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妖怪
再说二狗子家里,狗子爹看他婆娘和儿子天晚了也不睡觉,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商讨着什么。就骂着婆娘,“大狗的床单子都被屎尿霉烂了,也不知道洗洗,成日家地搞鬼。”
狗子娘没理自己那没出息的汉子,想着连个寡妇都要圈大院子建大瓦房,自己的男人却是连自个儿的婆娘娃儿都要挨饿。
等到子时,狗子娘从床上悄悄爬起来,来到外面,二狗子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她把二狗子送到外面,小声地反复念叨着,“娘不会看错,她家院子后面摞的几块大石足有半人高,从那处进去轻省着咧。”
二狗子的腿肚子有些钻筋,“娘唉,我害怕,她不会把我打出来吧。”
狗子娘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打了你也得受着,只要半夜你在她家里出现,凭她多少张嘴也说不清,到时还不得乖乖嫁给你?快去吧,如果你明早还没回来,娘就叫几个快嘴的婆娘去她家看你们。”
为了那个大院子和小寡/妇手里的银子,此刻二狗子也决定拼了。
此时虽已夜深,但满天星光煜煜,又细又弯的下弦月在繁杂的星空中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二狗子奔命一样快步向江又梅家跑去。路过孙大强家院子时,看见从碧水桥上过来两个人,吓得脚步一顿。
“二狗子,这大半夜的你往哪里跑?”是二狗子的堂兄二黑和同村的冬子,这两个人和二狗子是一路货,经常一起喝酒斗狠。
二狗子一看是他们心就放了下来,“是你们啊,吓我一大跳。”
“这么晚了你奔命一样去干啥?”冬子也在一旁问。
“嘿嘿,这黑灯瞎火的能去干啥?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二狗子得意地说完,又向南灵山方向跑去。
冬子说,“黑灯瞎火的往南灵山跑,总不会去打猎吧。”
“管他去干啥。不怕死的他去就是了,快走吧,回去睡了。”二黑拉着冬子回村了。
二狗子跑到江又梅家的院子后面,那里还真有几块大石。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破布把脸蒙住。轻巧地爬上墙跳进院子。路过窝棚时,听见里面的几只羊哞哞叫了起来,还试图冲开小木门。旁边的鸡圈也炸了锅,咯咯咯咯地跟着叫起来。他的心一紧,脚步顿了顿,这家人讨嫌,连羊和鸡都这么讨嫌,等老子把那个憨寡/妇搞到手,把你们统统杀了炖肉吃。
他轻手轻脚地跑到前院屋门前,从兜里掏出一块竹片准备插进门缝刨门栓。结果门根本没插,难道这个寡妇还有相好的?不然怎么院墙外有大石,屋门也不插,感情是专门方便野男人的。想着不知哪个男人竟比他还捷足先登,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真是吃大亏了,等收了这小寡/妇一定要好好治治她,出出这口给他戴了大绿帽子的气。
他轻轻推开门进去,走进堂屋,射进门的星光把屋内照得透亮。二狗子眨眨眼睛,看到左右两边一间屋子是锁着的,一间是关着的。他就向关着的门走去。
此时他的心里还是比较雀跃的,那寡/妇老是老了点,但模样还过得去,皮肤也比较白嫩,关键是不像乡下妇人那样粗鄙,有一种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他轻轻推开门。准备找准床的位置来个猛虎扑食。
可是他看到的那是两道光什么啊,眨眨眼睛再看,竟然是一双又大又圆的蓝绿色眼睛正一闪一闪地看着他,这双眼睛在透进来的星光照射下更是蓝莹莹得渗人。
二狗子吓得屎尿齐出,大叫一声。“娘唉,妖怪。”转头就跑,刚要跑出堂屋,就被门坎绊了一跤,脸摔进一团腥臭的毛里,抬头一看,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皮毛,中间还掉出一堆血乎乎的肠子,又惨叫了一声“娘唉”,屁股就被咬住了。一阵巨痛袭来,他又怕又疼竟昏了过去。
江又梅母子跑出来,扯开蒙面人脸上的破布,一看竟是二狗子,娘两个大骂着使劲往他身上踢了几脚,又吐了几口吐沫。
就把他拖到虎娘的背上,江又梅领着虎娘到了孙家的大院旁边把二狗子甩下来,又狠狠踢了几脚,才和虎娘乘着夜色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狗子娘等到天亮都没见二狗子回家,想着肯定成事了,乐得差点找不着北,不停地在院子里转圈圈。
狗子爹起床看这婆娘还没做早饭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说你这个婆娘疯癫了,大早上的不做饭,在院子里转圈圈,你这样转来转去就能转出糙米稀饭玉米饼?”
狗子娘竟也没生气,笑着说,“死相,以后老娘就不再吃糙米饭玉米饼这种粗食了,咱还要搬到大院子里去住咧,以后可是要享清福了。”
狗子爹哼了一声,“享清福?你这婆娘还没睡醒吧,大天亮的还在做梦。”
“我可没做梦,你看着吧,过不了两天那个小寡/妇就该给咱们做饭、洗衣、倒洗脚水了。”狗子娘笑眯眯地说。
“小寡妇给咱做饭倒洗脚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快去给我做饭,吃了饭我还要去锄地。”狗子爹催促道。
“不信你就看着。等咱家二狗和那个小寡/妇成了好事,她不就得嫁给二狗?她家的大院子、大瓦房不就是咱家的了?侍奉公婆天经地义,她还敢造反不成?”狗子娘得意地说。
狗子爹一惊,“臭婆娘,你说什么?二狗呢?二狗去哪了?”看到他婆娘还一幅得意样子,气得跳脚大骂,“你个蠢婆娘,昨晚是不是教二狗干坏事去了?上次的亏没吃够,你还敢去招惹她。你个死婆娘,你要害死二狗的。”说完一掌推开她就往外跑。
还没跑出门,就听院门响了,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狗子爹,快开开门,你家二狗子疯癫了。”
狗子爹把门打开,孙大强、赵铁锤等五六个男人抬着二狗子涌进门。
二狗子一身臭味,一脸鼻涕眼泪地哭嚎着:“娘唉,妖怪,蓝眼妖怪,肠子都出来了,都是血啊,啊,啊,啊……”他张开嘴大哭,挣扎着爬起来就跑,“别吃我,别吃我,我再不敢了。”
狗子娘蒙了,“二狗啊,你咋了?别吓唬娘啊。”
狗子爹也惊慌地问,“这是咋了?”
赵铁锤说,“今儿天还未大亮,我赶车去碧水桥,路过大强家院子的时候就听到沟里传来哭嚎声,过去一看,竟是二狗子趴在哪里哭。问他咋了,他只说啥蓝眼妖怪,别吃我的话。”
孙大强看大家伙都看向他,忙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咧?我正在家里吃早饭,就听铁锤敲门,说二狗子在我家大院旁边的水沟里趴着,我出去一看,果真在那咧。”又恍然大悟地摸摸头,“难怪昨天夜里我家的狗一直在叫。”
“二狗,是不是那个小寡妇把你吓成这样的?说话呀,是不是那个小寡妇干的?”狗子娘拉住乱跑的二狗子问,“一定是她,那个遭雷劈的婆娘,把我的二狗害成这样。她真是黑心烂肝呐。”说完就大哭起来。
赵铁锤脸一沉,“五婶子,话可不能乱说,败坏别人名节的事可做不得。”
“咋是我败坏她名节了?明明二狗昨天夜里就是去的她家。”狗子娘抹了一把眼泪瞪着赵铁锤说。
赵铁锤听了反过身就给了二狗子一拳,打铁的拳头本就硬,加上二狗子身上又有伤,一声惨叫又摔倒在地上,“别咬我,别咬我。”他边爬边大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孙大强也指着二狗子大骂,“这就是报应,让你干缺德事。”又拉了一下赵铁锤,“打了他还脏了咱的手,咱走,早知道就不管这个畜牲了。呸!”出院门前还回头往院子里吐了一口吐沫。
“哟,看到没?”狗子娘指着他两的背影对剩下的三个男人说,“小寡/妇就那么香,值得这两个人对二狗下这么重的手?”说完又拉着发疯的二狗子哭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咋叫小寡/妇整成这样的?”
二狗子甩开他娘的手,把脑袋往裤裆里埋,嘴里只不停地说,“妖怪,蓝眼妖怪,别吃我,别吃我,再也不敢了。”其它的话一概不会说。
一个男人说,“婶子,先别骂了,快去让二狗子洗洗,把衣裳换了。再去把何大夫找来。”
江又梅母子经过夜里的那场闹剧,早晨就有些起晚了。小包子怕先生骂不想吃早饭,江又梅就急忙给他煮了一碗醪糟蛋,吃完拿了两块点心就跑了。
来到碧水桥头,亮子和三柱子都在那儿等他了。
“念兄弟,告诉你个大好消息,二狗子疯癫了。今儿一大早赵大叔发现他在我家院子旁又哭又闹的,屎尿糊了一身,臭死了。”亮子皱着鼻子嫌弃地说。
“活该,”三柱子咧嘴大声说,“那个瘪孙肯定是半夜去偷东西被人家打的。”
虎娘威武,小包子在心里比着大拇指。嘴上却说,“亮子哥,这么好看的热闹咋没去家里叫上我咧?也要我看看那瘪孙发疯的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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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强娶(一更)
“我都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被我娘拎回去了,说小孩子看了要长针眼。”三柱子插嘴道,“听说他的白屁股都露出来了,上面还被扎出了两个血洞。”
“是咧,还糊了好些黄屎,我也是刚刚看了一眼就被我奶拉回去了,我姐因为想去看热闹还被我娘打了两巴掌。”亮子说。
小包子快乐喷了,拉着那两个小伙伴往学堂跑去。
江又梅给那娘三个喝了清泉,虎娘又领着两个刑去了南灵山。江又梅去洗了衣服,捞了鱼,就拎着野鸡把院门锁上去江家老宅。
刚进村,就看到一些人对她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等她走近了人家看她两眼就散开了。江又梅很是诧异,她又做了什么让人家说三道四的事吗?
等她到江家,刚要进院门就跟一阵风似的往外跑的李氏撞上了,“娘,啥事这么急?”
李氏一看江又梅,马上把她拉进西厢,气急败坏地说,“梅子,那个二狗子疯癫了你知道吗?他娘说他昨儿夜里是去了你那儿,现在村里都传开了。”
江又梅一听乐了,“疯癫了?该,真是老天有眼。”
“傻丫头,你还乐得出来,你的名声就要毁了,快说说是咋回事,爹给你作主。”江大富急吼吼地走进来说。
“当然没有关系了,自从上次和他打了架后,根本就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干啥坏事了,被人整治成这样,却把屎盆子扣在我头我,真是太可恶了。”江又梅忿忿地说。
“我就知道是那个婆娘胡说八道,我这就去撕了她的嘴。”李氏边说边要往外走。
“慢着,你们娘俩先到上房去,我去把大哥和书子他们叫上。”江大富说着去了东厢,江又梅跟着李氏来了正房。
江老爷子和卫氏也正在说着这事,又听进来的江又梅说什么也不知道。根本就没见过那个无赖。
卫氏气得不得了,“老头子,咱得想个什么法子好好惩治惩治那家人。”
老爷子磕磕烟斗,对刚进来的大儿子一家说。“你们也听了村里那些污梅子的谣言吧?”
江大学点点头,“现在村里说什么的都有,刚二弟来跟我们说了梅子是被诬陷的,狗子一家实在是太可恶了。”
江老爷子冷哼着说,“咱家的姑娘不能让人这么污了去。你们几个妇人先去赵世方家,老婆子带着书子媳妇把他家咂了,见什么就咂什么,梅子就专门护着些你奶。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就把那嘴臭的婆娘给我好好整治一顿,打坏了咱赔汤药钱都认。哼,当咱江家好欺负吗?老大、老二还有书子跟着我后一步去。等妇人们把气出完了,下一步就得咱们男人去给她们撑腰了。”
一声令下,江家除了江又枣、秀儿之外,所有的女人都涌出家门。
刚出门,就看见孙大强的娘及媳妇来江家。说了情况后又一起去狗子家。
离老远就看见二狗子家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这些看热闹的人一看江家妇人气势汹汹地来了,赶紧让出一条道儿。特别是看见江又梅也来了,都在想这回有好热闹看了。
这群女人还没进家门,就听见狗子娘的哭豪声,一边哭一边骂,“那挨千刀的小寡/妇啊。她勾着我家二狗昨夜去她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我儿害成这样了。二狗现在一直疯癫着,问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江又梅那小浪蹄子整的啊。你们都看到我儿有多惨了吧,屁股上还被戳了那么大的两个血洞。……”
还真有妇人附和着她的话,“把人害成这样当然不能轻饶了,一个寡/妇忒轻狂了些。”
李氏气得三两步地跑进院子,看见狗子娘正拉着几个妇人哭诉着。她上去抓住狗子娘的头发就把她拉倒在地,小卫氏彪悍也地冲上去。骑着狗子娘开始打。
“让你满嘴喷粪污我家梅子,我撕烂你的嘴。”李氏骂着撕着狗子娘的嘴。
小卫氏则只一句话,“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这边三个婆娘打成一团,赵家本家的几个女人尖叫着来拉偏架,“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把人家儿子害疯癫了还要打人。”
孙家、洪家及刚赶过来的谭家女人们也加入了拉架的行列中,实质上是不让江家的妯娌在混乱中吃亏。
卫氏看这边没她们的事儿了,就领着江又梅和王氏冲进屋砸东西。一阵乒乒乓乓传来,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家就没什么可砸的了。
瘫在床上的大狗子像死人一样没一点声音发出来,二狗子看见江又梅来了,吓得把脑袋钻进烂被子里,边哭边喊着,“别吃我,别吃我,再不敢了。”赵世方就像傻了一样蹲在屋角,抱着脑袋一声不吭。
卫氏三人出来,院子里的战争还没结束,三人看李氏、小卫氏并没吃亏,所以就站在一边看戏。
二狗子家正乱着,里正及他老娘和婆娘来了。何大夫也被请来,东河村有个猎户被野猪拱了,何大夫才从猎户家过来。
“都住手!”赵里正一声怒吼,“你们这些婆娘,成什么样子。”
狗子娘蓬头垢面地爬起来抱着里正娘的大腿,哭诉道,“大伯娘啊,你要给我家二狗作主啊,我家二狗昨儿夜里去了小寡/妇家,今儿一大早就疯癫了,而且屁股上还被什么东西戳了两个血洞。”
里正娘和里正先进屋里看了二狗子,屋里一片狼藉,二狗子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停地发着抖,“妖怪,蓝眼妖怪,别吃我,别吃我,我再也不敢了,……”
赵世方还蹲在角落里捂着脸痛哭着,在另一间阴暗房里的大狗子不时传来几声哀叫。
这还哪叫一个家?一个没出息的窝囊男人,娶了一个拎不清又好吃懒做的婆娘,两个这样的儿子,想想自己早逝的小叔子,里正娘也动了侧隐之心。
“你要我做啥主?”里正娘出来问。
“我儿昨夜里的确是去了小寡/妇的家,却不知小寡/妇用了什么手段把二狗整疯癫了,屁股也被她看光了,她得嫁给我家二狗,端屎端尿地服侍他一辈子。”二狗娘哭着说。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晕过去,被王氏一把扶住,她指着狗子娘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呸,凭你家也敢肖想我家梅子,你作梦去吧。”卫氏冲狗子娘吐了一口吐沫,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小卫氏跳起来就要去打狗子娘,被旁边的妇人扯住了,就跳脚骂道,“一张纸画个鼻子你好大的脸,别说你家二子狗子疯癫了,就是没疯癫,也只有那只癞皮黑母狗才愿意嫁给他。”小卫氏指着树底下的一只狗说。
人们看到那只脏得毛都打卷了的黑狗正在向他们甩尾巴,哄地笑出了声。
里正娘不高兴地瞪了小卫氏一眼,转过头问江又梅,“梅子,你咋说?”
