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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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回到家时,苏东坡已经在前厅等着,不管萧忆如何安抚,苏东坡还是无法安坐,在厅中来回踱着步,神情着急万分,杨逸进厅时还差点被他撞上了。
“哎哟,任之啊,你可回来了。”苏东坡就象看到了救星,竟然上来抓着杨逸的衣袖不撒手,可见他被征地的案子折腾得不轻啊。
杨逸笑吟吟地说道:“苏大学士可是稀客啊!杨某招呼不周,实在失礼”
“任之,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我为何而来你心里明白,人是你让到开封府来的,案发当时也只有你在场,你是唯一的证人,明rì你可得到公堂上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这回我要被你害死了。”
“苏大学士,冷静,冷静,天塌不下来。”
苏东坡眉头不展地说道:“天是塌不下来,但老夫却要被折腾得散架了,任之啊,此事你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啊!”..
苏东坡这回是真的火烧眉毛了,一百多家皇亲国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也不想去惹。
但事情又很清楚,朝廷连内城墙都拆了,征地扩建的事情又必定进行下去。
老苏夹在朝廷和一百多家皇亲国戚中间,若是杨逸不出手相救,这回他恐怕非被夹扁不可。
“苏大学士稍安勿躁,咱们坐下慢慢说。”杨逸一边安抚他,一边对厅中侍候的丫环吩咐道,“来啊。给苏大学士换茶。”
苏东坡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在客位上落坐后慨然一叹:“苏某这回是真没办法了。不知任之何以教我?实在不行,苏某也只好乞骨还乡了。”
杨逸笑道:“苏大学士何必如此灰心呢。此案涉及到众多官员,以及皇亲国戚,苏大学士何不把此案移交大理寺审理呢。”
“若是能移交给大理寺,苏某还用得着任之来教吗?苏某已经试过了,移交大理寺的奏疏已经被拨回了;
此案发生在城外,本就是开封府管辖范围,按审案流程,也确实是先由开封府审理裁决,若双方不服。才可以移交大理寺再审。”
杨逸微微颔了颔一首,这一点其实和后世是一样的,案情受理由当地法院受理初审,若是涉案双方不服一审判决,才能向中院上诉,案情也才能移交中院。
国有国法,若是所案件都直接交到大理寺审理,先不论大理寺审不审得过来,就算审得过来。那么还有赋予州县司法权的必要吗?
程序是没错,问题是苏东坡他敢给出初审判决吗?
判征地的官吏和禁军打人有罪,至少就把司农寺、户部、三衙、甚至是枢密院和尚书省都得罪了。
特别是首相章惇,当初是他一锤定音决定征地事宜的。出事了,章惇自然少不得担上责任。
判那些权贵家奴有罪吧,这些人有死有伤。目前的证据对他们更有利,怎么判?
再说了。这些家奴身后站着的是一百多皇亲国戚,在证据对他们有利的情况下。你判他有罪,会有好果子给你吃吗?
总之一句话,此案苏东坡不能判。
但不判在程序上又无法将案子移交大理寺。
想必大理寺也恨不得推掉这烫手的山芋呢。
杨逸好整以暇地接过家中丫环递上来的茶,轻呷一口,学着人家轻抚着长髯的动作,虽然他没有长髯,但沉浸在意境中的杨大官人丝毫未觉。
他徐徐吟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好诗,苏大学士这诗寓意实在是深远啊,佩服,佩服。”
苏东坡等了半天,结果杨逸竟和他论起了诗作来,他第一反应是杨逸准备扯开话题,左右而言他。
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杨逸在这时候吟这首诗,似乎是别有所指。
“任之有话不妨直言,苏某如此心绪不宁,实在是难以静心揣摩任之言内之意了,这大概就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吧,苏某也不能脱出凡俗啊。”
杨逸目光从萧忆脸上扫过,见他也是笑吟吟的,便知他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的。他稍稍一示意,萧忆便接口道:“苏大学士看来真是身陷庐山之中了,一心只想着怎么尽快走出眼前的困境,只是庐山风景如画,苏大学士何不暂且歇歇,先坐下来看看风景呢?”
苏东坡是个典型的文人,满怀浪漫,但真论起来,在军政方面他并不是很出sè,玩yīn谋诡计更不行。
他以前所做的事,多是凭书生意气,反对王安石新政时他冲在前面当急先锋,用的方法根本没有任何策略可言,最多只是会些小把戏。
比如王安石去世了,他帮皇帝写敕书时用些模棱两可的词语,称王安石是“希世之异人”,“异人”这种字眼用在对一个宰相盖棺定论的敕书上,你不能说不对,但却又难免让人从中品出些别样的味道来。
什么是“异人”?你可以理解为才华异常出众的人,也可以理解为怪物、不合常理的人。
这种小把戏,在真正的yīn谋家看来,就象是小孩子过家家,只能博人一笑。
也正因为苏东坡不会玩yīn谋,又凭着书生意气到处想表现自己的不同,说难听点就是很爱现,很招摇。
以至所有旧党还没事,他先就差点xìng命不保了,在后面一次次的政治风浪中,他也从未能幸免过。
对他,杨逸真不知说什么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用在他身上还是挺合适的。
瞧见他这番可怜样,念及他光耀千古的文才,可谓是华夏一块不可多得的瑰宝,又不免有些心软,所以才让萧忆指点他一下。
听了萧忆的话,苏东坡似有所得,沉思不语。
杨逸淡淡地笑道:“苏大学士,此案涉及两条人命,伤者数十人,何其重大,自当慎重审理,仔细调查取证,再三剖析案情,避免任何错漏,只有这样才能还双方一个公道啊。”
“只是”苏东坡只是什么?无非是双方都在逼他尽快给个说法,逼他结案,被双方逼着,所以他才急成这样子。
杨逸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别人急,是因为别人等不了,可苏大学士有什么等不了的呢?你仔细调查取证,慎重审理,这本是你该做的事情,谁能说你什么不是呢?”
这下子苏东坡再不明白,那就是傻瓜了,但很显然,苏东坡不会是傻瓜。
他心中豁然开朗,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由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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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姜还是老的辣
几百倭寇在南洋诸岛上肆虐,别看他们只有几百入,但杀出了威名,往往几十入就能将上千土著杀得屁滚尿流,半个月时间就抓到了近两千青壮男女。
目前南洋诸岛上有不少小国,小的只有几百入,实际只是个小部族。
大部分小国生产力都非常落后,武器也极为简陋,一两千入的小国,田中平七郎带几百入直接就能灭掉。一时间,南洋诸岛皆是谈寇sè变。
当然也有一些比较大的国家,其中实力最强的要数三佛齐。当然了,就算是三佛齐,一时也难以奈何得了这群装备jīng良,而又出没无常的倭寇。
三佛齐在唐高中永徽元年建国,国祚已经延续五百年,曾一度统治金洲(苏门答腊岛)、马来半岛,以及爪哇岛、婆罗洲(加里曼丹岛)各一部分。
控制着马六甲海峡,以及水陆咽喉——克拉地峡。其国都设在勃林邦城(即后世巨港市)。
不过,现在的三佛齐国力已大不如前,宋真宗夭禧元年(1017年),三佛齐遭到来自南印度的注辇国的袭击。
到仁宗夭圣三年(1025年),注辇国大举进犯三佛齐本土及其在苏门答腊和马来半岛的各属邦,三佛齐国力从此大受削弱。
同时三佛齐还要不断与爪哇岛上的塔钽纳国、马打兰国交战,也极大地消耗着三佛齐的国力,使得三佛齐民生很是凋弊。
田中平七郎带着四百喽罗,横渡马六甲海峡,他们看上的正是三佛齐,准确地说,是他们背后的雇主看上了三佛齐。
三佛齐毕竞是个有几百年历史的大国,民众的素质相对而言比那些蒙昧的部族高些,用来耕作和纺织比较合适。
当然了,田中平七郎一伙有也乐意去抢三佛齐,三佛齐的百姓爬树的能力退化得比较严重,抓起来省力些,至少不用钻山林了。财物以及花姑娘也多些。
今夭他们看上的是一个叫安罗的小镇,几百户入家,近两千入口,主要以农耕为业,也有一部分以打渔为生,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驻军,三佛齐的军队大多集中在金洲东面的都城勃林邦城附近,因为那边与一道海峡之隔的塔钽纳国、马打兰国还处于战争状态。
其实就算三佛齐与塔钽纳国、马打兰国没有战争,也不可能处处驻军,这一点任何一个国家也做不到。
情况田中平七郎都派入打听清楚了。清晨的薄雾中,六艘船乘风破浪向安罗小镇驶去,其中两艘比较大,有六百料,主要是考虑到田中等入要用来装猪仔,所以给他们配了这两艘较大的船。
从海上望去,整座小镇都笼罩在淡淡的轻烟中,由于夭刚蒙蒙亮,镇上的入大部分还没起床,显得静悄悄的,高大的椰树被晨风吹得哗哗作响,田中平七郎选择了离安罗镇约一里远的地方靠岸。
四百倭寇除了留五十入守船之外,其余的都跟着田中平七郎上岸,顺着岸边的椰林向小镇冲去。
很快,镇上少数早起的入就看到一群穿着花花绿绿,举着武士刀满口怪叫的入冲进小镇。
“倭寇来了!”
“倭寇来了!”
一串惊慌失措的大喊声顿时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田中平七郎将手下的喽罗分成十来入一股,象撒网一般兜过去,一个个柴门被踢开,尖叫声此起彼伏,田中等入冲进去见入就抓,见好东西就拿,但凡敢反抗的,武士刀伺候。
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全镇的入都被赶到海边来,很多入还光着身子,蹲在地上抱成一团。
田中平七郎千这行是越来越老练,下令迅速将青壮男女选出来,让这些入负责扛抢来的财物,然后将入赶上船去,升帆起锚,快速撤离。
每次有了收获,田中平七郎只需派入去蒲罗中说一声,海上就会有船来接走这些青壮男女,同时收购抢来的财物。
今夭收获很大,让田中等入极为兴奋,将掠来的青壮男女关入底舱之后,大伙在甲板上饮酒庆贺,少不得要拉些花姑娘来侍候。
田中平七郎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这些夭来无往而不利,武器补给有入供应,放开手脚去抢就是,掠来的男女可以卖钱,财物也是自己的。这种无本生意可比在rì本强多了。
古野小四郎如今算是二当家了,见买卖这么好做,他便起了别样的心思,把田中平七郎拉到船头无入处,小声地说道:“田中君,依我看咱们根本无须再依赖那位蒋先生,如今抢来的东西多是贱卖给他,这些青壮也赚不到几个钱,咱们不如自己千吧!”
田中平七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位姓蒋的虽然神神秘秘,但来历绝不会简单,咱们没有摸清他的底细之前,想绕开他,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古野小四郎不以为然地说道:“南洋这么大,咱们随便往哪儿一躲,他还能找到咱们不成?”
“你能躲得了多久,抢来的东西你找谁出手?你还想回rì本吗?你rì本的家入怎么办?”田中平七郎这几个问题把古野问得哑口无言。
船上这四百入几乎都是有家室的入,大概愿意一辈子留在南洋做海盗的没几个,大多数入都是打来发笔横财,然后衣锦还乡的。
现在虽然没有明显证据,但田中隐隐能猜到雇他们来的那位蒋先生,与主宰rì本的那伙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若是背叛,rì本的家入必定没有好下场。
见古野无话可说,田中平七郎轻声说道:“咱们刚出来,对那位蒋先生还一无所知,现在就想着脱离他的控制,这是愚蠢的行为,现在也不错,不过是时间长些,千上一两年,咱们同样可以赚到足够的钱了,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嗨!”
东京城里的征地案还在开封府拖着,苏东坡学乖了,他不坐堂,而是带入出城勘查案发现场去了。
据说苏大入盘问得极为认真仔细,你被入打伤了,好,当时在场的的禁军都带来,你来指证是谁把你打伤的,当时打入的动作如何,周围有何入看见,都一一说清楚;当然了,为免双方再聚众闹事,这入证是一个个的传的,这个没办法,虽然时间会久些,但鉴于案情重大,苏大入慎重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东坡玩这拖刀诀,就是料定有入等不了,朝廷连内城都拆了,几万劳力也已经招募来了,若是征地的事情僵持不下,难道先让几万劳力先回家,等案情处理好后再征地,征地好后再招募?
这肯定不行。
朝廷等不得,那么就必然得有入出面解决此事。
确实,苏东坡玩这拖字诀之后,朝中真有入跳出来了,这入就是章惇。
这并不出乎大家的意料,当初是章惇一锤定音,定下征地方案的,现在出事了,他不出来擦屁股,谁出来?
但出乎所有入意料之外的是,章惇并没有直接过问这件案子,而是让御使台、户部、司农寺、以及军方另派入组成征地工作组,所用的尺子先当着朝廷百官验明无误,再拿出城丈量。
而且这次出动的入数达到了四千入,这些入直接被从衙门内拉出去,到了城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磨蹭,来了就赶紧工作,这回要快,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土地丈量完毕。
这意思很明白,那些权贵之家并不是反对征地,至少嘴上没这么说。
好,你们只是不满征地的官吏敲诈勒索才闹起来的;现在好了,我重新派些正直的官员去丈量,还派御使看着,这下没入敢对你们敲诈勒索了,你们再拿这个理由来说事,那就明摆着你们要与朝廷作对,故意阻挠政令了。
至于那夭打入的事,嗯,你们不用担心,开封府不是正审着嘛!苏少尹审得这么仔细,再三求证,反复分析,迟早会把案情查清的,到时若真是官军打入了,苏少尹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章惇这一招使出,让所有入都措手不及,许多权贵之家还没来得及作出进一步反应,田地已经被丈量完了,甚至连补偿款都送到了各府上。
这种情况下,就不再是一百多家的问题了,你不收钱,那么就是你一家的事了,征地扩建京城是通过了朝廷决议,诏令是盖了御玺的,你要抗旨吗?
哪怕是亲王,只要你敢抗旨,章扒皮也不介意扒你几层皮的。
杨逸第一时间听说了此事,也不由得暗暗佩服章老头的手段,他没有和你在案子上纠缠,这么做有些无赖,但又挑不出毛病来。
那些权贵之家之所以能对抗朝廷,关键就在于联合,现在章老头狂风骤雨般,把事情给办完了,让那些权贵之家失去了联手的机会,现在木已成舟,你单门独户还能抗旨不成?
这个方法连杨逸自己也没想到,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o阿!
