,说得这些乱军眷属更是流泪不己。

    那些分到田地的受害百姓家属同样大批前来向王斗叩头感谢,王斗也是一样温言安抚她们。

    有了这个例子在前,还有谁不相信的?一时间州城军户四出,虽然大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他们开荒的热情,连日来州城内外一片热闹,甚至还有周边军堡卫所许多军户偷偷赶来,加入保安州军户户籍,就是为了自己也能分下田地传家度日。急冲而来的流民更是不少。

    与此同时,李茂森来到保安州城,将保安州的一百多户军匠一扫而空,带到了舜乡堡城内,开始大干,制造水车等物。

    与保安州城不同,在舜乡堡内做事,每月有基本的口粮,每造出水车多少,还有相应的奖励,虽说天气寒冷,这些保安州工匠们却是焕出了极大的工作热情,可以用干得又快又好来形容他们。

    只有保安州城一干吏员们心情复杂。王斗免征明年军户屯粮,军户们是欢呼雀跃,他们明年却少了很多上下其手的机会,王斗虎威在前,他们哪敢表示不满?而且王斗还承诺增加他们的月俸,只要安分守己,辛勤工作就可以养家糊口,各人选择又应如何,,

    由于王斗开荒分地,免征屯粮只是针对州城的军户,这让城内许多民户情绪不稳,很多人己经在盘算,是不是加入军户户籍,这样自己也能分田分地了。

    针对这个情况,十一月二十日这天,保安州知州李振蜒相请操守官王斗大人议事。

第150章 联姻

    “貌堂堂的知州大人亲自出李斗迎讲府内。他贝烬绷干,不住的嘘寒问暖,论起官场礼节作派,王斗就是拍马也比不上他。

    兵乱后,王斗可以明显感觉到李振斑在自己面前,那股文官的傲气与优越感都减少了不少。

    二人寒暄了一阵,李振斑试探的问起王斗关于分田免税的事情。王斗道:“屯田乃国之大政,收地利,抒民力,足兵食,使国有所赖。现州内屯田废弛,所得不堪敷出,如动军民开垦荒地。来年屯政大兴,便足以裕养军民。”

    知州抚着自己的长须,“嗯”了一声。

    王斗道:“至于免去明年军户屯粮征收,也是与民休生的考量,现州内户口萧条,早已不复旧观。百姓困顿之极,摇额却未曾少减,官司束于功令之严,不得不严为催科。百姓抱恨而逃,飘流异地,户口更为零落。如此竭泽而淡,明年安得有鱼?镯减军民税粮,实为必然

    李振蜒长叹一声:“百姓之苦,本官安得不知,只是”

    王斗作了一个揖:“请知州大人为万民苍生考虑,也动百姓开垦荒地,减免税粮。”

    “只是,”

    王斗道:“如知州大人减免州内民户税粮,百姓感念恩德,大人定当青史留名

    “只是

    李振蜒脸上微红,他道:“减免州城百姓钱粮不要紧,只是钱粮何出?依何来缴纳明年朝廷税粮,还有军吏们的糊口钱粮安在?”

    文人好名,李振蜒不是不想干出一番事业,如免去税粮,百姓们定然感恩戴德,那种飘飘欲仙的滋味李振蜒也想享受。只是他不比王斗。太多现实的东西顾虑着他。

    王斗道:“大人放心,如大人愿意动治下民户开垦荒地,垦荒费用便从我这里出。如大人愿意给州城百姓减免税粮。明年州治起运朝廷的钱粮,也尽从我库房所出。不但如此,明年我还会给大人送来五百两银子的存留羡余。”

    “蜘

    李振蜒睁大眼睛,不可相信地看着王斗。

    王斗走后,李振蜒忽然回醒过来,他心下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答应王斗了,到时他搞不来钱粮怎么办?不过事情如此,骑虎难下,知州大人只得硬着头皮去干了。

    十一月二十三日,保安州治衙门也出告示,官府将组织州城民户开垦荒地,相关事宜,一体如操守府布的公告,同时还免去明年州城民户们的税粮征收,一时间,州城又是轰动,消息传开,百姓们感激涕零,李振蜒立时得到一个“李青天。的封号。

    面对百姓们的赞誉,李振斑表面上神情自若,不过在背后无人之处。他却得笑得见牙不见眼,深感陶醉。

    寒冷的天气,州城内外却是热火朝天,开垦荒地的军民络绎不绝。连日来,李振旗商请王斗或是亲自跑操守府邸的次数频繁起来。王斗答应他,等军民的荒地开垦后,打制灌井水车,租给耕牛农具等,自己都会帮知州大人想办法解决。

    己经上了贼船,除了相信王斗外,李振蜒又有什么办法?他虽然内心不安,也只能安慰自己,那王斗看起来年轻有为,人品很不错的样子。应该不会忽悠自己。

    统计荒地田亩,登记户名人口,这是个复杂的工程,需要大批识字的吏员,王斗在州城的管军吏员只有令吏张学焦等六、七个书吏文员,显然远远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而且说实在,对令吏张学焦等人的品行。王斗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十一月底,王斗调任舜乡堡令吏冯大昌前来州城,舜乡堡的文书诸事。便由舜乡堡典吏韩雨主理。

    与冯大昌随行的,还有王斗舅舅钟正显,司吏钟荣等六七人。崇祯七年,钟荣调往靖边堡时只是身为攒典,几年下来,王斗对他考评颇佳。所以钟荣便升了一级,成为司吏。

    舜乡堡几个军堡合并后,钟荣也随钟调阳等人前往舜乡堡。钟荣是跟随王斗的老人了,在舜乡堡内,王斗不免对他另眼相看,以前在董家庄排挤他的司吏李朝等人,转而都要奉承钟荣。

    现在钟荣更是随令吏冯大昌一齐调来州城,不免让人眼红。

    冯大昌在舜乡堡内王斗用得颇为顺手。这人虽然是个官场老油条。但还是勤于任事的。钟荣最早跟随王斗,工作勤勤恳恳,王斗对他也是非常信任,至于王斗舅舅钟正显,冯大昌言他计数内行,统计文册上是自己得力助手,他推荐钟正显。王斗也将舅舅一起调到州城。

    随行的,还有自己的妻子谢秀娘、母亲钟氏等人,现在王斗在州城站稳脚跟,是该将妻子母亲接来了。

    家人相见,都是欢喜。操守府邸的豪华,也让钟氏惊叹不己。

    除此以外,王斗还拜会了保安州儒学学正符名启。

    “老弟,你最近在州城干下的事可是惊天动地啊。”

    在符名启的小院内,一锅煮得滚沸的羊肉汤,一壶热酒,王斗与符名启没有丝毫的形象相坐而饮。酒酣耳热,保安州儒学学正正色对王斗道。

    诛乱军,分田又免粮,哪一件事。在州城内外不是茶楼酒肆的热点话题?就是在儒学内,学生们也是为王斗的举动争论纷纷。

    符名启道:“刚县过折,很多事情,老弟你要三思而后行。”

    符名启很佩服自己小友的办事魄力胆量,不过担忧他得罪人过多,最后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事情做下了。我就不会后悔,前怕狼,后怕虎的。便混吃等死,吧。

    王斗淡淡说了一句,一仰脖子,就是一杯热酒到入腹中。

    符名启看了王斗良久,他拍案而起。道:“好,虽千万人吾往矣,吾辈饱读圣贤书,倒是不如你了。”

    他摆正自己的坐姿,郑重向王斗行了一礼:“为万民苍生计,请操守大人受老夫一拜。”

    王斗止住了他,道:“老符你这是做什么。”坚持行完礼,符名启又没了儒学学正的形象,他对王斗笑嘻嘻地道:“说吧,我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来找来,是为了什么事?”

    王斗道:“确实,我这次来是请老符你帮忙的。”

    他叹了口气:“州城内分田分的。仗量统计田亩,需要的人手众多。你知道我部下多是一干大老粗。让他们上阵杀敌可以,说到登记田亩数字,他们就傻眼了,区区几个吏员,也不足使用。所以就要借用你学校的学生了。”

    保安州城内有保极学社,万历年前称为保极书院,内有学生额一百多名,还有学正,教谕,导等多名教员。以这些人的水平能力,让他们出来统计田亩数字,自然不在话下。

    符名启沉吟道:“这样啊。”

    王斗道:“你还这样那样什么。我知道你学社的学生只授课半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出来帮忙

    符名启拖长声音道:“只是”

    王斗道:“放心吧,每位出来帮忙的学生,操守府都会给他们润笔费用,每月五斗米,怎么样,满意了吧?。

    “哦。”

    符名启的眼睛一亮。

    王斗道:“如果老符你愿意出来做事,我每月给你一石米,学社内几位教谕,导同样如此

    符名启眼睛更是一亮,接着他怒瞪王斗一眼:“你以为我出来帮忙是为了区区一石粮米吗?”

    王斗不管他,自顾自道:“以后州城需要大批的吏员,如果你学社的学生有意的,以后可以到我府上做吏员,每月一石的月俸。”

    不是所有学生都可以考取功名的。而且他们中贫寒学子也多,如果考不上功名,只能自谋生路。吏员虽然升迁极难,但至少是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又斯文体面,没有几个读书人会不心动。特别这种世道。有一份可以养家活口的活计是多少艰难。那些吏员的名额,怕是要多人抢破头了。

    符名启点了点头,接下来他奇怪地看了王斗一眼:“你小子哪来的钱粮?”

    王斗没好气地道:“你荐那么多做什么?一句话,做还是不做?”

    符名启气道:“当然要做,你个臭小子,越来越飞扬跋扈,不将老友放在眼里了。”

    州城的军户民户分田开垦热火朝天,从崇祯九年的十二月初,操守府邸的令吏冯大昌,令吏张学焦等人便带着大批的吏员,到处仗量土地。登记民众垦荒的田亩数量,各户田亩的地点,地形,他们户口多少。家口姓名等,最后汇集成册。

    这个过程中,保安州儒学学正符名启也带着自己学社的学生一起帮忙。明面上是为国为民的光鲜事。还可以拿到润笔费用,每月高达五斗米。不但可以养活自己,还可以俸养家人,如果表现好,被吏目厅看中。以后还可以成为吏员,学生们都是干劲十足。

    对于王斗的一系列举动,由于并不触及当地士伸们的利益,所以他们并不阻拦,只是冷眼旁观。

    不过他们中多人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王斗干得轰轰烈烈,不过这么大笔的钱粮,他拿得出来吗?怕一过了年,等打制灌井水车,租给耕牛农具时,就要现出原形吧。

    崇祯九年十二月初六日,州城的民壮总甲李天叙来到操守府邸。

    他恭恭敬敬地拜见王斗后,满面笑容地道:“恭喜大人,恭喜大人啊

    王斗看着他,道:“喜从何来?”

    李天叙道:“我家叔父感念大人尽心为民,心中仰慕,欲将我那侄女许配给大人为妻啊。”

第151章 做妾可以考虑

    十看着李天叙,泣个民壮总甲干瘦的脸卜陪满小心,民壮两百余人,分为四个。总甲民队,李天叙兄弟各领一个总甲五十余人,平时在州城内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不过王斗初到保安州城时,因两兄弟以前与王斗的过节,保安州尉韩大官亲自带着李天叙、李天承兄弟前来向王斗叩头认错,当时王斗淡淡一笑,就将以往的过节揭过,他己经没有兴趣理会这种小人物。

    王斗诛除乱军时,李天叙兄弟都是看得胆战心寒,暗暗庆幸自己认错得快,否则以他们领的区区一些民壮,根本不是王斗的对手,此次他更是奉叔父之令,希望能与王斗联姻。

    李天叙的叔父便是辛庄李家的家主李世臣,他们李家世代书香门第,可说是保安州的乡伸之,李世臣先祖李廷桂中过举人,在保安州城内建有登科坊,保安州内这么多读书人。世代下来,也只有李家享有这个荣耀。

    在保安州,李家可说是势力庞大,不但在辛庄附近占有多达千亩的良田,他们的家族之弟,在整个保安州境内,更占有良田近万亩,家族产业遍及州城各地,米店。布店,牛马铺,矿产等,李家都有染指。

    他们家族的兄弟子侄,都任着州内民壮的总甲小甲,或是其它重要位置。他们与各地乡仲同枝相连,不论哪个官员调任到保安州,没有李家的肯,各种税役政务的布,都不要想顺利进行。

    没想到李世臣突然要将女儿嫁给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王斗倒是愣了一下,心想难道大明的地主阶级看出自己是潜力股,起了拉拢自己之心了?

