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承受的真相
“素素是在吃醋是不是···”听闻夙柳柳的话,明凰不但不生气,反而嗤笑出声,那低沉的笑声很是悦耳,更是骚动了夙柳柳那一颗本就摇摆不定的心。
“放开我,我要回房,让开,我师兄等下来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虽想过要此刻要了她,但怕吓着她,他只是戏弄一下,但当他听到她那一声师兄之时,刚刚稳住的狼立刻又消散了开去。
“看来素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那么,我就让你知道一下,到底谁才该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说着,那吻如暴风雨一般席卷了那白皙的玉颈,一路向下,那白色的衣锦早在拉扯之间已经变得松垮,如雨点的吻带着火热从那脖颈处蔓延到锁骨之上,就在明凰准备张口咬上那性感的锁骨之时,门口传来的‘钪铛’一声,顿时打断了屋子里的一切。
吻的入迷的明凰和在挣扎间差点迷失的夙柳柳同时转眸看向那响声之处,只见那不远处的地上是一蛊摔碎的汤蛊,还有那汤蛊的旁边站着的一抹满脸不可置信的青色身影。
看见那身影,明凰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了露出了些许肌肤的夙柳柳的身上。
而夙柳柳的第一个动作则是要起身,但是因为被明凰压着,她无法从床榻上坐起来。
无法起身的夙柳柳很是着急的推囊着明凰,“让开,我要起来。”
夙柳柳的挣扎不但没有让明凰松开她,反而是更用力的将她给楼进了怀里,而他的眸子则是带着不可违逆的目光看向夙骏驰,他很疼爱这个师侄,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相让的。
听到夙柳柳的声音,夙骏驰从那震惊中反应了过来,眸中闪过一丝酸涩,脚步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随即有些狼狈的转身跑了开去,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发现,他不能接受自己看着小妹那样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即使,那个人是他敬爱的师叔也不行。
“哥哥···”看着跑开的夙骏驰,夙柳柳急急的本能的叫喊出声。
夙柳柳的这一声哥哥让明凰一怔,有些被他遗忘的东西在此刻袭上了他的脑海,也就是因为这个一怔,夙柳柳很是轻易的就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随意拉扯了一下衣服就向门外追去,当明凰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早已经没有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抿了抿嘴,明凰眸带复杂的开口道:“鸣一。”
“属下在。”随着明凰的话音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半跪在了他的面前。
“前些日子让你派人查探关于小家伙的事情,你查了没有。”明凰的话中隐藏着些许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颤抖,他不希望事情的结果像他曾经预料过的那般,他希望那些都只是一个错觉,因为那怎么看怎么不可能,可却又在明明之中有着无尽的联系。
“鸣宆那边已经有了结果,大概再有两天就会送到这里。”
“是吗?”明凰暗了暗眸子,随即对着鸣一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是。”应了一声,鸣一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房间里。
“哥哥···你等等我,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夙柳柳急急的追出门外,奈何总是追不上前方那抹疾步离开的身影,在跑过长廊,穿过拱门之时,她不得不大喊出声,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解释,她只是本能的不想哥哥难过,她没有错过哥哥眸中的那抹酸涩,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她不愿意在哥哥的眼眸里看到这样的情绪。
然而,她的呼唤并没有让前方的身影停步,眼见那身影就要消失在拐角,夙柳柳突地顿住脚步,由于惯性,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而她更是故意的将那刚刚愈合的右肩靠地,狠狠的砸了下去,顿时,那红色的血渍浸透了那白色衣锦。
“啊···”随着那摔倒的动作,是夙柳柳那一声凄惨的大吼。
还不待夙柳柳抬眸,下一秒,她就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夙柳柳一个反手紧紧的抓住了那近在眼前的青色衣襟,螓首微仰,一双凤目里满是水滴,盈盈欲坠,“哥哥···”
夙骏驰眸带复杂的看着夙柳柳,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该走的远远的,可是,他无法忽视她的那一声惨叫,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无法忽视。
“哥哥···”夙柳柳很是委屈的嘟起了嘴,有些楚楚可怜的又叫了一声。
夙骏驰没有出声,就那样搂着夙柳柳,复杂的看着她,一时间,仿若一座雕塑一般。
“哥哥···我···”夙柳柳抿了抿嘴,她想解释,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什么都不要说,你没错。”夙骏驰伸出手按在了夙柳柳的嘴唇上,不让她说话,他什么也不想听,现在,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不敢靠她太近,他怕自己会做出不狼的事情,可是,他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只因为她眸中的泪水和那染红的肩膀,他怎么舍得看她如此。
夙柳柳缩回一只手,附在了那贴在自己唇上的手,就那样紧紧的贴着,身子讨好的靠近了夙骏驰的怀里,就那样紧紧的依偎着,不言不语,只感受着这一份独有的温暖。
一时间,两人就那样相偎着,除了那秋风扫落叶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静默了片刻,夙骏驰首先开了口,他怎么舍得让她坐在这么凉的地上。
“地上凉,起来吧,就算你想让我停下,也不用真的摔裂伤口,伤在你身,疼在哥哥的心,答应哥哥,以后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要随便让自己受伤。”说话间,夙骏驰将夙柳柳从地上扶了起来。
夙骏驰的话让夙柳柳的心不自禁的一动,低垂着眸子,幽幽的声音从那口中朱唇中传了出来,“哥哥,如果,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或者说,不是你原来的那个傻妹妹,而是另一个陌生人,你还会不会,会不会如此待我。”
夙骏驰扶着夙柳柳起身的动作因为她的话而顿了一下,但仅是一下,又恢复了自然,开口道:“小妹,哥哥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不管你是谁,是那个傻妹妹也好,不是那个傻妹妹也好,我都会如此待你,一直···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即使你不再需要,我也会默默的守候着你,这是夙骏驰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他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的负担,不是妹妹吗?对于自己的傻妹妹突然变得不傻,又变得会武功,会医术,会毒术,怎么看,怎么匪夷所思,可是,事实却是这样发生了,由不得他不信。如果说对以前的那个傻妹妹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那么对现在的这个妹妹,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一生的承诺。
“不会,柳柳会要哥哥一辈子的,不会不要哥哥。”夙骏驰的话让夙柳柳满足的笑了笑,那螓首也贴的更紧,手更是不自觉的绕上了那腰身。
“就你嘴甜,伤口都裂了,我回去帮你重新包扎一下,要是下次再这样伤害自己,哥哥可是要生气的。”夙骏驰揉了揉夙柳柳的发顶,将那抹复杂给掩藏到了心底,只要她好,她开心,就好。
“知道了,哥哥。”
“饿了吧,厨房离这里不远,我们顺便去那边拿点吃的,而且伤药也没有了,一道去拿吧。”
“听哥哥的。”夙柳柳眯了眯眼睛,像足了一只偷腥的小猫。
“小皮猫。”
得到各自答案的两人相拥而去,没有一个人发现那不远处拱门之后的那抹紫色身影。
拱门墙角的一边已经在明凰的手中化成了灰,那双桃花眸子里的情绪已经复杂到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看着那相拥的身影,是那么的刺眼,他想上前将那个人儿给抢过来,狠狠的搂在怀里,可是,他却不能,只因为他听见了他们所有的谈话,那一句哥哥,那一句小妹,那一句柳柳,还有什么比这几句话更有利的证据,如果她真的是柳柳,他该以什么立场去阻止这一切,世界上的女人何其多,他能爱的又何其的多,不能爱的是何其的少,少到只有那唯一,而为何在他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女子之后,却告诉他,那个女子就是那不能爱的唯一,为什么。
啷镗的后退了几步,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不是···
即使,有些事情是自己早就猜想过的,但是,他还是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一旦承认,他就将会万劫不复···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的让明凰应接不暇,更是无法承受,因为真相实在是太残酷。
“主子。”在明凰要摔倒的时候,鸣一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扶住了他。
“酒,去给我拿酒,还有,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今晚一定要看到鸣宆手中的那份资料,一定。”说着,明凰一把推开了鸣一,啷镗着脚步,向自己休息的房间走去,那步伐东倒西歪,仿似随时都可能倒下一般,那身影透露着一股无声的悲哀,那气息,见者都要忍不住为之动容,然而,那个心疼他的人却无法看见。
空旷的房间内弥漫着浓厚的酒气,明凰一瓶接一瓶的喝着酒,企图麻痹自己的精神,他告诉自己,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听,只是他的幻听。
“主子。”看着那猛力的灌着酒的明凰,站在一边的鸣一忍不住开口叫出了声。
“鸣一,刚刚我只是幻听对不对,素素不可能事柳柳,那是她在戏弄我,是不是。”明凰喝了一口酒,有些迟疑的转身带着期盼的看着鸣一。
鸣一暗了暗眸子,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的主子,除了十三年前,那个人死的时候,他就再也美誉见过如此脆弱的主子,他也不曾想到,主子爱上的女人竟然是小姐,这···这份爱,注定是世俗所不能容的,虽然世人不知道主子与小姐的关系,但是,主子这一辈子都无法过了自己那一关,他与小姐注定一生不得相爱。
看着那期盼的眸子,鸣一无法开口道出事实,虽然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事实,思虑了片刻,鸣一开口道:“主子可以去确认一下,或许小公子不是小姐···”
“对,该确认一下的。”明凰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将酒瓶子往旁边一甩,步履蹒跚的向门前走去,然而,等他到了门前的时候,却没有勇气去开起那扇门。
现在他还可以骗自己说是幻觉,如果真的去确认了,是不是就连一点幻想都没有了呢。
看着主子那迟疑的脚步,鸣一狠了狠心开口道:“主子,就算你不去确认,有些事情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如果,小公子真的是小姐,主子···”
“不要说了,我知道。”明凰开口阻止了鸣一的话,一个用力打开了眼前的门,有些事情必须要确认,就算他能骗自己一时,也不能骗自己一世,他一早就知道,他和柳柳是不可相爱的,而他也从没有过如此龌龊的想法,他一直当她是个孩子,却不想,有那么一天,她以一个古灵精怪的陌生假小子身份闯进了他的世界,让他对她产生了兴趣,一次又一次的追逐戏弄,而在这他自以为只是捉弄一个有趣的玩具的时候,他却动了心,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愫,然而,他有太多的责任,太多的顾虑,所以一次又一次的逃避着自己的感情,更是伤害了她,然而,他那压抑的感情却终于在一个临界点处破碎了开来,可是,为什么,在他刚刚准备正面面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甚至他已经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感情,却告诉他,他不能爱她,不能爱,这让他如何能接受,这让他该置这份复杂的感情于何处?
带着复杂的情绪,明凰一把挥开了隔壁的房门,而此刻,夙柳柳正笑着和夙骏驰两人在桌边吃着东西,那欢快的笑颜一点一点的刺痛着明凰的眼睛。
为什么不只能是素素
带着复杂的情绪,明凰一把挥开了隔壁的房门,而此刻,夙柳柳正笑着和夙骏驰两人在桌边吃着东西,那欢快的笑颜一点一点的刺痛着明凰的眼睛。
听到那推门声,桌边相谈甚欢的两人同时抬眸向门前看去,只见那平时风华绝代的一个人此刻显得有些狼狈,那发丝有些缭乱。
“师叔。”夙骏驰抿了抿嘴,叫出了声,只是那双看着明凰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复杂。
而夙柳柳,只是淡淡的看了明凰一眼,随即继续低眸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直接给了明凰一个无视。
夙柳柳不知道,此刻的她完全就像是一个闹着别扭等着自己的男人来哄的小女人一般,那有些红扑的脸蛋,那有些嘟囔的嘴巴,那夸张的咀嚼动作,无处不显示着这异样的别扭情愫。
“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和素素说。”明凰复杂的看了一眼夙柳柳,随即转眸看向夙骏驰,语气平淡的开了口。
“师叔···”夙骏驰站起了身,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想拒绝,可是他该以什么样的立场拒绝,小妹根本就不讨厌师叔,他凭什么替她拒绝。
“我不会伤害她,你放心。”这句话,算是明凰做出的承诺。
“师弟?”夙骏驰低眸看向那吃着东西的人儿,只要她不愿意,他就帮他拒绝。
“哥哥,我想吃昨天你帮我买的桂花糕,可以再给我买吗?”夙柳柳抬眸淡笑的看向夙骏驰,没有明说,但是那话的意思却很明显。
“好。”抿了抿嘴,夙骏驰应了一声,复杂的看了夙柳柳一眼,随即抬脚向门外走去。
片刻之后,夙骏驰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里,他离开之时,更是体贴的将那敞开的门给关了起来。
此刻,屋内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双手附在身后站立在门扉的不远处,一个不停的咀嚼着嘴巴,在桌子面前看似欢乐的吃着东西,一时间,屋子里除了那吃东西的咀嚼声,什么也没有。
在连续吃掉两片糖醋莲藕的时候,依旧不见那不远处的人有动作,夙柳柳抿了抿唇,开口带着有些挖苦的意味道:“怎么,你支走哥哥来找我,就是为了看我吃饭的。”说着,夙柳柳拿了一只水晶虾开始剥皮,那螓首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仿佛此刻除了眼前的菜,她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一般。
“你吃虾一向都不喜欢剥皮,我帮你。”在夙柳柳拿起水晶虾准备剥皮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虾。
夙柳柳的身子随之一顿,不知是因为对方突如其然的从三米之外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还是因为对方那不明不白的话。
然而,不待夙柳柳的思绪翻转,一股浓烈的酒味窜进了她的鼻翼间,下一秒,她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眸怒瞪向那慢条斯理的剥着虾壳的人,“你喝酒了。”不是疑问句,而是十足十的肯定句,带着浓烈的愤怒,就那样射向了眼前之人。
“一点点而已。”明凰不在意的抬了抬眸,随即继续一只接一只的剥着虾皮。
“什么一点一点,你疯了吗,刚刚醒,不好好休息乱跑就算了,还喝酒,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夙柳柳一把拍在了那剥虾的大手上,将那只剥了半只壳的虾给拍落在了桌子上。
“素素担心我?”明凰眉眼带笑的看着夙柳柳,看上去依旧是那副不正不经的邪魅模样,只是,那带着笑意的眸底却是隐藏着一抹深深的复杂压抑。
“谁担心你,你是我好不容易救醒的,要是刚醒就挂了,那会砸了我的金字招牌的。”夙柳柳一甩头,不去看赌气的不去看明凰。
“素素···”这个时候明凰突然伸手将那面前的人儿给拥进了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拥着,仿佛想将她给揉进身体里一般。
“放开···”夙柳柳有些抗拒的挣扎着。
“素素···”
“明凰你个混蛋,放···”那个开字还没有说出口,夙柳柳就突然那样晕厥在了明凰的怀里,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的让夙柳柳没有任何的防备,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防备过他。
明凰复杂的看了一眼怀中那被自己点了睡穴的人,抿了抿嘴,一把拦腰将她给抱了起来,走向了床榻边,随即,像捧着易碎的珍宝一般,轻轻地放在了那铺着锦被的床榻之上,然而,却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透露出了无尽的爱意。
静坐在床榻边,明凰满眼复杂的看向那闭着眼眸的人儿,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抚摸上了那张清秀的脸庞,轻轻的摩挲着,竟是无尽的爱意。
“素素···”情不自禁的低喃,带着无尽的隐忍。
那抚摸脸庞的修长手指,扫过那黛眉,那翘鼻,那红唇,那玉颈,那锁骨,最后停留在了那系着腰带的腰间,停留了片刻,最后毫不犹豫的解了开来。
修长的手指再一次回到了那玉颈之间,此刻,明凰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他一点一点的剥开了那白色的衣襟,直到那衣衫半褪,露出了雪白的香肩,他才停止了那剥衣的动作,此刻,那无限的春光引不起他眸中的半点**,有的只是满眼的心疼,只为那缠着绷带的右肩,和那有着粉红色细微疤痕的左肩,那疤痕虽然细微,但可见不是一个两个,有好几个,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朵粉色的梅花。
大手,轻轻的附了上去,触手间,那明显有些错落的骨骼灼伤着他的手,上一次,她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吧,而自己强行的带着她赶路,忽略了她,才使她这左肩恢复的不完全,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素素···”他知道她听不见,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有用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呢喃出了声,那声音中除了那浓烈的情愫之外,盛满着自责。
剥开那散在香肩上的发丝,明凰深吸了一口气,将夙柳柳翻了个身,使她侧对着自己,而那雪白的肩背就那样裸露在了明凰的眼前,那肩上的一点褐色梅花印记是那么的刺眼,看着这印记,明凰的手一抖,差点摔着那侧躺的人儿。
“错觉,这不是真的。”明凰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印记不是只有柳柳一个人可以有的,也是可以仿制的,不是吗?
如是的想着,手中一抹银光闪过,那梅花印记上顿时现出一抹血红,红色的血渍一点一点的开始蔓延,不到片刻,那梅花印记的周边就染满了血红,而那血红之下,金光一点一点的闪现,一只有着黑色纹路的金凤就那样赫然的出现在了明凰的面前。
看着这独特的金色凤凰,明凰已经找不出任何的借口来安慰自己,霎那间,他感觉整个世界塌陷了。
心中的那最后一点坚持也瞬间崩裂,如那摔在地上的玻璃杯一般,支离破碎。
曾经有些不被他注意的一幕一幕此刻如电影一般在他眼前滑过,特别是关于柳柳的一切,自从那次在大街上找到成了叫花子的她,至此之后,有许多地方她就变得不一样,曾经,他在她的身上看到过素素的影子,可是,他一直以为是他的错觉,他想过要求证,但却认为那不可能,傻傻的柳柳怎么可能会是那个聪明奸诈狡猾腹黑顽皮的小家伙呢,可就是这样的预先认知让他总是错过一次又一次的真相,以至于到此刻,当真相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无法收回那份深浓的爱意,覆水难收,他对她的爱,又岂不是如此。
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一点一点擦拭掉那血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药品,打开瓶盖,一点一点的抹在了那道细小的伤口之上,而那伤口随着那抹药的动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做好这一切,明凰又一件一件的替夙柳柳穿好了衣衫,随即将她放平,替她盖上了被,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做着这一切的明凰已经没有了半点意识,此刻他的意识是一片黑暗,而这一切是出于他的本能,因为,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去揭她的秘密,那样,只会将她越推越远,而有些事情,他也不想让她知道,她那么聪明,如果留下了点蛛丝马迹,她就会知道那些他一直想要隐藏的东西,而这些,他不想她知道,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木愣的回到房间,抱去那被甩在一般的酒瓶,再一次喝了起来,这一次,是彻底的绝望,即使没有看到鸣宆查到的资料,也可以证明那一切猜想,因为那只金凤,这世上不会有第二只,至少,那种隐藏的手法不会有第二个人会,那是他独创的···
夜幕袭来,依旧是月朗星稀,然而,今日的夜却显得有些悲伤。
明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一腿弯曲,一腿随意的伸着,一手拿着酒瓶耷拉在那曲起的腿上,另一只手随意的垂放着,那如墨的三千发丝此刻很是缭乱,就那样懒散的披在了那紫色的衣袍之上,左肩的紫锦因为浸出的血渍而变了颜色,看那色度,一圈暗红,一圈鲜红,就可明了,那伤口早已经裂开,直到此刻依旧在趟着血渍,然而,那肩膀的主人却毫不自知。
“素素···素素···为什么,你不能只是素素···为什么···”此刻,明凰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有些压抑,有些隐忍,那喃喃的话语更是夹满了伤痛,一举酒坛,又是一口酒,哗啦一下从那薄唇中漫进了嘴里,洒出的酒水更是染湿了那紫色的衣襟。
“素素···素素···”除了不停的叫着这两个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相对于明凰的颓废,此刻的夙柳柳正满是复杂的依靠在自己房间的窗棂边,白天,他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她以为他想要说什么,岂知,他竟然点了她的昏穴,而她醒来之时,却没有发现自己任何的不适,即使生气,即使想找他问个清楚,却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该气什么?
