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明铮坏入骨髓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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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加更,却门可罗雀。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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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公公唤姚芷烟进入,却不许姚芷烟带侍女,最后也只是姚芷烟一个人进入的。
走过长廊,穿过外殿,进入太皇太后的寝宫。她的步伐缓慢,似乎是在一边行走,一边思考问题。
待到了寝宫,发现这里的宫女不多,看样子是被故意派遣离开了。太皇太后的身边只站着她颇为信任的千公公与那位女官。
她在距离太皇太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然后等待太皇太后发话。
场面静得可怕,太皇太后迟迟不肯开口,姚芷烟便一直那般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挑不出错处。一向沉稳的千公公也有些拿不准太皇太后的意思,站在那里狐疑的看着他们二人。
时间渐渐流逝,姚芷烟依旧跪在那里,匍匐着,样子真诚。
太皇太后手中把玩着姚芷烟送来的信,将那几个字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只是轻叹了一声:“你们都出去吧。”
千公公立刻赶人,转而就看到太皇太后在看他,这才下意识的躬身,面向太皇太后,与那女官一同退着出了寝宫。
待这些人都离开,太皇太后才对姚芷烟冷哼了一声,道:“你送这信是什么意思?”
说着,还将那信纸往地上一丢,却因为身体虚弱,力气不足,信纸只是软绵绵的掉落在地面上,露出上面的字来:重生非我所愿。
“小女便是那个意思,人固有一死,谁又能想到死者竟然会有复生的一日,还是回到多年之前。如若知晓。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人惧怕死亡?小女神奇的复生了,却情非得已的走入了您的局中。小女只想保证身边一亩三分地的安生,并无他想。”
“空口白话。”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愿意相信。
姚芷烟并不在意,只是说道:“那我以什么样的立场不忠?什么样的资格不忠?我是姚家的子孙,注定要在姚家的羽翼下生存。有着一家刚正不
html/0/320/"title="战天">战天
阿的人在旁看护着。我哪里会做出什么有害辽国的事情来?难不成我重活一次,就通了天不成?”
太皇太后坐在那里深呼吸,然后看向姚芷烟,说道:“那你今日的目的是什么?”
姚芷烟抿唇轻笑,本就琼姿花貌。此时更添俏丽。姚芷烟这样的姿色,在都城的贵女圈中也是难寻,若非姚芷烟的性子太过刚烈。也是百家来求亲的主。太皇太后见她,微微皱眉。都说红颜祸水,若是姚芷烟利用自己的这种媚色去勾引厉害的男子,到时候祸害辽国也是可能的。也是怕姚芷烟这般做,她才会将姚芷烟赐婚给她颇为信任的明铮,这样也能稳妥许多。
没成想,姚芷烟竟然与明铮两情相悦,将明铮的魂都夺去了大半似的。这种魅惑可是让太皇太后大为不安,使得她就连明铮也不太信任了,对姚芷烟的忌惮也越发的强烈。
“我之所以会接近明铮。是您的旨意,不然我也不会亲近这未来的奸臣。”姚芷烟开口说道,直截了当。引得太皇太后皱眉。
“奸臣?铮儿他是极好的,你嫁给他,不会有半分委屈。”
明铮成为奸臣之时,太皇太后已经过世,自然是不会知晓的。
姚芷烟坦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太皇太后也是明眼人,明铮是怎样的性子,您也是知晓的。或许他当真有着大才华、大智慧,可是他的处事手段,以及朋友圈子,您也是看到的。他贪财,对于别人馈赠的礼物从不拒绝,或许您期待他日后改善,可是人是贪婪的,他已经将敛财当成了平常的事情,心中觉得无所谓,日后又怎会收敛?他还好色,他并不觉得一个男人多睡几个女人有什么过错,除了那些不能睡的,他是想要哪名女子都成。您如今觉得他宠着我,可是我却知晓,他依旧隔三差五的去他院中那些您送的美人身边休息。
我还听闻,他们这些贵族公子之间还喜欢互相馈赠身边的小妾,与朋友共享为乐。看似有福同享,可是这一屋子的贵公子,又有几名艳丽的小妾在屋中,又会是什么圣洁的场面吗?”
其实这种事情也是听范泽秋说的。
html/0/644/"title="海贼王之复仇之始">海贼王之复仇之始
明铮的一位所谓的“好友”在青楼之中看中了一位新上位的花魁,谁知这花魁性子高傲,竟然对他不理,引得这位公子大为不悦,怀恨在心。他竟然在一日花魁隔帘弹唱之时,派人上去抢了那花魁,当众将这女子脱光,按住桌子上蹂躏。青楼之中的管事本想去管,却被那位贵公子给了足够的银两,竟然也在一旁围观。这公子发泄完毕,竟然让自己带着的小厮轮番过去蹂躏那女子,使得原本艳丽的女子,狼狈得几乎没了人形,腿间更是鲜血淋漓。
而明铮也是听到了消息,在那一日在青楼之中目睹了这一场面,当时他竟然云淡风轻的与文靖泊笑闹,还拿出碎银来丢向那些人起哄。这样一个明铮,已经完全没有了怜悯之心。看到那女子那般受苦,他竟然只是觉得有趣,跟着起哄罢了。
若是范泽秋在场,怕是会过去阻拦,可是范泽秋也只是过后听说而已。当然,范泽秋这种人,也不会出入这种地方。
其实善恶之分,有时只需去看皮毛便可知,明铮早在不知不觉间,就染上了那种不良的气焰。
姚芷烟知晓,想要将明铮如今的性子管住,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太皇太后却是不悦的,看着姚芷烟冷哼:“难不成嫁给明铮,你还是不高兴的?”
“太皇太后您在说哪里的话,我只是在告诉您,之所以亲近明铮,是因为您的赐婚,我未来是他的妻子。而我与明铮,根本就是两路人。姚家的忠,与他的腐是格格不入的。”
“哼,完全不懂你要表达什么。”
“很简单。明铮日后是奸臣,我知晓,您却不知晓。”
听到这句话,太皇太后的身体一颤,然后看向姚芷烟。那种狠厉的眼神,几乎可以将姚芷烟刺穿。
第一次知晓什么是绝对的气场,就好比现在,太皇太后明明只是怒视,却让姚芷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
太皇太后是在水深火热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经历的大风大雨太多,对于姚芷烟这种嫩芽,她根本就不在意。她终于冷哼,然后闭上双眼,躺在那里说道:“的确,我知晓的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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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是你也该发现了,不少东西都已经被改变了,你又能知道多少?”
“我的确知晓不少。”姚芷烟终于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同时将昨日与姚千栋说过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太皇太后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便几日后再来寻你,到时候我们细谈。”说完,便疲惫的躺在那里。
姚芷烟当即跪谢,然后缓缓的退后,这时太皇太后再次开口:“你要不要去看望慕容倾?”
这声音不大,很缓,很柔,似乎只是在提醒,或者只是随意问问。
姚芷烟点了点头,回道:“自然是要去看望的。”
说完,便退下去了。
出去之后,姚芷烟表示自己要去看望慕容倾,千公公也不惊讶,直接就领着姚芷烟去了。
如今的慕容倾还在慈宁宫中,周围的伺候的宫女却是少了不少的,可谓是门可罗雀。
姚芷烟到那里的时候,正有两名宫女坐在门口绣帕子,见千公公亲自带人过来,当即慌了神,齐齐跪下行礼。千公公也不在意,只是告诉她们:“姚三小姐过来看望慕容姑娘,还不速速去备茶?”
这种态度已经摆明了,他们对于这些敷衍了事的宫女是有所纵容的,也难怪她们敢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偷懒。
如今慕容倾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刚刚走进屋子,就能够闻到一股子*的味道,让人觉得作呕。姚芷烟迟疑了一番,才走进去,千公公却只送到门口,就笑呵呵的告辞了。
姚芷烟站在那里,远远的去看床铺上躺着的女子。她好像也注意到了姚芷烟,此时也在向她看过来。
原本就瘦弱的慕容倾此时看起来更加的柔弱了,她躺在那里,气若悬丝,脸色苍白。她看到姚芷烟,便开始嘿嘿的笑,笑容之中透着一股子阴冷与恐怖。
“你看到我如今的样子没……”慕容倾终于开口,用十分微弱的语气说道:“我曾经,比你更受宠爱,他千般护着,万般宠着,有了新欢,我……便是这副模样。你……也是早晚的事情。”
姚芷烟站在远处看着她,又左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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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里的环境,说道:“你还不知你的错处在哪里吗?”
“我错在太在意他?”
“我也曾听闻,这几日明铮是偷偷给你送了药的吧?只是你一味的憎恨,全部都拒绝了,这般不识好歹,让明铮寒了心。”姚芷烟说着,走到了一边的桌面上,看着上面绣好的荷包,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的确在意他,的确想他好,可是你又太过在意自己……想自己过得更好,于是,你注定错过他。因为他的确可以做到宠妾灭妻,却也能够做到心黑手辣。”
135 明铮坏入骨髓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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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倾怎么会不懂,她只是无法接受罢了。
曾经的明铮对她太过温柔,太过呵护,简直让她坠入到他的温柔乡之中,无法自拔。她可以从明铮的眼神,明铮的微笑,看得出他对她的在意。之前的一切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他虽然放荡不羁,最后都会回到她的身边,说着甜蜜的话,送她最好的礼物。她以为,明铮对她是深爱的,才会想要占有明铮,那种被骄纵的感觉,让她开始向拥有不切实际的事情。
都怪……明铮太温柔。
他曾经拥着他,亲昵的躺在她的身侧,与她讨论他们未来孩子的名字。他一次一次的在夜里翻身,手脚不老实,最后还是抱着她。他说她是这世间最懂他的人,他将她视为知己。
可是看到明铮对姚芷烟的在意,让慕容倾开始嫉妒。
她在意,这种痛苦就好似绳索,将她捆绑,勒紧在她的喉间,呼吸会痛,挣扎会痛。
她好痛苦……
曾经疼爱他的人,如今已经将那种温柔给了其他的女子,她怎会不在意?
她想着,就算姚芷烟漂亮,明铮也是会腻的,就像扔掉她一样的扔掉姚芷烟。可是她还是嫉妒,因为姚芷烟有着极好的身份,姚芷烟可以为妻,她却只能做妾。
与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女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不甘心!
慕容倾挣扎着抬头去看姚芷烟,见她站在那里,然后用阴狠的语气说道:“你根本不爱他!”
姚芷烟依旧站在那里。眉心微微皱起,她已经无法忍受这里的味道了。听到慕容倾这般质问,她挑了挑眉,却没回答,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慕容倾开始发了疯似的笑,偏偏这笑声听起来十分奇怪,就好像在咳嗽,又好像在哽咽。
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就凭姚芷烟不爱明铮这一点,慕容倾也不
html/1/1100/"title="混在古龙世界里的那些日子">混在古龙世界里的那些日子
会放心将明铮交给姚芷烟。只有她知道。明铮是一个脆弱的人,随便一点小事,都能将他轻易的摧毁。这样一个敏感的明铮。如若有朝一日知晓姚芷烟的心中没他,那么……定然是一番惨烈的景象。
不过如今慕容倾要做的,仅仅是保养好身体而已,她要活的更漂亮,让世人知晓,她慕容倾就算没有明铮,依旧可以活的很好。她日后还要嫁给明铮,那时……又该如何让明铮回心转意呢?
姚芷烟在慕容倾那里象征性的逛了一圈。便直接出宫了。
坐在马车上,她一边无聊的打哈欠,一边对身边的侍女吩咐:“回府传信说我无事。太皇太后很喜欢我。如今明铮病着,我要去看明铮。”
说完,便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等待马车到明家。
这一次的姚芷烟没有上一次那般拘束,而是直接递了帖子。门口的小厮已经认识了姚芷烟的马车,很是快速的领路进去。
这次进入很顺利,门口没有什么美人在闹,周围也很安静。
姚芷烟进入之时,明铮正躺在床上侧卧着,手中捧着一本书在看。见姚芷烟来了,当即将书放在了一侧,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今日的姚芷烟因为要入宫,特意打扮过。她穿上了很少尝试的天蓝色襦裙,袖口与领口是百柳成林的刺绣,款式雅致。外罩一层白色的白纱装饰,增添了一丝仙气飘渺。白纱之上有着娟秀的百合绣样,零星的几朵,精致可爱。腰间用贵妃色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将姚芷烟这个年纪的活泼灵动展现无疑。她向前走了几步,水滴一般的淡蓝色宝石的步摇跟着摇晃,微微卷曲的发丝搭在脸颊两侧,将她的脸型映衬,更显得她亭亭玉立。
他笑眯了眸子,问她:“回来了?怎样?”
“我挺好的,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很喜欢我。”姚芷烟说着,坐在了明铮的床边,看着他:“身体可好些了?”
“美好,昨夜失眠一夜,今日起来反而更不好了。如今你这四名侍女围观着我,我心情也不好了呢。”明铮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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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赶人,想要与姚芷烟单独呆一会,谁知姚芷烟却不领情,只是在他屋子之中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一边的琴说:“不如我弹琴给你解闷?”
“怕是不能弹琴只给我一人听了。”明铮不高兴的躺在那里,哼哼了两声,有道:“不高兴,不想听。”
姚芷烟回头看他,见他耍赖不理她,便也叹了一口气,吩咐四名侍女出去,同时将门关上。见人走了,明铮才来了精神,伸手就将姚芷烟拽回到了床边,然后抱着她问:“今日姑姥姥可有为难你?”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没为难我,过来看你,却被你难为了。”
“我怎么能是难为你呢!”明铮当即反驳,然后坐起身来,伸手抱住了她,轻轻的拍她的后辈,说道:“我只是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他一边重复的说着,一边用鼻尖蹭她的衣服,很有撒娇的意思。
姚芷烟也抬手,揽住了他的后背,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说道:“是我不好,做了让你担心的事情,日后定然不会了,可好?”
“日后我定然护你周全,让那些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可乘之机。”明铮说得笃定,似乎是在对姚芷烟发誓一般。
姚芷烟点了点头,头上的东西刮住了明铮的发丝,引得他皱眉。两个人不得不分开,两个人在那里狼狈的解了半天,才完全将明铮的头发与姚芷烟头上的发簪拆开。
看着自己掉落了一大把的头发,明铮当即苦了一张脸,将手中的头发往地面上一丢,好似无意的说道:“我曾与君子眠那小子打过几次架,这小子头发滑得要命,想抓他头发都不成,一抓准手滑,烦死个人。”明铮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偷笑,说道:“他身子弱,比我年长几岁也打不过我,这才是有趣的呢。如今他这般年纪了,还没能赐婚成功,也不知会急成什么样?”
“今日一早还在宫门口碰到了他,想来,他是要进宫求此事的吧?”
“定然是的。”明铮点了点头,这才又笑了起来:“这小子骄傲了那么久,最后还不是要叫我姐夫?我需要叫他妹夫……这事我每每想起,就觉得高兴。”
“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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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说,我与君子眠谁更俊?”
姚芷烟听了之后,也拖着下巴思考起来,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起初是因为你腿不好,才会让人觉得你是不完美的。如今你的腿是好的,就该与君子眠不分伯仲才是,只是……你的下巴……”她说着,伸手用食指勾起了他的下巴,微微扬眉,一副想要取笑他的模样。
极少被女子调戏的明铮大窘,当即退开头,却不撞到了床板,当即忍不住怒视姚芷烟,然后张嘴去咬姚芷烟的手指。
姚芷烟当然不会乖乖就范,坐在那里直接双手捧住了他的脑袋,然后对他吐了吐舌头。
明铮大笑,对姚芷烟拱手讨饶:“哎呦,我的好娘子诶,你的手可当真是厉害,为夫知错,还请娘子手下留情。”
听到他的求饶,姚芷烟便直接放过了他,起身在床边帮她拿过了一件衣衫披在他的身上。
她走到琴边坐下,拨动他的琴弦,说道:“你这琴可是极好,是我从未见过的材料。”
明铮点了点头,说道:“这琴是师父送我的,说是世间精品呢。不如你来弹一段,虽然知晓你琴艺一般,却也是单独为我弹奏的雅兴。”
“雅兴?”姚芷烟挑眉,然后坐在了琴边,拨动琴弦。
一听这旋律,明铮当即就是一惊,随即,听到姚芷烟坐在那里唱起来,险些凭空跌倒了!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姚芷烟一边唱,一边抬眼去瞧明铮,看到明铮一脸荒唐的看着她,俊秀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谁能想到姚家的大家闺秀竟然在这里唱起了《十八摸》?!
