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凌晨,鸡才叫第一遍。河屯村村头五十多岁的蒋才宁披了件长袖杉,早早的就出了门。
今日是张家开始秋收的大日子。天公作美,春夏一直风调雨顺的,因此几百亩稻谷比往年的收成增加了三成左右。张家需要的人手也就比往年多了十几个名额!虽然蒋才宁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劳作起来,手脚快,一点也不比那些年轻小伙子逊色多少。
张家的负责人因此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让蒋才宁去做帮工。而且工钱也比较合适,做一天两百文钱。七八百亩地,十几个汉子手脚快的话,也要七八天。
大妞一直想要双花绣鞋,到时候可以扯方画布做鞋面。二宝想要的毛笔,还有三丫最喜欢吃的蜜枣糕。都可以买回来。想着三个棉袄一样贴心的孙子绕在自己的身边嬉笑蹦跳着叫自己爷爷,蒋才宁的心就不禁沉甸甸的,装满了喜悦。
河屯村围绕在大山脚下面。而张家的良田在村尾巴外面的那处平摊上面,隔这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他脚步轻快,走路都带了一股子的风,皎白的月光将村头的小路照的分外的明晰,低垂的草叶尖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蒋才宁走过去,露珠就滚落在粗布面的布鞋上面。同时也惊动了草丛里正在唱歌的虫儿。偶尔谁家的狗儿会多事的叫唤上一阵。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他正憧憬美好生活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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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白天依旧来的很快。金黄色的朝阳升起来,暖暖的光辉从东边照进蒋家破旧的小院子里。
此刻破旧而又干裂的院子门被拍的啪啪啪的响,“周大娘,周大娘在家吗?快开门啊。蒋大爷受伤了!”门外的声音伴随着鼓点一样密集的敲门声,让人的心蓦然的就提到了半空上面。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虽然疑惑,但是周氏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菜刀,从灶间跑了出去,外面喊话的是隔壁更夫老张的儿子张详实这孩子和他的父亲一起也在张家做帮工。所以周氏急切的就将门栓抽开了。
门外健壮的老张推着一辆板车,张详实站在侧边扶着板车。而蒋才宁脸色苍白,双手捂着小腿,眉毛紧拧躺在木板上面。“这是怎么了?”周氏忙侧身让开,方便老张父子两个将蒋才宁推进内院里面。
听到院子里面的动静,三个还在睡觉的豆大孩子从床上翻了下来,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就光着脚丫跑了出来。
蒋才宁的右小腿此刻肿胀的就像是那又胖又粗的棒瓜一般!而腿肚子上面,两个绿豆大小的伤口因为肿了起来,皮肉往里面翻卷出来,露出黑红色的里肉。带着腥味的血液不断的流出来,滴落在板车上面。这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伤了的!
“爷爷,你怎么了啊?”八岁的大妞蒋青宁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围拢在蒋才宁的身边。清澈的眼睛里面泪眼汪汪的。
“爷爷你疼不疼啊?二宝给你吹吹就好了。”蒋二宝才不过五岁,站在地上,稍稍低头,嘴巴就刚好对着伤口的位置。
看着那么多的血,三丫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爷爷,你不要死,不要离开三丫好不好?”她抱着蒋才宁的胳膊,带着央求。
三个孙子可心的围绕在自己的身边,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己,这让蒋才宁的心也不禁柔软的就像是这秋水一般。
“爷爷没事的,放心吧,爷爷还要给你们挣钱买糖吃呢!”周氏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脑袋。
“爷爷,我们以后都不念叨吃糖了,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三丫抽抽泣泣的说道。
“好好好,爷爷很快就好起来了。”蒋才宁眉眼舒展,仿佛腿上也没有那么疼了。
这三个孩子真是有心了。可惜就是命苦啊!爹死的早,娘亲又抛下年幼的孩子们远嫁他方,如今就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相依为命了。哎!张详实在心里面默默的叹息了一句。
“蒋家嫂子,老蒋这是被稻田里面的花蛇给咬伤了。这个季节的蛇毒的很,好在处理的及时,将毒液给吸了出来,要不然老蒋都不知道还有命回来没有呢!”老张浓眉大眼厚唇,一脸的憨厚。他说这话的时候,周氏看到他的嘴角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褐色的东西。
“是呀,是呀,周大娘,你是不知道,那花蛇足足有我的手腕那么粗,比我这身子还要长。”张详实到底也是半大小子,边说边比划,表情夸张。“不过最后管事的带着三五个人将那蛇打死了,扔在了河沟里面。不然多少人还要受到惊吓呢!”
周氏白着一张脸,又看了看蒋才宁腿上的伤口。“这腿真的没事了吧?”
“恩,这一提药是村子里面的老大夫抓过来的,让您每日早晚煎药,药水用来浸泡,药渣就敷在伤口上面。平日里注意不要沾了什么脏水,不然小心发炎!”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串好的药包递给周氏。
“那爷爷的腿到底要多久才好啊?”大妞跑过来,抬头望着张详实。
“半个月的时间,你爷爷呀,就能够带着宁妹妹去赶集啦!”张详实嘴巴一咧开,笑容灿烂。
“哦!”小小的人儿点了点头。她已经能够分辨的清楚半个月到底是多久了。今天才月初,等到下次月亮变圆的时候,爷爷就会好起来了。
这会时间还早,老张带着自己的儿子打算回去在帮主家做会工,多挣点工钱。
所以周氏道过谢之后,也没有挽留,送他们出了院子里面。
周氏回来之后,眉毛眼睛似乎都皱在了一起,满脸的皱纹上面满是忧愁沧桑。半个月之后,秋收就已经过了,哎。她叹息了一口气,然后就提着药包去了灶间。
而屋檐下的蒋才宁看着院子里面大妞蒋青柠忙着喂鸡,二宝蒋青贤端着根凳子在背书,三丫蒋青橙在观察这蚂蚁,他的心里真的不好受!仿佛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不中用的人一样,可他一点也不想吃闲饭拖后腿的……他想要挪一挪疼的麻木的腿,可是一动,本来凝结了的伤口又被挣开,鲜血小溪一样的顺着腿肚子往下流淌了下去。
哎,不知是忧愁,还是疼痛。蒋才宁索性,摸出了腰间别着的旱烟,啪嗒啪嗒的抽了起来。
他一闭上眼睛,就看见装的鼓囊囊的钱袋子,就像长了一双翅膀一样,在自己的眼前呼啦啦的飞走了。可是再睁开眼睛,就只剩下烟雾一样的愁绪慢慢的笼罩在了蒋家房屋的上头了。
001章:穿了个越的!
九月中旬,河屯的雨哗啦啦的接连下了整整三天。空气终于不再闷热起来。可天空却也没有放晴,灰蒙蒙的空中,仿佛漂浮着一层发了霉的厚重棉絮一般。让人心里也变得阴沉沉的。
蒋家的小院子里面,低矮的泥巴墙如同年老的战士一般,终于在雨停了后的那个下午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轰然垮塌了下去。反正蒋家一穷二白,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因此也不担心有人来偷。
此刻,蒋青柠背着一篓子青草,站在蒋家的院子外面。房顶杂乱的茅草下,不知道多少年的槐树木门早就已经裂了口子,门上的缝隙很大,站在外面能够直接看到院子里面。
老实说蒋青柠现在的心情有些的复杂,前一秒钟还在实验室里面观赏动植物的她,不过是在大棚里面摔了一脚,顺道头顶上面一颗不大不小的南瓜落下来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面,把自己砸昏睡了过去。当时她就在想,可不能在这么美丽的年华死掉啊!等到再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没有死了。不过大概有可能或者说自己现在一定是在做梦。因为自己现在竟然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站在深山里面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包包头,身上穿着旧粗布衣服,脚上一双泥巴包裹的看不见颜色的粗布鞋顶端竟然露出了一节黑乎乎的脚趾丫。身上还背着个破背篓,这分明就是个农家小孩的打扮嘛!好了,蒋青柠忍不住掐一掐大腿,不过疼的眼泪掉下来的同时,真相也出来了!这可不是在做梦,而且脑袋里面自动的就蹦出了一串神来语:恭喜你,你穿越了!还是无敌小萝莉一枚哦!
蒋青柠的心情可是久久的不能够平静啊,这算几个意思呢?小说里面别人穿越的挺好的,不是皇上的女人,就是侯府里面的千金嫡女。最最差的还是个有钱有地的小地主婆呢!贼老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你要来这样子的惩罚我啊?蒋青柠躺在山坡上面,看上去宁静的很,其实心里面早就有十个八个的自己在蹦跳着指天骂地了!
可没法子啊,这地方一看就是个穷山沟,这身子的正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她脑子里面模模糊糊的记得,这身子的原主之前好像是爬上了树梢上面在摘果子,不会也是被果子砸穿越走了吧?蒋青柠摇了摇头,然后在地上找了找,果然看到了在自己脚边不远处落着两三个摔破了皮的果子。
她捡起来,看了看,这果子皮都摔破了,上面沾了一圈的泥巴,还是拿回去洗洗再吃吧!这么想着,她随手就将这野果子扔进了背篓里面。天色渐渐的黑下来,本着不在荒郊野外过夜的想法,在原主的记忆带领下,她只好背着一大篓子青草去了贫穷的蒋家。
不过这会望着这破败的蒋家院落外观,她的太阳穴忍不住跳了跳,真的是好穷啊!平复好心情,她才让自己努力做到和原来的蒋青柠如假包换的样子!伸手将木板门推开,吱呀的声音响起来。屋檐下面,蒋才宁抬起头来,笑眯眯的说道:“大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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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妞?多土气的名字啊,蒋青柠心里面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炊烟袅袅,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她放下背篓里面是还沾着雨水的野草。她记得这是打回来喂鸡的!爷爷蒋汉明还在编着筐篓,奶奶周氏带着二宝三丫在厨房忙碌着。
“大姐回来了!”二宝和三丫跑出来,围在蒋青柠的身边。哎哟,小萝莉和小正太,真是可爱的很啊!她在心里面赞叹了一句。
“大妞,吃饭了!”奶奶周氏出了灶间正好看见正在放背篓的蒋青柠,弯弯的眼睛里面满是慈爱。转身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正望着自己的蒋才宁,她气哼哼的从鼻子里面发了个音出来。“哼!”转瞬的就没有了好脸色。这是在针对姥爷!
“来了!”青柠脆生生的应道。然后走到屋檐下,“走,姥爷我扶你去吃饭啦!”半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却对蒋才宁和这个家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前日本来蒋才宁腿上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可以慢慢的在地上走动了,心急的蒋才宁却因为沾了雨水,伤口又有些轻微的发炎。今日竟然有黄色的脓水流出来,看着似乎更加的严重了一些!
为此,奶奶对着爷爷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而且已经一天没有搭理过姥爷了!看着周氏面色不虞,他灿灿的对着蒋青柠一笑。“不用了,你们快些去吃吧,我把手里这个筐编好了就自己来。快去吧。”说着他催赶似的对着自己的孙女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厨房的饭桌上,二宝和三丫围着饭桌坐的规规矩矩的。没有丝毫意外却又出乎了意料之外。蒋青柠知道会清粥,却并不知道原来粥还能够清到这个地步!青菜叶子熬了一大锅清粥,一碟子辣椒酱。简单到了极致!蒋青柠将头低下去的时候,能够清清楚楚的在碗里面照见自己的面庞。蒋青柠皱眉咕噜咕噜一口气喝掉了半碗清汤菜叶子之后,才在见到了碗底下稀疏的几颗膨胀开来的米粒。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顿饭,竟然吃的就是这样子寡淡的东西。看来古代的人无论物质还是生活上似乎都比不上现代的人啊!秉着少说多看多了解的心态,因此她在饭桌上基本上都没有怎么说话。
感觉到肚子还是空荡荡的,蒋青柠又喝了一大碗清粥之后,才带着已经吃好了的弟弟妹妹们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早点休息才是正道啊,睡着了才感觉不到饿!