“我说?我能怎么说?我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今儿一大早到我娘家才听说有人在村里败坏我名声,我还要请您老人家给我作主,求您给我一个公道,他家一家子污我名声该咋办。”江又梅悲忿地对着里正娘说。
江老爷子带着江家的几个男人已经来了,正站在旁边,看着里正该如何处理。
老太太人老成精,已经猜出这狗子一家肯定是眼馋人家的钱财了,想打人家的主意,想着半夜三更地跑去坏了人家的名声再把人强娶到手。这钱财迷人眼,也不看看这钱财是不是你能肖想的。虽然心里也气狗子一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看到他家的凄惨样,若是江又梅这样能干的妇人嫁过来还真能把这个家变个样。
她早看出江又梅自从疯病好了后,性格就大不一样了。别看平时话不多,却是个好强又能干的,远不像江大富、李氏两口子的憨厚直爽,专爱玩阴的。二狗子被吓成这样,若说跟江又梅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还真不信。这小寡/妇还是要整治整治,不然也太轻狂了些,但要整治也要先娶回来再说。想到那个早逝的老实小叔子,她决定自己就做这个恶人了。
老太太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又把目光收回来狠狠看了一眼江又梅,才对着狗子娘说,“狗子娘,口说无凭,你说二狗娃昨儿夜里去了梅子家,有什么证据。如果有,那这个主我老婆子就做定了。一个妇人戳了男人的屁股,又把他吓成这样,除了嫁给他就是沉塘了。”里正娘的话一出口,江家人就不高兴了,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吗?
狗子娘一阵欢喜,马上说,“二狗昨儿夜里亲口跟我说他要去小寡/妇家的。”
“我也可以作证,”赵二黑站了出来,“昨天大概子时,我和冬子刚下了碧水桥,就看见二狗子往林家院子的方向跑,我们还问他大晚上的干啥去,他说黑灯瞎火的能去干啥?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说着又在人群里找着,指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说,“冬子,是不是咧?我可没说谎。”(。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请到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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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证据(二更)
“是咧。”冬子说,随即被他的老娘在后面扯了一下衣服,又说,“我们的确是看他往南灵山方向跑去了,至于是不是去林家就不知道了。”
“南灵山那片只有林家一个院子,不是去他家还会去哪儿?”狗子娘说。
李氏已经恢复了些体力,冲着狗子娘骂道,“放屁,南灵山方向那么大的地方,凭什么说就是到了梅子家?”
“就是,大半夜的进山找母狗也不一定,那么大的娃子,找不到婆娘就只有找母狗了。”小卫氏话一出,又引起一阵哄笑。
“粗鄙的婆娘,再说这些村妇俚语就滚出去。”里正娘不满地骂了小卫氏一句。
看来江家的人在大事大非面前还是能站在同一阵营的,这应该是大家长的功劳了,江又梅在心里为江老爷子点了个赞。这小卫氏虽然平时很烦很讨嫌,但今天的表现还真是可圈可点。
老太太对着江老爷子说,“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还真是不好断。不过那个地方的确只住了梅子一家,二狗的屁股也确是被戳了两个血洞,总不能说是二狗自己戳的吧?这梅子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梅子的名声也毁了,不如就成就一段好事吧。”
赵里正不知道她老娘为什么要出这个昏招,但她都这样说了,也不好跟她唱反调,对着江老爷子说,“江大爷,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法子了。”
“我家梅子的姻缘还轮不到你们两母子说了算。”江老爷子厉声说,“当我江家是随你们拿捏的软蛋?告诉你们,打错了算盘。你们赵家想强娶我江家的闺女,哪怕是嫁出去的闺女,也不行!”
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沉下脸来,但想到对方是西河村极有名望的江大爷,又缓了缓口气。“梅子名声已经毁了,谁敢娶她?等二狗子治好了病,也是不错的后生,梅子嫁给她也不亏。”
“我名声毁了是叫这家人败坏的。而不是自己言行有失。你这样不分清红皂白就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我不服。如果一个男人往谁家方向跑,就是谁家女人的错,照这样说,我们大康朝的所有女人都有错。”江又梅说。
一句话把老太太说得哑口无言,心想可惜这小寡/妇是江大爷的孙女,若换一家,还不是她说是啥就是啥,也用不着这样大费周折、好言相劝。这狗子一家真是找死,竟找这家人的麻烦。想着就瞪了狗子娘一眼。
狗子娘缩了缩脖子。突然又大声说,“我还有证据,这个小寡/妇为了让我家二狗半夜方便进她家,专门在她家后院放了几块大石。若大家伙不信,现在就可以去她家看看。”
她一说完。如愿以偿地看到江又梅吃惊又惴惴不安的脸色,江大富和李氏也是互相对视一眼,慌张不已。
就继续得意地说,“我不会乱说的,大家伙去看了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我家二狗和这小寡/妇早就好上了。”
“放你个狗屁,”江老爷子气得大骂。“我江家的姑娘不会做这寡廉鲜耻的事儿!”
“做没做看了就知道了。”里正也没忽略掉江大富一家三口慌张的脸色,心想这梅子的眼水还真不咋地,咋会看上二狗子这样的货色,可惜了。
和里正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这一家如此慌张,难道果真如狗子娘所说的他们早有奸情了?甚至有几个男人都在想。早要知道这小寡/妇守不住,自己也该去招惹招惹的,说不定还能就成一桩好事,现在却便宜了二狗子这怂蛋,自己比二狗子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看看人群中楚楚可怜的白嫩小寡/妇。再看看自己旁边的粗糙婆娘,更是后悔得顿足捶胸。
“走,大家伙都去看看,作个见证,不要赤口白牙说是我们赵家强娶他江家闺女。”老太太颇有气势地说,她当然已经看出江家这些人的脸色,边说边抬脚就往外面走。里正娘子赶紧去扶着她,里正娘子心里一点也不赞同婆婆这么做,不说梅子让她家赚钱这回事,就是冲梅子这个人,嫁给二狗子岂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婆婆的霸道和强势,只有唯唯诺诺地跟着。
狗子娘领着里正娘及百十号人浩浩荡荡向南灵山走去。
过了村口孙大强家的院子,绕过一个游着许多鸭子和鹅的大水塘,走上土坡,目光便开阔起来。缓缓向上的地界上遍布枯草及碎石,间或有条浅滩水流跳跃着流向村里,遥遥望见神秘的南灵山一片苍翠,一个残败的土墙院子耸立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显得更加渺小和孤立。
这群人闹哄哄地奔向那个孤立的土墙院子,这片平时静谧得只能听到鸟鸣的地界立即喧闹起来。他们走近院子,又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却没看见一块可供人攀爬的大石。
狗子娘傻眼了,里正母子也傻眼了。
“怎么说?你们可要给个说法!”江老爷子掷地有声地说。
“肯定是被她夜里搬走了。对,是这样。她把我家二狗害疯癫了,心虚,夜里就把石头搬走了。”狗子娘磕磕巴巴地说。
江老爷子冷笑着冲里正娘说,“怎么样?她的话你还听得进去?或者说你就想为所欲为地为赵家图谋寡/妇的家财?”
这个帽子扣的可大了,里正娘被眼前的情况惊得说不出话来。里正赶紧笑着说,“江大爷不能这么说,我娘也是出于保全梅子的名声才出了那样的主意,本意还是为了梅子好。”
这时何大夫在孙大强的搀扶下赶了过来,“你们不可冤枉梅子,二狗子身上的两个洞我看过了,是被野物那两颗利牙咬的,旁边还有些较浅的牙痕,要仔细才看得见。”又很迷惑地摇摇头,“哎,我见识浅薄,只看过野猪和狼咬过的伤,而二狗子的伤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野物咬的。”
“哼,我没说错吧,一定是二狗子进南灵山找那什么去了,不知遇到了什么吓出了毛病,竟还来诬陷我家梅子。”小卫氏大声嚷嚷道。
江又梅悲悲慽慽地哭着说,“我家大郎是为保全大家伙丢的命,可你们却这样糟践我的名声。刚才还要强逼我改嫁给一个疯子,我生是大郎的人,死是大郎的鬼,我这就跳进碧水溪以死明志。”又转过身对着江老爷子夫妇和江大富夫妇叩了三个头,“梅子已无颜再活下去,你们的养育之恩容我来生再报,念儿就托付你们了。”
站起身就向碧水溪边冲,被旁边的赵大娘婆媳死命拉住,卫氏、李氏过来和江又梅抱头痛哭。
老太太愣在那儿不知道该咋办,她明知道这小寡/妇是在演戏,还是觉得二狗子的伤和她脱不了干系,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气得干瞪眼。
“梅子,你不需要跳河,我倒要看看谁敢强逼我的孙女改嫁。”江老爷子也瞪起了眼睛,“这西河村他们母子霸道,咱没处说理。但大康朝的地界还大得很咧,新皇又仁政,咱活不下去了就进京告御状。”
“爹,哪需要跑那么远的路?咱直接到县城找陈府就行了,他家的姑奶奶可是省城游击将军的夫人,找他给咱作主。”江大富扶着老爷子说。
“对啊,爹,陈府小公子前儿还在梅子家住了几天,在咱家也吃过饭,咱找他们准没错。哪需要您千里迢迢进京告御状。”江大学也说。
“哼,也是,杀鸡焉用宰牛刀。”江老爷子冷哼着。
里正可是真吓着了,原来那个富贵的胖公子竟和省城的大官是亲戚,可不能让他们去告状,不然自己是怎样死的都不知道,忙向自己的婆娘递了个眼色。
里正婆娘会意马上走过去拉着梅子掏心掏肺地说起来,“梅子啊,我婆婆也是好意,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不愿意不嫁就是了,那二狗子就是一坨屎,哪儿配上你?我婆婆也只是问问罢了。这都怪狗子娘胡说八道,老人家心肠软,又慈善,被她蒙骗了也情有可原。”
大家伙一听农忙时跟着念小子到处跑的小公子竟有那种身份,都很吃惊,虽然不知道游击将军到底是多大的官儿,但只要是将军肯定就是大官儿。又看到里正的态度有了转变,马上都纷纷出言谴责狗子一家丧尽天良,他们早看出是二狗子自己招惹到什么野物,与江又梅一点关系都没有,云云。
狗子娘一看风向变了,吓得脚底抹油偷偷溜了。
老太太看大势已去,给赵世方家谋个能干媳妇的希望落了空,真没想到江家还有那么广的人脉,也是有些后悔。但看到那小寡/妇的装模作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别人看不出来,她可不会看错,这小寡妇言语不多却句句要害,厉害得很咧,却假扮可怜,真真可恶。
老太太看里正夫妇忙着给她善后,就扶着孙媳妇的手也气哼哼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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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人参
江又梅余光扫到老太太看她眼里露出的恨意,心想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别人善意,她会与人为善。但别人都欺到头上了,尽管是西河村最霸道的老太婆,她也不惧。
这场闹剧最终以里正亲自给江又梅正名而收场。至于狗子家虽然坏事做绝,但江家已经砸了东西打了人,而且二狗子这辈子或许就这么疯癫下去了,里正代为求情,罚赵世方给江老爷子下跪赔罪,狗子娘一年内不许出院子,江家就不再追究他家了。
赵老太太和里正母子两个气得真想把那惹事的婆娘休回娘家,可这个破败的家和一个瘫子、一个傻子实在是不能没个女人。这个婆娘走了谁还会再来?
这妻贤夫祸少,古人诚不欺我也。里正心里很是为自己拽的这句酸文得意。
闹哄哄的人群散了后,江又梅本来想请江家一大家子及帮了他们的孙家、洪家、谭家、赵铁锤家去她家吃饭,但江大富说,她家连桌椅碗筷都不够,去借又要走那么远,还不如到江家老宅去。此时已经晌午,做席是来不及了,就晚上请吧。
江老爷子领着一队人先走了,走之前江又梅悄悄跟卫氏说不需要再买肉了,自家还有只才在陷井里套的狍子和野兔,做席足够了。卫氏本来还在心疼着老二家要花多少钱才能办下这么多人的席面,听说有一只狍子和野兔,这肉菜是足足的了,很是高兴地点点头。
江大富留下来把狍子处理完就拿着肉回江家老宅了。江又梅把下水洗干净和着兔子在家卤好也拿回了江家,又拿出一百文让江又枣到江又书铺子里打了酒。
大伯娘很是高兴,书子不仅赚了酒钱,今晚他们还可以敞开肚皮吃肉。她可看到了,整整一只狍子咧,连下水都拿来了。而且,江又梅还给枣子拿了块大红色的绸缎,这绸缎一看就值钱,正好可以给枣子做嫁衣。
江又梅没有留下来吃晚饭,理由是她此时心力交瘁,伤心欲绝,实在没有心思留在这里吃席,就拿着够她和小包子吃的菜回了自己家。
晚上小包子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又要冲进厨房拿刀砍人,被江又梅抓住了。江又梅想是不是自己给小盆友做了个坏的示范,让这小屁孩动不动就提刀砍人,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你那天还说娘提刀砍人不对,你现在咋也一冒火就提刀?”江又梅抱着小包子说。
“娘啊,我一听他们这么欺负娘心里就特别难受和气忿,”小包子难过地说,“都是儿子没本事保护不了娘,让娘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如果,如果虎娘昨儿夜里不在家,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说完抱着江又梅的脖子呜呜噎噎哭了起来。
江又梅用脸颊蹭蹭小包子挂满泪水的脸蛋,“傻儿子,你现在还小,是个不能自保的小孩子。娘是大人,才该想尽办法保全自己和儿子,所以你不要难过。娘的本事大着咧,他们欺负不了娘。等我儿把本事学好,身体也长强壮了,那时娘也老了,就等着儿子来护着了。”
小包子听了才稍微好了些。
“这次祸事都是钱财惹出来的,这么大的地方光咱娘两个住还真不保险,虎娘也不是每天都在家。以后咱家挖了渔塘建了新房,肯定还会有见财起意的歹人,那时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江又梅作了一大堆的铺垫,迟疑了一下说,“娘想着咱是不是买几个下人,……”
小包子一听吓了一跳,果真飙起了高声,“娘,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咱家这么穷,咋可能买下人咧?”
“咱家现在可不穷,我敢说赵地主家也不一定能比咱家富。”江又梅肯定又得意地说。
“怎么可能!娘气糊涂了还没清醒吧?”小包子担心死了,娘亲可别又像原来一样犯病说糊话,他忧心冲冲地看着娘亲,瘪着嘴又快哭了。
江又梅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把他放下来,牵着他的手来到卧房,把大箱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竟是一大一小两根人参。
可能是泡了清泉的缘故,人参依然如刚拿回来时的鲜嫩饱满。
小包子没见过人参,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长得好像萝卜哦,就是须须长了些。”
“儿子没见过吧?这是人参,值大钱咧,是上次虎娘受伤那晚带回来的。”江又梅说,“过几天娘就到省城去把它卖了,具体能卖多少不太清楚,但几百两银子是少不了的。”
小包子惊讶得张开嘴半天闭不上,“这东西这么值钱?娘没搞错吧。”
“娘当然没有搞错。”江又梅把人参小心冀冀地包起来重新放进箱子锁上,“这人参是最珍贵的药材,有时候是可以救命的,也是补身子的最好补品,大户人家都喜欢吃。这次就卖这根大的,小的咱先留着。”
小包子还是不太确定,“娘没有逗我玩?这像萝卜一样的东西真能值那么多银子?”
“娘今天哪有心情逗你玩,年份久的人参确实值很多银子。越年久的越值钱,那根大的至少有几百年以上,也有可能上千年,可是值大钱咧。只不过有些根须断了,否则能卖上千两也不一定。”江又梅十分惋惜地说。
小包子在确信了娘亲没有乎悠自己,家里或许又会多出几百两银子的时候,竟有了种不真实的爆发户的感觉,迈了两步就拉着江又梅的衣襟傻乐着说,“娘,我咋觉得走路都轻飘飘的咧?”
江又梅笑着把小包子抱起来,“娘刚开始看到这人参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慢慢就好了。”
于是娘俩边吃饭边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娘早就打听好了,买一个壮劳力十两银子就够了,买一个可以干活的丫环或年青妇人大概五两银子。娘想最好能买一家人,男人可以侍弄渔塘和干些粗活,又可以赶车守院子。女人可以喂猪、喂鸡,帮着娘做些家务活。以后咱家可大了,娘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小包子听娘亲描绘着美好前景也是倍感欢心鼓舞,但又无比纠结,从本心来讲他一点都不想买下人,不仅买人要花钱,关键还得养活他们,供吃供喝,这得花多少钱?家里的钱多了可以存着细水长流地慢慢用呀,干嘛非得一下子花去那么多。
江又梅看出小包子心底的矛盾,就说,“他们来咱家可不是吃白食,干活挣的钱养活他们还绰绰有余。渔塘里的鱼能卖钱,养的猪和鸡能卖钱,如果会做绣活也能赚钱,还能和咱们作伴不让外人欺负,是不是一举两得呀?”