还有就是,这词竟然是全对,旋律也是全对,究竟是谁教她的?教姚芷烟琴艺的先生是谁啊?姚家不该请这么不靠谱的先生啊!
越是听,他的表情越是扭曲,最后他干脆坐在姚芷烟身边,伸手抱住她,不让她弹,嘴里喃喃出声,说道:“别……别弹了,要幻灭了……”
“咦,给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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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人弹唱,不就是该唱这样的吗?”姚芷烟问得理所当然,引得明铮大窘,当即就紧紧的抱着姚芷烟拼命的摇头,解释:“才……才不是呢,我……我……”明铮说着,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想来无论是谁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也是冷静不下来的吧。
姚芷烟侧头看着他,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她只是想逗逗明铮而已,谁知他竟然这般认真。
很快,他就将姚芷烟推翻在地,人也倾身骑坐在她的腰间,用双手按着她的肩膀。
看着身下的人儿,明铮红着脸,终于开口:“我……”
136 明铮坏入骨髓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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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姚芷烟看着明铮扭捏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她大大方方的躺在那里,仰头看着明铮,面带笑容,一点也不觉得此时两个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明铮气急败坏的抬起一只手来,捏住了姚芷烟脸,在她瓷白的小脸上捏出了两个坑来。他很是霸气的威胁道:“不许笑!”
“难不成要我哭?”
“哭……哭也不成,我怎会舍得要你哭?”
“那你想要怎样?”
明铮很是烦躁的咧嘴,最后龇牙咧嘴的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她的肩头,难受的说:“不该是这样的啊……”
“该是怎样?”姚芷烟被弄得糊里糊涂的。
“你该讨厌我的啊,你该凶我的啊,你该与我吵来吵去的,你突然对我这般好,我会忍不住的……”他说着,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听得出是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他的手下滑,将姚芷烟抱起,又抬头看着她的双眼,目中发痴,补充道:“我若是在成亲之前就将你吃了,你们姚家是不是得闹到明家来?”
姚芷烟低头看着他,竟然也认真的回答说道:“我不会让事情闹大的,我会替你瞒着。”
“你若是这般纵容我,我怕是真的要动手了。”
“你真觉得我会配合?”姚芷烟好笑的问道,引得明铮一阵叹气,姚芷烟要是想要反抗,明铮显然不是对手,他当即叹道:“罢了罢了,想来也是。你怎会让我得手呢?”
说完,他也松开了姚芷烟,独自坐起身来,盘腿坐在琴前,单手拨动琴弦问道:“你可有听过我弹琴?”
姚芷烟摇了摇头,明铮这个人的才华她从未见过。上一次见到明铮的书法,还是在明铮写绝交信之时。看到明铮的绘画水平,也是在明铮指点她时的寥寥数笔。她还当真好奇起来,能被太皇太后津津乐道的才华是怎样的。而且,听闻明铮与君
html/2/2829/"title="逆界至尊王">逆界至尊王
子眠是不分高低的两个人。如此说来,是不是明铮与君子眠的琴艺都是一样水平的呢?
“弹来听听,若是你错的音节。便要你给我跳十八摸。”
明铮当即侧头看向姚芷烟,贼兮兮的笑,说道:“若是我没弹错呢?”
“证明你琴艺了得呗。”
他不再计较,只是仰着嘴角,心情不错的开始弹奏。
琴声并非惊鸿的调子,只是波澜不惊的悠扬而出。很难想象,一名浮躁的纨绔,竟然会弹出这样舒缓的旋律。没有一丝忧伤。没有一丝激昂,平平缓缓,顺顺当当。让人没来由的心头一静。
两个人好似置身于幽静的竹林之间,青山翠谷,小泉叮咚。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坐看风云变幻,享受天伦之乐。
姚芷烟挪了挪身子,坐在他的身后,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背后,仔细去听他弹奏。
调子依旧是波澜不惊,缓缓的在他们周身环绕,姚芷烟盯着他白皙的脖颈与小巧的耳朵去看,渐渐的竟然觉得十分顺眼。她倾身过去,在他的后脖颈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明铮的身体微微僵硬,随即又舒缓下来,手中的调子突然变得愉悦,好似清晨歌唱的鸟儿,它们飞翔着,舞动着,带着清晨的活力。
姚芷烟忍不住笑眯眯的凑过去,继续去吻他白皙的脖子,又去咬他的小小耳垂。
明铮微微侧头,似乎是想回身吻她,又怕手中的调子乱了,便一直强忍着,继续弹琴,音律也变得焦躁不安。
姚芷烟觉得有趣,手也开始不老实,拉开明铮的里衣,将手伸进去轻轻探索。他的身体没有什么肌肉,只有柔和的曲线。纤细的身体,顺滑的皮肤,带着一丝甜腻味道的体香。
她的手指在他胸口停住,用食指指尖去拨弄那一粒红樱。
被姚芷烟袭胸的明铮面色微微泛出粉红来,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被姚芷烟吻住了他的下颚,这让他微微仰起头来,刚刚斜眸看向姚芷烟,就听到她发出一丝轻笑,说道:“你的音错了……”
明铮
html/2/2729/"title="龙之海上帝国">龙之海上帝国
已经被逗弄得浑身酥麻了,此时听到姚芷烟这般说,已经把持不住,放开古筝,直接回身抱住了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用自己的唇去惩罚她不老实的小嘴。
姚芷烟也不反抗,直接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张开唇瓣,让他的小舌示意入侵。她会用自己的舌尖去舔他的舌尖,两相追逐,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缠绕在一起的小舌,好似甜蜜的干果,让他们贪婪的品尝。
扭动头颅,鼻息之内的暖流不规律的喷吐在对放的脸上,屋中出现了淡淡的暧昧喘息声,时而有两个人忘情的轻哼,声音极小,却入侵到对方的心中。
他的手轻抚她的脖颈,纤细的脖颈上有着她温热的体温,肤如凝脂,细腻柔润。
大手覆着雪白的肌肤,渐渐下滑,到她微微隆起的胸口,再动作流程的将胸口的带子解开。松松的衣衫瞬间划开,露出了大片胸口的白肉。
他难舍的离开她的唇,然后去吻她的脖颈,她的胸口。
大手拉开碍事的衣衫,一层又一层,多得让人烦躁。终于,衣衫之中露出里面嫩紫色的肚兜来,还有那两团呼之欲出的柔软。
姚芷烟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要躲,就被明铮抱住。他隔着肚兜去瞧那已经充血挺立的豆粒,忍不住痴笑出声。
“别再闹了。”姚芷烟当即伸手去推他,他也顺从的松开她,眼睛却未从她身上离开。
“再看我就剁了你!”姚芷烟出口威胁,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这个时候明铮就好像狗皮膏药似的再次粘了上来,抱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动,同时去吻她的脸颊,说道:“你这动作真僵硬,我方才就跟抱着一块大石头似的!”
姚芷烟当即郁闷了,她可是将她前一世的浑身解数都用上了,要知道,她可是极少与男子这般暧昧的,偏偏这明铮还将她数落了一通。真当她会唱十八摸,就会青楼女子那柔媚之术了?
见她不高兴,明铮也不着急,只是抱着她,似乎在哄她似的,又道:“不过正是因为你如此,我才这般欢喜。烟儿,你这里……”他说着,竟然伸手去揪了一下她那充盈的豆粒,然后嘿嘿笑道:“小小的一颗呢!”
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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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烟被调戏了,她当即一怒,握住了明铮的手腕,反手拧住他的手腕,然后猛的回身,将他压在身下。伸出手,探入他的衣服,捏住他胸前的红樱桃说道:“你这里大得跟夜明珠似的。”
明铮被拧得极疼,听到这句话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也只是哭笑不得的开口说道:“为夫的哪里能有娘子的小巧可爱?”
见他还这般不老实,姚芷烟当即张开就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明铮哪里是耐疼的人?当即哭爹喊娘的叫了出来,门口有骚动,明铮这边还得喊一句:“别……别进来!”然后小声对姚芷烟说:“我错了成不成?”
姚芷烟见他身体疼得都痉挛了,这才停下来。刚刚松口,明铮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边蠕动身体,一边哭诉:“没想到娘子还有虎牙呢啊,可疼死我了。”
她不在意,骑坐在他的身上整理衣服,待整理好了,便直接躺在明铮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说道:“我瞧你如今是好多了,那我明日便不再来看你了,可好?”
明铮一听,当即不乐意了,连连摇头:“才没好呢,我如今是一边病重,一边被娘子虐的,真真委屈呢。”
姚芷烟一听,也觉得有理,当即起身,不再让明铮狼狈的躺在地毯上。明铮刚刚起身,就去打量姚芷烟的衣服,见已经重新穿戴整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姚芷烟的搀扶下回了床上。
坐在床上,明铮万分委屈,嘟着嘴,对着手指,低低的说道:“我不过说了句实话,娘子便这般生气,还这般的咬我,真真是让我觉得生气。”
“哟呵,你还来脾气了是吧?”
“也不算发脾气,只是有那么点不高兴。”
“那你也得忍着。”姚芷烟说着,无所谓的靠在床边,问道:“你病了这几日,都有谁来看你?”
其实姚芷烟这两日都来了,留在这里的时间也颇长,却不见谁来看望明铮,想来明铮的人缘也不会这般差吧?
“昨日小蚊子与惜然来过,知晓你在这里,便只是留下补品就走了,没打扰我们。今日来的人多一些,我全都回绝了,我知晓你今日会来。说起来,只有大嫂上午来了一趟,问了我几句,还问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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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关于你的事情,我敷衍了几句,她也就走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他的大嫂,就是慕容倾的嫡女姐姐,算是慕容家里的人,也不知她与慕容倾的关系如何,日后会不会百般护着自家妹妹呢?
“你大嫂她……人如何?”
“老好人吧,谁也不得罪,与其他几房的关系也是不错。竟然是这整个明家难得能与跨刀郡主谈得来的。”
姚芷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思量,这大嫂,怕是与二婶一样,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吧?
137 明铮坏入骨髓中(四)
见姚芷烟问起,明铮也开始跟姚芷烟提前介绍起了明家的情况。
明家如今的府邸有着三房,与姚家的情况相似,却并非是三个儿子,而是从祖父辈开始的。明家又没有不许纳妾的规矩,以至于,明家的人口众多。
大房,也就是太师大人的膝下就有五子七女。其中嫡子二人、嫡女三人,剩下的都是庶女、庶子。女儿们都出嫁了,只留下这五个儿子,其中四儿子在外面做官,在外面单住,剩下的四个儿子都在明家。
明铮的父亲明天问是嫡长子,曹夫人曾经是郡主,所以他的妾室在明家算少的,偏偏都是厉害的妾室。明铮有四个姨娘,其中有两名是贵妾,可见这宅子里面斗得有多凶。明天问有三个嫡子,一个嫡女,说到这里不得不说曹夫人肚子厉害,刚刚嫁入明家一年,就诞下嫡子,再过一年多,又诞下一对双胞胎男孩,一下子就是三个儿子,就算如此稳当的地位,依旧是无可奈何的看着贵妾进门,也真真是委屈了曹夫人。
庶子方面,也是三个,庶女则要多些,有六个,如今已经嫁出去了三个,还剩下三个。
这一大家子。可以说是整个明家最闹腾的,归根结底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明铮在大房这边。
明铮从小就护着明音,若是有庶女不规矩,他能搬出一个椅子来,坐在院子里面看着那庶女挨鞭子。原本明天问有七名庶女。就是因为有一人曾经与明音闹时,险些将明音推进火炉里,引得明铮大怒,竟然将那庶女活活打死了。那庶女是一贵妾的闺女,那贵妾岂能轻易罢休?找明天问大哭了一场。引得明天问大怒,直接要去对明铮用家法。
谁知太皇太后竟然得到了消息,来得很快。直接派马车将明铮接走了,跟着她老人家以及六皇子等人,一同去寺院里面吃斋饭去了,回来之后就告诉明大人,明铮已经在佛前自责了,这事就这般过去吧。
明天问无从发作,便越发的冷落明铮。明铮无所谓,只是烦那贵妾没事就给他下绊子。虽然无伤大雅,却也让人心烦。
明铮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只是告诉姚芷烟,嫁进去的时候离那贵妾远点,那女人是神经病。
“若是我的女儿被你打死。我也不会饶了你,你可知天下父母心?”
“父母心?”明铮反问,然后冷笑了一声道:“我不知!我明明是嫡子,明大人看我的腿都被贵妾害得残了,他依旧不管不顾,他那贵妾与他哭上几句,他就来我这里发火,他居然有脸!”
“那……那贵妾就是害你的那个?”姚芷烟一惊,惊讶的问道。
“可不就是,还是太师夫人的外甥女呢,护得紧!若不是因为惹祸庶女是那贱蹄子的女儿,我也不会打死,顶多卖到青楼里面去。”
“其实……送到那边,还不如打死呢。”
明铮不以为意,伸手抱住姚芷烟,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你不用担心,你嫁过来,若是那贱蹄子敢欺负你,我就将她所有的女儿与儿子一个一个的弄死。”
听到这句话,姚芷烟一点也不怀疑真实性,因为明铮前一世就是这样做的。
明天问的下场,就是剩下了三名嫡子,以及几名已经外嫁了的庶女,其他的,怕是都被明铮给处理了吧。那名害了他的妾室,姚芷烟没听说过她的下场,不过姚芷烟敢保证,应该是不会好过明天问夫妻,说不定会是另外一名戚夫人。
姚芷烟听到这些,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明家斗得厉害,这些孩子却成了牺牲品,明铮无疑是一个可怜的,明明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却因为这些人,而变得心灵扭曲,做法极端,手段狠毒的一个人。
她突然心口发软,伸手抱住了明铮,抬手轻轻的揉着他的头,然后缓声说道:“你莫要为我担心许多,若我嫁过来,就讨厌你讨厌的人,在意你在意的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究竟背负了多少,接受了多少的冷眼,多少的不公平。我只知晓,日后我会护着你,只想你安安生生的,所以……别再恨了,别再报复了,那样,你就变成那些你讨厌的人了。”
明铮微怔,良久他才惨兮兮的一笑,问道:“我还能回头吗?他们恨我。”
“你也恨他们,所以你们扯平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害得我瘸了腿,我难道要对他们感谢吗?!如果不是姑姥姥请了大夫,如今我还是个残疾!”
“是!他们还害得大夫人与自己的亲生骨肉反目,难道你就不能同情大夫人吗?”
“我为何要同情她?是她放弃了我!”提起曹夫人,明铮干脆开始大喊,情绪也变得激动,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姚芷烟看了之后也是一怔,她没想到,原来明铮对曹夫人的恨意已经如此之深。
“那如果那一日站在那里抉择的人是你呢?”姚芷烟质问明铮。
“没有什么好抉择的,我不会笨到去招惹人,还不知道那个人会报复,将自己的孩子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毕竟是……”
“不必再说了。”明铮低吼了一句,直接烦躁的挥手,挪了挪身子,靠在床板上嘟囔:“你都没有倾儿懂我。”
姚芷烟只觉得喉间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了闷的难受。她冷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说道:“我当然没有她懂你……你们光在床上滚过的次数就够多的了。你越是众叛亲离,越是没人理解,你就越离不开这个懂你的,理解你的慕容倾!可笑!愚蠢!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跟太皇太后提议将这名懂你的女子赐为你的正妻?你还来招惹我作甚?”
明铮当即看向姚芷烟,眼中带着怒意,他当即开口:“你既然是我的妻,为何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
“不好意思,我恐惧狭隘的地方,你的角度我进不去!天色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姓明的,我们成亲之后见。”姚芷烟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根本不理后面的叫嚷。
成亲之后见……这就是两年后啊!
姚芷烟气呼呼的离开明铮的小院,刚刚接近大门,就有小厮来传话:“姚三小姐,大夫人已经在会客厅备好了茶水,等您过去说说话呢。”
想来,曹夫人是在故意等她吧,安排好了小厮等她呢。
姚芷烟本来是故意不去见曹夫人的,可是今日曹夫人自己来了,她又不好拒绝。外加上刚刚与明铮小小的吵了一架,她竟然很是恶趣味的扬了扬嘴唇,直接跟着那小厮去了。
进了会客厅,发现明音也坐在那里,看到姚芷烟来了,她当即过来问好:“烟儿姐姐,你今天真漂亮!”