第732章 送你一顶大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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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惇金蝉脱壳了,这下又轮到苏东坡着急了。
杨逸原先支的那一招,本就是逼章惇出来解决事情的,好了,现在章惇竟然绕过此案,把征地的事情给搞定了,那此案拖多久,章惇都无所谓了。
章惇不急,自然就轮到苏东坡急了。于是他再次找到杨逸帮出主意。
去年chūn节前,杨逸曾带清娘去苏府作客过,因为觉得王朝云从十岁开始与老苏甘苦与共,任劳任怨,而老苏的第二任正妻又过世好些年了,杨逸便拿那首《蝶恋花.chūn景》来劝苏东坡将王朝云扶正;
结果一年过去了,老苏并没有将王朝云扶正的意思。杨逸怀疑他是顾虑王朝云的出身,所以不愿将王朝云扶正。
杨逸虽然不能说、也不能强迫他,但心里难免觉得他没担当,看他有些不爽,所以这次懒得再帮他,至于到开封府作证什么的,更是坚决不去。 ..
杨逸先是让禛子出来跳了一支能乐,慢悠悠的,看得老苏差点吐血。
然后再让阿黛拉出来跳了一支胡旋舞,那千旋百转,热烈奔放的舞步又把老苏转得眩晕。
他喜欢艺术不错,但这些要看什么时候,此刻他都火烧眉毛了,哪里还静得下心来欣赏这些?
等阿黛拉退下去,杨逸笑吟吟地问他:“苏大学士,您觉得是rì本的能乐看好呢,还是西域的胡旋舞好看?”
“苏某觉得,都没苏某上窜下跳来得好看。”
“哈哈哈”杨逸忍不住大笑起来。
苏东坡一向机巧善辩。即便心急如焚的情况下,他这回答仍不失机智幽默。让人一笑之余。又颇为同情他的遭遇。
等杨逸笑声停下来,苏东坡一叹道:“任之想必再清楚不过。现在恐怕全东京的人都在看苏某的笑话呢,任之啊,帮人帮到底,当时在场的只有任之可为证人”
“不瞒苏大学士,让我上堂作证,我实在帮不了你,我到的时候,两股人已经挤成一团,纠缠不清;
当时有没有官员下令打人我确实不知。不过我带兵多年,以我的经验,要下令打人的话,肯定不会让禁军士卒与之纠缠不清了;
不过户部官员没领兵经验,不排除他们有胡乱下令的可能,当时两股人乱糟糟的挤在一起,双方手上都少不了有些动作;
但可以确定一点,禁军没有使用刀枪武器,也就是说禁军还是很克制的。那么苏大学士就可以依此分析,户部官员有没有下令禁军打人了。”
苏东坡听了眉头皱得更紧,杨逸说了这么多,似乎说了些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说,让他更加零乱。
“实在不行,苏大学士便各打五十大板。谁不服就让他告到大理寺去吧。”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苏东坡怏怏地离开了。
杨逸笑了笑,问自己的幕僚萧忆道:“若是由萧先生来审理这件案子。萧先生会怎么处理?”
萧忆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确实很棘手,死的两个人你明知其中有蹊跷。但却不能把真相揭示出来”
“这一点我不敢苟同萧先生的看法,真相不是不能揭示出来,而是不能全部揭示出来。”
“大人的意思是把子落在康启这些管事身上?”
杨逸微笑道:“萧先生请继续。”
“把案情查清,摆出不惜鱼死网破的姿态,让背后主子主动放弃家奴,然后把涉及主子的证据烟灭,这样一来,既可给无辜的官员一个公道,又可以博得那些家奴背后的主子的感激。”
“呵呵,萧先生所言大善,实际上,案情并不难查清,近两千人,不可能个个是硬骨头,稍稍使些手段诈一诈,就能把真相弄清;
那些权贵当初凭借的是朝廷不敢一下子动他们这一百多家,手段并不算高明,要是我来查此案,不但要把案情迅速查清,而且要给他们套上一顶抗旨不遵,私结党羽,图谋篡逆的大帽;
当然了,这顶大帽只要让戴的人感到压力就行了,只要弄些证据隐隐指向这方面,别说他一百多家,就是一万家也得乖乖的俯首帖耳”
萧忆听了杨逸的话,没笑,反而陷入了苦苦的思索当中。
很快他出门察看了一番,确定没人偷听后,回来附到杨逸耳边轻声说道:“大人这番话使僚下有了另一番想法,大人,咱们何不趁此机会,真弄这样一顶帽子给这些人戴戴呢?胡宗愈的命脉如今被大人掌握在手里,让他来接过这桩案子,大人就可以在背后cāo控了。”
萧忆的话很轻,很轻,但却象一声响雷在杨逸脑海中炸响,极为震撼。
此事一但成功,就等于拿住了一百多家权贵的死穴,将他们控制在手,好处不言而喻。
但是,一但cāo作不好,必然引来激烈的反噬,恐怕就是杨逸也承受不起。
天大的好处,伴随着天大的风险,此事还真让杨逸一时难以取决啊!
杨逸不由得起身来回踱起步来,整整一盏茶功夫之后,他才轻声问道:“萧先生不妨详细说说。”
萧忆心中何尝不是七上八下,他甚至有些后悔说出此事了,因为其中的风险太大,关键是杨逸现在冒个这风险值不值得?
“大人,此事还需三思才行。”
杨逸明白他的意思,但萧忆虽然是他的心腹幕僚,不过许多事萧忆也是不知道的。
萧忆所知道的,只是涉及官场方面的秘密,马汉卿也知道一部分,而有关杨家的核心机密,只有韩碧儿知道的最多。
正因为对杨逸今后的布局萧忆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仔细考虑之后,觉得杨逸不值得去冒这个险了。
但杨逸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此事对他今后的布局太有利了,放弃这个机会,杨逸感觉自己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见杨逸久久不语,萧忆暗暗一叹,说道:“大人,想一次控制住一百多家肯定不行,这反噬力太大,实在难以控制,大人实在想做的话,就从中挑选一些目标,选择xìng的控制一些人,这样或者还是可以的。”
“嗯,萧先生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给萧先生了,萧先生只要做到一点,真遇到强烈反噬时,就让胡宗愈”
“大人放心,僚下明白。”
明白什么?自然是提前布好局,真遇到无法承受的反噬时,让胡宗愈来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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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 风云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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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尹胡宗愈的病终于好了,正式接过了苏东坡手上的征地一案.
他和苏东坡拖沓的做法截然相反,无视一切干扰,雷厉风行,该抓的抓,该打的打,这年头审案可没有不许用刑的说法。
第一个被带上堂来的就是安陆郡王府的管事康启,胡宗愈二话不说,惊堂木一拍,令箭一扔,按例先上刑再说,谁让你以民告官呢?
一番大刑下来,血淋淋的康启重新被拖到大堂上时,还待嘴硬,胡宗愈先冷冷地说道:“康启,你抗旨不遵,聚众生事,殴打朝廷命官,伤及禁军士卒,形同谋反,你可知罪呐?”
康启神情为之剧变,胡宗愈这口气与之前苏东坡审案的口气截然不同,在他猜想,极有可能朝廷对此案重新定调了,真那样的话,那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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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启心里非常清楚,他们当时的行为细算来确实足够定个谋反大罪了,但这不能认,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打死也不能认。
“大人,冤枉啊!小民冤枉啊!是那些不法官吏下令禁军打我们的”
胡宗愈不等他说完,便冷静笑道:“大胆康启,你满口胡言,却没弄清一件事,禁军虽然出城参与征地事宜,但只是负责维护秩序,无论是户部还是司农寺的官员都无权命令这些禁军,你说不法官员下令禁军打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既然不老实交待。妄图狡辩,那就怪不得本官了。来啊!拉下去,大刑伺候!”
“大人。大人,小人说错了,是禁军将领下令打人的,大人,您不能屈打成招啊,大人”
“哦,照你这么说,既是禁军将领下令打人,那打人之事就与户部及司农寺的官员无关喽?”
“这”
“这什么?说!是不是户部和司农寺官员下令打人的。”
胡宗愈猛拍惊堂木。凝视着康启暴喝,吓得康启心惊肉跳,刚才他被胡宗愈一诈,仓促之下改口说是禁军将领下令打人,现在势必不能再改口,要不然在这公堂之上出尔反尔,那是找死。
“大大人,是禁军将令下令打人没错,不过”
胡宗愈再次打断他道:“既然不是户部和司农寺官员下令打人的。那你们先围攻朝廷命官,这便是造反了,康启,你带人最先围攻户部官员。而且,就是你最先动手将户部员外郎丁凡推倒在地,还踢了一脚。此事当时有许多运土出城的劳力看见,皆可为征;
再者。康启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安陆郡王府的家丁王二为了将功赎罪。已经招供了,本官倒要看看,你这刁奴还能狡辩到什么时候。”
“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他向小民索贿在先倒是真的。”
“康启,你先动手殴打朝廷命官,此事本官有诸多人证,容不得你抵赖,至于户部官员有没有向你索贿,光凭你空口白牙说了不算,须有赃银为证才行;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户部官员真有索贿行为,你们只须到本府来告发就是,朝廷如何处治不法官员自有陛下、有太后定夺,岂容尔等越俎代庖?
尔等聚起几千之众,于京畿重地闹事,殴打朝廷命官,抗旨抵制朝廷征地,这不是谋反是什么?康启,你招还是不招?”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绝没有谋反之心”
“来人啊,拉下去,大刑伺候,本官倒要看看,这恶奴嘴硬到什么时候,十八般大刑让他一一尝遍再说。”
开封府的案件看上去与杨逸毫无关联,因为没人知道胡宗愈是他的人,当初他使尽手段控制胡宗愈,为的就是更好地控制京城,现在这枚棋子的价值终于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当初赵佶被他拿住死穴,到现在还乖乖的听他摆布,若这次能多掌握一些京中权贵的把柄,将来会有莫大的用处,所以杨逸才决定走这步棋。
但整件事他不会直接参与,所以每天他还是在忙着扩建京城的事情。
章惇用了一招金蝉脱壳迅速完成了征地工作,为杨逸主持的扩建工程扫清了主要的障碍。
杨逸也不含糊,他以挖宝的怪招,六天时间就扒平了周长二十里的内城墙,这绝对是一个惊人的速度。
然后就是将扒下的砖土运往城外东北角堆放,由于路程短,进展也非常快,几万人齐齐努力,花几天时间就将原东、北两面的废砖土运完了。
另一方面,城外十里一个山包出动了一营禁军,用炸药将岩石炸开,然后由将作监的工匠凿成条石,用来普路,由于凿石比较费事,杨逸决定大砖青石混用。
具体来说,就是路中间行车马的地方用石条来铺路,两边则采用专门烧制的大砖来铺,比如宽五十米的道路,中间的二十米铺青石条供rì常车马行走,两边再各铺15米宽的大砖。
反正大伙都喜欢走中间,二十米宽足够十辆马车并行了。拥塞时,驶上两边大砖铺就的路面也无妨。
这种大砖比砌城墙用的城砖还要大,长约60厘米、宽约30厘米、厚度约为15厘米,试烧一批出来后,杨逸让人先将下层的土夯实,然后用大砖铺出四五丈长的路面,以试验这种大砖的承重强度。
他让载重两三千斤的大车在上面反复碾压,期间还不停地往上泼水,模仿雨天的环境。
几天试验下来,这种大砖无断裂、无下沉。地面始终能保持原有的平整,顺利通过了验收。
于是杨逸上表。请求朝廷加开砖窑,专司烧制这种大砖。用这种大砖铺路好处有几个;
一是这种大砖比凿石容易。可以加快工程进度;
二是这种大砖规格一制,铺出来的路面更平整,更美观,将来路面坏了,更换起来也更方便;
三是青石条铺的路面走多了会变滑,特别是雨天人马行走其上容易滑倒,而用大砖铺成的路面不管你走多久,都不用担心路面变滑。
四是在酷热天气时,青石板路面极为烫热。若是全铺成青石板路面的话,加上城中人口众多,会进一步加剧城内高温。而这种大砖有一定的吸水xìng,天气再热,它也不会显得太烫人。
杨逸把铺大砖的好处一一罗列在奏疏上,朝廷很快就通过了他的申请,派人到城外加开砖窑烧制。
城内的第一环道在加紧夯实下层路基,因为一环的道路是沿原来的内城护城河建的,护城河两则各有六十米宽的路面。沿河一侧有五米宽的牙道,还要加砌一道护栏,以保行人安全,现在护栏也在加紧砌着。
扩建提举司里。沈清直、司马伯方、苏秀、韦德等人一起走进杨逸的签押房,众人各有分工,但今天却异口同声地向杨逸提出一个问题:人力不够用。
沈清直当先开口道:“大人。咱们手上只有六万劳力,目前有四万人集中在第一环道的铺设工作上。只有两万人用于外城墙的地基挖掘,由于人数太少。进度极为缓慢;
将来外城墙修筑时,墙基的大石条要人运、墙砖、三合土的运送、砌砖、夯土都需要都大量人力,光这几万人,这工期要误多久?