小包子一听除了买人的时候花些钱外,不再需要他额外拿钱养活他们,还能做事挣钱,好像自家也不吃亏。就点点头,“娘说的是。不过娘啊,人怕出名猪怕壮。咱买块地就有人打坏主意,那咱连下人都买了,外人还不知得咋眼红咧,到时别再搞出别的事。”
“儿子考虑的周到。这些娘也想过了,娘之所以想买一家人,就是对外不说是咱家买的,只说他们是租咱家院子住着,只是咱家的房客,偶而帮着咱们做些事。”
说服了小包子,江又梅松了一大口气。
小包子晚饭吃得极多,不停地打着饱嗝。江又梅都拍他会胀坏了胃,不敢再让他添碗。
“娘啊,让我再吃一碗吧,吃多些我就可以快些长得高高壮壮,二狗子他们就不敢来欺负娘了。”小包子抱着碗求他娘再让他吃点。
江又梅只得对他进行了健康教育,讲了长身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要长期多吃多锻炼才行,等等。
虎娘三个晚上没回来,江又梅夜里也没睡安稳。一个是惦记虎娘,想着半夜要起来给它们开门。自从昨夜和虎娘一起把石头搬走,她也不敢再在院外放石头了,那样不仅方便了虎娘,更是方便了贼人。再一个就是心里还真有些怕了,虎娘在还好,虎娘不在出了事还真不好办。
第二天又到了陈府来取鱼的日子。送走小包子,江又梅就去洗衣,挑水浇菜地。一会儿,江大富两口子来了。他们讲了一下昨晚做席的事,办得非常丰盛,男人们喝得高兴,妇人孩子们吃得高兴。又说了吃过晚饭里正夫妇来了,还送了礼,江老爷子称病没见,江大学和江大富接待了他。如今他也不敢拿大,被两兄弟讽刺挖苦了一番。
还有就是江又山得知了二狗子一家和里正老娘欺负人的事,气得有些犯了病,觉得自己是大哥,却帮不了经常帮自己的妹子,心里很是难过。
“正好我这几天有事要去趟省城,如果大哥能支撑住,就和我一起去,咱坐船也不累,请张老大夫诊了脉,开的药才会更精准些。”江又梅说。
“你又要去省城?那么远的路,你一个女人不方便,再带上你大哥不是更不方便?还是让你爹和你们一起去吧。”李氏也想让江又山去省城把病好好看看,说不定还真能治断根。
第六十四章 卖参
“嗯,我也这么想,只要爹不忙最好能一起去。”江又梅说。
“该忙的都忙完了,地里的农活也侍弄得差不多了,咱们三个一起去。”江又富点点头。
江又梅又说了下自己想买下人的想法,江大富虽然不知道女儿到底有多少钱财,但知道肯定少不了,而且每个月的进帐也挺多,所以觉得买几个下人回来孤儿寡母要安全得多,自己也能少操些心。就赞同地说,“成,咱们这次去省城看看有没合适的,不行回县城或镇上买也成。”
李氏节俭惯了,觉得买下人有些划不来,而且也不是他们这种人家都够肖想的。但女儿如今主意极大,她的话也不见得听得进去,所以就没说话。只是后来跟江大富叨唠了好一阵子,被江大富斥责了几句就不敢再说了。
这次是陈二领人来的,他们把鱼弄上马车,江又梅就和他说了想去省城给江又山看病,顺便找崔青正卖几样饰品,不知道他在不在省城。
“崔少爷在省城咧,前几天我去姑太太家送鱼还碰到了他。”陈二说。
江又梅请陈二及车夫在家里由江大富陪着吃了中饭就走了。当然每次回去都少不了一大食盒的蛋糕,一大筐菜疏,这次又拿了一小缸才做好的辣白菜,还有给小胖墩的信和一个他要的特别些的荷包及布艺多脚小蜈蚣。又拿去了一罐醪糟,这也是陈老太爷点名要的。陈老太爷要的东西比小胖墩还多,现在老头学聪明了,也不让江又梅教厨娘做吃食了,因为他已经吃出来厨娘做的比江又梅做的差太多。
当然陈府也没少送东西,除了小胖墩的信和桂花糖,还送了十斤大枣、十斤糯米、十斤柑桔。
江大富夫妇回去的时候真是大包小包,拿了五斤大枣、八斤柑桔、两斤桂花糖,及一小缸辣白菜。
两口子回去后兴冲冲地每样给江老爷子和大房拿了些。结果李氏刚出来就听见小卫氏的大嗓门从窗内飘出来,“这腌菜也好意思拿来送人,真是越有钱越抠门。”把李氏气得直锤胸口。
江又书说着小卫氏,“娘。你说什么咧,人家拿来的红桔和糖你看不到,只拿腌菜说事。梅子能干,她能送腌菜给咱们,指不定这腌菜好吃咧。”
“大哥说对了,真是好吃得紧咧,娘快偿偿。”这是江又枣惊奇的声音。
“还真是好吃咧。”小卫氏吧嗒着嘴说。
咋不撑死你,李氏心里冷哼着进了西厢。
正房的老两口此时正笑眯眯地品尝着红桔,卫氏一脸满足地说,“咱现在也借了梅子的不少光。这红桔原来咱只在过年的时候才舍得买几个祭祖用,你看这不年不节的竟拿来这么多,足足有两斤咧。还有这大红枣,看着这品相就不会便宜了,这里也有一斤多了。”
江老爷子点头表示认同。“陈府富贵,这些东西咱们稀罕,人家可是平常得紧。相反却稀罕那不值钱的新鲜菜疏、醪糟这些拿不出手的乡下东西。”
去省城的头一天,江又梅先把一些好东西都藏了起来,又同江大富夫妇一起把羊牵着、鸡笼提着,背了一背篓的东西去了江家,他们在村里招摇走过。感觉她家值钱的东西都被搬到了江家老宅。
虎娘一家三口当晚回来了,虎娘拖着一只野猪,虎娃拖着一只羊,狗崽刁着一只野鸡。这么多野物江又梅还真弄不动,明天一早就要去省城,只得又去了江家把江大富找来。看怎么处理。
江大富说正好李员外今儿从镇上回了东河村的老宅,这些有钱人都好这口野味儿,就直接去问问他要不要。说着就快步走了,现在有了碧水桥,到东河村也不绕路了。大概两刻钟后。江大富带来的两个男人赶着一辆牛车就把门外的野猪和羊拉走了。
这只野猪很大,一共给了他们三两银子。江又梅收起银子就让江大富把鸡拿走了。
看来买人势在必行,不然一点事情都要跑去找江大富,还真麻烦。
两个刑又健壮了不少,如今虎娃的体重应该同小包子差不多了,小包子根本抱不动它,只能蹲下和它们疯,几天不见的三个小家伙打闹了半天,院子里又热闹起来。
在树下悠闲趴着的虎娘满足地看着疯闹的孩子们,目光柔和得像泻下来的月光。江又梅想着这双此时无比温柔的眼睛那晚怎么能把二狗子吓成了疯子呢?还真是应了前世的一句话,眼刀子也能杀死人呀。
她走过去跟虎娘说了她这几天都不在家,它们就去山上玩几天再回来。
然后去卧房把小人参出来,扯了几根须用清泉和红枣熬了汤,准备给江又山第二天喝。毕竟他的身子比较弱,得喝点补充能量的东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母子吃过饭把虎娘三个送走了,就往江家走去。小包子又开始撒娇,抱着江又梅的脖子不肯自己走路。
来到江家,江又梅把大哭的小包子递给李氏,赵老头的牛车早就候在门口,他们要坐牛车过碧水桥去码头。
如今已是深秋,晨风也有了十足的寒意。江又山穿着大棉袄,头上围了个帕子被江又书背出房。一行几人坐着牛车离开江家,小包子的哭声也渐行渐远。
来到码头上船,同江又书挥手告别。
船到了青华县,看江又山情况还好,就直接换了去金州府的船。为了让江又山晚上休息好,江又梅坚持买了六张船,虽然江大富看到江又梅把六百文钱拿出去肉痛得要死,但看到疲倦的儿子脸色苍白得吓人也只有认了。江又梅把松软的蛋糕拿出来三个人吃了几块,又把人参红枣汤给江又山喝。江又山躺下卷着身子睡觉,江大富父女两个就坐着打盹。
等船到了金州府,江大富把江又山扶下来,又找了辆马车,直接去上次住的旺财客栈。
三人休息到中午吃了饭,就直接叫了辆马车去回春堂。张老大夫诊室门外依然排着长队,江大富陪着江又山在这里等着。江又梅就去找回春堂掌柜,她想着这个回春堂的名声很好,如果给的价钱合理,就直接把人参卖了算了。
她先找了卖药的小徒,说了自己有稀世好药材想请掌柜的过过眼,如果价钱公道就卖给他们。小徒一听就把江又梅领到后院,找到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说这就是王掌柜。
他们来到一间房里,江又梅就把人参拿了出来,王掌柜一看两眼直放光,激动的手都有些发颤,赶紧走到门口大声喊着廖师傅,没动静,又大声喊了几声,一个五十几岁的精瘦老头才慢腾腾地走了进来。
“王掌柜何事如此慌张?”老头很不高兴地说,“我正在制药,耽误了火候咋办?”
王掌柜忙拉着老头说,“廖师傅快看看这人参,我觉着恐怕会是少见的珍品。”
廖师傅一看江又梅手里的人参,也是激动得不行,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人参长得可真俊。”
王掌柜没想到懂行的廖师傅说了一句外行话,不满地嗔道,“这又不是相媳妇,管它俊不俊。我是说这人参品相如何?”
“当然好了!这参白胖水嫩,饱满润泽,似才从土里挖出,就像个白嫩嫩的人参娃。”
“你的意思是这人参年份不会太长?”王掌柜有些失望。
廖师傅忙摇着头说,“当然不是,这参虽然看似水嫩,但根须又密又长,再闻闻这味儿,芳香甘醇,微苦绵长,是难得一见的上上品。”顿了顿,又无限惋惜地说,“可惜了,有些根须断了。”
“廖师傅觉得这参大概有多久的年份?”王掌柜最关心这个。
“从主根和根须判断,不下八百年,甚至更长。关键是这参和其他千年人参也有不同,不知是不是地域原因造成的,这参汲取的养份似乎更丰沛一些。”廖师傅若有所思地说。
王掌柜便问江又梅,“小娘子想卖多少钱?”
江又梅说,“我听说回春堂童叟无欺,便直接拿到这里,王掌柜先给个价,如果合理我就卖了。”
王掌柜给廖师傅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去商量了一会儿,又进来。王掌柜说,“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人参看着是好看,但我们还真不知道这种饱满的人参有没有那些皱纹多些的人参好卖,就给小娘子八百两银子,你看如何?”看江又梅愣在那儿没反映,又赶紧说,“这种参我们买下来也有风险。再说如果这参根须完好,我们可以考虑多添五百两。可惜卖相不好了,虽然效用不变,但毕竟不完整,所以只能给这个价。”见江又梅还没反映,又咬咬牙,“顶多再添一百五十两,不能再添了。小娘子也得要我们赚些才是。”
其实江又梅愣在那儿根本不是熬价,她纯粹是没想到这么多。她原来想着最多能卖五百两,实在不行三百两也卖了。有时莫大的惊喜会让人短暂的灵魂出窍,江又梅就属于这种,结果还多赚进了一百五十两。等灵魂归了位,她赶紧点点头,表示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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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王掌柜又问江又梅是直接要银子,还是兑成银票。江又梅就要了五百两、三百两、一百两的银票,剩下的五十两要银子。
王掌柜把帐房叫进来,把银票和银子付给了江又梅,江又梅就把人参给了廖师傅。廖师傅宝贝似地捧着人参跑到一个空屋欣赏起来,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参。
王掌柜和江又梅说着以后有品相好的人参或别的药材还拿到这儿来卖,他家的价钱最公道。江又梅点头表示认可。
江又梅怀里揣着巨款惴惴不安地来到张老大夫的诊室,江又山正好诊完。张老大夫看江大富一家是乡下村民,就说,“如果开疗效好的药太贵,吃一个月至少要二两银子,你们怕是付担不起。我就把几味贵药用普通药代替,疗效虽然打了些折扣,但多吃一段时日就是了。”
江又梅说,“谢谢张大夫为我们着想,但我还是想要最好的药。”
江又山赶紧说,“梅子,咱家已经为我花了好些钱,我不能再拖累家里了。再说,普通些的药也能治好,只是多花费些时日而已。”
“哥哥不需要担心,你的药钱我来付。”江又梅说,其实之前江又梅托人到省城买的药都是她付的钱。
“那怎么行?这钱爹会付的,哪有每次都要出嫁的女儿付钱。”江大富说,“张老大夫还是开些普通药吧,让我儿多吃些时日就是。”
“爹,这个钱我还负担得起。早些治好,哥哥就少受些罪。”江又梅坚持道。
现在只要是女儿坚持的事情江大富都会听从,他就不再说话了。
张老大夫就把药开了,十副,吃一个月。拿到前堂,算下来二两八钱银子,江大富父子心疼的脸都抽搐起来。
王掌柜正好出来。就给他们打了个八折,一家三口高兴地谢过。
江又梅痛快地给了银子,拿着药几人出了回春堂。
不提江又梅这夜如何激动难眠。
第二日,江又梅坐着车去了兰韵阁。万掌柜正在店里。看到江又梅忙请进去,江又梅提出想见崔青正和李华云,有要事相谈。
“林家娘子请稍候,我马上叫人去请。”万掌柜说。
万掌柜告诉江又梅,崔青正半个月前才从吴城回来,那边的店已经开起来了,生意好的超出想像。现在附近几个府城及江南富贵人家的女孩儿都喜欢戴兰韵阁的系列饰品,甚至有京城的商家专门来这里进货。
“那怎么崔公子没想着去京城开家分店呢?”江又梅问,“据说他家在京城也有些势力,更容易在那里站稳脚才是。而且京城更容易引领服饰的潮流。”
“这个,我们少爷的府上有些复杂。这个兰韵阁是我们姑太太,哦,就是少爷母亲的嫁妆铺子。”万掌柜言语有些躲闪,江又梅就不好再说了。
店里生意极好。虽然东西价格昂贵,但两刻钟就看到做成了好几单生意。
江又梅心想,崔青正付她的设计费怕是早就赚回了多少倍。
“江姐姐,你怎么才来找我?”一阵清脆的嗓声传来,李华云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崔青正。
崔青正也笑容可掬地打着招呼,“江家姐姐。你来了。”这称呼让江又梅愣了愣。
江又梅和他们客套寒暄了一阵,就从袋子里拿出一套女式秋装递给李华云,“这是我给云妹妹做的,试试看合不合身。若不太合身,我马上可以改改。”
“谢谢江姐姐,我知道就你对我最好了。”李华云高兴地拿着衣服去了二楼试衣间。
“每次从我这里拿了东西也是说我最好了。”崔青正嘟囔了一句。又死死地盯着江又梅的袋子,看江又梅没什么表示,忍不住说道,“嘿嘿,江家姐姐也没忘了我吧。我可给你们村修了桥,还给了你那么多活计。”
“崔公子干嘛那么着急,事情不得一件一件来?我也给你带了几样款式,等看了云妹妹的衣裳再说。”江又梅不紧不慢地说。
崔青正急得跳脚也没法子,正气江又梅拿把端架子,就听楼上一阵喧闹,接着看到几个身影跑下楼。
冲在前面的李华云拉着江又梅的胳膊高兴地说,“江姐姐,好漂亮的衣裳,我好喜欢。”
只见她穿着妃色的镶着五彩菊花的锦锻褙子,领口和对襟是杏黄色锦缎绣着水绿色虫草花纹,配上桃红色马面裙,再配上和衣裙相配的四朵杏黄色布艺小雏菊及一朵稍大些的桃红色多层布艺牡丹花。把她的俏丽、娇憨显得更加淋漓尽致,而且也更加亭亭玉立。江又梅在裁剪时专门把腰身稍稍往上提了提,袖口处稍稍收拢了些,整体感觉就比现在传统做法好了许多。只是衣裙稍显长了一点点。
“原来表妹竟如此漂亮。”崔青正的嘴都有些合不拢了。
“我什么时候不漂亮?”李华云嘟着嘴冲了崔青正一句,又咯咯地娇笑着对江又梅说,“江姐姐,你好巧哦,京城翠云阁的衣裳都没有你做得好看。谢谢你啦。”
“这些料子还是你们送给我的,不值当谢的。”江又梅笑着说,“你下次穿着去比较隆重的场合,头上再戴一枝镶红宝石金钗即可,不能再繁杂了。”又理了理她长了一公分的袖子说,“我想着这时候已经开始冷了,这套衣裳明年春天你正好穿,你还在长身子,就稍稍放长了一点。”
“谢谢江姐姐想得如此周到。不行,我得把它脱下来,明年我参加桃花宴的时候正好穿。”小姑娘又上楼去了。
“这回我该看看你会卖给我什么东西了吧?”崔青正故意把“卖”字说得重一些,心道没见过这么蠢的妇人,卖钱的不先拿出来,送人的倒是满着急。
江又梅从袋子里拿出两双男式靴子、两双女式鞋子,崔青正极其诧异,原来鞋子还可以这样做,虽然跟现在他们穿的不太一样,但看着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亮眼。
“你先穿上这双棉靴试试。”江又梅拿着一双棕黑色靴子说,她把靴子的鞋带解开,告诉他如何穿,如何系鞋带。
崔青正迫不急待地拿着鞋试起来,其实这个时代男人当着毫无关系的女人的面脱鞋是一种轻薄的表现,崔青正太激动已经想不到这么多了,而江又梅又压根就没多少这方面的觉悟,所以也不觉得自己吃了亏。万掌柜此时也同崔青正一样激动难耐,这一次或许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机会了。
这种靴子说白了就是现代那种带舌头系鞋带的高帮运动鞋样式,鞋面和舌头是棕黑色的,棕色络子当鞋带,扣眼儿是用黑线锁的,白色千层鞋底。为了好走路和跑步,江又梅也借鉴了现代运动鞋鞋底前面稍薄且微翘的样式。
崔青正穿好鞋子站起来走了两步,感觉既舒适又熨帖,关键是更好走路了,而且特别好看。想当初他也是京城的八大纨绔之一,专爱鲜衣怒马招摇过市,曾几何时黯然退出京城来到这千里之外的金州府外祖家猫着。此时穿着这与众不同的鞋子竟又有了当初引领服饰潮流的感觉。
李华云下楼看到崔青正的靴子也张大嘴巴惊诧地说,“天呐,这靴子好漂亮,我还第一次看到这种样式。”说着又拉着江又梅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再给我做双不一样的鞋子嘛。”
“我说表妹,你能不能不要捣乱,江姐姐和表哥我正在做要紧事,你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儿过会儿再说。”崔青正不高兴地说着李华云。
李华云刚想还嘴,就看江又梅拉了她一下,“崔公子说得对,咱们先说要事。”
又拿起另外一双较鲜艳样式大同小异的单靴给崔青正,“再看看这双如何?”