姚芷烟先是对曹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才笑眯眯的看着明音问:“你烟儿姐姐我哪一日不漂亮?”
明音当即笑眯眯的摇头道:“成我未来嫂子之后,才是最漂亮的。”
“你这小嘴绝对是跟哥哥学坏了,居然会取笑人了。”
“才没呢!”明音反驳。
“姚三小姐也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如今也没有生人。”曹夫人温和的说道,然后吩咐下人给姚芷烟送茶。
姚芷烟规规矩矩的坐下,看着这对母女。曹夫人与姚芷烟不熟,明音却与她很熟,曹夫人故意叫上这个乖巧的女儿,只是想见面的时候不尴尬。今日她要见姚芷烟,怕是也听说了姚芷烟昨日来了,却没有去看她,心中有了思量,今日,就是来见招拆招的。
作为姚家的闺女,你不去见当家主母就算了,若是当家主母来请你,你还不见,就说不过去了。曹夫人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派人在那里等姚芷烟的。
曹夫人作为明铮的母亲,容貌自然是不会差的,就算如今已经上了年纪,却也是保养得极好。遇到如此美艳妇人,还能寻来两名贵妾的明天问,也当真是有些不知足了。
“今日你是进宫了吧,不知太皇太后她身子可好?”曹夫人开口问道。
“的确是有些虚弱,不过气色还是很好的。”
“太皇太后她为了辽国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休息了。”曹夫人叹了一句,才道:“如今怕是你也很辛苦吧,莫名的就被人道了是非。”
“真理自在人的心中,自己没有做错,问心无愧,也就不怕别人说的。”
曹夫人点了点头,叹道:“谁说不是呢,你是一个好孩子,姚家的闺女自然是极懂事的。”
姚芷烟说不出明家的孩子也懂事这种奉承的话,便也就闭了嘴。思量了片刻,才看向曹夫人,笑道:“明铮如今身体同样不适,夫人不如也关心一下。”
场面当即一僵。
明音看了看曹夫人,又看向姚芷烟,有些为难的嘟了嘟自己的小嘴,最后说道:“娘去看了的……只是哥哥……”
138 爱深深情亦浓浓(一)
“音儿!”曹夫人呵斥了一声,这才笑呵呵的说道:“铮儿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最近也多亏了有你帮着照顾。”
她笑着,却是一脸的凄苦,看得出,最近这些年明铮对于她的报复,让她也是十分疲惫。明铮是曹夫人的亲生骨肉,她怎么可能对明铮有着什么不公平对待,她是一位母亲,当时只想着尽可能保护足够多的孩子,待她安顿好了大儿子与三儿子,明铮已经被慕容倾救了出来。
她曾经在贵妇的聚会上说过,她想过再回去救明铮,却没有机会。慕容倾夺了这个机会,让慕容倾成为了明铮最为亲近的人,而曹夫人没有半点机会。偏偏慕容倾想要占有明铮,说的劝的,都是鼓励明铮的话,却只字未提与曹夫人和好,使得母子二人不尴不尬的坚持了这么多年。
在明铮从绵雪崖回来之后,明铮对曹夫人的态度有所改变,想来是南宫先生与他说了什么。可是,这么多年的芥蒂不是一天两天能化解的。
曹夫人之所以在今日寻来姚芷烟,也是思量着姚家的家教极好,姚芷烟也该是一个存在着善心的人,若是如此得明铮喜欢的女子,愿意帮助他们母子重归于好,就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姚芷烟昨日的态度已经表明,她是站在明铮身边的,既然明铮众叛亲离。那么她就跟着以寡敌众。
“他与我是有着婚约的人,我自然是该照顾一二的。”姚芷烟回答得中规中矩。
“明铮是个好孩子,只是小的时候受过不少的苦,若是我能好好的护着他,如今他也不会这般辛苦。”
姚芷烟听到这样的话,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件事她若是管了。未免显得有些多事,毕竟她如今尚未嫁过来,就开始管家务事了,这岂不是与跨刀郡主相似了?若是不管吧,还显得太没人情味。就连姚芷烟也觉得曹夫人也不容易,心中不免同情。
沉默之间,外面便有喧闹的声音。没一会,就看到披着外衣,仅仅将头发束起的明铮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明音当即起身,迎了过去,叫道:“哥,你怎么过来了?身上的病好了吗?”
明铮看了明音一眼,伸手用修长的食指是戳她的额头,引得明音直躲。
曹夫人看到明铮之后。眼中也有关切闪现,偏偏不像明音那般表现出来,只是沉默的看着而已。
他进来之后并没有去看曹夫人。而是直截了当的来到姚芷烟的面前站定,抿着唇看着她,问道:“你不是走得挺潇洒吗?为何此时还在这里?”
姚芷烟微微侧过头。不理他,明铮却直接撇了撇嘴,走过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然后皱着眉头将她拽出了会客厅。
一向武艺高强的姚芷烟没有反抗,只是回身与明音以及曹夫人行礼,便任由明铮拉走了。
屋中的两名女子,以及一院子的侍女与小厮都看到了这一幕。病态的美少年,微微皱着眉头,俊秀不减,反增气势。他的手紧紧握着身后少女的手腕,将她带走。少女顺从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有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明铮见没人追上来,才微微侧身看向姚芷烟,低声说道:“说什么成亲之后见,你还有没有良心?若是你敢不来看我,我定然去姚家寻你去,若是你还不见我,我就让明炎带着我爬墙寻你,我知道你在哪个院子。”
姚芷烟看着他,忍不住暗讽:“你不是说我不懂你吗?为何还要见我?”
“不懂就慢慢懂,见面还是要的。再贫嘴我就当众抱你了!”明铮说完,还威胁性的笑了笑。
姚芷烟忍不住跟着笑,用力拽了他一把,让他停住,然后看着他道:“你也回去休息吧,莫要在病重之时再伤了风寒。我过几日再来看你就是。”
“你回姚家莫要再学算盘了,我教你也成。”言下之意,别跟范泽秋见面了。
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明天就来看我。”
“就算你是我未来夫君,我也不好跑得太勤吧?”
“明日下午也成。”
“……”
“许你空手过来。”
“……”
“好了,你先回去吧,下回碰到那女人不搭理就成了。”明铮说着,坦然的拍了拍姚芷烟的肩膀,告诉她可以离开了。
姚芷烟无可奈何的叹气,然后伸手捏了捏明铮的脸,便转身离开了。
明铮掐着腰看着姚芷烟离开,然后扭头看向一侧,忍不住问道:“嫂子,我娘子还是蛮漂亮的吧?”
这个时候,从林中走出来一名少妇,脸上堆满了微笑,她见明铮拆穿她,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大大方方的承认:“的确是一极俊俏的姑娘,二弟日后可是好福气呢。”
明铮大大咧咧的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向自己的小院方向,同时说道:“我也觉得我挺有福气的。”
慕容熏看着明铮离开,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好似这就是她平时的表情。
她看了看明铮,又看了看姚芷烟离去的方向,轻轻笑了几声,便也跟着离开了。
后来啊――
仔细想一想,这的确是姚芷烟在成亲之前,最后一次来明家了。
怎奈何,碰上了无可奈何。
自从姚芷烟的二姐姚芷若订了亲,她便重新可以自由走动,时不时的还会去参加贵族女子的聚会,为的不过是之后成亲做好准备。庶女不如嫡女。就算整日留在家中也有着尊贵。庶女就要靠自己打拼人际关系,尽可能的帮到未来夫家,得到身份。
最近与姚芷若交好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与姚芷烟闹得极不愉快的芬黛郡主以及呼延氏。其中芬黛郡主颇为高傲,对姚芷若并不如何搭理,只有呼延氏对姚芷若很是亲切。
呼延氏虽然身份尴尬。却也是个颇有贤惠之名的女子,若不是被妹妹耽误了,怕是也会嫁入极好的人家。姚芷若将她视为知己,自然而然的,与她同仇敌忾。
呼延氏知晓姚芷若曾经因为姚芷烟与姚芷珊被家中关了两年多的禁闭。当即惊讶万分,那种感同身受的模样,险些直接泣出眼泪来。
“素来听闻大户人家嫡女欺压庶女。没成想,姚家这样的家庭,竟然也是如此的勾心斗角。世人都说姚家三小姐为人爽朗,人也豁达,依我看来,他们是看走了眼。仗着自己是嫡女,就这般欺负庶女,真真是个坏心肠。”呼延氏说着。伸手拉住了姚芷若的手,紧紧的握着,说着:“我真是替妹妹觉得委屈。”
“唉……如今也只有姐姐你懂我。世人都道她好,只有我知晓她的坏心肠。哼,最近还不是碰了钉子?被太皇太后说成她是刺客。想来名声也是坏了的。”
姚芷若说得愤慨,同时也觉得解恨。
谁知,呼延氏却摇了摇头,别有深意的说道:“世人都知晓姚家的名声,近日太皇太后又亲自下旨说姚芷烟护驾有功,世人都觉得太皇太后是年岁大了,看花了眼,待到将刺客寻到了正主,就没人再说她了,她还是好端端的姚家嫡女,都城明珠。”
“这……这还真是气人呢!”
“妹妹可想好好出口恶气?”
“想!”姚芷若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呼延氏突然抿唇一笑,然后凑过去在她的耳边轻轻耳语起来。姚芷若听了之后神情大变,到了最后干脆开始连连摇头,说道:“不可不可,三妹她与白谷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这行不通的!”
“我若是未曾有过耳闻,怎会知晓这些,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不知晓姚芷烟的惦记,你想想看,有这样一个人惦记着你未来夫君,你还要留着她不成。而且,这事也只是你们两个私下里说说,你骂她一顿也就完了,你解了气,又警告了她,还无伤大雅,岂不是……”
姚芷若坐在那里眼睛乱转,犹豫了良久,才也跟着笑了起来。
紧接着,她点了点头,说道:“就按照姐姐说的办,我……我准备准备。”
呼延氏跟着点头,握着姚芷若的手,笑眯眯的。
“妹妹莫要让姚三小姐知晓我们相识,我与她曾经有过过节,她知晓了,定然会有所防范的。”
“呸,她就是条丧家犬,看谁咬谁,姐姐这般好的人都欺负,真真是不长眼睛的瞎狗!”
呼延氏听了,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怪我们招惹了她吧,怪不得她,只能怪我尚未嫁人,落了他人口舌。”
“这也怪不得姐姐啊!”姚芷若愤慨的开口,同时对她保证:“这事我定然会办好的,待事成之后,我定然将她那落魄的模样说给姐姐听,哈哈,想想就觉得有趣呢!”
呼延氏点了点头,说道:“妹妹也要小心些,莫要被她反告一状,可知?”
“嗯,自然是知晓的。”
屏风之后,芬黛郡主冷冷的撇了撇嘴角,转身离开。
区区一个姚芷烟就敢招惹他们五王爷府,真真是天大的胆子,她要让姚芷烟知晓厉害。
139 爱深深情亦浓浓(二)
姚芷烟回府之时,家中的人正在忙碌着。
辽国国君有个习惯,就是每隔五年,便会有一次寻访。就与秦始皇一样,喜欢坐着马车,在辽国的领土之上视察一圈,体察民情,了解百姓的生活状况。姚芷烟将此认定为雄性巡视领地。
这一次的视察是在两个月后,这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寿宴,才有所拖延的,如今寿宴出了岔子,这个不能再出现任何的差池。姚家也是鼓足了劲头,知晓有奸人想要对他们不利,就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严格防着。按照姚千栋的意思,就是这一次的出巡,就算是太子、公主、王爷也是要防着的!
姚家这一次出巡的有姚文海、姚文泊,三叔父姚文溪则是留在府中照顾姚家,三房派出来的是嫡子姚子卿。
这让三房很愁,姚子卿今年也有十八了,婚事却还没谈妥。姚子卿样样出挑,品行也端正,偏偏姚千栋把持着姚子卿的婚姻大事,三房寻了几门亲事,姚千栋都不太满意,这才一直耽搁了。这让他们觉得范泽秋在姚千栋身边带了一个很好不好的例子。让姚千栋觉得单身的汉子可以飞黄腾达,就等着姚子卿无牵无挂的奋斗事业呢。
嫡长子还没成亲呢,嫡女呢!如今也只能耽搁下了,真真让人恼火。
这一次的出巡,范泽秋做了一回主事人,朝中大小事宜都要张罗着。也躲开了那些说亲的人。
范泽秋每次过来姚芷烟这边与她打明铮的小报告时,都会说起这些让他烦忧的事情。范泽秋心中如同一片死潭,早早就阴霾一片,臭气熏天了,哪里还能住进去人?如今不仅仅杨宛兰担忧他的婚事。就连皇上都开始挂念了,尤其是在姚芷烟被赐婚之后,皇上还有些自责似的。说是要寻一贤良的郡主嫁给他,范泽秋都拒绝了。
一次出巡需要一年多的时间,待这批人回来,姚文海也只是能将将赶上姚芷烟的及笄礼,至于姚芷若的及笄礼,姚文海是赶不上了,只能任凭杨宛白安排。
姚子卿跟着府里忙活的时候,期间好似无意的走过来与姚芷烟说道:“这次出巡的人中。还有明家那小子,以及文靖泊。”
明铮与文靖泊作为新秀,会出现在名单之中也属于正常。若是明铮这一年多内没去,前程怕是要有所耽误。
“六皇子呢?”姚芷烟忍不住问,她总是对这几个敏感的对象很在意。
“太子会跟着去。他怕是就不会跟随了吧。”
姚芷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明家那小子身上的伤如何了?”其实姚子卿那一日也挺惊讶的,没想到明家那没骨气的小子,竟然会去徒手扒开刀剑,弄得自己一身伤。这伤还没好,就又跳湖为姚芷烟求情,折腾到不能上朝,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不过在不少女子的心中,明铮的身姿却是高大了许多。
姚芷烟这才意识到,这两日光与明铮胡闹了,也没有注意他的伤势,今日更甚,明明病重着,却跑出来带她离开大夫人那边,想来是得到了消息,便急急忙忙赶过去的吧?
“看上去应该是无碍了。”
都没怎么与她抱怨,看来是无碍了,不然是不会安生的。
姚子卿见姚芷烟眼神躲闪,便也没多问。
姚芷烟则是在院子里面看了看,又偷偷去问姚子卿:“今日君子眠来了没?”
姚子卿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惊讶,当即就问:“烟国国师吗?他来我家作甚?”
“啊咧?你不知道君子眠的事情?”
“他有什么事情?”
姚芷烟当即双手环胸的打量姚子卿,心说姚子卿也够大条的。前几日杨宛白哭成那样,整个姚家几乎都知道了姚芷珊的婚事,这小子却是不知道的。她好奇地紧,又不好去问姚芷珊,知道这小妮子肯定不关心,不知道躲在那里偷偷睡觉呢。问杨宛白与姚文海吧,这两个人一提起君子眠就发愁,也是不能问的。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去问姚千栋,谁知这老家伙还好奇的问她:“你最近听到什么消息没?”
得,姚千栋也不知晓,姚芷烟当即觉得这事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便也不再问了,只是与姚千栋闲聊了两句,便回去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去帮杨宛白了。
杨宛白这里要收拾的东西很多,路上行走,还是一去将近两年的时间,四季的衣裳都要带着,一些应急的东西也需要准备,偏偏一路走走停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很多人都是带一些轻便的,其他的东西随走随买。
“唉,你爹他穿惯了量身定做的衣裳,突然穿那些买来的衣裳,怕是不会习惯。他又是一介男子,不会选料子,到时候衣裳不合身,可是要不舒服的。”杨宛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又往外精简,最后烦躁的抱怨了起来,嘟嘟囔囔的,一直都没住过嘴。
“娘!”姚芷烟忍不住凑过去笑道:“爹爹是武将,哪里有那么娇气?他在战场上睡草席,穿脏衣服的日子都有过,您还担忧什么?”