夜晚来的很快,蒋青柠坐在床头,咕咕~咕咕~空城计在三个小小的肚子里面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大有不填平五脏庙就不停歇的意思在里面。蒋青柠抚摸着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在夜色里翻了个滚。
吱吱~吱吱~黑黢黢的屋子里面,还有老鼠跑动的声音。
终于,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夜晚的祥和。
“大姐,你还没有睡着吗?你说爷爷到底什么时候才好啊?丫头吃这白粥都瘦了一圈了,你瞧我胖乎乎的小脸都不圆润了。”三丫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鼻音,可以想象得到她此刻一定是嘟着粉红色的小嘴巴,清秀的眉毛也皱在一起,整张脸上写满了委屈。
“恩恩,大姐,你看,这到处跑的老鼠我都觉得是块肉!你看,我最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枕头都是湿的,清口水都快把我自己给淹死了!”说着他揉了揉自己咕噜咕噜叫唤的肚子。
两双小手一左一右的伸过来,亲昵的拉着蒋青柠的手。看来二宝和三丫晚上都没有吃饱。
002章:上天派我来拯救你们
也是,那一大锅粥里面充其量不过四把米,加了那么多青菜叶子在里面。不管吃的再多,拉泡尿肚子就空了。
本来爷爷没有被蛇咬之前,那粥勉强还能够叫粥,一碗粥里面除开了半碗水,至少还有半碗是米饭啊。现在是一日清过一日,一锅粥里面也不过一碗结结实实的米饭,平分给家里面这么多张嘴巴怎么可能够呢?现在都能够照出人影子来,估计再过几天可能就是菜叶子烧汤,连一颗米都没有了!
蒋青柠摇了摇头,哎!现代农大教授的女儿,穿越到了古代穷苦农户来,难道这就是天意,上天派我来拯救你们的吗?蒋青柠觉得自己或许真相了。
“其实大姐我自己也很饿啊!”不过蒋青柠的脑袋瓜子转了转,突然就响起来,今儿个下午,不是在山上还捡到了几个野果子吗?就被她遗忘在了野菜背篓里面了。“好吧,你们两个小家伙等着我哦,我去给你们找吃的去!”说着,蒋青柠就摸着黑,然后依照脑子里面的记忆,轻松的就避开了屋子里面的桌子椅子,然后顺利的拉开了房门到了院子里面。
在黑暗里面呆久了,人的视力也适应了这黑暗。好在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法。因此蒋青柠找了一圈之后,就发现了躺在屋檐下面的那个背篓。手伸进背篓里面,在野草里面搅合了两圈,就找出了之前放在里面的三个果子。不过握在手里,泥巴也开始掉渣了。
算了,吃的脏,不生疮。不干不净吃了才没病!蒋青柠拿着这野果子在身上擦了擦之后,才又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大姐,你回来啦?”三丫的声音里面带着小小的期待。
“大姐,你快上来躺着。”二宝伸出手去,准确的拉住了蒋青柠的衣衫。
蒋青柠嗯了一声,“来了!”然后她就蹬掉了鞋子爬了上去。手上的果子,三个,正好一人一个。“你们将皮啃下来吐掉吧。皮上面有泥巴。吃了会不舒服的!”
“恩恩,好的。”然后,小小的房间内,就开始回荡起咔嚓咔嚓啃东西的声音。
东耳房内,蒋才宁睡梦中嘀咕了一句:“最近家里面的老鼠好像有一点猖獗了!”而后夜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这一晚,三个孩子就在屋子外面此起彼伏的田鸡的叫声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蒋青柠又一次被端上桌来的野菜清粥,她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不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昨儿个晚上饿的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好吧,就算是要改善生活也得要有力气才可以啊!因此,蒋青柠又是两大碗清粥喝水一样的咕噜咕噜喝了下去之后。就打算出去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去找食材了!
“大妞,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呀!”周氏和蒋才宁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到。
“放心吧,我会的!”她依旧背着背篓,然后一左一右的牵着二宝和三丫出门了。
现在才刚刚秋收过后,稻田里面应该会有很多被漏掉了的稻穗。如果捡的多的话,那过几天就能够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了!想到这里,她的口水就来了!
记忆中,有着大片稻田的地方隔这里似乎有一些的远。因此他们小胳膊小腿的,走了两个时辰才走到了张家的田垄上面。一眼望过去,田里面的粮食已经被收割干净了。还没有死透的谷桩立得高高的,很是的整齐。因为前几日下了雨,因此田里面有些浅坑里面积满了褐黄色的雨水。
“走,二宝和我一起下田去。三丫你在这田坎上面站着等我们好不好?”二宝已经五岁了,在乡下已经能够开始帮着大人做一些基本的农活了。而三丫才两岁,能把路走的稳顺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小家伙都点了点头。“三丫,你要注意安全哦,别到处乱跑知道了吗?”
三丫再次点了点头。然后蒋青柠就和二宝开始下田了。其实稻田里面的稻穗已经被捡走了很多了。因此二宝和蒋青柠要走上很远的一块地方才捡到一支。或者就是从泥土里面抠出那种被踩脏了的稻穗。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人也不过才捡了小手腕大小的一把稻穗。
倒是那些田鸡在田里面蹦跳的很是的欢快,肥硕的家伙顶着一双眼睛,非要等到青柠和二宝走到了面前了,才懒惰的蹦开。“田鸡,田鸡~”呀,这些可是美味呀,怎么自己没有想到呢?
青柠将手上的稻穗扔进背篓里面,然后才小声的和二宝说着:“二宝,从现在起,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去抓这些田鸡,然后我们晚上就有肉吃了!好不好?”
听到说有肉吃,二宝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瞄准朝着身边最近的一只肥硕的田鸡扑了过去。
“哎呀,姐姐,我抓到了!我抓到了!”他开心的跳了起来。然后将手里面那只田鸡递给蒋青柠看!
“哎呀,二宝真的好厉害啊,真棒!”然后青柠用地上的稻草将田鸡的腿脚栓了起来,然后就扔在了背篓里面。
然后,两个人的重心就转变到了抓田鸡上面去了。
等到青柠感觉到背篓有些重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背篓里面不知不觉已经装了三分之一了。这些田鸡在背篓里面再也蹦跶不起来了。哈哈哈哈……
“走啊,我们回家去吧,晚上就有好吃的了!”然后蒋青柠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往自己家的方向赶回去。
在村子口的地方,蒋青柠遇上了刚从山上挖了野菜回来的张详实。她记得这人是自己的邻居,而且上次蒋才宁的腿受伤,他们父子帮了很大的忙!
“柠妹妹,二宝,三丫你们去了哪里啊?”
等到走过来之后,他身高体长,自然就看到了青柠背篓里面的田鸡。“呀,你们抓了这么多田鸡啊?”他带着惊讶,“是拿来喂鸡的吗?”他放下锄头,主动的接过青柠背上的背篓,“来,我帮你背回去!”
003章:饿疯了的表现
青柠本来打算拒绝的,不过这具身子的原主充其量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背着这么半背篓东西走了这么远的路,肩膀早就勒的鲜红了,脚板心也火辣辣的疼着。想了想,也就没有拒绝,顺从的接受了张详实的好意。
她双眼一白,可爱的发了个白眼,“才不是拿来喂鸡的,好吗?”
“不是吗?”张祥实侧头,蒋青柠清秀的脸庞上,眉眼俱是笑意。什么时候那个爱哭的孩子也能够笑的这样子的明媚了?他的心里面微微的诧异到。
“哈哈哈,详实哥哥,我悄悄告诉你吧,姐姐说了晚上给我们做红烧田鸡吃,红烧田鸡肉哦,不知道你吃过没有?”二宝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
田鸡肉?张祥实诧异的看了一眼蒋青柠,脸上确实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清减了许多。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下巴,竟然这么快就尖瘦了下来。而且还一脸的菜色。因此清秀的的容颜上又带了一点的柔弱。张祥实听了二宝的童言童语,更加的同情这三个没有爹娘的孩子了。“你们是饿疯了才会想要去吃田鸡的吧?那东西能吃吗?”
蒋青柠被张祥实这充满怀疑的语气一刺激,赶忙的说道:“怎么不能吃啊,你知道为什么这青蛙为什么叫做田鸡吗?那就是因为它的肉质细腻鲜美,可以和鸡肉相媲美!再说了我抓的田鸡个大又肥,将身上的皮一剐,再将内脏抠出了。过一道清水清洗干净。放点油和辣椒酱,再撒点花椒粉和胡葱肯定很好吃的!”
张祥实对于田鸡名称的由来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真的能吃吗?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尝试过。那东西浑身上下都黏黏腻腻的,带着浓烈的腥臭味道,就算蒋青柠将这东西夸上了天,他也依旧是一副怀疑的神色。
蒋青柠摆了摆手,“算了,既然你不相信的话,那就算了吧!”反正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她朝着详实伸手,示意他将背篓还给自己。然后牵着弟弟和妹妹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家院子里走去。
望着蒋青柠的背影,自己这是哪里说错话了吗?自己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院子内,十几个结实而又匀称的箩筐摆满了整个院子特别的占地方!蒋才宁抽着旱烟,啪嗒啪嗒的!看到自己的三个孙儿安全的回来了。才松下了一口气。这三个孩子,都已经出去了整整一天了,要不是自己腿脚不方便的话,早就跑出去将她们抓回来了。
“爷爷,爷爷,你看,我们抓了好多的田鸡,而且还捡到了稻穗呢!”三丫和二宝献宝一样的凑到蒋才宁的面前。
周氏听到三个孩子回来的声音,忙从厨房里面端了几个热乎乎的烧饼出来。“是不是饿坏了?”
蒋青柠点了点头,“谢谢奶奶!”然后和弟弟妹妹将迟来的午饭吃了。准备垫垫肚子!“奶奶,哪里来的烧饼啊?”
“隔壁的龚老爷端过来的,龚老爷就是过来和你爷爷说说家里二宝上学的事情!”