而她此刻,却不争气的开始担心他,白天她闻到那酒味了,他为什么要喝酒,伤还没有好,怎么能喝酒。她想知道他如何了,毕竟今日刚醒,也不知道好转了没有,可是,她却不能去,她在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去,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说,爱她,那一刻,她很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心在那一刻,只为他搏动,然而,她却又不敢相信他的话,她怕,怕自己受伤,身体上的伤痛她从来都不在乎,可是那心伤,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她的心本就脆弱,怎么禁得起一再的摧残,可是,即使会痛,她还是会忍不住要去想他,因为,她也爱他,爱他啊···想起他有些狼狈的模样,她的心更是忍不住为之颤动···
月,已升上高空,他,该睡了吧,毕竟刚醒,身子应该很虚弱,她刚醒的那会,就没有支撑的住,早早的睡了,那么,她去看一眼他可好?只看一眼,一眼就好。
摇摆不定的意志终于在牵牵扯扯中让那靠在窗边的身子站了起来,抿了抿嘴,夙柳柳步履蹒跚的向那门扉走去,她在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她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不管那步子有多蹒跚,夙柳柳终究还是走到了隔壁的房门前,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和屋子里的一片黑暗,藏在暗夜里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
这般漆黑,他该是睡了吧,如此的想着,夙柳柳咬了咬牙轻轻的推开了那门,那倾泻的月光也随着夙柳柳这一个推门的动作照进了屋内,更是照在了那个拿着酒瓶狂饮的狼狈男人身上。
爱我吧,凰
屋子里一片狼藉,满地的酒瓶,东倒西歪,已经无法数清楚个数,而那个被酒瓶围在中间的人此刻还在不停的喝着那瓶中的液体,看着这一幕,一股怒气从夙柳柳的心底升了起来。
一个箭步,无视那满地的酒瓶,夙柳柳冲了进去,冲到了那喝着酒的男人身边,一个用力将那酒瓶给拽了开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明凰,你个疯子,你不要命了吗,怎么还喝酒,你刚醒,身子还那么的虚弱,你就那么的想死吗,你忘了,你的命是我的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糟蹋自己,怎么可以。”夙柳柳拽着明凰的衣襟,使劲的摇摆着,那吼出的声音显得有些撕力竭地。
“素素···我的素素···”而这个时候,明凰却一把将夙柳柳给狠狠的搂在了怀里,那嘶哑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痛色,“素素···素素···”此刻的明凰显得很是无助,他将头颈狠狠的埋进了对方那白皙的脖颈之间,“素素,你为什么不能只是我的素素···为什么···”
明凰的表现,让夙柳柳的指责声生生的抑制在了嘴边,他这是怎么了?
“凰,你,怎么了?”犹豫着,夙柳柳问出了口。
“素素···我的素素···你为什么不能只是我的素素···为什么···”明凰握在那盈盈细腰上的手随着这一声声呼唤变得越发的紧,紧的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血液里一般。
夙柳柳的心更是因为明凰那无意识的重复呢喃的话而颤抖,这样颓废脆弱的他,她从没有见过,他这都是怎么了,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好痛,不自觉的伸出手,她将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心中因为他白天的举动而聚集的怒气也在这一刻散的无影无踪,此刻,她只想给他温暖。
“我是你的素素,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素素,一个人的···”不自觉的,夙柳柳出声回答了明凰的话。
“素素,不要离开我,你只做我的素素好不好,好不好···”随着这一声类似于乞求的话,一滴火热的滚烫滚入了那白皙的脖颈,在那一瞬间,灼热了夙柳柳的心。
夙柳柳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半天不见,明凰就变成了这样,她只知道这样的他让她好心疼,好心疼。
“凰,你怎么了,素素在这里,素素没有要离开你,没有,素素一直都在,都在。”说着,夙柳柳轻轻的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明凰,一个低头,吻上了那张满是酒味的薄唇,这是她第一次带着满心的情意心甘情愿的去吻他,她好心疼这样的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安抚如此堕落的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感受自己的温度。
感受唇上的温度,明凰立刻化被动为主动,狠狠的吻了上去,不给对方半分喘息的机会,一个用力,明凰就将夙柳柳给搂进了怀里,再一个跃身,一个扑身,明凰将夙柳柳给压倒在了身后的那张床榻之上,急切的吻如雨点一般,吻过那唇,吻过那脖颈,吻过那锁骨。
这一次,夙柳柳没有丝毫的抗拒,有的仅是急切的回应,她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这样做,也知道自己随时都会离开,但是,这样脆弱的他,她无法放下,如果,这样做可以抚平他,那么,她心甘情愿,她,是爱他的,即使她不想承认都不行,既然爱,就没有什么可抗拒的。
衣衫在拉扯中被扯了下来,明凰露出了光洁的胸膛,夙柳柳则是露出了雪白的香肩,那吻流连在锁骨,啃咬在香肩,来来回回,留下了一路痕迹,却在要袭上那胸前的春光之时,突然停了下来,头颈重新埋在了那玉颈之间,“对不起,素素,对不起···”闷闷的道歉声带着隐忍和一股无法言语的痛,那痛色直接碎了夙柳柳的心。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凰,你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夙柳柳的声音里满是祈求,那泪水更是不自知的从那眼眶中落下,她心疼他。
“素素,不要问好不好,陪我睡一晚吧,让我抱着就好。”说着,明凰伸手替夙柳柳拉上了衣衫,随即,一拉锦被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感受到胸膛上的火热,明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拭去了那凤目边的晶莹,“素素,不要哭,我会心疼。”
“我没有哭,没有。”说着,夙柳柳伸出手抹了两下自己的眼眸,可是那泪水,怎么抹都抹不干净,本来还是细小的水滴却在那一抹间变成了豆粒大,不停的滚落,想停都停不下。
“不要哭,素素,不要哭。”说着,明凰低首吻上那满是水滴的眼眸,一颗颗含着苦涩的泪水就那样落在了他的嘴里,那涩味就如同他此刻心底的滋味一般。
“我没有要哭,可是我止不住,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可是,我看着心痛,难受···”夹杂着抽抽搭搭的声音,那努力抑制却又抑制不住的哭声,听着更是让人心碎。
“对不起,素素,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想哭就哭吧,我不拦着,不拦着···”
“呜···凰···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生出了一股无言的恐惧感,那种说不出的恐惧,很是难受。
“我在,我在···素素···你要记得,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我爱的那个人是你,是你殷璃素,不是别人,素素,你一定要记得,要记得···”
“我也爱你,凰,素素也爱你,只爱你,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素素爱你···”情不自禁的,夙柳柳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隐忍的话,那隐忍的感情此刻想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漫溢了出来。
“素素···我的素素···”那蜷在那细腰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暗夜里的那双桃花眸子除了满满的情愫之外更多的是难言的痛色,她的话让他开心,却也让他痛苦,只因为,他们不能,不能爱,想爱却不能爱,这个中滋味怎可言喻,而这他只想独自一人承受,他舍不得他的素素背负太多,舍不得。
“凰···”呢喃的叫着,夙柳柳的手从明凰的胸襟处移到了他的脖颈之上,一双玉手紧紧的环住对方的脖颈,“凰···”
“恩···”
“爱我吧,凰,爱我。”说着,夙柳柳一个前倾吻上了那近在眼前的唇,小巧的舌尖慢慢的伸出,一点一点的描绘着那薄唇的唇形,那吻,带着深深的情意,浓浓的珍惜。
那柔软的触感,那浓涩的情意,那火热的温度,无不刺激着明凰的感官,一个反侧,明凰再一次将夙柳柳给压在了床榻之上,两片火热的唇就那样纠缠在一起,直到不能呼吸之时,明凰才放开了夙柳柳的唇,随即,就那样趴在了夙柳柳的身上,头颈深深的埋进了夙柳柳的脖颈之间,“素素,我不能就这样要了你,这样,对你不公平。”温热的气息随着那一阵阵的喘息喷洒在了那玉颈之间,那声音里,满是压抑。
他何尝不想爱她,可是,他不能,不能,不但不能爱,更不能说,有些事情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就好,而此刻短暂的温暖,就让他好好珍惜吧。
“我不在乎。”夙柳柳本能的反驳出声。
“我在乎,素素,我在乎。”说着,明凰一个拦腰将夙柳柳给搂在了怀里侧躺在床榻之上,“素素,不要轻易的放弃自己,你要记得,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不在乎你,还有一个我,有一个我在乎你,你,我的素素。”
这一刻,所有的怨都已经不复存在,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或许还会受伤,但是她愿意试着去相信一次,相信他对她是真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虽然只有那劲间的两滴火热,但,那已足矣说明一切,最重要的是,在他的眼里,她只是殷璃素,这样就已经足够。
此刻的夙柳柳就如一只飞蛾一般,明明知道那光亮的火烛会要了她的性命,却依旧不顾一切的去追逐,去扑灭,只因为那火烛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是唯一的光亮。
“素素,答应我,不要再轻易伤害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珍爱自己,就算是为我,好不好,素素。”他不想再听到她说任何的不在乎的话,他要她好好的活着,不管她是素素,还是柳柳,都要好好的活着。
“好。”带着点点小女儿的娇态,夙柳柳轻轻的应了一声,此刻,她的心底满是暖意和甜意,那甜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睡吧,很晚了。”说着,明凰拍了拍夙柳柳的后背,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一般。
“恩。”感受着逐渐恢复正常的明凰,夙柳柳的心也逐渐的放了下来,半瞌的眸子渐渐的眯了起来,那应答的声音也变得迷糊不清。
“素素···”
“恩···”
“素素···”
“恩···”
······
你个骗子
在明凰越来越轻的叫唤声中,夙柳柳的应答声也逐渐的消散了,直到感觉到怀中那平稳的呼吸,明凰才停止了叫唤,藏在暗夜里的眸子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怀中的人,眸子里弥漫的是毫不掩饰的情愫,就这样看着,看着···
仿似怕永远看不够似的,一直一直的看着,看着,直到那天方鱼肚白,依旧看着,看着···
夙柳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好长好长,在梦里,她看见了那个骄傲的男人颓废的喝着酒,抱着她像个孩子一般,更是听见了那个男人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素素,告诉她,他在乎她,告诉她,他爱她···
温热的日光从那窗棂里洒了进来,洒在了那挂着幸福的笑容安稳的睡着的人儿的身上。
有些扎眼的光芒让睡梦中的夙柳柳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迷迷糊糊的伸手揉了揉眼睛,随即,眼睑轻抬,那双迷蒙的眸子瞬间展露了出来。
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身边,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冰冷,自嘲的笑了笑,果真是梦,那个男人怎么会有那么脆弱的时候。
拨了拨额前的发丝,夙柳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当她看清楚房间里的摆设的时候,顿时愣住了神,这不是她的房间,虽然没有梦中的满地酒瓶,但是这房间的摆设明明就是明凰的房间,昨夜的一切难道不是梦,如果不是,那么,明凰呢?
左右转了转螓首,偌大的屋子里,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一撑手,刚准备下床,一个圆突光滑的东西咯住了手掌,转眸看去,赫然见到手掌下面放着一个青色的刺花小药瓶,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握住一手。
伸手将它拿了起来,一张写着苍劲有力字体的纸条出现在了她的眼帘之间。
素素:
我从没有想过要真的伤害你,我至始至终都未对你下过毒,那药,只是类似于红色相思的洗髓丹,你是否觉得每一次痛过之后,身上就会轻灵许多,这是改变体质的灵药,不过,当时,我研制出来的时候,年少,一时顽皮,就制成了与红色相思一般的模样,就连症状都一样,而这洗髓丹虽是灵药,但也有弊端,就是洗髓之时不可动用内力,不然会将身体内的杂质聚集在体内无法排除,而这瓶中丹药就是帮助你驱散这些杂质的,并且服用之后,会弥补那钻心刺骨之痛的弊端。每次月圆子夜之时,服用一粒,连续十二次即可。
凰,至上。
“明凰,你个混蛋。”看着手中的字条,夙柳柳低咒出声,一个用力,那纸条在瞬间就换成了烟灰。
带着满心的酸涩和那一股无由来的不安感,夙柳柳起身冲向了门外,任由那愤怒的情绪外泄,毫不保留,“明凰,你在哪里,给我出来,明凰···”妙曼的身影奔跑在长廊中,急切的声音回荡在那空旷的庭院之中。
凭什么,凭什么在她刚刚为他打开心门欲和他携手看那云卷云舒的时候突然就那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凭什么,她不许,不许。
“明凰···”
“明凰···”
········
然而,不管夙柳柳叫几声,推了几扇门,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那股不安在此刻迅速的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啷镗着脚步,夙柳柳有些跌跌撞撞的向那拱门外跑去,“明凰···你在哪里,应我一声好不好···”那股愤怒之气早在跌跌撞撞中一点一点的被磨尽,此刻的夙柳柳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那眸中满是悲伤的期翼,是那么的惹人心疼。
“明凰···”
往前奔跑的夙柳柳并没有注意到脚下那拦路的石子,一个崴脚,夙柳柳差点摔倒,然而,却在这个时候,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接在了怀里。
“凰···”夙柳柳急急的抓住那双臂膀,急切的叫出了声,然而却在转眸看见那抹青色的身影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升起一股急切,“哥哥,你看到师叔了没有?
一双水眸满是急切的期盼,那期盼之下,更是隐隐的闪现着几分脆弱,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眸,夙骏驰无法开口说话。
“哥哥,你看见师叔了吗,如果看见了,告诉我好不好。”摇了摇夙骏驰的衣袖,夙柳柳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抿了抿嘴,夙骏驰转开了眸子,开口道:“师叔,走了。”
夙骏驰的话让夙柳柳那摇晃的手突的顿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那摇晃的动作,只是那面上的表情却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求证,而是淡淡的微笑,“哥哥,你骗我的吧,师叔怎么肯会离开呢,他伤还没有好,能去哪里,再说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
“走了,师叔走了。”夙骏驰回眸很是认真的看着夙柳柳,再一次坚定的说道。
“哥哥,你一定是骗我的,我自己找。”说着,夙柳柳松开了拽着夙骏驰的手,转身向外面的院子跑去,边跑边喊道:“师叔,师叔,小师侄找你有事,你出来一下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夙骏驰眸中一片苦涩,修长的大手附在了自己的左心房处,那里,有些疼。
抿了抿嘴,夙骏驰抬脚跟了上去,他不能阻止她发泄,但他却也不能放纵她不顾自己的安全,他怕她不爱惜自己,他,舍不得。
夙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院落,夙柳柳来来去去的奔跑了几个来回,没有放过一个角落,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什么也没有。
湛蓝天空,悠悠白云,秋风扫着落叶在空中炫出了一首美丽的舞曲,一副美丽的画面。
夙柳柳迷茫的站在那空旷的院子里,任由那漫天的落叶在她身边旋舞,秋风,在吹起落叶的同时,也吹起了她那有些飘渺的白衣,那白色的衣锦在秋风的吹拂下,飒飒作响。
此刻,那抹白色的背影是那么的悲戚,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让人不敢扯弄,深怕一碰就碎了。
夙骏驰满眼心疼的站在一边的不远处,他想上前去将那个破碎的身影给抱在怀里,可是,此刻的小妹周围仿似被一层无形的气流给隔绝着一般,独成一个世界,一个他无法驻足的世界。
突地,那个身影无力的瘫坐在地,悲戚的仰眸朝天,嘶吼道:“明凰,你个混蛋,为什么一声不吭的丢下我,为什么,你个混蛋,你个骗子,我恨你,恨你···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你个骗子,骗子···”
那嘶吼声带着深深的悲戚,响彻于夙府的上方,久久徘徊不去,徘徊不去。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如果你要离开,我不会怪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刚刚说过爱我,刚刚说过在乎我的时候,突然一声不响的就消失,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我像一个傻子一般任你戏耍,而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你玩弄我的另一个方式,是不是···
想到这里,那泪水无声的从那双水眸中滴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那地上的青石板上,而此刻,夙柳柳的心就如那滴散在青石板上的泪滴一般,支离破碎。
她以为,他真的爱她,她以为,他真的在乎她,只是她,殷璃素,可是,这个梦才刚刚开始,就瞬间破碎,这让她该如何去接受···
“呵呵···呵呵···你狠···你够狠···”玫瑰色的红唇中溢出了阵阵笑声,而那泪水却没有丝毫停止流淌的迹象,带着泪的笑,是那么的美,却又是那么的酸,那么的涩。
看着如此的夙柳柳,夙骏驰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挟制住夙柳柳的双臂,逼迫她抬眸看着自己,带着满目的心疼隐忍道:“你还有我,还有我···”说着,一把将夙柳柳给狠狠的搂进了怀里,此刻的小妹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寂,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搂在怀里,给她温暖,他不知道她和师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让她回到以前的单纯快乐就好,虽然,他知道那已经回不去,回不去···
“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夙柳柳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搂住夙骏驰,而是突地一把推开了夙骏驰,起身向身后的大门跑去,边跑边吼道:“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那速度如风一般,眼见那身影就要飘至大门消失在那门前,夙骏驰急急的大叫出声,“小妹,别走,你还有哥哥,还有哥哥,哥哥会疼你的,哥哥不会骗你,真的,不会骗你,要是骗你,你要哥哥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要哥哥的命,哥哥也不会吭一声,你不要走,不要离开,算哥哥求你···”他有一种感觉,如果此刻,让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那么,此生,他将不会再见到,这样的结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即使那只是他的猜想,他也不会让它发生的。
傻子说谁
那速度如风一般,眼见那身影就要飘至大门消失在那门前,夙骏驰急急的大叫出声,“小妹,别走,你还有哥哥,还有哥哥,哥哥会疼你的,哥哥不会骗你,真的,不会骗你,要是骗你,你要哥哥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要哥哥的命,哥哥也不会吭一声,你不要走,不要离开,算哥哥求你···”他有一种感觉,如果此刻,让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那么,此生,他将不会再见到,这样的结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即使那只是他的猜想,他也不会让它发生的。
在夙骏驰的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夙柳柳的脚已经踏出了那门槛,但是却因为夙骏驰的话,那步子就定在了那里,一时间,仿似时间和空间都停止了一般,夙柳柳就保持着那奔跑的动作停滞在那门前。
“小妹,哥哥求你,别走···”夙骏驰再一次的哀求出声,脚步也随着他的话语慢慢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那身影移动,深怕她因为他的动作而消失。
“小妹···”
“小妹···”
·······
每走一步,夙骏驰就叫一声,每走一步,就叫一声,直到站到了那抹白色身影的身后,一把将她给搂在了怀里,他才停止了那一声声哀求的呼唤,“你还有哥哥,哥哥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哥哥不会骗你,不会···”
不会吗?