    王斗到是听说李世臣有一个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只是一直住于州城之内,从小到大,王斗就没有见过。他要将女儿嫁给自己,不知心血来潮还是另有目的。

    想到这里,王斗微笑道:“没想到世伯如此抬爱,真是意外。”

    李天叙笑道:“大人是当世之英雄,击杀勒子,又为百姓分田分地,叔父每每说起。都是叹服。说起我那侄女,也是样貌俱佳,乃是保安州一等一的美人儿,又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美女配英雄,此乃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啊。对了,叔父还说,只要我们李家与大人成了一家人。不要说愿意拿出一万两白银作为嫁妆。便是大人有什么难处,比如说来年的耕牛啊,农具啊,叔父他老人家都愿意为大人尽力而出。”

    王斗哈哈大笑,道:“世伯太抬爱我王某人了,竟愿意让李小娘子委身为妾,我王斗受之有愧啊。”

    此时在王斗身旁,还站着温方亮,韩朝,韩仲,张贵,令吏冯大昌等人,听到李家愿意出白银一万两的嫁妆,还愿意帮忙解决州城的耕牛农具等问题,他们眼睛都瞪大了,特别是温方亮与张贵,更是羡慕不己。

    虽说不知那李小娘子是美是丑,不过各人眼中的神情,分明是让王斗牺牲一下,马上答应下来的表情。

    只有谢一科满脸不友好的瞪着那李天叙。

    “为妾?”

    李天叙愣了一下,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人说笑了,以我侄女的身份,怎么能为妾呢?传出让外人笑话,定要正室妻子的名份才合乎她的身份体统

    王斗又笑了笑,谢一科满脸紧张地看着王斗,害怕他口中吐出一句话:“为妻就为妻好了。”

    好一会儿,才听王斗淡淡道:“做妻不必谈,做妾可以考虑。”

    李天叙干笑不己,谢一科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他恶狠狠地瞪着李天叙,双目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斗回到操守府邸后院,儿子王争正欢快地在床榻上滚来滚去,不过看看母亲,皱着眉头坐在那里,还有妻子谢秀娘,也是坐在一旁一语不,她低垂着头,双目红肿,似乎还哭过的样子。

    见了王斗进来,母亲钟氏神情严肃地将王斗招到身旁,她语重心长地道:“儿啊,秀娘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只认她是我的媳妇。你不可负了她,你也听过书看过戏,那陈世美可是受人唾弃的,我儿万万不可学他。”

    王斗猜测定是谢一科这个大嘴巴将方才的事情告诉自己姐姐了,他哭笑不得,道:“娘,您放心吧,儿子不是那样的人

    钟氏严肃地点了点头:“有我儿这句话,为娘就放心了。”

    她示意王斗:“去看看你媳妇暖”

    她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王斗来到谢秀娘的身旁,她瘦小的身子在微微颤动,他柔声道:“秀娘,你怎么了?”

    谢秀娘抬起泪眼,抽抽噎噎地道:“夫君,只怪妾身出身低贱,又不能为你排忧解

    王斗握着谢秀娘冰冷的小手,柔声道:“你夫君出身又高贵到哪去?尽说这种傻气的话,秀娘,我们可是患难夫妻,将来要白头偕老的,我向你保证,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室妻子。”

    谢秀娘惊喜地道:“哥,你说的可是真的?”王斗肯定地集了点头。

    谢秀娘大喜,她抛却了矜持与羞赧,紧紧地抱住王斗,她在王斗耳边娇羞地道:“哥,让奴再为你生个儿子吧。”

    王斗一身轻松地出了大堂来。正想喝口茶补点元气,今日的谢秀娘比往常厉害了五倍。

    还没坐下,却见韩朝匆匆过来,他向王斗低声禀报道:“大人,方才谢兄弟领着几人恨恨出去,卑职怕出什么事,派人悄悄跟随,竟见谢兄弟将那李天叙几人拖入小巷殴打,卑职看过了,李天叙几人人人带伤,那李天叙更是被打得骨折呕血。”

    王斗大怒:“这个混帐东西。”

    此后几天却是风平浪静,谢一科也被禁足在操守府邸内不得外出,他被打了二十军棍仍是生龙活虎,他洋洋得意,整个操守府邸内都可以听到他变调高昂的歌声,在他的高声怪调下,府内鸡犬安宁。

    谢秀娘心疼弟弟的伤势。亲自为他调药,谢一科安然享受,一副功臣的样子。

    崇祯九年十二月初七日,韩朝来找王斗,他道:“大人,有一人,大人或许可以见见。”

    王斗哦了一声,他知道韩朝眼界颇高,他亲自推荐人才,想必不错。

    他问了几句,越听越奇,原来韩朝推荐的是一个叫高寻的年轻小旗官,还是乱军领,把总池登善的麾下,时任甲长,管着十个军士部下。当时池登善几百兵尽数被诛,只有高寻甲中军士安然无恙,原因是当时高寻说服了手下一甲军士不要参与谋乱,最后一甲军士得以幸免,不但人皆奇之,甲中军士也视高寻如再生父母。

    不但如此,那高寻还武艺高强,特别是箭术无双,有保安卫第一神射之称,韩朝说自己曾试过他。他的箭术,连自己都是叹服。这样的人才,却一直得不到升迁,原因是他为人正直,不肯外出捞取偏门,自然无钱孝敬,上官不喜,哪能高升?

    这样的人才,却是王斗急需的,他道:“快带他来见我。”

    高寻大步行进,他的腰杆挺得笔直,目不斜视,行走中,尽显豪迈之意。

    他的心情激动,外面仍是沉着。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想那日束从军,想那日霜角辕门,想那日挟剑惊风,想那日横槊凌云”身为热血男儿,何人没有理想追求?谁不想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大丈夫生于此世,当提刀仗剑,纵横世间,创不世之业,方不负此身。”这是高寻平日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可叹造化弄人,竟一至于斯,自己自认技艺无双,却一直得不到升展的机会,他的豪言壮语,外人只当他是痴人说梦。

    新任操守大人初到保安州,高寻前往观看,见其铁甲大军之威势,他深深叹息:“大丈夫当如是。”

    回家后他碾转难眠,有心投效,却苦于没有引见机会,他寻思王斗治军甚严,其人定然杀伐决断。

    官兵乱起,他意示到机会来临,立时说服麾下袍泽不要参乱,果然一枝独秀下,成功让操守大人注意到自己,心愿得偿,心情安能不激动?但他城府颇深,内心虽是喜极,外表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仍是举止有度。

    他大步进来,操守府邸宽阔的大厅上将官济济一堂,高寻心中豪情涌起,操守大人麾下猛将如云,自己未必不能位列其班。

    他看见韩朝,目光中深深的感激之情,韩大人的引见之情,自己永生难忘,接着他看见上高高而坐的操守官王斗大人。

    他推金山,到玉柱,向王斗拜到,朗声道:“保安州中千户所右百户世袭小旗官高寻,见过操守夫人。”

    厅内所有的目光都是看向高寻,众人都在心下暗暗道:“好一个美男子!”

    高寻身上穿着犀牛纹饰的小旗官衣,脚着牛皮硬靴。他的身材修长健壮,腰杆挺直,身姿极佳,特别是他唇红齿白,却又英气勃勃,俊美中透出一股硬朗,身上充满了力量。

    他的俊美可以与温方亮相比,如果说温方亮的俊美中有一股奶法味,用俊俏来形容,他则是俊朗无比。

    王斗也是赞叹不己,他微笑道:“高寻,你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一涵,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2章 护送

    认操守府邸出来。高回家,他满脸笑容,讲讥高声叫道:“娘子,娘子

    他的夫人田氏迎了出来,含笑道:“夫着回来了?”她细心地给高寻拂去身上的雪花。又为他整理衣衫,见高寻满脸喜色。她柔声道:“夫君有何喜事,说与奴家听听。”

    高寻握住她粗糙的双手,心情激荡下,声音都有些颤抖:“娘子,我与你说,今日操守大人接见我了。”

    田氏又惊又喜,她道:“真的吗?这,这真是太好了。”

    她听完高寻的讲述,不由哽咽:“夫君,你多年的心愿,终于得偿了。”

    高寻也是满足地叹息,他环顾自己简陋破旧的小院,说道:“娘子。这些年委曲你了,等日后有了钱粮,我便为你购置一所大宅院。”

    田氏低声道:“只要与你在一起,便是离苦我也甘愿。”

    其实田氏与谢秀娘一样,也是童养媳出身,她自小与高寻一起长大。成年后,二人圆房成亲。田氏虽样貌普通。半日利钗布裙,毫不起眼,然持家贤惠,夫妻二人感情甚驾。

    高寻俊朗英姿,州城内仰慕他的女子不少,甚至许多富家女愿意带丰富的嫁妆到贴,然高寻一率拒绝。他与田氏成亲数年,今年虽才二十一岁,但己育有一子二女,日子虽苦,倒也和美。

    夫妻二人静静而立,都是憧憬未来美好的生活,田氏忽然道:“夫君今日大喜,待奴家去购些酒肉,以为夫君庆贺。”

    高寻笑道:“确实,是要好好喝一杯。”

    他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娘子,你上街时,便为我去书铺买几本书吧。

    田氏有些奇怪,她这丈夫平时最爱舞刀弄剑,就是不喜看为什么突然让自己买书。此时书籍甚贵。买了书后,这个腊月更要节衣缩食了。她没说什么,只是提了菜篮出去。

    高寻的脑海中则浮现出今日操守大人接见自己的情形,他老人家神情温和亲切,问了自己很多事情,最后他还问了一句:“高寻,你可曾读过书?”

    当时自己尴尬地回答没有,操守大人脸上现出遗憾的神情。高寻虽然不明白操守大人为何问自己这个问题,在他印象中,武人只要武艺高,可以舞刀弄剑不就行了吗?

    不过操守大人这样问,肯定有他的道理,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好好读书了。

    崇祯九年腊月初十日,眼见离过年没有多少时间,王斗打算去路城一下,看能不能从怀隆兵备道纪世维大人那里讨要一些耕牛等物回来。前两日他去了卫城一趟,从守备李贻安大人那要了一百多头耕牛。卫城对王斗的支持也只能如此了,再多的物资,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署守备徐祖成答应王斗。亲自与王斗到路城走一趟,一方面是帮助王斗,一方面是以讨教公务之名,给纪兵宪拜个早年,送份厚礼,拉拉关系。

    临行时,知州李振蜒突然遣人找到王斗,言道王斗要去路城,住在自己府上的纪小娘子正巧要回转路城,王斗正好一路护送她回去。

    州城事务有张贵,田昌国等人主理。又有韩朝,韩仲,温方亮,冯大昌等一干心腹在城内,王斗离开几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讨要耕牛等物资,没有王斗亲自出马,王斗担忧他们吃不开。

    他从操守府邸内出来,一干护卫皆是策马随在左右,这些护卫由谢一科带领,此外谢一科还领着从舜乡堡带来的两小队夜不收。一行人到了街上,街上百姓纷纷向王斗施礼。如果说以前王斗诛除乱军时,州城的军民对王斗只有畏惧,现在王斗分田分地,他们目光中己经带上诸多崇敬

    到了保安州治前,大门前停着一辆秀丽的车马,这车马以前王斗曾见过。此外还有一些骡马,一些下人丫鬟大包小包的,正在急急搬运着什么。只听州治内声音响起,却见知州李振蜒亲自将那纪小娘子送了出来,此外还有知州府的少夫人也是随在他的身后。

    王斗看去,却见那纪小娘子身着纯白的华美招裘,衬得她更是娇媚秀美。她走在大门口,对知州裣衽行礼:“大人请留步,流连府上多日。有劳款待,实是感激。”

    李振蜒呵呵笑道:“小娘子一路走好,代下官向兵宪问好。”

    少夫人也是走上前来,对纪小娘子道:“妹妹一路顺利。路途安康。”

    纪小娘子笑道:“挽云姐,明年我还会来的,现在说话的人只有你了。”

    她看到王斗,笑道:“王斗。原来是你亲自护送我啊,小女子愧不敢当哦。”

    她清脆的笑声咯咯不停,又转头对少夫人笑道:“有我们的王大人护送,定是旅途平安,生人勿近。姐姐大可不必担忧。”

    那知州看见王斗,过来寒暄,说些拜托王斗的话,那少夫人沉静的目光,则是静静地看着王斗。

    说了几句闲话,那纪小娘子上了马车。两个丫鬟急忙上前,将车帘打开,让纪小娘子进去。然后又是几个贴身的丫鬟随纪小娘子进入车内。蹄声响动。一行车马,缓

    从州城出来,经洋河,经清水河,再往东北行二十里,才到保安卫城下,在那里,王斗要接了署守备徐祖成,一起前往路城怀来。

    一路而去,不顾身旁丫鬟的劝阻。纪小娘子打开车马窗帘,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她不说话时,两目清如潭水,寒风中,她双腮白腻透红;如同抹上一层胭脂。王斗身旁许多护卫为她美色所慑,都是不时偷看她,谢一科也是不时呆呆地看向她。

    王斗看了纪小娘子一眼,见她以手托腮,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她突然对王斗道:“王大人,你可会吟诗作曲?”