蒋青柠点了点头,想不到迂腐的龚秀才竟然突然开窍了!“奶奶,我抓了田鸡回来,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这孩子,是不是饿傻了啊?那东西能吃吗?”周氏只当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等到看到了大半篓被栓了脚却不断挣扎的青蛙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孙女其实并没有说笑。
“哎呀,奶奶,你今晚上什么就不用做,就等着孙女一会将好吃的端到你的面前来好不好?”说完,蒋青柠就带着二宝三丫跑到了厨房里面。
蒋青柠手里面拿着剪刀,将田鸡的肚子剪破,然后挖掉了内脏之后,就扔进旁边放着的清水桶里面。弄好一只后,身边的二宝就又递过来一只鲜活的。三丫年龄小,走了一天的路终于撑不住了被周氏抱进屋子里面去睡觉了。
蒋青柠的手法相当的熟练,没有穿越以前,她就特别的喜欢烹饪这些东西,平日里有空闲就会自己动手研究美食神马的,因此解剖这点小事一点也难不倒她。
很快的,蒋青柠就将所有的田鸡都清理干净了。灶间有两口锅,一口大粗口的炒菜用的,一口是普通的窄口大肚熬粥的锅!二宝负责烧火,她负责做饭。
八岁的蒋青柠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个子一直比同龄人矮上许多,因此现在她站在小凳子上面才比较方便操作!她想了想,然后就去屋子里面将米坛子里面最后的一碗米全都装了出来。然后洗干净之后下了锅。又捡了几个小一些的田鸡起来,剁碎了。准备一会米饭烧开了之后,就放下去。
大锅里面,火烧得很旺。蒋青柠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点点浑浊的油出来!然后用勺子勾了一点在锅里面。再放了两勺辣椒酱在锅里面熬香。干净的田鸡肉放下锅里面干煸了一会。香味立刻就跑了出来!二宝和青柠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蒋才宁说话漏风的牙齿,她又添加了半瓢水进去!
一盏茶的功夫,“吃饭啦!”蒋青柠清脆而又欢快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出来。蒋才宁才放下手中不断变换的篾条和箩筐,由着周氏将他扶着进了厨房。
二宝也很积极的跑到卧室里面,去将三丫叫醒了。三丫今日竟然不哭不闹,没有任何的起床气儿!看来食物的力量真的是很伟大的啊!
此刻,除了蒋才宁和周氏,三个孩子脸上无一不是期待的神色。桌子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碗浓稠的白粥,桌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大盆汤红肉白满鼻子飘香的田鸡肉。青绿色的葱沫子洒在上面,红红白白绿绿,煞是好看!辣椒的香味冲进鼻子里面,刺激的人唾液也分泌的旺盛起来。可是这东西真的能够吃吗?
“快,尝尝我的手艺!”蒋青柠首先夹了一筷子放进嘴巴里面。二宝和三丫也开动起来。
缺少了芡粉,因此这田鸡的肉质稍稍的有些老,但是并不影响口感。唇齿间残留着的辣椒味道和淡淡的葱香味似乎有些的回味无穷,蒋才宁迫不及待的又夹了一筷子起来品尝到。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是田鸡的话,估计自己可能吃不出来这么美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好吃!”
“嘶~好辣啊,不过真的好好吃啊,大姐,二宝都快……都快把自己的舌头给吞掉了!”二宝嘴巴里面塞着肉,却辣的说话有些的口吃不清楚。
“二哥好久都没有吃肉了!这是馋的!”三丫也是边吃边捂嘴偷笑起来。
“这孩子!”周氏嗔怪到。
“哈哈哈,快吃吧,好吃就多吃一点就是了!”蒋才宁喝了一碗清淡的田鸡清粥,香味淡淡的,配着红烧的肉吃起来就很有食欲!
蒋家的饭厅内,今日充满了欢声笑语。浓烈的香味飘散出去老远,久久都没有散去。
004章:爷是来收债的
砰的一声,仿佛平地一声雷响。蒋家的那个破木板门一脚就被人踹开了。十几个带着棍棒的男子簇拥着中间一个走路十分嚣张的男子走了进来。
旁边弯着腰的得力助手眼尖的很,立刻就将屋檐下的那张太师椅挪了过来,放在主子赵六的屁股后面。
“哟,蒋家是捡钱了还是天上掉了馅饼啊?今儿个我竟然在你们家门口闻到了肉香味啊!”院子里突兀的响起粗厉的声音,让正在吃饭的众人心里面蓦地心慌起来。
蒋才宁赶紧的放下筷子。周氏按了按蒋青柠的脑袋,对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跟着出来。然后才扶着腿脚不便的老伴快步走出了灶间。正主赵六大马金刀的跨坐在他惯坐的太师椅上面。本来排列的整齐的箩筐此时已经被东一脚西一脚的踹的到处滚动着。
“原来是赵大爷啊。”蒋才宁赔着笑脸笑的尴尬而又苦涩,“不知您吃过饭了没有,我们家穷,也没有多余的粥饭招待你们了!”周氏脸色煞白,望了望身后,三个孩子并没有跟着出来。
赵六身边靠的最近的一个彪形大汉往前一步站了出来,态度嚣张“我们爷来可不是跟你唠嗑家常的!你欠我们大爷的钱到底什么还还不还啊?准备什么时候还啊?”他手上摩挲的光滑的棍子在自己的肩膀上敲了敲,明明轻飘飘的话,听在蒋才宁一家子的耳朵里面不亚于千万斤的重!
“还,肯定要还的!”蒋才宁本就不挺拔的身子又佝偻了几分,“不过,赵大爷,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前儿我这腿被蛇咬伤了,所以错过了这次的秋收,没有挣到工钱,欠您的钱,还请您在宽限一段时间,到时候……”
“少跟我们爷废话!”这大汉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不过赵六抬了抬手,他就闭上了嘴巴。然后后退一步站在了赵六的身后。
“我说蒋才宁啊,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啊?你摸着自己的心口子,跟我打着包票的说道,借你五两银子,到时候秋收之后,连本带利的还我六两银子!你也不看看,现在秋收都过去多久了!你说你被蛇咬伤了,那意思就是你现在挣不了钱,你倒是给我说说,欠我的钱到底要怎么还我才是!”
蒋才宁脸色有些的难看了,家里的米粮青黄不接。两个月以前,自己确实是在河西镇上的赵记钱庄借了二两银子。当时说好的是三分利钱,三个月之内还上的话,总计四两银子!“大人,明明我借的是二两银子啊!”他着急的伸出手指比划着,“真的只有二两啊!”
周氏气的心窝子生疼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赵六真的是红口白牙长得都只是图个装饰作用,当初蒋才宁也是告诉自己借了二两银子,现在他竟然说是五两!这等混账话竟然都说得出口!“不是的,没有五两,真的只有二两的。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那赵六右嘴角往上勾的很高,鼻孔里面哼了一声,悠闲的甩开了自己手上的锦扇,“你说二两就是二两啊?放屁!明明老子借给你的它就是五两银子!”说完他朝着身边的大汉打了个响指,那大汉颇为明白他的心思,恭敬的从怀里面摸出个盒子来,双手打开奉到赵六的手上。
赵六从盒子里面摸了一张纸出来,“看见没有这可是你当初亲自签了字,画了押确认过的,难道我们还能框你吗?”他在空中晃了两下。
蒋才宁伸手想要接过纸张仔细的看一看。不过赵六却突然的将纸张收了回去。“这是凭据,我拿给你看可不放心,万一你狗急跳墙的给我撕了,到时候我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既然你不放心我爷爷,那旁人你总信得过吧?”脆生生的声音,从小厨房间传了出来。八岁的蒋青柠一双眼睛灵动清澈,倒是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机灵劲。她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并不怯场!
赵六对上这个小丫头的时候,脑子里面带了一点点异样的感觉。不过这种异样一闪而逝,“哦,小丫头,你来说说怎么办呀,到时候我们都听你的!”
“哈哈哈哈哈~~~”赵六明显的调侃,让他身边的一众汉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特别的夸张。
蒋才宁看了一眼始终淡定不怯场的孙女,“大妞不懂事,赵大爷您别介意!我们有话慢慢说就是了!”说完,对着蒋青柠挥了挥手,“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快进屋子里面去!”他像是赶苍蝇一样的急切。
蒋青柠却是纹丝不动。她弯腰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周氏,周氏此刻似乎是中了魔怔一般,嘴巴里面一直喃喃自语,蒋青柠隔得近,自然听得很清楚她一直重复的说着二两,二两几个字!
周围人对她的嗤笑,她似乎不屑一顾或者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般的不在意。“奶奶,既然赵大爷说爷爷借的是五两银子,而我爷爷说是借的是二两,虽然白纸黑字,可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在上面。我记得我们隔壁住着的是位秀才。我想龚秀才应该认识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才是!”她不卑不亢,就算出于劣势,就算被人无情的嘲笑,她依旧直视着赵六的眼睛。
经过蒋青柠一提点,周氏的三魂七魄突然就回来了一样,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是呀,你们等着,我去请龚老爷过来瞧一瞧您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如果写的是借的五两呢?”赵六神色凌厉。
周氏还未远去的脚步一顿!
“不管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们都甘愿认下,毫无怨言!”蒋青柠转过头去,在自己爷爷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担忧,但是更多的却是欣慰和鼓励!
周氏一咬牙,然后就快步的出了门,奔着隔壁的龚家跑去!
蒋才宁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斗大的字也不识一箩筐!老实憨厚,就差脸上写着我读书少,你们被骗我了!这些个奸诈之徒不欺骗你欺负谁啊?蒋青柠真的有些的郁闷,穿越过来,自己竟遇到些破烂事。刚刚她望了一眼那张白纸,都是些繁体字,而且写的寥寥草草的,猜都猜不出来写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事实真的是像赵六这个老无赖说的爷爷借了五两银子的话,除了认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找谁都抵赖不过去的!
005章:白纸黑字赖不掉
夜色如同一张大网,将天地万物都困在其中,不的挣扎!
蒋青柠从屋子内将油灯找了出来,剥燃灯芯摆放在院子内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橘黄色的光芒瞬间将黑暗击退到了看不见的角落里面。
赵六翘着二郎腿,不住的摇晃着。屁股底下的太师椅左右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身边的大汉还轻轻的为他打着扇子。凉风习习,自是说不出的享受。
十几个大汉,那就是十几张嘴。管得住这头,管不住那头。因此院子里其实并不是很安静,时不时的有人小声嘟囔,或者交头接耳互相谈论。这都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就算从这里跑到村头都可以有个来回了,怎么周氏还没有回来呢?赵六一副并不着急的样子,摆明了今日就是要死磕到底了!
此刻蒋才宁的右小腿的伤口周围酥酥麻麻的,就像是有蚂蚁在不住的爬行和噬咬一般,让他忍不住从旁边挪了个筐篓过来,反转着当做凳子坐一会。平日里最是宝贝的太师椅此刻发出一声又一声极富韵律的呻-吟声,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耳膜。这又粗又硬的筐篓却还不能用尽全力去坐下去,只得用了五分力自己支撑身子,但这样子的姿势往往最是累人。这一切仿佛就是个没有尽头的折磨一般。
蒋青柠面色却沉静的就像是一汪清水一般。
“快点,来了。龚老爷来了!”屋子外面,传来周氏急切的声音。她跑在前头,一错身,蒋青柠才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中有些固执迂腐的龚老爷!他头戴纶巾,身着青衫,明明不快的步伐,却让腰间的环佩互相撞击的叮咚作响,仿佛一首奏鸣。他的脸白皙而又干净,微抿的似乎将什么话憋在了心里没有说一般。他的身上满是书生气。和蒋才宁这些糙汉子或者赵六身边的游侠儿一比较,那份气质简直就是泾渭分明。
蒋才宁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瘸着腿往前面走几步,急切的拉住了龚邵迁的手,“龚老爷,您是秀才,我知道您识文断字,满腹经纶。我这请您来就是想要让您帮我看看,这份保证书上面到底说的是什么!”