夙柳柳转过有些僵硬的脖子,抬眸,带着满眼的脆弱,期盼的看着夙骏驰,“哥哥真的不会骗我吗?”
看着那抹让人心疼的脆弱,夙骏驰肯定的点了点头,“不会骗,如果哥哥骗你,你想怎么处置哥哥都可以,就是要哥哥的命,哥哥也毫不眨眼。”
“哥···”就在夙柳柳想说什么的时候,被身后传来的一道刺耳的声音给打断。
“夙将军,夙少可真是兄妹情深啊,只是不知道,这妹妹是哪一个妹妹?”随着那满含不明情绪声音的还有那刺耳的拍掌声,两者在一起是那么的嘈杂,却又是那么的和谐。
夙骏驰抬眸看向那声源之处,当看到那抹玄色的身影的时候,立刻做出了母鸡护犊的姿态,带着些许的警惕看着那抹迎面而来的身影。
而被打断话音的夙柳柳在听闻那刺耳的声音的时候,眸中的脆弱顿时消失殆尽,却而代之的是一抹清色的冷冽,周身的气息也在同一时间发生了改变,一挥衣袖,清秀小脸上的泪渍随之不见了踪迹,如果不是那眼圈之处那抹淡红色,会让人怀疑,刚刚是一切都只是一个幻觉。
转身,抬眸,很简单的两个动作,但是却衍生出了一股无形的气势,清冷的看着那抹迎面而来的玄色身影,不言也不语,就那样看着,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走进。
这样的眼神让那抹玄色的身影的心猛地顿了一下,不待他说话,他身边的那抹红色身影就立刻摆出了架势。
“哪里来的野小子,不男不女的,璟王爷也是你能随便看的吗,还有,你那什么眼神,眼珠子不想要了吗?”一声厉喝,很是嚣张跋扈,一如那张扬的红衣一般。
“不男不女?”夙柳柳挑了挑眉,伸出手优雅的拨了拨额前的发丝,勾唇冷笑的重复了一遍,“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
“你是傻子吗,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除了你个不男不女的,本妃还能说谁?”如果,此刻,那抹红色的身影来个叉腰的动作,绝对有那泼妇骂街的架势。
“傻子说谁?”夙柳柳不怒反笑,跟这种没脑子的女人动手,会降低她的品位。
“傻子说你。”红衣女子想都不想就跟着叫出了声。
“不男不女说谁?”夙柳柳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眉眼带笑的问出了口。
“不男不女说你。”同样是迫不及待的回答。
“很好。”夙柳柳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站在一般探寻的看着自己的夙项温和的点了点头,至于那同样探究自己的耶律璟,直接被她给无视了,当然,她不会真的就将他给无视了,她现在正好一肚子怨气没有地方发,正好来这么个仇家,她这么可能会放过,只不过,她不会傻的来明的,那样只会给爹爹惹麻烦,整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不是吗?
“哥哥,我饿了,咱们去厨房找些吃的吧。”点完头之后,夙柳柳转身拉着夙骏驰的手直接将门内走去。
“好。”看着恢复常态的夙柳柳,夙骏驰很是开心,而对于那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他也不欢迎,索性就陪着夙柳柳一起将对方给无视了。
看着那相携而去的两抹身影,红色身影立刻跳脚,“站住,你们···”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被人骂了还不知道,闭上你的嘴巴。”耶律璟出声喝止了身边那女子的话,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看见猎物一般的目光看向那离去的那抹白色身影,果真是个好猎物。
“璟王,小儿他···”夙项刚想开口为自己儿子的无礼行为找一个借口,就被耶律璟给打断了。
“不碍事,令公子是江湖人士,该是没那么多规矩的。”耶律璟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即使在意,他也不会表现出来,这是一个玩弄权术之人必备的伪装。
“小儿随性惯了,要是他有什么得罪王爷之处,老夫现在这里替他赔罪了,希望璟王大人有大量,莫要和他一个小子计较。”
“将军言重了。”
·····
夙项和耶律璟一路官腔的走进了夙府,而那红衣女子,也就是耶律璟的王妃,或者说,是侧王妃左水颜,掩去满眼的阴狠,莲步轻摇的跟上了耶律璟的脚步,她就是再傻也在耶律璟的提示下,听懂了夙柳柳之前反问她的话,她被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给骂了,她怎么会罢休,更何况,她是堂堂左相之女,璟王之妃,这口恶气她怎么咽得下去,哼,假小子,你给本妃等着,有你好看。
房间内,夙柳柳像个没事人一般坐在桌边不停的剁泄着满桌子的美味。
夙骏驰抿了抿唇,复杂的看着那吃的‘欢快’的夙柳柳,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启口,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吃了个半饱的夙柳柳,突然抬眸淡笑的看向夙骏驰,“哥哥,你不饿吗?”
“哥哥吃过了。”夙骏驰掩去眸中的复杂神色,同样回之一笑。
“哦。”夙柳柳哦了一声,随即又低下了头吃了两口,随即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哥哥,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你不需要再紧绷着神经,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说,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夙骏驰看着那并没有抬头的人儿,一抹复杂的情愫闪过眼底,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只想小妹好好珍惜自己,不要随便伤害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想要诉说的,想要发泄的,都冲着哥哥来,哥哥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的,所以,小妹,不要压抑自己,好吗?”他怎么看不出来,他的妹妹在强颜欢笑,从刚刚进屋到现在都在不停的吃东西,虽然那吃相算不是狼吐虎咽,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她一直低着头,他都知道她在强迫自己吃东西,她此刻怎么可能会吃的下去,这样勉强自己的她让他看着心疼。
夙骏驰的话让夙柳柳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吃菜的动作,不见其抬眸,只闻那故作轻松的声音,“我没有压抑自己,哥哥你多想了,对了,不知道耶律璟那个家伙怎么回来边湘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想多说,夙柳柳转移了话题。
对于夙柳柳的故意转换话题,夙骏驰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既然不想说,那么他不说就是。
“前几日就说朝廷要派人过来,今日见到他才知道原来派的是他,北羽一直没有退兵,虽然不再攻打,但是这几日一直都带着军马徘徊在边湘城外,爹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爹爹还没有想好对策,这朝廷就来人了,还是一个王爷,就从北羽攻打边湘开始算起,也不过才七八日的功夫,这朝廷来人也来的太快了些了吧···”
“等一下。”突然,夙柳柳抬起螓首打断了夙骏驰的话,且一脸慎重的看着夙骏驰。
“怎么了?”看到小妹那严肃的模样,夙骏驰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金陵到边湘就算不用走上一个月的路,但至少也要大半个月,而且还是快马加鞭,这朝廷不但知道了消息,还在最短的时间派了人过来,这是不是也太快了。”夙骏驰那无意识诉说话语却给了夙柳柳很深重的启发,这几日她一直顾着明凰,别的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上,要不是今天遇上耶律璟,她一时半会还不会注意到这件事情。
“小妹,你的意思是···”夙骏驰的脸色也因为夙柳柳的话而变得沉重。
夙家小姐该回来了
“小妹,你的意思是···”夙骏驰的脸色也因为夙柳柳的话而变得沉重。
夙柳柳伸手捂住了夙骏驰的嘴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随即起身站了起来,甩了甩衣袖,开口道:“哥哥,夙家小姐该回来了,既然人家都已经这么明摆着对付夙家了,我不出现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不行,既然他们已经惦记上了,你能躲掉就躲掉,怎么可以自己往那枪口上撞呢。”夙骏驰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了,这事情明显有阴谋,有危险,他怎么可能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还将妹妹也给赔上来呢。
“哥哥,你以为我不出现,他们就会放过我吗?他们只会拿我做借口为难爹爹。”夙柳柳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虽然,她总是想要撇清她与爹爹娘亲的关系,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别人伤害他们,虽然她人单力薄不见得能毁了那危险的东西,但是想要破坏点什么还是可以的。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抿了抿嘴,夙柳柳打断了夙骏驰的话,皱了皱眉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哥哥,爹爹的身体如何了,这几日,我光顾着照顾···照顾师叔,忘了爹爹的毒刚解,现在还要对抗北羽,不知道爹爹他···”夙柳柳询问的看向夙骏驰,只是在说到师叔的时候,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眸子也有些闪烁,但却在瞬间恢复了自然,装出了一副不是很在乎的样子说道。
“爹爹他还好,师叔···”说到这里,夙骏驰担忧的看了夙柳柳一眼,见对方脸上没有什么异色,接着开口道:“师叔他离开前,留下了药。”
“哦。”夙柳柳没什么表情的淡淡的应了一声,现在不是想那些儿女情长的时候,至于之前,那只是一时的失控,这失控一次就好,她不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更不是输不起的人,而那个一声不响就突然跑掉的家伙,她怎么会简单的放过他,既然她的生命不再是只剩下半年,那么,有好多的事情,她也该着手去做了。
“小妹,师叔为什么要叫你susu?”看着那看着脚尖的人儿,夙骏驰问出了那一直徘徊在心头的疑问。
“哥哥以后叫我璃儿吧,琉璃的璃。”夙柳柳没有回答,而是抬眸淡笑的看着夙骏驰,说出了这句话,她希望哥哥可以记住这个独特的她,而不是那个傻傻的妹妹。
夙柳柳的笑迷惑了夙骏驰的眼,不自觉的,夙骏驰跟着重复出了声,“璃儿···”
“恩。”夙柳柳满足的笑了笑,那如花的笑靥一直笑进了夙骏驰那动荡不安的心底。
“璃儿,答应哥哥,要好好的,可好?”伸出手,夙骏驰不自觉的抚上了那红润的脸蛋,他没有去追问为什么小妹换了个名字,他只知道那个名字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好。”夙柳柳在那暖暖的手心上蹭了蹭,满脸乖巧的应了一声,幸福是需要靠自己争取的,同样那难以奢求的温暖也同样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所以,凰,既然你已经说了爱我,就不要想从我的手心里跑掉,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万没有你招惹了我就想一走了事的可能,我,不允许。
看着对自己露出依赖眼神的小妹,夙骏驰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把将她给搂紧了怀里,他的璃儿,璃儿,这是独属于他的称呼,不是妹妹,而是璃儿。
夜色弥漫,除了从窗棂里射进来的点点银光,屋子里一片黑暗。
夙柳柳紧闭着眸子抱着被子蜷缩在床榻之上,那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的睡觉姿势。
突然空气中出现了一丝异动,同时,那双紧闭的眸子也在此刻睁了开来,然而,她只来得及看见那一片衣角就被点了昏穴,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的鼻翼间飘散过那一抹熟悉的檀香,狠狠的在心里低咒了一声,却无法说出口,因为意识已经在此时消散。
床榻边那抹站在暗夜里的身影一掀衣袍半躺在了床榻之上,一伸手,将那个蜷缩的身影给揽到了怀里,一双眸子满是难言的情愫。
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摩挲着那光滑的面庞,“素素,你真的是柳柳吗?警惕性如此之高,柳柳傻了十几年是不可能作假的,而你却是那么的聪明伶俐,这警惕性更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养成的,可是你那肩上的印记却又做不得假,你到底是谁,我的素素···”话语间满是无法言语的酸涩,他知道素素是柳柳,因为那印记做不得假,那是他独创的,谁也仿制不了,可素素却又不像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那个柳柳,这究竟是为何,又或者这些都只是他的错觉,只因为他不想她是那个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爱的女子。
“素素,对不起,我又伤了你···”他不知道他的突然离开会让她像发了疯一般,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说明素素也很爱他,可是他们却不能相爱,因为他们相爱将会被世俗所不容,但是他却又自私的想素素爱着他,好矛盾···
“素素,我的素素···”紧紧的搂着怀中的人,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呢喃的叫了几声,随即便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他忍不住,忍不住要这样搂着她抱着她。
晨曦的日光不知何时染白了大地,夙柳柳也在这日光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片衣角闪过脑海,想起那抹熟悉的檀香味,顿时夙柳柳那一身安和的气息消失不见,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怒意,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小猫一般,立刻从床榻上起了身,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二话不说直接推了门向外走去,那个混蛋一定没有离开,可是,该死的,他究竟藏在哪里,又为什么要躲起来,就那么的不想见她吗,那为什么半夜还要来找她,以为点了她的昏穴就能蒙混过关了吗,没门。
夙柳柳出了门直接就朝隔壁的院落走去,在她刚走出自己院落的拱门之时,就遇上了端着托盘从厨房而来的夙骏驰。
“璃儿,你起来了。”带着温润的笑意,夙骏驰满眼暖色的看着夙柳柳。
“恩。”夙柳柳轻应了一声,随即直接伸手拿起夙骏驰手中托盘里的桂花糕塞进了嘴里,边吃,边开口道:“哥哥,你知道爹爹在哪里。”吃了一块桂花糕,夙柳柳又拿起了另一个盛着红枣莲子羹的碗径自的吃了起来。
对于夙柳柳这在半路上吃东西且一点也不淑女的雷人行为,夙骏驰没有觉得半点不妥,反而是伸手拍了拍夙柳柳的后背,宠溺的说道:“璃儿,吃慢一点,没有人跟你抢。”
“没事,哥哥,爹呢?”说着,夙柳柳端着碗边吃边朝隔壁的院子走去。
“爹在前厅,你找他有事?”夙骏驰转身跟着夙柳柳,好让她可以随时拿到自己手中托盘里的东西。
“恩,有事,有件大事。”说到这里,夙柳柳显得有些咬牙切齿,正好,此刻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那咬着桂花糕的模样活像是在咬某人的肉一般。
看着夙柳柳如此模样,夙骏驰直觉不妙,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璃儿,有人得罪你了?”说着,夙骏驰咽了一口水,应该不是他吧。
“没有。”这个时候,夙柳柳转眸对着夙骏驰纯纯的笑了一个,刚刚身上所散发的那股阴翳气息瞬间消失殆尽,“只是想爹爹了,想看看。”
丢下一句话,夙柳柳将碗放进了夙骏驰手中的托盘里,随即快步向前厅走去。
而看着夙柳柳离开的背影的夙骏驰,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又看到了之前那个有些调皮有些腹黑的小妹了,还是这样的小妹可爱,不管是谁得罪了小妹,只要小妹开心,就算是爹爹,他也跟着掺和整治一下。
“璃儿,等等我···”叫喊了一声,夙骏驰快步跟了上去,并在半路上将手里的托盘交给了一个扫院子的家丁。
而此时,在正厅和耶律璟谈着事情的夙项顿觉身后一阵阴寒,“啊嚏···”
“将军这是怎么了?”耶律璟优雅的端着杯盏抿了一口茶,状似关心的开口问道。
“没事,可能是昨夜受了寒凉。”夙项揉了揉鼻子,不甚在意的说道。
“将军可要多注意身体,这边湘城还要靠将军镇守呢。”看似关心的微笑却夹杂着一股莫名的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给人一种难以辨别真假的感觉。
“劳王爷费心了,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让自己长命百岁,那样才能更好的为南武的安危做出更多的贡献,你说是不是,璟王?”夙项不动声色的将一个皮球又给踢了回去。
耶律璟没有说话,轻抿了一口茶,放下杯盏,刚欲开口,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那抹迎面而来的白色身影,耶律璟的眸子暗了暗,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眉,更是借此没有回答夙项刚刚的话,而夙项对此也没有在意,一双眸子在夙柳柳进来的同时同样落在了她的身上,满是探究的意味。
看着自家爹爹那面色红润,夙柳柳的心不自觉的松了一下,爹爹没事就好。
抿了抿嘴,夙柳柳直接无视一边的耶律璟,而是站在了夙项的面前,露出了一个类似于狐狸的笑容,开口道:“夙伯父,请问,我师叔呢?”
看着夙柳柳那类似于狐狸的笑容,夙项觉得自己的后背凉了一下,同时更是感叹自己师弟的预知感。
“小兄弟,哦,不,该是小姑娘,不知该怎么称呼?”夙柳柳虽然在夙府呆了有几天了,但是与夙项至今还没有交集。
“伯父叫我小柳就好。”夙柳柳回答的很是干脆,没有半点含糊。
“璃儿。”在夙柳柳的话刚落下的时候,夙骏驰的身影随着那声叫唤出现在了正厅里,当他的眸子接触到耶律璟那探究的目光的时候,不留痕迹的转了开去,这个曾经伤害过小妹的人,他不想理会,王爷又如何,他夙家为南武皇室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可如今,对方忌惮他家功高盖主,都设计他家头上来了,他还要忍让个屁,没有一掌拍过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驰儿,向璟王爷问好。”自己儿子的这个师妹叫不叫璟王没有关系,毕竟她不认识璟王,可是自己的儿子不同,他是认识的,如果总是这样不敬,会给他自己惹来麻烦的,虽然夙项不在乎,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到任何的伤害。
看着自家爹爹那不可违逆的眼神,夙骏驰不清不愿的转身对耶律璟抱了抱拳,道:“璟王。”
“不在朝堂,这些礼节就免了吧。”耶律璟看上去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反而是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随即转眸带着探究的眼神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夙柳柳,道:“夙少,不介绍一下你这位师妹吗?”