再说了,现在农闲时节还好,一但三月过后进入农忙时节,恐怕这几万劳力也无法保证,这么大的一项工程,就给咱们几万人,真是处处缺人,处处受掣肘,工期拖得越久,耗费的银子越多,以对民生影响也越大。”
司马伯方接着轰道:“大人,现在正值冬季农闲时节,京畿周边人口密集,就算再征调一二十万人也不成问题,大人,下官不求二十万,你再给个六万就行了。否则这么多情事,下官真是无从下手啊。”
杨逸想了想说道:“这事就由我去政事堂磨嘴皮吧,具体能要来多少人力,现在我也不敢保证。不过,你们也自己想想办法,看看如何节省人力,而又能把事情办好;
比如本官觉得,外城的墙基挖掘可以放到后面,先把外城的护城河挖出来,这样一来,今后许多物资就可以用船从汴河、五丈河、蔡河、惠民河直接运到外城的每一个点上;
这样肯定可以节省很多人力,不过先挖护城河会不会影响到城墙的稳固,将来挖墙基挖出来的土如何处理,这些事情我就不清楚了,都需要你们仔细论证实践过才行;
我只是打个比方,提醒你们,各项工作的先后顺序非常关键,你们一定要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合理安排工作次序。”
“是,大人。”
“还有,工具方面也要尽量想法改进,一样好的工具,可以极大了节省功力。”
杨逸想到了后世经常使用的手拉式葫芦吊,这东西结构不算复杂,而且不受场地限制,支起个铁架便能用了;
将来墙基要铺大量的大石条,若是有这种手拉式葫芦吊,无疑会大大地减低功劳强度,加快施进度,节省功力。
他拿来纸笔,刷刷地画下手拉葫芦吊的构造图。
手拉葫芦是通过曳动手链条、手链轮转动,将摩擦片棘轮、制动器座压成一体共同旋转,5齿长轴便转动片齿轮、4齿短轴和花键孔齿轮。
这样,装置在花键孔齿轮上的起重链轮就带动起重链条,从而平稳地提升重物。采用棘轮摩擦片式单向制动器,在载荷下能自行制动,棘爪在弹簧的作用下与棘轮啮合,保证制动器安全工作。
其结构并不算复杂,以将作监的能力,制造出来绝对不成问题。
杨逸画好大致的结构图后,再用文字标注其原理,然后交给苏秀道:“你是将作监主簿,此事就给你去办了,让将作监尽快研制出这种葫芦吊来,今后它在建城时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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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734章 东京炒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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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到政事堂去打擂,终于又让朝廷通过了再征调七万劳力的决议,京畿一带人口密度非常大,如果是强征的话,征调二十万人都不成问题。
现在朝廷给的待遇是包吃住一天给钱一百八十文,在这冬季农闲时节,百姓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若是以前,百姓还会把这看作一件好事,争着来呢,毕竟一个冬季下来,能给家里增添二十贯左右的收入呢。
但现在却不是这么回事,现在京畿附近的百姓生活都比较好了,这大冷天的让他们来做苦力,一天一百八十文工钱,还真没有多少人愿来,能再招募到七万人,已经是极限了。
七万就七万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从免役法实施以来,大宋全面取消了劳役,这免役法才实施几年,朝廷总不能又去破坏自己制定出来的法令。
可以说百姓富起来了,这是也大宋劳力缺乏的一个重要原因,就象许家村那样的生活条件,每家的资产都已接近千贯,一个冬季才二十贯的苦力工他们也肯定不会来干的,象这样的百姓多了,自然就造成了劳力来源的群体的缩减。 ..
经此一事,朝廷对劳力缺乏的问题更加重视,鼓励生育的政策迅速出台了,在全国范围内但凡下户人家,生育超过三胎的,也就是从每四胎算起,每胎每月给米二十升,钱二十文,可领到孩子满十岁。
目前司农寺义仓对那些无子女而失去劳动能力的孤老,或是衣食无着的百姓发放救济的标准是每月给米三十升。每年给绢布一匹。
现在考虑到孩子食量少,每月给米二十升。约合每天一斤米左右,加上每月二十文的油盐钱。生活标准是低些,但用来养活孩子是没问题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般而言,无论男女,到了十岁也能帮大人做些事了,至少不会再是纯粹的消费者,而且前面三胎的孩子基本也都长大的,可以成为家中的劳力了,所以朝廷定下的补助期限是十岁。
这样下来。大宋一年必定会多增加不少人口,而朝廷的花费也将不少,但为了鼓励百姓多生育,朝廷这次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这项政令在朝堂上没有一个人反对,推行起来非常顺利。
这天杨逸回到家,萧忆递上来十多张名贴,都是一些大商家宴请的贴子,其中就包括上次能上船与杨逸同桌畅饮的几个大商家。其中三个是加入了西印度洋贸易商社了的。
一般而言,由于身份悬殊,这些人很少直接给杨逸送贴子。
杨逸见一下子来了十几张大商人的贴子,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萧先生知道他们宴请我所为何事吗?”
萧忆笑道:“大人竟然没猜到这些人的用意吗?”
杨逸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时韩碧儿和青叶也刚好回来,她看了那些贴子后,随即笑道:“我的提举大人。奴奴也想宴请提举大人呢。””碧儿也猜到这些人的用意了?快说说。“杨逸突然觉得自己很笨。为什么自己就没猜到这些人的用意呢。
“我的提举大人,您现在手上可掌握着新城十多万亩宅地。奴奴准备了两百万贯,正想让您通融通融。划些好的地段给奴奴呢,比如汴河两岸,或者五丈河北面滨临景龙江淤积湖等地段,提举大人,奴奴出三千贯一亩,您就卖七百亩给奴奴吧。”
韩碧儿这一翻怪腔怪调的话说完,杨逸不禁哑然失笑,这分明是后世的温州炒房团嘛,嗯,现在应该叫东京炒房团。
“提举大人,您若是能将述地段以三千贯的价格卖七百亩给奴家,奴家每亩给提举大人五百费的回扣,七五就是三十五万贯,大人您看可好?”
萧忆和青叶在一旁窃笑不已,杨逸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行,不行,至少一亩一千贯回扣,上述地段可是黄金宝地,转手卖五千贯一亩只怕都不成问题呐。”
这下连韩碧儿也忍不住掩嘴轻笑了,杨逸在太师椅上安坐下来,接过丫环递上来的茗茶呷了一口,这才正sè地说道:“碧儿,你不会真准备了两百万贯,用来置地吧。”
韩碧儿笑得一脸妖异:“难道不行吗?若不是刚在商社投下六百万贯,奴奴肯定把这笔钱一起用来置地,而且光置地赚不了多少,奴奴要请来能工巧匠将豪宅园林建起来,这样翻倍的嫌回来当不成问题,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呢?”
“胡闹,我虽然主管扩建事宜,但将来的宅地出售却是另一回事,这不归我管。”
韩碧儿这回倒是不怕他,犹自一脸带笑地说道:“这些奴奴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呀,所以别人还不争着宴请提举大人?”
“我说你呢,少去扯别人。”
“嘻嘻,正因为宅地出售的事情不归提举大人管,奴奴这才准备钱呢,要是归您管,奴奴反而不好掺和了,免得别人弹劾您假公济私,中饱私囊,那就不好了。”
杨逸有些哭不得,看来韩碧儿是真的盯死这块肥肉了,其实就算宅地出售的事不归杨逸管,韩碧儿想弄到些好的地段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碧儿接着笑道:“奴知道爷在担心什么?其实爷的担心有些多余了,这些好的地段奴奴不去抢,也绝对轮不到普通百姓头上;
让奴奴等把这些好地段的价格炒起来,朝廷反而能多赚到不少钱,再者,这次一下子增加了十几万亩宅地,无论这些好地段的价格被炒得多高,对那些普通地段的地价影响都不会太大的;
毕竟普通地段这几年内空闲的必定不少,朝廷完全可以用一个合理的价格卖给需要的普通百姓。”
杨逸不得不承认韩碧儿的话非常有理,城中好地段的宅地,不管什么时代,基本都轮不到普通百姓来享受,几番转手之后,这种好地段总是会落到那些有权有势或是富有的人手中。
既然如此,如韩碧儿所说,为什么不把它的价格炒高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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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735章 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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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琴cāo顺利产下一子。这可把杨氏乐坏了,如今家里总算有三个大孙子,一个长孙女,有些人丁兴盛的迹象了,当然,在杨氏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一家人正喜欢,杨逸想起朝廷新颁布的鼓励生育政策,突然来了一句:“三郎算是咱们家的第四胎了,明天我就向朝廷申请扶养费去,每月二十斗米,每年一匹布呢,咱们家三郎可是赶上好时光了。”
结果这话一说完,他就被杨氏狠狠地训了一顿,理由是:琴cāo辛辛苦苦诞下一子,你说这种话对不起琴cāo。
细想来似乎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这种误会,误以为他不想抚养这个儿子。这不,连清娘都加入了对他的声讨之中,一时之间,杨家竟无他的立锥之地。
好吧,杨大官人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只得老老实实站着受训,接受思想改造,彻底屏弃这种挖社会墙脚的低俗思想。 ..
刚出生的杨三郎也因此避免了被列入下户人家的悲惨命运。
杨大官人来到琴cāo床前,准备再次认罪伏法,但琴cāo那一脸幸福的微笑让他说不出一句玩笑话来。
“琴儿,对不起”
琴cāo抬手,五指轻轻压在他的嘴唇上,脸上的微笑淡雅如兰,脸sè虽然还有些苍白,但那幸福感似乎快要从她眼中盈溢出来了。
杨逸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轻抚着那纤纤玉指说道:“琴儿,你饱读诗书。才思敏捷,为表达为夫的歉意。三郎的名字就让你来取好了。”
“取名是父亲的事,奴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让奴来取名的?”琴cāo有些心动,但仍坚持着本份。
“没错,取名是做父亲的权力,现在,我就将这个权力授予你,这样吧,琴儿想好了,再悄悄告诉我,然后表面上仍由我来命名好了。”
给自己的孩子冠名。这是每一个做父母的都希望的事,许多人在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想了许多名字,在心里反复比较,琴cāo大概也是这样。听了杨逸的话,她忍不住说道:“杨郎,你觉得‘墨’和‘轩’二字之中,哪个字更好?”
这显然是她早就想好了的,此时脱口说出。琴cāo立即有些不好意思,好象她盗窃了杨逸的冠名权似的,因为这是她在没有得到杨逸授权之前就想好的。
“杨墨、杨轩”杨逸侧着脑袋仔细想了一会儿说道:“为夫觉得‘轩’字更好一些,轩者。有轩昂之意,同时又有高尚,温文尔雅之意。另在佛学中。轩者有清净无染,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之说,琴儿说呢?”
“嗯,奴也觉得轩字更好呢!”这回琴cāo的笑容再也止不住了,其实她本就属意轩字,只是担心杨逸不喜欢,是以加了一个墨字供他选。
“好,既然琴儿也这么认为,那就用轩字了。为夫惭愧啊,瞧瞧我给二郎起的名字,一听就比琴儿起的差远了,琴儿之才,为夫不及也!”
“杨郎,你别这么说,奴承受不起。”
杨逸正等安抚她两句,门外就传来李怜儿的声音,这丫头不是说年底出阁吗?
李怜儿随着引路的丫环走进来,她梳着惊鹄髻,狐皮小袄,拽地百褶裙,倒也是婷婷玉立,一见杨逸立即笑道:“恭喜四哥,贺喜四哥,小侄儿呢,快让我抱抱。”
杨逸翻翻白眼说道:“这出阁的时间快到了,还到处乱跑,象话吗?”
李怜儿俏脸上顿时红得象块红布似的,但稍一回味,又觉得杨逸这话尽是兄长的口气,心里又不免高兴起来。
“四哥,人家听说又多一个侄儿了,心里高兴嘛!”
杨逸也就那么一说,才懒得管她往哪儿跑呢,他留下李怜儿陪琴cāo说话,自己出屋来了。
李怜儿未来的夫君是曹彬的五世孙曹毅,曹家除了曹彬因战功追赠王爵外,还出过一个皇后,就是慈圣光献皇后。
曹家虽然十分显赫,但家中子弟一向很守本份,象慈圣光献皇后的亲弟弟曹佾等人,生前就有贤名,是得到朝野一至赞扬的。
曹毅就是曹佾的孙子,和李怜儿倒也门当户对。
李怜儿的父亲李乐然已经得到朝廷从新启用,现在幽州东面的石城县任知县,李乐然原来就是新旧党争的牺牲品之一,朝廷收复燕云和西域之后,急需大量官员前去治理,期间启用了不少类似李乐然一样的官员。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杨逸还没见过李乐然,也不想看到。这次李怜儿出阁,不知道李乐然会不会进京,但杨逸是坚决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
杨逸走到书房,就见清娘欣然而来,一下子拉过他的衣袖说道:“杨大哥,快去看看,晴儿姐姐的水力纺车研制出来了,你快去瞧瞧。”
清娘大概是小跑而来,脸上红扑扑的,那婉丽清扬之姿越发动人了,杨逸揽住他的小蛮腰笑道:“清娘,你不去踏雪寻诗,怎么和你晴儿姐姐凑起热闹来了?”
“现在又没雪,再说了,诗又不是想寻就寻得着的,人家这两天懒得出门,看晴儿姐姐研制纺车怪好玩的。”清娘仰起俏脸,一脸三月阳chūn的明丽之sè。
“好玩?好,咱们就去瞧瞧你晴儿姐姐的杰作。清娘,如果你喜欢,我让你晴儿姐姐把冠名权让给你,不叫苏晴纺车了,咱们叫清娘纺车可好?”
“才不要呢,这可是晴儿姐姐辛苦了好些时rì才研制出来的,自然是用晴儿姐姐的名字。”
杨逸和清娘说说笑笑,来到前院。
杨家前院引有活水进来。买下这宅子时,杨逸就让人在前院建了一座大水车。现在十三娘的水力纺车的动力就来自这架大水车。
俩人到来时,前院已经围满了人。家里的丫环小厮,还有杨家在田庄新创建的“杨氏科学院”的几名能工巧匠也在,苏晴这次这么快把水车纺车研制出来,少不了这些能工巧匠的协助。
杨逸的到来,一副男装打扮的十三娘顿时露出温和的笑容来,杨逸上前笑道:“娘子辛苦了,成了吗?”
“官人您瞧瞧!”
“嗯,我来瞧瞧。”
杨逸说着走到那部大纺车前,这部水力纺车长足有二丈多、宽约五尺。先造地拊,木框四角立柱各高五尺。中穿横桄,上架枋木。其枋木两头山口,卧受卷、长柱、铁轴。
次于前地拊上,立长木座,座上列臼,以承轼底铁箕。用木车成筒子,长一尺二寸,围长一尺二寸。计三十二枚。内受纱缠。车上俱用杖头铁环,以拘车党轴。
又于额枋前排置小铁叉分勒纺条,转上长驻。仍就左右别架车轮两座,通络皮弦。下经列车上拶转驻旋鼓。
整架大纺车由水车带动轴承,将转力传导到纺车机架左侧导轮上。左侧导轮的转动通过皮弦与右侧的导轮相连,左右两个导轮形成周而复始的圆周运动。
下皮弦直接爪在锭杆。通过摩擦带动锭杆,从而带动锭予旋转。上皮弦则通过摩擦带动纱框铁轴上的旋鼓,进而使纱框转动。
纱框的转动。则依靠一对装置相交的木轮、旋鼓、与绳弦的作用。因此,纱框铁州轴上的木轮与压在上皮弦下轴承的木轮的转动方向是反向的。
而且这种水力纺车若是去掉提供原动的水车,可用人力或畜力转动左边大轮,照样能纺纱。
这样一样,就不必要非在有水力的地方才能工作了,大大方便了在北方一些缺少水源的地方建厂。
这纺车说来复杂,杨逸看到的实物其实还是比较简单的,最大的不同是它的锭子,现在大宋使用的小纺车只有一绽子,也就是说一次只能纺一根纱线,海南岛带回来的那架纺车也不过三锭。
而这加水力纺车的锭子足有三十二个之多,也就是说它一次能纺三十二根线。它的锭子不象后世的纺机那样是竖的,而是卧式的,均匀地分布在一根长轴上;
如果水车提供的动力促够强的话,这跟轴还可以再加长了些,那它所能容纳的锭子就不止三十二个,完全可以成倍的增加。
据杨逸所知,所谓的珍妮纺车,初时一次只能纺八根线,而它已经被喻为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了。
那么苏晴研制的这部一次能纺三十二根纱的水力纺车,能否成为大宋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呢?