“好,令夫人已经给我说过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点了点。
赵六却是冷哼了一声,左嘴角往上高高的一挑。“我说蒋才宁,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既然你已经将这龚秀才请过来了,那爷我就大发慈悲,将这保证书拿给他,让他一字一句的给你念念这白纸黑字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也好让你早点断了想要赖账的念头!”哼!说完,他冲着身边的大汉不耐的一挥手。
大汉马上会意,刚抬脚想要往前面走。蒋青柠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冲着他伸出来小小的手掌。意思很明显,东西给我呗!
大汉回过头看了一眼赵六,赵六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然后蒋青柠就拿着这保证书走到了龚邵迁的面前,躬身行了一个礼,“有劳了!”才将保证书双手奉上了。
然后龚邵迁在蒋家一众人忐忑,期待的目光中,将内容念了出来:“本人蒋才宁,河屯村人,现向河西镇赵记钱庄借银五两,借期三个月,届时本利共计六两。必将如期归还。今以本人户籍作为担保,若到期不还,甘愿为奴为仆!”他念的不是很流畅,清秀的脸庞上面,卧蚕一样的浓眉此刻却皱了起来。
蒋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而无血色。特别是蒋才宁,更是有些的曚了,自己这是被人坑了啊!
“哈哈哈,龚老爷,既然你是识文断字的,那就顺道的将落款也念出来!”他笑的分外的张狂,脸颊上面的肌肉随着笑容不住的颤抖,在柔和的烛光中,显得很是猥琐和狰狞。
对呀,落款!周氏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一般,满眼期待的看着龚邵迁。
“借期六月十九日!借款人:蒋-才-宁!债主:赵六!”他歉意的对着蒋青柠念到。
不,不可能是蒋才宁,怎么会是他呢?五两银子啊,自己这一年到头都没有见到过五两银子。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到龚邵迁脸上的歉意,周氏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咚的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面。“天啊,这可怎么办啊?赵六啊,你这是逼着我们全家都去死呢!”
“我说周氏,您可别说这些没有良心的话啊,我借了银子给你,那就是救了你们的命啊,现在你们竟然有钱吃肉了,怎么没钱还我的银子呢?欠债还钱,这事不管拿到哪里去说,都是我占了个理字!我告诉你们全家的,就算是去见官,你们也休想赖掉!”
“吃肉?吃什么肉啊,我们家连口汤都熬出来了,哪来的钱买肉啊!那是我家大妞在田里捉的田鸡,不信你们去看看就是了!”哎!蒋才宁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是比吃了黄连还要苦涩几分。却又偏偏奈何不了这帮恶势力。
“田鸡?哈哈哈哈”赵六和身边的大汉相互望了一眼,接着止不住的笑了起来。这玩意能吃吗?“不管是癞蛤蟆还是鸡鸭的,今儿都没得商量,就两个字——还钱!”
龚邵迁站在一旁,想了想就往前一步。
但眼前一个小小的身影却比他快了一步!“赵大爷,这保证书您认吗?”
“笑话,我是债主,我当然认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自己乖乖的还钱,否则别怪我的兄弟们不客气了!”
“好,只要您认,我爷爷也认了就是!”
“恩,算你们识相!那今儿就快些把钱拿出来,我也好带着兄弟们去哪个美人窝里面去风流一番!是不是啊?兄弟们?”
“赵老爷威武!”大汉们声音震天。
“六月十九,今日才九月十五!是不是还差四天才到期?”蒋青柠拿着那保证书,在半空中一抖,身板虽小,却让人不得不正视!
“本来是还有四天的,不过今儿你们惹怒了我,大爷我心情不好。所以不打算按照常规来办事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006章:就拿你抵债
龚邵迁好看的眉毛皱起。这些地痞流氓真的是太不讲道理了,蛮横的紧。他眼角扫过的地方,蒋才宁腮帮子咬得紧紧的,一双眼睛赤红。紧握的拳头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和那些臭不要脸的人决一死战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我们家已经家徒四壁了,难道我们光脚的还害怕穿鞋的吗?”蒋才宁粗着脖子说道。
赵六一巴掌拍在太师椅上面,却将自己的手掌心隔得生疼!“哼,你那条贱命可值不了几个臭钱!把你打死了,我还惹得一身的骚。放银子这么多年,我什么人没有见过啊?就你这点老骨头还想威胁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他不怒反笑。
身边的大汉弓着身子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大爷,我觉得吧,这老东西就是欠收拾,要不我给你揍他一顿?您看打掉几颗牙齿和拧断胳膊腿哪一个能让您觉得舒心一点?”
“哎呀,大爷,我们不怕这老头不老实不乖,您看啊。”又是一个大汉上前两步,笑的谄媚的指着两米之外的蒋青柠“这小丫头倒是生的眉清目秀的,想必长大了模样也差不到哪里去!要不我们……”
“畜生!你们这样是会遭报应的啊!”周氏听到这话,蹭的就站了起来,一把将蒋青柠拉到自己身后,如同护仔的母鸡一般戒备的看着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东西!
蒋青柠转过头来,冲着自家已经暴怒到了极点的姥爷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奶奶,我没事的,您快将爷爷扶住!”她将周氏扶到自己爷爷身边,然后才缓缓的走到里赵六面前两米远的地方,明亮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的直视着赵六:“赵老爷,您是商人,自然看重的是利益。我爷爷虽然没有让我识文断字,但是我却知道做人应当言而有信。我们家的情况想必您也清楚,就算将我们家所有的物什变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哦?小丫头是打算以身抵债?”他有些泛黄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将蒋青柠从上到下的看了几遍。清秀是清秀,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了。不过,也贵在年龄小。
眼前人的目光太过于的红果果了,晓得这个人打的是个什么主意,蒋青柠心里面早就厌恶的恨不得扑上去噼里啪啦的给他几个巴掌。不过敌强我弱,蒋青柠翻了白眼之后却笑着说道:“自然不是!我想和您做的是稳赚不赔的交易!”她指了指赵六手上拿着的保证书,“保证书上的还款日期是九月十九日,今儿才十五。也就是说还差整整的四天。这样吧,请您给我们四天的时间,十九日若您上门来,我们还不上钱的话,无论您拿我们家什么东西抵债,我们都毫无怨言!”
“就是,这白纸黑字,既然写的清清楚楚,自然应该按照上面的来践行。说好了十九号是最后的还款期,就应该遵守。如果您们连这也不遵守了,那我们现在就去衙门说说理,我想这两日,县官老爷应该不是很忙!就算很忙,我找他,想必也会卖我个面子的!你说呢?赵六!”龚邵迁甩了甩宽大的袖子,走到了青柠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量不轻不重,却让人觉得心安。
龚邵迁有着秀才功名,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颇有名气的才子。奈何时运不济,屡试不中才落在了乡野之间做了个闲散的教书先生。而且七年前曾经单独给县令家独子做过启蒙先生,凭着本事,也让县令对他尊敬有加!虽然自己和县令有一份交情在那里摆着,但是这种事情,就算闹起来了,于公于私,县令都不会偏倚自己,定然叫自己按照条约办事!
赵六陷入了思虑当中,既然多的日子都等了,自然不在乎剩下的日子。六两银子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多大的事,温柔乡里一走,都还不够包个上好的粉头的。眼前的这小丫头倒是看着顺眼,就是小了一点。不过到时候他们还不上钱,就拿这丫头抵债,养个两三年。到时候再吃的时候,应该就没这么青涩了!
赵六精明的眼睛泛着光,扫了一眼蒋青柠之后,才对着脸黑成了锅烟霉颜色的蒋才宁说道:“既然龚老爷给你说项了,那我就在宽限你们几日就是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了,如果十九你们还不上银子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你们家的大孙女可是要拿来抵债的!”
蒋青柠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把钱还给你的!”
赵六点了点头,“那自然皆大欢喜!”说完,他就带着一帮的兄弟们浩浩荡荡的出了门。临走之前,还回过头望了一眼蒋家。
天已经很晚了,今日的夜空并不晴朗,黑漆漆的天上连颗星星也看不见。周氏又腿软的跌坐在了地上,怔怔的说道,“这日子可这么过啊?”
蒋才宁坐在台阶上面,一口一口的猛抽着旱烟,猩红的烟头红艳艳的在夜色里面随着呼吸一亮一暗。
坏人一走,二宝和三丫才从厨房里面跑出来,扑进了爷爷奶奶的怀里面。小声的哭泣起来。两个老人孤独而又安静的安慰着孙子,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的心。
蒋青柠举着烛火,亲自将龚邵迁送了出去。
“青柠,你家的事情,我会帮着想个办法出来的。我认识几个朋友,明日我去筹措一二,看看……”
“谢谢龚叔叔。”蒋青柠感激的点了点头。
“回去吧,我看得见路的!”其实路并不远,蒋青柠站在这里,居高油灯,就能够将光芒扩散出去了。
“恩!”等到看见龚邵迁推开了自己家的门,蒋青柠才转身往自己家里面走去。
院子里面一片狼藉,那些箩筐散落的满院子都是。蒋青柠和周氏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才回了屋子里面。
二宝和三丫累了一天,又受了惊吓,因此早早的就睡了过去。蒋青柠却是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她想起了一句话,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个家连一百文都拿不出来,六两银子,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
不行,明儿先去集市转一圈,找找有没有什么商机再说。可不能让自己被拿去抵债了!她辗转了大半夜,才沉沉的睡去。而隔壁的房间里面,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沉重的叹息声来!
007章:赚钱的点子
一夜没有睡好,蒋才宁和周氏眼眶青的就像是被谁揍了一顿似的!天还没有亮,蒋才宁就一个鲤鱼打挺的爬了起来。
从屋子内西南角一根塞了破布巾的墙缝里面,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妆龛。里面是只袋子。金丝滚边,浅蓝色的锦缎上面缝制了两条嘻荷的鱼儿,系带上面缀着的玉珠泛着莹莹的光泽。尽管泛旧,却依然看的出昔日的精致。
“老头子,你已经决定了吗?”周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说出的话,声音都在轻微的颤抖。
他蹲在地上,捏了捏袋子。里面的东西还完完整整的!“大妞这孩子,实在是太糊涂了,那赵六能事什么好东西吗?怎么可以答应去抵债呢?哎!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蒋才宁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还是自己不中用,护不住孩子,才让孩子受了苦了。“还有三天,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的话,也只有这样子!”他将这袋子装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才站起来,去了蒋青柠的房间!
狭小的房间内,只剩下周氏将脑袋埋进破被子里面,呜咽着又哭了起来。
小门小户,自然没有那些权贵之家的男女不同席,男女有别什么的诸多讲究!蒋才宁撩开自家孙女睡觉屋子外面的青布帘子走了进去。质朴的床上面,只剩下二宝和三丫四仰八叉的抱着睡在一起。蒋青柠早就起了床出门了。
幽静的村庄小路上,蒋青柠和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张详实一起推着一个木板车缓缓的走着。木板车上面,绑着十几个堆砌在一起的箩筐。最顶上压了一捆柴,宁静的山路上,木板车车轮嘎吱嘎吱转动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大。
“详实哥,你每次去镇上卖柴火都是挑着去的啊?”青柠是在刚刚出村子口的地方看见张详实的。本来自己人小力微推着一大板车歪歪斜斜的。看见前面一个挑柴的人,看背影有点熟悉,因此自然就跟看见救星了一样!再加上自己昨晚上就打算好了今日要去镇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爷爷腿脚还没有好,因此将那些编制好的箩筐拿出去卖掉,也能够减轻爷爷的负担才是!