    王斗道:“不会。”

    纪小娘子又问:“你可会吹箫抚琴?”

    王斗道:“不会。”

    纪小娘子不语,嘀咕了一句:“可惜了。”

    她双目打量王斗,看得王斗颇不自在,心想这女人有病。

    忽然纪小娘子又道:“王斗。有一句我想问你,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王斗淡淡道:娘子有什么话就问吧。”

    纪小娘子道:“近期我在州城,听闻旁人对你言论,有人说你暴虐好杀,你怎么看?。

    此言一出,谢一科等人立时脸上变色,看向纪小娘子的目光己是不友好。

    王斗冷淡道:“王某人行事。又何必在意旁人怎么看?”

    纪小娘子认真道:“其实依小女子之见,我也认为诛除几个为乱军,余者好生教导就可,王大人。你太好杀了。”

    王斗哼了一声:“不施霹雳手段,怎显菩萨心肠?乱世用重典,本官若不如此,乱军如何迅平定?哼,妇人之言,至为可笑

    听王斗这样说,纪小娘子车马旁几个家人立时喝骂:“大胆,敢对小娘子如此无礼?”

    见他们如此,王斗身旁诸护卫也是不甘示弱,纷纷回骂,以谢一科的骂声最大。

    那纪小娘子被王斗如此说,又羞又恼。她双颊绯红,白了王斗一眼:“啊呀,操守大人好大的虎威小女子好怕哦。”她哼了一声,一声巨响,将窗帘关上了。

    王斗松了口气,心想终于清静了。下又隐隐猜到那纪小娘子的身份,心想这种官宦之女,都是这种娇纵的脾气。

    过了镇海桥,很快到了保安卫城的西门,在西门下,署守备徐祖成己是带着一些家丁在城下等待,他可没有王斗的好身板,大冷的天气,他只是紧紧缩在温暖的车马内,不过看到纪小娘子那辆秀丽的车马时,他先是一呆,随后赶紧下来拜会纪小娘子。

    纪小娘子打开车帘,在车马内与徐祖成应答几句,她脸上带着微笑。风姿仪态之佳,似乎一点看不出是刚才那位对王斗脾气的少女。王斗又见过徐祖成,二人寒暄几句。继续往怀来城而去。

    从保安卫城过去,往东八里是洪字暖铺,往东二十里是转字暖铺。再往东三十里是气字暖铺,由于崇祯年间裁撤邮驿,这些往日热闹的暖铺邮驿都是衰败,加上天气寒冷。各个邮驿之间冷冷清清,没什么。

    经过洪字暖铺时,一行人也不停留,只是往前而去。一路上,徐祖成都想找扣会能与纪小娘子说几句话,拉拉交情,却是一直没有机会。这让他颇为失望。

    下午时,一行人到了转字暖铺,在这里稍事歇息,喝点热水徐祖成殷勤地招待纪小娘子一行人,王斗则是与诸护卫下马透透气,在邮驿周边走走。

    看着眼前废败的驿站,王斗陷入沉思,谢一科则在旁与几个护卫嘻嘻哈哈地笑闹,一边玩弄手中的火镝。这时王斗听到纪小娘子的话:“王斗,你在看什么呢?”

    就见纪小娘子走上前来,她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只是走到王斗的近前,不等王斗回答,她的双目又是看向王斗身旁护卫手上的火统。她眼露好奇,说道:“听闻你此次大败奴贼,靠的就是火镝之利。能不能让我看看,有什么希奇?。

    此时她的话却是对身前仁个高大的王斗护卫所言,那护卫见佳人软语恳求,早己意动,不过王斗军中军纪森严,军中利器,岂能随便让外人观赏玩弄?他的目光看向王斗,王斗略一点头,他将火镜双手递给了纪小娘子。

    纪小娘子接过来,她娇声道:“啊呀,好沉啊。”

    她兴致勃勃地玩弄起来,看着纪小娘子手上的火统,徐祖成叹了口气。自己曾从王斗那要来一只上好火统,带回卫城后,本想让军匠依样打造,可惜卫所中克扣工料恶习不改。这打出来的火锐质量,却是远远不如王斗部下使用的火锐。

    纪小娘子玩弄了一阵,时王斗娇声道:“王斗,这火镜怎么打,你教我好不好?。

    众人都是一惊,徐祖成若有所思。他目光在王斗身上转转,又在纪小娘子身上转了转。纪小娘子身旁一干家人丫鬟则是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看着王斗身前言笑晏晏的自家小姐。

第153章 银矿

    斤那纪小一娘午泣样说,王斗看了看她,自只与她的关系灿个甘不到这一步吧。

    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对纪小娘子提醒道:小娘子万请小心,这火器危险,若是炸膛伤了。奴婢等如何向大人交待?”

    几个纪府家人也是苦劝,纪小娘子不以为意,只是催促王斗道:“王斗,你快教我啊。”

    王斗道:“你着好了。”

    他示意身旁一个护卫将火统递给自己,又从那护卫手中接过一根定装纸筒弹药,将火门打开,咬开纸壳一端,将壳内的火药到入一部分,然后关闭火门,将筒内的火药连同铅弹塞入统口,用摇技捅实,最后点燃火绳。

    他动作非常流利。外人眼中眼花缭乱的程序,他一会儿就完成了。他手持火镝,瞄准了前方一颗小树,瞄了一会,他扣动板机,火绳点燃火门内的引药,一声巨响,那颗小树竟被拦腰打断。

    纪小娘子拍手大叫,连道:“我来我来。”

    王斗估计她有十八岁了,与知州府的少夫人一样还是小脚,没想到这样蹦舞跳跳,没一点官宦女子的雍容体统。她身旁几个纪府的家丁则是露出凝重的神情,这保安州操守官麾下的火镜,竟如此的犀利。

    纪娘子要来一根定装纸筒弹药,嫌这里有一股硝烟味,便跑到十几步远的一个地方,兴致勃勃地装填起来,不过装了半天,她却忘了王斗刚才的动作,她见王斗站得远远的。便跺脚叫道:“王斗,你过来呀。你傻呼呼的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王斗哭笑不得,只能靠近她的身旁。教她该如何如何装填,又该如何瞄准,二人靠得颇近,几近耳鬓厮磨,一般淡淡的处*女幽香沁入王斗鼻内,眼前佳人如玉,鬓云欲度香腮雪。王斗不由内心一荡,他快平静下来,再看向眼前的纪小娘子。她的耳根也是慢慢红起来。

    见二人如此亲近,王斗的一干护卫都是看得眼睛快突出来,纪府的一干家人丫鬟也是呆呆地张大嘴巴。只有徐祖成用力地揉着自己的脸颊。纪小娘子依王斗之法填好子药,然后瞄准打集,一声巨响,什么也没打到,纪小娘子却是欢声大叫。道:“太有意思了,再打一镜。”

    她兴致勃勃又打了两统,看她的样子。还要接连打下去,这时一个,丫鬟上前,对纪小娘子低声道:“娘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别有意味地看了王斗一眼。

    纪小娘子忽然什么兴致也没了,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幽幽地叹了口气:“王斗,我们走吧。

    从转字暖铺过去为气字暖铺,接着便是属于怀来卫的土木驿。

    到土木驿时,天色己晚,众人在土木驿歇息一晚,第二日继续赶路。又经怀来卫境内的臣字暖铺,老字暖铺,一字暖铺,一行人终于到达宣府镇东路的怀来城下。

    王斗在怀来城内待了两日,他回来时,带回了两百头耕牛,再多就没有了。路城自己也是困难,不可能支持王斗更多。当日王斗随署守备徐祖成拜见怀隆兵备道纪世维大人时,纪大人倒是很亲热地接见了王斗。言语中颇有赞许。

    纪大人在路城听闻王斗大力开垦荒地,对他的卖力很是感慨,国朝如此勤勉的将官,真是少啊,加上王斗作战勇猛,这样的人才出现在自己治内,也是一件自豪的事。不过纪大人虽然看重王斗,但限于条件,更多的耕牛物资,还要王斗自己想办法。

    在路城两日,王斗还得到一个,消息,原来那纪小娘子竟是兵宪纪大人的女儿,名叫纪君娇什么的,纪大人三子五女,这纪君娇年纪最小”也最受兵宪夫妇宠爱。王斗一直怀疑这纪小娘子的身份,真实听闻后,还是吃了一惊。

    崇祯九年腊月十五日,王斗回到了保安州城,见王斗接连从卫城、路城要来大批的耕牛农具,人人都是佩服王斗的手段,州城军民百姓更是欢呼雀跃,对王斗充满信心。

    不过虽然王斗从各地要来了几百头耕牛,但与保安州军民的需求还是差得太多,得再想办法了。

    腊月十六日,王斗请来了舜乡堡庆天福商行的东主赖满成,这赖满成是现保安卫署守备徐祖成的外甥。曾与王斗打过交道,他经营了一家牛市行,内有各样马、牛、骡、驻等役畜出卖。

    接到王斗的邀请,赖满成乐颠颠地来了,他还是那样的油头粉面,大冷的天气,手上仍摇着那把招牌似的洒金扇儿。

    见了王斗,赖满成笑嘻嘻地。头。爬起来后,他对王斗笑道:“想当日操守大人还是舜乡堡的防守官,眨眼之间就”啧啧”

    他口中啧啧称羡,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份礼单,说是贺喜王斗高升的。王斗微笑着将礼单递给了旁边的谢一科。然后正色道:“赖兄弟,今日我招你来,是有正事要谈。”

    赖满成也是坐直了身子。他眼中透出精明:“大人只管吩咐,

    王斗看着赖满成:“我想从你那里购买一千头耕牛,你有没有办法办到?”

    “一千头?”

    赖满成吃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极力坐稳身子,看着王斗:“大人所言当真?”

    王斗道:“自然当真,本官还会欺瞒你不成?”

    “我只问你一千头耕牛,有没有办法办到。”

    赖满成盘算良尖,肯定地道:“可以,只是需要数月时间。”

    王斗道:“无妨,明年秋播前凑齐便可。一千头是最少,或许以后还需要更多。”

    赖满成对王斗左看右看,妾斗微笑道:“怎么,信不过本官?我可以先给你一部分单金。”

    赖满成笑了起来,他眼中现出豪气:“定金大可不必,我老赖还信不过您堂堂操守大人?。

    “大人可在耕年到后再给小子银钱王斗微笑道:“很好,是个做大事的,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很多。”

    “对了,你耕牛价格如何?”

    “大人购买这么多的牛具小人便给大人最优惠价格,一头牛五两五钱

    王斗皱了皱眉:“太贵了。”

    赖满成叫起撞天屈来:“我的大人哟,这国朝的耕牛价格可是一日甚于一日,还要长途贩运,这人吃牛嚼的可不少。”

    “不说押运伙计,还有护卫的人手吃喝。单单这牛。

    他向王斗比戈小:“耕牛长途贩运,好比耕地干活,这吃喝上可得尽心,须做到刍豆饱足。这牛吃草,是很有讲究的。春夏要吃青草,还是那种春日的嫩草,如喂牛干草。需铡得很细,再拌上米汤糠麦麸皮之物。且要勤喂,喂的量还要少,冬日尤是如此。赶路急的话,还要给耕牛吃够豆料,是豆料哟大人,零零碎碎算下,这每头牛五两五钱

    王斗淡淡道:“五两

    赖满成道:“我的大人哟

    王斗道:“五两

    赖满成愁眉苦脸半天,忽然他哈哈大笑起来,对王斗竖起了大拇指:“大人,您可比小人还精哪

    他豪气干云地道:“好,五两就五两。三个月之内,一千头耕牛定给大人运到。”

    崇祯九年腊月十六日,王斗观看邸报,腊月初。总督洪承畴率军与李自成战于陇州,李自成兵败退走庆阳等地,形势对官兵有利。而就在今日,保安州知州李振蜒也急派人将王斗商请到州治内议事。

    他忧心仲仲指着一份公文:“王大人,又加派了,分到我们保安州的也不尖,这该如何是好?”

    王斗接过观看,却是网到的一份公文,朝廷又加派税银,分到保安州头上有银二百七十四两。

    王斗曾看邸报,到今年九月止,两谁盐课积亏了二百多万两,今年的十一月,朝廷决议培筑京师以防御清兵入寇,不过工部尚书刘遵宪禀报库内无银,内阁便商议向天下加派输纳。

    果然到了十二月,决意出来了,加派输纳,大明各省共加派银二百九十九万三千余两,除北直隶奉旨蜀免外,各省的加派银都在几十万两之间,其中宣府镇东路的延庆州加派银九百五十三两,保安州加派银二百七十四两。

    看着公文,王斗静静不语,知州李振蜒则是眼巴巴地看着王斗。现在他上了王斗贼船,免去了明年州城民户们的屯粮征收,一文钱的收入没有不说,现在又有加派银前来。明年如果这笔钱拿不出,那可如何是好?