崔青正接过靴子,“不用试就知道很好看。”
又把两双女鞋拿过来,一双丁香色绣本色小花棉靴,靴筒侧是一溜紫色盘扣做装饰。一双艾绿色敞口系带单鞋,脚尖处缝了一只松柏绿小蝴蝶结,鞋带是一公分宽的松柏绿丝带。李华云喜欢得不得了,又想讨要,刚张嘴就被江又梅制止了,“这两双鞋云妹妹穿不了,小了。”
江又梅开始进入了正题,提出能不能在场的三人合股,成立一个专门制做高档鞋的作坊。自己技术入股,李云华出钱就行,崔青正出钱兼主要管理。
看到另外两人都感兴趣,就把前世有关股份公司的一些最简单的章程说了一下。
“可行,我虽然没有太多银子,但我把这间兰韵阁押上,我要占最大股份。”最具优秀商人头脑的崔青正抢先说。
“我愿意出银子,你们说要多少,我回去就找我娘要。”李华云积极参与。
三个商量好久,连吃饭都是摈弃了古代最讲究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讨论着具体细节。最后决定,崔青正、李华云先期每人投入二百两银子,江又梅出创意及技术,做出来的鞋子无偿在兰韵阁寄卖。崔青正占四股,江又梅、李华云各占两股半,剩下一股将来送给对他们最有帮助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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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买人
股份定了下来,当然就要把股东们及重要主管的职位分配一下了,当官这种问题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人们最在意的问题,也必须是最先解决的问题。架子搭起来了,才好各司其职不是。
崔青正当仁不让地任大老板,江又梅任创意及技术总管,李华云任营销总管,她当然只是挂个名,具体的事有人帮她做。
其它的重要职位也定了下来,万掌柜任大掌柜,李华云家的一个李管事任生产主管,黄芝娘任销售主管,江又梅提议自己的三叔任大帐房。还有一个技术主管待定,这得找一个资深绣娘才行。别的职位由崔青正自己看着办。除了黄芝娘及江大车,其他人都在省城。这个班子十日内就必须运行起来。
崔青正下了第一道命令,黄之娘和江大车必须在十日内上岗,十日没来就另聘他人。
江又梅又走了个后门,举荐了江又书到县城紫衣阁接替黄芝娘做掌柜,也得到了崔青正的同意。
人事问题解决了,又开始讨论业务问题。
生产作坊的名子就叫旗之韵工场,江又梅可不敢提议叫公司,古人哪搞得懂啥叫公司。工场场址在省城,就以原来专为兰韵阁做成衣和饰品的人为主力,再扩充些就是了。
工场生产的男鞋叫旗牌,女鞋叫韵牌,牌子的图案由江又梅设计,每双鞋子必须有牌子的图案。鞋子一做出来就先由兰韵阁推出。
一切商量完毕已经暮色四合,江又梅又要回客栈了,还有些事情改日再说。
走之前,江又梅说了自己想买下人,最好是一家子,问万掌柜这省城的牙行哪家信誉好些。
万掌柜本来就是个人精,现在刚升了职,江又梅又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当然要竭尽全力相帮了。他介绍了金州府的几家牙行。并说明天上午陪着她一起去。这肯定是再好不过,江又梅乐得接受了他的好意。
江又梅回客栈后,同江大富和江又山讲了自己和崔青正合股开工场的事情,并说了已经举荐江大车任工场大帐房。江又山任青华县紫衣阁的掌柜。江大富高兴得直搓手,连连点头说大伯家和三叔家以后日子好过了。
江又梅看到江又山沉默不语,想到他肯定又觉得自己病重帮不了家里,就冲他说,“大哥安心把病养好,以后凭着你的学识,想继续科考就科考,不想科考还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做咧。”
江又山心里才好过了些,叹了口气说,“都是哥哥没用。害得爹娘操劳,连妹子都要为我操心。等哥哥病好了,哥哥一定要好好读书,给你们撑腰,不让那些人再欺负你们。”
第二天。三口人刚吃了早饭,万掌柜就找来了。
江大富、江又梅、万掌柜就去了牙行。因为江又梅的条件比较与众不同,所以第一家牙行和第二家牙行都没看到合适的。
第二家的牙婆劝她说,“小娘子选人的条件和别家不一样呢,别家都不愿意要一家子,觉着一家子都在一起的奴仆都有些小心思,怕对主家不会太忠心。小娘子实在想要一家子。就买一男一女凑成双不结了,回去就让他们洞房,明天不就成了一家子?”
这牙婆说的话让江又梅想起了前世有同事想要自家的母狗怀孕,和有公狗的人家约好,把公狗母狗牵在一起成就好事的事情。
这买来一男一女凑成双马上洞房好像跟上面的情况有些相似啊,真是没人权的世界。自己虽然改变不了,但让她这么做还真做不出来。
又去了第三家。这里还真有,而且还是两家。
一家子是夫妇两个带着一儿一女。两夫妇三十岁左右,儿子十岁,女儿十二岁。
一家子是夫妇两个带个老爹。及二儿一女。两夫妇也是三十岁左右,老爹五十岁左右,大儿子十四岁,小儿子六岁,女儿十二岁。
江又梅心里还真瞧上了那一家四口,因为人少,还都能干活。而另一家有个老的,有个小的,她也不是圣母,愿意白养闲人。
万掌柜就问了问这两家的情况。
牙人说这两家都是邻省一家官宦人家的家奴,由于主人家犯事被流放抄家,家奴就都被卖了。由于这种奴才较便宜,这家牙行也去买了几十人回来,其他的人都被卖出去了,唯独这两家要求一家子卖到一处,就到现在也没卖出去。“我也是想着要做做好事,不忍他们骨肉分离。”牙人说,“不过再遇不到合适的买家,我也只有分开卖了。”
“你说的主家是绵城原知府宋传雄?”万掌柜问。
“就是他家。宋传雄家也是受了京城宋家连坐,本人被斩首,其他家人被流放充军。”牙人叹息着说。
万掌柜悄悄跟江又梅说了京城宋家原来也是名门望族,由于夺嫡占错了队,本来新皇建仁帝仁爱,并没有一杆子打死,只是罢了官。哪曾想今年年初被举报曾暗杀过建仁帝,这可是大罪,所以主家被灭了门。宋传雄是京城宋家的旁支,也受了牵连。具说宋传雄的官声还不错。
江又梅想着这两家人原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奴才,曾经日子比普通百姓过得还富贵,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府奴才,这些人可能也不见得愿意跟她到乡下去,而且心眼子忒多,她打心里就不愿意要了。
便对牙人说,“我家也不富贵,而且还住在乡下,他们或许不会心甘情愿跟着我们去过那种苦日子。我们还是到别家去看看吧。”
她的话刚说完,人口多的那家男人就跪下对江又梅说,“只要太太愿意我们一家骨肉不分离,我们愿意跟着您去乡下。我们都能干活,我能干力气活,还会算帐,我家婆娘厨艺很好,绣活也不错,我爹会赶车,还会木工手艺,三个孩子除了小的不太会干活,两个大的原来已经在府里听差了。”
小男孩听他爹这么说,也赶紧跪下脆生生地说,“太太,我也会干活,原来在府里时我还帮着传话帮着递过东西咧,我不是吃白饭的,而且吃得也不多。”
江又梅一听男人的自我介绍就有些动了心,这一家的本事还真是她想要的,而且这小男孩的机灵劲就像小包子,心莫名地痛了一下。就问,“你们愿意跟着我到乡下过苦日子?”
“哎,经了这一场祸事,该看明白的都看明白了。只要太太不嫌弃我们,我们都愿意跟着您。”老头也跪下说。
其余的几个人也都一起跪下了。
江又梅还真不习惯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况且自己的身份也够低的了。忙说,“你们都快起来,如果你们愿意,我就都买了。”
最后这一家六口以三十两的价格成交。江又梅付了银子,又去官府重新办了奴契,这六个人就属于江又梅家的私有财产了。
六个人又重新给江又梅跪下认主。这一家姓宋,老头人称老宋头,男人叫宋望才,女人周氏,大儿子宋大春,小儿子宋二春,女儿宋小夏,他们让江又梅重新赏个名子,江又梅还真没有取名子的兴趣,说原来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中午在外面吃的饭,江大富父女及万掌柜一桌,又要了一桌给宋家人。周氏母女还要来服侍,江又梅让他们先去吃饭。等晚上分了工再作打算。
饭后同万掌柜分了手,江又梅父女领着六个人回了客栈。给他们要了两间房,又让小二抬水上来让他们洗个澡。等他们洗漱一新,宋望才周氏夫妇便来听江又梅的示下。他们叫江大富老爷,叫江又山大爷,叫得这对父子面红耳赤,江大富连连摆手,“我一个泥腿子,还叫什么老爷,笑掉大牙了。”
江又梅就跟宋望才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及回去后先不说出奴仆的身份,而是以房客的身份住在她家,帮着做些事情。但现在她家新房还未修好,他们一家人只能分两处住着,周氏母女及二春住她家,其余三人暂时住在江家老宅,等新房修好后再搬过去。
现在宋望才和周氏主要帮着跑跑腿,宋大春主要服侍江又山,熬药及上楼下楼背着些。其他人先休息休息,回去后再说。
江又梅又拿了二两银子出来让周氏去布店买些给她家做衣裳的粗棉布和宋望才、周氏、宋大春穿的成衣,这一家子的衣服又脏又破,宋望才和周氏要跑腿,宋大春又要照顾江又山,这三人必须要穿一套干净且能见人的衣服。另外三个人的衣服周氏和小夏抽时间做。
晚饭是宋望才去要的,江又梅嘱咐他给自家要了几个菜,又给宋家要了几个同样的菜,且份量大些,让他们回房吃。宋望才惶恐地说,“我们这些奴才咋能比主家吃得还多?”
江又梅说,“你们人多些,当然要吃得多了。再说你们肯定也饿了好几天了,吃饱点,再好好休息休息。”
周氏母女又来服侍主人吃饭,江又梅也让她们回去了。
这一家子吃饭的时候,宋老头说,“这主家一看就是个仁义的,虽然不算富贵,但比那些富贵却黑心肠的主家强多了。咱们遭了那场劫难,一家人还能活下来又没有骨肉分离,得感谢主家的慈善,以后得用心服侍着。”
一家人都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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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 事成
饭后,李府的一个管事婆子来见江又梅,递过来一张贴子,是李华云的母亲陈氏请江又梅第二天去李府做客。
婆子走后,江又梅就把周氏叫过来,问了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她最怕去见这些官太太,倒不是怕自己见不得人,而是怕见她们要磕头。她可不愿意给不相干的人磕头,特别伤自尊。
周氏告诉她,一般情况见到这些夫人们行个福礼就够了,也不是祝寿什么的,不需要见面就磕头。江又梅的心里才好受些,并让周氏明天跟她一起去李府。
晚上,江大富问什么时候能回去,江又梅说再等等,工场还有些事要商量,合作契约也要办好后才能走。
翌日,江又梅换了一身月白色褙子艾绿色马面裙,领口对襟及裙摆处都绣着一圈本色梅花,头上带了三朵樱草色小花,既符合寡妇身份又别有韵味。
江又山自然知道请了自己只是顺带,谁家也不希望有重患病人上门,所以也不想去。江又梅父女就带着宋望才和周氏坐着马车去了李府。
江大富极不赞成坐马车,说问了小二李府走大半个时辰就到了,何必坐车花那个冤枉钱?即使是女儿出钱,他也不愿意。江又梅可不想走路,看到老爹沉着脸气哼哼的样子,只得悄悄跟他说,她又卖给崔青正几个款式,挣了些钱,所以不必再乎这些小钱的。江大富脸色才稍缓了些。
江又梅并没有把卖人参的事情说出来,必竟有些事还是只有自己和小包子知道就行了。
到了李府,门房已经知道他们会来。即将出任生产主管的李管事负责招待江大富,把他请到了外院。江又梅则坐着轿子去了内院,这是她前生今世第一次坐轿子,感到很是新奇。
走了片刻,轿子便停了下来。下轿,一个婆子领着她和周氏穿过摆满各式菊花的正院,来到厅房。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富态夫人坐在上首。李华云坐在夫人的旁边,这位夫人肯定就是李华云的娘、陈之航的姑姑了。李华云一看江又梅来了,笑着起身跑过来,“江姐姐来了。”
江又梅冲她笑了笑。对着李夫人福了福,说,“民妇江氏见过夫人。”
李夫人满脸堆笑,“叫我伯母就是了,云儿和航儿、正儿可没少在我耳边念叨你。”
江又梅侧身从周氏手里拿过两个手包,“这是我专门为夫人和太夫人设计并缝制的,希望您不要嫌弃。”这两个包是江又梅在家里就做好的,就是为这种被请上门做客准备的礼物。手包也是借鉴前世钱包的做法,用细竹片固定成平整的长方形,整体是赭色锦缎镶着金、黛色相间的花纹。一面长出来的三角形翻下用一个扣子扣好,扣子是用桃红色布料包着的呈梅花状的小木扣。
一个丫环把手包接过递给李夫人,李夫人拿着打开看看,点点头高兴地说,“云儿和正儿都说你心灵手巧。果真如此。这荷包怎么看着怎么招人喜欢。”
“嘻嘻,我没说错吧。”李华云说。
江又梅落座,李夫人先和她谈论了些家庭琐事,知道她家原来也是耕读之家,哥哥竟然还是秀才,儿子也在学堂读书,心底便满意了些。云儿天真烂漫。她还真怕女儿交友不慎被带坏了去。如今看着这女人,虽然是个乡下寡/妇,穿着打扮却清新淡雅,别有韵味,而且谈吐得体,识文断字。不错。
接着又说起了一些工场的事情。李夫人出身商家,对经商这一行当然清楚了,说得都是些内行话。
这时,崔青正也来了,他们几个人又一起商讨着工场后面的一些运作。李夫人也给了些建议。江又梅也把前世的一些能适用在这个朝代的公司运作流程及营销策略讲了一些,更是让李夫人对她刮目相看。心道这个年青妇人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妙人儿,心眼子至少有一万个,这套说辞不仅能用在经商上,也可以用在内宅管理上,甚至有些用在官场上都行得通。可惜了,出身太低,而且命运多舛。
在感叹江又梅的同时,眼角撇到女儿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的神情,此时李华云远没有刚才谈到漂亮衣裳、手饰时的兴奋劲儿。李夫人心里摇着头,还得给她多培养几个忠心的内宅老手和经商老手才行。也得找机会让云儿跟江又梅多多相处,所谓近朱者赤,得让云儿多多跟她学学,长长心眼儿。
下晌,万掌柜也从官府拿回了盖着大红印的契约,三个股东成立的股份工场也算通过了官府认可,有了法律保护。
契约办下来,江又梅就想回乡了,这几天她想小包子想得不得了。而且,有些事情她也懒得参与,让崔青正做就是了。她打定主意,这个工场她只管前期提出一些运作理念,以后就只管设计和分钱了。她可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傻傻地拼命干活,她今生一定要享受生活,远离操劳。而且三叔江大车坐在关键的位置上,她也不怕被骗了去。
就跟崔青正说了她会定期把设计好的样品送来,其它就不多管了。
走的时候,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摞纸交给崔青正,说这些是她的一些建议,或许对他有所帮助。
李夫人又大包小包的送了好些东些,连太夫人都派人送来了两个锦盒,来人还说了老夫人的原话,“知道你能干,以后用心给正儿做事,你的情我记在心里了。”
回去的路上,江又梅就和江大富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明日就可回乡。
回到客栈整理东西,又是二匹布,四包点心,四包糖,两刀上好宣纸,竟然还有两根泰和楼的梅花银簪。老夫人送的是一串琉璃珠子,一付一滴翠的金耳环。
晚上,江又梅又带着周氏到夜市买了一些东西,有自家用的,也有送人的,还专门花了二两八钱银子给江老爷子买了个玉嘴黄铜烟斗。
回去坐的是早班船,所以回到西河村正是晌午,上岸后叫了一辆牛车经碧水桥去西河村。过了碧水桥,江又梅下来,让宋望才周氏拿着东西先跟她回趟家,江大富父子两领着几个人坐牛车回江家老宅。
回到家,江又梅把给老宅的东西整理出来,领着宋望才夫妇来到江家。她拿着东西直接来到上房,一大家子除了王氏和江又山不在剩下的都聚集在这里了,王氏此时正在铺子里替江又书回家吃饭,江又山疲倦了回屋休息。
江又梅先把东西分给了他们,因为她看到小卫氏的眼睛已经赤/裸裸地盯着她的背篓里了。这次她还是给了上房八尺在夜市买的黛青色绸布,一包点心,一根梅花银簪。这根银簪一拿出来就晃花了所有人的眼,卫氏有一根银簪还是她嫁过来江家给的聘礼,比这根可是要简单得多也小得多。
卫氏拿着银簪的手都有些抖了,“梅子,你买这个要花多少钱呀?奶都老了,戴这个多浪费呀。”
“奶,这不是我买的,是我给游击将军府的小姐做了套衣裳,她喜欢送我的。”江又梅说。
江老爷子笑眯眯地拿过簪子看了看,说,“怪不得这么精致,这是泰和楼出的咧,当然看好了。”
经过江老爷子的讲解,江又梅搞懂了原来泰和楼是大康朝有名的银楼,就相当于前世的周大生。
江又梅又把玉嘴黄铜烟斗递给老爷子,“这是孙女专门给您买的,看看好不好用。”
江老爷子高兴地接过烟斗,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我看见赵地主用的也没这个好咧。好孙女,爷爷享了你的福了。只是以后不可再买这些好东西,太贵。”
小卫氏已经快按捺不住开口索要了,李氏看到小卫氏这吼急的样子,真是打心里看不上。江又梅就赶紧把给大房的东西拿出来,八尺和上房一样的绸布,八尺鲜艳些的绸缎,还有一斤糖,一块丝帕。
小卫氏失望地问,“就没给我们也带根银簪子?”