夙柳柳是女子的事情经过那一日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不管是谁说她是女子,都已经不奇怪了。
“夙伯父,我师叔呢?”夙柳柳没有给夙骏驰开口的机会,更是有意的选在这个时候打断,因为在不久后,她会已自己真实的身份出现,与耶律璟斗一个高低,到时候,就让她看看,这个人渣究竟是准备如何对付她夙家的。
虽然夙柳柳在笑,但夙项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而那娇小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与自己师弟身上的气息有点如出一辙的感觉。
“咳···”夙项捂嘴咳嗽的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眸中的情绪,他可以说,他对这种感觉过敏吗?
“夙伯父?”夙柳柳往前逼近了一步。
V
“夙伯父?”夙柳柳往前逼近了一步。
而站在一边看着这对决的一幕的夙骏驰,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乐翻了天,终于看到爹爹吃瘪了,要是爹爹知道站在他面前让他吃瘪的是他那个宠到骨子里的女儿,他会如何呢?估计那脸上的表情会绝对的精彩。
“那个,小柳啊···”说着,夙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个将军更是一个男人,这气势怎么能输给一个小姑娘呢。
就在夙项准备说出明凰交给他的话的时候,夙柳柳往后退了一步,刚刚那迫人的气势也在瞬间消失,言笑晏晏的看着夙项道:“夙伯父,我是来道别的,顺便问问师叔的下落,既然夙伯父不知道那就算了,不过,若是伯父知道,记得替我转告师叔一声,你就说,既然他不稀罕我,那么我也不强求,我这就遂了他的愿,找别的男人嫁了去,省的他费心思躲我。”
“师妹,你要走。”在一边看笑话的夙骏驰,在听到夙柳柳的话的时候,很是激动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因为她的话让他想到了她昨日说的话,他还是不想让她冒险,至于夙柳柳刚刚讲话内容的后半句直接就被他给忽略了,有些东西若是一直放在心上,只会让他的心跟着痛,所以,直接忽略就好,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还是会酸涩的,但是只要璃儿好,什么毒无所谓。
“恩,保重。”夙柳柳对着夙骏驰点了点头,递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直接转身向门外走去,不去看夙项听了她话的表情,更不去看一边被她冷落无视的脸色僵硬的耶律璟。
娘对明凰的态度很是不一般,似乎无形之中透露着一股恭敬,她感觉这其中似乎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而爹爹中毒,明凰又那么的焦急,甚至是没日没夜的赶路,她感觉,他们的关系很是匪浅,虽然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她笃定,爹爹一定知道明凰的下落,他躲着她,她就不让他好过,看看他能忍多久不来见自己,反正一生的时间很长,没事,大家就耗着吧,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爱他,想要和他携手看云卷云舒,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要做的事情,有的时候,只有有了强力的后盾,她才可以似乎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她选择这个时候离开,除了恢复夙家小姐的身份对付耶律璟以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个疼爱她的叔叔快要出现了,算起来她也好久没有见到叔叔了,想再离开之前,再见一次叔叔,她好喜欢叔叔呆在叔叔身边的感觉,很是安逸,仿佛在叔叔身边,即使是天塌了,都不用担心,因为叔叔会帮她顶着。
每年的秋季啊,真是个美好的季节,叔叔出现的季节,真是美好。
“爹,我送送师妹。”夙骏驰对夙项交代了一下,随即向门外那抹远离的白色身影追去。
一个跃步,夙骏驰追上了夙柳柳的脚步,“璃儿,你真的要那样做。”
“哥哥,我没事,三天,三天后我就回来,温叔叔也该来了,就算没有耶律璟出现,我也会以柳柳的身份出现的。”夙柳柳回眸对着夙骏驰笑了笑,只是那向前走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半分。
“璃儿···”夙骏驰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夙柳柳那双满是坚定的眸子,那话到了嘴边,却抑制住了,他没有忘记,不傻的妹妹只要做了一个决定,想要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
“哥哥···”
“照顾好自己。”这是夙骏驰仅能说的话,他不能跟着她消失,因为耶律璟在,他必须留下来做掩饰。
“恩。”夙柳柳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就知道哥哥会同意。
两人谈话间,已经走过了拐角,刚欲从那三岔路口回自己的客房收拾东西,就见到一抹韵味十足的身影从对面走了过来。
夙柳柳对着那身影点了点头,随即向那通向自己房间的那条路走去。
“娘。”夙骏驰开口叫了一声,随即抬脚跟着夙柳柳的脚步欲离开,却因为路云霞的话而停了下来。
“等等,驰儿,娘找你有事,随娘来。”说着,几步上前,路云霞一把抓住了夙骏驰的手,深怕他不听自己的话停下来一般。
“可是娘···”夙骏驰有些为难的回眸看了一眼那已经快要消失在拱门处的白色身影。
“不可以吗?”路云霞脸上挂着笑意,但眸中却夹杂着丝丝不可捉摸的复杂情绪。
“好。”反正过些天小妹就回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只是,他还是有些不自觉的想要担心她。
“这才乖。”路云霞满意的摸了摸夙骏驰的头,眸中的复杂之意早在夙骏驰回首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
有些事情她很想问问自己的儿子,但是,主子有交代要好好待那个女子,且无需去查探她的一切,她不得不将那疑问藏进自己的心中,她不担忧那女子会给她儿子和主子带来危险,她只是担忧,如果那女子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人,这主子该如何过,她这个旁观者一眼就看出了主子对那女子的情意,这么多年来,除了自己的女儿,她没见过主子为哪个女子如此不要命过,这本是好事,主子找到了相爱的人,她也为主子开心,可是,要是那女子是···算了,这不是她该纠结的事情,她还是该管好自己的儿子,因为她的儿子最近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哎,事情真是一团乱···
带着复杂的思绪,路云霞扯着自己的儿子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等待的日子对于夙骏驰来说是一种煎熬,从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从何时起窜进了自己的心底,此时此刻,他只想快点看到他的小妹,或者说,是他的璃儿,他一步都不想离开她,不想。
虽然有些话不能说出来,但是只要能正大光明的守着她,就已足够。
今日已经是第二日,小妹说三日后回来,但是当那夕阳西下,霞光满天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到大门前去看看,他多么希望可以在那霞光之下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
此刻,已经夕阳西下,一如昨日一般,夙骏驰踱步走向那被夕阳照的金灿灿的大铁门。
“少爷。”门口的两个守门的侍卫在看到夙骏驰的时候,很是恭敬的弯了弯腰。
“不用理我。”夙骏驰对着两人挥了挥手,随即就那样闲适的倚在了一边的门扉上,看着外面的街道,那模样很是闲适,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眸中那闪烁不停的焦急。
夕阳的余光在夙骏驰的眸中一点一点的消逝,直到天边只剩下那残余的点点彩霞依旧没有半个影子,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夙骏驰转过了身子向门内走去,是他太着急了吧,小妹说三日回来就三日回来,最早也要明日,哎,又是一个难熬的夜。
然而,夙骏驰的脚步刚抬起,才跨了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声,那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喜悦和点点的怯懦,“哥哥···”
听着那久闻的熟悉音调,夙骏驰猛的转身想都不想直接朝那声源处跑了过去,但看到那抹站在夕阳下的玫瑰色身影的时候,很是激动的上前一把将她给拥在了怀里,“璃···小妹···你回来了···”刚想叫出璃儿两个字,可是一想到现在小妹恢复了身份,要是他乱叫的,会引起人怀疑的,毕竟府上还住着一位不速之客。
“恩。”玫瑰色的身影轻轻的应了一声,只不过那双藏在夙骏驰怀中的双眸却闪过了一抹莫名的光芒。
“咳··咳···骏驰,当叔叔是空气吗?”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那抹蓝色身影捂嘴咳嗽了一声来抗议自己的不满。
这个时候,夙骏驰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讪讪的看向那抹蓝色的身影道:“温叔叔···”
“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从小到大,只要有你妹妹在的地方,你的眼里还能看得见谁,进去吧。”调笑了夙骏驰一声,温如玉率先抬脚向那大门走去。
“我们也进去,你好久没有回来,爹和娘都想你了。”夙骏驰对着夙柳柳笑了笑,随即牵着她的手向那大门走去,只是那双眸子在看向别处的时候闪过了一抹寒光。
当温如玉出现在夙府前厅的时候,在前厅里正招待着左水颜路云霞满脸的错愕,但随即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只见她笑着道:“如玉啊,你来了,怎么不事先知会一声,瞧瞧我这都没什么准备,柳柳那孩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了,真是担心她啊。”说着,说着,路云霞显得有些悲伤。
“娘···”然而,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一个糯糯的声音从温如玉的身后传了过来,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玫瑰色的身影正被自己的儿子给抓在手中,笑看着她。
看到突然出现的夙柳柳,路云霞脸上的神情是比之见到温如玉更多的错愕,有了上一次的事件,她心中谨慎了一下,但面上却做出一副惊喜模样,激动的上前握住了夙柳柳的手,“我的孩子,你回来了,你倒是去哪里了,为娘真是担心死了,上一次还出现了一个假冒你的人,弄的娘更加担心你的安危,你还好吧。”
“我没事,娘。”夙柳柳低下了头,借此掩饰眸中那一闪而过的莫名情绪。
“娘不是说你假冒的,娘这不是怕你有危险吗,我的孩子是那么容易假冒的吗,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假冒,那我这个做娘的还做个什么娘。”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路云霞三句不离那假冒。
不过,让路云霞失望的是,自己的几句试探并美誉引起对方的半点反应,想到这里,路云霞不由得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个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一个人跑了出去,消失不见,搞得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此刻到底是傻还是不傻了,总觉得这中间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娘,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总左一句假冒又一句假冒,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还有哪一个笨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同一件事情做两次就不灵验了,不是吗,娘。”夙骏驰话语里带着些许袒护的意味,“再说了,这一次,妹妹是和温叔叔一起回来的,还能有错吗,难不成温叔叔还分不清是不是真妹妹么。”
“好了,别在这里争论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天色已晚,柳柳该是饿了,还是先传膳吧。”温如玉出声打断了这欲要延烈下去的争论。
“对了,先吃饭,吃饭,瞧我这糊涂的,孩子,饿了吧,来,先坐着,娘给你去弄吃的。”说着,路云霞抬脚向门外走去。
然而,在路云霞刚走出一步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哐当’一声,那明显就是杯盏摔碎在地的声音,听那音调,很明显是被人给狠狠摔碎在地。
“呦,这不是南武的那个第一傻美人吗,傻子就是傻子,一点规矩都不懂,见到本妃不知道要行礼吗,瞧瞧你那模样,光长脸蛋,不长脑子,活着真是浪费粮食。”被众人给一致忽略的左水颜一开口就直指夙柳柳,不要说柿子挑软的捏,就光她曾经被夙柳柳给毒打一顿却有苦难言的仇恨就足以让她针对他,她现在已经是王妃了,她还要忌惮谁?上次被打之后,她发誓一定要报仇,可是却苦于无机会,此刻,终于让她又见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被愤怒冲昏头的左水颜完全忘记了一件事情,不管柿子是不是挑软的捏,此刻,她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就算是看不顺眼任何事情,都该收敛一点,但是,嚣张惯了的她却在此刻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战场协议
“闭嘴。”然而,不等屋子里的人有反应,一个玄色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且一脸愠色的看着左水颜,那脸上的怒意没有半点掩饰。
看着突然出现的耶律璟和他那满脸的怒意,左水颜的气势立刻突突的直往下掉,“王···王爷···”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这满脸怒意的王爷,让她有点害怕。
本该有的一场闹剧因为耶律璟的出现而被打断,更是因为他的出现气氛变得很是诡异。
瞪了一眼左水颜,耶律璟随即将目光转向了那边一直站着的蓝色身影,那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强势。
而温如玉回他的却是带着温润笑意的眸光,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时间,那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甚至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而那本该是主角的夙柳柳此刻却成了一个隐形。
“大家都饿了吧,来,先吃饭,云霞,快去传膳,别站着,驰儿,你妹妹刚回来,带她去梳洗一下。”后脚进来的夙项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立刻出声调和道,在这期间,他不着痕迹的看了温如玉一眼,当看到他腰间的那块蓝色玉佩和那衣袖上的莲花纹印之时,才收回了眸子。
上一次有人假冒如玉的事情他也知道,他夙家真是招人惦记啊,要是哪天有人假冒他也不足为奇了。
别人只知道模仿如玉的形态和语调,却不会注意到他身上的两个独特地方,第一,那就是他只要换上蓝衣,腰间永远会挂着一块蓝色的蓝田玉,还有他的衣服虽然全是蓝色,但是那衣袖间的绣纹却是独一无二的,不是谁都能模仿的。
“是,老爷。”
“是,爹爹。”
路云霞和夙骏驰同时应了一声,随即各自按照夙项的吩咐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如玉,你也去梳洗一下吧。”向前走了一步,夙项对着温如玉笑道。
“好。”温如玉对着夙项点了点头,随即抬脚向门外走去。
“璟王,还请海涵,小女她···”客套话还是得他这个一家之主来说。
“将军不必多言。”耶律璟抬手制止了夙项的话,随即转眸看向站在一边的左水颜道:“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呆着,要是再惹事,立刻将你送回金陵去。”
“王爷···”左水颜有些不服气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
“回去。”耶律璟的语气没有半分缓和,甚至比刚刚多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左水颜低头俯身对着耶耶律璟行了一个礼,随即带着自己的丫鬟向门外走去,那双藏如暗夜里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该死的傻子,只要碰到你就没有好事,这笔账她记下了,等着吧,她不会放过那个傻子。
夜色弥漫,点点银辉从那半空中洒下,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此刻,已是深夜,只是,究竟有几人入睡那就不得而知了。
某间房内有一人此刻正站在那窗棂边,带着不明的情绪看着那半空中的圆月。
“素素···你在哪里···我该拿你如何···”一股淡淡的忧伤透过那袭蓝衣散了出来,无形的消散在这满是寒凉的夜色之中。
相比于此间的忧伤,另一间房间内上演的却是一片火热,只闻那暧昧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弥漫在夜色之中,引人遐想。
借着月光看去,只见一抹玄色的身影正端着一杯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优雅的品着,一双眸子闪烁着不明的情绪,时而看一眼那床榻上径自呻吟径自扭动的半裸身影,嘴角勾勒着一抹冷笑,随即想到自己的不举,更是一阵愤怒,手中的杯子也在此时顿时碎裂,这件事已经过去大半年,虽然不再有人提起,但是,却一直是他的心病,究竟是谁对他做了手脚,不管他找多少名医都不见效果,以至于他只能靠迷幻药来让自己的女人制造出一种被自己宠幸的模样,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更是一个帝王的必备条件,要是他不能孕育后代的事情被人知道,那么,他将与那高位此生无缘。
‘啪’的一下,那桌角在他的掌下瞬间化为了灰烟,不管是谁,只要被他知道,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不管几人忧伤,几人欢喜,又或者几人愤怒,夜,终是在指间划过。
当晨曦的日光撒在大地上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如初,或者说,每个人都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面具。
院子里的秋菊开的很是浓艳,各色齐全,此刻被一层又一层的白霜覆盖着,仿似被蒙上了一层白纱一般。
除了丫鬟和家丁清扫落叶和来回走动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一切显得很是寂静。
然而,这有着节奏感的寂静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爆喊声给打断。
“报,报,北羽来袭,来袭···”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白纸在将军府内横冲直撞,朝那院子跑去。
一声叫唤顿时让安静的将军府起了波澜。
不消片刻,一声白衣的夙项和一身玄衣的耶律璟同时出现在了前院。
奔跑中的士兵一个来不及刹车差点就那样撞上了耶律璟,但是却被耶律璟一个轻挥手给制止了脚步,并从他手上不着痕迹的拿过了那张染着墨迹的白纸。
‘三日之内,南武若不给一个交代,北羽将一战到底。’
没有过多的言语,有的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而看完这句话的耶律璟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表情,眸子深处更是闪过一抹晦暗不明。
沉默了片刻,耶律璟率先开了口,“夙将军,北羽终于安奈不住了,还请将军随我去会一会那北羽。”说着,耶律璟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夙项,随即对着面前那个有忐忑的报信士兵道:“前面带路。”
“是,是。”小士兵点头哈腰的应了几声,随即快步的在前面领着路。
而接过纸张的夙项快速的瞄了一眼纸张上的字,随即一挥手将那纸张化为了粉末,脸上也如那耶律璟一般没有什么表情,紧接着抬脚跟上了耶律璟的步子。
当夙项跟着耶律璟走到城墙之上时,只见前些日子驻扎在三里之外的北羽将士士气十足的拿着长枪,骑着高马在离城墙一百米处示威呐喊。
一见夙项出现,那领头的将军举起手中的长刀对着身后挥了一下,顿时那响彻云霄的呐喊声顿时消失在了天际。
“夙项,宣战书我北羽已经下了,该是如何处理,你自己做个决定吧。”陈东很是嚣张的对着那站立在不远处的夙项呐喊道,他心中埋着一口恶气,那日,他被人射中腰间,虽没有致命,但是却丢进了他的脸,他发誓一定要亲自会一会那个紫衣的小子,可是,上头却让他在这边湘城外驻军徘徊,他不得不从,今日,终于等到了对战的机会,他怎么能退缩,最好,那夙项不妥协,这样他就可以有理由攻向边湘城,然后再找那个紫衣的小子报仇了。
夙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而是转眸看向身边的耶律璟,开口道:“璟王,此事你看该如何?”
耶律璟的眸子依旧看着那城墙下方,闪烁着灰暗不明的目光,对于夙项的话语,仿若未闻一般,没有回答只字片语。
沉默片刻,耶律璟对着那城墙下方的人道:“不知阁下想要如何处理,我南武与北羽交盟一直很好,不该为了一些小事而大动干戈,更何况,要是真打起来,既劳民,又伤财,实在是不合算,虽然我南武不介意与你北羽大战一场,但是为了一件小事就损失钱财大将,是不是有点···”耶律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留给了对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陈东眯了眯眼睛,随即大喊道:“对面说话的是谁?”