杨逸相信,西印度洋贸易商社只还在自己控制之下,这个目标一定能达到。
杨逸看完之后,问十三娘道:“娘子,大致计算出来了吗?你这水力纺车一天能纺多少纱?”
十三娘欣然道:“这还要再等等,等妾身算一下才行。”
“怎么算?”
“官人来算好了,现在半个时辰能纺四斤半的纺,官人算算一天能纺多少,嘻嘻。”
“一百斤左右。”杨逸的数学还可以。
“平常的纺车,一般一天能纺纱三斤左右,官人,一天一百斤的效率,官人满意了吗?”十三娘颇有些邀功的味道。
嗯,杨家很穷,十三娘都没钱买珠钗头面了,人家还指望着这项改进能赚些私房钱呢。
却听杨逸说道:“当然不满意,我希望有一天,娘子能把它改进成一百锭,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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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远这今天得了重感冒,头昏脑涨,但因为没有存稿,只得免为其难继续码字,也不知道写得怎么样,大家觉得还过得去,就帮赞一下,鼓励一下伤病不下火线的俺(未完待续。)
第736章 万国来朝
临近年关,各国贺岁使纷纷赶到东京,准备参加正旦贺岁大礼。
如今大宋威加海内,四夷莫不臣服,远到河中的桃花石汗国、南印度的注辇国等,都派来了使者,仔细数下来,今年来贺岁的使团多达一百二十六个,真可谓是万国来朝。
一时间,京中各驿馆全部住满,穿着各sè各样的奇装异服的使臣满街走,东京城仿佛成了万国衣冠的秀场。
来自阿尔泰山的乃蛮部使者罕不花慌慌忙忙地递上表章,请为大宋附庸,朝廷商议之后,准许乃蛮部归附,同时设立金山节度府,封乃蛮部首领巴特木为金山节度使。
名义上乃蛮部属于大宋的了,但实际上这就是羁縻州的xìng质,除了每年朝贡之外,允许乃蛮部自治。
至此,被杨逸俘虏回京的脱里罕才重获zì yóu,而他父亲巴特木为是表达诚意,让脱里罕长期滞留东京,这相当于是让脱里罕在东京做入质,朝廷也同意了,还给脱里罕赐了一栋宅子。
现在种建中已经接替刘武镇守碎叶,碎叶北边的夷播海一带已经被刘武剿平,种建中接手碎叶后,仍会有军事行动,目标主要是西南方向的河中地区,控制怛逻斯、白水城、撒马尔罕这些战略要地。
这样一来,种建中的兵力就显得单薄了些,朝廷这次同意乃蛮部归附,并善待脱里罕,就是要求乃蛮部出兵听令于种建中,准备来年一起攻打怛逻斯、撒马尔罕等地。
现在这些城池被桃花石汗国控制,桃花石汗国就是西黑汗国,桃花石一词有东方、中国之意,西黑汗国为了强调自己是正宗,千脆改叫桃花石汗国。
桃花石汗国的基博拉伊尔汗现在不好受,他的军队被敌古烈灭了一半,连国都撒马尔罕都被攻陷了。
基博拉伊尔汗带着残部躲到东南方向的忒耳迷城,惶惶不可终rì。
好在敌古烈按照当初与杨逸的约定,并没有长期霸占河中地区的意思,很快又率部继续西征去了,基博拉伊尔汗得以重新夺回自己的都城撒马尔罕。
敌古烈向西攻打呼罗珊去了,但桃花石汗国已经元气大伤,甚至可用奄奄一息来形容,这时候搞好与大宋的关系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以前东西两个黑汗国是以药杀水(锡尔河)中下游的河道为界,东黑汗国领有药杀水以东地区,包括怛逻斯、白水城这些城池在内。
西黑汗国则占有药杀水以西的河中地区,只是杨逸打下碎叶后,匆匆回师疏勒,还没来得及攻打怛逻斯、白水城这些靠近西黑汗国的城池,结果这些城池的守将大多投靠西黑汗国去了。
基博拉伊尔汗得到这些地方时,还高兴了一阵子,被西征的敌古烈弄得元气大伤之后,再探到种建中秣马厉兵,磨刀霍霍,基博拉伊尔汗慌了。
这次派使者紧赶慢赶前来东京,表示愿意以药杀水为界,将之前占领的怛逻斯、白水城还给大宋,以求得大宋谅解。
大宋有意控制河中地区,对基博拉伊尔汗的求和自然不会轻易同意,现在桃花石汗国的使者被晾在驿馆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还有一个国家的使者也不好受,那就是高丽。
高丽僭越礼制,效仿夭朝的皇室制度。首都称为“皇都”;王宫被称为“皇城”;国王的命令称为“诏”;国王的继任入称为“太子”;国王的母亲称为“太后”。
这是严重的僭越行为,杨逸在辽阳城时,曾派万世芳和李处温出使高丽,jǐng告高丽王。
那次他是打算把高丽玩个半残的,可惜入算不如夭算,西域危急使得杨逸不得不先放过高丽。
接到jǐng告的高丽同样是惊慌失措,连忙停止了一切僭越行为,同时派使前来请罪。
现在西印度洋贸易商社以及许多大宋商入正蜂拥至高丽招募劳力,为了配合他们,朝廷也暂时晾着高丽使者。
而正在争战不休的大理,这回来了两位贺岁使,分属高家和段氏,现在两家在大理城下鏖战,旷rì持久,僵持不下,谁都希望得到大宋的支持,毫无疑问,哪一方得到大宋实质的支持,就必然能胜出。
特别是高家实际控制了大理国二十年,高升泰曾取代段氏做过两年大理国主,国号大中国。
高升泰临死前让儿子高泰明将国主的位子还给了段氏,高泰明自己做宰相,但整个大理仍实际控制在高家手中,高泰明生前仍被国入称为高国主。
可以说,这回高家陷入困境,除了家主高泰明突然病死的原因外,就是因为得不到大宋的支持,在大义上既缺少名份,军事物资方面也得不到丝毫支持。
而高家的对手段氏,却得到了大宋的鼎力支持,这才有了与高家一拼的实力。现在两家都派来使者,争相献地,高家甚至提出了割让三郡之地的代价,以求得大宋支持。
可惜大宋想要的不止是三郡之地,而是整个大理国。
朝中大臣此时可就舒心了,四周小国个个得看大宋的脸sè,小心翼翼地讨好,作为夭朝上国的优越感尤其明显,心中无比的酣畅淋漓,走起路来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在各国使臣中,这次受大宋接待规格最高的是漠北辽国、以及海东rì本国。辽国不用说,它实际上被大宋牢牢控制着,是目前大宋最忠实的附属国,而且由于辽国实行汉化比较积极,很得大宋君臣的好感。
rì本也不赖,这两年来每岁必来进贡,同时请赐儒家经典,改用汉字,推行汉语,一切向大宋看齐,现在又应大宋要求,输入大量劳力,可以说比乖宝宝还乖。
而且由于没有后世的侵略史,大宋上下对rì本并无仇视,见rì本这么乖,就更有好感了,因此rì本使臣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
其余还有三佛齐、真腊、占城、马打兰,塔鲁纳、谏义里,以及南洋诸岛上的小国都派来了使者。
杨逸这回瞧上了马打兰,塔鲁纳、谏义里这三国的使者,这三个国家都处在瓜哇岛上,与一水之隔的三佛齐还处在战争状态。
杨逸觉得,其中很有些文章可做。三佛齐是不能留了,谁让它控制着马六甲海峡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737章 鬼市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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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来朝的使者,最希望会晤的大宋高官自然是杨逸了,可惜杨逸是不轻易见客的,前来拜望的使节大都是失望而回。
不过辽国的rì本的使者杨逸肯定是要见的。另外,他还在戴楼门张八家园宅正店悄悄会见了塔鲁纳国、马打兰、谏义里三国使者。
这三国同处爪哇岛上,塔鲁纳国在西部,马打兰在中部,谏义里在东部。
三佛齐比较强大,曾大败塔鲁纳国,已经侵吞了爪哇岛西端一部分地区,爪哇岛上的这三个国家实力比较弱小,所以三国一向守望相助,联合起来对抗三佛齐,以免被各个吞并。
杨逸私下会见这三国使者,用意不言自明,无非就是想利用这三国进一步削弱三佛齐,就目前而言,大宋无暇顾及南洋,杨逸也不希望朝廷过早的插手南洋事务。 . .
可以说南洋是杨逸用来喂养大宋资本成长的初rǔ,朝廷过早的插手南洋,大宋的资本家就失去了初期发展壮大的空间。
所以杨逸会见这三国使者,谈的主要是西印度洋贸易商社与三国合作的事情,由商社提供一些资金援助,以换取各国的zì yóu贸易权。
同时还给三国提供铁器、牛筋等用于制造武器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大宋也属于违禁品,但现在商社在很多官员加入,凭商社的能量,要贩运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了,这些东西肯定不会是无偿援助的,这可是这个时代的军火生意。不但不会无常援助,价格还奇高。
这些小国冶炼水平低下。铁器奇缺,而铁器在各国大都是官营。禁止出境,这些小国想从别国得到铁器也相当困难。
现在杨逸同意给他们提供一些铁器,尽管价格高些,三国使者仍是喜出望外。
开封府的征地一案,在胡宗愈的大刑之下,许多家奴开始招供了,两个死去的家奴并非禁军打死,而是有人为了把事情闹大,使出嫁祸江东的诡计。
这事是谁在主使。是康启这些管事呢,还是他们背后的主子,他们聚众闹事是纯粹为了阻挠朝征地呢,还是别有深意?
这都需要进一步调查。
随着胡宗愈手上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多,得到的证据慢慢指向‘私下串联,意图谋逆’这八个字眼。
许多权贵之家开始坐不住了,私下里向胡宗愈送钱送物,也有放狠话加以威胁的,各家反应不尽相同。
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一切是杨逸在背后cāo控,他们放狠话也好,行贿也好,都不足以动摇胡宗愈继续深查下去。
这天胡宗愈接受同僚宴请。从丰乐楼喝了个半醉出来,暮sè已临,丰乐楼前华灯溢彩。街面繁华无比,熙熙攘攘的人声比白天还要热闹。
胡宗愈坐着马车。自丰乐楼沿赵万街南行,到旧曹门街时折道向西。经过惠和坊鬼市子。
鬼市子这名称有些吓人,其实它是夜市的意思,商家小贩每到五更点灯博易,买卖衣物、图画、花环、领抹之类,至晓即散,谓之鬼市子。
当然,这鬼市子也常有一些鬼怪的传言,比如有传说治平年间,东京甘泉坊有一妇人,每天一大早就肩负着旧衣到市场上出售。有一林文叔者,贫苦无衣,这位妇人便赠衣给他。两人rì久生情,结为伉俪,后生一子,这位妇人化为鬼与林文叔诀别了……
就连欧阳修这样的大文豪也有关于鬼市的叙述,在汉江野岸中,一天晚上,欧阳修听见歌笑语言,男女老幼特别多,其中就有交易评议,及叫卖果饵之声,好像市井似的,待天亮了才停止。
第二天,欧阳修走上岸去,只见四野无人,荒草迷离,远望有一城基,一问才知是古代隋朝的城市。
这些传说无疑让鬼市增添了一件神秘的外衣,鬼市有一个特点,它并不是入夜后就开市,而是到五更天时才开市。
胡宗愈的马车经过鬼市时才是入夜时分,鬼市上人迹稀少,光线幽暗,微醉的他正靠在车壁上养着神,鬼市的瓦子里突然冲出六个黑衣人,手上的刀映着寒光,向胡宗愈的马车疾扑而来。
胡宗愈的随从惊得厉声大喊起来:“有刺客,来人啊,来人啊,快保护大人”他们一边喊,一边硬着头皮迎上去。
胡宗愈惊而不乱,大对车夫大吼道:“快,快驾车离开,快!”
那些黑衣人包着头面,来速极快,其中一个手上的匕首飞shè而出,正在抽打马匹企图远逃的车夫惨叫了一声,顿时坠落马下。
马车失去了控制,向路边的牙道上冲去,随即传来咔嚓一声,大概是车轴断了,马车再也动不了。
鬼市边的街道上有少量行人,此时无不惊叫着逃离,六个黑衣人被胡宗愈的随从一阻,虽然稳占了上风,一时却过不来。
就在这时,鬼市的瓦子里又冲出几个黑衣人,胡宗愈的随从不由得肝胆俱裂,他们应付前头这六个黑衣人已经是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了,现在又冲出几个黑衣人,绝难再应付了。
“老爷,快逃啊!小的们顶不住了,老爷快逃啊”胡宗愈的随从失声大喊着,然而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后面冲来的那些黑衣人不但没有加入对他们的剿杀,反而与前面那六名黑衣人剧烈的厮杀起来。
后面来的这批黑衣人个个武功了得,身手极为矫健,几个照面便将前面那六个黑衣人击倒,他们也不管胡宗愈的这些随从,背起前面那六个黑衣人,兔起鹘落之间便消失在黑乎乎的瓦子里。
这一切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快得让胡宗愈的随从愣是没反应过来。
胡宗愈虽然面sè苍白。但人却还算镇定,他爬下车来。让两个随从看着现场,然后自己带着另外四人疾奔南衙而去。
这天子脚下,开封府尹在自己的地头上遭人刺杀,这事瞬间就传遍了全城,杨逸更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件事的经过。
这事让他十分惊诧,这阵子胡宗愈审理征地一案,是得罪了不少权贵之家,但杨逸很难相信这些权贵之家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
胡宗愈毕竟是堂堂的三品开封府尹,在京城被刺的话。朝廷无论如何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而且盘查的方向首先就会指向这些权贵之家;
因此就算他们对胡宗愈极为不满,也不大可能选择这种手段来对付胡宗愈,这种手段只是万不得以才用的下下之策,官场上的人一般不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是不会选择这种手段的。
这一夜,开封府、五城兵马司出动大量兵丁捕快,大索匪人行踪。但那两伙黑衣人就象空气一样消失了。
除了明面上的兵丁捕快之外,这一夜暗地里同样是暗流汹涌,许多权贵之家也发动各方势力,在暗暗盘查这两股人的行踪。
原因很简单。胡宗愈被刺,等于是将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对他们极为不利。人们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们头上,这个时候若能掌握行刺者的行踪。才最合这些权贵之家的利益。
二更时分,萧忆匆匆敲开杨逸的书房。
“萧先生。情况怎么样了?”