她这句话一出口,大房所有人的脸都成了大红虾。江大学气得真想上去拿浆糊把她的嘴糊上,骂道,“你个贪心的婆娘,再多东西都塞不满你的嘴,再多说话就滚回去。”
“我不就问问嘛,没有就算了,干嘛生这么大气。”小卫氏笑嘻嘻地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江又梅只得解释,“李府只送了我两支,我想着孝敬奶一支,再孝敬我外婆一支,连我娘都没有咧。”
本来江又梅是想送给李氏的,但想到李氏肯定自己舍不得戴会孝敬她老娘,既然这样,还不如自己直接孝敬。以后再给李氏和自己买就是了。
江大学红着脸说,“梅子别你理你大伯娘,她就是上不了台面的蠢妇。”
小卫氏脸都不红地撇了撇嘴。江又梅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脸皮厚则天下无敌。
江又梅又说了自己已经举荐江大车去省城的一个工场当大帐房,江又书去青华县紫衣阁当掌柜。
江又书激动得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梅子,我还没当过掌柜咧,我能干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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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 买牛
“书子哥读过那么多年的书,又开了几年铺子,人也聪明活络,学学就能上手了。”江又梅说,“你也早些去青华县,和黄掌柜作个交接,顺便再学学。最好明后两天就动身。”
江又书点头应是。
大伯娘惊喜地说了句,“那我家书子以后可就是城里的人了。”
江老爷子点点头,对江大学说,“吃了中饭就去镇上找大车,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尽快把酒楼的事务交接了去省城。这个制鞋工场是游击将军府开的,在那里干好了可是有大出息的。”
江又梅也说,“三叔最好快些动身去省城,崔公子可说了,十日内还没去,位子就没了。”
卫氏忙对李氏和小卫氏说,“赶紧把饭端上桌,吃了饭让老大快去镇上找老三。”
小卫氏因为快成城里人的娘了,跑得疯快,连脚步都生了风。
饭后,江又梅把宋家三个男人留在了江家老宅暂住,这段时间江大富可以带着他们去忙地里的活计。又给了李氏一两银子,言明房子修好前这几个男人吃住都在这里了,把自己给二房、三房、外婆家的礼物也拿给了她。
出江家大门之前,卫氏又把江又梅叫住,吞吞吐吐说江大梧咋说都是亲姑姑,昨天才回了娘家一趟,知道他们父女三人去了省城,如果大家都有了礼物而没她的好像也不太好,是不是也给她表示表示。
只要卫氏不提江大梧,江又梅肯定装傻。可是卫氏提了她也不好说不给,就又返身回西厢,从给李氏的布料里扯了八尺布出来交给卫氏。
看到卫氏还想说什么,就说,“只有这么多了,这些布料足够给姑姑、姑父一人做身新衣了,我这次买东西也花了不少钱咧。”
“是啊。有子的药钱也是梅子付的,一个月要二两多银子咧。”李氏在一旁肉痛地说。
卫氏只得把话吞了回去。
江又梅带着周氏母女及二春带着鸡、羊及一背篓事先放在江家的东西回了家。
路上绕了一圈去村北口买了两根猪排骨和一付猪大肠。
回到家,江又梅先把家里的规矩和分工说了一下,周氏主要管挑水、浇后院菜地、做饭等。小夏主要是洗衣、收拾家、喂鸡,二春放羊和玩就是了。现在家里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活计让他们做。
特别强调了卧房他们不许顺便进去,也简单讲了下她家另外几位进山多日的成员,并告诉他们不必害怕,它们不会咬自家人的。
他们一家三口晚上在堂屋里搭地铺睡就是了,现在天冷了,地上凉,把原来杂物间里的几块木板拿出来晚上睡觉时垫着,再多垫些稻草。只有先这么对付一下,让周氏娘两个快点把被子、褥子做好。棉花和粗布在省城都买回来了。
然后江又梅收拾家,周氏担水浇菜地,小夏剁菜拌糠喂鸡、洗猪大肠,二春牵着羊在院子附近放羊吃草。
真是人多力量大,这些事情没多久就做完了。周氏就领着小春到厨房里把大肠煮上。然后开始在堂屋里做衣裳及被褥。
江又梅则回卧房把门关上整理家底。如今家里已经有一千多两银子了,折合成人民币也有上百万,乍成富翁还真有些惶然。
明天得到镇上去一趟,买头牛,买辆车,买两头小包子念念不忘的小猪崽,再找找牙行。如果有好些的田地再买些。过几天就开始建房、挖塘。
整理完存款,又整理从省城带回来的东西。把这些都弄好后,就让周氏继续做被褥,招乎小夏进厨房做饭。今天她得亲手做顿好吃的,补偿补偿她的小包子。
二春脏兮兮地回来了,他把羊牵入后院棚里就来厨房问江又梅。“太太,羊羊吃完草了,我还做些什么?”
江又梅笑着让小夏打水给二春洗手洗脸,这小机灵生怕别人说他吃闲饭,总是不停地找事做。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黑脸说。“以后不要叫我太太,叫林婶子就行了。现在没有什么事了,你去院子里玩罢,等着晚上吃肉肉。”
小夏看到这个场景眼泪都快出来了,没想到这个主家能对奴才这么好。
江又梅做的都是小包子爱吃的,有青椒爆肥肠,糖醋排骨,韮菜炒鸡蛋,鱼香茄子,炝白菘,萝卜排骨汤。
弄得差不多了,她又到院门口等着。秋风撩起她的头发,吹在脸上有了些许寒意。
南方的深秋远没有北方萧瑟,依旧是青山斜阳,依旧树木苍翠,只不过树叶稀疏些而已,只有荒地上间或的枯草和柳树枝上挂着不多的黄叶在告诉人们就要进入冬天了。
六天没在这里等她的小包子,她竟觉得隔了好久。她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她的小包子翅膀硬了,要到更广阔的天空中去翱翔的时候,她怎么舍得呢?想到终有一天她不得不放手让小包子离开她展翅飞翔的时候,眼里竟涌出泪来。
她刚抬手擦了擦眼泪,就看到一个小身影越来越近,披着满身金光向她奔来。
“娘亲,娘亲,娘亲,……”小包子边跑边喊,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也带着哭腔。
江又梅也向前跑去,嘴里念叨着,“儿子慢些,小心别摔着。”
小包子抱着娘亲的脖子,双腿夹着娘的腰,又禁不住哭起来,“娘亲,儿子想你咧,好想好想咧,做梦都在想。”
“乖儿子,娘也想你,娘这不是回来了吗?”江又梅抱着儿子边亲小脸蛋边哄着,身子还一摇一晃的,像个摇篮,摇得小包子更舒服了。
娘两个在院门口腻味了好久,江又梅才把小包子抱进院子。
江又梅看到二春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对小包子说,“你看咱家来人了。”
小包子听了抬起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到有一个黑小子正看着他,就好奇地问,“他是谁?”
江又梅还没回答,周氏从堂屋里走了出来,赶紧对二春说,“快,快给小少爷嗑头。”
跟着出来的小夏和二春便跟着周氏跪下,嘴里说着,“见过小少爷。”
江又梅把小包子放下来,看小包子愣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笑道,“都起来吧,以后也不需要动不动就下跪。”
又告诉他们不要叫小少爷,以后叫念哥儿就是了。又跟小包子说,“叫她宋大娘就是,这个是夏姐姐,这个是二春子。”
小包子礼貌地跟他们打了招呼,又想起自家那值钱的人参不知卖没卖出去,价钱如何。想问娘亲话,但看到旁边的那一家三口又生生把话憋回去,江又梅笑着拍拍他的头安抚着他,无声说了句“晚上再说”。
有外人在家实在不方便,江又梅也不习惯这种在自家还不能畅所欲言的状态,想着赶快把房子修起来,自家才能有私密空间。
江又梅进厨房把每份菜分成双份,江又梅和小包子在大桌上吃,让周氏一家三口在小桌上吃。
周氏一家人惴惴不安地不敢坐下吃,说要侍候主子吃完了自己再吃。江又梅没同意,“我们吃饭不需要人服侍,你们吃就是了。快点吃完把屋子收拾了,好赶紧做被褥。”
饭后,周氏一家三口去厨房收拾,江又梅把小包子牵进卧房把门关上,小声告诉小包子人参卖了九百五十两银子,并把银票和银子拿出来给他看。小包子也没想到能卖这么多,激动得抱着娘亲猛亲。
“娘亲,咱家发大财了,那赵地主家恐怕也没这么多银子咧。”小包子咧着大嘴笑着说。
刚说完,又赶紧用一只已经长肥了的小手捂着嘴,眼角撇了眼房门,一只小肥手拿着银票压低声音傻乐呵了一会儿。表情又严肃了起来,悄声说,“娘亲,咱家虽然有些钱了,但这钱咱得存着,以后的日子还长咧,不能想着都花了。”
“娘亲也没有想着都花了呀。”江又梅不高兴地说,把那个“都”字咬得特别重,自己在小屁孩的眼里就是个存不住钱的人?看到小屁孩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但该花的咱还得花。上次你不是说过要买田吗?咱就再买些田。”
小包子点点头,“是要买些田,有田有粮了心里才踏实。”
“你还想不想再买两头小猪崽?现在咱家人多了,他们可以喂。”江又梅说。
“娘说的是,是该买小猪崽,咱家的人这么多,买两头太少了些,至少要买四头才行,长肥了卖三头,留一头自家吃。”小包子日日夜夜都想着养猪,听说自家终于可以买猪崽了,很是高兴。
“好,听儿子的,咱买四头小猪崽。”江又梅点点头,又弱弱地试探着说,“儿子,娘想着咱家再买头牛好不好?”
“买牛干啥?牛可是金宝贝,贵得很咧。咱家的地都是租出去的,也不需要咱家出牛耕地,买那物就是浪费钱。”小屁孩的音量不自觉地高起来,想想又怕被人听了去,又赶紧捂嘴小声说,“买头牛至少得花八、九两银子,那钱咱还不如买块地。娘想去哪儿直接坐赵爷爷的车就是了,一次才花几文钱,多划算。出门就坐车在咱村里已经是了不起的了,别的妇人肯定要羡慕娘亲羡慕得发疯。”一副你真不知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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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买田
一说花钱这小屁孩就不讨喜,江又梅很是无奈。想了想,又说,“儿子,娘买牛可不是为了自家坐。这次娘一共买了六口人,有一个宋爷爷会赶车,他呆在家无事不如让他也出门赶车赚点钱贴补家用。”
小包子吃一惊,“娘啊,你买那么多人干啥,咱才两个人,用得着那么多人吗?这,这,这一天得吃多少口粮啊!”伶牙俐齿的小包子竟有些语无伦次。
“这六个人是一家子,如果只买两三个,那他们家不是得骨肉分离了吗?你想想,如果咱娘两个要是分开了该多难受,所以娘就都买了下来。”江又梅说。
“是不能让他们分开,”小包子同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叹着气说,“但是这么多人得吃多少粮呀?看来咱家粮仓里的粮连半年都吃不到了,唉。”样子深沉得像个小老头。
“所以娘才想着买辆牛车,不仅咱自家方便,宋爷爷也可以出去赶车赚钱。而且宋大伯和宋大哥以后可以守鱼塘喂鱼,还可以侍弄果树,挣的钱足够养活他们了。这六个人只有二春子不能养活自己,你要实在不愿意就把他卖了吧。”江又梅故意说。
“不可以,”小包子着急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了起来,又瞄了眼门外,压低声音说,“让他离开娘亲多可怜。他爹爹娘亲都在干活,足够养活他了。要不,咱再买几只鸭子或鹅,让他侍弄侍弄这些就成了。”
“娘也这么想,等他大些了,也让他去上学堂识字,以后好给你当书僮。我儿可是要考进士的人,怎么能没有个书僮呢?”江又梅说。
小包子点点头表示赞同,只是不停的唉声叹气透露了心底的肉痛和纠结。
江又梅就把明天去镇上的事和他说了说,“明天你学里也正好放假,就跟着娘一起去镇上玩玩。”
小包子一听说去镇上玩。终于高兴了些,“那咱也带着二春子吧,他肯定还没去过咱青河镇咧,也让他开开眼界。”
第二日。江又梅让周氏和小夏在家,自己领着小包子和二春去江家。二春头天晚上听说自己也能去镇上玩高兴得一夜都没睡好觉,周氏悄悄跟他说:“主家对咱们越好咱就越该记着自己是个奴才,记着要好好侍候念哥儿。”
二春子点头说知道了。
本来江又梅想去码头坐船的,可看小包子不赞同的样子,也只有到村口坐赵老头的车了。路过碧水桥的时候,看见赵老头的牛车正在桥头等人,江又梅就让他等自家一会儿。原来赵老头的牛车会在村北口等,现在牛车就在村南口等,直接过碧水桥过东河村上官道好走得多。不过车钱也长成了三文钱。
来到江家。宋老头正在家等着,宋望才父子跟着江大富去了地里。
几人来到镇上,跟赵大爷告别,并跟他讲回去不用等他们了。今天正好是集日,赶集的人熙熙攘攘。江又梅让两个小孩子把大人的手拉紧。别走散了,又买了两串糖葫芦给他们吃。
他们先去了牛市,宋老头原来赶的是马车,对侍候马可是有一套。虽然现在换成了牛,但牛马肯定有许多相通的地方。他选了一头健壮的公牛,看了看牙口,冲江又梅点点头。卖牛的人要价九两五钱银子。最后以八两五钱的价格成交,又去买了辆车套上。一家人高兴地坐上车,终于成了有车一族了。
江又梅掏钱的时候小包子看得直心疼,但坐上车后兴奋的情绪又占了上风,也不去想那白花花的八两银子了。又去买了四头小猪,看到有卖鹅的。又买了四只鹅。
他们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用调料后,几人在街边面摊吃了碗绍子面。本来小包子见已经花了这么多钱,只同意每人吃碗素面,江又梅悄悄跟他说,“你看你最近吃得又多又好。个子都冲高了一截咧,二春子比你大一岁才跟你一样高。”
是咧!屡受打击的小包子突然有了一览众山小的豪气,咧着大嘴高兴地说,“好,咱就吃浑的,吃绍子面,省啥也不能省吃食!”