“南武璟王耶律璟。”耶律璟毫不吝啬的报上了大名。
“璟王?”陈东皱了皱眉头,轻呢了一声,随即没有说话,仿似在思考什么一般。
“你说我南武男子伤害了你北羽女子,用这理由开战是不是也太牵强了一点,我南武并不想为此点小事让这边湘城的百姓终日惶惶不安,既然此事因女子而起,那我南武就送上十个女子给你北羽以示两国的邦交友好,你看,如何?”不等陈东说话,耶律璟再一次的开了口。
“璟王这是在示弱?”听了耶律璟的话,陈东挑眉疑问道。
“示弱?”耶律璟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只是本王为边湘的百姓的安定而想出的一个折中的办法,一场战争要死去多少人,要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如果十个女子能换回这边湘的安定,如此合算的交换,本王怎么能放弃。如果你定要开战,本王随时奉陪,不管胜负在谁,相信你北羽也不会讨到任何的便宜。”耶律璟的话句句是为百姓着想,开始以为耶律璟怕事妥协的南武士兵在再一次听到他的话时候,顿时在心中产生了共鸣,谁要打仗,一个不好就战死沙场,家里还有妻子,还有老母,谁不希望过个安定的日子,如果,可以如此简单的就解决事情,谁不愿意顿时,南武士兵的心,开始动摇,一边敬仰着璟王的聪明机智大爱无私,一边期盼着可以如璟王说的那般,让这场战争消失在十个女子的身上。
“好一个璟王,真是步步紧逼啊,哈哈···”突然,陈东仰天大笑,“璟王说的对,战争对谁都没有好处,但是我北羽咽不下这口气,既然王爷提此建议,不妨老夫也提一个要求。”
“请说。”耶律璟伸手对着虚空划了一下,示意对方说出要求。
这个时候,陈东意味不明的看了站在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夙项一眼,随即扬声道:“听闻夙项夙将军有一个千金,是南武第一美人,虽然有点傻,但怎么说也是个美人,更是个将军千金,如果,这十个女子中有夙将军的千金,或许,我北羽可以考虑一下这个交换。”
“休想。”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夙项在听闻陈东的话之后,立刻开口反驳道,那情绪是少有的愤怒。
“夙将军,说话可要谨慎哦,如果,贵国同意我们的要求,为表示友好,我们也会出五百匹良驹给贵国,来达成这个和平的协议,璟王爷,你说,如何?”陈东看着夙项那欲言又止的气愤模样,脸上顿时显现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夙家千金可是我南武镇国将军的千金,贵国胃口倒是不小,不知贵国准备如何安置?”耶律璟拽了夙项一把,制止了他的话,随即带着不明的笑看着那下方洋洋得意的敌方将军。
“这···”听闻耶律璟的话,一时间陈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片刻,开口道:“三日为限,璟王回去与夙将军好好沟通一下,夙将军似乎不怎么愿意,至于夙家千金该如何安置,容本将军回去商讨一番,三日后给出答案,不知璟王意下如何?”
“好,既然有了协定,还请将军退兵,勿要骚扰我边湘百姓。”丢下一句话,耶律璟一甩袖,转身向城楼下走去,眸底暗藏着不明的波涛,蠢蠢欲动。
夙项看了陈东一眼,没有说话,随即对着身边的将士道:“守好城门,有事速报。”扔下一句话,也甩袖转身离开,掠过那眸底是一抹慑人的寒光,他本没有想怎么样,可是,现在牵扯到了柳柳,不管是谁,只要企图打他女儿的心思,一个都别想好过。
“是。”一边的士兵头领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带着身边的士兵开始巡视城楼。
此刻,将军府内:
夙骏驰搬了一张凳子摆在了自家的院子里,坐在了上面,离那大门只有一米远,美其名曰:晒太阳。
而温如玉则是坐在前厅靠门的一张椅子上,美其名曰:品茶。
一青色,一蓝衣,两人都挂着柔和的笑看着正在院子中奔跑的那个玫瑰色的身影,只是你笑容却不达眼底。
字面上的意思
一青色,一蓝衣,两人都挂着柔和的笑看着正在院子中奔跑的那个玫瑰色的身影,只是你笑容却不达眼底。
而不远处的长廊内,一根柱子后面的那个红色身影则是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玫瑰色的身影,双眼满是恶毒,一副恨不得吃了那人的模样,但是耳边却不断徘徊着耶律璟的警告,最终制止了那前行要去找茬的脚步,这仇,她一定要报,只不过,不是现在,只要出了这夙府,她定要那个傻子好看。
怨恨也好,开心也好,那充满笑声的场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温如玉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端起手边的杯子,轻抿了一口,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附在了他的耳边说了一些话,随即便恭敬的站在了一般。
而温如玉脸上的笑容却因为那个影子的话而龟裂,那眸底的寒意渐渐的遍布了那张一直温和笑容的如玉般的脸庞,手中的杯盏不知在何时已经变成了粉末,那杯盏中的茶水更是撒了一地。
“叔叔,怎么了?”夙骏驰很是眼尖的看见了温如玉的变化,他离温如玉只有十米之远,当他看见那个影子出现的时候,就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此刻,在看见温如玉的表情的时候,那种不好的感觉更甚。
“你马上就知道了。”丢下一句话,温如玉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随即对着一边的影子道:“千霖,去给我重新倒一杯茶。”
“是,主子。”千霖应了一声,随即向屋中走去。
“叔叔,你怎么了,你的手都流血了啊···”这个时候,在院子中与丫鬟做着游戏的夙柳柳突然一脸担忧的跑到了温如玉的身边,刚要伸手欲抓那只带血的手,却见温如玉不着痕迹的让了开去,以至于她抓了个空。
“不碍事,柳柳继续去玩,叔叔自己处理就好。”温如玉对着夙柳柳笑了笑,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手帕径自的系在了那只占有血渍的手掌之上。
夙柳柳看着温如玉,抿了抿嘴,低眸掩去眸中的一抹情绪,随即抬眸笑道:“叔叔不可以再弄伤自己哦,柳柳去给叔叔拿药。”说着,转身向某个方向跑去,对此,温如玉并没有开口阻止。
夙骏驰看了一眼那远去的玫瑰色身影,随即回眸看向温如玉,开口道:“叔叔,你是从哪里将柳柳给找回来的。”
“路上捡的。”温如玉不甚在意的回答了一声。
捡的?
夙骏驰闻言错愕了一声,随即不再出声,就算他想出声也出不了声,因为此刻耶律璟与夙项相继从那大门处走了进来,而夙项的脸此刻乌云密布,已经青的不能再青了。
一进大门,夙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璟王,如果说你要攻打北羽,我夙项第一个站出来,冲在最前方,但是,如果你要我交出女儿来和谈交换,我夙项就是赔上这条命也不会接受。”
‘铛’的一声,夙骏驰脑中的一根玄因为夙项的话而断裂。
“将军不要激动,我没有说要答应,再说了,这是不是也该问问柳柳的意见,毕竟她才是这件事的主角。”此刻,耶律璟已经走到了正厅里,他随意的挑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不阴不阳的开口回答着夙项的问题。
“什么交换,你想让我妹妹做什么?”想都不想,夙骏驰就对着耶律璟劈头怒叫道。
“本王是在跟夙将军说话,还请夙少控制好自己的言行,本王不是每次都这么好心情的不计较的。”耶律璟威慑的看了夙骏驰一眼,随即看向夙项,“夙将军,还请管好你的儿子。”
“驰儿,你少说两句,这事有爹在,不会让妹妹吃亏的。”夙项拉了夙骏驰一把,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夙骏驰不得已,只好乖乖的站在了一边。
温如玉依旧坐在刚刚的椅子上,手中端着千霖为他重新沏的茶,慢慢的品着,仿似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一般。
拉扯住夙骏驰,夙项重新将眸光落到那看不出情绪的耶律璟的身上,脸上是不可磨灭的坚定,“璟王,你也知道柳柳虽然已经十五岁,但是智力就和一个孩童一般,北羽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怎么能放心将她放在那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个将军放心,本王一定会给柳柳配一个丫鬟,不让她受欺负,怎么说,柳柳也是一个将军千金,北羽是不会怠慢她的。”耶律璟收起刚刚对夙骏驰的震慑,满面笑容的看着夙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那个我的女儿去北羽的。”见耶律璟那似乎已经把事情定下来的模样,夙项也不想再客套,对方这次出现的目的,他怎么会不知道,既然对方早就起了对付自己的心思,他又何必再遮遮掩掩赔上柳柳。
“将军,这事怎么也得先问问柳柳本人的意见吧。”耶律璟冷下眸子,寒声说道。
“问我什么?”夙项刚想反驳,一个糯糯的声音带着疑惑从众人的身后传来。
一个玫瑰色的身影手中拿着一个青色的小药瓶娇俏的走到了众人的面前,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疑惑的看着众人。
“柳柳,有一个地方有好多好吃的,好多好玩的,璟哥哥送你去好不好。”一见夙柳柳出现,耶律璟立刻换上了和悦的笑容诱惑的看着夙柳柳。
“璟哥哥···”看着看着自己的耶律璟,夙柳柳羞涩的眨了眨眼睛,随即低下了头。
“柳柳告诉璟哥哥,好不好?”耶律璟起身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夙柳柳的手,声音越发的温润。
“爹爹和娘亲回去吗?”仿似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夙柳柳迟疑了一会,抬眸看向眼前的那张脸庞。
“柳柳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出去了,爹爹和娘亲不会去,但是璟哥哥保证,你可以时常见到你爹爹娘亲,而且那里还有许多柳柳没有见过的东西,柳柳一定会喜欢的,璟哥哥还会亲自送你去,柳柳去好不好?”
“好。”看着耶律璟那越发温润的眸光,夙柳柳仿似被迷惑了一般,出声应了一声。
一得到这个回答,耶律璟立马转眸看向站在一边脸色铁青的夙项,“夙将军,柳柳已经亲口答应,你该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会。”这一次,开口的是一直沉默的品着茶的温如玉。
温如玉这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移到了他的身上。
“只不过,去的是这位答应你的姑娘,而不是我们家的柳柳。”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温如玉再一次的开了口,嘴角依旧挂着他的招牌笑容,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凉飕飕的,让人浑身胆寒。
“温如玉,你此话何意。”闻言,耶律璟脸色一变,笑容不在,换上的是满脸阴翳。他一直觉得温如玉深藏不漏,可是却查不出丝毫的把柄,为此,他对温如玉很是戒备。
“字面上的意思。”说着,温如玉也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面色平静的看着耶律璟,那身上所散发的凛冽气息一点不亚于耶律璟。
“这可是事关整个南武安定的事情,你一个不知来历的商人也想决策,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耶律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高傲的看着温如玉,那眼神仿似在看一只渺小的蝼蚁一般。
“商人?”温如玉挑了挑眉,同样勾起了一抹笑容,只是那抹笑容比之耶律璟的讽刺更多些许森冷的寒意,“我有说过,我只是一个商人吗?”不明不白的话,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可却又找不到任何的信息,很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究竟是谁?”冷下眸子,耶律璟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温如玉的厉害之处,明明处处透露着诡异与神秘,可他愣是没有查出半点不对之处,越是查不出来越是诡异,也越是神秘,这种让他捉摸不透的感觉令他很不爽,他不希望有潜在的危险弥漫在身边,所以,他必须要将这些潜在的危险给全部掐死,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你说,我该是谁?”看着耶律璟那明明愤怒却又努力隐忍的模样,温如玉散尽周身的凛冽气息,在瞬间又恢复了那个无害的模样。
“你···”耶律璟恨恨的瞪了明凰一眼,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继而开口道:“作为南武的一员有义务为南武的安危做出贡献,既然北羽提出了要求,那么,夙柳柳就必须要去,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这是命令。”暗了暗眸子,耶律璟直接下了死命令,他本来就准备与夙项撕破脸,既然现在有了借口,还是一个他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借口,岂有浪费之理。
“我也说了,这位姑娘要去,我不会阻拦,但是我家柳柳是绝对不会去的,就算要整个南武陪葬,也休想动我家柳柳分毫。”面对耶律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温如玉没有半分被震慑的模样,反倒表现出比之更甚的气势,甚至多了些许嗜血的杀气。
“放肆,一个商人也妄图议政,更是不将我南武放在眼里,你该当何罪?”耶律璟的双眼此刻冒着怒火,从没有人敢如此当着他的面藐视他的权威,甚至还不将整个南武放在眼里,他今日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还真当他南武皇室是吃素的。
气氛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剑拔弩张,仿若只要谁动一下,这看似平静的场面就会被打断一般。
“罪?呵呵···”突然一个银铃般的笑声穿透了这诡异的气氛进入了众人的耳中,“不知道璟王爷要治我叔叔什么罪,就算要治罪是不是也该先置你的欺君之罪呢?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一个人连最基本的生育能力都没有,不要说想攀上那个高位,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那都是一种罪,璟王爷,你说,是不是?”依旧是那糯糯的声音,只不过,此刻少了些许的傻气,多了些许不明不白的清冷。
众人转眸朝那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个娇俏清冷的白色声音莲步轻摇的从那院子向众人迎面走来,明明刚刚还在几米之外,可是却在眨眼睛就到了面前,那步伐轻慢,却又快捷,一步一步都仿似踩在了众人的心上一般,印出了不同的脚印。
当温如玉和夙骏驰看见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之时,两人眸中同时闪过欣喜与莫名的情愫,但却又在同时将那隐藏了下去,有些东西是不能公诸于世的。
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和那张很是熟悉的脸庞,耶律璟脸上闪过错愕,顿时愣在了当场,就连刚刚的愤怒也仿似在瞬间泄了下去一般,更是将那白衣女子口中的话给忽略了一个遍,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是为何却会出现清冷绝美的表情,只一眼,就在他的心间留下了烙印。
“弄个西贝货不就是为了引我出现么,至于这么惊讶吗?”白衣女子嘲讽的看向耶律璟,随即又将眸子转向了另一个错愕的看着她的人,“做赝品的滋味如何,我夙家千金是谁都能模仿的吗,你是否忘了上一个冒充我的女子的下场,真不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嗜好,自己的脸不要,偏偏要弄一张别人的脸,这样心里很舒服么,不过,你们爱弄成谁就弄成谁,与我无关,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弄成我的摸样,这让我看了很不爽。”白衣女子的话语很是平静,但是那话语中却夹杂着刺骨的寒冰,一双眸子更是布满寒光,她厌烦了这些勾心斗角,她只是想安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可是为什么总要将她给牵扯进来。
“你是谁,你不要胡说,哥哥,爹爹,叔叔,她胡说,她是谁,怎么会和我长的一样···”差点被忽略成空气的玫瑰色身影的女子一反应过来就立刻扯开嗓子开始指控对面的白衣女子,一双眸子求助的看向站在那里的身影,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楚楚可怜。
白衣女子不屑的看了那哭泣的玫瑰色身影的女子一眼,真烦人。
敢伤我叔叔
白衣女子不屑的看了那哭泣的玫瑰色身影的女子一眼,真烦人。
随即转身几步上前,直接扑到在了那个蓝色身影的怀里,“叔叔,柳柳好想你,柳柳以为你认不出柳柳,随随便便就带一个人回来,没想到,叔叔知道,柳柳好高兴。”腻在那满是暖意的怀里,夙柳柳嘴角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心里那空落的一段因为温如玉的出现而填补了一些,叔叔是最宠她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宠的究竟是谁,但请容许脆弱的她暂时停驻吧。
“终于知道回家了,叔叔还以为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呢。”温如玉伸手拦住了夙柳柳的腰,将她往怀中靠了靠,感受着怀中的温暖,他那空落的心得到了满足,他的素素回来了。垂下眸子,掩去眸中那不该存在的情愫,再抬眸,已恢复了那从前的宠溺目光,只一个叔叔的宠溺目光。
“柳柳很聪明的,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家呢。”夙柳柳瞪了温如玉一眼,一个低眸眼尖的看到了温如玉手上的血色方巾,一道寒光闪过眸底,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解开那锦帕,开始慢慢的处理伤口,“叔叔,你怎么将手给弄伤了。”
“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杯子而已。”温如玉任由夙柳柳替她处理伤口,那只拦住她腰肢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那双落在夙柳柳身上的眸子更是柔的快要化出了水。
站在一边的夙骏驰看着这和谐的一幕,低眸掩去眸中的酸涩,璃儿,什么时候,你的眼中才能只看到我。
夙项站在原地抿了抿嘴,没有出声,他发现似乎有许多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至于自己眼前的两个女儿,不用分辨,看如玉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看来,他得有时间找如玉要一个解释了。
而那玫瑰色的身影此刻眸中闪过的一抹愤怒,至她出现在温如玉的面前,他就不让她触碰他一下,她开始以为,这只是一点点的戒备和怀疑,却不想,一开始自己的身份就被人识破,但是,她还没有完成全部的任务,所以,她不能离开。
“叔叔···”玫瑰色的身影楚楚可怜的叫了一声。
闻声,温如玉抬眸向那个女子看去,依旧在笑,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甚至带着些许的冷意,抿了抿嘴,温如玉没有出声,但是那不出声的模样比出声的模样更让人心颤,那玫瑰色的身影只感觉自己在这目光下似乎被看穿了一般,无所遁形,顿时,身后升起了一股凉意,她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此刻,耶律璟已经收回自己见到白衣女子的错愕,至于刚刚白衣女子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不知道是他没有听见还是故意忽略,此刻,他似乎并不打算去追究,也不再纠结那个治罪的话题,而是伸手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玫瑰色身影给护在了身后,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开口道:“夙家小姐是一个傻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不要以为弄一个女子回来冒充就可以避免夙柳柳远嫁北羽的事情,这事本王已经决定,不日则上报朝廷,谁都不得改变。”
“假?你说谁,在说我吗?”给温如玉包扎好伤口的夙柳柳在听到耶律璟的话的时候,转杀视着那双充满阴翳的眸子,没有丝毫的退却,有的这是比对方更甚的冷冽。
看着那双明明熟悉却变得陌生的眸子,耶律璟的心为之一颤,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改变,“难道不是吗,本王身后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夙家小姐,你休要冒充。”
“我冒充?那么请问,璟王殿下,你又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假,她是真?”勾唇一笑,轻弯眉梢,体现出来的是一种绝美的妩媚,很是动人,却又很是惊心,此刻的她就像一朵盛开的罂粟一般,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却又让人不敢触碰,因为,她有毒。
此刻的夙柳柳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美,多么的有吸引力,又是多么的让人想占为己有,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风华。
这一刻,耶律璟看着夙柳柳的目光顿时发生了改变,那争锋相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眸光,不管他对面的白衣女子到底是谁,他耶律璟要定了,更何况,虽然他之前没有去追究她刚出现时说的话,但是,那件他难以启齿的事情被她说的那么的笃定,想来这件事情也和她脱不了关系,所以,不管出于哪一点,这个女人,他耶律璟要定了。
“本王不管你是真是假,总之,这夙家小姐远嫁北羽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否则,连累了夙家上下几十个人,就得不偿失了。”抿了抿嘴角,耶律璟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如果对方是真,那么,她不想嫁,那就只能承认自己身后的这个是夙家小姐,如果对方是假,那就更毫无悬念了,不管是哪一个,自己身后这位是嫁定了,更是以那夙家小姐的身份嫁定了。至于对面的那位,他就勉为其难的笑纳了吧。
“嫁?”夙柳柳猛地提高了声线,“我夙柳柳的婚事是你能决定的了的吗?不要说是远嫁北羽,就是这南武王朝的人本姑娘也没几个看得上的,你以为你们有着皇室的高贵身份就了不起了吗,本姑娘还看不上眼呢,说起皇室,在四国中,想来就只有那西域的冥王能看上一眼,至于其他人,包括你耶律璟,在我夙柳柳眼中,连根草都不如。”
站在一边的温如玉在听到夙柳柳的话的时候,眸光不觉一亮,只是那亮光闪得很快,快的没有任何人能察觉。
其实吧,这四国皇室,夙柳柳也认识不了几个,为了气气耶律璟,她随便想了一个,而她总共见过的就那么一两个,所以西域冥王凤玄冥就成了首选,但是,夙柳柳不得不承认,那个凤玄冥的确在她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放肆,本王岂是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能诋毁的。”说着,耶律璟一个气愤,一掌直接就挥了出去,就算他对这个女人有兴趣,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可以践踏他的骄傲。