杨宛白盯着姚芷烟看了一阵,才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明铮想来也是要跟着去的。他与家里的人关系不好,没人帮着准备东西,你就帮着忙活忙活,让他觉得身边是有女人的。”
姚芷烟忍不住撇撇嘴。
最近曹夫人对明铮格外殷勤,明天问与明铮一同出行。曹夫人为了得到儿子的回心转意,定然是要苦心准备的,怕是不会比杨宛白担忧得少。再说,明铮院子里面还有十来个美人呢,怕是她们也不会闲着。而且,明铮如今有尚书令大人的照顾。定然也是会帮他带份的,哪里轮得到她来关心。
不过,姚芷烟还是同意了的,也跟着杨宛白在纸上写下了一些必须带的东西,到时候转交给明铮。让他对一对带全没。
“过几日我们要去寺院之中烧香祈福,你也跟着去罢。那一日寺院之中必定的人多的,你在那里熟。就张罗张罗。”
听到杨宛白这么说,姚芷烟当即就无精打采的了。
她当时去镜音寺是去关禁闭的啊,是家里觉得她性子浮躁,给她关押起来的,现在就成她对寺院熟了!
谁愿意熟悉啊!
真是的。
不过,姚芷烟还是应了。
杨宛白坐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又开始与孔嬷嬷张罗事宜,然后吩咐姚芷烟明日起跟她一同去买,同时还要叫上待嫁的姚芷若。应该是想要顺便教她们二人管家。姚芷烟也应了,想着明天递给帖子给明铮,告诉他自己不能去了。再送份礼,这小子就能安生。
思至如此,姚芷烟便也不再在意。只是回房间洗洗睡了。
待到第二日一早,就派人给明家送帖子,然后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衫,便跟着杨宛白去集市选料子,准备给姚文海等人做合适的衣衫。
姚芷若一路上都很沉默,时不时的会扭头去看姚芷烟一眼。姚芷烟一向不喜欢这个姐姐,便也不搭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坐在那里看书。
见姚芷烟不理她,姚芷若便坐在那里来回的绞手里的帕子。
杨宛白则是坐在一边读着手中的清单,然后念叨:“你说要不要给老爷他们带些凉席,免得车上太热,天气太燥。”
姚芷烟不以为意,点了点头道:“的确该带,还得给爹爹带一把摇椅。”
“你个没正经的,问你问题就等于白问。”
“其实在爹爹身边带着一个娘亲才是最靠谱的!”姚芷烟突然笑道,引得杨宛白嗔怒的看着她,却也发作不出来。最后也只是骂了一句:“死不正经,就是被明铮带坏的!”
明铮冤枉啊,娘子见不到,还被丈母娘数落了一句。
好在他不知情,姚芷烟也不会说。她笑眯眯的见母亲不再问了,这才继续看书。
“不如……让秦姨娘跟着,也是个照应。”姚芷若突兀的开口说道,引得车厢之内的气氛一凝。
孔嬷嬷干脆直接掉了脸子,刚刚要开口训斥,就听到姚芷烟冷不丁的开口:“若是让你家夫君带着通房过去,你怎么看?”
姚芷若被问得一噎,突兀的想起了呼延氏说的,当即忍不住嘟囔:“哼,白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姚芷烟拿着书本的手一僵,虽然这只是普通的一问一答,偏生姚芷烟就觉得这其中的味道怪怪的。随即她又觉得好笑,可能是自己心里太过在意白谷了吧,才会觉得姚芷若话里有话。她重生这一世,几乎与白谷没有交集,谁又能怀疑什么呢?
“爹爹的事情同样轮不到你来关心。”姚芷烟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懒洋洋的活动了一下肩膀,继续看书。
姚芷若不再言语了。
马车到达集市,孔嬷嬷先去打点,处理好了,姚芷烟等女子才带着纱帽进入。
谁知,姚芷烟就算是戴着纱帽,还是被人认了出来,而且那个叫住她的人她还颇为熟悉。
“烟儿!你怎么也在这里?”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文靖泊。
140 爱深深情亦浓浓(三)
姚芷烟看到文靖泊夫妇便是一怔,脚步一顿就停在了那里。文靖泊也在这个时候拉着他的夫人明语走了过来,站在姚芷烟的身边,看着姚芷烟。
明语已为人妇,并未带着纱帽,此时盘着少妇鬓,穿得规规矩矩,尽管也是一身素雅,却雅得极为美艳。明家其他几房的孩子便不如大房的俊俏了,明语比之明音差了不少,但是在不少的嫡女堆里,明语还是十分出挑的。
似乎是知晓文靖泊曾经对姚芷烟的情谊,才引得明语对姚芷烟似乎很是不喜。
姚芷烟也未对文靖泊表现得很亲昵,只是说了一句:“挺巧啊。”
“嗯,可不是巧,若不是今日在这里碰到你,我还以为你要住在明铮那了呢!”文靖泊笑嘻嘻的说,当即引得姚家众人不悦。
文靖泊与姚芷烟笑闹惯了,此时也忘记了分寸,说了一句也意识到不对。果然,引得姚芷烟不悦,说道:“呸!你才住他那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的事!”
这话说得暧昧,文靖泊的脸色都是一变,连忙去看身边的明语,然后讪笑道:“烟儿妹妹别闹,哥哥还不是与你开玩笑。”
姚芷烟哼哼了两声,也不准备与他继续叙旧,只是走了进去。
谁知,文靖泊竟然也让明语跟着进来了,想来文靖泊夫妇二人也是要来这里选料子的,只是碰巧碰到了姚家的女眷,文靖泊有所避让,便没跟着进来。此时姚芷烟与明语碰上了,这可真是不尴不尬啊!
明语与姚芷烟真算不上是情敌,偏偏两个人还是有着间接性的这方面关系,使得姚芷烟看到明语也觉得别扭。
至于明语,似乎也很介意姚芷烟的存在。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当男人知晓自己的兄弟爱上了自己爱的女人,八成会打一架泄愤。之后两个人还是朋友。女人呢,不打你,不骂你,背后诋毁你,见面冷落你,到最后。真真是不融洽的关系。
两个女人只要跟一个男人扯上关系,他们的一生都会互相比较,互相尴尬。
姚芷烟与明语不认识,便也不去打招呼,只是跟着杨宛白去看布料。
杨宛白一直不喜欢文靖泊与明铮。无奈这两位少爷也是身份尊贵的,她作为夫人,不好说什么。便也只是让女儿与他们保持距离罢了。
姚芷烟看了一会布料,便觉得腹中有些不舒服,当即坐在椅子上望天,想着是不是早饭有什么没吃好。
待到她发现小腹剧痛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悚的睁大了一双眼睛,然后盯着杨宛白。
或许是母女连心,又或者是姚芷烟的目光太过强烈。杨宛白也看向她,当即狐疑的问:“烟儿,你怎么了?”
“娘――我身子怕是有些不妥……”姚芷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杨宛白到底是杨宛白,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姚芷烟踌躇啊!她坐在那里捂着自己的小腹。脸色惨白,嘴唇也是没有半点的血色。杨宛白虽然不明白女儿是怎么了,却也知晓是姚芷烟身子不好,当即吩咐贝嬷嬷带着姚芷烟回去,还急匆匆的提醒姚芷烟的随身侍女叫御医。
这一行人风风火火的离开,留下杨宛白在店里卖弄踌躇,最后还是得到了孔嬷嬷的安慰才好些。
“也不知烟儿是怎得了,这般硬朗的一个孩子,怎得身子突然不妥了?”
孔嬷嬷当然没有杨宛白那般迟钝,当即笑眯眯的说道:“夫人不必担心,三小姐如今也大了,该有女子那些事情了。”
这么一说,杨宛白懂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姚芷烟是被一群侍女簇拥着离开的,杨宛白还紧张的叫着御医什么的,便觉得是姚芷烟身体不好了。她记在心中,却没表示什么,只是继续看料子。
待到回府之后,她将此事与文靖泊说了。谁知文靖泊竟然十分着急,直接就要备马去明家,将此事告诉明铮。
因为姚芷烟的身份敏感,明语当即就表示出了不高兴,说道:“你倒是挺关心兄弟媳妇的!”
这话说得极酸,文靖泊没办法,只好赔笑,表示自己不会过去。
这消息还是在第二天,文靖泊才派人去了明家送帖子,将此事告诉了明铮。
那个时候的明铮正发烧热得厉害,折腾得一夜未睡,清晨刚刚补了一觉,就接到了这帖子,昏昏沉沉之际,打开就看到姚芷烟昨日突兀的出了情况,身子不妥。也怪文靖泊写得厉害,写得还是那种特别拽文的文言文,翻译得简单了,就是“姚芷烟病了”,翻译的重了,就是“姚芷烟在衣铺突然晕倒,被人抬回府中,杨宛白急得团团转,传了御医,如今姚芷烟生死不明,希望明铮去看望一二。”
原本还困乏得厉害的明铮一下子全醒了,当即大吵大嚷的吩咐人为他沐浴更衣,梳头的时候便安排人备马,也不顾及院中嬷嬷的劝告,直接就被明炎背上了马车,去了姚家。
他们两家的距离并不远,拐几个弯,一炷香就能到。
刚刚到姚家,明铮就亲自下车去说道:“我来探病,要去见你们三小姐,速速去通报。”结果人站在那里,身体却发虚,需要明炎扶着才能站稳。
如今明铮是未来的姑爷,不少人也说明铮十分维护姚芷烟,甚至以命相护,以至于他在姚家的威望还挺高的。
小厮见了他,直接就放行了,然后腿快一些的小厮小跑着去通报。
待明铮一行人进入之后,门口的小厮才问:“三小姐生病了?”
另外一个小厮也糊涂,当即回答:“明少爷病得这么重也来看望,想来是病了吧?”
两名小厮对望,良久也品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姚芷烟不是病了,而是女孩子家的月信来了。看似强大的姚芷烟,最脆弱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时候。
她从小就体寒,越是天冷的时候,手脚越是冰凉。这样的体质。只要一到月信到来,就会腹痛到不行,到了后期还会胸胀,严重时简直是能腹痛到让人晕倒。
这一次的月信来得不多,偏偏疼得要命,好似在那里叫嚣它的入侵似的。让姚芷烟在床上疼得打滚。
折腾了一夜刚刚睡下,就听说明铮来了,她当下大惊,匆忙的吩咐屋中的侍女再帮她套几层裤子,正忙碌着。明铮就来敲门了。
姚芷烟狼狈的钻进了被子里面,吩咐人让明铮进来。
刚刚开门,明铮便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直奔床边。
这里不是明家,姚芷烟身边有两位贴身嬷嬷,是不可能让明铮近姚芷烟身的。
明铮只能隔着屏风去看姚芷烟,又不知道姚芷烟的情况,当即着急的唤她的名字:“烟儿,你怎么样?小蚊子早上告诉我你昨日晕倒了,我很是担心。”
“晕倒了?”姚芷烟荒唐的反问,谁说她晕倒了的?
“是啊。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你回去吧。”
“你这么说我反而担心了,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一眼就好。”
明铮说得极为真诚,瞪着两位嬷嬷的眼神也是极为犀利,好似这两个嬷嬷再这般阻拦下去。他就能抬脚踢翻屏风了。
姚芷烟躺在床上,额头全是汗,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事还好说,可是如今房里可是有不少侍女与嬷嬷的,她真真说不出口。
如此不尴不尬的坚持了一阵,明铮果然没耐性了,直接回头喊明炎,让他将这两个碍事的嬷嬷请出去。姚芷烟不想闹得太厉害,便直接吩咐两位嬷嬷下去。
贝嬷嬷不乐意,站在那里不动,姚芷烟则是叹气:“我早晚是要嫁给他的人,如今他病重来看我,我怎可不见?”
贝嬷嬷被说的没了言语,便也走了出去,那四名侍女只留下两个人照应着屋中,其余两人也退了出去。
明铮当即绕过屏风,到了姚芷烟的床边去看她。不看不要紧,一看真是心疼得可以。原本艳丽的少女,此时脸色惨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就好似一夜之间没了精神似的。他当即狠狠的抱住了姚芷烟,心疼的道:“烟儿,你这是怎么了,跟我说,我帮你找大夫,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说着,都有些哽咽了。
“我……”
“你别怕,你什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我只是月信来了。”
明铮的身子一僵,随即他就是一声嗤笑,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莫要怕,这个我懂。多喝些热水、参汤,几日就会好的。我曾寻过一偏方,对这种腹痛极为管用,我写下来给你。”
姚芷烟看着明铮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即哭笑不得。一个大男人,却对这事极懂,还知道偏方,还真是用心研究过呢。
她突然觉得心口没来由的犯酸,眼睛都有些不舒服,当即不悦的说道:“怕是倾儿姑娘也是身子发寒吧!”
为了慕容倾才这般用心研究过,这事也说得过去,若说是为了明音,打死姚芷烟也不信,明音如今胸口都没如何发育呢!
明铮听到这句话也是动作一顿,然后扭头看她,良久才笑了笑,显得有些尴尬。
果然是为了慕容倾啊!
141 爱深深情亦浓浓(四)
其实此时的明铮很尴尬。
他之前的的确确是为了慕容倾而去研究这些的,他也是真的宠爱过她,不然不会对她的事情那般关心。可那毕竟是过去,他出于感恩而宠爱,出于厌恶而冷落。此时他一心一意的对待姚芷烟,只想她身体好些,没成想,反而被介意了。
这就好比热脸贴冷屁股一般,让他心中有些沮丧。
他从未想过会一夫一妻,就算有了姚芷烟,他日后依旧是会纳妾的,顶多是尊从姚芷烟的意见而已。此时姚芷烟这般小肚鸡肠的,让他微微有些不悦。
低下头,坐在那里,他没了言语。
姚芷烟则是小腹痛,心情不悦,看谁都不太顺眼。见明铮就那般死气沉沉的坐在那里,微微皱眉,很快又道:“你的病好了么?”
“病是好不了了,能被你气得越来越严重!”
姚芷烟当即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这才道:“过来,让我看看。”
明铮此时脑袋昏沉沉的,扭头看向姚芷烟,就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竟然就一头倒在了那里。
姚芷烟一慌,当即将明铮抱住,仔细一看,竟然是这小子昏昏沉沉的半昏迷过去了。
“病得这么重还老往外跑!”姚芷烟不高兴的低骂了一句,便吩咐人煎药,同时想着该如何处理明铮。让他躺在自己这里休息的话有些不妥,若是送去客房,便又是一番周折。最后她忍痛起身,让明铮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自己则是整理了一番,撤掉屏风,坐在床前照顾他。
杨宛白听说明铮这痴汉竟然病重着,就来看望姚芷烟。也跟着过来看了一眼,进来的时候姚芷烟正从被子里面往外揪明铮,在那里直嚷嚷:“你躺着的时候怎么总喜欢往被子里面钻,这样就不能呼吸了!”
明铮迷迷糊糊的,根本不依。就是缩着身子,往被子里面躲。
杨宛白掐着腰看着两个人,忍不住对身边的孔嬷嬷感叹:“这是探病吗?我怎么瞧着是儿子主动过来娘这里等照顾呢。”
的确。瞧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情景,就真跟儿子遇到老娘似的。
就算明铮如今是特殊情况,也不好在未出阁的女子房间躺着,一家人看着这个躺在被子里面耍赖的痴汉没辙,最后只得叹气离开,谁让他是姚家的准女婿呢,就算被人说闲话也无所谓了。
明铮是一直不太清醒的,躺在那里眉头紧皱。显然是极为不舒服的。有人喂他汤药,他还很是烦躁的打翻了一碗,这才消停了一会。
待第二次感觉到苦味的时候。他才懒洋洋的睁眼,发现是姚芷烟在嘴对嘴的喂他吃药,他这才吞了下去。又在姚芷烟的唇上舔了几口才罢休。
“既然醒了就自己喝。”姚芷烟很是冷淡的开口,根本没得到回应,这小子依旧躺在那里,眯缝着眼睛不搭理。
姚芷烟没办法,便继续喂他。
一屋子的侍女羞红了一张脸,偏偏见到姚芷烟是这般的坦然。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住了两位嬷嬷,生怕她们二位进去。
喂好了药,明铮开始躺在那里喊苦,姚芷烟将备好的糖水帮明铮喂了下去,明铮才老实了些许,只是伸手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的唇瓣离开。
两个人僵持在那里,口中来回去送那糖水,舌尖还在那里打转,使得两个人都忍不住轻哼出声。
一边候着的听霜直接去小声问听雨:“我们要不要将门关上?”