    李振蜒看过邸报,就是今年的十一月,淅江、江西、湖广的布政使姚永济,朱之臣,曾道唯几人,由于不能完成赋税征收,全部被夺官视事。圣上的决心很大,李振蜒怕啊。

    好半响,李振蜒看王斗有反应了,他急道:“怎么样?”

    王斗微笑道:“知州大人何必着急,不过加派区区几百两银子,放心吧,我给得起。”

    他宽慰了李振斑出来,回到操守府邸内,一干将官也是围了上来,显然他们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都是眼巴巴地看着王斗,也只有王斗才能为他们想出办法了。

    王斗取出一键银子在手上抛弄,淡笑道:“说起来,这银子不过死物,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不如谷物与丝麻,不过世人执着罢了。”

    他招了韩朝进入内室,对他道:“韩兄弟,有一件事,我要你去办,理

    韩朝道:“请大人示下。”

    王斗取出保安州地图,指着其中两个位置,说道:“这两个地方。各有一个银矿,我要你带人去查探真实。”

    不错,就是银矿,后世涿鹿县辉耀的相广,杂庄的上井沟几地。各分布有几个银矿,储量近达三百吨。

    王斗早派人看过,目前这几个地方,都是空无一人,这几个银矿,想必仍是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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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开采、韩朝成亲

    展矿储量近:百吨,那就是白银总量几百万讨巩此时大明采矿能力低下,开采技术复杂。还需要投入大量的劳动力,想开采冶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特别眼下这种情况,王斗如要冶炼白银,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大明对铁煤等矿管制相对松懈,不过对金银铜等矿的管制却是非常严格。开采金银等矿,向来都是户部及都察院派人专门闸办银课,自己区区一个操守官,如果私自开采金银等矿。被有心人知道,举报上去,这罪名可就大了。

    所以王斗虽然早知道保安州境内有这几个银矿,却是迟迟不敢动手。一直到自己升任操守官,有了一定的实力,银钱压力又极大,王斗己经没有办法,这个风险不冒也得冒。

    王斗记得大明一些富矿白银开采量每年可达三万两左右,如果自己操持得好,一年下来,上井沟这几地一万到二万两白银应该可以开采到。就算每年一万两白银,源源不断的,也是笔庞大的财富,可以解决王斗许多困难,这个风险,值得冒。

    听了王斗的话,韩朝也是大吃一惊:“银矿?”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韩朝当然知道私自开采银矿意味着什么。他虽然不知道王斗如何得知相广、上井沟等地有银矿,不过操守大人将这么重大的事情交于自己办理,足见王斗对自己的信任,他抱拳施礼,道:“大人放心,就是刀山火海。下官也要为大人办好此事。”

    看着韩朝,王斗满意地点了点头。韩朝最早跟随自己,又为人沉稳冷静,此事交给他办,确实选对人了。如鼻是韩仲,高史银几人,听到这个消息,早跳起来了,王斗不怀疑他们的忠诚,但他们的性子,却是办不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王斗细细对他交待:“你到舜乡堡去,去寻匠头李茂森,让他带些人随你前去勘察。”韩朝领命而去,一去十几日。直到腊月的二十七日,他才回到保安州城,随行的还有匠头李茂森,老匠吴世宦等人,几人风风尘仆件,脸容黑瘦,满是风雪刮开的口子,足见他们勘察的辛苦。

    韩朝向王斗禀报,他己经带人察实,保安州境内的辉耀堡相广,五堡杂庄的上井沟几地,确实分布有几个银矿,这几地荒无人烟。足以悄悄开采而不引人注意。

    接着便是老匠吴世宦说明这些日寻矿的情况,算起来,吴世宦从崇祯八年起跟随王斗,他的利益。现在与王斗紧密相连,目前他在舜乡堡负责各土木事宜,主要带领各匠户们打制灌溉水车等物,两年下来。有了不小的身家,甚至比一些军官还富有,是匠户中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物,看到他的例子,各匠户们都是信心百倍,呈匠头可以过上好日子,自己同样可以。

    两年过去,吴世宦的头更白了,不过他仍是声若洪钟,精神董镶。他算是全才,打制武器,土木工活,寻矿采矿等,算是样样精通。韩朝秘密找到李茂森时,李茂森便找到了吴世宦,二人知道此事重大,都是挑选匠户中自己最信任的亲信子侄,随韩朝一起,到相广等地去寻矿勘测,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王斗赏了李茂森,吴世宦二人一张椅子坐,让二人心下感激,操守大人渐渐位高权重,仍是如在靖边堡,舜乡堡一样,对他们这些下人如此和蔼,现在更是托以重任,二人都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吴世宦道:“大人”的们随韩千户前往大人所说的相广、上井沟等地勘测,那边确实是有银矿,只是该地矿脉横斜若树枝,开采炼银,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恐需人力较多

    依吴世宦说的,相广等地的银矿并不是什么露天富矿,只能以坑采为主,沿着矿体的走向竖井开执

    他估算了一下,有些洞井开采后,垂深可达五十丈,水平长可达六十丈,就是一些小井,怕也要深达十丈。而且这银矿还混有大量的并之物。如铅锌等,烧炼成银,需要费很大的功夫。

    李茂森也道:小的看过了,该地银矿品相不高,估计八石方可得银七两。炼矿成银,需将矿石舂维成屑,再投错于炉中,银溶于铅,方可分离白银,种种工时不少。”

    他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相广等的荒无人烟,虽能掩人耳目,不过当地食宿恶劣小的最怕就是四面高地有泥石之流。”

    李茂森负责舜乡堡各样军器的打制,他与吴世宦分工,一负责兵器。一负责民器,在舜乡堡工匠中,他比吴世宦还富有,己经在舜乡堡内盖了一所大宅院,让人羡慕不己。他的利益,也与王斗紧密相连。

    他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王斗沉吟良久,道

    他对吴世宦道:“吴师傅,这银矿之事,便你负责吧。你挑选开矿匠工,他们的衣食口粮,本官都会优厚供给。只需劳作数年,他们便可一生衣食无忧。为让矿工们安心劳作,他们的家口。也尽数集中到相广等地去。”

    他看着吴世宦微笑:“听闻吴师傅有四个儿子,个个技艺出众,可喜可贺。”

    说起自己的几个儿子,吴世宦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王斗道:“从明年起,舜乡堡便要开设木工厂,伐木场,石料厂,石灰厂等作坊,你的几个儿子,完全可以负责这些厂矿的运作嘛。”

    吴世宦更是大喜,连忙拜谢过王斗。王斗对李茂森道:“明年舜乡堡同样要开设统炮厂,火药厂,铁厂等作坊,李师傅。这些厂矿的运作,我也决定交给你来处理。”

    李茂森同样大喜过望,连连跪下向王斗叩头。

    送走了吴世宦与李茂森。王斗对谢一杵道:“你到舜乡堡跑一趟。去将钟调阳叫来。”

    很快便是大年夜,新的一年开始了。

    崇祯十年的正月初六日,韩朝终于成亲了,新娘子便是保安州城万胜和米店的郑娘子。比起两年前,现在的万胜和米店规模可比以前大了许多,原因就是王斗领军到了州城后。所需要的米粮,都是向万胜和购买。

    光光王斗麾下,近千人的兵马吃喝,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么大的客源,让万胜和米店的规模如同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现在的万胜和。在州城内己经连开数家分店。为了解决这些军士的粮米供应,万胜和米店伙计四处买粮,也为王斗带来了大量的外地情报。

    韩朝在州城的府邸位于城巽隅的承恩坊。离管屯官张贵的府邸不远。这所宅院面积不不过这笔银钱韩朝也拿得出来。与王斗身旁各个千户一样,韩朝只分到一百五十亩田地,光靠田地收入,怕买这所宅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韩朝的收入主要是靠杀敌缴获分赏,王斗分赏颇厚,这两年来他没有下一文钱的粮饷,不过每次剿匪或是杀敌,很多普通的军士,光分到手的银钱,就抵得上普通明军一年的粮饷。军官分赏更厚,这让舜乡堡军士与别地明军不一样,都是盼望着上阵杀敌。靠着这些分赏,韩朝才有能力在州城买房。

    此时他的府邸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从一早开始,贺喜的人员就不断前来。韩朝。韩仲兄弟身为州城操守官王大人的心腹部下,又都是千户官身,现在韩朝成亲,谁不想借这个机会前来交好?

    州城管屯官张贵来了,营操守官田昌国来了,把总温方亮来了,镇抚官迟大成来了。还有舜乡堡一干旧识,防守官林道符来了,副千户孙三杰来了,副千户高史银更是来了。还有保安州各堡的军官们,各地的乡仲商户,都是纷纷送来贺礼,将韩府内挤得满满的。

    特别是高史银,他现在竟与韩朝成了亲家,他娶了郑娘子的三妹郑晓芸为妻,而韩朝又娶了自己妻子的姐姐为妻,自己与韩朝算什么关系。高史银一时间也分辩不清。

    不过他一进屋就哈哈大笑,高声道:“韩兄弟,我的儿子都会跑路了。你现在才娶妻嗯,现在也不算太晚。”

    他看弗朝一身新郎官的打扮。老气横秋地评论:“不错,这才象个有家室男人的样子。”

    韩仲站在哥哥的身旁,他也是打扮得喜庆非常,这几天他忙里忙外的。焦头烂额。

    他与哥哥住在一起,大哥成亲,他这个当弟弟的,自然有义不容辞协助的义务,此时他瞪眼道:“高蛮子,你不过比我哥早成亲一年。就这个教刮的口气?”

    高史银叫道:“韩二兄弟。你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众人一片嘻笑中,高寻静静地站在一旁。韩大人成亲大喜,又与他有引见之恩,他与妻子田氏商议。也咬牙备了一份礼物,虽然不重,也是他的心意。

    此时看韩朝春风满面的样子,高寻心下羡慕的同时,也是暗暗誓。总有一日,自己也要如韩大人一般,这般的春风得意,最后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

    老白牛:

    谢谢大家的关心。惭愧。我老婆比我重十斤。她一个劲想减肥怎么也减不了,我一个劲想增肥。怎么也增不了。

    我估计是烟抽太多,每天三包烟。有时要四包。养家糊口的男人。累。昨晚做梦。又生了四胞胎的女儿,呜呼。

    晚上还有一章。

第155章 出境剿匪

    亦安州城万胜扣禾店,此时这里也是张灯结彩,宾客如“公心物。娘子的叔叔郑经纶打扮得焕然一新,只是在门口不时的迎来送往。

    “皿爷,恭喜恭喜啊。”

    每个进来贺喜的宾客们都这样说。他们看向郑经纶的眼中都满是嫉妒。这郑经纶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侄女嫁给操守大人的爱将,舜乡堡掌握实权的营操官,副千户高史银。现在更有一个侄女嫁给操守大人的心腹,千户官弗朝,这下郑家不兴旺都不行了。

    韩朝与韩仲兄弟都是千户官,又尽是操守王大人的心腹爱将,他甘兄弟调到州城来时,听闻二人尚未娶妻,不知有多少人在打主意,想将自己女儿嫁给兄弟二人,结果却是花落郑家。很多人都在恶意猜测,这韩朝连自家美貌女儿都不要,却找了个寡妇,难道那韩朝兴致与众不同?