“不是的,如果砍的柴多的话,就会用推车推到镇上去卖!”
“青柠,昨晚上赵六是不是去你家了?”还是自己老爹打更回来告诉自己的。
“恩,赵六来要钱的!”青柠抿嘴说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到时候我问问我爹,看看能不能借出点钱出来!”他并不知道怎么安慰青柠,因为自己家里面也是家徒四壁。
“恩,好!”青柠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两个人齐心协力的,两三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就到了镇上。这会太阳才刚刚爬上山头。熹微的阳光照在身上,充满了希望的感觉。
张祥实找了个空地,将柴火放了下来等着顾客。然后又帮蒋青柠将箩筐放下来,摆好。两个人并没有离的很远,这样子,张祥实也能照应一下年幼的青柠。
街道上人来人往,这个季节,秋收刚刚过去不久。收割回来的粮食也才刚刚晾晒干。青柠爷爷编织的箩筐很是的扎实,收边也不容易散开。因此不时的有人过来问价格。青柠嘴巴甜,箩筐价格也不贵!才五文钱一个!同样的价钱,比对之后那些人都在青柠这里买了。
才三个时辰,青柠就将所有的箩筐卖了出去。而另一边的张祥实也正在和顾客在谈价钱!青柠就蹲在一边,清点着身上的铜子!二十五个箩筐,除了三个因为有些微的瑕疵而收了4文钱一个以外,全都是五文钱一个。那么总共就是二百二十二文钱。
清点好之后,青柠将所有的银钱都放在了自己的荷包里面。张祥实就走了过来:“青柠,你在这里等我不,雇主要我将这担柴挑到他的府上去!”
青柠想了想,反正自己都要四处逛的,“没事,我陪你去就好了。你看我的箩筐已经卖完了,正好你就用推车将柴推过去就是了!”
张祥实点了点头。雇主自报家门:“我姓朱,是朱府的管家,主人家的府宅就在东林路上面。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带你们过去了,你将这柴火送过去就是了!”说完,就将十五文钱递给了张祥实。
“放心吧,我一定送到!”张祥实借过钱。然后就和青柠一起推起推车离开了。
东林路其实说起来也不远,但要绕过三条街围着镇上绕一大圈才能到。蒋青柠倒也不是很着急。也不会很用力,一路上她不禁四周瞧了瞧,这地方正处在镇上西边的位置上面。虽然偏离镇子中心,不过却也显得清幽,适合居住。张祥实走过去,拉着兽纹铜环扣了扣。大门就慢慢的从内打开了。
门内,两个门房站的端正而又笔直!“你们敲门所为何事?”
“你好,你们家朱大爷叫我将这木柴送到你们府上来的!”张祥实指了指推车上的木柴!
“进来吧!”门房生硬的说道。青柠也跟着一起,一路进了这座大宅子。
这院子内倒是挺大的,起码占地五六百亩。从大门走进去,又饶了好大一圈。一路上,青柠都在左右的瞄瞄。
“哎,豆芽,豆芽,青菜叶,青菜叶,我上哪里去找这两东西呀我的祖宗啊!”一个中年妇女快步的从蒋青柠的身边走过,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豆芽?”她念叨了一句,“详实哥,这两天不是没有豆芽了吗?是吧?”
“当然啦,现在都是秋天了,肯定没有豆芽了。不说现在吃不到,到了冬天就更加吃不到了!”张祥实点了点头!乡下人其实天天素菜少油的,除了吃肉,其余的并不是很在意。
但对于这种有钱的人家,每日大鱼大肉,自然对那些时鲜的素菜喜爱的很。不过这个季节能吃的蔬菜就快要不多了。青柠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对着领路的大哥问道:“你们家小姐很喜欢吃豆芽和青菜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厨房的管事刚刚才出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出去买豆芽和青菜去了的!”
青柠和张祥实送完了柴火之后,青柠就急切的想要回家去了。她的心中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好点子。不过要实践了之后,才能得出结论来。
因此,一路上她的步伐都特别的快。最后干脆就丢下了在后面慢慢推车的张祥实。根本就不管他在后面如何的呐喊了。
008章:妈呀,娃娃亲
山路九曲十八弯风景独好,不过青柠归心似箭无暇顾及。
没穿越之前,蒋青柠的老爹是农大教授,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之下,自己也学到了很多的专业知识。种豆芽这种事情,其实很简单,只不过对温度有着较高的要求。现在才刚刚入秋,温度也算得上比较的适合。
一路上,青柠就已经将豆芽的培养方法在脑海中仔细的过滤了一遍了。
回到村子的时候,早就已经错过了中午的饭点了。她看见自家破门口大黄果树下的石凳子上面,坐着两个彪形大汉,青柠虽然绕开了他们,不过还是看见了他们落在自己身上别有深意的目光和眼睛里面的贼笑!
她快步进门,然后将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心里才踏实了一点。“爷爷,奶奶,我回来了!”青柠脆生生的喊道。
“嘘,大姐你快过来!”二宝从正屋内探出额小脑袋,一摇一晃的,说不出的可爱!
“爷爷奶奶呢?”
“在屋子内!”二宝指了指身后。
青柠就往正屋走去。周氏和蒋才宁果然坐在正屋当首的位置,两个人依旧是眉头紧锁。看见青柠进来,蒋才宁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对着青柠说道:“大妞啊,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青柠先将自己身上揣着的钱袋子拿了出来,递到自家爷爷手里面:“爷爷,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挣钱的点子了!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没事的!这是我今日卖了箩筐的钱,你先收下,您今天再多编制一点,明日我再帮你带点去集市上去卖掉就是了!”青柠笑起来,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般。
“啥办法啊?”周氏问道。
“我今儿听到朱家府上的小姐特别喜欢吃青菜和豆芽,我就想着自己培育一些。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新鲜果蔬会越来越少,等到冬天就更少了!”
“朱府吗?可是镇上东林西街的那个朱府?”周氏一听说是朱府,就有些的激动了!
“恩,位置是在那里,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户人家就是了!”青柠有些的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那一条街上面住的全都是河西镇非富即贵的人家,姓朱的多了去了,万一那条街上还有别的人家姓朱呢!
“算了,青柠,你还是不要种豆芽了,这种需要秘方的事情,我们根本就不会!还债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青柠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家老爷!
“我就是想说说你的亲事!”
“亲事?”oh,no!青柠的心里面突然的就有一大群乌鸦飞过,满耳的都是呱呱呱的不祥之音。拜托,自己这身子,虽然心理年龄大了一点点,但是实际年龄才八岁好吗?放在现代,那就是小学才三四年级的娃娃。就算古代早婚,这也早的太出乎青柠的意料了!“爷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在四天内挣够六两银子才是!”青柠无语的说道。
“你爹当初曾给你定下过一门娃娃亲,就是村头的朱家!朱家的当家人和你爹有着同窗之谊,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然后就定下了这娃娃亲。再后来朱家老爷中了举人,你爹英年早逝,你娘改嫁之后两家就少了来往!不过现在这定亲信物都还在我的手上,我看你就拿着这信物带着你弟弟妹妹去投奔那朱家。相信朱家不会在这个时刻见死不救的!”
一想到自己还有个未婚夫,青柠的脑袋就有些的大了!“爷爷,既然我们两家是有婚约的,就算我家家道中落,朱家飞黄腾达,断然没有这样对姻亲就见死不救的!想必是人家嫌弃我们家,早有了退婚之意,因此才和我们断了往来的吧,我这样找过去,人家也不一定会搭理我们!说不定还会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将我们赶出来,我们又何必受这样子的侮辱呢!”青柠扬着头,纤瘦的身板如同那翠竹一般,笔直不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蒋才宁有口难言!
“不管是怎么个样子,现在都由不得我们选择了!爷爷你难道没有看见我家院子外面的树下面坐着两个人吗?那两个人眼生的很,我看十有**是赵六派过来监视我们的人。我们家现在一穷二白的,他肯定害怕我们大半夜的悄悄跑路了。”青柠指了指外面,就看见蒋才宁和周氏的脸上换成了土色!“爷爷,你也别想太多了!孙女会想出办法来的!”说完了,青柠就转身出去了。
二宝和三丫也跟着青柠跑了出去!屋子内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周氏和蒋才宁两个人!
“哎,我这也是为了大妞好啊!”蒋才宁叹息了一声!
“好什么好啊,现在那一条路都是水深火热的,你当那朱家荣华富贵的就是个好去处?也不看看那朱家大公子痴痴傻傻连五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人,如何能够配得上大妞,你叫她早早的就嫁过去,这不是害了她吗?”
“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朱家大郎是傻了一点,但是朱家好歹能够让大妞吃饱穿暖!我们两个半截子土埋身子的人能带给她什么呢?欠一屁股债不说,连吃喝穿都是问题,现在要是还不上债,赵六就要抓柠儿去抵债,你也不看看那赵六的德行!就整个一只奸佞的豺狼!”
“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这个没用的睁眼瞎!”周氏说着说着,就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下午去一趟镇上去看看!”说完,他一甩袖子,也出了这压抑的正屋!
外面的阳光很好,明晃晃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虽然刺眼,但是却并不感到温暖。从大门的缝隙里,他果然看到树下坐着两个正说着荤段子的壮汉,放-荡的笑声听的人心里面一股子的焦躁!
此刻,青柠正在厨房里面,黄豆和绿豆还有黑豆各打了一大碗分开浸泡在三个坛子里面。二宝和三丫乖巧的在一旁帮着青柠打捞着漂浮在水上的浮叶和烂豆子!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认真,还有希望……
009章:当铺
经过一晚上温水的浸泡,所有的豆子全都像刚刚睡醒的孩子一般,偷偷的在被窝里面伸了个懒腰,露出了稚嫩的小脑袋来。
“姐姐,这豆芽怎么长的这么的奇怪啊?和别人家的一点都不一样!”二宝好奇的拨弄了两下筲箕里面的豆子。亮晶晶的眼睛就像是黑宝石一样的镶嵌在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让青柠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
“哎呀,哥哥,你好笨啊,这豆芽才刚刚发芽,肯定长的很小嘛!等过几天就好了,姐姐栽培的,肯定要比外面的还要好吃而且好看的多呢!”三丫奶声奶气,却已经学会了翻白眼鄙视别人了。
“恩!”青柠点了点头。这豆芽的发芽率其实还挺高的!不过望着这用了一晚上,才长出了个短尾巴的豆芽,她的心里真心的有些的不高兴了!只是嫌弃豆芽长得太慢了!
一大早上,三个孩子就围在厨房的门口。周氏在屋子里面忙忙碌碌的。蒋才宁就拿着个没有编制完的箩筐站在院子里面。他的眉头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哎!”都是作孽啊!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将手中的箩筐放下!“大妞,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说着自己先一步往屋子里面走去了!
青柠就着身上围着的脏围裙擦了擦手,摸了摸两个弟弟和妹妹的脑袋,意思是自己去去就来,不必跟着自己!
走进屋子里,蒋才宁已经吐出了好几口烟圈了,浓浓的白烟在他的脸上缭绕了很久!“柠儿,这是你和朱家公子的定亲信物!”他看着青柠的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袋子出来。
“爷爷,我不是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吗?”