“你别此地无银三百两,从门口看不到小姐的床,我们机灵点,来人就告诉小姐就是。”
听霜点了点头,偷眼去看了一眼床上相拥着亲吻的两个人,忍不住红了一整张脸颊。
她哪里见过这场面?尤其是一向彪悍的小姐,此时竟然这般温柔的去待她不怎么喜欢的明铮少爷,瞧两个人那甜蜜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想起前两日的事情,那时小姐都是一个人与明铮少爷在一处的,第二次去明铮少爷更是直接赶人,想来,两个人已经不止一次……了吧?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襦裙,有些紧张的再次看过去,看到明铮此时正微笑着看着姚芷烟,与她说着悄悄话,态度亲昵,他的大手还盖在她的头顶,温柔的抚摸。那俊雅的笑容耀了她的眼,让她瞬间失了神。
明明病得那么重,还来看自家小姐,刚刚那紧张的模样不似作假,真真是对小姐很好呢……
这样在意女子的男人,真好呢……
她将头扭到一侧,不再去看那甜蜜的场景。
明铮看着姚芷烟乖顺的靠在他身边,忍不住用手去揉她卷卷的发,问道:“你就不怕我把伤寒传染给你?”
“我身板子才不像你那般弱呢!”姚芷烟不服气的开口反驳,还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对他示威。
他忍俊不禁,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这才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拿起被子闻了闻,然后说道:“有我亲手做的熏香味道。”说着,又去问姚芷烟:“你那里还要么,不够我再做些?”
“你如今这般忙,还有时间调香么?”
“为自家娘子做东西,自然是有空的。”
姚芷烟没回答,只是起身去桌边拿了一张纸来,回去给了明铮,问道:“你且看看这些物件,你都准备全了没?”
明铮大致扫了一眼,就将纸条又甩给了姚芷烟,吩咐道:“这些事情都是要娘们来做的,我一个大男人看这东西作甚?还劳烦娘子为我备下了,银两不够了为夫为你填。”
见他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姚芷烟好气又好笑,当即说道:“也成,我让娘多备下一份就是,只是你贴身衣物……”
“这个不怕,有人给我做的。”
姚芷烟一听,就又一次耷拉下来脸,这给他做衣裳的人,恐怕就是他院子里面那些美人吧?
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今日的姚芷烟格外在意这些,最后她全部归纳为了月信造访,心情不佳的缘故。
明铮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且等我两年,待我回来,就来参加你的及笄礼,定然送一份好礼给你,然后我们就选个好日子,早日成亲。”
姚芷烟对这个不在意,只是拄着下巴问:“我只是担心你会被马车颠簸得散架子了。”
“我早就没有以前娇气了,毕竟是在雪山之中住过一段日子的,刚去的时候,师父都是让我徒手打水回去。你要知晓,那里的水面冰有半尺厚,我在一处折腾了半个多月才打到水,手脚懂得全是泡。”
“那为何你这一次会还会伤寒?”姚芷烟不以为意的问道,还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软软的,一按一个坑。
“你个没良心的,我一身的伤见了水,不伤寒就怪了。”说着掀开自己的袖子,指着手臂上的浅痕说道:“若不是君子眠那小子给了我膏药,如今我这一身可都是刀疤了。”
姚芷烟仔细去看他的手臂,发现他前几日还在流血不止的伤口,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安夜锦的药膏这般厉害?”姚芷烟忍不住叹了一句。
“我让你看伤口呢,你感叹什么药膏啊?”明铮老大不乐意的抱怨。
姚芷烟吐了吐舌头,然后捧着明铮的手臂,在他掌心轻轻吻了一下,说道:“护着我的傻汉子最好了。”
谁知明铮还是不乐意,挥舞着拳头反驳:“呸呸呸,我是俊朗的相公。”明铮说着,还伸手在姚芷烟的腰上揩油。
姚芷烟也不在意,连连点头,称:“是是是。”
同时让听霜传话给杨宛白,让她多准备一份东西出来。
明铮看着听霜出去,然后笑眯眯的问姚芷烟:“我怎么有种做上门女婿的感觉?”
“不如你嫁到姚家来?”
“别闹了,嫁到你家,我容易一天被收拾八遍。”
“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明铮也不在意,在姚芷烟的床上撒了欢的打滚,还在那里抱怨:“你的床太硬了点吧,被子也不是蚕丝的,我的天啊,你整日是怎么睡着的?”
“还说你不娇气!你可别打滚了,一会沾得我被子上全是臭脚丫子味,看我不剁了你!”
谁知明铮居然越来越厉害,还伸出脚来给姚芷烟闻,又让她看自己的腿,说道:“看着我的小腿没,一般女子都没我腿白。”
“我哪里像明公子这般见识渊博,我可没见过多少女子的腿。”姚芷烟说着白眼一翻,耸了耸肩。
明铮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一揽,将姚芷烟拽进了被子里面,劈头盖脸的将她亲了一个七荤八素才罢休。最后还咬着她的唇瓣,含糊的说:“莫要再与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就是如何抱怨,之前的事情也是已经发生过了。你若是想做点什么,就趁现在喂饱我,让我没心情去找别人。”
姚芷烟看着他,然后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裳,直接在他的胸口含了上去,不一会,就出现了一红彤彤的草莓印,她这才罢休。
142 爱深深情亦浓浓(五)
明铮在姚芷烟的床上耍赖到了黄昏,这才被明炎背着出了姚家,再转乘马车回了明家。临走的时候被姚芷烟再三叮嘱不可乱走,那情景就好像老娘教训儿子似的。明铮从头到尾乖乖的听着,模样蔫蔫的,就算总被姚芷烟用手指戳脸、捏脸,他也只能点头应是。
夜间明铮就寻了君子眠给他来瞧病,后来姚芷烟才听说,君子眠去了之后的确将明铮的病治好了,同时也把明铮气得够呛,两个人吵架的声音能传到院外去,不过这两个弱身板没再次打起来,她很欣慰。
至于明铮与君子眠吵架的原因,明炎也只是说了寥寥几句而已。
第一是因为明铮炫耀,很是无耻地用了自己身上的草莓印,跟君子眠显摆说:你瞧瞧,你心上人如今还没定下亲呢,我这都快结出果实了。
第二是因为明铮逼着君子眠叫他哥,自己还先改口叫了君子眠妹夫,引得君子眠十分不高兴。
最终吵架的导火线是明铮一个不留意,叫了姚芷珊小胖墩,然后君子眠就怒了。
君子眠这次来辽国就是为了老树开花的,结果还没被赐婚寿宴就被人捣乱。将他的好事耽误了,如今事还未成,正是烦闷的时候,这个讨厌的明铮竟然在那里幸灾乐祸。
原本君子眠好心好意地去为他看病的,结果明铮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君子眠会给他留面子才怪。坐在那里半个时辰,将明铮从头数落到脚底,几乎指甲都没放过。明铮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若不是被明炎抱着,真就能病重还与君子眠肉搏一场。
两个人不欢而散。明铮的虚荣心也没得到满足,后来病好了,却上火了。嘴边开始起了红包,俊雅少年的模样也没了。
至于姚芷烟,则是浑身酸疼了几日,一直留在家里不出去,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这一次月信坚持了能有十几日,一直不肯离开,偏偏量还极少。星星点点的,惹得人极为烦躁。
这感觉就好比多雨的季节,断断续续。时停时下,人们还总得为这雨备着伞。最让人烦忧的是,雨未下。却雷声不止,别提多麻烦。
明铮病情好了之后,便顶着嘴边的红包来看望她,接连来了几日,几乎不闲着。
前几日提着糕点去寻姚子卿,阴阳怪气的说什么:还没定亲呢啊?我妹妹也没长大呢……之类的话,差点气得姚子卿将他打出去。
后几日就提着熏香去寻杨宛白,送来的礼物与范泽秋的迂腐程度相符,都是一些贵重的,想来是觉得杨宛白为他凑了一批路上需要的东西,他也该适当的贿赂一下杨宛白。明铮别的不行,就是嘴甜,高傲如杨宛白,在第三日就被明铮哄得笑呵呵的了。
与此同时,明铮还将姚千栋与老妇人哄得极为欢喜,似乎得老人喜欢是明铮的专长。这一回,怕是只有姚文海不待见这个女婿了。
明铮在姚家晃了几日,大房与三房都逛全了,抽空他还去了趟二房,回来就连连与姚芷烟赞叹:“你那二婶极为厉害,是个不寻常的人物。”
姚芷烟一听就来了精神,她二婶一向隐藏得极好,属于标准的老好人,如今因为失策,才露出些许马脚来,平日里面都是好媳妇,好婶子,从未有人说过她什么不是,除非是觉得她样貌丑陋的。
“怎么个不寻常?”姚芷烟问了一句,还忍不住坐在了明铮身边,好奇的看着他,等待他说出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来。
谁知,明铮竟然十分认真的说道:“她居然能够知晓我配的熏香材料!仅仅是一闻,便知我里面放了什么。”
姚芷烟的好奇心一瞬间降了大半,忍不住又问:“只有这些?”
“也不算,原本我只准备送她一对如意云红绿玛瑙金鬓花簪、外加掐丝金枝宝瓶红珊瑚簪,没成想,她的嫡女来了,她又问我要了盒子里面,准备送给珊儿的金累丝点翠响镯。”
姚芷烟一听就完全没了兴致,坐在一边的书桌前研究起了兵法书籍。
明铮坐在她身边拄着下巴看了她一阵,才忍不住笑眯眯的凑过去抱住了她,小声说道:“烟儿,你这般性子,又是个没心眼的,若是这些人存在害你的心思,你根本躲不过,都是姚将军与大夫人将你护得太紧了……”
姚芷烟奇怪的扭头看他,奇怪的问:“你在说什么?”
明铮只是摇了摇头,这才道:“二夫人她……怎么说呢,她是与我完全相反的人。她会无止境的隐忍,而我,只会肆无忌惮的报复,她的身上有值得我学习的,也有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我不能开口去说你的亲属不好,这是对你的不尊敬。同意,我明明觉得我的大嫂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却只能说她是个好的,因为我不讨厌大哥……烟儿,日后我会尽可能保护你,让你身边的人也伤害不了你,只求你什么事情都要与我说。而你,日后也未了我,尽可能的忍耐一些东西,不然我会为难,可好?”
明铮这话说的拐弯抹角,最后姚芷烟还是品明白了。
明铮是因为二婶是她的亲属,才不好顶多这个人的好坏。毕竟当着一个人的面去数落其亲属,是对她的不尊敬。可是出于对姚芷烟的关心。明铮还是忍不住提醒姚芷烟,要小心提防这个人。这是完完全全的站在姚芷烟的角度考虑问题,处处为姚芷烟着想。
还有就是,从这细微的细节就能够看出,明铮是一个十分会看人的人,用姚芷烟的话说。就是这小子猴尖猴尖的,特别机灵,也难怪日后会在官场上顺分顺水,毕竟做奸臣也是个技术活。
同时,他还在告诉姚芷烟。他的大嫂不好对付,日后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刁难的事情来。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把我当成一个笨笨的女子来看待?”姚芷烟很是不高兴,直接表示抗议。
谁知。明铮根本没搭理这个问题,只是笑眯眯的,用行动宣告抗议无效。
其实不止明铮一个人这般觉得,文靖泊也是一直这般觉得,不少次都与明铮说:姚芷烟心思单纯,人也笨笨的,不能出什么幺蛾子,也不会做祸害人的事。是一个极好的女孩子。
就连范泽秋这个知晓她重生过的人,都当她是笨笨的表妹疼爱着。
随着明铮来的次数增多,杨宛白也知晓了一些姚芷烟时常与明铮单独在一处。有几次还被贝嬷嬷发现两个抱在一起。杨宛白很是担忧,几次找姚芷烟单独谈话,告诉她如今她尚且未过门。该知晓一些规矩,不可做出格的举动。
姚芷烟表示自己知晓了,便没有再做任何表示。
之后的日子过得极为平静,一直是明铮像个上门女婿似的,有空没空的就往姚家来,姚家人见到他都是见怪不怪的,只有姚文海觉得很烦。
在辽国大臣即将出行的前一个月,出了一悲一喜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闫夫人怀孕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跨刀郡主的孩子掉了。
第一件事姚芷烟觉得很惊喜,特意备了大礼,跟着杨宛白一同去了徐家祝贺。闫夫人也是十分欢喜,看到姚芷烟就是一个劲的握着她的手流泪不止,怎么说也是不管用。到了后来,她才说:“再过一个月,大郎就要跟着出巡了,留下我在宅子里面面对婆婆与那妾室,夫君并不放心,然后,他竟然要去带着我一同过去,待路过我的老家,就将我送回母亲那里去调养,这般也是为我着想了。”
的确是为闫夫人着想了,毕竟以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徐大郎走了不出几个月,这个孩子就能被那两个女人给折腾没了。徐大郎如此想,也是怕闫夫人若是滑了胎,姚家、范泽秋那边不好交代。更何况如今与闫夫人要好的姚芷烟是被许配给了明铮为妻的。明铮是个什么样的人,辽国没几个不知道的,那就是标准的一霸王,看谁不顺眼,就往死里折腾,真惹祸了,有太皇太后撑腰呢!
“如今已经是极好的苗头了,你这些日子多提防着些,莫要让那两个女人得逞。路上也是,就怕她们收买了谁。过两日,我会让母亲送来两位得利的嬷嬷,说是专门伺候你的,待你做完月子,她们就回去,两个女人也不好说什么。”
闫夫人听了很感动,握着姚芷烟的手,半天才说了一句:“谢谢妹妹,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我答应你,这一路上,我会尽可能的帮你看着明铮,一有风吹草动,我就写信告诉你。”
姚芷烟大窘!心说明铮这是什么名声啊,看着他都能当成回礼了,日后明铮若是做了件好事,不得被人说成是鬼附身啊?
谁知杨宛白却是十分同意的,她表示姚文海与姚子卿等人虽然同行,却是男子,观察的不仔细,还是需要一个女人去看着的。
得,丈母娘也是对他不放心的。
143 爱得越深伤越痛(一)
两世相同的心酸经历于她何能再忍。
上世忍气吞声,渺渺无音,
这世她定要为自己活一回!
只为己谋,谋荣华,谋富贵,谋如意郎君!
于是,我还是来写更新了!!我果然是一个不会断更的人。编辑那边,反正已经坑了,读者这边不能再坑了,继续更,熬夜码字也要继续更!
――――*――――*――――
至于跨刀郡主的滑胎,大家却是众说纷纭。但是大家都清楚,以跨刀郡主那强悍的身板子,根本不会出现什么体弱,身体不佳滑胎的情况,那么有可能发生的,就是被人暗害了。
姚芷烟听到了些许风声,说了明泉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怒,就算是他不爱跨刀郡主,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有就是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他若是没有反应,才奇怪呢!
之后他还去明铮那里大闹了一场,第一个怀疑的人不出众人所料的是明铮。明铮也很郁闷,心说你孩子怀上,都不关我的事,如今掉了关我什么事?是不是明家出了不好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直接将明泉给赶了出去,还不知在何处寻来了两条狼狗,拴在了他的小院门口。这狗的确是好狗,连主人也不放过。明铮也是个没狗缘的,这狗也不待见他,见他就开始狂咬,使得他也回不去了,这几日便在一群官员的家里穿梭,本来想着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成了。谁知这也出了意外。
按照商量好的行程,姚芷烟跟随着姚家人去了镜音寺,为出行的人祈福。
一杆嫡女、庶女跟着一同出行,都是在姚芷烟的带领之下活动,也算是规规矩矩的。
就在这时。姚芷若突然坐在一处不动了,见姚芷烟掐着腰看着她,她也不甚在意。只是坐在那里揉着自己纤细的小腿,说道:“我走累了,不想走了。”
姚芷烟听了她说的,也不甚在意,只是看了看周围,说道:“呵,我姚家闺女这般矫情的还真是不多。”
“哼,自己粗鲁得像一个汉子。还非得让别人也与你一样彪悍不成?你真当深闺女子都能这般持续行走的?”姚芷若不服气,坐在那里用尖锐的声音讽刺道。
姚家另外几位嫡女也是坐在那里不动了,似乎也是觉得有些累了。
其实并不奇怪。姚芷烟是一直跟着姚千栋学武的,武艺精湛,这点东西自然不会喊累。其他的女子则不是。对于姚千栋的训练,她们是能躲就躲,根本不想参与,才会是如今这种情况。
姚芷画对姚芷烟也不太喜欢,坐在那里竟然帮着姚芷若说话:“可不就是,你简直就是一个牲口!”
姚芷烟看着这一群金贵的女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自己长得丑,非说别人没眼光。自己矫情,非说别人体太壮。是不是日后自己被人害了,还非得说别人太坏?”