饭后,几人又来到一个牙行,牙人王叔听说他们想多买些田,要田好。就给他们介绍了镇南边虹口村有片一百亩的水田,因为主家要去投奔外省的儿子想把田卖了,急于出手,价格比较公道,八两银子一亩。但由于田太多,没人出得起钱一起买,一亩、二亩的买人家又嫌麻烦不肯卖。
江又梅一听便动了心,说要去看看。于是一行人又坐着牛车来到虹口村,田里已经种上了冬小麦。的确是上等田,土质好,离镇子也不远,脚程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而且正好在清河镇和西河村之间偏西的位置,从这里到西河村脚程一个时辰左右。
江又梅心里很满意了,但面上不显。主家方地主咬着牙说,“如果小娘子一起买了,我连地里的种子一起送。”
几个人回到镇上,江又梅去清河酒楼找了江大车。此时江大车刚跟新帐房办完交接,正准备回家收拾东西。他自然是无比感激这个侄女的,听她说买了田,想请他做中人签契约当然答应了。买这么多田,得花多少银子啊,心里实在佩服侄女的能干。又去请了自己的丈人青河酒楼的张掌柜当证人,大家签了契,江又梅又拿了一两银子拜托王叔去县里帮着办红契。
签完契约,方地主跟江又梅说,原来租种他们田的几户佃户都是种田老手,他要带走一户到儿子那里去,但还剩下六户人家,能不能继续用他们。如果好用江又梅当然愿意,便点头应允,说明天会再去田里看看。
这卖人参的钱用就得差不多了,加上建房子及买老宋一家人,八成是一文都不剩。这钱可真是不经花。拿钱签约的时候,江又梅让小包子和二春子在外面跟着江又勤玩,如果让小包子看到这么多银票一下就出去了,肯定会哭。
牛车路过东河村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卖肉的张屠夫招呼着小包子,“念小子,叔这儿只剩下两斤瘦肉和两根筒子骨,都要了就便宜给你们。”
这个时代的人不喜欢吃瘦肉,江又梅可喜欢,看着这肉还不错,就都买了下来。
回到家,把肉交给周氏去厨房做晚饭。自己领着宋老头把牛牵到后院,原来有个牛棚,只是年久失修有些破损了,宋老头就修牛棚。小包子和二春子牵着羊赶着鹅去外面喂羊喂鹅,虽然晚了些,但吃点是点。
江又梅回前院路过鸡圈时,里面的母鸡咯咯咯地直叫着往外扑腾,比往日要疯狂的多。这些鸡也不知发了什么疯,这么兴奋。
刚进厨房,小夏高兴地拿出十几个小鸡蛋对江又梅说小鸡下蛋了,而且一下就是十六个。她说下午的时候这些鸡突然大叫起来,而且叫得响亮又整齐,当时她也没想到这些半大的鸡能下蛋,就没管。谁知这些鸡越叫越欢,像要把鸡圈掀翻。结果她仔细一看,竟是下蛋了。
江又梅恍然大悟,怪不得小鸡们表现那么失常,原来是在邀功呐。也不知道自家这些鸡精们咋就那么精,二狗子来家那晚一齐大叫着给他们预警,偶而把它们放出来也决不叨后院的菜,相反要拉屎了却跑得疯快地到菜地去解决。
自己当初就怕舍不得杀它们才不给它们喝清泉,结果人家照样变得猴精。大概是自家的菜地偶而会浇些清泉,它们吃菜吃得多,也间接喝了清泉变聪明了。看来这些鸡也不能杀了,只能留着下蛋,然后光荣退休,还得负责给它们养老,真是不划算。看来自家以后想吃鸡肉也只得去外面买了。
又想到白天才买的四只小猪,坚决不能再给它们喂自家的菜,否则真是白养了。鸡和鹅还能下蛋,猪除了长膘什么也不会,总不能像前世的“抗震英雄猪坚强”,养得都胖得动不了了,也不能杀了为人民做贡献。
江又梅专门去拿了一个篮子把鸡蛋装进去,告诉周氏母女,这个鸡蛋是专门给小包子和江大山吃的,其他人还是买蛋吃。之后看到小鸡们每天都下至少十五个,自己才跟着吃些,同时也拿了些给江老爷子和江大富他们吃,偶而还会给陈老爷子和小胖墩拿些,当然这是后话了。
晚上做的溜肉段,苦瓜炒肉片,炒笋片,萝卜骨头汤,烙白面和玉面相杂的饼子。同样是每样分两份,江又梅娘两个一桌,宋家四口人一桌。
不用说,宋老头吃得更是战战兢兢,感动不已。
吃完饭,宋老头自己提出来现在闲在家无事,这回有牛车了,他就出去拉车挣点钱。江又梅点头同意,说让他晚上回江家睡觉,早上就来赶车顺带在这里吃早饭。不过这两天暂时不要去拉车挣钱,因为明天她要领人去虹口村一趟。后天让宋老头去镇上牙行看看,如果王叔把红契办好了就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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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归家
第二天,江又梅把小包子送上学后,挑着桶到院后碧水溪旁,这里有几块巨石挡着,即使周氏她们出来也看不到她是怎样捉的鱼。她把清泉现出来,照样又有鱼排着队来喝清泉,她就抓了一些回去养在缸里。周氏母子三人很是聪明,绝对不会多一句嘴。
江又梅坐着牛车去了谭老头家,此时谭家的几个儿子都去了地里,江又梅被热情地请进了上房,谭大娘端来了招待贵客的糖开水。江又梅便同谭老头讲了自己又买了一百亩田,地方有些远,大概要走一个时辰,想佃给他家种二十亩,问他们是否种得下来。
谭老头一听可高兴坏了,连连点头说种得下来,只要田好,每天来回两个时辰也值。
江又梅就领着谭老头坐牛车去了虹口村,从西河村的小土路走近些,牛车大概颠簸了半个时辰就到了。这时,方地主已经领着另外六家佃户在田边等着了。
江又梅和他们寒暄过后,谭老头下田连土带小麦种子的掏起来一把翻着看了看,点点头说,“不错。”另外六家佃户也跟江又梅表示愿意继续租种,还按原来的四六成交租。
这次另外六家都是佃,那么给谭家也是佃了。改变租佃形式等明年再说。
又找了虹口村的里正做见证,签了租佃约。签完后,宋老头把江又梅让他去买的两条猪肉和一包点心送给了里正,就回了村。
路上,江又梅说了如今谭家也忙了,自家也有宋家帮衬着,就不用他们再送柴伙了,谭老头点头应是。
这天晚上,江又梅看小包子做完功课了,就让周氏把厨房里的热水舀出来准备给小包子洗澡。就听见院门被撞的声音。
厨房里的周氏走出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江又梅想可能是虎娘三母子回来了。就隔着门问了声,“谁?”
门被撞得更厉害了,还有虎娃的吼声和狗崽兴奋的叫声。江又梅欣喜地打开门,虎娘三个刁着战利品进了门。
虎娘刁了只鹿。虎娃刁了只狐狸,狗崽刁了只獾。它们把东西一放下,两个刑就围着江又梅一个要抱抱,一个要亲亲。江又梅笑着说,“脏,脏,等洗了再抱。”
小包子听说虎娘它们回来了,一阵风似地跑出来,满腹幽怨地说,“咋才回来咧?一点也不想我。心都玩野了。哼,不理你们了。”说着头往旁边一转,硬着脖子呕气不理它们。
两个刑又往他身上扑,江又梅赶紧一家抓了只耳朵,“嘴里都是血。洗了再玩。”就回头让周氏赶紧往大盆里倒水先给它们洗洗。
周氏三娘母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站在那里腿都挪不动,牙打牙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江又梅安抚了他们几句就自己舀了一大盆水,两个刑很是自觉地自己进去了。现在它们的身子都长大了些,盆子被占得满满的。江又梅拿着皂角给它们打了泡泡,好久没玩泡泡的两个刑疯了好久,又打了几盆水给它们清洗干净。这两个刑倒是清爽了。江又梅却被它们弄得满头满身都是水。
便让回过神来的周氏用干帕子给它们擦毛,周氏抖着双手过来给它们擦。小狗崽还比较配合,虎娃就不行了,它看出周氏害怕,故意张着血盆大口不停地冲她吼叫,吓得周氏站都站不稳。
换完衣服的江又梅过来揪着虎娃的耳朵说。“你再淘气不让周大娘把毛毛擦干,过会儿就不许跟念哥哥玩。”虎娃这才消停。
这边江又梅又给小包子把澡洗了重新穿上衣服,平时都该睡了,只是今晚肯定得让他们三个小家伙玩一阵。
外出洗澡的虎娘也回来了,几个小的在卧房的席子上疯了起来。虎娘在旁边慈爱地看着他(它)们。江又梅又和周氏把鹿、狐狸、獾拖到了房檐底下。江又梅又独自去厨房把清泉现出来舀了一盆清泉端回卧房给那三母子喝。
第二天,宋老头来了,看到这一家子也是吓得双腿发软,二春得意地说,“爷不怕,你看它们很乖的。”说着就蹲下顺了顺虎娃的黄毛,虎娃摆着臭脸没理他,又冲着宋老头呲了呲牙。宋老头吓得身子又是一晃,小包子笑着说,“宋爷爷别怕,它在跟你闹着玩咧。”就蹲下和它玩起了顶牛牛,狗崽也兴奋地加入了游戏。二春在一边眼馋得不行,却也没上去。
江又梅指了指屋檐下的三个死兽说,“宋老爹今儿就赶车去趟镇上,把它们都卖了。”
“这些可都是好物,镇上恐怕卖不起价钱。干脆我去趟县城,那里有钱人多些。”宋老爹翻着野物说,“哎哟,这两只鹿茸可是值些钱。”
江又梅前世也听说鹿茸值钱,可该怎么弄也不知道,“那你就把它切下来,拿到药铺去卖。”
宋老头点点头,又说,“整只卖就可惜了,这些皮毛是好货,而且都伤的是脖子,身子的皮毛都是好好的。”说完又心虚地抬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虎娘。
“我只会剥兔子皮,弄这些还不会。”江又梅说。
“我可以试试,当初我年轻的时候是在京城本家侍候,经常跟着少爷们上山去打猎,这些活计可没少做。”老宋头说道。
江又梅一听可高兴了,连声说好,“等把这些皮子剥了,肉就拉到县城吉祥酒楼去卖,皮子攒着改天去省城卖。只是这狐狸肉可能卖不起价,不过卖多少是多少。”
现在家里的钱都被花得差不多了,不说小包子心慌,连江又梅心里都不踏实,恨不得把家里的土疙瘩都拿去换银子。近段时间旗之韵工场都在往里投钱,所以是不可能有钱赚的。江又梅想赚钱的法子想得头都疼。
吃早饭的时候又闹出了状况。原来家里只有两把椅子,四个凳子,现在正好每人一个都占着。那两个刑没了原来的椅子还得了,狗崽还好些,用两只前蹄扯江又梅的裤子祈求着,虎娃直接发起了脾气,拉直身子躺在地上不起来,大声哼哼着表示着自己的强烈不满。
虎娘可不高兴了,从昨天一回来看见多余的人心情就不爽。野兽的地盘意识是很强的,虎娘三口觉得周氏几人占了它们的地盘,打乱了自己的生活,所以对他们很是敌视。昨晚江又梅一遍遍地跟它们讲着以后这一家人就是他们家里的人了,会和他们生活一辈子,所以它们也必须接受他们。不能吓唬他们,更不许伤害他们。虎娘这才不甘愿地放下了敌视,可今天早上竟然让它儿子没地方坐,心火噌地冒了起来,眼睛也瞪圆了,胡子也立起了,粗鼻孔又放大了几倍。江又梅赶紧起身先顺顺虎娘的背安扶着它。
弯腰去把耍赖皮的虎娃抱了起来,又腾出一只手把狗崽也抱起来,“好了,江妈妈让你们坐。这么大了还耍赖,地下多脏啊,想要椅子就像狗弟弟一样要就是了,干嘛往地上躺啊?”