“不!”蒋才宁左手在空中摆了摆,“没有以后了,孩子,我是你的爷爷,我有权利决定你的婚姻大事!尽管那朱家公子智力有碍,但是我却知道那孩子是个良善之人,心思醇厚。你如果此刻找上门去,得到朱家大夫人的肯定,就能够保证你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啊!这怎么也比我们家换不上债,那你去抵给赵六那个畜生强得多吧!”
青柠想了想,“那好!爷爷,你将这定亲信物交给我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蒋才宁没想到青柠这么的容易说动。看来自己昨晚上白白的操心了一晚上!他将那袋子郑重的放在青柠的手掌心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也将什么重担交付在了青柠的肩膀上面一样!
青柠还和往常一样,该吃饭吃饭,该洗碗洗碗!收拾好了家里面之后,她又用推车装了十几个箩筐在车上,然后扎扎实实的出了门!往城里面走的路,她已经相当的熟悉了,再加上是用的推车推着那些箩筐,因此走起来又快又稳而且还很省力气!
一个时辰之后,青柠在路上找了个大石头,然后往旁边一挪动,就到了阴凉的树下!她这才将那袋子拿出来,金丝银线滚边的袋子,确实很精贵,入手沉甸甸的。她打开来,袋子里面是一只栩栩如生展翅飞翔的玉蝴蝶。就算青柠从现代来的,不懂什么奇珍异宝,但是这玉佩一看就知道精贵!那蝴蝶的触须纤细的紧,蝴蝶的眼睛是用红宝石镶嵌的,上等碧玉不用对着阳光也能够让人觉得绿意盎然,青柠抬手晃了晃,这蝴蝶仿佛就要展翅飞翔一般。哎,来到这古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东西!青柠忍不住又看了一会,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里面。放进了贴近胸口的荷包里面!
进了城里之后,青柠和往日一样,很快的就将箩筐卖出去了。推车是借来的,所以青柠就近找了一家茶肆,给了小二哥两三个铜板,小二哥就很爽快拍着胸脯答应帮忙照看了。
青柠将手放在胸口的地方,玉质的蝴蝶在胸口膈应。她像是放心了一般,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小的胸脯。
记忆力,她记得这镇上是有一家当铺的。不过这当铺就在赵家钱庄的隔壁。赵六老板果然是个人精,做商人也很有头脑,这要去当铺的人自然是资金周转不灵,他的钱庄就设立在当铺旁边,凡是当铺进出的,他家的伙计都要去询问一下,要不要借款要不要存钱之类。尽一切的可能来拉拢客户资源!
青柠望了望钱庄面前的那些托儿以及赵六的狗腿子们一眼!本来想要乔装一番,想要让那赵六不能发觉的,最后还是作罢了。干脆大摇大摆的就进了这间有些古朴的当铺里面!
“掌柜的。”青柠踮起脚尖,努力的想要趴在高高的柜台上面。
头发花白,一脸沧桑的掌柜停下手中拨弄的算盘。听到声音,他压了压自己的老花镜,“小姑娘要典当什么东西吗?”他的声音和蔼带着一股子的亲切。
“恩恩,老爷爷,你帮我看看这块玉佩值多少钱?”青柠转过身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口。
赵六的狗腿子们其实刚刚已经看到青柠了。不过因为青柠小,再加上青柠家穷,虽然有心看热闹,不过他们却想着或许后头的热闹会更加的精彩。因此此刻一个壮汉正站在当铺外面,看着青柠皮笑肉不笑的,分外的欠揍!
好在没有进来!
老掌柜看了看那精致的袋子,再看了看这通透的碧玉,“这玉佩做工精致蝴蝶身上的纹路雕刻的细腻而又逼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这镇上笑一楼的佟师傅打造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要当掉这样子的精品玉佩?”
看得出来这老掌柜其实很喜欢这玉佩,但是却并没有像有些奸商一样故意的贬低货色,好压价!并且还告诉自己这玉佩的来历。这掌柜的倒是实诚。怪不得就算开在赵霸王的隔壁,生意也没有到做不下去的地步!
“老爷爷,其实我很舍不得这玉佩,而且我爷爷告诉我说着玉佩是我的定亲信物。不过因为家中欠下巨债,我不得不将这玉佩当掉,然后换取资金来还债。”
老掌柜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人小,但是却是个主意正的!难得小小年纪就担起了家中的年纪!
010章:找找销路
这玉佩本来就是定亲信物,听说那朱家大郎还是个傻子。青柠一想起傻子,脑子里面就浮现出一个比自己大四五岁,但却一脸呆滞要么在地上扣泥巴吃,要么就含着手指头吮吸的男子模样。这种人自己怎么可能接受的了啊!因此青柠摇了摇头,不行,这必须的退亲!
所以这玉佩不能真真正正的当掉!“老爷爷,这玉佩能当多少钱啊?”
这老头子也是个实诚人,“小丫头你需要多少钱来抵债啊?”
“六两?”青柠试探的问道。
老掌柜呵呵的笑道,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胸腔里面散发出来,带着一股子老当益壮的感觉!他似乎很久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我给你十两银子吧!这玉佩本墒地不错,加上做工精美。在外面去打个新的,大概就十五两左右!这么多年样式也有些的陈旧了,所以我就折了个价钱!你看合适不?”
“不用那么多,老爷爷!”青柠摆了摆手,“您就给我六两银子就是了。不过希望老爷爷能够答应我,在三个月之内,都不要将这玉佩卖给别人,我三个月之后,赚够了钱还要将这玉佩赎回来的!”青柠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小酒窝深深的,甜美可人。
“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说完,他将这玉佩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面,然后单独找了个格子锁起来,钥匙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叁。青柠默默的记在了心里面。老掌柜将六两银子递到了青柠的手中。
青柠出门的时候,还对着那老掌柜脆生生的喊道:“老爷爷,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哦,我一定会回来的!”
回到大街上,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青柠的身上,这让她觉的分外的舒服。看来古代的阳光确实要比现在的晒起来温暖一些,光线明媚的似乎能够照进心里面一样。
银子已经在身上了,燃眉之急暂时的解除了。无债一身轻的青柠想了想,就继续在大街上面晃荡了起来。
这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青柠转了转,就转到了一家酒楼里面。稍稍有些褪色的红绸布下面挂着鎏金的匾额,上面笔走龙蛇书写着---珍味馆三个大字!但因为上面的沾了些灰尘,因此牌匾看起来也不再喜庆起来!在门口吆喝的伙计看着青柠孤身一人又年幼,再加上一身粗布的衣衫虽然干净却缝满了补丁,因此那小二哥颇为市侩的拦住了青柠,“小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要饭吃吗?”
“什么要饭的小姑娘啊?”青柠被那一脸市侩的小二推的后退了两三步才停了下来。一张小脸都快皱的变成包子了!“你们这里开门做生意,就算我没钱,难道我还不能进去瞧一瞧吗?”
“没钱还要瞧什么瞧啊?也不看看自己一脸的穷酸样!”那小二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的趾高气昂!
青柠气乐了,你不让我进去,我还偏偏就要进去了!她小脸胀的通红!赶巧了,她的身后过来了两三个准备进去吃饭的食客,青柠就乘着那小二招呼的空当,灵巧的就从他的胳肢窝下面钻了进去。
小二也来不及抓住她了。只得在后面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
青柠一溜烟的就跑到了二楼上,这酒楼挺大,装潢也很不错!不过这会已经是饭点了,却并没有什么客人在这里吃饭!一个中年男子忧愁而又愤怒的坐在柜台上面,时不时的望一望外面人来人往的大街!“你们赶紧去门口吆喝啊!真是一群饭桶,也不知道我养着你们是干什么的!”
青柠人小,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到她。因此她自由自在的在这酒楼里面四处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菜色并没有多少,多是这个季节生产的蔬菜。食客的桌子上面,菜色不多,菜品虽然精致却看着就有些的油腻了!青柠想了想自己种植的豆芽,应该还是很有销路的。因此走了过去,“老板,老板,您这里需要美味的新鲜蔬菜吗?”
老板中年发福,腆着一个肚子。浮肿的眼睑耷拉下来遮住了大半的眼睛。这让老板看起来一脸的衰相!毫无喜气可言!
听到青柠脆生生的声音,他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虽然浑浊,却还是饱含着商人特有的一种精明在里面。“小姑娘,我这里可不是菜市场啊!”他故意说道。
“我知道啊,你这里是酒楼。我爷爷奶奶培植了新鲜的豆芽。打算卖出去!”青柠往前面一步,故意在老板的耳根子边上小声的说道:“你知道您的酒楼为什么生意这么差吗?”
“为什么啊?”老板似乎只被后面一句话给吸引住了。
“您看看现在这是什么季节了,您平日里面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现在到了饭店最想要吃的是什么菜呢?”青柠也不着急,继续指点着老板。
这老板想了想,才说道:“是不是因为我这里的菜式太过于的油腻了?”老板眼珠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恍然大悟的问道!
青柠摸了摸鼻子:“这个可能是一部分的原因,生意不好,没有盈利我们要从很多个方面入手的!比如原材料的购买能够节约成本,厨子的手艺抜不拔尖,客户想要怎么样的体验……”青柠看一旁的老板认真的在听,认真的在思考,然后忍不住打断道:“不过老板,我家的豆芽,你考虑的怎么样?”
“豆芽啊?其实我认识一个菜农,她家的蔬菜……”老板如梦初醒,然后欲言又止。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青柠来自现代,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被一点点小困难就给打退了的呢!“老板,我有办法让您这里的生意好起来!”青柠认真的说道。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够有什么主意呢?还是快些回家去吧,免得你家的大人四处寻找的着急!”
这时候,那店小二正好跑了上来,看见青柠,就一把抓住了青柠后背上的衣衫。“你这小妮子,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还不快滚出去!”他对着自己的老板恭维的笑了笑:“老板,都怪我看管不严,我马上就送这小姑娘出去!”说完,青柠就被拎了出去。
“别啊,老板,你认真的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我真的有办法让您这里的生意好起来的。区区豆芽才值几个钱啊?只要您这里的生意好起来了,那钱财还不是流水一样的就来了啊?”青柠在半空中无力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老板,您认真的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啊~”
011章:八方支援正好
青柠就像是一只弱小的虫子,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这个小二的蛮力!
等到了店门口的地方,这小二才将青柠扔在了地上!好在这地面是泥土的,要换成是现在的那种水泥地板什么的,还不得把自己的骨头都给摔断啊。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啊?真是狗眼看人低!”青柠麻利的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就快要摔成无数瓣的屁股。
这小二看着青柠揉屁股的粗鲁样子,脸上的讥诮之意愈加的明显了。到底是乡野中的丫头片子,和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你没钱还想溜进去干什么?我们这里的饭菜就算是吃不完的,也是拿来喂猪的!小叫花子,别再让我在看见你了,不然下次可不紧紧是被扔出去这么简单了!”
“哼!你等着,有你后悔的那一天!”青柠气哼哼的揉着自己的屁股慢慢的远去。离开的时候,还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二楼,打开的窗户口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臃肿的身子背对着自己。
有钱的才是大爷是吧?在珍味馆磨蹭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嘴巴都快说干了,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唤着,这老板真的很抠啊!竟然真的连一点点吃的也不肯赏点给自己吃。太阳都开始往西边移动了,青柠一手从肚子摸到了胸口放钱袋的地方,一手捂着屁股往茶肆的地方走去!哎,穿越到这么个穷主儿的身上,自己这下真的是被老天爷坑到了!