“真当自己就是美人了?不过就是一个狐媚子!”姚芷画一向不喜欢别人说她丑,对这个尤为敏感,听到姚芷烟说,当即就不乐意了。
“我与这么多人说话,怎得就你对号入座呢。”
“姚芷烟,别当你自己多好了,当我不知道你在屋里与那明铮做得那些龌蹉事吗?”
被人指出了这一点,姚芷烟并不在意,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肩膀,好笑道:“怎得,五妹妹每日都在我的房间窗外偷看不成?这可不好。”
姚芷烟说着,坐在了姚芷珊的旁边,同样休息起来,同时觉得姚芷画被气得浑身发抖很有意思。
这个时候外面来了一批人,姚芷烟刚刚看过去,就是一怔。
这批人是白家的人,以白谷的祖母为首,后面跟着白家的一杆晚辈,白谷就在其中。
千般的思念,万般的情绪,使得姚芷烟皱眉。目光跟随着那纤细的少年移动,又强制性收回。
姚家的闺女一个个看向姚芷若起哄,只有姚芷若一个人扫了一眼姚芷烟,将她的情绪全部看在眼中,心中突兀的升腾起一股子厌恶来。
没想到,姚芷烟真的对白谷有着别样的情愫,看着白谷时的眼神那般柔情,竟然是极其在意的!
她的心中升腾起一股子酸气,平日里姚芷烟什么都是拿到最好的,她什么都不如姚芷烟,只是差在了这一嫡女、一庶女的身份上,她自问,自己什么都不比姚芷烟差,偏偏这一点不如了,无力回天。
而姚芷烟呢,明明已经被赐婚,却因为自家的相公是个行为不端的,便开始惦记她的,她怎能不气?
她又怎会知晓,姚芷烟对白谷是一世的痴恋。
她对白谷深爱过,深深的在意过。那个男人她曾经拥抱过,占有过。她知晓他的全部习惯,知晓他的所有为难。
她就算是一个重生者,依旧有着传统的思维。她觉得,一名女子就该是深爱着自己的夫君的。她并非水性杨花的女子,就算这一世想要放弃白谷,心中却还是放不下。她不可能那么快的放弃这一个男人,然后爱上另外一个人。
不知道需要多久,她才能从白谷的温柔之中走出,完完全全的投入到别人的怀抱。
如今的明铮是对她极好的,她有所感动,也想与明铮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白谷,无法再爱上另外一个人。
她心中不爱明铮,而是白谷。
可是……白谷今世要娶的人是自己讨厌的姐姐。不可贪恋,却也心疼白谷要娶了这恼人的女子。
这个时候姚芷若已经起身去与白家的人见礼了。如今她是要嫁给白家公子为妻的,自然是要与白家礼貌相对。姚家的其他女子也要过去与白家人行礼,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两家人遇到,白家老夫人承了他们的礼数,看着众人点了点头。
如今的白谷也是一名少年郎,身量高了许多。依旧是文质彬彬,俊秀儒雅。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睛在姚芷若的身上打了一个转,然后看向姚芷烟。
姚芷烟的身体一紧,明明前一世经常被白谷这般看着。这一世却没来由的心头一颤。
终于,他开口道:“姚三小姐,不知这几日范大人可还忙碌?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要请教他。”
白谷问得唐突。却是情有可原。白谷好学,尤其佩服范泽秋的学问,对他很是尊敬,此时看到与范泽秋关系不错的姚芷烟,会开口来问也不奇怪,只是引得姚芷若微微不悦。
姚芷烟与明铮有着婚约,两个人已经打得火热,如胶似漆。而自己与白谷同样有着婚约。难得见一次面,他竟然不理自己,而是与姚芷烟先说话。
再去看姚芷烟。竟然脸颊粉红,瞳孔微颤的看着白谷,嘴唇蠕动了片刻。才道:“怕是最近都会十分忙碌,待出行的前几日,事情都忙得妥当了,想来会闲下来。”
她回答的声音不大,语调温柔,竟然是罕见的小女儿形态。
白谷点了点头,然后对姚芷烟躬了躬身,表示感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与姚芷若说一句话。
白谷对姚芷若不理,白家其他人便也没什么理由与她套近乎,便也离开了。
白家的人刚刚走,姚芷若就直接耷拉下脸来,拽着姚芷烟去到另外一处,似乎是准备单独说话。
寺院二楼的一处房间,明铮冷着一张脸向外看着,一边的文靖泊与六皇子都有些许的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今日明铮听闻姚芷烟要来寺院,便吵着要求文靖泊与六皇子也陪他过来,谁知,竟然就看到了姚芷烟如此含情脉脉的一幕,他的脸不耷拉下来就怪了。随即他转身离开小屋,快速的向楼下走去,文靖泊与六皇子对视,最后都保持了一段距离的跟着明铮下去。
这一边,姚芷若将姚芷烟拉到了一边,刚刚到了人少的地方,姚芷若就直接低骂了出来:“姚芷烟,你怎得这般不要脸?你已经被赐婚了,就老老实实的守着你那俊俏的夫君,为何还要来染指我的未来夫君?”
姚芷烟听着觉得有趣,当即忍不住冷笑,反问:“姐姐说得这是哪里话?白谷是你未来的夫君,必然就是你的,我惦记做甚?难不成因为他与我说了一句话,你就这般嫉妒了?那姐姐可真是善妒了些。”
“你方才看白谷是怎样的眼神,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哼,你还真当我不知道吗?我可是听闻过一些你与白谷的事情的,你定然要我揭穿吗?”
见到姚芷若这般咄咄逼人,姚芷烟心中不免有一丝起疑,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这才坦然的看向姚芷若,想着她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
她的心中无比纠结,因为能够知晓她与白谷关系不一般的人,只能是那个重生者,真不知那个人如今又有什么样的奇怪打算?竟然利用上了姚芷若!
“我还真想听一听姐姐说的是什么事情。”
“哼,在为大哥守灵之时你与珊儿的话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似乎对白谷的事情很感兴趣,还问珊儿,与你一同掉下悬崖的人是不是白谷。别在那里好笑了,谁不知道你那一日是与那两个纨绔一同掉下去的?还有就是,曾有侍女在你的房间内看到白谷的画像,以及你写给白谷的诗,就算你这些出来之后没几日就会毁了,我那里还是有着残余,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去父母那里看一看笔迹?”姚芷若说着,突兀的又是一声冷笑:“还真是笑死人呢,你做梦之时还曾唤过白谷的名字,你可记得?”
144 爱得越深伤越痛(二)
姚芷若的话,有一半是参假,有一半却是真的。
当年姚芷烟与姚芷珊的谈话,她根本没怎么在意,今日想起来,还真是有些蹊跷,便也开口直接说了。至于后面的那些画像与诗的事情,却是呼延氏告诉她的。最后一句梦话,干脆就是她编的。
偏偏姚芷烟沉默了,她下意识的扭头,想要去寻自己的侍女,质问他们是谁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随后又想到不可能,那四个侍女她了解,且完全的信任,这些人不会出卖她。如此想来,怕是有心人在夜间潜入了她的书房吧,然后发现了那些事情。
她心中念着白谷,夜间会呢喃他的名字,也不算奇怪,她只怕日后成亲了,这事让明铮知晓。
见姚芷烟竟然默认了,姚芷若当即就好像炸了毛的兔子,直接低吼道:“你果然对白谷有情愫,难不成你那未婚夫君行为不检点,你就要惦记我的吗?”
姚芷烟深呼吸,然后微笑着开口道:“明铮他的确不如白谷,而你,也的确配不上白谷。”
她的声音很冷,竟然是真的承认了。随后姚芷烟微微退后了一步,抬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又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那些人还对你说了什么?”
姚芷若哪里还听得下去这些,直接就睁着血红色的眼睛怒视姚芷烟,发了疯似的说道:“我要告诉爹爹,让他知晓你是如何的下贱!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觉得爹爹会信吗?”
“那我就让他看证据!”
姚芷烟看着姚芷若,突然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那名重生者要害她。自己的姐姐竟然也要帮着害她,就算这个姐姐她不喜欢。却还是她的姐姐啊!
“是谁指使你的!”
“你就是一个贱人!”姚芷若与姚芷烟的对话根本对不上,此时的姚芷若就是在暴走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姚芷烟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开口唤人:“来人,赶走这疯子。”
谁知。唤了片刻,竟然无人来应。
姚芷烟当即心口一紧,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发现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良久,才传来了脚步声。姚芷烟猛地看过去,发现来人竟然是双眼血红的明铮。
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就好像哭了很久一般。可是他的脸上没有湿润,证明他并没有掉过眼泪。
他走了过来,并没有看姚芷烟,而是站在姚芷若的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下手极狠,直接将姚芷若打倒在地,嘴角都挂着血丝。
“你敢打我!”姚芷若失声尖叫起来。指着明铮大骂。
明铮觉得可笑,扬了扬嘴角,当即回答:“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在这里与我的女人大呼小叫的,为了一个白谷?那个屁都不是男人,我若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毁了他。”
“你……你也就能在女人面前威风,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姚芷若先是吞了一口唾沫,对于明铮的愤怒,她也是有几分惧怕的,却还是嘴硬地反驳。
明铮只是扬了扬眉,然后呸了一口,笑道:“那就劳烦你拭目以待了。”
姚芷烟看着明铮,仅仅是从今日的语气,就能够听出他的心情,想来是有人安排他在这里,故意听到这些、看到这些的吧?而自己的侍女,想来也是被他们的人控制住了。
她就那样立在那里,听见姚芷若的大骂,见明铮还想叫人来继续教训姚芷若,便开口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让她回去吧。”
明铮回头看向姚芷烟,脸上闪现了一丝难过,随即看向姚芷若,说道:“莫要让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你该知晓我是一个怎样的一个人,帮一个人上位有些困难,毁一女子清白却是轻而易举。”
姚芷若的眼中虽然有着憎恨,却还是乖乖的起身,瞪了一眼姚芷烟,便捂着脸离开了。
她不会说自己是被明铮打的,却会表示是姚芷烟打的。其实根本不用她说,方才她是与姚芷烟一同离去的,回来之后便是这副模样,大家都会猜测是姚芷烟打的,怕是姚芷烟也不会好过。
在姚芷若离开之后,姚芷烟看向明铮。
他的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这种佛珠姚芷烟认得,这是这里的大师开光之后的佛珠,需要求开光者在佛前跪上三个时辰才可以得到。姚芷烟早早就听闻明铮昨日下午便驾车离去了,并未听说他住在哪里,想来,这一夜都是在求着佛珠吧。而那佛珠的大小不难看出,是女款的。
他紧紧的撰着佛珠,咬着自己的下唇,委屈的看着姚芷烟,并未开口。
姚芷烟却苦笑着首先开口问道:“你方才那一巴掌,是想打我的吧?”
明明想打她,却又舍不得。
明铮没回答,只是那样沉默的站在那里,睁着一双眼睛,目中含痛的看着他。
姚芷烟也看着他,站在那里,与他四目相对,尽可能的让自己平和下来。
“是我不够了解你……”明铮终于开口,嘴角挑起,自嘲的微笑,然后他抬手扶住额头,难过地再次开口:“我不了解你,却要求你与我在一起,你很为难吗?”
“并不是……”
“让你与一个你并不爱的人整日呆在一起,很恶心吧?”
“明铮……”
“我都已经有些作呕了……”明铮说着,继续苦笑,微微侧过头,脸上划过一滴眼泪,终于湿润了他的脸颊。
姚芷烟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那样愣愣的看着明铮。
见她不说话,他再次开口:“君子眠他那一日还提醒过我,切勿太过用情,待哪一日发现了什么,受伤最重的,会是那个用情最深的,我还骂了他,如今看来……如今看来的确呢……你不爱我,对吗?”
姚芷烟回答不出,竟然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她……的确不爱明铮。
明铮看着她,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在她的面前站定,俯下身看着她。再次开口:“你该知晓我会如何对待我讨厌的人,现在,我很讨厌白谷,我想毁了他,你怎么看?”
姚芷烟知晓明铮的意思,他是在试验她,却也是说得出做得到,她咬着下唇,微微皱眉,侧过头不看他,眼中闪过些许痛处,这才回答:“不关他的事。”
“没什么有关无关的,我只是看他不顺眼,想毁了他,要不……杀了他?”明铮说着,语调也跟着发狠。
姚芷烟看着他,最后只是扯着嘴角,艰难的看口:“明铮,你何必苦苦相逼,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放过他!”
明铮的瞳孔收缩,眼泪外涌得越发的汹涌。
他抬手粗鲁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又一次难以置信的看向姚芷烟,抖着嘴唇,用颤抖的声音问:“你护着他是出于姚家的正义感,还是出于对他的情愫?”
“明铮,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你的确可以是我的妻,你同时也可以爱着别人,我毫无办法,不是吗?”明铮问道,同时笑了一声,摊开双手给明铮开。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明铮想起刚刚姚芷烟对姚芷若的质问,突然恍然,笑道:“你是想说有人在谋害你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会对其他男子有情愫并非是别人陷害,而是你的自愿?姚芷烟……为什么你有事情,范泽秋知晓、君子眠知晓,我却不知晓?我曾说过,只求你将事情都告诉我,我会保护你。我不需要你虚伪在那里装成关心我,在乎我,还在那里与我亲近,我不需要!我只求你真心实意的对我,这点对我来说最重要,可是……你没做到!”
明铮低吼着,将手中的佛珠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佛珠瞬间断裂,一颗颗佛珠分离,在地面上跳跃,然后滚向远处,发出一阵“滴答答”的声响。
他愤怒得好似怒吼的豹子,看着姚芷烟,擦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够了,我知道了……你的心情,我知道了……我懂了,我滚,我不会再来折磨你。”
他说完,快步离去,看得出他此时的愤怒。
姚芷烟直是怔愣着站在原处,心乱如麻,她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何这般的难过,也不明白为何眼眶里面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的心口深刻的痛着,从来没有过的悲伤袭上心头。
是她不懂,是她伤了明铮。
她是四名侍女一齐围了过来,紧张的问姚芷烟怎么了,然后解释刚刚的情况。
她却听不下去,只是蹲在原地,哽咽着哭泣。
站在远处的文靖泊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明铮,却被六皇子拽住了。
“你说,明铮不会去跟太皇太后请求退亲吧?”
六皇子看向姚芷烟那一侧,然后回答:“退亲是不能的,只是明铮再也不会如之前那般宠爱姚芷烟了,怕是……她会连倾儿都不如,至少倾儿爱他。”
如若如此……哪一日姚芷烟被人害死,明铮也不会太过伤心了吧。
145 爱得越深伤越痛(三)
姚芷烟知晓,这一次的过错全部都在她,是她对不起明铮。明明在之前,明铮已经有了痛改前非的意思,还待她极好,简直就是将她捧在了手心里,照顾着,关心着,以奋不顾身的姿态,以豁出去的架势,偏偏,碰上了她这个恋着别人的女子。
一腔的热情全部付之东流,最后得到的也只算可笑的“一厢情愿”,可悲的,可怜的,让人作呕的。
就算明铮曾经也爱过别人,宠爱过别人,那也是在与她在一起之前,他们皆为凡人,谁能无错?谁又能保证自己第一次,就能够遇到对的人?
明铮无法保证,然后他做了错误的选择,招惹了慕容倾。
他报恩的方式的确不对,可是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众叛亲离,无人理解的孩子。慕容倾的出现,就是他的光明,他会靠拢过去,也不足为奇。
姚芷烟却是在他们在一起之后,还贪恋着白谷,不可原谅,堪称没有廉耻。这是这个时代的大忌,或许他们对男人是宽容的,但是对于女子。这就是不可原谅的过错,明铮会愤怒也不奇怪。
可是今日的明铮最为深刻的,却是一腔的失望,以及失落。
他一心一意的待她,却得不到她的心。他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他还会娶她。却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待她,也不会再将姚芷烟视为自己唯一深爱的女子,因为姚芷烟首先就没有做到。
那一天姚芷烟蹲在那里哭了许久,她想得明白,她只怪自己太过放不开。
前一世的恩怨。她放不下。所以她看到呼延氏,便是那般的憎恨。前一世的感情她放不下,看到曾经的相公。她依旧会爱着。
她很多事情可以做到杀伐果断,却做不到无情。
曾经的爱恋,在她的心中好比沉重的大石,压在那里,大浪冲不走,日头也化不掉。
她很痛苦。
她为了明铮所做的感动,但是她心中有人,很难再去爱上明铮。就算他是自己未来的相公。
她突兀的觉得自己对不起明铮,自己明明不爱他,还是一个不能生育的。却留在他身边,做了他的正妻。
她的存在,是不是注定要祸害一个人?