小包子赶紧起身让娘亲坐,二春子就起身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小包子边上。
两个刑如愿以偿地有了椅子,又跳上去看着他们吃饭。只是它们现在大了不少,两个挤着才能同时在椅子上坐下,还把椅子塞得满满当当。
为了给宋家拉印象分,江又梅哄着两个刑说,“这个宋爷爷会木工活,赶明儿让他给你们两做个最好看的大椅子。”小狗崽高兴地翘起屁股对宋老头甩了甩尾巴,虎娃酷酷地没有表情,鸟都不鸟老宋头。
那桌的宋老头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直点头,“好”字在嗓子眼里打转就是说不出来。
宋家几口人这顿饭吃得可是不怎么好,全都腿肚子钻筋,几口吃完就跑出去了。
由于家底骤然减少,江又梅母子有意无意地没少在虎娘面前哭穷,虎娘很识时务地领着两个刑出去狩猎,天天都有斩获。只是再没有那么大的人参让江又梅很是失望,虎娘看到她失望的双眼,心里无比鄙视,贪心的妇人,真当那人参就是大萝卜,随处都有吗?不过有一天还是带回了一只大灵芝让江又梅母子开心不已。
近段时间虎娘三个带回来的东西都由老宋头拉到县城去卖,还是得了七十多两银子,让江又梅母子松了口气。
陈府依然每六天来拉一次鱼,不过现在天冷了,鱼也没有往日多。所以数量减了三分之一,但因为鱼更紧俏了,价钱倒未受大的影响。
小包子和小胖墩的鸿雁传书就没有断过,两人的友谊也是与日俱增。在小包子的鼓励和熏陶下,小胖墩的学习成绩也有了长足的进步。陈老爷子高兴啊,送的礼更是多了些,吃、穿、学、用,应有尽有。江又梅依然送的是老爷子喜欢的软糯食品及限量供应小胖墩肉干,有时也送些菜疏及鸡蛋等乡间土特产,还有一套小胖墩的冬衣,虽然价值极其不对等,但千金难买心头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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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建房
终于到了建房的日子,江又梅同江大富及宋望才商量好了,她只负责出钱和设计图纸,其它的他们帮着办。江大富负责采买,宋老头负责运输,宋望才负责监工并讲解,因为江又梅把图纸构思全盘告诉了他,宋大春负责跑脚。
新买的地紧挨老院子,南面齐平,都是距离南灵山有个三百来米。老院子前面的那块两亩多的地江又梅也买了下来,新买的地连着老院子正好呈东西走向较长的一块长方形。
设计的时候把地界一分为二,东面的地除去老院子大概有七亩,靠南面的二亩多地挖塘,不仅养鱼,也可以种藕,种子都买好了。等荷花开了可观赏,藕长好了可卖钱。剩下的地方先空着,以后种果树,具体种什么江又梅现在还没想好。
西面的地有五亩多,北面修了个四合院,虽然地方够大,江又梅可没有修个外院的觉悟,更不喜欢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沉闷。也没修倒座,大院正前方就是青色砖墙。进大门便是一个大院子,大门到正房之间修了条青石路,路两边江又梅准备种些树和弄草坪及盆栽。正房三间带两间耳房。正房分别是正厅,两母子的卧房,还有一间是虎娘三母子的卧房,如果敢把它们打发到厢房去,江又梅可以预见虎娘发火的威力,房顶掀翻都是轻的。两间耳房西边的是小包子的书房,东边是净房加“浴室”。东厢四间,是专门给小包子准备的,将来用,现在锁上。西厢四间,一间做餐厅,两间做客房,最外面一间是宋老头晚上看门睡的。
正房后面是个小花园,花园的东边紧挨着池塘,花园后面就是后罩房。用作厨房、粮仓和杂物间等,最西边修了个小偏房,是茅房。靠后门的小房子是宋大春晚上看后门睡的。
以后前门后门都有人看着,旁边的老院子里还有老宋家另几口人。这下总该安全了吧。
院子除了正门,后门,还在和老院子相连的地方开个小门,正好在鱼塘旁边。
这个世界也喜欢四合院,也有东西厢之说,却没有正房必须是北房或面南背北的说法,所以江又梅把大门设计得朝着北开,这样地势由上而下,视野也更开阔些。前门与西河村和东河村遥遥相望,视线开阔。青山远黛。后门与南灵山遥遥相对,郁郁葱葱,满目青翠。
建房的人找的是本村的赵连发,他常年组织人建房,手下有十几个人。听说信誉不错,连外镇的人都会慕名来找他。
当赵连发拿着图纸看时也不禁啧啧称赞,这个院子的确好看,但银子更好看。有些不懂的地方,宋望才就跟他讲解了一番。
江大富和赵连发商量着找了大湾村一家卖砖的订购了一大批青砖,十几亩地的围墙和建房的砖还是要些的。又找东河村卖瓦的订购了一批瓦。木头好办,买了些。不够的又请几个青壮年去伐些大树就可以了。
这次建房他们每天多给工钱,不包饭,她家离村里远,做那么多人的饭和借那么多的桌椅碗筷也不方便。
江又梅拿了一百两银子给江大富,言明不够再添。
江大富拿着这么多银子手都打颤,梅子真是疯了。听说她还买些了田地。现在又花这么多钱盖大房子,以后还要做家具,这加完了得多少钱啊。
不过想归想,女儿的话他还是要照办。潜移默化中,江大富已经习惯了女儿说东他决不走西的思维方式。
江又梅把建房子的事全盘交出去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关着门各自过着小日子,旁边的热火朝天好像与她无关。
小包子可不像他娘亲那么放得开手,他每天放学就会领着二春一起到新院子去转转,此时建房的人还没走,正在热火朝天地干着。都是一个村的,这些人跟小包子也无比热络,看到小包子来了,大声和他打着招呼。小包子本身就是讨喜的性子,再加上这是为他家干活,那嘴就更像抹了蜜一样,好听的话使劲往外倒,比往日的甜言蜜语还要多个两三倍。
别看他平时抠门,这个时候还挺会小恩小惠地贿赂人。他有时会把小胖墩给他的糖拿些来,每人发两块,让他们拿回去给孩子们吃,让孩子们“有个念想”。隔几天又会拿些他娘烙好的葱油饼,一人发一张,让他们“香香嘴巴”。有时实在没有东西拿了,也会让小夏抱着陶罐子来,一家倒碗糖开水给他们喝,然后很是难为情地说最近手头有点紧,让他们多担待。
等到这些人收工回家时,小包子会把他们送到院外,人家都走老远了还能听到他喊“慢走”的声音。
小屁孩的礼貌周到和左右逢源很是得到了这些人的交口称赞。
江又梅在老院子里听到旁边院子的动静,也不得不为小屁孩点个赞。她就是严重缺乏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前世便是如此,所以朋友寥寥无几。其实她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冷淡和疏离,有时也渴望友谊和热闹,但就是不太会和人相处,总给人冷傲的感觉,让人亲近不起来。
等把新院子的墙围好后,老院子的大门便被装在了新院子里,江又梅就让宋望才在老院子的东边打了个门,现在他们进出都从这边走。以后老院子专门种菜和养牲畜,房子修修给宋家住,这样两家就都有了私密空间。
由于近段时间这边建房人来人往,江又梅捉鱼的时间也提前了,她要在这些人来之前把鱼挑回老院子里。
虎娘母子三个也是天不亮就出门,天都漆黑了才归家,有时进了深山,要几日后才回来。现在已入冬,猎物也不是那么好斩获的了,而且还要顾自己的肚皮,所以它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带猎物回来了。
期间江又书代表紫衣阁拿着布料及订单来找江又梅了,江又梅在江家老宅把原先的妇人叫上,分配了活计。
这次依然有里正婆娘及兰儿,里正婆娘依然如之前一样自然大方,谈笑风声,浑然不觉自家跟江家有没有过节。只是兰儿红着脸悄悄跟江又梅道了歉,为自己家人当初胁迫江又梅的事情很是不好意思。江又梅笑着说不关她事,她们依然是好姐妹。
小卫氏这次可是派头十足,三句话不离这是她儿子给大家找的活计,大家能每天赚这些钱可是都因为她养了个能干儿子。江又枣红着脸瞪她娘,卫小氏还不知道她闺女什么意思,疑惑地说,“枣子,你咋了?脸这么红,不会是得了伤寒吧,快回屋歇着,娘帮你领活计,现在可没人敢克扣咱们家的活了。”
赵大娘低声对孙大娘嘀咕着,“这憨货脑袋是被驴踢了,尽出来丢人现眼。”孙大娘抿嘴笑着点头称是。
小卫氏这次又提出想为自己的娘家多分一份,江又梅装作没听见,小卫氏还想说什么,被从房里出来的儿子瞪了一眼,就没敢说话了。
大家拿着布料各自归家,江又梅也回了西厢去看江又山。江又山的病好了许多,吃的药都是江又梅请陈府去省城送鱼的人到回春堂买的好药。往年一入冬,江又山的病就加重,几乎连床都起不了,可如今他还能穿着大棉袄出门走几步,脸颊也红润些了。看见妹妹来了,高兴地起来走到光亮处给妹妹看自己长了些肉的手腕。
江又梅又给他们带了二十个鸡蛋来,现在的季节许多鸡都不下蛋了,可自家的鸡依然下得欢,每天都有十几个。
李氏也过来说,“你给有子的那些鸡蛋可真俊,不仅比别的鸡蛋小巧些圆溜些,那蛋黄通红,看着都招人稀罕。”
“那蛋还真比通常吃的鸡蛋好吃,”江又山也点头说,“妹妹别再给哥哥拿了,留着给念小子吃,他还在长身体。”
“念儿有的。这鸡蛋吃了好处多,哥哥每天还是要保证两个才好。”江又梅说。
这边兄友妹恭,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东厢的气氛可不太好,小卫氏直埋怨着儿子胳膊肘子往外拐,咋不把活计拿给她来分。
江又书气得说着老娘,“你就给儿子留点脸面吧,别啥话都说,让人家笑话咱。”
“哼,谁敢笑话咱?谁笑话咱就不把活计分给她。”小卫氏豪气地说,又好奇地问,“书子,梅子每次分派活计要赚多少钱,肯定比我们多得多吧?”
江又书摇摇头不去理他娘,跟他娘讲也讲不清。
小卫氏看儿子不回答,想着肯定江又梅比自己多的不止一点半点,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你看谁不是先偏着自己家,就你傻,有挣钱又轻松的活计都不先想着自家老娘和姐妹,却给了隔房的堂妹。”
江又书气得分辩道,“娘,你快别说了,叫二婶子他们听见了多不好。不说我这掌柜是梅子帮我找的,单就说这分活哪是谁想分就分得清楚的?这多少布要做多少花,多少手链,多少鞋面,怎样做省布又搭配得好看,都要算着来的。我就是给你你也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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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上梁
话声刚落,江大学就走了进来,“别理你娘那个碎嘴,没那个金刚钻,还想揽那瓷器活。”又冲着小卫氏骂道,“你那嗓门比公鸡打鸣叫得还洪亮,我一进大门就听得清清楚楚,人都被你得罪光了。你如果觉得太闲了就去梅子的新家抬砖去,省得有力气在这里磨牙。”
江大学现在几乎每天都会抽空和江老爷子去江又梅的新家转转,帮着做些事情。小卫氏一看江大学发火了,就闭上嘴去厨房给儿子做好吃的去了。
现在王氏领着秀儿跟着江又书在青华县,本来小卫氏不想让王氏去的,媳妇走了谁服侍她。被江大学说句,“你还想不想抱孙子?”就只得放了王氏去。
江又书一家住在紫衣阁后面的院子里,那院子本是作库房的,不过他家才三口人,挤一间还是住得下的。
原来村口的铺子没人开了,开始小卫氏还舍不得打出去想自己去卖东西,可江大学想着她那张气死人的嘴,就没同意,把铺子打给了洪家。
江大车在省城也做得非常不错,崔青正和万大掌柜都比较器重他。江大车也非常上道地偶而给江又梅写个信,说一下工场的情况。其实江又梅对工场的情况一清二楚,崔青正和李华云也经常给江又梅写信通报情况。但对江大车的这种识时务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
上梁的头一天,江又梅准备好了半扇猪,五只鸡,五只鸭,自己又捞了十几条鱼,五板豆腐,一百个鸡蛋,以及菜疏若干。三婶张氏带着杏子也回来了,江又书带信回来王氏又怀孕了回不来。他也无法回来,托人把贺礼带了回来。
小包子在征得江又梅的同意下,也学着大户人家郑重其事地写了张贴子送给王先生,他也没想着王先生能来。毕竟学堂还要让课。结果王先生非常给面子地放了学堂一天假,点着头说明天一定去吃酒。这让小包子受宠若惊,更是让江老爷子得意得胡子翘得老高,晚饭时乐颠颠地让儿子陪着喝了壶小酒。
当天,江家老宅所有的人都一大早就去了新院子,紧接着谭家的女人们及方氏、铁锤婆娘黄氏也是一大早就来了。来的女人们加上江又梅及周氏母女,尽管新院子的厨房够大,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就让方氏和枣子、小夏负责外面的端茶倒水,本来小卫氏还想捞个这样体面又松快的活计,无奈张氏拉着她在灶前烧火。哪儿也去不了。
小包子做为林家的掌门男丁穿着体面的红色锦缎袄站在门前迎客,宋大春在旁边记录着乡亲送的礼物,虽然很多人家都是送的十个鸡蛋或是五斤白面或是一条猪肉,但礼轻人意重,以后是要还礼的。
江老爷子和江大富在里面招呼客人。卫氏和李氏帮着江又梅招呼着女客。江又梅一看乱哄哄的人群就头痛,再说和这些乡村妇人真心聊不来,更如何是隔了几千年的,但今天这种场合好无论如何也不能找借口溜的。
除了自家亲戚和要好的几家全家都来了,其余家的村民都是派的代表。江大梧一家也来了,还随了一百文的礼,这在乡下也算过得去了。很是让江又梅意外。
卫氏把女儿拉到一旁警告她,“女婿就比你会做人,这一百文虽然不少,但梅子以后也不会让你们吃亏。你今天就老实些,不要啥话都说。如果要搞出什么事情来,以后就别回娘家了。”
“娘唉。我能搞出什么事情?真弄不懂了,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说,你女婿来前就把我骂了一顿了。”江大梧不高兴地说,在家里挨了顿骂,来这里又挨顿说。那丫头难道是猴子屁股谁都摸不得?但看到男人又冲她瞪了瞪眼睛就不敢找事了。
江又梅的外公、外婆、三个舅舅和三个舅娘及八个表兄弟姐妹也来了,到现在为止江又梅都搞不清楚这八个分别属于哪家舅舅的。
里正两口子也来了,他们夫妇关起门来真是悔不当初,也气自己老娘多管闲事把人得罪狠了。这江家不是一般的村民,家里有秀才有童生,现在儿子和孙子又在省城和县城做着体面的事,留着情面将来或许就是一条门路,生了嫌隙或许就是一个死结。所以,这两口子是逮着一切机会试图缓和着两家的关系,这次居然送个了半人高的瓷花瓶。这花瓶虽然算不上好货,可在乡下算是体面的了。小包子也是笑容可掬地把他们请了进去。
等到了院子里一看,更是抽了一口冷气,这比他家好了不只十倍,连赵地主家都没有这么气派。江又梅这妇人还真是不能干小看咧。
里正婆娘走过去拉着江又梅的手夸张地笑着,“梅子真是越来越能干,这院子连赵地主家都比不上咧。”江又梅对他家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客套着把她请进了屋由卫氏陪着聊天说家常。
这时,亮子和三柱子几个男娃跑了过来,大声喊着,“有两辆大马车朝咱这里跑过来了,气派着咧。”这里的人很少看见马车,所以都比较稀奇。
话音刚落,果然看到两辆马车由远而近来到院子门口,原来是青华县吉福酒楼的小佟掌柜和陈府的陈二和来喜来了。吉祥酒楼送的是一整套白底红花的陶瓷碗盘碟盆,实用又好看。陈府送的是景德镇蓝花釉梅瓶,一看就是值钱东西。
没过一会儿,几个小子又大声喊了起来,“又有辆马车过来了,比刚才的车还气派。”
是万大掌柜领着江大车来庆贺了。小包子不认识这人是谁,江大车在旁边介绍了这是万大掌柜后,小包子赶紧躬身作揖,“万大掌柜好,常听娘亲提起您,谢谢您对我们的关照,也谢谢您大老远的亲自前来蔽舍。”
万大掌柜笑容满面地拱手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林家小公子,恭喜啊。”心里道,林家小娘子就够精明的了,没想到她的儿子更是聪明绝顶,跟这母子两个可是要打好关系。
万大掌柜了送上自己的礼物一盆“摇钱树”盆景,还转送了崔青正的贺礼一个大红包,还有游击将军府的贺礼苏绣六扇屏风。
不说这些人送的礼物,只说这几个人的身份就让所有在场的侧目,真没想到这孤儿寡母的人脉会这么广,看来以后要想办法和他们把关系搞好些才行。
这几个客人被请进上房,由江老爷子、王先生、里正、何老大夫及江又梅的外公李老爷子陪着。
之后又来了个更让人没想到的赵地主。赵地主跟江又梅母子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居然也在管家的陪坐着牛车来了。这赵地主虽说是西河村的人,但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镇里,在村里除了跟里正家偶而往来一下,不屑于同任何人家往来。今天正好在村里,听说林家来了省城的贵客,就赶紧让管家准备了礼物慌慌忙忙地赶到这里。小包子心里虽然纳闷,面上依然礼貌又客气地把他请去了上房。
江又梅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贵客在西河村很是让人们津津乐道了一阵儿。
祭梁开始了,赵连喜领着人将贴着红绸的正梁抬进新屋堂前,在供桌上摆上猪、鱼、鸡、鹅、蛋、豆腐、香烛等祭品,边说好话边敬酒。祭梁结束后,把正梁抬上屋顶,点上炮竹,一阵轰鸣声中,上梁师傅唱着上梁歌。
上梁结束后,人们回屋准备开席。今天的席面是十浑六素,丰富的菜品是在西河村从来没有过的。
现在天气已经比较冷了,不敢在院子里摆席,就在正房、厢房里摆了十几桌,后来因为人来得太人多,连后罩房都摆了五桌,女人和小孩子都坐这里。
吃饭前,赵铁锤带着大柱子也从镇上赶了过来,被孙大强拉到他那桌拼酒去了。
小包子做为林家的唯一男丁,也去了上房陪同贵客一起吃席。吃了片刻,小包子便以水代酒,神情老练地敬谢了在座各位对他们母子的关照。随后,又拿着装着水的碗由亮子陪着去了厢房、后罩房,挨桌敬谢,说到动情处,竟然潸然泪下,惹得几个年老些的妇人也陪着红了眼圈。
小包子走后,赵铁锤的娘拉着江又梅的手说,“梅子能干,养了个好儿子,又置下了这么大一个家业,以后啊可是该享福了。”
“是咧,三岁看老,念小子将来是有大出息的。”孙大娘也说。
终于吃完了酒席,把没吃完的肉菜装碗送人,上房的几位贵客江又梅头天就蒸了几大锅蛋糕,每人送了一包。
几家关系好的男人们帮着把借的桌椅搬回村里还了,女人们帮着把新院子打整干净,走时江又梅又每家送了一小条没用完的肉。
宋家几口人都过来住了,虽然房子还有些扫尾活计没做完,但也不妨碍住人。他们暂时住在新院子里,江又梅母子得等所有家具都做好后才会搬进去,工期还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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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的父亲手术很成功,也出院了。清泉也开始努力再多码些字,希望偶而能多加一更。呵呵,清泉真的没有有些作者的能量,竟然天天双更或三更,羡慕啊。
第七十三章 远方
池塘在院子围好前已经从碧水溪里引了水进去,等过完年就可以往里栽藕了。
宋老头早些日子就开始到处买木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宋老头原来在主家经常做些精巧些的柜子、桌椅,一些大件的东西还是做不好,而且一个人也做不过来,就又请了一个木匠凌师傅带着两个徒弟,四个人开始在新院子里做家具。
宋家在那边负责做饭,并一起吃了。老院子就又剩下娘两个无比自在。
这天江又梅去江家老宅给江又有送了二十个鸡蛋,又给老爷子送了二十个鸡蛋。江大梧也在江家,看见江又梅竟罕见地满脸堆笑,“梅子可真是个孝顺孩子,吃个鸡蛋还想着给爷奶孝敬些。”
江老爷子点点头,抽着玉嘴黄铜烟斗的嘴吧嗒得更是响亮。这烟斗可是让他在村里挣了脸面,上梁那天连赵地主都夸过咧。
江又梅的头皮跳了跳,难道这江大梧改斜归正、不做极品了?余光看到江大梧的眼神和卫氏交流着。
卫氏就走过来拉江又梅,“梅子,奶跟你说点事。”
果真有事,那笑脸就不是白给的。
江又梅跟卫氏来到另一间房,卫氏说,“你家该做家具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活计就给你姑父做了吧,你姑父和表哥们的手艺可是没说的。”
江又梅尴尬地说,“奶咋没早些提醒我,我已经请了人了。”
跟过来的江大梧尖起耳朵在一边听着,一听江又梅已经请了别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尖声叫道,“你还真是会装疯。这还用你奶提醒你?你不知道你姑父表哥是木匠?”卫氏在旁边拉了她一下,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求人,又缓和了口气,强笑着说,“现在想起你姑父是木匠了吧。那就把那些人都辞了,让你姑父去做。”
“那可不行,人我都请家来了。”江又梅摇摇头。
江大梧说,“傻侄女。请来了再打发走不就成了,人家还能赖在你家不走?”