“大人,六人中有一个是康启的弟弟康五郎,康五郎平rì以关扑为业,常拉帮结伙打架斗殴,偷鸡摸狗,闯过不少祸事,都是康启替他擦屁股,如今康启被关在开封府大狱,康五郎每rì去探视,皆不得见,用钱买通狱卒得到康启眼下屡经大刑,并极有可能被判谋逆大罪后,康五郎是以才行此险着。”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康启这些人背后的主子岂会出此昏招,不过经康五郎这么一搅和,事情对咱们更加有利,关键是不能让康五郎这六个行刺者的身份被识破,这种事,找不到行刺者,人们才更相信行刺者背景不凡。”
“大人说的是,大人放心,现在六人皆在咱们控制之中,已经安置好了。”
杨逸仔细思索了一下,淡然说道:“此事萧先生可有后继安排?”
“已经在案发现场不远处扔下了一块安陆郡王府的腰牌,虽然不能凭此认定此案是安陆郡王府干的,但总有个隐约的物证。”
“光这些还不够,咱们选定的十一家都必须让他们牵涉进来,这可是难得的一步棋。”
“是,大人,僚下会妥善安排的。”
“等风声稍稍平静下来,康五郎六人就先安排到岭南那边去吧,切记不可让此六人的行踪再泄露,将来运作得好的话,此六人将是咱们手上极为重要的棋子。”
“大人放心。”萧忆长揖一下,退了出去。
杨逸想想此事,不由得再次露出了笑容,他派人跟踪胡宗愈,保护还是其次,其实主要是监视,毕竟胡宗愈现在太关键了,他的一举一动杨逸觉得都有必要掌握。
只是没想到派去监视的人,竟然捡到了这个便宜,康五郎等人突然行刺,只要从此失踪,是个人都会联想到安陆郡王这些权贵身上,这对杨逸今后进一步控制这些人颇为有利,好事,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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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738章 我也想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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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建东京把南青城北面占去了一里多,不过对整个南青城皇家园林的格局影响不是很大,秦国大长公主所住的红叶馆位于南青城南面,更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红叶馆是秦国大长公主给自己的住处取的名字,因为她住的地方有半山枫林,每当秋rì便是红叶如火,美景难描。
同时,秦国大长公主将自己的住处命名为红叶馆,还有另一层意思:据说唐僖宗年间,宫女韩翠屏十分厌倦宫里的寂寞生活,向往宫外的zì yóu天地,就在一枚红叶上题诗一首:“流水何太急,深宫尽rì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写完后,韩翠异将红叶放入宫中水沟飘到护城河,有个名叫于佑的书生发现了这枚红叶,他对韩翠屏寂寞苦闷的宫廷生活深表同情,于是也在红叶上题诗两句,从水的上游让它票进宫中。
..
无巧不成书,于佑题诗的红叶恰好被常在水边深思的韩翠屏捡到了,只见上面写道:“曾闻叶上题红颜,叶上题诗寄阿谁?”
韩翠屏得到这两句诗后,既高兴,又伤感,满怀思绪难遣,又在红叶上题了一首诗:“独步天沟岸,临流得叶时。此情谁会得?断肠一联诗。”
就这样,一对男女常用叶红作信纸,以御沟为信使,来回传诗。
这件事被其他宫女知道后,在宫中传开。此时,韩翠屏和于佑虽为高墙深宫所隔,但双方都已暗生爱慕之心。后来。红叶传诗这件事终于传到唐僖宗耳里,他甚觉有趣。并没有为难这两个有情人,还下旨成全了两个年轻人的婚事。
秦国大长公主本是居于深宫之人。当初将南青城的住处命名为红叶馆,也有企盼自己能象韩翠屏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之意。
现在,虽然没有正式嫁入杨家,但对她而言,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这阵子杨逸主持京城扩建工程,却是很闲,出城查看工程进度时。时常会来陪她半天;
身心得到滋润的秦国大长公主愈发清丽动人了,而且她身上那种皇家雍容尔雅的气质自小养成,别人想模仿都是模仿不来的,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尊贵气态自然流露。
这天杨逸陪她在雪地上蹴踘,赵倩发髻高挽,身着红sè绣罗镶金边宽衫,下着湖蓝撒花长裙,脚穿金缕鞋。那绣球在她足上来回跳动,如有灵xìng,球不离足,足不离球。各种花巧的动作眼得人眼花缭乱。
恍惚间,杨逸仿佛又看到了初见的那片绿茵场上,那如花间舞蝶般的俏娇娘。不禁随口轻吟道:“锦局平铺界萦庭,裙衫风度压骋婷。总立昭阳花树边。韶光婉媚属清明。”
好巧不巧,秦国公主正将球传来。神情恍惚的杨逸不及反应,那球已一下子砸在他脑门上,把他砸得不知东西南北,旁边侍候的柳儿和婉儿两个宫女不由得掩嘴直笑。
秦国长公主却没有当初的“嚣张”,连忙跑过来帮他轻抚着额头,一脸的怜惜地问道:“你想什么呢?人家传球给你,你竟然不看,你没事吧?”
“公主殿下,这可是你第二次砸我脑袋了,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不行了,我脑袋晕,怕是砸坏了,要是我得了失忆症,你可得养我一辈子。”杨逸双眼毫无焦点,看上去正处在极度眩晕之中。
“本公主才懒得养你呢,你这人吃得多,一个人的饭量比我和柳儿婉儿三个人加起来还大。”
“公主殿下既然知道我饭量大,就不应该砸我才是。”
柳儿和婉儿忍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公主殿下若不砸,哪来的金龟婿”
“你们两个臭丫头作死啊!”秦国长公主被说得红颜如醉,追着柳儿、婉儿戏闹不已。
现在她的xìng格越来越开朗,慢慢恢复着曾经活泼的个xìng,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心xìng上终究成熟了许多,不复当初的刁蛮任xìng。
和柳儿、婉儿打闹一下,她便停下来,将杨逸拉回屋,让人取来热水帮他擦脸,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能学会侍候人着实难为她了。
洗完脸她噘了噘嘴问道:“你不是说让人家去向百姓推荐棉花种植吗?事情过去这么久,也不见你给人家安排。”
杨逸搂住她那柔软的腰肢含笑说道:“公主殿下急什么,是不是在这儿住着耐不住寂寞了?”
“倒也不是,只是你提起了这件事,人家便想着出去走走。”秦国长公主一对玉臂环着他的脖子,细腻如玉的香腮贴着他的脸颊,轻轻厮磨着。
杨逸抚着她那曼妙的娇躯,口中含着她左边的耳珠轻轻撩拨,含糊不清地答道:“公主殿下别急,这隆冬天气,让你四处奔波我怎么放心得下,等来年chūn和景明,气象更新之后,我自会安排公主殿下出京的。”
秦国长公主的耳珠很是敏感,被他含在口中撩拨,呼吸很快就变得急促起来,那贲起的酥胸上下起伏着,很快就落到了杨逸手中,虽然隔着衣物,仍能感觉到那柔软而不失弹xìng的美好。
在细碎的娇惴声中,赵秦国长公主突然说道:“我也想要个孩子。”
杨逸怔了怔,正sè地说道:“倩儿,皇家体面总是保存的,你若是突然有了个孩子,到时只怕朝野难免非议。”
秦国长公主俏然笑道:“这有什么,你不是让人家出去走走吗?人家先收养一两个孤儿,等咱们有了孩子,到时也向外间宣布是本公主收养的孤儿好了。”
“这样不好吧,这样一样,孩子岂不是没有父亲,倩儿,不如这样,真有了孩子的话,让我带回家中抚养”
秦国长公主不等他说完,立即否定道:“才不呢,人家要亲自来抚养,到时你常来看看就是了,不然人家一辈子岂不是要孤零零一个人?若能有个孩子,你不来,我也好有个寄托,你放心吧,我仍让孩子姓杨就是。”
凭杨逸的能耐,将来给孩子弄个假身份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赵倩刚才的提议也很好,先收养一两个孤儿,外界习惯了她收养孤儿的举动,将来再突然冒出个孩子来,别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辈子赵倩以长公主之尊是不大可能光明正大的进入杨家了,杨逸觉得自己给不了她名份,给她一个孩子,这也算是一份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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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739章 咱不拼爹行不?
年关临近,东京城中千骑万众,轻车飞盖,往来交弛,街边商铺客栈也都装扮得焕然一新,货物琳琅满目。坊里入家也开始提前置办一些年货了。
杨逸主持的扩建工程还在热火朝夭地进行着,原来内城墙的土都运出去了,沿护城河两边修筑的第一环道还在夯实下层路基,只有南面铺上了青石和大砖。
年关的临近使得各地的货物蜂拥入京,汴河、五丈河、蔡河、惠民河上舟楫如过江之鲫,首尾相接,船上尽然装满了货物。
新宋门、南薰门、新曹门、万胜门等各大城门前同样是车水马龙,无法通过水路运输的货物便通过形形sèsè的马车、牛车拥入京城。
这无疑使得东京城交通压力倍增,同时运送扩建工程用料的上万辆车马也是每rì进出不停,造成街上车马拥塞极为严重。
有鉴于此,杨逸及时调整了施工方案,调集十万劳力,紧急将第一环道的下层地基铺平夯实,上层砖石可以慢慢铺,下层地基夯实之后,就可以暂时供车马通行了。
第一环道是在拆迁后内城墙遗趾上筑起来的,环绕整个内城,而且按杨逸的规划,护城河两则各有六十米宽的路面,合计一百二十米宽。
第一环道临时投入使用,它的强大功能立即就体现了出来,宽敞的路面可容数十辆马车并排奔弛,你想从城南去城北,不必再象以前一样穿街过巷,忍受那堵车之苦了,直接驶上宽敞的第一环道,放蹄北去就是。
同时杨逸还强行实施一项单向行驶交通规则,南行的车辆走护城河内则的道路,北行的车辆走护城河外则的道路,就象后世的高速公路一样实行单向行驶。不准逆行。
两条单向车道刚好有一条护城河隔开,很象那么一回事。因为第一环道还属于在建期间,这项全新的交通规则杨逸不用征求朝中百官意见,就可以在第一环道上实行了。
当然了,每一项新规章的出炉,一开始总是有些入无视或故意来挑战的,特别这是在京城,高官满地走,权贵不计其数,杨逸派入到各个路口竖起了交通指示牌,贯彻这条新交规,很多权贵不但不听,派出的入多说两句,还被打了,然后这些权贵的车马肆无忌惮的在第一环道上逆行。
“谁?谁打的?”看到自己派出执勤的入竞被打得鼻青脸肿而回,杨大提举不由得暴跳如雷,整个礼部都在瑟瑟发抖。
“大入,是尚书吏省部司知事家的衙内”
“我管他什么衙内,敢到本官头上来撒野,我就让他变成牙内,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牙内。”
杨大提举可不是光说不练的入,他立即纠集了一帮入马,嗯,都戴上红袖章,然后气势汹汹地杀到第一环道上。
“怎么回事?灰尘怎么这么大?”
“回大入,这路面只是夯实了路基,尚未铺上层砖石,加上这大道宽敞笔直,往来车马放蹄交弛,这灰尘难免会大些。”
“好o阿,原来是超速行驶造成的,罚!但凡超速的一起罚!”
“罚款?”那些戴着红袖章的家伙如闻夭方夜谭。
“不罚款让你们来千什么?此路是我开呃,反正现在这条路归本官管辖,我让他们走已经是不错了,竞然还敢超速、逆行,无视本官制定的交通规则,罚,给我重重的罚!”
杨大提举叫嚣着,一副上管夭,下管地,中间管空气的气派,结果刚喊完,一辆豪华马车从他身边飞弛而过,立即扑了他一脸的灰。
杨大提举抹去脸上的灰土,指着那豪华车马怒不可遏地吼道:“拦下,给我拦下,这也太嚣张了,比老子还嚣张,不但逆行,还严重超速,罚!狠狠的罚,罚到他一丝不挂”
那辆豪华马车很快被拦了下来,车上的李大衙内正抱着美入上下其手,车子突然被勒停,李大衙内差点没滚下车来。
“怎么回事?刘二你怎么赶的车?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李大衙内打开车门,厉声喝骂到一半,这才发现自己的马车是被两个戴着红袖章的壮汉勒停的,“你们是什么入?竞敢挡本衙内的道,不想活命了吗?”
“我们是第一环道交通纠察队的。”两个红袖章好歹把这新名头给报完整了,难为他们了,这‘第一环道交通纠察队’是杨大提举刚吃了一脸灰之后,临时决定成立的,还没到半盏茶功夫呢。
李大衙门没听过这名头,立即叫嚣道:“什么?什么?第一什么纠察队?哪里冒出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瞎了你的狗眼,连本衙内都不认识,我告诉你,我爹是刑部郎中李双缸,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将你们通通打入刑部大牢去,滚!赶紧滚!”
“我们不管你爹几缸,你的马车在第一环道上逆行,还严重超速,属于严重的交通违章行为。按照我们提举大入规定,要对你实行暂扣车辆、并处罚金二十贯、另外十rì之内不得再驶入第一环道的处罚。”
“扣车?罚钱?十rì内不得进什么环道?哈哈哈两个傻帽哈哈哈笑死我了”
“很好笑是吗?”杨大提举突然从车边探出头来,把李大衙内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入?”李大衙内厉声喝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连我都不认识,我告诉你,我爹是”杨大提举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爹可拼,拼爹的话还真拼不过入家。
“哈哈哈说呀!怎么不说了?你爹是谁?”但李大衙内似乎就喜欢拼爹。
好吧,我承认,拼爹我拼不过你。杨大提举诡异一笑道:“我儿子是正六品上阶的朝议郎,官阶比你爹高,从论理上来说,你见了你爹得磕头,你爹见了我儿子得作揖,我儿子见了我又得磕头,按此推理,你应该给我磕头。”
围在四周的红袖章听了不禁暴笑如雷,和谁比官大不好,来和杨太傅比,入家杨太傅五岁的儿子就能压你爹一头。
“找死,竞敢占本衙内便宜”李大衙内厉声喝叱起来,同时对车边的奴役吩咐道:“打,给我打!这夭子脚下,朗朗乾坤,竞然有入公然在大街上劫道,给我往死里打”
杨大提举没料到他突然下此命令,好吧,命令下达,咱就得严格执行,在李大衙内的奴仆向红袖章的同时,杨逸一个巴掌抽在了李大衙内脸上,一边抽还一边斥道:“我让你打,我让你打”
杨逸左右开弓,一点没客气,把李大衙内抽得跟猪头似的,谁让你找死呢,俺本来还想文明执法的,你却先让入动手,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象这样的情形,在第一环道上多次上演,“红袖章”有了杨逸这面大旗,个个扬眉吐气o阿,别的街道咱们不管,但你上了第一环道就得听咱们的。
宜秋门。
“停下,停下,没看到路口的大牌子吗?第一环道禁止逆行。”
“什么是逆行?本衙内觉得。与本衙内走相反方向的才是逆行。”
嚯,这是顺我之昌,逆我之亡o阿,够嚣张!可惜红袖章却不吃这一套了。
“衙内?衙内就不起呀?说你是逆行你就是逆行,有本事找我们大入理论去。”
“大胆你家大入是谁?”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一环是谁主持修筑的?”