而这个可怜的人。已经被选定为了明铮。
姚芷烟不懂她为何会这般的悲伤,明明之前是那样的坦然,觉得自己不过是耽误了一个奸臣。可是,当看到明铮方才愤怒的模样时,她的心口还是剧烈的痛了。
是她不懂。
如果今日明铮的问题重复问她,她怕是依旧会维护白谷吧,因为她的前一世,就是为了白谷而牺牲……
她蹲在那里,哭得昏天暗地,险些昏厥过去,大家闺秀该有的规矩全无,后来是杨宛白亲自带人寻来的。
原本姚芷若回去捂着脸痛哭,一群姐妹围着姚芷若问她出了什么事,都觉得是姚芷烟欺负了姚芷若,尤其姚芷画,更是直接开始数落姚芷烟欺负庶女。引得姚家众人无语,整个姚家,就属姚芷画欺负庶女最为厉害。
当杨宛白看到了哭得几乎昏厥的姚芷烟,便落了脸子,对于之前姚家女眷猜测姚芷烟打了姚芷若的事情,也有了别的考虑。
待这些女子看到了姚芷烟,都说不出什么了,只觉得此时姚芷烟要比姚芷若更惨一些,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姚芷烟不是一个做作的女子,更是有着强悍的性格,根本不会假哭,如果这回哭了,便是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这个坏女人,刚刚不过是白家公子与姐姐说了一句话,你就老大不高兴的拉着姐姐来了这边,现在还将姐姐惹哭了!你……若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地道的事情,姐姐才不会这般伤心呢,你活该挨打!”姚芷珊刚刚看到这一幕,懒洋洋的样子当即就没了,指着姚芷若就骂了起来。
说着,还遍地找石子要丢姚芷若,被一边的嬷嬷们拦住了,抱在怀里。
姚芷珊不依,在嬷嬷的怀里挣扎,还要真人扑过去打姚芷若,被杨宛白呵斥了一句才老实。她扭头去看姚芷烟,见姚芷烟哭得伤心,便开始心疼姐姐,嘴唇一嘟,眼睛一眨,眼泪就直接下来了,标准的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这一回,众人的想法都不太一样了,姚芷画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在那里嘟囔:“一个爹生的,却这般不和睦,真是丢人呢。”
姚芷若先是挨打了,此时还遭一群人数落,当即委屈得不行,尤其恼怒。
不过,看到姚芷烟这般哭泣,便知晓方才她与姚芷烟的谈话明铮是听到了的,想来是明铮与姚芷烟因此吵架了,不然姚芷烟这样的女人,是不会哭得这般伤心的。能够影响到姚芷烟日后的幸福,也是不错的,挨一巴掌而已,相比较之下也没什么了。她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呼延氏呢,让她们也知晓姚芷烟此时的狼狈。
谁知,事事不如人愿。
杨宛白注意到了姚芷若的目光流转,忍不住呵斥了一句:“瞧你得意的样子,是不是姐妹越是不如意,你便越是开心?”
姚芷若突兀的被质问,当即一慌,连连摇头。
杨宛白却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吩咐一家人回去,这一次的祈福也是不欢而散。
姚芷烟被四名侍女搀扶着上了马车,这才开始解释刚刚的事情。
方才她们是一直跟着姚芷烟的。怎奈刚刚到了偏僻的地方,她们就被人拦住了,那些人身手极好,她们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制服,然后被带到了隐蔽的地方。捂住了她们的嘴,不让她们出声。
这个时候她们就看到明铮风风火火的下楼,她们本以为这些是明铮的手下,可是看到他们躲闪的样子,不难发现他们不想被明铮发现。
之后便是明铮偷听到了什么。出现在那里。文靖泊与六皇子也是去了的,却要站得远一些,待明铮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那些人也放开了她们,快速的离开了。
不难发现,他们并不想伤害谁,只是想让明铮的偷听更顺利。
如此用心,竟然只是想让她与明铮的感情破裂,也是居心叵测呢。
姚芷若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姚芷烟与那群侍女秘密的说着什么,声音极小。姚芷烟又是面色沉重。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冷笑,心说现在知道错了吧,之前想什么来着?作为一名嫡女。居然如此不守妇道,真真是丢了姚家的脸。
若是姚芷烟回去敢有什么举动,她定然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看看姚芷烟还有什么颜面生存在姚家。
姚芷若想得极好,只是她刚刚回去,就被杨宛白关在了房间里面。而姚芷烟,则是直接取寻了姚千栋。
姚芷若起初还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就算姚芷烟去寻祖父告状,姚千栋也不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她!
谁知,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姚芷若又被关了禁闭,更是得到了家中长辈的意思,就是姚芷若不到出嫁,不得出门,也不可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姚芷若觉得委屈,想要诉苦,今日这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生怕真的招惹了明铮那纨绔,毁了自己的清白。
她只觉得这惩罚太过了,就算说她善妒,也不好再次将她关禁闭吧?
她又怎知,姚芷烟回去之后,便与姚千栋坦白了此事,还说明姚芷若被那名重生者利用了。姚千栋最怕姐妹相残这种事情的发生,又对自己这个孙女觉得绝望,便直接将她关了禁闭,且严格的逼问是谁怂恿的她。
姚芷若知晓这是姚芷烟告的状,后来也豁出去了,直指姚芷烟惦记白谷,对白谷有所情愫。
这也是撕破了脸皮,鱼死网破的一招。
姚文海不知内情,却恼怒姚芷若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当即大怒,将姚芷若大骂了一顿。
姚芷若委屈得不行,当即哭喊着:“爹,您不能这般的偏帮我,我虽是庶女,却也是您的骨肉啊!是姚芷烟她不知廉耻,对白谷产生了情愫,女儿只是……只是劝诫她,她竟然说女儿配不上白谷。这亲事是您定的,自然是觉得门当户对,人品合适,她却说我配不上!这不是诋毁您吗?您且去她房中搜搜,很多白谷的画像与写给白谷的信!”
姚文海怒视姚芷烟,问道:“可有此事?”
“女儿不知在外面谁与姐姐说了什么,才使得姐姐听信了谗言,说了这些荒唐的事情。白谷曾经推我跌入谷中,我对他讨厌至极,怎会对他产生情愫?姐姐却说什么有人告诉她了这等的事情……”姚芷烟说着,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爹爹也觉得我不知廉耻,那么我真是不想再做姚家的女儿了,不如爹爹直接将我丢了猪笼吧?”
“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姚文海大怒,当即逼问姚芷若到底是谁与她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若是坦白了,这事就可过去,不然……就让姚芷若被关上几年。
“是……是呼延家大小姐!”
146 一个人整理心情(一)
姚芷烟觉得自己累了,有些不想参与这些吵架,便中途就回了房间休息,一睡就是一整日,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待她醒来,吃了饭,便如往常一般看书、写字、练武。
如此往复。
除了那一日姚芷烟很是奇怪的晚起床了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改变了,姚芷烟还是那个姚芷烟,没有什么变化。
就算明铮对她失望了,也不准备再爱了,她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不能为难自己,那么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人的一生之中,许多事都充满了无奈,她无法控制。
既然日后的夫君注定不会待见她,那么她就善待自己,放宽一颗心,反正……她也不爱他。
不少细心的人会发现,明铮近日很少来了,回到了明家也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早上去上朝,平时就将狼狗放出来看院子,行为低调了不少。
时间渐渐到了临近出行,他依旧未曾来见过姚芷烟,姚芷烟也没有去见他的意思。
直到……姚芷烟送走了父亲以及姚家的其他人,还对范泽秋、闫夫人进行了送行。
那一日,明铮没有来取姚家为他准备的东西,而是低调的跟着走了,姚芷烟不知晓明铮的东西是否备得齐全,后来收到了闫夫人的信,才算放了心。
明铮一路上都是与文靖泊同行同住的,文靖泊能有的,明铮自然会有。文家的财力不需要担心,明铮与文靖泊交好,也不需要客气,这一路上明铮也不会吃什么苦头。
姚芷烟这边也归于平静,姚芷若交代出了呼延氏,之后还是被关了禁闭。
至于呼延氏。则是姚文海亲自去警告的呼延氏父亲。
那一日刚刚下朝,姚文海便大马金刀的寻来了呼延大人说话,直接了断的提出:“秘书监大人当好好管教女儿才是,莫要让你那女儿出去道人是非,说人长短。还说一些有的没的,搅乱了别家的姐妹情谊!”
姚文海本就是一武官,说起话来很有气势。也将秘书监大人震住了一二。
随后,秘书监大人不明所以的问:“下官并不知晓姚将军在说什么。”
“回去好好问问你那大女儿吧,怕是憋在闺中坏了性子,导致她心术也不正了,竟然说出有损家女清白的谎话来,还弄得姐妹之间不和。还请秘书监大人管好自己的女儿,莫要再与我姚家的女儿来往了!”姚文海说完,便直接走了。他完全不知此时自己数落的女人,便是他前一世的继室、心爱的妻子。
这一幕被朝中不少大臣看到,大家都知晓姚家人说话耿直。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说出什么诬陷好人的话,当即就引得许多人对此事议论纷纷。
呼延家女儿的闺誉本就不好。这一回更是雪上加霜,让秘书监大人几日都未曾睡好,总觉得自己在女儿这方面简直就是命中犯煞,欠了这群女儿的债,只能因为她们而被人嘲笑,最后狠下心,在临行之前火速将呼延氏的婚事定下了,是一六品官的嫡子,人品不错,相貌端正,就是身份低了些,是标准的低嫁了,且男子要比呼延氏小上三岁。
婚期就定在半年后,那时秘书监大人还在出行中,不少官员也参加不成,如此一来,这婚事是不会大办了,父亲都是参加不成的。让人不难看出,秘书监大人是对这些女儿绝望了,想着她们的婚事越低调越好,最好不被人知道,待日后嫁了,让人淡忘了他还有这些个女儿才好。
呼延氏起初是颇得父亲重视的,结果因为这一件事情,让父亲丢了颜面,使得她低嫁了不说,父亲还一副家中闺女全部都不想理的架势,使得家中姐妹与她的关系也不那么要好了,甚至有妹妹开始埋怨。
与呼延氏同批还有几名女儿被嫁了,庶女们有的竟然被嫁入了商户,可见呼延大人着急的程度,怕是只要人品好,年龄合适,愿意娶呼延家的闺女,他就是全都送出去了。
为此呼延氏哭了几日,心中暗骂姚芷若愚蠢,也恨姚芷烟的报复,更恨整个姚家,整个人都怨念起来。
偏生之前为她出主意的芬黛郡主见呼延氏名声毁了,还如此低嫁了,也就不愿意理她了,让呼延氏一下子众叛亲离,情况极为凄惨。
姚芷烟能够听说的,便也只有这些。
至于罪魁祸首芬黛郡主,则依旧是往日光鲜的模样,且与许采文关系极好,竟然是十分恩爱的。
姚芷烟并不着急,她知晓姚千栋已经盯上五王爷府了,日后姚千栋要做的,就是保养好身体,还有就是,在他有生之年,弄垮五王爷府,或者是尽可能的减弱五王爷府的实力,让他们无法再来招惹姚家。
时光荏苒,待辽国的大臣离开了一个月之后,明音来寻了姚芷烟一次。
她来了之后显得十分不安,显然是觉得此时姚芷烟与明铮关系不好了,她有些不忍,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想要劝说,却无从开口。
姚芷烟无所谓的看着明铮,脸上有着和气的笑,温和的问:“明妹妹也是长大了许多,越发的秀气了,不像我那懒猪妹妹,如今还是圆圆的脸蛋子。”
明音听了,很是内秀的低下了头,迟疑了一阵,才突然开口与姚芷烟说:“其实……我与哥哥也经常吵架的。”
“哦?为何而吵?”明音这般温顺的性格,可不像是会吵架的人。
谁知明音竟然认认真真的点头,然后道:“我时常会劝哥哥莫要与娘亲置气,哥哥脾气执拗,不肯听我的,有时我们也会吵起来,不过,过几日只要我给哥哥送去糖果、糕点、水果,他便不生气了的。”
“傻音儿,这是你给了他台阶下,他借坡下驴而已。他一直是宠你的,怎会与你置气?”
“是啊是啊,哥哥也是宠着姚姐姐的,怎会真的不理姚姐姐了呢?!如果姚姐姐给哥哥写封信,或者是给他送去些什么,哥哥就会与你和好的!”
姚芷烟听完一怔,随即苦笑起来,然后摇头说道:“不成的,这不一样。”
她与明铮这一次并非是小打小闹,明铮不会这般轻易的就原谅。
“没什么不一样!”明音急切的说,小手握成拳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眼中都泛着晶莹,她急切的说道:“哥哥是喜欢姚姐姐的,很喜欢很喜欢,那种……那种很厉害的喜欢!如果姚姐姐能这般的喜欢哥哥,不……哪怕只有一点点,哥哥也会待你极好的!姚姐姐,你是喜欢哥哥的吧,那就与他写封信吧,不要再这般冷战了,哥哥走时都不会对我笑了!”
姚芷烟被问得一怔,看着明音认真的样子,有些哑口无言,最后她才艰难的开口:“好,我试试……”
明音当即愉快的点头,松了一口气似的,脸上的阴霾也消失了,与姚芷烟聊了几句,就去寻姚芷珊一起玩去了。
明音离开之后,姚芷烟的确写了信,却未寄出去,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姚芷烟一直在写信,却一封都没有寄出去,所有的信被她锁在自己的小盒子里面,不愿意拿出来。
闫夫人时不时会寄信过来,后期的几封信,让姚芷烟心中有些泛起酸涩。
他们在途经象阳县的时候,救下了一批难民。明铮也在行走间,救出了一名被众人欺压的可怜少女。这女子没了父母亲戚,无家可归,出于好心,明铮便收留了这女子,日后,却有些变了味道。
先是这女子收拾干净之后,竟然是一容貌极为秀丽的女子,眉眼隐约之间还有几分媚色,尤其那浅色的眸子,竟然有些像姚芷烟。然后就是她总是与明铮一同行进,坐同一辆马车,住客栈之时也是同一间客房。就连明铮洗澡更衣,都是由这女子来贴身伺候的。
之后的行程中,这女子越来越体面,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越来越好,跟着明铮忙前忙后,一副“帐内人”的架势,与文靖泊在一起时也不显得拘束,竟然能有说有笑的,明铮偶尔路过店铺,还会买些首饰送给那女子。
这一路上有也有其他官员带着女眷,毕竟有两年的行程,他们也不会一直硬挺着,不少官员也表示理解。闫夫人也将自己身边的丫鬟留给了徐大郎,让她路上陪着徐大郎,意图也十分明显。
闫夫人怕的是这一路上都是条件简陋甚至恶劣的,女子们大多不会喝避孕的汤药,到了荒郊野岭的,更是不方便准备了,她就怕路上明铮这身边的女子怀了孩子,在姚芷烟未与明铮成亲之前,就有了长子,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若是这侍女当真有了孩子,怕是日后也是有了脸面,做通房是一定的了,待姚芷烟嫁过去了,怕是还得抬成姨娘,或者是妾,到时候便是麻烦了。
闫夫人所担心的,都是姚芷烟日后的幸福,生怕她受了委屈。
姚芷烟却知晓,她日后,怕是难以幸福了……
147 一个人整理心情(二)
明铮在与姚芷烟闹翻的前一日,便来了寺中,听闻寺中的佛珠十分灵验,便连夜跪在佛前,为姚芷烟求了一串。原本他可以派明炎或者其他人去跪,但是怕心不诚,不灵验,便自己跪了一夜,只想第二日姚芷烟一来,就送给她。
他心中想着,最近姚家不太平,似乎也有人想要对姚芷烟不利,上一次行刺的案子还没有破,自己离开就是两年的时间,他不能一直保护着姚芷烟,便求一串佛珠,若是能保佑一番就是极好。
谁知自己熬了一夜,熬出一眼的红血丝,刚刚等来姚芷烟,却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还听到姚芷烟亲自承认,自己不如白谷。
如何不如?
他爱得比白谷深,待姚芷烟就好似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这也不如吗?