站在一边的温如玉一见耶律璟的动作,脸上的笑意顿失,伸手揽住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将那个妙曼的人儿给搂在怀中一个转身躲了开去,并伸手对上了那迎面而来的一掌,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的当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两人已经对掌分开。
在掌力的推动下,分开的两人各自退后了几步。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进了鼻翼间,夙柳柳一个激灵回眸看去,只见温如玉的左肩上已经染出了淡淡的血印,顿失,怒气横生,“耶律璟,你伤我叔叔?”说着,刚欲动手,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拦了下来。
夙柳柳顺着那手转眸看向身后,只见温如玉对她摇了摇头,暗了暗眸子,夙柳柳才忍住了要出手的冲动。
分开后站定的耶律璟此刻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他眸中的阴翳毫不保留的显示了出来,甩了甩衣袖,不屑道:“和一个野丫头还有一个商人计较,真是有失本王的身份,夙将军,今日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三日之内,你务必给本王一个交代,南武的安危可都在你夙将军手上了,你夙府上下的安危更是在你的一言之间,你给本王好好想想吧。”丢下一句话,耶律璟愤怒的转身离开,至于他到底是不屑计较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走的很是匆忙,但不管他为何离开,此刻,没有任何人想要将他留下来。
这一场闹剧也随着耶律璟的离开而落了幕。
至于那个玫瑰色的身影早趁着刚刚那起冲突的一刻悄然退去了身影,她的身份已经被完全识破,留下来已经没有必要,她才不是青韵那个笨蛋,自己上门来送死,但是,不管那玫瑰色的身影自认为自己多聪明,她却忽略了,那在她悄然离开之时也跟着悄然离开的一个影子。
“叔叔,你受伤了,我帮你上药。”看了一眼那越来越大的红晕,夙柳柳不再去追究离开的两人,只想着快点帮温如玉止血。所谓关心则乱,焦急的夙柳柳完全忘了去思考,为什么刚刚只是对掌却使得温如玉的肩膀流血,除非那里本来就有伤口,只是那伤口是如何而来?一切的疑点都被那焦急的人儿给忽略了。
“不碍事,叔叔自己来就好,柳柳刚回来,先休息一下。”爱怜的摸了摸夙柳柳的头,温如玉松开了那环绕着她腰间的手,他怎么能让她替她上药,那倒钩箭矢的伤口是那么的明显,要是让她看见,以她的聪明才智,岂不是一切都会被揭露,作为明凰,他曾经伤害了她,更是和她有了一段不该存在的爱恋,他怎么能再将她拉入另一段复杂的关系里,就让他保留那么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的宠她溺她的身份吧。
想着,温如玉对站在一边看向这里的夙骏驰使了一个眼色。
“可是···”夙柳柳刚想说什么,就被另一只手给拉住了,“小妹,你回来都不看哥哥一眼的吗,眼里除了叔叔,就什么都没有了么。”耳边响起了夙骏驰那有些哀怨的声音,顿时让夙柳柳察觉,她似乎将哥哥给忽略了,明明说好三日后回来和哥哥相聚的,可现在却将人给忽略了,顿时,夙柳柳有些心虚的回眸看了看夙骏驰,讪讪的笑道:“哥哥···”
就趁这一个空挡,温如玉闪身离开了前厅,他必须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一切处理好,不然凭她那个霸道劲,一定会要给他上药,那样就一切都瞒不住了。
“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哥。”夙骏驰伸手刮了一下夙柳柳的鼻子,随即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们兄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该跟我说吗?”夙项很不合时宜的开了口,那话语里带了些许兴师问罪的味道。
“那个,爹,我有点饿了,有什么等我吃饱了再说哦。”夙柳柳对着夙项讪讪的笑了笑,随即拉起夙骏驰的手,装傻道:“哥哥,厨房在哪,我好饿,你带我去找吃的好不好。”
夙骏驰感受着身上的那股如锋芒在刺的眸光,立刻配合着夙柳柳装傻道:“好,顺便哥哥再叫人帮你打些水给你梳洗一下吧。”说着,夙骏驰拉起夙柳柳的手,逃难似的向门外走去,生气的爹爹是很可怕的。
“哥哥最好了。”
“那当然,等你吃好洗好之后,哥哥带你出去玩可好?”
“好啊,好啊,这边湘城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那咱们快点,不然天就要黑了。”
“恩···”
······
夙家兄妹两直接无视夙项相谈甚欢的向远处走去,就如从前那般,每次惹怒夙项,两兄妹都配合的很好的装着傻躲开夙项的责问,虽然,只能躲开一时,最终还要是受惩罚,但兄妹两却依旧改不了这个毛病。
而这一次,站在身后看着那离去的两个人的身影的夙项并没有像以前那般气的吹胡子瞪眼,而是笑的很开心,这个,的确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不傻了,这是一个很开心的消息,但是却也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看来,有些事情也该着手去办了,只不过,在那之前,他得要找如玉问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似乎,如玉知道一切他不知道的,而他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这一次出现的女儿身上的气息和之前离开他家的那个小柳有点像,那个小柳可是那个与他师弟关系暧昧的人,要是真有关联,那么这件事情可就麻烦了。真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夙家兄妹俩找个地方躲难去了,而夙项也没有打算继续去追究,而是抬脚向温如玉的房间走去,当他推开温如玉的房门的时候,温如玉刚好包扎好了伤口,换好了衣裳。
系着腰带,温如玉抬眸看向那个迎光而来的身影,完全没有丝毫的意外,理了理衣摆,温如玉坐在了一般的椅子上,并伸手对着夙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开口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深夜诉说
系着腰带,温如玉抬眸看向那个迎光而来的身影,完全没有丝毫的意外,理了理衣摆,温如玉坐在了一般的椅子上,并伸手对着夙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开口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对于温如玉的邀请,夙项毫不客气,只见他利落的坐在了温如玉身侧的椅子上,开门见山道:“柳柳不傻?”
“恩。”没有过多的回答,有的只是一个肯定的应答声。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就奇怪之前柳柳在隐水城突然间的失踪了,如玉却跟自己说不碍事,想了想,夙项接着开口道:“莫非是从上次在隐水城突然消失不见那次。”
“恩,那个时候,我派人找了她好久都没有找到,后来她又和骏驰一起出现在了清风城,再后来又失去了踪迹,我也没有再找到过她。”说到这里,温如玉的眸子不自觉的暗了暗,眸中更是闪过一抹苦涩,曾经,他不知道他为何总是找不到她,现在才知道,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只是却总是变换着身份,就如他一般,一个人扮演着几个身份,那个与她相知相爱的那个身份是他最自由自在没有束缚的一个身份,那个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他,一个他最爱的身份,可现在却又成了他最害怕的一个身份,因为那个他爱她,而他与她的关系却是不能相爱的,这相爱却又不能爱,而却又偏偏已经深陷,这让他该何去何从,是爱,亦或是放弃?
“她真的是柳柳?”夙项眸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他的女儿他自己清楚,居然能逃得过如玉的追查,还安然无事的一个人存活到现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疑惑震撼的夙项并没有注意到温如玉眸中的那抹复杂与苦涩,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忽略一些问题。
“是,我肯定。”温如玉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抿了抿唇,夙项踟蹰了一会,再一次开口道:“如玉,那个之前离开的小柳,也就是你在战场上舍身相救的那个姑娘,那个骏驰口中叫着小妹的姑娘,是不是就是柳柳。”几乎是完全肯定的语气,联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和小柳始终柳柳出现的时间,再加上她们之间的相似,夙项几乎是完全肯定的说了出来,不是说夙项比温如玉聪明,这么快就看出了不对,只能说,之前夙柳柳一直都有掩饰,而在夙项面前已经不准备掩饰了,所以才会那么轻易的被看出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夙项是旁观者,而温如玉则是当局者,当他作为明凰与夙柳柳相识相知相爱之时,他已经成了局中之人,夙柳柳是殷璃素这完全是一个无法让人预料到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才造成了今日这样一种相爱却不能爱,只能压抑隐忍的情形。
“是。”依旧是毫不迟疑的回答,只是这个‘是’字却夹杂着淡淡的苦涩。
“那你们···”没有责备,没有异样的眸光,有的只是浓重的担忧与深深关心。
“不要让她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两个身份,更不要让别人知道,可好?”不是命令,而是征求的询问。
看着眼前的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夙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感情的事情不是他人能够插足的,虽然如玉和柳柳是不该相爱也是不能相爱的,可是偏偏就在这错误的时间里发生了错误的事情,最苦的要属如玉,他一个旁观者怎么还能给他加注痛苦。
叹了一口气,夙项站起了身,轻轻的拍了拍温如玉的肩膀,“我今日什么也没有听见,你,也别太苦了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一下耶律璟的事情,这次的事情很明显就是他的一个圈套,没想到他将柳柳都给扯了进来,这一次,我不能再放纵了。”说着又重重的拍了两下,随即转身向门外走去。
凝香,如果你知道如玉爱上了柳柳,你该会如何?
仰眸看向那白云悠悠的蓝天,一抹藏在眸中深处的情愫蔓延到了眼底,不过只是在瞬息间,就已经逝去,将眸光落到了那走廊里,夙项仿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抬脚自顾自的离开。
夜幕来袭,晚间的寒风嗖嗖的作响,带着那冬日的寒意肆意的凛冽着大地。
此刻,一个娇俏的身影左瞧瞧又瞧瞧跟一个贼一般悄悄的向某一间房间窜去。
当那脚步停留在某间房间的门前的时候,突的一下子就推开了那扇门,然后迅速的窜了进去,随手关上门,一个猛冲直接向那床榻上半侧的身影猛的扑了过去。
除了淡淡的银光,房间里只剩下一片黑暗,但即使如此,温如玉依旧能看到那窜过来的身影面上的娇俏之意。
没有动,只是张开了双手接住了那个扑过来的身影。
“丫头,还知道回来,叔叔还以为你将魂都玩掉了呢。”满足的抱着那温暖的身躯,开口的却充满宠溺的责备。
“哪有。”夙柳柳不满的往温如玉的怀里拱了拱,“叔叔,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那个人,生气起来好可怕的,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才和哥哥在外面大街上晃荡了半天,这会子趁大家都睡觉的时候才回来,这不一回来就来找你了吗,叔叔,你可一定要帮我哦,不然明天爹爹铁定要拔了我的皮。”夙柳柳拽着温如玉的衣袖使劲的摇了摇,一如从前的从前那个傻小姐一般。
“你啊,每次惹了祸都要叔叔帮你善后,真是叔叔欠你的。你爹哪一次真正罚过你,还不只是吓吓你而已。”伸手揉了揉怀中之人的发顶,嘴角勾勒着笑意,只是那眸底却是无言的苦涩。
“我不管,叔叔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不要理你了。”夙柳柳哼哼的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温如玉,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转过身子的夙柳柳眸中存留的却也是那无谓的苦涩,如果,她可以一直这般无忧无虑的腻在温叔叔的怀中撒娇卖乖,单纯的活着那该多好,可是偏偏她总是被拉入一个有一个的陷阱与阴谋,她好累,此刻,她真的好羡慕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的活着的傻丫头。
沉默了片刻,温如玉搂紧怀中的身躯,开口道:“好了,丫头,不要生气,叔叔帮你就是,你放心,你爹爹明天不会跟你计较的,也不会问你太多的,叔叔知道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不喜欢被人过问太多,所以,你就放心的做你自己吧,有什么事情,叔叔帮你担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任何人去过问,去责备。关于下嫁北羽的事情,叔叔也会帮你摆平,你不要顾虑太多,开开心心的玩乐就好。”素素也好,柳柳也罢,他都舍不得她背负太多。
听闻温如玉的话,夙柳柳的心中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俏皮不在,点点的湿润蔓延出眼角,但是开阔的语气却依旧是那么的轻松自在,“叔叔,不要太宠我,会宠坏的。”
“叔叔爱这么宠着,坏了就坏了,叔叔宠你一辈子。”握在那腰肢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他知道,他不能爱她,但是他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如别的男人的怀抱,他知道他很自私,但是,有些东西却也是他无法控制的,除非有一天,她告诉他,她爱上了别的男人,而不是明凰,他则会放手,让她去追逐自己的幸福,即使那个时候,他的心依旧会痛,他也不得不如此,因为,他只想她高兴就好。
湿润从眼角边落在了枕巾上,夙柳柳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叔叔,你说,要是柳柳不再是柳柳,而是换了一个人,你还会这么宠着吗?”
“只要那个人还是你,无论是什么身份,叔叔都会宠着。”没有迟疑的回答,温如玉不知道是在替自己作为一个叔叔回答,还是在替明凰作为一个男人回答,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个人都只是他一个人,这样就已经足够。
“叔叔,你觉得柳柳好吗,值不值得别人去疼爱。”躺在温如玉怀里的夙柳柳完全没有半点的防备之心,温如玉对她而言就像一个刚出生的人看到自己的母亲一般的依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是第一个对她好,给尽她无尽宠爱的人,即使,他原本并不是对她,但仅是这样,就已经足够,至少,现在窝在他怀中的那个人是她,这样,就已经足够。
“我们家柳柳聪明伶俐,可爱俏皮,怎么会不值得人爱。”
“是吗?可是为什么那个男人在告诉我他爱我之后,却又突然的消失不见了呢,他是不是在骗我,还是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我只是他的一个玩具,而这所谓的爱,只是他对我的另一种折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夙柳柳的泪珠已经沾湿了衣襟,自从那日发过一次疯之后,她就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了起来,即使对着那疼爱自己的哥哥也没有流露,因为她不想让哥哥担心。可是她的心却依旧很是酸涩,虽然她扬言要追回那个男人,可是,如果他所作的一起根本就只是他的一个计谋,一个对她的玩弄,她去追,又有何意义。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素素。张了张嘴,温如玉本能的想要开口反驳,但是却深深的忍住了,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指尖深深的插入了掌心,但即使是那掌心的刺痛也都无法敌得过他心中的酸痛。
“柳柳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爱呢,或许那个人也有他的苦衷吧。你想想,那个人是一个轻易说爱的人吗,他对你到底如何,用心去感受你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或许,你就会找到你想知道的。”松开掌心,伸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那怀中的三千发丝,温如玉半似开导的说道,仿似只是那么随意的一说,并没有什么针对性一般,但是他的心却在此此刻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他真怕听到从她口中所说来的那些恨他的话,他不要她恨他,不要。
“是吗?”迷蒙的眼闪过一丝疑惑,吸了吸鼻子,夙柳柳继而开口道:“或许吧。”
“天色不早了,该累了吧,睡觉吧,叔叔陪着你。”不想再让她深究,更不想看到她伤心,温如玉选择了岔开话题。
“好。”利落的应了一声,夙柳柳就那样闭上了眸子。
不知过了多久,当怀中的呼吸变得平稳的时候,温如玉伸手点了一下怀中之人的睡穴,随即扳过了她的身子,伸手怜惜的擦拭掉了那残留在眼角的泪水,爱怜的抚了抚那白皙的脸庞,低首埋进了那玉颈之间,呼吸着只属于她的香气,素素,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翌日,夙柳柳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过来的。
苏醒的夙柳柳,摸了摸身旁,早已经没有了温度,听着那恼人的嘈杂声,她一阵烦躁,随即起身简单的梳洗一下就向那嘈杂声处走去。
然而,还不待她走出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青色身影给拦住了去路。
“小妹,你不能出去。”夙骏驰脸上显现的是满满的忧虑和一丝压抑的愤怒。
“为什么。”皱了皱眉,夙柳柳有些烦躁的说道,因为她似乎在那嘈杂声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时间,夙骏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外面那么乱,他只能来阻止妹妹离开的脚步,至于妹妹的问题,他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哥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听着那吵乱的声音中是不是的隐现着自己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隐隐的却知道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关,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的关系,很有可能她就是那个起因,想到这里,夙柳柳不再多问,直接抬脚越过夙骏驰,向前走去。
“小妹。”夙骏驰踟蹰的再一次拦住了夙柳柳的去路。
“哥哥,不要拦我,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看了夙骏驰一眼,夙柳柳再一次抬脚向那声响处走去。
激情演说
“哥哥,不要拦我,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看了夙骏驰一眼,夙柳柳再一次抬脚向那声响处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夙骏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自己拦不住她,懊恼了一下,随即抬脚快速的跟上了夙柳柳的脚步,拦不住,他就只有跟上去保护。
当夙柳柳走到前厅的院子里的时候,只见那大门前围满了人,而自己的爹爹娘亲还有叔叔此刻正在那里努力的维持着秩序,不让人冲进来。
“夙家小姐出来了,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的人都开始跟着起哄。
夙柳柳一眼看去,全是一些穿着麻布的百姓,眸子不自觉的暗了暗。
“柳柳,你怎么出来了,叔叔会帮你解决好的,你先回去吧。”温如玉看着出来的夙柳柳,立刻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不想她负担太多,他知道她只是想要简单的生活,既然如此,那么,这复杂的一切让他来承担就好。
“叔叔,我不是金丝雀。该我的责任,我必须要负起。”夙柳柳知道,耶律璟行动了,而导火索这是她昨天的那一场闹剧,虽然她只是一个导火线,但是,既然是她引起的,那么她就必须负责,虽然不喜欢麻烦,但是却并不代表她会逃避属于她的那份责任。
“柳···”温如玉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在夙柳柳那抹清冷的眸光下住了嘴,她是那个单纯的柳柳,却也是那个聪明伶俐杀伐果断的素素,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无法阻止她要做的事情。
给了温如玉一个放心的微笑,夙柳柳几步上前,一个轻点,顿时飞身站在了那只有一尺宽的围墙之上,只有站在高处,才能更好的看到外面的情况,同时,也在无形之中成了一个活靶子。
站在那围墙之上,外面的一切尽入眼帘,夙府周围已经被边湘城的百姓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且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色有异。
随着夙柳柳的跃步而上,紧接着又有几个身影跟着跃了上去,分别是温如玉,夙骏驰,夙项,而那下方的铁门也在此刻紧紧的关闭了起来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我就是夙家小姐夙柳柳,不知道各位一大清早都聚集在我夙府门前所谓何事。”没有责备,没有恼怒,有的只是淡漠的询问。
夙柳柳这一出声,人群中就立刻炸开了锅。
“这就是夙家小姐吗,真漂亮,怪不得北羽点名要她。”
“夙家小姐不是傻子吗,这位看上去一点也不傻,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一个假的···”
“什么真假,我们只要争取我们的平安就好。”
······
各色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夙柳柳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各位,一大早聚集在我夙府门口所谓何事,谁做代表说清楚,要是我在数到十之后,没有人能说清楚来意,那就休要怪我派人将你们以乱民扰官的罪名给驱赶,棍棒无眼,还请给位速速给出答案。”不似刚刚的清冷,此刻,那有些烦躁的话语里多了一些嗜血的杀气,一双眸子在人群中扫过,有那个几个目标被她给锁定,她可以毫不疑问的说,那几个肯定就是托,是煽动百姓的主谋,至于是谁的托,那还用得着说吗?