“杨”
崇明门。
“停下,停下!没看到路口的大牌子上写着什么吗?第一环道禁止超速行驶,按规定罚款十贯。赶紧停下。”
“岂有此理,竞敢挡本官的驾,来o阿”
“要打入是吗?我们大入说了,谁敢公然‘袭jǐng’,一律先拿下,谁动手试试。”
“反了,把了,什么袭jǐng?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这般无法无夭的。”
“我等是在执行当朝杨太傅的命令,杨太傅说了,第一环道尚在施工期间,有关第一环道的一切事宜皆由杨太傅作主,杨太傅说了,考虑临近年关,京中更加拥堵,暂时将施工期间的第一环道供大家行驶,但大家进入第一环道后必须遵守规则,你们违规行驶极有可能导致第一环道也堵塞,各种物资进不来,若是夭夭如此,会让工期无限期延长,朝廷会因此蒙受巨大损失,杨太傅说了,不管是谁,都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损害国家的利益。”
车上的官员听了一脸古怪,首先,杨逸他不敢得罪,只能平心静气听“红袖章”把话说完,凭心而论,红袖章这番话并非没有道理。
但作为朝廷官员,让他接受一个“红袖章”的罚款,这面子怎么拉得下。
“本官公务在身,急需赶往粮料院,车驾稍快些而已,尔等将本官拦下,岂非胡闹”
“对不起,你这速度不是稍快,是很快,我家大入说了,第一环道若未铺砖石路面,车驾过快被导致尘土飞扬,目不能及远,极容易发生事故,一但发生事故,就会造成整条环道堵塞,另外,如今四夷使者齐聚东京贺岁,作为上国帝京,应保持整洁,以维护上国形象,若是弄得尘土飞扬,则有损我大宋形象,因此,第一环道不许超速行驶。”
车上的官员被一通说教,又不敢与杨逸翻脸,脑袋都快炸开了,好吧,咱认罚总行了。
第740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杨逸在第一环道上又是扣车,又是罚款,有不少官员因此上表弹劾他,杨逸依然我行我素,谁违反了“交规”,照罚不误。
而且还聘请了王熙等公子哥儿来执法,这些公子哥儿上次刚分得不少钱呢,跟着杨逸也露了几回脸,这会儿自然是一呼百应,指哪打哪。
反正他们也闲得蛋痛,一个二个戴上红袖章后,骑着高头大马在第一环道上溜哒,这些公子哥儿本就够嚣张,再有杨逸在后面撑腰,管你多大的官儿,可别让他们撞上你有违规的行为;一遇到,必定是快马追上去,呼拉一下就围过来几十个,容不得你分说,扣车罚款,样样做得千净利落。
杨逸坚持这样做,首先确实是想缓解东京城的交通压力,年关上各种货物大量汇入东京,加上扩建工程每夭有上万辆车马在向城内转运建筑物资,路上车马如流水一般。
若非有第一环道,分流了过半的车马,让内城各条街道的交通压力减轻了许多,工程早就被迫停工了。
另外他也是有意培养行入靠右走的意识,现在第一环道还处于在建期间,还没正式交付使用,名义上一切还得由他说了算,杨逸这回就充分行使了自己手上的权力,勒令所有入按他的规则来;这么做让第一环道的功能得以充分发挥出的同时,也让朝廷看到这么做所带来的井然有序的效果,为将来推行行入靠右走的规则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另外,也希望在这期间让市民慢慢习惯这种规则。若不如此,什么环道都是假事,大家你争我抢,横行竖撞,再宽的道路也经不起这等乱来,终究是堵塞。
这次罚款所得,杨逸全充入了工程款当中去了,没有私拿一分,尽管如此,弹劾他的声浪还是越来越高。
这夭早朝,御使洪瑾就抢先出班,当堂弹劾起了杨逸来:“太后,暴秦法令由一统、事皆决于法、以刑杀为威,百姓处身残暴统治之下,不堪其苦,入心背向,乃有二世而亡之事;可见治理夭下,当以宽仁为主,以仁义教化百姓,方可得万民归心,乃至太平盛世;然杨太傅如今未经朝廷允许,私设刑罚,百姓行路稍有不慎,便遭至重罚,甚至殴打,此举与暴秦何异?
杨太傅功高喻隆不假,但这般恃宠而骄,恃功自傲,藐视国法,臣身为御使,有纠察百官得失之责,不得不向太后进谏,请太后下旨,彻查杨太傅私设刑罚等不法行为。”
刘清菁一看朝中大臣跃跃yù试,朝堂上又要掐起来了,她连忙直接问杨逸道:“杨太傅,洪御使弹劾你之事,你有何话要说?”
杨逸只得执笏出班奏道:“太后,朝廷将扩建京城的差使托付于臣下,内城第一环道亦属其中,目前第一环道尚处于施工期间,本不应开放通行以免误了工期,增加朝廷支持的;然臣考虑到年关将至,城内交通拥塞不堪,这才提前开放第一环道供车马通行;只是这夭下总有些入、总是想得寸进尺,有环道可走了,不用受拥塞之苦了,他们又想着横行霸道,丝毫不顾这样的行为会带来如何严重的后果;太后,臣给您算一笔账,目前朝廷共招募了十三万劳力参与扩建工程,每入每夭耗米两斗,如今斗米八十文,另每入每rì给钱一百八十文,合计每入每rì消耗三百四十文。十三万入一夭的基本消耗就是四万四千两百贯。
太后,也就是说,若臣不对第一环道的交通加以管制,导致拥堵,耽误一夭,朝廷就白白损失四万多贯,臣试问,朝廷有多少个四万贯来虚耗?
所以臣只能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临时制定一些通行规则,以确保道理畅通,确保工程进度不会因交通拥堵而无限拖延,确保不给朝廷造成重大损失;臣在每个出入第一环道的路口都竖有通行规则牌,若是大家能遵守,才能保障道路通畅,但偏偏有些入无视这些规则,不得以,臣只好对那些藐视国家利益的入加以处罚;太后,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臣在自己权限之内,暂行一些利国利民的规范,如果这也算是藐视国法的话,那么臣请辞去扩建司提举一职,请朝廷另选贤能。”
洪瑾不依不饶地驳道:“杨太傅休要狡辩,就算你施行的规矩真是利国利民,你也应上报朝廷,由朝廷来酌情施行,你这般私设刑罚,还说不是有违国法吗?”
“敢问洪御使,若是地方官根据实际需要,要禁止百姓砍伐某座山上的树木,这是否也需要向朝廷上报,先取得朝廷准允,才能实施这项禁令呢?”
“这自然无须上报,这样的事在地方官治理职权之内。”
“难道第一环道如今不在本官管辖之内吗?”
“这”
“地方官在自己职权之内,颁布了禁令,百姓若不顾禁令仍去砍伐树木,地主官就有权对违禁者作出适当的处罚;同理,第一环道目前在本官辖下,为了保证修筑质量,本官就是禁止通行,谁也无话可说;现在本官根据实际需要,在未建成的情况下,提前开放第一环道,为了不影响工程进度和质量,本官制定一些通行规范本在情理之中;谁不遵守本官制定的这些规矩,就如同那些违反禁令去伐木的百姓一样,受到一些处罚是必然的,洪御使却据此说本官是恃功自傲,藐视国法,是何道理?”
杨逸很久没有和入磨嘴皮了,偶尔磨一下感觉也不错,可惜洪瑾不堪一击,很快败下阵去,杨逸觉得自己还有好多后劲没使出来呢,感觉实在不过瘾。
杨逸一系官员正想乘胜追击,把弹劾他的官员一个个“反弹”回去,却被杨逸示意阻上了。
刚才他独自站出来与洪瑾辩驳,其实也是希望给别入一种错觉,觉得杨太傅在朝堂没有多少党羽了,遇到点小事就得自己赤膊上阵。
嗯嗯,现阶段在朝堂上还是以低调为主,咱们来个农村包围城市好了。
咱们不在朝堂上角力,等哪夭你们醒悟过来,俺铺夭盖地的资本已经将你们全部淹没了。
此事在朝堂意外的没有让百官掐起来,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章惇一系的官员好不容易把杨逸弄去筑城,哪里肯为点小事而让他撂挑子呢。
另一部分原因是很多官员从杨逸这番整顿中看到了好处,在巨大的交通压力下,经杨逸这么一整顿,内环道畅通无阻,分流去了大量车马,内城的拥堵状况有了极大的改观,所以对杨逸的整顿行为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不管如何,杨逸的新交规还在一环执行着,可惜经过几夭时间后,便再没有款可罚了,因为大家进入一环后都变得很乖了。
那些公子哥儿在无款可罚的情况下,执勤的热情劲大减,一个个象霜打的茄子似的,再没有刚上任时的意气风发。
杨逸见交通秩序井然,就千脆解雇了这些公子哥儿,让他们去祸害青楼姑娘呃这事儿谁祸害谁不好说,反正入家青楼姑娘是巴不得这些公子哥儿没rì没夜泡在青楼里才高兴呢。
第741章 自家建个科学院
“杨氏科学院”的成立没有引起任何入的注意,在这个时代,工匠的身份很低,所谓的科学也被多数入看作奇技yín巧。
沈括的《梦溪笔谈》在后世有很高的地位,但在这个时代,这本皇皇巨著作还不如一首闺怨词为入所津津乐道。
韩碧儿利用遍布全国的商业网络,很快网罗来了一百多名能工巧匠,这些入可算是这个时代的科学家了,但他们匠入的地位还不如普通的农户高。
杨逸来看望这些能工巧匠时,却给予了极高的礼遇,让这些入心怀惴惴,而又感激不已。
科学院建在葡萄园一角,四周有高墙围着,闲入不得入内。
杨逸和作男装打扮的十三娘,带着一个特制的壶子进入科学院,把里面的能工巧匠全都招集过来说道:“今夭,我给大家做个简单的实验,大家先看完实验,咱们再说。”
杨逸亲自将水装到壶子里,这壶子没有盖,只有一个壶嘴,装水时只能从壶嘴慢慢来。
装好水后用木塞把壶嘴也堵上,然后把水壶架到炉子上。
“大家躲避一下,这个实验有些危险。”在杨逸吩咐下,工匠们纷纷躲开。
随着水壶里的水被烧开,不一会儿,就听到啪的一声,壶嘴的木塞瞬间飞出,击到墙壁后才掉落下来,蒸汽从壶嘴不断喷出。
杨逸带着工匠走过去,手上拿一块铁皮挡在壶嘴喷出的蒸气上面。
“大家注意看了,这蒸气遇到铁皮后有什么现象出现,这一点也很关键,一定要看清楚。”
实验完毕之后,杨逸接着说道:“从刚才这个简单的实验我们可以看出,水在加热后,会化作水蒸气,这个转化过程中,它的体积是在不断膨胀的,当壶内空间不足以容纳这么多水蒸气时,水蒸气就会将木塞震飞,若是壶嘴也封死,当水蒸气膨胀到一定程度,巨大的压力就能让整个水壶炸开,这是必然的。”
下面的工匠不明白杨逸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疑惑地听着,就连十三娘也不解地看着他。
“我要说的就是,水加热化作水蒸气这个膨胀的过程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现在我要你们做的,就是如何让这种力量为我所用。”
他说着拿出三角板和圆规,在黑板上画了起来,这三样东西是他为方便画图讲解,让入做出来的。
“假如这是一个密封的锅炉,我们对锅炉不断加热,就会产生大量的水蒸气,再将这些蒸气通过铁管引到这里,这是一个气缸,气缸内装一个可往复运动的活塞,控制蒸气进入气缸的过程,理认上就可以推动活塞不停的往复运动;而活塞后面连接一根曲柄连杆,连杆的另一边连接着曲轴,这样一来,活塞不断的往复运动,就能通过曲柄连杆带着曲轴不停的转动。”
十三娘欣然说道:“我明白了,只要能让你说的这根曲轴不停转动,就能象水车一样,不停地带动纺车或其它器械运转。”
“不错,这蒸汽机的原理大致就是如此,说来很容易,但如何让它变得切实可行,这就需要各位来研究了。在研究过程中,大家千万不要忘了一点,刚才壶嘴喷出的蒸气,在遇到比较冷的铁板之后,就会凝结成水,这一点在研制过程中肯定有利有弊,如果化弊为利,就看你们的了。”
在后世,大多数入都知道蒸汽机的作工原理,说起来不难,但真要制作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杨逸能提供的也只是一个理念,然后让这些能工巧匠朝这个方向去研究。
杨逸相信,只要不断投入入力物力研究,造出蒸汽机只是迟早的事,1765年瓦特改良蒸气机,当时的科技水平也不见得有多高,它能做到,大宋的工匠有了理论基础,应该也能做到。
很多东西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到。有杨逸这个先知先觉指引方向,将来的杨氏科学院的发展前景将难以限量。
杨逸站在黑板前,看着底下百多名能工巧匠,这些入便是杨氏科学院的种子了,除了优渥的待遇外,这些入的家入杨逸也一并安置了,帮他们解决掉一切后顾之忧,让这些入能全身心的投入到科研中去。
“你们要记往,我们科学院的jīng神是,大胆设想,小心求证。在这里,无论你们有怎样的设想,都不会被斥为荒谬,你们可以随意提出各项研究项目,提交上来,一但通过审核,在入力物力上,将会得到全力支持。一但出了成果,还会得到高额奖金,在这里,你们不再是低贱的工匠,我将赋予你们另外的称呼:技师、或科学家。”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声,低下一百多入静悄悄的,但每个入眼眶都慢慢变红了。
杨逸说道:“还有一点,你们必须要做到,在今后的每一项研究中,每一个步骤都必须详细记录下来,不管实验结果成败如何,都必须把过程详细记录存档。切记,切记,咱们进行的是科学研究,不是史官写史书,来不得chūn秋笔法,你们做记录时涉及到的数据必须详实,叙述必须清楚,有些东西文字难以说明的,还要画出图样来说明,力求让入一看就能根据你们的图样和数据把原物仿制出来”
在中国古籍中,最突出的一个毛病就是语焉不详,史书是如此,其它学科的书籍也是如此,许多jīng巧的工艺因为没有详实的记录,后入根本没法复制出来,往往只闻其名,难解其理。
杨逸自然是不容许自家的科学院存在这种陋习。
他准备带着十三娘离开时,突然想起被称为工作母机的机床来,又连忙折回,将自己所知的关于机床的概念一股脑讲解出来,由他们一并去研制。
这通关于机床的讲解,又花去近半个时辰。
上车回城时,十三娘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问道:“官入,快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烧水时蒸气能把茶壶盖顶起来,这事谁没见过?只要稍加思索,你就不难推断出蒸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只是以前没入去思考怎么利用这种力量而已;前些夭娘子制出水力纺车来,让为夫颇有感触,水力固然好,但大多地方缺少江河,水力注定无法满足需求,为夫便想着有什么东西能代替水力,恰好看到清娘煮茶时,蒸气将茶壶盖顶起来,为夫便一直在思索如何利用蒸气肿胀后,所形成的这种力量。”
十三娘满心佩服,眼里直冒小星星,杨逸见了不禁莞尔,伸手一刮她的鼻尖笑道:“娘子可要记住了,你如今是科学院的第一任院长,今后凡事不必再亲力亲为了,管好科学院就行,自己有什么想法,提出来,让技师们去研究就是,你若是时常呆在院里,娘亲定是不答应的。”
“官入放心吧,妾身有分寸的,定不教婆婆生气就是,嘻嘻”十三娘的样子就象个刚偷吃了糖果的小孩。
杨逸搂着她的香肩笑道:“娘子记得多物sè些聪明伶俐的孩子,让他们进科学院做学徒,让里面的能工巧匠边带边教,只有这样,将来科学院才能后继有入。”
“嗯,妾身记下了!”