这些老板都是以利为重,如果不见到实物,就凭着自己空口白说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现在有钱在手,所以青柠打定主意,准备等到豆芽全都长出来了再说。
青柠在茶肆的要了一大盅茶水,灌饱肚子之后,才推着推车往河屯村赶回去。
门口的老榆树下,那两个盯梢的壮汉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翘着二郎不断的摇晃着。看到青柠回来,他们说话的声音似乎小了一点点,那贼眯眯的眼睛里面带着压抑不住的光芒。
青柠视若无睹的进了自家的屋子,就看到龚邵迁和蒋才宁坐在主屋内正在说话。青柠主动的二人打了招呼之后,就溜到了厨房内寻找吃的。
二宝和三丫就坐在那垮塌了一半的泥巴墙埂下面挖蚯蚓。“姐姐,你回来啦?”两个小家伙巴巴的跑了过来,脏兮兮的小手就抓上了青柠的衣襟下摆。“饿不饿啊?奶奶给你留了吃的在锅里面呢!”
青柠也不介意。直接将三丫抱了起来。“恩,饿了,走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啊!”二宝就跟在她的身后。三个人进了厨房。
奶奶周氏去山里面砍柴去了。中午留下的饭菜和往常一样,清粥咸菜。青柠吃完了之后,才去看了看自己培植的豆芽。这两日的天气其实还不错,早上看的时候,这些豆芽不过才刚刚冒了个头,此刻尾巴也长出来了不少。就是模样看起来有些奇怪罢了!这里面有黄豆芽,绿豆芽,豌豆芽!三种豆芽以后长出的样子也会不一样。虽然黄豆芽是最常见的,不过来自现代的青柠自然知道,要论口感的话,绿豆芽才是最上佳的。又嫩又细腻。无论是凉拌,烧汤还是清炒都美味的不得了!
她刚刚出厨房,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来的是张祥实。临进院子的时候,他还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槐树下面的那两个壮汉。他一进门就将破烂的大门关了起来。
“青柠,外面的那两个人是谁啊?”他指了指身后。
“是河西镇赵记钱庄赵六的手下!”赵六的大名远近闻名,主要的源于他的广告做得好,“有钱存赵记,安全又保密。没钱找赵记,解决燃眉急!”因此穷人家大多知道知道这个出来混,背后有着背景的赵记钱庄了!
“哎呀,怪不得呢!我前几日就听说你家被债主逼上门。我还是听我爹出门打更回来说的!这两日我本来打算过来找你的,哪知道你都不在家,早早的就出了门。所以这会才过来,赶巧,竟然碰上你刚刚回来!”
“恩,我要凑钱嘛!”青柠点了点头,一双弯弯的眼睛如同新月一般漂亮夺目。
“详实哥,你来找我大姐是有什么事情啊?”二宝好奇宝宝一样的问道。
张详实怔了怔,才从刚刚的愣神当中回过神来。“哦,我来……”他边说边摸出了个袋子,这里面是我最近砍柴卖来的钱,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是希望能够解决你们家里面的燃眉之急!”他拉起青柠的手,将钱袋子端端正正的放在青柠的手掌心上面。素白的小手捧着那钱袋子,自己的心意仿佛也放在了青柠的手心里面。
“谢谢详实哥!”青柠真诚的说道。“不过我已经凑够了这笔账了。所以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知道你家里面也挺难的!”钱又重新回到了张祥实的眼前。
“你这个小丫头,还学会和我客气了!”张祥实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这可是我的媳……媳妇本,我这是借给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就是了。”说完,他仿佛生怕青柠拒绝一样,转身就准备往外面去,“就算还不上,也没关系,到时候你嫁给我就是了!”
二宝望着门外的身影:“大姐,详实哥刚刚是不是在调戏你?”他捂着嘴巴,滴溜溜转动的眼睛就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的机灵。
“他想的可真美!”青柠跺了跺脚,却凶巴巴的说道。
屋子内,龚邵迁也走了出来,二宝往前一步,跟着那些学子一样称呼到:“先生慢走!”
龚邵迁对着他们三个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青柠后脚进了主屋,屋子内,蒋才宁吧嗒吧嗒燃烧的烟杆一红一暗。“青柠,这是龚老爷帮我们凑的银子!”他将钱袋子放在桌子上。
青柠走过去数了数,竟然有三两散碎的银子。加上张祥实借给自己的碎银子和铜钱。已经将近四两银子了!
“爷爷,其实我今日已经凑够了六两银子了!”青柠想了想,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毕竟爷爷是一家之主,自己做了什么决定,就算是先赞猴子,爷爷也有知道的权利!
蒋才宁抬起眼皮子看着青柠,“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他不是很相信。以为只是自己孙女对自己的宽慰!
“爷爷,我已经将我的定亲玉佩当掉了!”
“什么,你竟然……”蒋才宁将桌子拍的咚的一声响。“你知不知道那关系着你这一辈子的幸福啊?你……你怎么可以……”他右手食指指着青柠,旱烟的烟雾呛在他的胸腔里面,让他的脸被胀的通红。
青柠声音洪亮正好而又无愧,正好打断他要说的话,“不过爷爷,你别生气,您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我赚够了钱,我会在三个月之内,将玉佩赎回来的!”
012章:还债风波
旱烟刺激着喉咙的地方,让蒋才宁分外的难受,他不住的咳嗽起来,眼睛里面都快要蓄满泪水了。砰~的一声响,他一拳落在旁边的桌子上才制止住了不住的咳嗽声。“哎,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说起来还是要怪我才是,如果我不是个睁眼瞎,事情何至于到了这样子的境地!大妞,你出去吧!既然你已经凑够了还债的钱,那这些多出来的钱,你还是先还给龚先生和详实他们吧!”
青柠想了想:“爷爷,我们家暂时也没有收入,柴米油盐样样要钱。既然龚先生和详实哥将钱借给我们了,我们就暂时收下,等过段日子,我们有了收入了在还给他们可好?”
蒋才宁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青柠也就没说什么话,乖乖的出去了。毕竟蒋才宁还没有从自己将玉佩当掉的打击当中回过神来。青柠不是古代人,没有古代女子那些根深蒂固的牵绊在里面,定亲信物别人会珍而重之,但是对于青柠来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一切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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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暖洋洋的余晖洒在人的身上,带着收获季节特有的特有的光芒。
周氏挑着一担子干柴禾回来。放在门后面的那个杂物间里面去了。蒋才宁的腿还没有好利索,依旧坐在太师椅上面编制着箩筐,二宝和三丫巴巴的望着在灶间忙碌的青柠。红彤彤的火苗窜起来跳的欢快。
突然隔壁不远处传来狗儿的狂吠,周遭的狗儿也跟着吠叫了起来,似乎有陌生人进了村子。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棍棒挥舞的声音混在在忽高忽低的狗叫声中,不过几刻钟之后,就只剩下狗儿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以及仓皇逃窜时发出的惊惶吠叫声了。
青柠从灶间站起身来,抖了抖破旧而又打了补丁的衣裙。应该是那伙子人来了!这么想着,她就往屋子外面走去。
果然十几个壮汉围着赵六走进了院子里面来。院子门小,走在后面的几个壮汉还嚣张的踹了木板门几脚,嘎吱嘎吱的声音如同孤独的老人在病床上发出的**一般。反复的在院子里面回响。
说是宽限整整的四天,才第三天的尾巴上面,赵六这个恶人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他的党羽上门了。
“蒋老头,欠我的钱儿今儿准备好了没有?”赵六走在前面,一脚踢开脚边挡路的箩筐,径直的走到了蒋才宁的面前!
蒋才宁猛地站起身来,想要让个座的。可是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身子也摇晃了起来,趔趄了几步之后,才稳住了身形。“赵大爷您先坐,银子……”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青柠。
青柠就快步的走了过来。二宝和三丫在青柠眼神的示意之下,躲进了厨房里面。周氏从杂货间出来。见到这伙子人,脸色又是一白。不过她也走了过去,半路上将青柠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张开的手臂,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护仔的老母鸡一般。
“哟,我可是给了你们整整三天的时间呐!明儿就是十九了,这天也已经黑了,要说你们现在都没有准备好还我银子的话,那你们肯定是还不上银子的了!”他手中的扇子咻的一声合拢来,用扇子柄指着蒋才宁的脸庞,蒋才宁那为难的脸色让他笃定了心中的想法,虽然脸上看起来有些的惋惜,不过心里面早就有一只恶魔在叫嚣了。
“还不上钱,可是要拿人抵债的!”赵六从善如流的坐在那把椅子上面。所有的人都站着以自己为首,这种感觉他并不是第一次体会,不过这一次有了别样的体验!他说的冠冕堂皇,“这丫头这么小,看起来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我的浪费多少的粮食才养的白胖起来呢?”
仿佛一直吃亏的就是他了。他身边的壮汉就是平日里面在外面老槐树下检视自己一家的眼线之一,此刻他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呸!见过不要脸面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这人的无耻真是刷新了记录了!”青柠在心里面嘀咕道!“谁说我们没有钱的?”青柠拨开周氏护在身前的身子。“奶奶,不用担心,我已经筹够了钱了!”虽然那十几个壮汉站在赵六的身后,有着山海一般的威势。不过青柠却并不害怕!
“哦?真金白银摆出来我瞧瞧~”赵六显然不相信青柠这种丫头片子的话。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可是和自己保证过的,蒋才宁根本就没有凑够钱财。据他的眼线汇报,到了这会的功夫,也只有龚邵迁和张祥实送了三两多银子过来,距离六两可还差一半儿呢!蒋青柠这个小丫头还不是要落到自己的手掌心里面?
猥琐而又龌龊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去,蒋青柠的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她跺了跺脚,然后跑到自家阿爷身边,背着赵六等人,将荷包递给了蒋才宁!
荷包里面,就是今日当掉玉佩兑换来的银子!她对着蒋才宁点了点头!
等到他们两个转过身的时候,院子外面,龚邵迁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缓缓的走了进来。这老头是何屯村的村长,在村民的心中颇具威望和公正!
蒋才宁见到他们两个人,再加上手上的银子,腰板也打的笔直!“赵老爷,这是欠您的六两银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他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赵六你就打开来数数,看看是不是六两,不够蒋家自会补给你,如果够了。就带着你的手下离开吧!”村长的声音古朴浑厚,中气十足。听在耳朵里面,让人不由信服。
赵六身边的手下将银子倒出来,数了三遍,六两不多不少!
青柠一双眼睛弯弯的,带着别样的光彩!“既然银子已经够了,那就请赵老爷将保证书还给我啊!”
赵六心里面愤愤不平,但当着龚邵迁和村长的面,还是将那一纸保证书扔了出来。然后甩了甩袖子就离开了。背后传来青柠清脆的笑声和纸张碎裂的声音。
“老爷,我们就这样子的放过那蒋才宁和蒋大妮子?”那眼线汉子殷切的问道。这对赵六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忍不住就对着身边的那个汉子踢了过去:“没用的东西!滚!”
见到那一群土匪走了之后,二宝和三丫跑了出来,又蹦又跳!“坏人走咯!坏人走了!”
青柠对着龚老爷和村长躬身行了个大礼。蒋才宁热切的留两人在家准备吃晚饭!
青柠带着才回过神来的周氏去了厨房弄饭!