    当然了,各人只敢在内心排诽,在表面上,对郑经纶还是要笑脸相迎。现在的郑老四,在州城这个商业圈中,谁人敢不正眼看他?走到哪里,谁不恭敬地称他一声:“四爷?”对自家侄女的婚事,郑经纶自然非常满意,当初郑娘子的三妹郑晓芸嫁给高史银时,郑经纶曾表示反对。随着高史银的官位快上涨,最后成为舜乡堡的副千尹时,侄女的婚事,己经成了他高瞻远瞩的得意之举了。

    现在大侄女更嫁给韩朝,千户的官身,操守大人的心腹,侄女一过去就是官太太,所以对郑娘子的婚事,郑经纶可是无比的上心,这些时日他忙上忙下,精思力竭的,圆圆的脸都瘦了一大圈,不过精神却是非常好。

    他穿着样新的丝绸衣衫,富态的脸上笑容就没有停过,只是将一个个宾客迎进宅院之内。

    此时在里屋,郑娘子的三妹郑晓芸看着对镜梳妆的郑娘子道:“姐姐今日好美。”

    郑娘子有些羞意,低声道:“妹妹,你来取笑我。”

    郑晓芸歪着头道:“姐姐,我可不是取笑你,你这一打扮,确实美极了,姐夫见了,怕要看傻眼。”

    郑娘子忽然叹了口气:“姐姐毕竟是孀居之身,就不知道你韩大哥他会不会嫌弃我”

    郑娘子两年前便对韩朝有意。人说女追男,隔层纱,郑娘子却是好辛苦才让韩朝答应娶自己,心愿得偿,事到现在,却又患愕患失起来。

    郑晓芸认真地道:“姐夫他是个豪杰,他既答应娶你,肯定会对你好,姐姐不必担心。”

    郑娘子想想确实,又高兴起来。

    韩府内,宾客不断往来,这时宾仪喊道:“保安州中千户所世袭百户官李光衡大人到,谨奉贺仪两封,贺韩千户新婚大喜。”

    在韩府大厅前,随着宾仪的喊声。在此迎接的韩朝、韩仲兄弟便看到一个魁梧的中年将官大步进来,他的身旁,还随着他的妻室,又有一个美貌的小娘子,年在十五、六岁,颇为害羞的样子,紧紧随在母寺身边,目不斜视的,似乎是李光衡的女儿。

    这李光衡面目粗扩,说话时粗声大气,他向韩朝施了一礼:“恭贺韩千户新婚大喜。

    就没有下文了。

    韩朝微笑道:“有劳李百户了,请里面坐。”

    他让自己的弟弟韩仲将李光衡迎进去,不料他唤了一声,韩仲却是没有反应,他诧异的看去,只见自家弟弟瞪着那李小娘子直看,张着嘴。眼珠子一动也不动。

    李光衡进入大厅之内,看到营操官田昌国与管屯官张贵言谈正欢,这田昌国是他的直属上官,依着礼节,他便上前向田昌国施礼问好,田昌国看见李光衡,哦了一声,淡淡道:“是李百户啊,眼下非在军中。便不必多礼了。”

    说了一句后,他又继续与张贵说笑。

    李光衡遇了个软钉子,闷闷不乐的下来,自己找了个地方安坐,看见桌上有酒,不由嘴饰起来,可惜这种场合却是不好无礼,他闷闷不乐地呆坐半响,叹了口气。

    忽然他感觉腰间一痛,却是他妻子刘氏掐了他一把,他皱眉道:“夫人,你这是作甚?”

    他妻子刘氏恶狠狠在他耳边道:“你为何双目不瞬地盯着那边几个女子,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看上哪个骚狐狸了?”

    李光衡这才觉自己想着心事,什么时候停目在那边一干女眷身上。他怒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他忽然安觉女儿不见了:“咦,依儿去哪了?”

    韩仲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过去与那李小娘子搭讪几句,却又鼓不教这个勇气。看那李小娘子悄悄躲在桌旁暗处一角,背对着身子,不知道在那边做什么。

    他转了好几圈后,终于加足了劲。他维赳赳气昂昂地过去,学着戏文上的样子,向那李小娘子作了一揖。说道:一小娘子有礼了。”

    那李小娘子吓了一跳,嘴巴快地鼓动几下,大大地吞了一口,然后转过身来,她脸有些红,似乎是涨的。见是韩仲,她端正了自己的坐姿。轻声细气地道:“原来是韩千户。可有什么事?”

    韩仲愣了半天,才想起下一句台词:“小生韩仲,请问小娘子仙乡何处。年岁几何,始甚名谁,可曾婚嫁?”

    那小娘子脸慢慢红了起来,螓几乎垂到了酥胸上,她羞答答地道:“小女子唤李依依的便是。”韩律哦了几声,他魂不守舍的只是盯着那李小娘子直看。

    李小娘子羞答答了半天,见韩仲只是站在自己身旁,不说话,也不走开。慢慢的,她的神情不友善起来,忽然她瞪起眼珠子,凶声恶气的道:“哪有这样看人家的,无耻登徒子。”

    见她转瞬间变了脸,韩仲不由呆了。

    随着宾客不断前来,韩府内的气氛更是进入**,忽然宾仪喊道:“保安州操守官王大人到。

    立时厅内一片骚动,所有人都是站了起来,韩朝见自己弟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顾不得多想,赶忙迎了出去,只见王斗携手自己妻子谢秀娘,含笑地走了进来。谢一科领着几个护卫,昂挺胸地随在二人的身后。

    韩朝要大礼参拜,王斗止住了他,含笑道:“韩兄弟,今日你是新郎官,不必行此大礼。”

    他端详着韩朝,连连点头:“你终于成家了,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王斗拥抱了他一下,在他后背连连轻拍:“好兄弟。”

    一片的惊叹声,无数双羡慕的眼神看向韩朝。

    王斗这个举动也让韩朝哽咽:“多谢大人。”删胎皑口甩姗包书吧则知说齐全

    王斗笑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宜落泪。”

    他笑着携妻子进去,随后又是如云的官将上来参拜王斗,韩府内更见喜庆。

    “接新娘喽”

    鞭炮声炸起,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万胜和米店出来,往韩府而去。沿途吸引了无数的围观人群,还有众多的孩童在队伍后追逐。

    在人群中,呆呆地站着一个女子,体态妖娆,望着远去的花轿,她恨典说了一句:“负心的人儿。”

    崇祯十年正月二十六日,在韩朝成亲不久,他的弟弟韩仲也成亲了。他的妻子却是保安州中千户所世袭百户官李光衡的女儿李依依,这个李小娘子也是保安州出名的美人儿,韩仲与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经有心人撮合,有情人终成眷属,世人皆引以为美谈。

    韩氏兄弟先后迎娶双娇,羡煞旁人。保安州热闹了多天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在保安州平静时,外界仍是沸沸扬扬,崇祯十年正月中,清太宗皇太极亲征朝鲜,责其渝盟助明之罪。清军势如破竹,连克义州、安州。直逼平壤朝鲜国王李保率长子及百官遁于南汉山,又令次子携眷属避于江华岛之上,并向大明求援。

    大明命总兵陈洪范调遣各镇舟师赴援,等明军出海时,才知属国朝鲜已经献上敕印降清。

    崇祯十年二月初三日,张献忠、罗汝才等连营百里直逼安庆,南京大震。崇祯帝诏左良玉、马慷、刘良佐等合兵救援。张献忠与明军大战于安庆城下,张献忠大败,退守潜山天王古寨,明安庆巡抚张国维檄总兵左良玉搜山,良玉不应,放兵纵掠妇女,屯兵月余,竟自北去。

    崇祯十年二月初八日,保安州城组织了盛大的春耕仪式,城内军民倾巢而出,他们敲锣打鼓,抬着纸扎的春牛犁具,一路鸣放鞭炮,将春牛抬到田头的茅草厂内,以王斗与知州李振蜒为,焚香祷告皇天厚土。希望新的一年五谷丰登。

    随后是一年紧张的春耕开始。田头种植冬小麦的,需要浇水,返青拔节,追肥除草。更干早的土地,种下谷子与高梁之物,由于州城免除今年军民百姓的税粮征收,田地所出。尽归自己,因此大家干劲都非常足,除了一些大户人家,现在州城军民的耕作浇水基本还是依靠人力。大家都盼望自家田地灌井打制,分取耕牛的那一天。

    操守大人己经答应大伙,在秋播前会给大家分下耕牛,挖制好灌井。各人己是听闻,在操守大人的原来的舜乡堡,那边己经开始分牛了。每四户人家分给耕牛一头,等将来购买的耕牛运到后,还将三户人家分给耕牛一头。大伙都急切盼望那一天的来临。

    看着田头军民从未有过的热情。知州李振斑很是感慨,王斗道:“这都是拜大人仁政所致,所以百姓感激,勤力劳作。”

    知州李振斑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紧张的春耕结束后,州城百姓又去卖力地开垦荒地,清明后两天,王斗招集州城的韩朝,韩仲,温方亮,又有舜乡堡的林道符,高史银。孙三杰等人前来议事,此次招集众人,王斗准备让他们到处剿匪生财,现在保安州城己是无匪可刹,只能出境作战了。

    看到韩仲时,王和乞了一惊,他的脸上满是伤痕,畏畏缩缩的不敢看众人。

    王斗吃惊地问道:“韩二兄弟,你怎么了?”

    韩仲委屈地站立着,半响,他忽然哭了起来:“我家娘子打我,呜呜呜呜呜

    ※

    老白丰:

    哦,十月份的稿费有近六千块。还有若干半年奖没计算,可惜写作不稳,目前来说还是副业。

第156章 随军

    点韩仲说的他家娘午继承了她爹,保安州中千户所册絮曰官李光衡的火暴脾气,她娘,也就是自己岳母,保安州第一妒妇刘氏的双重性格,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韩仲成亲后苦不堪言。

    其实事情很简单,便是昨日韩仲随娘子逛街时。瞄了对面一妖娆如人的胸脯一眼,再顺便看了她的臀部一眼,最后看看她的脸蛋长得什么样,其实这事很正常,往日韩仲随高史银他们出去逍遥快活时,便常在街上对女人评头论足,有什么大不了的?

    很普通的一件事,当时娘子也没出现什么异样,韩仲回家后就忘了。

    不料当晚临睡时,李小娘子突然向韩仲追究此事,她先是大哭大闹。最后突然向韩仲大打出手,她的拳脚不错,韩仲一下子反应不及,就被打倒在地。一时间他愣住了。跳起来想反击时,拳头还没落到李小娘子身上,她己经是哭得死去活来。

    她声音之凄厉,整个弗府都是听的清清楚楚,吓得他大哥韩朝与他妓子郑娘子连忙赶来,不用说的,韩仲又被大哥结结实实的批评了一顿:“打老婆,你越来越有出息了。弟妹这么娇弱的身子,打坏了怎么办?”

    这李小娘子作派甚好小嘴甚甜,娇滴滴的又弱不禁风的样子,平日韩朝与他夫人都甚为疼爱这个弟妹。被打又被骂。韩仲直觉比窦娥还冤,满腔的心酸无人诉说,他越想越是伤心,听了王斗的询问后,他忍不住便哭起来。

    王斗听了韩仲的哭诉,也是吃惊不己,韩仲那口子他看过,外表很文静的样子,甚至有些羞羞答答的,没想到内心却是这么暴力,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场各人也是震惊了,他们议论纷纷:“太不象话了,做妻子的殴打丈夫,国朝三百年天下,从未耳闻,实是惊世骇俗。”

    温方亮拍了拍韩仲的肩膀。嘻笑道:“韩二兄弟,你这样不行啊,要不要哥哥教你两招,保管你家娘子以后对你服服帖帖。”

    韩仲抽抽噎噎的道:“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韩朝坐在一旁,闷声道:“温兄弟,你不要添乱了。”

    王斗也是沉吟,部下家口不和。此乃大忌,他道:“韩兄弟。这样吧。等会散了后,我让秀娘招你家娘子过来,让她劝说一二。”

    韩仲忽然收泪:“不劳大人与太太了,其实我家娘子还是不错的。平日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她只是见不得我去瞧别家的女子。她不让瞧,我不瞧便是。”

    叹息声四起,王斗也是摇了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让弗仲自求多福吧。

    他咳嗽了一声,正色道:“现在开始议事。”

    众人立时肃然坐定,王斗环顾左右,缓缓道:“眼下州城这种局面。若是没有钱粮来源,我恐秋播时耕牛与水车大大不足,更不用说日后还要扩军。正好春耕过去,将士们田地劳作都己结束,是该出去剿匪积财了。”

    韩朝道:“保安州境内己是无匪可剿,唯有出境作战。”

    林道符有些担忧:“大人,官兵出境作战,没有上司的命令,这是有违兵制军法的。”

    温方亮笑道:“林大人,我等都是大明的官军,又何分你我,境内境外?除暴安良,安靖地方,此乃我们官军的职责。当然了,为免多生是非,我等便不打旗号,悄悄出去便是了。”

    众人都同意他的看法,林道符也就不多说了。

    王斗取出地图,这地图己是比舜乡堡使用的地图精细了许多不过还是达不到王斗心目所想。他指着地图道:“在我们保安州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往东,为怀来卫。往北,为宣府镇城,往南,为马水口,天津关。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往这几处剿匪用兵都为不宜,只有往西了。”

    王斗道:“自浑河,美峪守御千户所过去,便是我宣府镇的怀安卫。还有蔚州,广昌等地,此几地山高林密,也多平衍旷野,土地肥饶。向是匪患滋生之地,打平这些地方的匪塞,可以安靖地方,取来的钱粮,也可以裕养我保安军民。

    王斗双拳敲在桌上:“出兵剿匪,势在必行!”

    见王斗决定下来,在场各人都是兴奋,纷纷请战,王斗麾下的军士收入主要就是依靠杀敌缴获,对手又是不堪一击的匪徒,谁不想领军出战,分上一笔?