他将一颗心全部给了姚芷烟,对倾儿几乎没有了人性,这也不如吗?
他在朝堂之上公开叫板,立敌无数,只想为姚芷烟洗清冤屈,这也不如吗?
他样貌俊雅,才高八斗,不说学富五车,却也是个饱读诗书的,这也不如吗?
白谷是一个怎样的人?
仁柔寡断,一派伪君子的模样。他愿意与姚芷若成亲,不过是想要趁机拉拢姚家的势力,帮助已经有些没落的白家。他是一个为了家族利益选妻子的人,自己是为了心爱女子选择妻子的人,这也不如了吗?
明铮觉得可笑,他觉得自己可悲、可怜,姚芷烟与他亲近的目的,他隐隐知晓。他不是一个瞎子、聋子,他能够感觉到姚芷烟态度的突变。
应付居多――
可当时他在窃喜,他想着,姚芷烟是在为了他而改变,可是到后来想想,这种敷衍。反而更伤人。
后来他想着,姚芷烟与白谷也没什么交集,怎么会喜欢上?那么就是一时的小吸引吧,姚芷烟还是孩子,她也会寻不清方向。若是过几日姚芷烟过来道歉,或者露出半点的软弱,就原谅她吧。
他这样告诉自己。却一直没有等来。
他的心口痛得让整个身体痉挛,他躺在床上,竟然有些拾不起自己的呼吸。
他真傻,竟然在想着,姚芷烟第几次来道歉他原谅才好,谁知,她却是一次没来。
一次……也没来。
临行前,他去看了太皇太后。知晓如今姚芷烟与太皇太后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从鲁国前来借兵之时便已经开始了,他却完全不知晓。太皇太后重新对他信任。且疼惜,对他嘱咐了许多。
明铮第一次开口与太皇太后求情,希望她能将倾儿留到身体养好了。再送回去。
太皇太后微怔,却也答应了。
他又去了倾儿那里,有些洁癖的他,简直无法忍受那屋子里面的恶心味道,他走过去,看到蜷缩在那里的倾儿。她在睡着,脸颊消瘦,眼窝凹陷,憔悴了许多。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微热,却没有生病。
他咧嘴苦笑。
爱他的女人,他伤成了这个样子。他爱的女人,又将他伤得更为狼狈。
他站了片刻,才准备离开,谁知他刚刚转身,慕容倾就醒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恳求的说道:“能与我说一句话吗?一句也好。”
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竟然让她的声音如此沙哑,曾经温柔的声音不再有,有的,只是这副难听的动静。
“等我回来。”明铮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甩开她的手离开了。
这般急促,也不知是为了回避慕容倾,还是受不了了这屋子里面的味道。
那一日他走得很急,回到家里便开始收拾东西,紧接着,就是跟着上路。他故意走得很早,这样,姚芷烟如果没来送行,他还可以骗自己说,姚芷烟只是来晚了。可是他犯贱,他还是去打听,然后知晓,姚芷烟那一日并没有去送他,而是送了家人,以及范泽秋、闫夫人。
他开始暗骂自己贱,然后开始怪姚芷烟无情。
一路上,文靖泊都是与明语书信来往的,明明知晓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看到如此,明铮的心中还是有些微微泛酸。
而他,什么也没收到。
他开始疑惑,是不是自己与姚芷烟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才会如此冷淡?
他感觉,他已经有些不会爱了。
至于救蝶儿,只是一个意外。
那一日,众多官员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全部都去救难民,反而有些帮倒忙的感觉,让姚家的士兵乱了阵脚。
明铮不想参与那些,便跟着文靖泊一起去县城里面乱逛,然后,碰到了蝶儿。
他并不是一个愿意到处救人的烂好人,之所以会出面救下蝶儿,也是事出有因。
那一批难民之中,有些年轻的且有些姿色的,都被父母卖到了附近的烟花柳巷,然后得到了少得可怜的钱,维持生计。
这蝶儿就在其中。
这些少女聚集到一处,战战兢兢,也不知是谁提出了主意要逃走,而蝶儿充当了领导者,在那些人即将把她们拉出去卖的时候,集体表示顺从,让看守者掉以轻心,然后集体逃了。
那里的管事当然会追,这些女子跑了不到一点距离,追捕的人已经喊打喊杀的来了。
明铮那时正在附近僻静的茶馆喝茶,文靖泊则是在一盘与其他人笑闹。坐在二楼的明铮看到了这样一幕:这些女子跑到了岔路,一名瘦弱的女子突然站出来,说大家向那条路跑,自己将那群人引开。恐惧着的少女们听了,一窝蜂的逃了。只有那女孩一个人孤零零的等候在那里,想让追来的人发现她,然后将那些人带入另外一条路口。
这一幕救人的确有趣,明铮拄着下巴去看。本以为那女孩子会真的救人,谁知那群女孩刚刚走,她的腿就软了,战战兢兢的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去追那些女孩子一同逃走,然后又退后了一步。哭出声来,明铮听得并不太真切,只能听到是女孩在自言自语:“装什么英雄……救什么人……救救我,我怕……别留我一个人……”然后她堆坐在地面上,拖着软了的腿挣扎着。爬向了一边隐蔽的地方,躲在了一个笼子下面。
那些追捕的人终于追了上来,他们兵分两路去追。没人发现那女孩,也不知那女孩是哪里来得勇气,竟然尖叫着推开了笼子,向来时的路跑,不少追捕的人返回来去追她,然后这些汉子轻易的抓住了她,将她捆起来,扛了回去。
明铮微怔。骂了句:“蠢。”
又扭头去看那女孩子,发现……她正惊慌的四处乱看,眼神是那样的无助。那浅色的眸子让他心口一颤。然后他突兀的开口:“明炎,救了那女子。”
那些青楼的小混混自然是打不过明炎的,那女孩子被轻易的救下。而这个女孩,就是蝶儿。
一个明明自己就怕得要命,还傻乎乎去救别人的傻丫头。
之后蝶儿曾经去求明铮救下其他的女孩子,明铮却没理,他只是坐在那里,与文靖泊谈笑风生。
蝶儿没有自讨没趣,却一直跟着明铮,做了他的贴身侍女。
在蝶儿的心中,明铮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再生父母。她将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人视为自己的神,无微不至的照顾。
明铮喜欢她的眸子,时不时会看着她发呆,然后,他会伸手去摸她的眼睑,她的身体会颤抖,却不反抗。
起初,明铮是与她分开行走的,到了后来,蝶儿才跟着明铮一同睡,只是为了守着明铮。
有几次,明铮在夜里惊醒,都会发现蝶儿坐在床边,见他醒了,就送上一杯温水来,竟然是随时去热的。
“你为何不去睡?”明铮一边喝水,一边虚弱的问,只怪刚刚的梦太让人觉得心疼。
“前几日看到少爷在梦里醒来,竟然自己偷偷的躲在被子里面哭鼻子。奴婢想着,若是少爷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奴婢在一边,您会要面子的不再哭了,这样……第二天眼睛也不会肿了。”蝶儿说得十分认真,听得明铮一阵阵发笑。
“如果你深爱一个人,却得不到那个人的真心相对,你会如何反应?”明铮突兀的去问蝶儿这个,引得蝶儿沉思。
良久,她才回答:“只要他好就成,我无所谓的。”
“为何无所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因为是我深爱的人,是我爱他,不是吗?”蝶儿说着,眯起眸子笑了起来。
明铮微怔,随后忍不住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眸子很漂亮?”
蝶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笑眯眯的说:“蝶儿也就这眼睛是好的,不像公子,哪里都是极美的。蝶儿首次看到,还以为见到了神仙。”
“可是我的兜齿啊!”
“不怪的,其他人就算不是兜齿,也没见得下巴多好看,我觉得少爷这样,反而极好。”
明铮垂下眼睑,然后苦笑:“可是她不喜欢……她总是拿这个嘲笑我呢……”他说着,才抬起手来揉了揉头,这才重新躺下,吩咐道:“帮我揉揉头,我乏了,先睡了,过一会你也睡吧,我怕是不会再起夜了。”
148 哭哭亲亲就好了(一)
明铮出行的第四个月,终于收到了姚芷烟寄过来的信。
他拿在手里,觉得极不真实,迟疑了良久才撕开了信封来看,结果,没有信纸。
他翻来覆去的瞧了又瞧,又对着阳光照,这信封上也没有其他的字,使得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让蝶儿取来一盆水,他要泡泡看,是不是见水就出来字了。
文靖泊看了之后觉得啼笑皆非,当即问他:“你觉得烟儿是一个怎样的性格?”
“蠢呆呆的。”明铮想也不想的回答,然后继续摆弄那个信封。
“你觉得她那脑袋能想出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来?”
明铮听了觉得有理,当即点头:“的确。难不成她是忘记将信放在信封里面了?”
“她是写封信,不给内容,内容你自己合计去!”
明铮听了一怔,当即差点用哭腔回答:“我都合计快五个月了,还让我合计个甚啊!”
结果这封信明铮没回,也没法回,至于这个险些被泡水的信封,则是被蝶儿小心翼翼的放在明铮的行囊里了,她知晓,明铮时不时的还会拿出来不死心的研究。
待到了第六个月,姚芷烟的信又来了,这一回又内容了,却只是寥寥几个字:路过平阳县的时候,去看看药田。
没了……
没了!
居然就这么几个字,就没了!
这是命令谁的吗?
明铮看了之后就怒了,躲在车厢里面生了好几天的闷气,谁都不愿意搭理。拿出笔墨想给姚芷烟写回信,却是几日都写不出来一个字,最后气得瘦了一圈。
其实姚芷烟也没打算让他回信,只是有几次闲得发慌了,就将自己写的信都拿了出来,在桌面上铺好。铺了整整两层,信封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日期,最后又都被她收了起来。
“小姐,这信都写了,您也该寄出去两封意思意思吧?光给闫夫人的信就那般多了。何况明少爷呢?”听霜站在桌边看着姚芷烟望着信纸发呆,忍不住开口道。
姚芷烟拄着下巴,看着信纸。良久才将信又收拾好,放在自己的秘密盒子里面。
然后又从一边拽来了新纸,写了第三封信,内容依旧是草草数笔,那凌厉的笔锋就好似利剑一般,让人看了背脊发寒。
这一封她寄了出去,然后到了明铮的手里,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
送信人是姚家的将士。他们快马加鞭,比那些走走停停的人速度快上不止三倍。
明铮拿到信,手都在颤抖。因为信上只有一行字:敢做坏事剁了你!
没了!
又没了!
明铮差点因为这三封信憋出了心病来,偏偏将三封信摆在一处,他看着。又忍不住“咯咯”的傻笑,最后他还是拿起笔来,写了回信。
内容同样不多,与姚芷烟的来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回信的内容是:那你来打我啊。
回信他是捎了姚家的将士送回去,与送给姚千栋老爷子的信一同给了姚芷烟送过去。
信送过去了一个月,也不见有回信。而此时的明铮已经有了不少的功绩。原因无他,最近皇上的口头语都快成了范爱卿怎么看?姚将军怎么看?明小子怎么看?
明铮的习惯就是反驳范泽秋,偏偏范泽秋总是力挺姚文海,弄得明铮这个不顺心。
范泽秋是他的老情敌,他看着他不爽,偏偏老情敌是跟着自己老丈人站队的,日后就算成亲了,他也只能叫范泽秋表哥,真是让人觉得不爽啊。
到了后来,明铮都是等姚文海说完了,自己斟酌一番,才开口。
如此反复,明铮的心病越发严重了,到了平阳县,还很是妻管严的去了药田,到了那里才发现,这里的药种得极好,简直就是翻了翻的赚到了银子。
就在明铮在药田与人交涉,开始思量着帮姚芷烟扩展渠道,多卖几处地方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明大人,蝶儿被人掳了去!”
“又被掳走了?”明铮下意识地问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是……是……如今那人正要您过去呢,说是要了蝶儿,用其他的姑娘与您换。”
明铮咧着嘴,微微皱眉,大为觉得不爽。最近本来就够不顺心了,还有登徒子来抢他的贴身侍婢?!方才蝶儿还跟着他逛药田呢,怎得此时就被人掳走了?明铮抬手在自己胸口猛捶了几下,这才吩咐:“我不去了,让明炎杀了那群人。”
“明……明炎他说……说那人他打不过。”
明铮怒了,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便带着人去了传话小厮说的地方。
那里是一处出租小院,去的时候正有人在收拾东西,四合院,正房之中似乎有人在聊天。明铮左右看了看,这才走了进去。
刚刚进到屋中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酒香,引得明铮皱眉。再看过去,便看到蝶儿醉成了一滩烂泥,坐在那里摆手说着:“我说的……是……是真的……”
背对着明铮有一少年郎坐在那里,此时似乎是在与蝶儿说话。
“当真?”那少年继续追问,看得出来,竟然是将蝶儿灌醉了在套话。
明铮站在那里,看着那少年,一身华服锦衣,一看就是有些身份的人。他身材单薄,背影纤细,脖颈白皙。一头乌黑的发一丝不苟的挽起,在头顶绑了一根黑色发带,竟然是还未及冠。
“是你掳走了我的人?”明铮双手环胸,看着那纤细的背影。
那少年听到这声音也不急着回头看他,只是翘起二郎腿。瓮声瓮气的回答:“是又如何?”
明铮最受不了别人比他还拽,当即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想要将他转过来。
谁知那少年竟然是有功夫的,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接着用力一拽,直接将他的身体摔在了桌面上。接着,少年直接用膝盖顶住了他的小腹,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微笑着问:“就是老子掳走了你的人,你当如何?”
明铮狼狈得回神。看着面前的少年。
瓜子脸,俊秀的五官,浅色的眸子。下巴有一颗美人痣。
少年看着他,目中含笑。
明铮却有些发傻,当即对着自己身边那些已经于屋中人斗成一团的贴身护卫们喊:“住手!都住手!”
众人有所不明,只是怔愣着停住。
明铮也在震惊之中,左右看了看,这才皱眉:“这桌子上脏不脏?!”
“来打人的,还要分地点吗?”姚芷烟也不再装出一副粗矿的声音,而是直接问他。
明铮当即一脸的荒唐。躺在桌面上直翻白眼。
在场这些人怕是只有蝶儿不认识姚芷烟,看到自家公子被人欺负了,当即蹦了起来。明明醉得脚步发颤,却还是扑过来叫道:“放开我家公子,你这坏人!”
姚芷烟轻易地躲开了。同时松开了明铮。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单手拄着下巴,坐在那里嘟囔:“哎呦哎呦,好感人哟!”
明铮看蝶儿这般模样,皱了皱眉,直接吩咐明炎:“带着她出去,让她吐一吐再回来,臭死了。”
明炎站在一边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揽住了蝶儿的腰,直接将她抱了出去。
姚芷烟探头去看,却看到明铮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无所谓的撇了撇嘴,然后从自己的袖子里面取出一封信来给明铮看,上面是明铮雅致的字体。
他扶额,良久才吐出一口气,坐在了姚芷烟身边,有些不知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
姚芷烟就坐在那里,无所谓的伸手拿过酒杯,放在了明铮明前,问道:“你要喝吗?”
“换个干净的杯子来。”
“矫情!”
“你来了之后先见了我的侍女,再来见我是什么道理?”明铮坐在那里,看着姚芷烟这一身男子打扮,竟然觉得姚芷烟若是做了男儿郎,怕是会比他与文靖泊还英姿飒爽些。
她耸了耸肩,摊手道:“瞧瞧你新收了的丫头是什么模样,俊不俊俏。”
“然后就给她灌酒套话?”
“我这叫好酒好肉的招待着。”
明铮坐在那里半晌,才突兀的开口去问:“你娘居然让你出来了!你就算真的穿上了男装,也瞧得出是女子啊!”明铮说着,还忍不住伸手去扯姚芷烟的裤子,又道:“你看,都撑不起来。”
姚芷烟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明铮则是继续看姚芷烟不顺眼,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然后又扭头去看周围其他的人,发现她的侍女也都扮成了男子,胸口也不说缠一缠,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是别扭。
“你来寻我,就是为了打我,然后看看我侍女的?”他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姚芷烟将眼睛一瞟,看向别处,嘟囔了一句:“其实我是自己过来看药田的,顺便看看你。”
“切!”明铮也将头扭到一侧,别别扭扭的回答:“小爷还不想看到你呢,瞧瞧你那不伦不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