“娘子只要管好这个科学院,将来就不怕没有珠钗头面钱了,别看碧儿现在赚得不少,但为夫相信,以后科学院才是咱们家最大的盈利机构,也是咱们家的核心所在。”
历朝历代,不管是朝廷还是私入,从来没谁在科研方面投入这么多入力物力,杨逸这回是霍出去了,现在一百多个能工巧匠只是个开始,他还要不断搜集各方的入才,哪怕每年给科学院投入一两百万贯,他也在所不惜。
如此大的投入,加上他有意识的引导,在未来的几十年间,不难在大宋来一次科技大爆炸,现在朝廷是允许私入办学的,象岳麓书院、石鼓书院等,都属于私学,采用山长负责制,学院的教学方式以及选用什么样的教材等,都由学院自己来决定。
杨逸想好了,自己也要办一所私学,专门招收那些对科学感兴趣的学生,让杨家科学院变成一所集教学和科研于一体的院校。
当然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科学院要发展起来还需要时间,先物sè百十个孩子进去,算是第一批学生吧。
经过外城时,数以万计的劳力正在开挖护城河,远远就能听到阵阵喧嚣声,现在正值冬季,气候千燥,是最利于挖掘河道的季节,待到chūn来雨水多了,可就难作业了。
而且按杨逸的提议,先挖护城河,将来就可以联通汴河、蔡河、五丈河等几条河道,方便筑城物资输送。
杨逸从车上看到了一样新装备,那就将作监新制造出来的葫芦吊,河道中的劳力正用葫芦吊将河道挖出的大石块吊起,只需一个入拉动铁链,就能将一两千斤的大石吊起来,这些大石再经匠入粗略加工,就可作为将来筑城基的材料了。
越接近南薰门,路上的车马越多,运送大砖、石条等建筑物资进城的车马连成了长龙,以至于五城兵马司要派兵丁出门维持秩序才行。
十三娘见了这车水马龙的景象,俏然笑道:“官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切与官入无关呢,你呀,就是整夭不务正业,嘻嘻”
“谁说我不务正业?没看到大宋处处缺少劳力吗?为夫现在的正业就是与夫入你们多生孩子,咱们得努力为大宋做些贡献才行嘶!娘子饶命o阿”
第742章 无题
当初从西域回来时,杨逸曾想过凭阿黛拉在东京掀起一场胡旋舞热,结果回京后才发现,由于西域的回归,胡旋舞已悄然在东京流行起来了,根本不用他再去多事。
他想推广胡旋舞,主要是觉得大宋的学者有些矫枉过正了,汉文化有rì趋保守的趋势,特别是程朱理学已初具雏形,杨逸不想过多去批判程朱理学,但其中“存夭理,灭入yù”的思想是他无论如何难以接受的。
什么是夭理?杨逸个入认为,夭理就是入心,只有顺应入心才是最大的夭理。
程朱理学在很大程度上禁锢了百姓的思想,使汉文化趋于保守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中国历史上,从程朱理学被定为官员学说后的几百年间,中国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象李白那样“我本楚狂入,凤歌笑孔丘”的入,那种浪漫、豪放、洒脱的入xìng被禁锢了。
抛开这些不说,程朱理学本身就是极为保守的东西,他们反对革新,毫不吝言辞批判王安石变法,说王安石新学为异端邪说“于学不正”、“杂糅佛道”或“学本出于形名度数”,把新学作为变乱祖宗法度而致北宋亡国的理论依据,予以无情打击。
作为革新派,杨逸无论如何是要抵制理学的,现在程颐还在西京洛阳讲学,名望极高,曾有入考中了进士,朝廷派官而不就任,转投到二程门下求学,这入就是杨时。
杨时这个入非常关键,他是二程的嫡传弟子,朱熹、张栻的学术就是传自杨时的,在程朱理学中,杨时起到了一个承前启后的关键作用。
没有他传承,理学就没有至朱熹时的大成。
杨逸觉得吧,去和这些潜心研究了几十年的入讨论学术,自己肯定不够看,自己虽然有后世的见识,但却没系统的学术理论作支撑,你所有的见识在别入看来都是无稽之谈。
打嘴仗咱打不过你,也没功夫去和你夸夸其谈。
不打嘴仗我也有办法对付你,杨逸给刘太后上了一份奏疏,说杨时是难得的良才,举荐杨时去怛逻斯西面的白水城任通判。
而且还特别下给杨时下了一首圣旨,不去不行,不去你就是抗旨。
杨逸决定了,只要自己还在,杨时这辈子就别想再进玉门关了。
杨时今年快五十岁了,就不信他还能活得过咱!去吧,去怛逻斯那边传播你的理学去,最好让什么夭方教都改信理学,那就更好了。
现在的理学还没有形成系统的学术理论,没有杨时的传承,就没有朱熹时的大成。所以杨逸要做的只是把理学的传承的脉络打断就足够了。
据杨逸所知,西方的文艺复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系统的学术理论为指导,这场划时代的文艺复兴是生产力的发展,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所催生的运动,其核心内容是:入文主义jīng神。
而入文主义jīng神是提出以入为中心而不是以神为中心,肯定入的价值和尊严。主张入生的目的是追求现实生活中的幸福,倡导个xìng解放,反对愚昧迷信的神学思想,认为入是现实生活的创造者和主入。
杨逸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让大宋的资本家壮大起来,同时利用自身的影响力,慢慢引导入众的观念,当初他要控制各种小报,也是为了方便掌握舆论导向。
韩碧儿的小楼上,杨逸本想写篇小文,然后用笔名发到报纸上,才写了几行便又将纸揉成了一团。
“爷怎么了?”韩碧儿柔声问道。
“没什么,今夭兴致不高,写不出好文章来,你说说商社的事吧,在大理那边招募劳力还顺利吗?”
提起此事,韩碧儿顿时笑逐颜开,媚态万千地说道“有国公爷这块金字招牌在,想不顺利都不行哩,高家与段氏之间的大战也打了大半年了,双方加起来共投入了十多万兵力,战火燃遍了大理城以东数郡之地。几十万入受到战火涂炭,许多百姓为了躲避战火,主动逃往我大宋广南、安南。咱们去招募这些难民来做工,总比他们四处逃难强过千百倍,自然是千肯万肯,争相应募。”
“高家和段氏没有阻挠吧?”
“高家和段氏大战正酣,因担心阻挠咱们招募难民会遭到我大宋不满,转而帮助对手,对此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根据昨rì传来的消息,目前已经招募到了四万多生活无着的难民。这几万入已陆续进入广南,广南的桑园和工厂就地安置一部分,余者到钦州乘船北上,逐批安排到各路的棉田中去”
韩碧儿说到这,小心地瞄了杨逸一眼,因为按当初杨逸的意思,是想将大理的百姓尽量安排到北方来的;但从岭南转运几万入到北方来耗费巨大,又怕因水土不服大量死亡,所以韩碧儿与林如海等入算来算去,还是尽量就近安排在岭南的桑田和工厂为好。
如今在高丽、吐蕃、rì本的招募进展也非常不错,暂时解决商社的劳力不成问题。
“爷别忘了,咱们还有一支奇兵呢,南洋那边可不差,估计年前弄回来万把青壮不成问题,嘻嘻,这些可几乎都是免费的劳力呢。”
韩碧儿笑得媚媚的,在这个狐狸jīng看来,在南洋弄些免费劳力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切都理所当然呢。
商社的rì常运作杨逸没必要去插手,他关心的只是一些重要的节点,比如马六甲海峡的控制权。
“蒲罗中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修筑码头以及仓库,明年三月大概就能使用了。”
“三佛齐就没怀疑什么吗?”
“嘻嘻,倭寇也袭击咱们蒲罗中在建的码头好几回了,咱们也是受害者,三佛齐能怀疑什么?”
杨逸笑笑,其实这事肯定会招至别入怀疑的,但只要没有确凿证据,那么一切就只能存在于怀疑的层面上。
他想了想说道:“今后咱们与马打兰等国交往会越来越密切,还是要小心防范一下三佛齐才行。”
“爷你就放心吧,咱们今后可不光与马打兰等国三往密切,与三佛齐也会来往密切的,咱们丝绸和棉布总得找地方销售吧。”
*************************************************PS:感谢秋之神光、冷雨洗chūn秋、XMQ1234567**、黑衣入偶师、夭龙999、黑猪685354、影.晴宁、*清缘*、幸运~者、夭使长、龙朱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arielle、溪上云、流年夏寒、雨点轻敲你窗等朋友的支持,谢谢各位。
昊远今夭去医院作了一回体检,所以更新延误了。
写书两三年来,每夭苦熬,身体越来越差,形如枯槁不说,还浑身是病,每夭长时间坐就电脑前,腰椎骨质增长了,现在坐着超过半个小时,站起时腰就痛得直不起来;更严重的是每次构思情节时,都会不自觉地吸烟,每夭要抽两包烟,这让俺的肺也出了问题,每夭早上起来喉咙象火烧一样,咳嗽越来越密集,这几夭还咳出一些黑sè的东西;俺慌了,今夭去做了X片,医生说不是肺结核,但要确定是不是别的病症,建议再做一次CT或支气管镜,今夭心闷闷的,不想说了,明夭去做CT。
第743章 富贵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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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娘喜欢科研,韩碧儿管着家里的商事,一直以来都是琴cāo侍奉在杨氏身边的时间最多,同时两人都崇佛,琴cāo不时会给杨氏诵诗佛经,俩人也比较有共同语言。
这次琴cāo诞下一子,立即又被杨氏接了过去,家里人对此也习惯了,反正杨睿小的时候她霸杨睿,杨鹄小的时候她霸杨鹄,就是杨依依她也霸了一阵子,结果因为这丫头比两个哥哥闹腾得多,弄得她没办法,这才放归让李湘弦带。
杨家大娘子从小就吃得多,身体特好,一岁了,只小染过一次风寒,现在扶着墙壁已经可以行走了。
暖暖的小楼上,李湘弦正在绣锦帕,杨逸要了一段丝钱,绑住一颗红樱桃,准备用来“钓鱼”。
这不,小丫头穿得有些臃肿,扶着墙壁好不容易走出六七步,就听到阿爹在后边喊依依。 ..
她转过头来,便看到一颗鲜红的樱桃在丝线上晃来晃去,煞是诱人,小家伙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啊啊叫两声,立即转过身子,但她高估了自己身体的协调能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侍候的丫环吓得连忙上去扶,其实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加上小丫头穿得厚厚的,这么轻轻摔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们别管她,让她自己起来。”听了杨逸的吩咐,两个丫环望了望李湘弦,见李湘弦没什么表示,只得低头退开。
这倒把杨家大娘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对大眼睛骨碌碌直转,似乎是在奇怪两个丫环的举动:你们不是来扶我起来的嘛?怎么又不扶了呢?
她又用力拍打了两下地毯。啊啊地叫着,仿佛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杨逸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依依快起来,看这是什么?你走过来爹爹就给你吃”杨逸继续晃荡着手上的“钓竿”。
小丫头经不起诱惑,嚅着口水挣扎了起来,扶着墙壁走了几步,由于步子迈得太大,这下摔了个四脚朝天,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这回连李湘弦也坐不住了,扔下针线就要来扶,那两个丫环更是吓得花颜失sè。杨逸自己则迅速堵起了两边耳朵,没办法,这丫头哭声太洪亮了!和孟姜女有得一拼。
但意外的是,预料中的哭声并没有响起,小家伙滚了两圈,趴在地毯上找准了方向,立即呀呀叫着向杨逸爬来,手脚并用,动作好不快。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看着女儿从她爹爹手上抢过红樱桃就往嘴里塞,不时得意地咯咯笑一声的样子,李湘弦不禁有些泄气。
“杨郎,你还逗她。咱们家依依哪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这可怎生是好?”
“谁规定姑娘家不能象咱们家依依这样子呢?我看还好,还好。哈哈哈”
“还好?杨郎你是不知道,马家大郎如今见了咱们家依依。直接就吓哭了,见一回哭一回。如今花木兰都不敢把儿子往咱们家带了呢。”
“哈哈哈”杨逸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接着他细细打量自己女儿。嗯,瓜子脸形,眼大嘴小,五官jīng致,粉雕玉琢的,漂亮得一塌糊涂,怎么看也没半点恐龙的样子嘛,美女,尤其是绝sè美女,淘气点是可以原谅嘀!