    见众人士气高带,王斗也是满意。他微笑道:“诸位不必着急,此次剿匪,将持续到秋播之前,大家都有机会出战。”

    他沉吟了半晌,道:“韩兄弟你二人网成亲不久,便多在家内陪伴妻子,批出战的,州城便是温兄弟。舜乡堡便是高兄弟,钟调阳他另有用处。高兄弟去后,孙兄弟便领着丁总的兵马防守舜乡堡。等二人回来,你们再进行轮换。”

    听王斗这样安排,温方亮与高史银都是兴高采烈,韩仲叫道:“大人。”

    王斗一摆手:“就这样决定了。”

    他对镇抚官迟大成道:“迟大人随军出,登记将士们的功次缴获。”

    迟大成严肃地拱手领命。

    王斗对温方亮与高史银道:“你二人准备一下,招集将士好好操练。等出境哨探的夜不收回来,你们立时出。”

    二人都是高声领命。

    第二日,韩仲有些不好意思地来寻王斗,说凡问兵守大人推荐个人才。王斗哦了声,他哥韩幕向自凹臣料”一旗官高寻,很不错的样子。现在韩仲又来向自己推荐人才,他起了好奇之心,问了几句。原来竟是韩仲的泰山岳父大人李光衡。

    看韩仲尴尬的样子,王斗安慰他道:“举贤不避亲,只要你岳共确有才能,本官定会重用。”

    王斗问了几句,原来这李光衡确象有本事的样子,善骑射,还精通大枪、火统,又粗通文书,颇有韬略。他的才华,让韩仲这个女婿也是自叹弗如。如果不是自己机运好。跟上王斗的话,韩仲自认自己成就远远赶不上他的岳父大人。

    这李光衡现为千总田昌国的部下。当时闹饷大案中,由于田昌国严控手下闹事,故而田昌国这几百人逃过一劫,李光衡自在其中。韩仲很为岳父抱不平,田昌国部下兵丁多不能用,唯有自己岳父队中军卒颇健,往日州城一有战事,田昌国都是调自己岳父出战,立功不少,可惜却一直得不到升迁的机会。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李光衡的性格较直爽,说话不懂拐弯抹角,很不得上峰田昌国的欢心,上官不赏识。想升迁那是妄想,幸好自己女婿韩仲是个伯乐,现了岳父这匹千里马。

    韩仲还透露一个消息,岳父虽身为保安州的世袭百户,然祖上如操守大人一样,也曾在戚家军的麾下南征北战。听到这里,王斗更感兴趣。急招李光衡前来一见,果然这个面目粗护,身材魁梧的中年将官很不简单。

    不过他的性子确如韩仲说的那样,这样的人,或许只有王斗才能忍受,换了任何一个上官,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属下,虽然他们很乐于让这样的人去做炮灰。一看到李光衡。王斗就想起后世那些几十年都移不动位子的老干事,老“老“等。不过这样的人才,却是王斗需要的,当即他向千总田昌国要人。

    集斗向田昌国要人,他哪敢不同意?不过田昌国被王斗招来听了王斗要的人后,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心想:“看不出啊,老李这么死,板的人,什么时候抱上操守大人的大腿了?此人不声不响的,城府太深了!”忽然他恍然大悟:“他的女婿不就是那韩仲吗?原来如此!”

    一时间他颇为后悔:“为什么自己生的都是儿子,就没有生下一个。女儿呢?”

    崇祯十年二月底,随着王斗的一纸调令,时保安州城千总田昌国麾下。任职管队官的世袭百户官李光衡调往舜乡堡,在高史银的部下担任管队官之职,这样高史银部下就有两个管队官,一个杨通,一个李光衡。与李光衡一同调往的,还有原把总池登善部下,时任甲长的保安州小旗官高寻。

    对王斗的安排,二卢、都表示满意,虽说在外人看来,从繁华的州城调任到偏远的舜乡堡去,很多人认为不值得。不过在二人看来,那舜乡堡是操守大人家之地,那高史银同样是操守大人的心腹之一,在高史银麾下任事,战事多,升迁机会多,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尽展胸口。

    李光衡前往舜乡堡上任时,带着十个家丁,他原来一队兵的兵额是五十人,不过也有六、七个。的空饷,在州城这个地方,己经算是非常洁身自好了,不过现在王斗军中,一队兵的兵力是七十四人,连家丁在内,李光衡只有五十四个兵,这样他还差了二十个兵。好在高寻领了一甲的兵力补充到他的队上去,不过还差了十个兵,只得以后慢慢补。

    二人风尘仆仆,一到舜乡堡,就被堡内外崭新的气氛所吸引。

    高史银将要领兵出战剿匪的消息在舜乡堡传开,堡内军户个个羡慕。那些将要出战的军士洋洋得意。眉飞色舞。舜乡堡这个地方,可说家家户户都有男丁入伍参军,各家的收入,除了操守大人分下的田地外。就是靠自家男人的杀敌缴获分赏。平日里谁家男人立的军功厚,分到的缴获多,他家内的女人孩子说话的声音在乡邻中都大了几分。

    几年下来,王斗的军功缴获赏赐制在舜乡堡己是深入人心,眼下大明这种天灾世道,就算家内分有田地,也只能勉强让家小过上温饱的日子。要想妻儿喝酒吃肉,还要靠自家男人杀敌的本事。

    而想要有缴获赏赐,也需自家男人有出战的机会不是?因此高史银争取到批出战的机会后,他便以功臣自居,在部下面前得意洋洋,他走到哪里,迎来的都是部下们敬佩的目光。各家属们宴请他喝酒的人不断。

    高史银从保安州城回来后,便操练军士甚急,此时在舜乡新堡的东面孤孩营房内传出一个声音:“月娥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那出战剿匪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我们这七个结拜姐妹,好歹也分到了五十亩田地,不若安心耕种,好好过日便是。”

    许月娥此时己拿好了自己的长枪。左手上还持着一个自己包扎的盾牌。她身上穿着皮甲,颇有英姿飒爽的味道。

    听着姐妹的担扰与劝阻,她冷冷说了一声:“土里刨食,有什么出息?我也要随军出战,立军功,拿赏银。让那些看扁我们的人瞧瞧,我许月娥,不会输给他们!”

第157章 奇怪的女人

    平米衡与高寻来到舜乡堡里一片热火朝天的与氛只甲小们操练正急,起先李光衡与高寻还自持麾下兵马强壮,来到舜堡定会让人另眼相看,等接触舜乡堡内中的一切后。他们所有的优越感都消失了,最后只得以敬畏的目光打量周边的一切。

    他们被编入高史银的己总中一同操练,这是高史银新近从王斗那讨来的编号,如此一来,王斗麾下共有甲、乙、丙、丁、戊、己六总的兵马。不过高史银己总人马不足,还的以后慢慢补充。

    在紧张的操练中,高寻闲时还给妻子写信,记录了自弓在舜乡堡的点点滴滴,他曾记得操守大人让自己多读书的殷殷教导,他认为写信是个很好的锻炼方式,所以每日笔耕不技。

    不过高寻虽然每日写信,但这信的内容一是太过肉麻,他不好意思拿出来给妻子观看,二是其中涉及到许多舜乡堡军队中的秘密,也不便公众于世,所以此后多年高寻虽坚持不懈,这些信笺却都深埋箱底。

    他不会意料到他这些亲笔书信在后世引起如何轰动,此时他只是用歪歪扭扭的笔迹,记下自己的感想一切。

    “崇祯十年三月初六日”吾妻碗婉柔,夫在舜堡,不觉匆匆数日而过,离家在外,常自思念,未知儿女可俱平安,奶奶康健如何。家事烦多,只能吾妻在家照料。每日思之,甚为渐惭愧,然古人有云,自古中忠孝不能两全,”

    高寻与李光衡于崇祯十年二月二十八日调到舜乡堡,到堡之日他们被安排了营房,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没有下军衣,舜乡堡被服厂还没开设,想要军衣。再等等吧。

    接下来是吃饭,一个总部一个大伙房,馊头米饭吃饱,有油滋滋的菜汤,每人还有二两肉。这个伙食待遇让高寻等人瞪起了眼珠子,在州城,他们哪有遇到过这么丰盛的饭食?平日吃不饱,当然就不要想有体力练操演了。每天可以吃饱。还有肉食,所以舜乡堡的军士个个,膀大腰圆就可以理解了,此后几日。高寻等人由于吃肉过多,普遍存在拉稀的情况。

    他们还看出端倪,伙房中有一批人待遇与众不同,他们掏出腰牌后。火夫们打到他们碗上的肉,比自己碗上的肉多了一倍,高寻私下打听。原来这些人是军中上等技艺的军士。这些人的待遇高于普通的军士们。每餐可以吃四两肉。

    舜乡军中等级森严,每级的军官。在自己部下,有决对的权威,各方待遇也是不同,仅在吃的方面。便完好地体现出来。这些上等军士个,个神情傲然,样貌彪悍,所遇军士,都是对他们恭恭敬敬,这些人还可与军官平起平坐。舜乡军中强者为尊。想获得好的待遇及地位,唯有靠军功与技艺,别无他法。

    在舜乡军中。有许多严格的内务及军事条例规定,这些条例,不论是军官还是普通的军士,都必须熟背劳记。抽背之日,如若背错,便是军棍侍候,毫无人情可言。

    不过高寻也看出舜乡军中军官并不得随便责罚部下,若是军士有错。皆由镇抚官处理,军中也严禁私斗,有违之者,不论曲直,皆是一体责罚。法虽严,却不滥,也公正严明。这让军士们真心敬服,能够自觉自愿地遵守军纪法规。

    到舜乡堡几日,高寻还吃惊地现一个问题,舜乡军伙食虽好,却皆没有粮饷,不过军士家家户户都有分下田地,让妻儿可以耕作度日,若是军士伤残阵亡,军中抚恤奉养终身。

    但也只限于此了,要想过更好的生活,唯有靠杀敌缴获,这也是高寻现己总军士们兴高采烈的原因,出战机会难得啊。高寻先是不可思议,最后他也是热血沸腾,军功升赏,让妻儿摆脱贫穷生活的良机就在眼前,他暗暗誓,此次自己一定要立功!

    调任到舜乡堡三日后,李光衡与高寻的队甲也开始随军操练,高寻又惊讶地现一个问题,这里的营操练兵,同样也是一系列的条例法规。还有一些相应的教官,军士只需按条例循序渐进操练便可。

    不出意外,几个月后,一个普通的青壮也能成为一个出众的军士。在这里。名将的作用似乎很只需有这些练兵条例在,有这些经验丰富的教官在,有足够的钱粮装备,便可以源源不断操练出强悍的兵马。

    这让高寻内心有些失落,他在州城内以技艺出众闻名,也自认颇有谋略,似乎在这里并显示不出自己什么优势,他想象的鹤立鸡群等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他看到管队官李光衡也有些失落,李光衡曾对高寻叹息:“戚帅有云。堂堂正正列阵而战,则所向无敌,吾恐匹夫之勇。在这里难有用处!”

    李光衡在州城一向是高寻佩服的对象,连他也这样说,可以想象在舜乡军中出人头地之难。这里强者如云,军中分为几个圈子,下等军士。中等军士,上等军士,各人所接触的圈子都为不同。下、中等军士想进入上等军士的交流圈子极难。唯有你显亦出实力,方可为他们所看重,所接纳。谁不想获得更好的待遇?谁不想军中受人景仰?谁不想家人在人前吐气扬眉?每个人都渴望升功受赏。没打仗时,普通军米便瞄那此卜等军十名说那此下、中等军十些缩,希望下次技艺考核自己能进入名列,便是那些上等技艺的军士,要保持自己英名不坠,也是每日勤奋苦练不休。军中竟争可说非常激烈。

    军中传奇人物是现乙总韩仲大人麾下的吴争春,他由普遍军士升为上等军士,因累立战功,现在己高升为管队官之职。他曾亲由操守大人赐下铁甲与腰牌。他保持的军中上等技艺标准,至今还无人打破。高寻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做到。

    操练之余,军中便是识字看戏,还有许多军歌需要熟记,高寻总算明白了操守大人为何问自己可曾读书,不识字的话,在舜乡军可说是越来越难混。不过这种生活,却是高寻喜欢的,这才是真正的军队,高寻梦中一向追随渴望的地方。他盘算自己现在只是区区甲长,要从甲长升到管队官,再升到把总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不过他有信心,总有一日,自己也会带领一个把总的虎狼之士。而要改变。唯有技艺与军功,这需要战争。高寻总算明白了舜乡军为何如此好战。

    “大人,这条例好难背。”

    队中原来一个家丁偷偷向李光衡抱怨。

    李光衡一瞪眼:“难背也要背,己总的老兄弟们都是这样熬过来的。难道我们新建的丙队就能独免不成?我告诉你,你最好将这些条例记全了,若是丢了老子的脸,老子打折你的腿

    另一个家丁咕嘟了一句:“大人。现在我舜乡军中可是严禁军官体罚士兵的,这有条例规定。”

    “哟呵,现在又知道条例了。都给老子滚

    李光衡怒骂道,丙队军士立时作鸟兽散,个个咬牙切齿地背条例去了。

    李光衡烦恼地看了旁边静静不语的高寻一眼,对这个随自己一起调来。原把总池登善麾下的小旗官。李光衡颇有好感,他道:“高兄弟,你条例背得如何了?。

    高寻站起来拱手道:“管队大人放心,卑职己在细心背诵,相信一个月后上官考察,卑职定能熟记如流。”

    李光衡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高大人,小女子只想从军剿匪,杀贼报国,为何大人不许?给月娥个理由”。

    接着便听到女子七嘴八舌的声音:“就是就是,就算不许我们从征杀贼,也得给个理由,这样不声不响的,算个什么?”