夙柳柳这威严的话一说,顿时,人群安静了下来,民怕官这是自古以来一直都不会改变的现象。
“你是夙家小姐。”沉默片刻,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即使那人极力的掩藏着身形,但是却依旧逃不过站在高处几人的眼眸。
“是,有何事,说。”
“夙家小姐不是傻子吗,你一点都不傻,你不是夙家小姐。”那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带着些许的挑衅。
“呵呵···”夙柳柳勾起嘴角,讽刺的笑出了声音,“傻子?你见过夙家小姐吗,不要说夙家小姐不是傻子,就算是,那也是以前,现在的夙家小姐一点都不傻,再说了,夙家小姐傻不傻跟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说重点,我的耐心有限。”她烦透了这些阴谋诡计,要是惹了她不爽,休要怪她无情。
那个声音在夙柳柳的质问声下隐没了下去,但在另一个方位却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只是不同于刚刚的那抹强势,有的是一种乞求。
“夙小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边湘的小老百姓吧,只要你嫁到北羽,我们就可以得到安宁了,更何况你一个女子始终是嫁人的,你是一个将军千金,又如此漂亮,北羽一定会善待你的,求求你嫁过去吧,给我们一条生路。”
“是啊,夙小姐,求求你吧,我不想我的儿子战死沙场啊···”
“求求你了,夙小姐,我只想过安稳的生活,只要你嫁过去,我们就安定了···”
······
随着那道乞求声的响起,是一声又一声的附和,甚至那些百姓们都开始对着夙柳柳的方向跪拜了下来,那模样很是虞诚。
看着下方那跪倒的一地人,听着那一声声的乞求声,夙柳柳的眸子越发的清冷,这就是人的自私本性,她不怪他们,但是他们是否知道,贪婪亦是人的本性,不管这一切是不是耶律璟和北羽的一个计谋,但她知道,人是贪得无厌的,这种做法只会增长北羽的气焰,根本不会就此打住,她笃定,这件事情不会因为她远嫁而终止,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她怎么会做,更何况,这些人的生死又与她何干,爹爹明明拼命保护着他们的安危,可他们却落井下石,这样不知感恩的子民,不要也罢。
其他的三人也因为这下方的一番场面而寒了眸子,但却不待他们有动作,那个妙曼的人儿又有了动作。
“除了我,南武还要再交出九个女子,如果这其中一个女子是你们的女儿,你们愿意交出来吗?”含着内力的声音扩散在人群之上,盖过了那一声又一声的乞求声。
顿时,那乞求声在这一声质问声中抑制住了,除了那清冷的回音声,夙府周围一片寂静。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此刻的夙柳柳就如一个高傲的女王站在高处凝视着自己的子民一般,那周身所散发的气息,不比那高贵的王者输上半分,“我爹爹是南武的将军,长年征战沙场只为保护着你们的安危,你们不感恩戴德就罢,如今却集体来逼迫我爹爹将他的女儿交给北羽,你们这是忘恩负义,你们知道吗?我爹爹乃一个将军,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你们让他不战而降这岂不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作为一个将军,头可断,血可流,宁可站着死也不可偷着生,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你们在侮辱一个将军的人格,既然那么怕死,还要你们的儿子参什么军,他们最初参军的目的又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吗,如果个个像你们这般贪生怕死,南武早就该亡国了,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成了亡国奴,那个时候,不要说自由自在的活着,就是你们最基本的做人尊严也都没有了,你们到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奴隶,一个任人差遣没有尊严的奴隶,一个连狗都不如的奴隶,那样的生活是你们想要的吗,大声的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字字如矶句句如梭,铿锵有力的话语直直的插进了那些跪地百姓的心中,也在那时震撼了他们的心灵,然而,夙柳柳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继而道:“我们能做的不是送出女子求和,而是战,这场战争的开端本就是北羽的无礼挑衅而起的,我们凭什么要妥协,这懦弱的和平要来有何用?我南武将士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凭什么要求和,而他北羽既然已经用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来侵犯我南武,怎么可能会因为十个女子就乖乖的退回去,还奉上五百匹良驹,这可能吗,这现实吗,这分明就是他北羽的一个缓兵之计,我们给的越多,他们就要的越多,战,我们必须战,只有将他们给打回去,他们才会畏惧我南武威严,不来侵犯,就算是战死沙场又如何,那样至少是死的有尊严,只有我们在前方拼命的战斗才能保住我们的家园,让我们的家人好好的生活,让我们有着尊严的生活。后日,就是两军交战之日,我夙柳柳作为一个将军千金绝对不会退缩,我保证,我定是冲在最前方,定会杀掉那企图侵犯我家园的狗贼,我要让他们来的了回不去,乡亲们,你们是想站着死,还是想趴着活,告诉我,是要和我一起战,还是要像一个脓包一样躲在角落里求庇护,告诉我,大声的告诉我···”铿将有力的话语带着震撼人心的气势在人群中散了开来,让那些不管内心有多么懦弱的人的血液都不禁为之沸腾了起来。
“站着死,站着死,要活得有尊严,有尊严···”不知道是谁起了一个头,偌大的人群在顷刻间全部开口大声说着同一句话,“站着死,站着死,要活得有尊严,有尊严···”
傻子只能做妾
“站着死,站着死,要活得有尊严,有尊严···”不知道是谁起了一个头,偌大的人群在顷刻间全部开口大声说着同一句话,“站着死,站着死,要活得有尊严,有尊严···”
铿锵有力的宣誓声像一个魔咒一般盘旋在边湘城的上空,久久徘徊,并像四周散去,就连那在周边观望的一些人也忍不住为之振奋跟着呐喊。
在呐喊了一阵子之后,夙柳柳对着人群挥了挥手,顿时那高声的呐喊声停了下来,此刻,这些无知的百姓就如那受过训练的军队一般,停的是那般的整齐划一。
“乡亲们,站起来,带着你们的热血去守护你们的家人吧,即使知道那是激流汹涌,我们也要勇敢的前进,只有那样,我们才能让那些站在我们身后的人躲过那激流,好好的活着,你们都是热血的男儿,现在展现你们一腔热血的时候到了,让我们将那北羽狗贼打回老巢,好不好···”
“好,好,打回老巢,打回老巢···”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应和声。
看着眼前的场景,夙柳柳嘴角的笑容多了些许的暖意,“现在大家都回去好好的准备准备吧,后日,我们一起将北羽狗贼给赶回去,不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南武好欺负,让他们知道我们南武的士兵也好百姓也罢,都是有热血的人,我们不怕他们,不怕他们···”
“对,不怕他们,不怕他们···”
“后日,城楼见,我夙家千金夙柳柳定披上那战甲亲上战场,让他北羽瞧瞧,我们南武的女子不是他们可以轻瞧的,让他们看看,我们南武的女人不只可以在家洗衣做饭,同样可以上阵杀敌,让他们看看,他们所要交换的筹码,不只是一个可以放着当花瓶看的女人,更是一个可以抽出利刃将他们斩杀的女人···”
“好,好,斩杀,斩杀···”
在这一声声热血沸腾的应和声中,聚集的百姓慢慢的退去,带着满腔的热血,满腔的对于北羽的仇视,慢慢的退去,退去。
不消片刻,夙府门前又恢复了一往如初的寂静。
站在夙柳柳身边的三个人也被震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相对于夙项眼中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夙骏驰和温如玉的表情就淡定多了,但依旧很是震惊,刚刚,那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就连他们都为之动容,都热血沸腾,更何况那些没有什么定力的百姓呢?
而暗处的一双眼眸,此刻却满是阴翳,但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和猎取猎物的精光,本来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可以利用百姓的舆论逼迫夙项就范,如果夙项不就范,那么他也将会在百姓中失信,但却不曾想,这样的一个死局居然在一个女子的几句话下就化险为夷,更是调动了大家战斗的积极性,计划失败了,他很不高兴,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女子有几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只算到了用此来逼夙项就范,治夙项的罪,却遗漏了北羽也是一条毒蛇,天下没有永远的盟友,当关系到切身的利益的时候,盟友也会变成敌人。
而这个让他惊醒的女子他是要定了,不是说她是夙家大小姐吗,这夙家千金曾经可是他耶律璟的女人,可是整整追在他身后好些年,现在,他想要她,还不是手到擒来。虽然不知道一个傻子怎么会变得如此的聪明,但是,他正缺一个这样精明的女人···
两日的时间,眨眼间就消逝。
这两日里,夙柳柳一如从前那般乖巧,有事没事总是腻在温如玉的怀里,又或者是夙骏驰的怀里,而对于她的突然消失,又突然的出现,更甚的是改变了一个模样,没有一个人去质问,更没有一个人去质疑,有的只是满满的温暖。
此刻,边湘城的城墙之上,除了那一排一排的士兵之外,最显眼的就要属那几抹异样的身影。
这一次相遇,耶律璟没有再开口逼迫夙柳柳远嫁北羽,更没有开口说治罪什么的,两个人之间相处甚是融洽,融洽的仿似之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一般。
离城墙不远处的陈东在看见城楼上的那几抹身影的时候,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但不管是那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无法减消他那好斗嚣张的气势。
“不知道璟王和夙将军两人商量好了没有,是战还是交出夙家小姐以求这边湘百姓的和平。”那嘲讽的嘴角微微的勾起,那刺耳的话语更是深深的穿透了那云霄透进了那对阵的两军之中。
看着对方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笃定态度,被夙柳柳洗过脑的南武士兵心中满是愤怒,但是他们只是士兵,在将领没有出声之前,他们不可以逾矩,更何况还有一个璟王站在他们的面前,那更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不过,那因为愤怒而握紧的拳头很好的显示了他们心中的情绪,仿似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开口说一个冲,他们就会立刻冲去一般,此刻,他们就如那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等候着猎取自己早已经看中的猎物。
“战。”一个清脆却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对持的军阵中显得很是突兀,但是却又是那么的自然,只因为,那简单的一个字中透漏出的霸气丝毫不属于那浑厚的将领之声。
“战···战···战···”随着这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的则是一声接一声的附和声,只见那不管是城楼之上还是那城楼之下的人都高举着手中的长矛,一声又一声的大声呼唤出声,大有气吞山河之气。
对于这一声又一声的响应,清脆声音的主人很是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敌营中的陈东在看到这充满士气的南武士兵之时,心中一凛,但是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缩之色,所表现的神色却是与之恰恰相反的兴奋,陈东,本就好战,如今,在这样一个霸气的宣誓与挑衅下,更是激发了那一直压抑的好战分子。
几声叫嚣之后,夙柳柳举了举手,身后的那一波又一波的叫嚣声顿时停了下来,勾唇轻笑,绝美的容颜上顿时显现出了几丝异样的妩媚,“陈将军对于我们的回答可还满意?”
“满意···哈哈···很是满意···只是,你又是哪一位,本将军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你一个女人不回去绣绣花,作作诗,你跑到这里来捣什么乱。”虽被对方那宏伟的气势给震撼,但是,在他的眼里,一个女人除了绣花作诗,那是什么作用都没有的,更不要说上战场了,这简直就是胡扯。
“你们不是一直嚷着要我去你们北羽吗,不是还特意点了我的名了吗,怎么,现在倒是不认识了?”对于陈东的叫嚣,夙柳柳没有丝毫的怒意,在她的眼里,这个陈东就只是一个小丑,她倒很是想看看在他身后的那人是谁,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白痴来做炮灰,虽然炮灰最终的命运都是相同的,但至少也得找一个聪明一点的炮灰吧,找了这么一个人来,真是太有失品位了。
“你就是夙家小姐?”对于夙柳柳的回答,陈东脸上显现出了些许的错愕,不是说夙家小姐是一个傻子吗,而眼前的这个,不但不傻,反倒浑身上下充满了凛冽气息,一时间,陈东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如你所见。”看着陈东那不断变色的脸庞,夙柳柳眸带戏谑的应声道。
“不可能。”听到夙柳柳的回答,陈东想都不想的就直接了断的开口否认。
“爱信不信,不过在开战之前,本小姐还真想知道,要是我们选择求和,你们会给本小姐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夫君?”对于这个问题,夙柳柳还是比较在意的,因为这直接联系到她接下来的行动,要是他们的安排让她满意,或许她能在战斗中放点水,要是让她不满意,那么就休要怪他借此泄愤了。
“夫君?呵呵···”听闻夙柳柳的话,陈东的脸上立刻就显现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夫君,就你一个傻子,还配有夫君,你就是一个小妾的命,有什么资格有夫君,你要知道一个妾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如同一件玩具,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直接扔掉,想疼就疼,想折磨就折磨,就这样的一个玩具,还凭什么有夫君?”
“妾?不知道是谁的妾?”一团火焰在夙柳柳的眸中冉冉的升起,但那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依旧是那戏谑的笑容。
“你还想有谁,我们北羽的风流三皇子呗,说来,虽然风流了一点,但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能要你一个傻子做妾,也算是瞧得起你,给你们南武面子了。”陈东哼哼了两声,满脸的不屑。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对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傻子,又或者是不是夙家小姐,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差别。他的任务就是激怒南武,然后两方开战,让他可以一举拿下边湘城,那样,他就可以得到主子的赏识了。
开城门,迎战
“你还想有谁,我们北羽的风流三皇子呗,说来,虽然风流了一点,但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能要你一个傻子做妾,也算是瞧得起你,给你们南武面子了。”陈东哼哼了两声,满脸的不屑。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对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傻子,又或者是不是夙家小姐,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差别。他的任务就是激怒南武,然后两方开战,让他可以一举拿下边湘城,那样,他就可以得到主子的赏识了。
“好,很好。”火焰在那双凤目中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可熄灭的漩涡,而对方话中那有意无意的‘玩具’字眼更是触碰了她的底线,她十分讨厌这两个字,只因为那一袭不告而别的紫衣。
不仅夙柳柳的眼中燃烧了火焰,站在她身边的几人除了那耶律璟,每个人的眸子明的暗的都燃烧起了火焰,那热焰,仿似只消看上一眼就能将人给融化一般。
正当夙柳柳想一跃而下的时候,有些凉意的素手被包裹在了一束温暖之中。
微微侧眸,夙柳柳对上了一双如那漩涡般一样深邃的眸子,那漩涡仿似要将自己吸进去一般,在那一瞬间,她在那双眸子里似乎看到了另一双眸子,似乎,曾经何时,也有这样的一双眸子这样满含一种说不出的情愫看着自己,让自己的心忍不住为之融化。
不自觉的伸出手,就在素手就要附上眼前的那双眸子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如山涧泉水一般的声音,“柳柳,不要冲动,凡事有叔叔,你不需要冲在最前面,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叔叔给你顶着,所以,好好的爱惜自己,可好?”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夙柳柳一怔,一个晃神过后,待她再看,哪里还有那双含着让她心悸的情愫的眸子,有的只是一双满是暖意宠溺的眸子,一如从前一般,一双属于一个爱护自己的叔叔的眸子,可是,刚刚的那一眼,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么?
晶亮的水眸瞬间染起了一抹疑惑,而这一抹疑惑却是让温如玉的心忍不住为之一怔,刚刚,他看到夙柳柳因为陈东的话而变得有些异样,忍不住伸手拽住了她,眸中的情绪一时间没有来得及收回,她就转回了眸子,当他看到那双灵动的眸子的瞬间,一时间更是无法抹去眸中的神色,但即使如此,他却知道,自己不能任由那爱意蔓延,不然,到最后,他真的会什么都不剩。
“柳柳,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叔叔?”不着痕迹的垂了一下眸子,将不该出现的情绪瞬间掩盖了下去。
“没事。”夙柳柳对着温如玉笑了笑,刚刚怕是自己的错觉吧,看来那个男人真的在自己的心上占下了很重要的位置,不然为何会出现幻觉。
“没事就好。”温如玉伸手理了理夙柳柳额前被那风吹乱的发丝,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爱怜之意。
站在一边的夙骏驰看着这一幕,眸中尽是酸涩,为了不被发现,他将眸子移了开去,明明说好只要能守候着她就好,可是为何在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眉开眼笑的时候,心就会止不住的酸涩,即使那个人是疼了她宠了她十几年的叔叔都不行,他对她的心终是在那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发生了连他都不能控制的变化。
陈东作为一将之领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就随随便便的开战呢,那样,他们会给天下人留下讨伐的话柄的。
“璟王爷,战还是和只凭你一句话,我陈东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一将之领,是不会轻易就相信一个女子说的话的,更何况,女子就该在家绣绣花,作作诗,而不是随意的跑出来抛头露面,更不该胡乱的跑到战场上来捣乱,她以为这是在过家家么,将士们,你们说,是不是啊。”说着,陈东对着身后的人大声的高喊了一声。
“是···是···是···”北羽将士在陈东一声呼唤之下,顿时高声应和,那一声声呐喊声仿似在嘲笑着南武一般久久徘徊不去。
在数声过后,陈东满意的举了举手,那呐喊声也随之停了下来,“怎么样,璟王,想好了没有。”
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耶律璟轻勾嘴角,开口道:“本王为百姓着想,好心提出了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方案,你们为难不说,竟然要我南武一个堂堂的将军千金给你么北羽做妾,你也太不把我们南武放在眼里了,你们如此欺人太甚,我南武不战,岂不是会让人以为我南武怕了你北羽不成?”