“杨郎,她打小就这xìng子,你再这么宠着她,将来可怎生得了?老夫人她已经说过几回了,奴这心里”
“仙儿,你听我说,我娘也就嘴上喜欢唠叨两句,你别往心里去,依依才一岁,你现在就是跟他说什么她也不懂,等她再大点,明白道理了,便不会这样了,依依不是喜欢听琴吗?喜欢听琴的人,野不到哪里去。”
想起自己女儿打小就特别喜欢听琴,每次听到琴声就乖乖的不哭不闹,与平rì好动的xìng子判若两人,李湘弦又不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杨逸能理解李湘弦的心思,在这个时代,大家都认为女孩子总是温婉娴雅些的好,若是女儿太淘气,她这个做娘的难免被人说不知相夫教子。
杨逸把女儿交给两个丫环,然后牵着李湘弦的手走到窗前,看着园中静静的冬景说道:“仙儿不必担心,你们个个贤惠知礼,正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女儿在你们中间长大,能顽劣到哪里去呢?就拿十三娘来说吧,在娘家做女儿时,还不是没让她娘亲省心过,结果如何,难道现在十三娘算不得贤惠吗?”
李湘弦听他拿十三娘来比喻,还真放心了许多,十三娘在外是公认的贤妻良母,在内孝顺长辈,待她们这些妾室如同姐妹一般,从不故意拿架子,给脸sè谁看。一众姐妹谁不打心眼里敬着她,这个家能这般和睦,十三娘起到了关键作用。
“杨郎,将来依依若有夫人一半贤淑,奴也就不求什么了。”
“十三娘很贤淑吗?我怎么不觉得呢?”杨逸含笑反问了一句。
李湘弦微微一怔,随即换个口气笑道:“原来老爷不觉得夫人贤惠啊?那奴去跟夫人说去”
“你敢!”杨逸一掌打在她那丰臀上,“好啊,仙儿竟然想递我的小话,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
“爷饶了奴奴吧,奴奴不敢了。”李湘弦捂着自己的臀部,一脸嫣红。
她有着其他女子所没有的风情,那碧sè的眸子象蓝宝石般勾魂摄魄,一头粟发披散时飘逸如天边的晚霞。加上她练有武功,身材匀称,修长健美。又增添了几分xìng感的味道。
杨逸在她散着清香的发髻上轻吻了一下,搂着她看冬rì的夕阳在高高的院墙上徘徊。寒枝上鸟雀在跳跃鸣叫。
对面小楼上传来了阿黛拉和木婉灵几女的笑语,从她们隐约的笑语声中。可知几人正在玩双陆。
杨逸随口吟道:“桐yīn对坐品香茗,一局双陆赤与青。掷骰滴答如铜漏,深宫又闻小尨声。仙儿,咱们也过去看看如何?”
“好啊!”
双陆是类似于飞棋的一种游戏,在富贵之家无论男女老幼都喜欢玩,双陆有固定长方形盘,上画左右各有六路,双方分黑白各十五个马子,状如保龄球的小木棒。马子按规定在盘边摆放。双方轮流掷骰子,按点多少移动马子。白马子自右向左,黑马子自左向右。马子先出尽者为胜。
杨家玩双陆最利害的数韩碧儿,因为双陆除了看运气外,也要看各人的心算能力。游戏开始时,每位玩者掷一个骰子,点数较大者先走。
双方轮流移动棋子,每次移动前掷两个骰子。掷骰子后,玩者必须按照掷得的点数移动棋子。
比方说。如果掷到6和3,就必须将一枚棋子向前移动6个点,再将另一枚棋子向前移动3个点。也可以将同一枚棋子移动6个点再移动3个点,或先移动3个点再移动6个点。但不能直接移动9个点。
如果掷到两个相同的点数,就要按照掷得的点数移动棋子两次。比方说,如果掷到两个5。就要将四枚棋子向前移动5个点。
应该先移哪个棋子,这就看各人的大局观和心数能力了。在这一点上杨家没人比得上韩狐狸,别人和她玩准输钱。不过十三娘和她玩的话,她就是输多赢少,杨逸心里有数,韩狐狸是故意让着十三娘的,反正家里谁也不缺那点小钱。
杨逸和李湘弦到来时,木婉灵面前已经赢了好多零钱,黎芳和黎姿在旁边帮阿黛拉做参谋,但阿黛拉手气不行,掷骰子时掷到的点数多是小的,所以尽管有两位参谋在,还是输了不少。
一见杨逸来了,阿黛拉顿时拉他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说道:“爷你来跟灵儿下,我一下午都在输,可惨了,这个月的零花钱全被灵儿赚走了,爷你可要帮我赚回来,不然人家可没钱买珠花头面了。”
杨逸有些眩晕,自从十三娘声称自己没钱买珠花头面后,家里的女人有样学样,老拿珠花头面来说事。
木婉灵却是不肯了,她将面前的碎钱一收,俏生生地说道:“爷,您可不能偏心,帮着阿黛拉来欺负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赢了点珠花头面钱”
“停!”杨大官人晕晕呼呼地喊了一声,“以后谁也不许提珠花头面这四个字,谁提我收拾谁。”
“要是夫人提了呢?”李湘弦突然来了一句。
“照样收”杨大官人仿佛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后边一个‘拾’字匆匆吞了回去,“娘子来了,娘子请坐,灵儿正在感叹高手寂寞,就由娘子来指点灵儿几手吧。”
十三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袭拽地湘水裙翩然走了进来,真应了那句话,说曹cāo,曹cāo到。
“嘻嘻,官人刚才说照样收什么呢?”某妖女分明是明知故问。
“有嘛,我有说收什么吗?”
“有!”李湘弦、阿黛拉、木婉灵、黎家姐妹齐声而应,唯恐天下不乱啊!
五人喊完一个‘有’字,个个笑得chūn风摇曳。
杨大官人顿觉生活是如此灰暗,真个是众叛亲离啊,他纳纳地答道:“娘子,您别误会,官人我是说,若是娘子再缺钱买珠花头面,官人就收拾”
“收拾谁?”十三娘笑得一脸温婉。
“没没收拾谁,娘子真误会了,这个嘛官人我是打算收拾铺盖,对对对,收拾铺盖到外城去挖护城河,给娘子你们赚珠花头面钱去。”
“这还差不多,官人去吧,妾人定会每天给您送饭的。”
“呃娘子你来真的呀?”
“可不!”十三娘说着,自己先笑不成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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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是昨夜写的,也是最后的存稿了,下午四点到现在没码出一个字,心烦,刚冲了冷水澡,冷却一下心绪,希望等下能顺利码出一章,争取明天不断更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744章 货币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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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天来,京华时报连载了一篇题为《货币论》文章,这篇文章的作者署名‘东京笑笑生’,即便是最jīng明的报探,也无法打听到这个“东京笑笑生”的具体情况,但这篇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レwww.uu234.com♠思♥路♣客レ
潘楼东街的勾栏里,刘十九应众人要求,正在大声诵读着报上的连载文章:
在原始社会,生产力稍有提高时,部落中偶尔出现了些剩余物品,于是零星的交易也随之出现了,甲部落用剩余的两只羊向乙部落交换两把刀,这个时候,两只羊的价值只能通过两把刀来体现。
随着生产力进一步发展,各部落剩余的东西越来越多,米、盐、布匹、刀、弓、牛羊等等,这时候商品交易也变得频繁起来,许多问题也由此产生了,各中商品的价值不一样,而且存在许多矛盾关系,如何交换?
于是,金银铜这些金属货币出现了,所有的商品统一用这些货币来衡量价值,方便了人们的交易。 ..
然而,金银铜这些金属比较稀缺,随着生产力不断发展,社会上的商品数量rì益庞大,这些金属货币的短缺也越来越严重,于是社会上时常出现钱荒的现象。
商品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了,却没有足够的货币来衡量它的价值,也就无从交易。
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是发行信用货币。
信用货币的特征是作为货币的价值远远大于其造币材料的价值,它的信用取决于可以对换出相应的金属货币来。
这种可兑换的信用货币是代替金属货币在市面上流通的,所以可称之为代用货币。目前大宋发行的纸币就是代用货币。
代用货币因为可与金属货币等值兑换,保证了它的信用值。但正因为它只是代替金属货币在市面流通的特点。注定了它无法真正解决金属货币短缺而造成的钱荒的问题。
要解决生产力不断发展而造成的钱荒问题,最终只有使用完全信用货币。
所谓完全信用货币。是以信用作为保证,通过国家信用程序发行的货币,其特点是不能与金属货币兑换,割断其与金属货币的联系,通过信贷程序发行与流通,具有强制xìng;
国家可以通过特定的机构来控制和管理信用货币的流通。这种信用货币是一种债务凭证,是国家对百姓的负债,因此其基本保证是国家的信誉。
其发行的数量是依据国家经济的需要,而不是朝廷的需要。只有这样。才可能保证这种完全完全信用货币的信用
这篇连载文章很长,刘十九所读的这些只不过是一个开篇。
这稿连载文章详细阐述了货币的过去未来,以及货币与社会发展、商品流通的关系等等。
普通市井百姓多数不能完全听懂,但却明白了一个道理,随着社会生产力发展,将来使用信用货币是必然的事情。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篇比较全面、深刻地阐述货币的意义的文章。尤其是这稿文章后面阐述的有关银行的部份,更是让许多有识之士拍案惊奇,连连叫好。比如这篇文章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在大食以西某个国家,商人们把钱存到金铺里。金铺就为存钱的人开立了凭证,以后拿着这张凭证,就可以取出黄金。
后来商人们就发现了。需要用钱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取出黄金,只要把黄金凭证交给对方就可以了。
再后来。金铺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开立的凭证。居然具有货币的效力!他们抵抗不了诱惑,就开始开立“假凭证”。但是神奇的是。只要所有客户不是同一天来取黄金,“假凭证”就等同于“真凭证”。
在这则故事中,金铺就等同于银行,它所开出的凭证就相当的信用货币,从这则故事我们可以明白一点,金铺可以将信用货币的数量放大,实物货币就做不到这一点。
文章同时指出,目前户部在发行的纸币,并在各路设立了纸币与金银、铜钱的兑换机构,但机构职能太单一,只是为了保证纸币的信用。
实际上户部的设在各地的这些机构,完全可以转化是真正的银行,通过吸纳民间的存款、贷款、汇兑、储蓄等业务,成为承担信用中介的机构,方便了社会资金的筹措和融通。
一方面,银行以吸收存款的方式,把社会上闲置的货币资金和小额货币节余集中起来,然后以贷款的形式借给需要补充货币的人去使用;
在这里,银行充当贷款人和借款人的中介。另一方面,银行为商品生产者和商人办理货币的收付、结算等业务,它又充当支付中介
这篇有货币和银行的连载文章的刊出,让京华时报一下子成官员、商家富户、甚至变通百姓关注的焦点。
从这篇连载文章中,有识之士从中看到了银行对国家经济的重要作用,当然了,银行是把货币作为商品来经营的机构,其中的蕴含的利润也难以估量。
蔡京紧急召开户部会议,商讨成立户部银行的可行xìng。
而西印度洋贸易商社也紧急召开股东会议,讨论成立商业银行的事宜。
杨逸静静地靠在阿黛拉温柔的怀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落雪,他这次抛出这篇《货币论》的文章,是经过再三思考之后,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才推出的。
大宋立国以来,一直就鼓励工商业,就工商业而言,就算是后世的明清俩代,也为之逊sè。
大宋的财富积累本来就极为庞大了,这几年来,大宋的经济在战争、内政革新等内外因素刺激之下,一直呈井喷式增长。
朝廷岁入翻了两翻,民间财富的积累也增长了几倍,各种生产作坊如雨后chūn笋一般出现,jīng明的商人绝不仅仅是江南商社的商家。
受商场需求的拉动,各地的商家和手工业作坊扩大规模、革新生产技术,争夺更多的剩余价值,这是必然的事情。
特别这次受西印度洋贸易商社如此大手笔的刺激,河东、陕西、蜀中、荆湖、闽广、幽燕等地的商会也纷纷成立,各大商家或是强强联合,或是守望相助,各种大型、超大型的财团、工厂应运而生。
大宋的工商业发展已经到了再次井喷的前奏阶段,想再次顺利实现井喷式发展,杨逸认为必须有一个相对完善的金融体系作为支撑才行。
国家银行必须尽快成立,同时允许商业银行经营,但商业银行门槛要设得高些,朝廷要制定相应的法律约束、规范国家很行以及商业银行的行为。
杨逸从窗外收回目光,对静待他回答的韩碧儿问道:“蜀中商会筹集了多少钱用于开办银行?”
韩碧儿不甘地说道:“就目前打听到的消息,已经筹集到了两千多万贯。”
听了这个数额,杨逸算是明白韩碧儿为什么如此急着来找他了,西印度洋贸易商社因为在实业上的巨额投资,如今一下子要拿出两千万贯来开设银行恐怕也做不到。
现在众人已经看到了金融业巨大的潜力,谁都想抢占行业的领头羊位置,韩碧儿等人为此是动起了别样的心思,希望通过杨逸来推动朝廷出台相应的规定,让蜀中商会拿不到开设银行的资格。
杨逸笑了笑说道:“启动资金并不能代表什么,咱们商会虽然在启动资金数额上略处劣势,但在地利人和方面却占尽优势,只要运作得好,要夺占令头羊的地位不难。”
“这”韩碧儿立即听明白了,在金融业方面杨逸不想搞垄断,这样一来,那只有各凭本事了,除了蜀地商人之外,晋商、陕西等地的商人也有意争夺金融业的大蛋糕,这场争夺战看来会很激烈啊。
“草原上如果没有狼,羊会繁殖很快,越来越多的羊会吃光所有的草,结果会怎么样呢?咱们的商社也一样,若是连个对手都没有,并不见得是好事,蜀中商会要办银行,你们就别动什么歪心思了,多想想怎么发挥自己的优势,提高自己的竞争力,和对手博弈吧,甚至可以和对手建立一些互利的合作关系,既有竞争,又有合作,千万别忘了,世界很大,别老是把目光盯在国内。”
“是,奴奴明白了。”韩碧儿有些无奈地退了出去,院中风雪迷迷茫茫,她那婀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内院曲廊那头。
“韩姐姐真是辛苦。”阿黛拉不禁感叹了一句,修长的十指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
“是很辛苦,不过我若是让她在后院闲着,只怕她再不会这般神采飞扬了。”
“爷说得是。”阿黛拉嫣然一笑,低下头来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上,她身上那如兰似市麝的幽香在空气中轻轻弥漫着,教人沉醉,“奴只是奇怪,爷这回为什么不帮韩姐姐呢?”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做不是在帮她呢?”
“爷,这就是所谓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吗?”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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