    “就算闹到操守大人那,也的给我们个说法。”

    “怎么回事?”

    李光衡眉头一皱,以舜乡军军纪之严,演武场上,怎么会有妇人的?

    他往那边而去,从件城下来的丙队军士,也是一窝蜂挤过去观看,高寻也好奇地随在众人之中。

    却见毛总把总官高史银大人身前。正站着六、七个女子,个个拿着长枪盾牌,横眉竖眼的瞪着他。为一个女子,年约二十,相貌秀丽,只是脸上冷冷的颇有风霜之色,她左手上拿着一个盾牌,右手上拿着长枪。身上竟还穿了副皮甲。

    “这女子是谁?”

    李光衡很是疑惑,他初到舜乡堡。并不知道许月娥的大名。看看己总中那些原甲队。乙队的舜乡堡军士,个个脸上带着怪异的神情,只是离许月娥几人远远的,不时低声在议论什么。

    看着眼前的许月娥,高史银脸上的横肉不时跳动,他裂着嘴神情颇为苦恼,方才军士禀报说许月娥几人求见,他一时没想那么多,便让许月娥等人进来了,没想到她一进来。便给自己出了这么大的难题。

    几年前,高史银可是亲眼看见许月娥将自己儿子掐死的,从那以后。高史银就对许月娥有了心结。特别是自己有了儿子后,更是离许月娥远远的。在舜乡堡内,许月娥向来是生人勿近,没有任何男人敢招惹,没想到这家伙竟想入自己军中,一起出外剿匪?

    看许月娥瞪着自己,高史银觉的全身不自在,他突然想到一个理由。勉强挤出笑容,用最温和的声音道:“许小娘子,非是我不许你从军剿匪,而是你是个女子,随军多有不便

    许月娥淡淡道:“女子怎么了?若是有谁认为我许月娥技艺不够的,尽管上来比试。”

    她轻蔑的眼神环视众人,周边鸦雀无声,只有丙队军士在议论纷纷:“这女人是谁,好生奇怪。”

    杨通咳嗽一声,偷偷在高史银耳边道:“高兄弟,我看就算了,这许小娘子是大人的同乡,技艺确也出众,我舜乡堡条例,并没有规定女子不能随军,就让她充入队上吧。”

    高史银皱了皱眉:“也罢,就让她随军吧,真是麻烦。”

    他威严地将李光衡招来:“李大人,你丙队军士正好不足,这许小娘几人,个个技艺出众,便充入你的队上吧。”

    李光衡瞪起了眼珠子:“什么。塞几个妇人到我队上?”

    他凌厉的目光在许月娥身上扫了一下,喝道:“想从军作战,需得过我这一关,便由本管队亲自来试试你的技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比。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158章 婴孩

    平先衡吃惊地收住枪没想到许月娥可以跟他打得难分她的枪盾攻防战术让他应接不暇,没想到长枪与盾牌可以这样配合使用,李光衡从军多年,从未见过。

    特别是她枪势凌厉,几乎招招以命博命,同归于尽的打法让他心寒不己,听说舜乡军都是这样拼命,怪不得他们可以打得勒子兵抱头鼠窜。

    李光衡满脸的欣赏之色,他最爱勇士,虽说对方是个女的,也抑止不了他对许月娥的欣赏,他喝道:“好,痛快,以许小娘子的技艺,加入我己总丙队,完全有这个资格,许小娘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同袍了。”

    周边几个妇人欢喜不己,许月娥静静地鞠了一躬:“多谢管队大人。

    李光衡大喝道:“丙队的兄弟听好了,以后许小娘子就是我们队中的兄弟,她与几个姐妹随军出战,你们最好对她客气点,否则的话,我李光衡饶不了他。”

    丙队的军士都是七嘴八舌的说道:“知道了。”

    只有己总原甲队,乙队的军士仍在旁窃窃私语,不过各人神情仍是兴奋,刚才看了一场精彩的博杀好戏,真是大开眼界,值了。

    高史银呼了口气,事情总算解决了。李光衡愿意收下那许月娥就好,以后的事情,便由他自己头痛去吧,想到这里,他悄无声息的走了。杨通跟在他身后也是悄悄的走了。

    此后几日,李光衡也听说了许月娥的不少往事,他却是心生怜爱,连道:“好一个烈性女子。”

    他有意收许月娥为义女,却被许月娥冷冷拒绝:“大人厚爱,只是月娥不敢高攀。”

    该事在舜乡堡引为笑谈,李光衡颇为尴尬,他私下对高寻道:“高兄弟,我也是一片好意,那许小娘子怎么就不领情呢?”

    高寻能怎么安慰李管队呢?只得苦笑不语。

    崇祯十年三月十日,出境哨探的夜不收回来,十一日,温方亮的丙总军马还有高史银的己总兵马,奉王斗之令,离开保安州境,往蔚州方向而去。

    高史银领的己总军士只有两百余人。有三队兵马,杨通领着乙队军士。连军官护卫在内满编的七十四人。高史银身为把总,兼任甲队的队官。此外便是新编的丙队军士,由于许月娥领了六个结拜姐妹到他队上去,他的丙队基本满编。许月娥那伙人,自然是以许月娥为甲长。

    临行时,高史银的己总还到舜乡堡库房内领了盔甲骡马等物,不但己总甲乙两队的军士,便是李光衡的丙队,也各人领到了一副铁甲抚摸着这精良的铁甲,人人都是爱不释手。

    大明军中步卒除了鸳鸯战袄外,向来没有资格披甲,州城下来的这些人,除了管队官李光衡外,便是高寻。也只有一副皮甲,没想到这舜乡堡的小兵,竟也可人人身披铁甲,众人都觉不可思议。又欢喜万分。

    李光衡也很是感慨,他生平最喜铁甲,他手下十个家丁,他曾想给每人置办一套铁甲,却因财力不足不了了之,没想到区区一个舜乡堡,竟有如此财力装备,这让他更对操守妻大人起了高深莫测的感觉。

    不过许月娥几个女子却拒绝了铁甲,舜乡堡精心打制的铁甲虽比明军中的铁甲略轻,一副盔甲也重达三十斤,每个军士无论是长枪兵还是火统兵,还各有腰刀与解刀一把,还有其它物什需要背负。女子体弱,披着铁甲装备深感体力不支,她们便各选了一副棉甲,乃是缴获自清兵中的无铁棉甲,重不到二十斤。许月娥仍是身披她那副皮甲。

    除了盔甲装备外,随行己总军士的。还有几个,医士与医兽,几十匹骡马,背负一些营帐插重及己总军士十日的粮米草料。更多的粮草需求。只能在境外解决了,此次他们出去,是去财的,希望回来时,能满载而归。

    从保安州到蔚州,经舜乡堡,辉耀堡。美峪守御千户所,桃花堡等地。才进入蔚州地界,一路都是隘口古道,路途并不好走。

    行军途中,李光衡与高寻深感自己队甲中军士跟不上行军步伐,似乎连许月娥那几个女子都比他们跑得快,李光衡深感脸上无光,忍不住便要打骂手下,己总中随行的军纪官便过来喝令制止。

    看着兄弟队甲的目光,丙队军士深感羞愧,自己竟连娘们都不如。不过他们也没办法,他们新到舜乡堡。各弈面素质的提高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拉平的。最后他们的盔甲兵器放到骡马上驮伏,余者己总中的军士,仍是背着盔甲兵器行军。

    出外打仗,就算对手是不堪一击的土匪,丙队军士也是心下惴惴,不知道此次出去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只有己总老兄弟个个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他们不是出去作战,而是出去踏春郊游一般。

    他们这批人直过辉耀堡,经过美峪守御千户所城,桃花堡几地时,当地守军见他们浩浩荡荡几百人,一色的青壮,样貌狰狞凶恶,还个个,手持兵器,连下堡盘问的勇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这批人大摇大摆地从自己堡下而过。

    一路上,高寻很注意察看路途的地势地形,他认为,如果要保有保安州与蔚州的通路安全,控制美峪守御千户所与桃花堡很重要,李光衡也是赞同高寻的看法。

    桃花堡己是蔚州地界,蔚州这个的方,在管辖上颇为奇特,乃是民属大同府。军属宣府镇管辖,与蔚州相同的。还有广昌。

    在地形上,整个蔚州便如一个盆的。南部为山区,中部为河流平川。北部为山地丘陵。由于深处宣府镇内地,相对安全,人称地氯丰暖。居民繁庶,商贯辐镂。

    不过到了现在,蔚州居民的繁庶己成为过去,从桃花堡过去,己经进入蔚州的平川区,路上却难得见到行人踪迹,偶尔经过一些村集民落,尽是衣不蔽体的妇人,面有荒色的儿童。更触目惊心的是,道路两旁多死尸饿辉,却没人清理。遍地盘踞山头的土匪,富户乡伸结寨自保。

    临到吉家堡时,各八且在到二五成群的流民,技安携着简单的家当。满顺叩乍地往保安州方向而去。高史银命几个亲卫招几个流民过来问话,这些流民见高史银几百人,一色的彪悍之徒,骡马兵器俱备,以为遇到了拦路打劫的土匪,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好在这帮操外地口音的大爷虽是外表凶恶,然神情和蔼,言道如愿如实相告,还会给这几个问话之人每人几升米,几升米啊,问个话,哪还不说的?

    当下一个老者道:小的等自拍树堡来,听闻保安州的王大人仁义。希望能到那讨个活路。”

    他哭道:“实在活不下去了,去岁起,便一年无雨,今年开春,又是无雨,遍地草木枯焦。去岁山民争采蓬草而食,蓬尽又录树皮而食。树皮殆尽又掘山中石块而食,那石味腥而腻。少食辄饱,然数日则腹坠而死。官府富户不肯放粮,民有不甘食石者相聚为盗,老汉等虽未读过圣贤书,也不肯从贼做那羞耻之事,只希望到保安州,能有一条活路给老汉等。

    高史银等人叹息不己,旱奂啊。从崇祯初年起,延绵山西境内的旱灾就没有尽头,旱灾后又是蝗灾,还可能伴有鼠疲等各样瘟疲,这灾祸何时是个头?

    那军纪官道:“老丈放心,保安州操守王大人仁义宽厚,你们到保安州后,便可以过上太平安乐的日子。”

    他给了老汉等人每人几升米。这些人千恩万谢,欢天喜地的去了。

    看着那帮流民远去,众人皆是感慨,保岁州虽还穷,却也太平,军民大部可以吃饱,境内想找个土匪也难。比起蔚州来,保安州算是天堂了。这让各人油然而起一股优越感与使命感。

    高史银脸上的横肉跳动几下,突然说道:“这蔚州原称富足,然眼下百姓却如此贫苦,这都是当地官将治理不当原因,只有蔚州归于大人治下,当地百姓才能安享太平。”

    杨通道:“高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也是这样想的。”

    随之旁人纷纷附合,每个人眼中都是闪着精光。现在王斗部下,己经悄悄蔓延开一种思想,认为操守大人麾下兵强马壮,不应该局限于一州一堡之地,应该将他的仁爱散播到更多的地方去,让更多百姓过上太平安乐的生活。当然了,越多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代表着操守大人治下地盘越多。他们这些老部下,自然也随之水涨船高,有机会身居高位。甚至掌控一州一堡之地。

    旁边的李光衡与高寻也是连连点头。他们虽归王斗麾下不久,但也不自觉将自己当成王斗部下一份子,王斗不打下更多更大的地盘,他们这些后进的人,难有出头的机会。

    正在议论间,两个夜不收从东面控马而来,王斗军中的夜不收,个,个彪悍无比,他们装备精良,每人双马,还皆是喂息膘壮的战马,这两个夜不收路过己总丙队军士的身旁时,他们凌厉的目光扫射过来,几个,胆小的军士不知觉躲开了目光。

    这两个夜不收下马后,与高史银说了几句什么,高史银点了点头。取出一副地图看了看,道:“传令将士,加快行军,我们到吉家堡外歇息,与后面来的丙总兄弟汇合。”

    不多久,舜乡堡己总军士来到离吉家堡不远处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这附近有一条快要干涸的河流,勉强补充军士与骡马的饮水。到了这里,才可以看到一些人烟,周边田地虽多,不过大多干泪荒芜,一阵风过来,就是一片黄色的尘土。

    各人看到很多离吉家堡稍远一些的村庄民堡,也尽多残屋断墙,越是乱世,周边的村落小堡居民,大部分集中到一些大的城堡中去,以便更好抗拒土匪们的骚扰。

    众人安坐歇息,吃点干粮,喝点水。从州城下来这些丙队军士个个,都是如释重负,看看甲乙两队军士若无其事的样子,许月娥等几个妇人脸色都其他们好,李光衡又是皱眉不己。差距啊,看来剿匪回去后,自己要加强对队中兄弟的操练了。

    高史银与杨通,李光衡三人坐在一起。三人喝着水吃着干粮。忽然听到南面隐隐有婴孩的哭声传来。

    众人都是凝神细听,高史银皱眉道:“什么事?”