“道貌岸然。”听着耶律璟的话,夙柳柳不屑的讽刺出声,战就战,哪里来这么的借口,说的跟自己是一个君子一般,如果她猜得不错,这一次的无厘头战争绝对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他倒是好,明明是他一手推动的事情,他倒是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体恤百姓的好王爷,也只有那些被洗了脑的傻子才会相信。
对于夙柳柳的讽刺,耶律璟仿似没有听见一般,不予理睬,继续和那北羽对阵。
倒是温如玉看见夙柳柳如此反应高兴的弯起了嘴角,只见他不着痕迹的向夙柳柳身边靠了靠,垂眸看向她,低声开口道:“柳柳,叔叔问你一个问题,可好?”
“恩?”夙柳柳收回那鄙视的目光,示意温如玉开口。
“以前,你不是很喜欢这个璟王吗,现在还喜欢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温如玉面上表情是戏谑的,但是心底却满是紧张,他发现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柳柳曾经似乎是非耶律璟不假,虽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但是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根刺,要是有一天柳柳说,她还喜欢那个男人,要嫁给他,怎么办,如果她只是柳柳,他或许不会如此紧张,但是,她可是他的素素啊,他怎么能让她嫁给这个一个心机深沉又不懂爱护她的男人呢。
“喜欢他?”乍听到这个问题,夙柳柳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喜欢吗?”温如玉紧张的看着夙柳柳。
‘噗嗤’一声,夙柳柳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呵呵···”说着,还将手伸到了温如玉的额头上拭了拭温度,便做边学着温如玉低声道:“叔叔,你脑袋没发热啊,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就算你想要将我嫁出去,也用不着给我随便找一个男人吧,要嫁也嫁叔叔这样的,就他那模样,给我提鞋我都嫌弃,还喜欢,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这种种马的。”
听着夙柳柳的话,特别是那句,要嫁也要嫁叔叔这样的,顿时眸中满是笑意,但却还是有点不太确定,毕竟曾经柳柳为了要嫁给耶律璟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计谋都用了一个遍了,“真的不喜欢?”
“叔叔,都说了不喜欢了,你怎么还问,你没发烧啊,怎么尽问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夙柳柳责怪的看了温如玉一眼,那个男人她恨不得拔了他的皮,还喜欢,除非天下红雨,地球倒转,否则,绝无可能。
看着那娇嗔的一眼,温如玉心中满是甜意,“知道了,叔叔不问就是。”说着,连忙伸手将那气的嘟起嘴来的人儿给搂紧了怀里,以此来安抚对方的情绪。
不得不说,即使再杀伐果断的男人,在遇到爱情的时候,总是会变得十分幼稚。
“这还差不多。”夙柳柳满意的点了点头,很是安逸的享受着那身后的温暖。
“小妹,要开战了,小心一点。”这个时候,夙骏驰突然开口提醒了夙柳柳一声。
“啊?要打了吗?”一听夙骏驰的话,夙柳柳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振奋了起来,刚刚她光顾着和叔叔说话而忘了去关注那对持的场面了。
“恩,小心一点。”夙骏驰觉得自己除了嘱咐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不敢有异动,所以只能任由她就那样安心的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他怕自己表现的太突兀会被她察觉自己一直掩饰的情愫,要是真被察觉,他真怕她不再理会自己,毕竟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对她的那些情愫是不该存在的,是被世俗所不容许的。
“好。”夙柳柳歪了歪头,对着夙骏驰笑了笑,至于之前耶律璟到底和敌军说了什么,她一点都不关心,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好,而她对自己很有信心,经过她那么一闹,耶律璟不想开战都不行,除非他不想要他那道貌岸然的面具。
“柳柳。”温如玉没有情绪的看了夙骏驰一眼,随即低眸看向怀中的人,轻轻的叫唤了一声。
“恩?”
“答应叔叔,不要让自己受伤。”
“好。”
耶律璟在下命令之前深深的看了温如玉与夙柳柳这边一眼,那一眼满是阴翳,这个女人,他不管她是谁,他要定了。至于这个男人,他迟早会查出他的身份,迟早会。
转眸伸手在空中划了一下,厉喝道:“开城门,迎战。”
一声呼唤,直入云霄,顿时使得那南武的士兵士气大振,看着那北羽士兵嚣张的在自家的城门之外徘徊之久,早就想会一会他们,打打他们的气焰,可是却因为没有上级的命令不敢擅自行动,现在可好了,终于能战了,能将那郁结在心中的闷气给发泄出来了,再加上之前夙柳柳的那一番宣言,更是将他们心中那一点点的烦躁与怯懦给消除了一个干干净净,此刻他们就如那放出笼中的野生猛兽一般,带着阵阵杀气毫不畏惧的向那敌营冲去。
“冲啊···冲啊···将北羽狗贼给打回老巢···打回老巢···”不知是谁首先开了口,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声呐喊随着那汹涌而出的士兵向那城门外冲去。
对面的北羽士兵见状也毫不示弱的在陈东的指挥下举起手中的长矛,骑着身下的战马,向那迎面而来的南武将士冲了过去,顿时,呐喊声,嘶吼声,尖叫声,马蹄声,混成一片。
城楼之上:
夙柳柳看着下方那混乱厮杀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只见她转眸看向站在那边观望的耶律璟道:“怎么,璟王,你不准备下去表现一下你的英勇,让你在南武百姓心中的伟岸形象再升一级。”
“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还不值得本王出手。”耶律璟的面上呈现的是对那陈东毫不掩饰的不屑之意。
“是吗?”夙柳柳讽刺的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是璟王真的不屑出手,还是怕破坏你们之间的盟约。”意味不明的看了耶律璟一眼,不等耶律璟回答,她就一个纵身从那城墙之上跳了下去,耶律璟下不下去与她无关,她是一定要下去的,不要说那领兵出征的是她的爹爹,就是凭对方刚刚对她的不敬,她也要给他点颜色,让他知道,他口中那个只能绣绣花作作诗的女人同样也是可以要他命的女人。
而随着夙柳柳跳下去的身影还有那站在她左右守护着她的一青一蓝,他们性格虽然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那就是,不管那袭白衣要做什么,他们都不会阻止,只会,用尽他们的一切能力去保护她,去包容她,让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是属于他们仅对她的那一份独一无二的宠爱。
夙柳柳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对方的主将,既然那个幕后之人没有出来,那么她就斩了对方的主将,看他还出不出来。
快速的穿梭,夙柳柳很快的就到达了两军交战的地点。
此情此景,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只见她轻勾嘴角,脸上展现出来的是一抹绝美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对于敌军来说,却是与那死亡之音相媲美的修罗之笑。
要一个承诺
只见,那些认为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企图攻击她的人,在她的手下仅是一招就失去了生命,不消片刻,她在敌军眼中就成了那地狱里来的魔鬼,只因为只要靠近她的人都去见了阎王,且都是在瞬息之间就失去了生命。
在一边斩杀着敌军士兵就像戏耍猴子一般的温如玉在看到夙柳柳手中祭出的根根银丝之时,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不过却是转瞬即逝,随即便是尽心尽力的护在她的身边,却又不束缚她的自由,任由她在那些士兵身上发泄,而他又何尝不是发泄,他恨极了这北羽。
守候在另一边的夙骏驰所做的事情也丝毫不亚于这两位。
顿时,三人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到最后,已经无人敢对他们出手,只要是不傻的人都知道,对上他们简直就是送死,虽然上了战场就没有指望能活着回去,但是当明知道自己是送死,且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的争斗,他们怎么可能会那样傻傻的冲上去,毕竟没有一个人不想活着。
夙柳柳三人向前走一步,周围围着他们的士兵就向后退一步,仿似他们是洪水猛兽一般,而那边在和夙项对阵的陈东,看见这一幕,顿时一个分神,那刚刚愈合不久的腰间又被扎上了一刀,一个用力,向后退去,硬生生的拔出了腰间的那把长矛,猛的一个退后,陈东骑着马迅速向后方撤去,“退···”一个退字叫出,立刻调转马头向后奔驰而去,他们没有料到南武今日会迎战,更没有料到,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几个人却在他的军队中一路横行,所到之处全是尸横遍野,特别是那个女人,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这样的场景,怎么能让他不退,他一个大将还从没有如此狼狈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仇他记下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他还会回来的。
陈东的一声令下,北羽的士兵统一的向后退去,很是狼狈。
看着那狼狈逃开的身影,夙项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陈东是他故意放回去的,杀这个渣根本就是不费事的事情,但是他一向喜欢放长线钓大鱼,他相信,游戏会越来与精彩的。
南武士兵看着那北羽士兵狼狈的逃跑模样,顿时士气大振,刚想追上去,就听夙项开口道:“穷寇莫追,回城。”
军令如山,士兵们不得不乖乖回城,但是想到自己打了胜仗,顿时兴奋之意盖过了那小小的遗憾,一个又一个开开心心的勾肩搭背回了城。
站在那回城将士之中的夙柳柳,淡漠的看了一眼那颓败而去的北羽士兵,抿了抿嘴,眸中闪过一抹深思,这是不是退的也太容易了?
“想什么呢?”温如玉伸手揽过站在自己身边发呆的那个人儿,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没什么,人都跑了,还打什么,回去吧。”夙柳柳回眸对着温如玉笑了笑,随即转眸看向另一边的那抹青色身影,开口道:“哥哥,你没事吧。”
“你都没事,哥哥怎么会有事,你这不是瞧不起哥哥么?”夙骏驰状似委屈了撇了撇嘴,像个孩子一般。
“我哪有。”说着,夙柳柳伸手牵起了夙骏驰的手,另一只手牵起了搂着自己的温如玉的手,相携向那城门走去。
“你个丫头。”伸手敲了一下那歪着的脑袋,夙骏驰无语的摇了摇头,抬脚跟着她的脚步向前走去。
一时间,那三抹相携的身影在那千万士兵中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是那么的不相称,却又是那么的和谐。
仅是一夜之间,夙家千金那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勇形象就传遍了边湘城,甚至波及了邻城,南武军队士气大振那是一定的,更主要的是,城里那些在家里的女人,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山野村妇纷纷效仿夙家千金闹着要去学武,闹着要去行侠仗义,一时间,很是混乱。
初冬已经悄悄来临,梅树上已经开出了淡淡的枝芽,此刻,夙府,那棵开满枝芽的梅花树下正半躺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尽是清纯妩媚,看似矛盾,却又是那么的和谐自然,仿若她就该如此这般一样。
“小妹,你可知道你已经成了这边湘城的风靡人物了。”夙骏驰手持一杯清茶,闲适的坐在夙柳柳的对面,挑着眉戏谑的看着她。
“是吗?”夙柳柳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弄着落在胸前的发丝,半掩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一看小妹那模样,就知道小妹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夙骏驰立马换了话题。
“哥,你说,怎么还没有人来刺杀我们,离那天我们上战场已经过去两日了,怎么都不见北羽有动静,他既不退兵,又不攻打,也不派人来刺杀,这是不是有点奇怪,还是说,他们在筹划更大的计谋?”
‘噗’的一下,正在喝茶的夙骏驰在听闻夙柳柳的话的时候,口中的茶水尽数扑到了地上,“咳···咳···”抚着胸口,夙骏驰不停地拍着胸口,他的妹妹,什么时候说话能不要这么的惊秫。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看着夙骏驰那如此大的反应,夙柳柳表示很好奇,她没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啊,哥哥怎么这个反应。
“没有,没有问题。”夙骏驰好不容易制住了咳嗽,立刻对着夙柳柳急急的摆摆手,他表示无语,从没见过谁盼着被人刺杀的,还把刺杀说的跟吃饭一样随便,“小妹,你···”
夙骏驰刚想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的反应,就看见那一直很安静的半躺着的夙柳柳眸光闪动,突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下一瞬间只见她像离弦的箭一般像自己这边冲了过来。然而,还不待他高兴,就被她口中的那一句‘温叔叔’给泼了一个冷水,暗自压下心中的萌动,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他奢求太多了,可是,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了,他怕,他终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到那个时候,他该何去何从。
“叔叔,这两日你都去了哪里,自从那日从战场回来就消失不见了,都不告诉人家你去哪里了。”一个猛冲,夙柳柳双手勾上了温如玉的脖子,就那样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赖在温叔叔的身上,这一次见面,那种感觉比之前更甚,或许是因为叔叔身上有她渴望的那种祥和之气吧。
“叔叔处理了一些事情,柳柳,过两天跟叔叔去清风城可好?”一手揽住夙柳柳的腰肢,一手替她理了理额前因为奔跑而凌乱的发丝,仅是两个简单的动作,却是包含了无尽的爱意。
“去清风城?”闻言,夙柳柳皱了皱眉。
“怎么了,不想去?”
“不是,只是,爹爹这里···”虽然说过想撇开与他们的关系,可是她并不想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时候丢下爹娘独自奋战。
“柳柳,听叔叔的,你离开这里才能让你爹爹更好的施展拳脚,难道柳柳认为你的爹爹会是一个无用的人?再说别人都欺到了门上来了,岂有不还手之礼。柳柳,叔叔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复杂事情,所以,跟叔叔离开吧,叔叔保证,你爹爹和娘亲一定会没事,好不好?”
听闻温如玉的话,夙柳柳没有回答,而是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如玉也没有催促,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她自己想清楚的比较好,他不想她受伤害,即使知道她很厉害,但依旧会忍不住担心她。
“那,我们几日后离开?”沉默了片刻,夙柳柳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温如玉。
“三日。”
“好。”这一次,夙柳柳没有犹豫,而是很肯定的回答了问题。
“恩。”温如玉含笑的摸了摸夙柳柳的头,尽是宠溺。
夜色迷蒙,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吹着。
房内,半梦半醒的夙柳柳突然间听到了一阵呐喊声,一个激灵,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急急的向外跑去。
“做什么。”刚出门口,就被一个带着暖意的身体给揽进了怀里,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夙柳柳没有挣扎,反倒是很安逸的回眸开口道:“叔叔,我听到了呐喊声。”
“那是北羽夜袭的声音,与你无关,你好好呆着就好。”说着,温如玉揽着夙柳柳的腰进了屋子。
“夜袭?”白日里她还说着怎么会没有人来刺杀,这下倒好,刺杀没等到,等到的却是大军的夜袭。
“恩,夜袭,你爹爹早就有防备,你不要跟着瞎参合。”似无奈,似担忧,似责备的一声叹息,说话间,温如玉已经揽着夙柳柳重新走到了床榻边,并坐了下来。
“叔叔怎么知道?”
“你以为叔叔这两日都去干什么去了,难不成还学你偷偷跑出去玩不成。”虽然屋里很黑,但是温如玉却很是准确的刮到了夙柳柳的鼻子。
“人家哪有。”夙柳柳不满的挥掉了鼻子上的手,嘟了嘟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呀,就好好睡你的觉吧,别的事情休要多管。”一个轻推,温如玉将夙柳柳放到了床榻之上,并伸手替她拉上了被子。
对于温如玉的动作,夙柳柳是完全的顺从,没有半丝的反抗,只是那双藏在暗夜里的眸子却闪过一抹探索。
“叔叔···”一个伸手,夙柳柳拽住了那替自己拉着锦被的大手。
“恩。”温如玉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只是一个商人吗?”
“你认为呢?”温如玉拉扯着锦被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不是很在意的反问了回去。
抿了抿嘴,夙柳柳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她觉得自己的身世很有问题,似乎并不仅仅是夙家小姐那么简单。显然,这个神秘的叔叔似乎和自己的身份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既然叔叔瞒着,想来也有他的道理,而这具身体是什么身份也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只要做好自己,活得潇洒一些就好。
“无所谓啦,只要你还是那个疼我的叔叔就好。”眯了眯眼睛,夙柳柳回答的很是没心没肺,仿似刚刚那个有些犀利的问题不是她问的一般。
“柳柳···”温如玉叹息了一声,随即就着那床榻半躺了下来,一伸手,将那抹倩影给顺势搂在了怀中。
“恩。”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叔叔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你会怪叔叔吗?”
“叔叔会隐瞒柳柳什么呢,难道叔叔会伤害柳柳吗?”
“不会,叔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柳柳,就算是伤害叔叔自己,叔叔也不会伤害柳柳的。”
“那不就得了,既然叔叔不会伤害柳柳,那么柳柳又怎么会怪叔叔呢。”
“柳柳···”
“恩。”
“如果有一天叔叔做了一件让你难过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原谅叔叔。”
“这个啊···”夙柳柳停顿了一下,仿似在思考一般。
“怎样?”温如玉有些紧张的问道。
“看情况喽,只要不严重就可以原谅,要是严重的话,那就视情况而定了。”
“你个皮丫头。”等了半天只等了一个这么模凌两可的答案,温如玉气闷的捏了捏夙柳柳的鼻子。
“不要总是捏人家的鼻子,人家还没有说完,人家说的是指别人,要是对叔叔的话,柳柳可以无条件的原谅叔叔做错一件事情,只有一件哦,不可以再贪心了。”不满的拍掉了捏在自己鼻子上的手,撇着嘴说道。
“好,一件就一件,别忘了你答应叔叔的哦。”得到满意的答案,温如玉躺下了身子,将怀中的那人往怀中紧了紧,开口道:“睡吧,叔叔陪着你,不要想太多。”他知道自己有些卑鄙,利用了这个柳柳在乎的身份诱拐了她答应了自己一个条件,但是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不想她恨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