天色这才渐渐的黑下来。深蓝色的天空上,星星悄悄的探出了脑袋,张望着这恢复宁静的大地。
013章:选中目标
赵六这个人虽然心黑,不过还没到丧尽天良的地步!总算还新手承诺,自己也不至于被抓去抵债。青柠边烧火心里面边阿弥陀佛了一声。
因为情况发生的突然,家里面一下子多增加了两张嘴,米粮都不够。周氏出去借了两斗新米,顺道的在张屠夫家割了一刀猪脖子肉回来!就这自家园子里面种出来的辣椒和茄子,还有快要下架的四季豆炒了几个菜。男人聚在一起,一般都是吃菜喝酒。因此青柠还酥了一盘花生米,打了一个鸡蛋野菜汤。这才让桌子的菜式丰盛了起来。
二宝和三丫光是看着就开始流口水了。这么多的菜式,蒋家逢年过节都不一定吃得上一回的!
今晚上的蒋家充满了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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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青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看看自己培育的豆芽!
最近天气都不错,豆芽的长势也很快,青柠小心翼翼的揭开搭着湿布的筲箕。一指多长的黄豆芽白白嫩嫩的,绿豆芽冒出青葱一般的颜色,水嫩嫩的,掐一下都能流出津液来。
恩,还不错!看到自己第一次培育出的豆芽都这么的成功,青柠的心里面甜丝丝的。不过销路似乎还没有找好!所以青柠想了想,就从绿豆芽里面分了一小把出来。然后找了个湿布包裹好。
门口外面,张祥实敲了敲门,“青柠,青柠你今天去镇上不?”
“等我一下啊!”青柠洗漱好之后,然后照例推了十几个箩筐出门。张祥实今天是去街上买东西的,打着空手正好帮着青柠。他主动的将车子推起来。两个人照例边走边说话。
“青柠,你吃饭没?给你!”趁着休息的时候,张祥实从怀里面摸出一个油纸包裹递给青柠。有葱花的味道,很香~
“什么呀?”青柠一双大眼睛里面带着好奇,“好香啊!”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张祥实挠了挠头,带着一种憨厚和质朴的感觉。他催促道:“早上烙好的葱油饼,趁着还是温热的快吃吧!”
“恩!”青柠打开,里面是两个叠在一起的饼子,金黄色的面团混着青色的葱段,扑鼻的香味勾引的青柠唾液分泌加速,肚子也吵闹着想要赶紧尝尝是什么味道的!青柠就着油纸,将两个饼分开。两个人半路上坐下来慢慢的尝着美味!
“真好吃!”
“嘿嘿~”张祥实看着青柠点了点头,包包头的小丫头今日一身绿色的裙裳,就像是盛夏长成的蒿草一般,质朴却带着别样的风情。
吃完休息够了,两个人就往镇上走去。
今日的箩筐并不是很好卖,一大上午都过去了,箩筐才卖掉了一半!眼瞅着都中午了,街上的人也渐渐的少了起来。“详实哥,你去买你需要的东西吧,我在卖一会。”
“没事的,我不着急!我再陪陪你!“张祥实摆了摆手,这丫头人小,但是嘴巴甜,自己最近似乎很想和她在一起呢!趁着青柠忙碌的时候,他就起身往远处走去。
青柠再回头就没看见张祥实了。青柠只当他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却不想一刻钟之后,张祥实端着一杯清茶回来了。“青柠,快过来喝口茶!”张祥实站在阳光中,金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麦色的皮肤透着建康,额头上的汗珠颗颗晶莹。他就那么双手捧着茶杯,生怕走的快了就将茶水溢出来,却又怕走慢了,青柠口渴的慌~
“详实哥,谢谢你啊~”青柠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双手对着自己红扑扑的脸颊不住的扇动着,“哎,秋老虎还真的好热啊!”她将空茶杯递给张祥实,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箩筐今日左右是卖不完了,走,详实哥,我们去街上转转~”然后青柠将剩下的五六个箩筐重叠在一起,然后依旧是推到往日的那个茶肆的地方托小二哥照看着。
青柠将放在车上荫着的豆芽拿在手上,和张祥实在大街上开始有目的的转悠起来。
镇上数一数二的酒楼当属客满楼,而且听说这酒楼背后有着县令撑腰,所以生意顶顶好,但是别的酒楼也不敢跑去找麻烦事!而这酒楼的对面,是一家叫做一品天下的酒楼。这酒楼无论规模还是装修,再到厨子的手艺,各方面都和客满堂相差无几,不过唯独客源差了很多!
那些只要是和县令有着裙带关系,或者想要巴结讨好县令的人,基本上都回去客满楼吃酒。就算一品天下将菜钱降了不少,那些达官贵人也不愿意前来。只有家庭实力稍微差一些的,银钱不是很多,但也想要充面子的才会来一品天下这里。因此两家酒楼的主人一直在背后暗暗的较劲,一个想要永远的压住对方,而另一家也明着使了很多的法子想要反转这种局面!
青柠想了想,好,一品天下,我的目标就是你了!
打定主意之后,青柠就拉着张祥实一起大摇大摆的进了一品天下的大门。
青柠叫住小二哥:“你们老板在哪里?”
“老板正在忙,小姑娘有事?”里面的小二对他们也算是客气的。并没有以貌取人!
“我们家老爷想要和你们老板合作一桩大买卖,小二哥你将这东西转交给你们老板,他自然知道!”青柠丝毫的不怯场,看起来煞有介事的。
小二哥想了想,然后将东西接了过来,“你们稍微等一下。”然后他就登登登的跑上了二楼。
张祥实看着人来人往,然后小声问道青柠:“柠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什么老爷什么的,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哎呀,详实哥,你不用管,看着就是了!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他们才不过说完,小二哥就跑了下来。然后客气躬身:“我家老板请二位上楼去详谈!”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青柠点了点,“麻烦小二哥了!”
014章:前来收购
随后青柠就上了二楼,不过老板似乎只打算见青柠一个人,“小姑娘,您先进去吧,我家老爷想要和你详细的谈论一下这件事情。”不过小二哥回过头来,为难的看着憨厚的张详实。
“详实哥,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等会就出来了!”青柠一双眼睛清澈的就像是山涧的泉水,只要望过去就能够看见那颗天真烂漫的心。
张详实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小心一点。我就在门口的地方,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叫我!”然后他就拖了一根凳子过来,意思就是守在门口的位置!
青柠感动的点了点头~
雅间装修的很好,黄花梨木雕刻成的门窗上面,或是梅兰或是精致的竹画。而且虽然窗框是镂空的,但是里面还有一层夹板,因此并不影响隔音效果。张详实就算有心想要知道青柠到底和那个老板在说什么也没有法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煎熬了一个时辰之后,青柠才面带笑容的缓缓的走了出来。
一开门就和张详实四目相对,青柠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一步然后笑了起来。“详实哥,你饿了吧?”青柠声音如同玉佩轻击,清脆而又悦耳。这让张详实脸颊一下子染上红色。
不过青柠只以为是说中了他肚子饿的事实才让他脸红的。青柠笑了笑,然后身后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笑眯眯的一双眼睛里面透着精气:“快备一桌酒席。”然后拍了拍青柠的肩膀就出去了!
小二哥也是人精,然后机灵的去厨房摆了一桌现成的酒席。两个人酒足饭饱之后,这一大桌子的菜都还没有吃完。张详实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望着青柠。
青柠就比较洒脱了:“小二哥,我可不可以打包带走啊?”她指了指那一大桌子的饭菜:“反正我们都已经吃过了,这些没吃完的扔掉了,怪可惜的,我想打包带走!”桌子上的菜鸡鸭鱼肉个个都是油水十足。对于吃了那么多天青菜稀饭的青柠来说,五脏庙今日可算是得到了满足。
再加上家里面还有两个满脸菜色的小萝卜头,还有挂了彩的将才宁,因此青柠就厚着脸皮巴巴的望着小二哥了!
这么一桌子的贵重饭菜本来就是为青柠准备的,所以小二哥点了点头。然后招呼了店员过来帮着青柠打包。
两个人收拾好了之后,才提着大包小包的除了酒楼。路上还遇到了赵六手下的一群狗腿子。不过青柠却并不畏惧,只是将下巴杨的高高的,趾高气昂的往那几个壮汉面前走了过去。顺道的还哼了一声。
张详实在一旁,直觉得青柠可爱的很。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都是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回到家里面的时候,青柠又跑去了灶间,看了看自己种植的豆芽。刺客看着这些豆芽,青柠的脑子里面只会想起哗啦啦的银钱响动的声音。所以受伤的额动作越发的轻柔了。
晚饭的时候,青柠才将好吃的拿出来摆在了餐桌上,二宝和三丫嘴角边的口水包都包不住。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桌子上的美味。东西很多,也很丰盛。
青柠最后还留了一碗梅菜扣肉起来,给隔壁的龚邵迁端了过去!蒋家今晚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了一次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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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后,豆芽就已经长好了,黄豆芽顶着颗黄嫩嫩的脑袋,绿豆芽和豌豆芽如同三月的刚刚冒头的青草,黑豆芽也培育的超乎想象的好!
那日一大早上,就有一个壮汉到了村子里面,辗转转悠着问了好几遍才找到了青柠家的门口。这个男子就是那日一品天下的那个店小二。
此刻见到青柠来开门,万分的尊敬:“姑娘,你都准备好了吧?”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今日是你一个人过来吗?”青柠往小二的身后张望了一下,空无一人!
老板说豆芽并不是很重的东西,再加上店里面也比较忙,所以就派了和你有过一面之缘的我过来将货物搬回去!”老板最重视的不是豆芽,而是青柠所提出来的那些计策。
说起那些新奇的点子的时候,老板还直夸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头脑灵活呢!他搓了搓手,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满口白牙,弯弯的眼睛很讨喜!老板虽然很稀罕那些反季节的豆芽,但是想着青柠家一个破落户,能种出多少豆芽来呢!因此直派了自己过来看看虚实再说,毕竟青柠年龄小,说的再好,也只有眼见才能够为实!
青柠有些无奈,“好吧,这次你们老板估计失算了!”她在前面带路,将这小二哥领了进来!
谈过话,青柠才知道他姓白,名波。因此青柠也就改了口!这会蒋家所有人都出来了,围拢在厨房的位置。
青柠暂时种了四框豆芽出来:“白大哥,这些豆芽各有优点,你仔细看看——”说着青柠指着那盆那盆绿豆芽,你看这是我培育出来的绿豆芽,和普通的黄豆芽比起来要细腻爽口的多!这个季节可以用来凉拌,清炒还有烧汤哦~黑豆芽补充身体营养。多吃可以降火哦~”说这些的时候,青柠的脸庞上面带着一种自信的光芒,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
白波点了点头,豆芽一般都是用的黄豆种出来的,新鲜的品种只有吃过之后,才能够评价到底好在哪里!四筐豆芽掂量的时候还是有点重的,自己空手而来,还以为不是很多。仙子阿到时自己低估了这个小姑娘了。
将才宁主动的将那个推车推了出来,白波感激的对着将才宁一笑!然后自己将箩筐全都搬到了车上。
“至于银子的话,老板说了,暂时先给这这个价钱,等我将这菜带回去看看那些顾客的反应了再说!”
青柠点了点头,商人自然是以营利为主,所以老板这么做无可厚非。既然是打定了主要要长期合作,所以青柠接过银钱的时候,只是看了看,也没有过多的去计较这些小事情!
白波褒词之后,才推着这些豆芽慢慢的往镇上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