    他站起身来,大步往那边而去。众护卫与军士纷纷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树林,高史银深深地吸了口气。树林边上是个粪场,旁边横七竖八的满是死尸饿辉,个个形似骷髅。更让人吃惊的是,粪水中泡着几具活着的婴孩,还在拼命挣扎着,这些婴孩个个年岁不大,似乎网弃不久,有两个正在大声涕泣号哭。一边含糊不清地哭喊着父母,还有两个婴孩在大口大口地吃着粪水。再仔细一看,里面婴孩尸体似乎有十几具之多。“蒋婴…”

    杨通颤声道:“听闻一些人家养不活婴孩的,便将其溺死,只是这样扔于粪水之中,他们怎么忍心。”

    高史银还没说话,这时忽听许月娥的声音响起:“我去捞她们上来。”

    高史银对左右喝道:“去去去。都去捞,个个傻站着干什么?”

    众人七手八脚,将那四个婴孩捞了上来,还好,有存活的机会,一个男婴,三个女婴。每个婴孩身上沾满粪水,臭不可闻,只是大声嚎哭着。许月娥身上也沾满了粪汁,她脸上满是怜爱的神情,柔声劝慰:“乖宝宝不要哭,姨带你们去洗一洗,等会给你们好吃的。”

    在高史银等人的面面相觑中,许月娥与几个女兵一起,嘻嘻哈哈的将这些婴孩带到河边去清洗,高史银叹了口气:“剿匪不成,救了几个婴孩,这行军打仗的,带着几个婴孩,怎么个打法。”

    杨通道:“正好许小娘子几人在。让她们照料也好。”

    高史银道:“也罢,带着妇片虽是麻烦,总算也有好处。”

    ※

    老白牛:晚上还有一章。

第159章 好狠的娘们

    ,二多久,温方亭领着丙总的兵马来到,他们带来了百以猛琳马,随军的,还有镇抚官迟大成。

    两总兵马一色的舜乡堡人士,兄弟相见,都是嘻嘻哈哈的笑闹,高史银说起方才的事,以温方亮的玩世不恭,他也是吃惊,王斗麾下的军官。普遍都是当爹的人,分外见不得这样的事。

    温方亮与迟大成去看尊那几个婴孩。许月娥几个女子正将一些面饼用温水糊了,一口一口地喂给她们吃。那些婴孩也不哭闹,只是安静地偎依在她们的怀中,大口大口地吃着糊糊,似乎都是饿急了。

    看见这样的场景,以迟大成的铁石心肠,他也是动容,叹道二“乱世之苦,天下何时能够太平?”

    许月娥方才到河边时,将身上的粪汁都用河水洗涤干净,似乎还洗了个头,秀湿漉漉的,鲜红的披风大氅也湿了一半,看见她这温柔的样子,温方亮不可思议地抹了抹眼睛,对高史银道:“那不是许娘子吗?她怎么会在你军中?”

    高史银苦笑一声,他揉了揉脸:“几个娘们硬要随军剿匪,有什么办法?正好照料这些婴骇。”

    温方亮兴灾乐祸:“老高你有得头痛了。”

    高史银怒骂一声:“哪有这样取笑兄弟的,什么玩意。高史银与温方亮,迟大成几人商议了一下,依夜不收的侦探,他们第一个耍攻打的目标是柳家泉附近的一个匪寨,这些日的侦察,保安州的夜不收们,己经在蔚州等地锁定了十几个目标,以后几个月中,王斗麾下的几总军队,将要转战蔚州。广昌。怀安等地,直到秋播前结束。

    那柳家泉匪寨离这里约有大半日的路程,此时各人从保安州出来己是第二日,看看天色渐晚,当晚两总军士便在树林中扎营歇息。

    第二天一早两军起程,经过多个村庄,都是人烟萧条,那些民堡以为舜乡堡这些人是土匪马贼,见他们多达几百人,还有大批的骡马兵器。个个都是如临大敌,好在平安无事。那些人只是大摇大摆地从自己堡下而去,鸡犬不扰。

    行近中午,地势慢慢升高,不远处的河水也慢慢宽阔,快到一个叫黄梅堡的地方时,忽有一个夜不收来报,前方正有一小股匪贼在路口打劫行人商旅。高史银问了一下,只有十几个匪贼,不由大失所望,对温方亮道:“区区几个匪徒,遣一甲军士扫平便是。”

    温方亮也是点头赞许,正要问麾下有谁愿意出战的,高寻心中一动。正想请战,这时许月娥清冷的声音响起:“月娥愿意出战,请两位大人许可。”

    无数双眼睛都是瞧在许月娥身上,高史银皱了皱眉,与温方亮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好吧,便准许你出战,不过刀剑无眼,你可得小心了。”

    许月娥没说什么,招呼了一声,她们只留两人在军中,共五个女子出去,个个提着长枪与盾牌,昂然出列而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温方亮说道:“高兄弟,你认为许小娘子她们有战胜的把握么?”

    高史银皱了皱眉道:“许小娘子技艺不错,然这两军交战,”

    他喝道:“都跟上,加快行军脚步。”

    两总军士到达路口时,只见路口横七竖八的都是行人的尸体,似乎这些商旅,己尽数遭遇毒手。再看许月娥五女。己与十几个匪徒交上了手,她们列成一列,一手持盾掩护,一手依枪盾前,她们步步逼近。那些匪徒见眼前几个女子,舞着手上的大刀嘻嘻哈哈的不以为意。几个匪徒还满口的污言秽语。

    许月娥只是冷着脸,见那些匪徒接近自己长枪的距离,一声轻叱:

    “杀!”

    五根长枪如毒蛇般刺出,几声凄厉的惨叫,前面几个匪徒连轻甲都没有,当下被这几根长枪刺了个透心凉。这几个匪徒不可思议地倒下,许月娥几人拨枪,露出后面那些惊呆的匪徒们。

    又是几个女子冰冷的声音:“杀!”

    五枪滴血的近丈长枪又是狠狠刺出。后面几个匪徒又是惊天动地惨叫起来,被许月娥等人的长枪刺入体内。不费吹灰之力,许月娥诸女己经杀了近十个匪徒。

    最后几个匪徒狂叫着冲来,许月娥位于诸女最前,曾有大刀向她砍来。但她盾牌一挡,不理不睬,仍是继续往前而去,她的长枪一挥,就是刺入前方一个匪徒的体内。而先前那个匪徒,迎接的便是下一根毒辣的长枪。

    不知不觉,场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匪徒,高史银,温方亮,李光衡,高寻等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一惊许月娥等人的狠辣,又惊原来长枪与盾牌还可以这样使用。

    那匪徒先前曾向许月娥污言秽语,但此时他哪还有嚣张气焰在?他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不住叩头哀求:“姑奶奶,求您高抬贵手,就饶我一命吧!”

    许月娥冷冷地看着他,她的长枪慢慢举起,在那匪徒的惊叫中,她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灿沧猛地刺出,噗哧声响,滴血的枪尖从那匪徒咽喉口躯公,那匪徒呵呵连声,瞪大了眼睛。

    许月娥拔枪,一股血箭从那匪徒咽喉**出,那匪徒尸体慢慢歪倒在地。

    在场众人都是吸了口冷气:“好狠的娘们!”

    他们吃惊地看着许月娥,怎么也不能将她的身影与那个细心照料婴孩的温柔女子相连。只有李光衡不住点头:“此女不错!”

    许月娥等人应该是第一次战场杀人,除了许月娥,余者诸女都有些不适应的样子,不过她们很快欢呼雀跃,前去翻找那十几个死去匪徒的腰包,竟被她们找出三十多两的细碎银钱,有些银子上面还沾着血迹

    依舜乡堡军纪条例,缴获上交,然后战后统一计功行赏,还有那些缴获的匪徒兵器也是折价的,那些死难的行人商旅,他们尸身掩埋后。他们的货物也是充公,这些也算是许月娥等人的缴获。

    镇抚官迟大成看着许月娥,脸上颇有复杂之意,他吩咐手下文吏将许月娥等人的缴获记好,然后缓缓点头:“许军士你等击杀匪贼,记下一功,这些缴获的银钱货物,战后回堡,尔等也将得到三成的分赏”。

    只是轻轻松松,便到了明军中几个月的饷银,几个女兵都是围着许月娥欢呼:“许姐,这次我们了

    许月娥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看着那旁兴奋的诸女,己总丙队军士都是惊叹地议论,眼中颇有羡慕之意,许多人也是跃跃欲试。

    高寻心中热血沸腾,他握紧手中长枪,暗暗誓,自己一定要立功,要缴获。

    “杀贼立功,就在今日

    随着军官们长刀前指,在柳家泉匪寨下,两总的火统兵不住地对着塞墙轰击,打得那些匪徒抬不起头来。他们心下恐惧不己,哪来的好汉。胆敢黑吃黑?看对方猛烈之极的统火,放眼蔚州境内,没有一个让塞的好汉有这个武力,还个个身披铁甲?

    说是官兵,也不象,什么旗号都没有,蔚州境内那些官兵他们也了解,他们敢来剿匪?被反剿还差不多。那些叫花兵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火统装备。

    为了对付匪徒,高史银与温方亮将舜乡堡库存内许多老式鸟侥翻出来使用,这些鸟统杀伤力在百步,对付那些没有任何甲胄的匪徒们,这样的鸟统,反而更好使。那些杀伤力在六十步,可破清兵重甲的新式火镝,在剿匪使用上,反而不如这些老式鸟锁”新式火统射程短,火力也太过剩了。

    如此猛烈的镝火,柳家泉匪徒们哪里见过?几轮打击下,他们就要崩溃了。

    两总数队的铁甲长枪兵慢慢逼近,在己总丙队中。高寻领着自己甲中军士不住的往上冲,一边向寨墙上射着利箭,他的箭术神乎其神,接连几箭出去,低矮的寨墙后出一声声惨叫,看得己总把总官高史银点头不已。

    “匪寨破了。

    一群刀盾兵先翻入寨内,打开塞门,一片的欢呼声,成群结队的铁甲长枪兵涌入。

    “跟着我。”

    许月娥一手持盾,右手持着长枪,指挥自己几个姐妹跟上,翻过一个坡地,却见那边慌慌张张奔来一群匪徒。

    “放三眼侥!”

    许月娥喝了一声,她身后两个女兵赶紧应了一声,奔到几女前面,一手拿着火媒,一手夹着三眼统对准了前面那些匪徒们。

    出兵剿匪之前。许月娥曾向高史银要了两门三眼镜,高史银当时觉的奇怪,许月娥要三眼镝干什么?她与李光衡比试时,又是盾牌又是长枪的,己经让人奇怪,现在又要三眼镝,这许月娥身上,藏着多少秘密?

    不过他没说什么,调取了两门三眼镜给许月娥,眼下许月娥七女,除了五人使用长枪盾牌外,便是余下两女使用三眼镜。

    两女将火煤往三眼镜后面的药眼上一点,火光一闪,轰的一声巨响。两个匪徒立时惨叫着被打翻在地。二女又将统身略一翻转,火愕再一点,又是一声巨响,两杆三眼镝快地响了六下,那群奔来的匪徒倒下了一片。

    那三眼统打得不远,射程只在三十步内,然声音非常响,便是远远的也可以听到,后世许多地方还在婚宴中使用,那爆竹的声音,比它轻多了,而且三眼统的锐口弹丸也很粗大,这么近的距离,那些匪徒也没什么披甲之说,被这两门三眼统这一打,死伤几人后,立时惊叫着四散而逃。

    许月娥大喝道:“姐妹们,随我杀贼”。

    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崇祯十年三月十五日起。出外剿匪的兵马便不时捷报传来,二十日。随着第一批缴获运到,王斗终于有这个底气,可以为保安州的军民打灌井,制水车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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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介绍:
崇祯七年三月,山西陕西大旱,赤地千里,民大饥。四月,李自成入河南,与张献忠合兵攻取澄城。七月,后金军进围宣府,兵掠大同,沿边城堡多失守。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这年的七月,王斗意外来到大明,成为宣府镇保安州舜乡堡一普通小兵……※※※【大明宣府镇军队等级:小兵、甲长、管队、防守,操守、守备、游击、参将、副将、总兵。】明末边军一小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边军一小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边军一小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