“人无信而不立,我怎么能做那种事?再说,人家又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有理由把人打发走啊。”江又梅还是不同意。
“娘,你看见没有,她分明就是不想把活计给我们,早早就把人请了,还装疯说忘了。”江大梧不高兴地大声嚷嚷起来。
卫氏也很为难,从心底说。她也想让女儿家里赚些钱,再说女婿的手艺委实不错。
只得缓声跟江又梅商量着,“那这样成不成,已经请来的木匠也不辞退,只是把活计减半。留一半给你姑父做,这总成了吧?”
“这也不成,宋老头已经把要做的东西都跟他们交待好了,而且该下的木材料人家也都下了。”江又梅很是为难地说。她打心眼里就是不愿意让李木匠到她家去做家具,这江大梧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异类,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她做不出来的。真要把李木匠弄家里去了。江大梧天天去新院子找事才叫人头痛。
江大梧一看江又梅这个态度,心想自己都让步了,这死丫头还拿乔,气得拉着卫氏的袖子说,“娘,看到没?看到没?她就是这么对咱们的。”说完。又走过去指着江又梅,手指头都快点到江又梅的脸上了,“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我早说过这死丫头不是个好东西,要男人不要爹娘的玩意儿,连点羞耻脸面都不要的人还好意思讲无信不立的话。呸。哄鬼。”
江又梅退后两步,冷笑着说,“我可没有不要爹娘,更没有不敬长辈。但凡有一口好的,我都要省下半口出来给爷奶爹娘拿过来,我也从来不会收刮娘家的一分一厘,把爹娘嘴里的吃食抓到自己嘴巴里头。”
“你是在说我收刮娘家了?这就是你对亲姑发的态度?”江大梧气死了,因为江又梅送卫氏的东西一大半都被她收刮回了自己的小家。
“我的态度哪点不好?”江又梅依旧细言细语地说,“来要参去要辞,我做到了吧?出去一趟我就会给你和姑父带穿的带吃的,我做到了吧?哪怕姑姑几次恶语相向我都没有顶过半句嘴,我做到了吧?”
“你还没有顶嘴?你说了这么多还叫没有顶嘴?你这都不叫顶嘴,那什么才叫顶嘴?”江大梧跳着脚说。看江又梅干脆转过头不理她,更是气得发昏,“长辈问你话你竟然不理会?”
江又梅说,“我说话你说我顶嘴,我不说话你又说我不理你。姑姑,你真的太难侍候了。你说说看,你是让我说话还是不说话?”
江大梧气得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卫氏在旁边也有些不赞同江又梅对江大梧的态度,可这个孙女如今有主意的很,又会挣钱,给儿子孙子都找了个好活计,自家也没少吃用她孝敬的东西,所以心里虽然不太高兴可又不想把孙女惹急了。正在为难该如何帮女儿把活计争取过来时,江老爷子就走了进来。
老爷子冲着江大梧吼了起来,“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这个跳脚的架式哪像我江家闺女?哼。我从小就教导你要贤良淑德,要温和贤雅。你现在咋变成了这泼辣样。”又指着卫氏骂道,“都是你惯得她成了这个样子,都当奶的人了,还是二五不招六的。”
骂完了江大梧,又转过头来对江又梅语重心长地说,“梅子,你姑父是个木匠,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你家做家具不用自家人,却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找了个外人,别人会怎么说?会说你姑父手艺不好或者是信誉不好,所以连亲侄女都信不过。以后你姑父不仅不好做人了,恐怕连活计都不好揽咯。嘿嘿,你看看是不是想点办法给你姑父匀点活计,好堵堵外人的嘴,让你姑父也好做人。我孙女是个眼界开阔的人,这些问题还是看得到的。”
这个老狐狸,这套说辞江又梅还真没法回绝。想了想说,“姑姑太着急了些,我说我院子里的活计找别人做了,又没说没其它的活计给姑父做。”
江大梧一听又高兴起来,“梅子,姑就是一个急性子,别生姑的气哈。”
江又梅说,“明天让姑父来这里一趟,我会拿几个样式给他。如果这些活计做好了,就会是个长期的活儿。”
江大梧听了高兴得连连点头,说明日就让她男人来。
其实江又梅是让李木匠父子做鞋盒子,一双高档鞋子必须要有好的包装才行,这个世界没有纸盒子,只有另辟蹊径做木盒子或竹编盒子了。她已经让宋老头做了几个样品,雕了几个花纹,刷上漆还挺好看。本来是想找人带到省城让崔青正自己找人做,可现在只能让姑父做了。先做五十个送到省城去,如果股东们都觉得好,愿意用,每次做多少个再由崔青正定夺。
说心里话,李木匠父子也不讨嫌,手艺确实还不错,可惜了,被江家姑娘给祸害了。
江又梅在江家吃了中饭就回了家。正看见宋老头把一个大木架子从新院子的侧门搬进老院子里,一群小母鸡们正围着木架子咯咯咯地欢呼着,原来是新鸡圈做好了。
江又梅想着自己都建了新房子,也决定给牲畜们改善改善居住条件,就让宋老头用做家具的边角余料重新做了一个大鸡圈,也给羊和鹅、牛重新修了窝棚。
等小鸡们争先恐后进去后,江又梅剁了些菜拌着糠喂它们,还专门舀了两碗清泉慰劳它们这段时间下蛋有功。
这时,二春又牵着三只羊和赶着四只鹅回来了,羊和鹅闻到了特殊的味道也跑过来抢水喝。母鸡可不干了,咯咯咯咯地跳着脚吵架,吵得江又梅头疼,只得又去舀了两碗清泉给羊和鹅喝。
看到消停下来的母鸡们又老老实实开始喝水,江又梅有些失笑,刚才跳脚吵架的模样还真有些像江大梧。
另一边的四只小猪不干了,哼哼哼地叫着直往外拱,江又梅又只能在心里说抱歉。别怪她太现实,这形势比人强,羊有奶,鸡和鹅可以下蛋,至于猪嘛,她确实不想再养四个吃白食的“猪坚强”。
第二天,照旧是陈府来取鱼的日子,是来喜当的鱼贩子兼鸿雁兼快递员。这次居然还当起了信鸽,带来了远方江又有的书信,并眉飞色舞地讲述了北征军在大元帅林侯爷的带领下打了一场大胜仗,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又遗憾地说陈之航大概春节前回不来了,那里大雪封路,十分难走。小少爷陈冀因此难过得连饭都少吃了半碗,这在他们府里可是件稀罕事儿。
江又梅对那些啥胜仗、士气、回不来的统统不感冒,只拿着这封千里之外的家书激动不已,竟差点落下泪来。那个才十五岁的瘦弱高中生,在残酷的战场上不知遭了多大罪,受了多大苦,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江又梅交待宋望才帮着把鱼弄上车并招待来喜,再把给陈府的东西拿出来,就急急忙忙往江家老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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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消息
江又梅一进江家大门就失态地大声喊,“爹,娘,有子来信了,有子来信了。”
此时正是晌午,大家都在房里吃饭。江大富夫妇听了撂下碗急匆匆地跑出来,“说什么?有子来信了?”
老爷子和卫氏、江大学也出来了,“当真有子来信了?”
“是咧,是陈府刚刚送来的。”江又梅举着信说。
江大富一把抢过信,激动地大声说,“是有子的字,是他的信。”
江老爷子着急地说,“快,快,快到屋里念念。”
几人一起涌入西厢厅房,江又山也挪着步子走来,江大富抖着手把信从信封里拿出来打开,开始念起来。
信的内容一开始当然是问候爷奶父母及家人,然后汇报自己的近况。如今他已经荣升李华锦的文书,帮着李华锦抄抄写写及处理些私人的事务。工作体面又轻松,偶而还能有近距离偷瞄军区大首长的机会。这些大家最关心的事他只写了半篇纸。剩下的一篇半纸就开始述说他偶像的故事,第一偶像当然是高富帅的林大帅了,写他如何运筹幄、足智多谋、杀伐果敢,令挞子闻风丧胆。
接着,更是长篇赘述了他的第二偶像,就是军营中的神话——四个卓而不凡、英勇无畏、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青年将军,写他们如何英勇杀敌,如何武艺高强,如何发下“不把挞子打回老家誓不剃须”的豪言壮语。甚至把人家姓甚名谁芳龄几许都说得一清二楚,其中还有两个江又梅的老熟人,一个是樊坚,一个居然是江又有的顶头上司李华锦,另外两个是林姓将军和黄姓将军。
那几个人关他们江家鸟事啊,这个单纯的高中生可真会避重就轻,江又梅气死了。
李氏也说,“有子咋没多说说自己呀。那些人扯那么多干啥?又不关咱家啥事。”
大家都有些失望的时候,江又山捏了捏信封,说,“里面好像还有页纸。”说着还真从里面抽出一页纸来。他就直接念了起来。
这些话貌似专门写给江又梅的,他无比幽怨地告诉她以后写信千万不要什么都写,特别是不能再写那些教他怎样“装死”“耍滑”的话,丢死人了。因为他们的家书都是公开的,谁要有了家书大家都要共享,都要当成自家的书信一个一个传着看。上次江又梅写的那些话害他被同袍们取笑了多日,现在只要战鼓一响,就有人大喊,“有子快爬下装死”或是“我身板大,缩着脖子躲在我后面”。等等,让他哭的心思都有了。
而且连他的长官李华锦都受了连累,面红耳赤地躲在房里几天没敢出去见人,气得踢了他好几脚,如果不是有关系早把他打出去了。
不过又表扬了姐姐几句。因为她做的皮手套很好用,除了樊坚和李华锦有了,另外两位林姓将军和黄姓将军也各要去了一副。而且肉干也好吃,也被那四个人要去了不少,自己好不容易才藏了一些,还得躲着偷偷吃。
最后,又说他们同村去当兵的四十六个人并不在一个军营里。只有他和孙三强、赵三狗在一个营,好在他们几个都还好好地活着,只是三狗子伤过一次腿,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另外他听说另一个营的赵银根在第一次战役中就阵亡了。
现在村里并没得到赵银根死了的消息,大概官方消息要晚来一步吧。想到那个活生生走出去的大小子就这么没了,大家也都挺伤感。
江又梅留在西厢吃饭。这顿饭吃的五味杂陈,既为有子还活着而高兴,又为他随时会有的凶险而纠心。特别是赵银根的死,更是刺激得李氏和卫氏哭了一场又一场。
饭后,江又梅被缓过劲来的老爷子狠狠骂了一顿。“真是妇人之见,那些话也能写在信上?”顿了一下,觉得这句话没说对,又赶紧更改,“想都不该那样想,那种心思就不该有。还装死,亏你想得出来。因为这些耽误了有子的前程,你就是江家的罪人。平时看着挺聪明,憨起来比村东头的何憨子都不如。哼,……”
江老爷子生气骂人谁也不敢劝,都低头听训。江又梅也只有低着头听他骂,想起那随时流着憨口水追着小媳妇到处跑的何憨子,江又梅很不服气,她再傻也不能跟何憨子相提并论啊,这老爷子真是太过份了,哪有这么贬低自家孙女的。
小卫氏因为二房闺女挨了骂,兴奋得呼吸都急促了些,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忍了好久才把哈哈声压进嗓子眼。看到这副嘴脸,不说李氏气得胸口痛,连卫氏和江大学都恨不得一脚把她卷出门。这蠢婆娘,原来也没见她这样蠢呀。卫氏此时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大儿子,因为自己的私心,给大儿娶了这么个败家婆娘。
等江老爷子骂完了人,大家又劝解了一番。江大富就去孙家送信,通报一下江又有和孙三强还健在的消息。听说孙三强还健康活着时,孙家人也是高兴无比,又为赵银根惋惜了好久。谁也没想着去给二狗子家送信,而且三狗子活着对他家来讲决不是好事儿。
晚上,江又梅把江又有的近况又通报给了小包子,小包子当然也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纠心的。
这几日虎娘三个又进山了,宋家在新院子里,所以家里极是清静。点上油灯,江又梅做针线,小包写大字。
这段时日家里的银子有些吃紧,江又梅边做针钱边想着赚钱的法子。
如今制鞋工场的摊子铺得有些大,崔青正和李华云还在往里投银子,并讲明了开始赚的钱也不准备分红,而是要再投入。那么,想要靠这个工场挣钱还要等些日子了。
想了半天,最后,还真让她想着了——灌香肠,这是她前世最爱吃的食品,因为好吃又方便。而且,这个世界还没有香肠这种吃食。
最最关键的是,这种法子是被穿越前辈们用滥了的,无数的事实证明经过实践检验了的才能成真理。人家靠这个赚得盆满钵满,就不相自己赚不了。
她呵呵笑出了声,看到小包子正蹙眉写得极其认真,便禁不住歪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小包子抬起脸不赞同地说着他娘,“吓了我一跳,如果这张纸写废了又会害我重写一张的。”
“嘿嘿,对不起呀儿子,娘是太高兴了,娘终于又想到一个挣钱的法子。”江又梅说。
小包子听了,也高兴地放下笔抱着他娘说,“那咱又能挣一笔银子了?太好了,我这几天想到咱的家底越来越少,连睡觉都不踏实。娘想的是什么法子?咱们一起干。”说着就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现在还暂时不需要你跟着干,等需要你时娘再告诉你。”江又梅说。
第二日一大早,江又梅就让宋望才去买了一头杀好的猪,及几付猪大肠。现在村里到处都在杀年猪,所以猪肉特别好买,也不算太贵。又让宋老头锯了一截直径为三公分、长五公分长的小竹筒。
等把猪买回来,宋望才负责把骨头刮下去,周氏去洗下水,江又梅就领着小夏将肉洗净,抹干表面水分,切成胡豆大小的块。又将糖、盐、辣椒面、酒、姜汁等这个世界有的调味料加入肉中拌和均匀。她这次拌了两种口味,一种辣的,一种甜的。
又让周氏将肠衣用温水泡软,洗净。然后装香肠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江又梅先把肠衣的一端用白线扎住,再把小竹筒塞入肠衣的另一端,然后将调好味的肉块装入竹筒中,慢慢往肠衣中灌。周氏负责用手将肉块轻轻从肠衣入口处往肠衣的下端挤,挤得稍紧一些。小夏用烧过的针在灌好的肠上扎些小孔,再将肠内的肉挤紧实。然后用干净的细线按十五公分左右为一节扎好。
一共做了一百八十六节,做好后就挂在房檐下晾晒。
猪头和排骨也抹上调料挂在厨房用灶火熏,腊排骨和腊猪头可是好吃得狠呢。
过了十天,已经进入冬至了。
香肠晾得半干,江又梅送给了老宅六节,自己又割了几节蒸好切片,拿了一盘给宋家和木工吃。
自家的一盘香肠小包了吃了一大半,吃得满嘴流油,直叫,“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
小包子第二天放假,两娘母就商量带着香肠去青华县卖,江又梅想着县城有钱人多些,乘年前可以卖个高价。价钱就订为一节一百文,小包子照例又被他娘的这个价雷得一晃,“娘,这个价是不是太贵了?一百文可是五斤多的肉钱咧。”
“儿子,娘又不是单纯卖肉。”话说完,江又梅就觉得不对劲,这在前世可不是一句好话,又说,“卖的是加工过的肉,是创意。”
第二天天未亮,江又梅母子及宋望才、周氏和二春一行五人坐着船去县里。牛车太慢,还没有挡风的东西,所以几人还是坐着带篷的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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