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剑斗田帛光
令狐聪愕然,他不知道凌牧云为什么会帮他的忙,甚至于他都不知道凌牧云是谁,这种突如其来的帮助让他不由得为之错愕。
其实不要说令狐聪了,就是凌牧云自己事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出手帮令狐聪。因为他这次来衡阳是有目的的,找到余苍山以及那些前来与他汇合的青城派弟子,然后诛杀之!在达成这一目的之前,是不宜节外生枝的。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凌牧云就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根本就没想过要出手帮令狐聪和仪霖,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要去救两个不相干的人?
但目睹了令狐聪的一番表现,凌牧云心却被深深的触动了,那种身处危境仍嬉笑怒骂的豪情,那种坦然面对生死的洒脱,都令凌牧云不由得为之心折,这无关乎武力的高低,而更在于一种人格上的魅力。所以凌牧云冲动了,出手了。
田帛光眼见忽然蹦出来个架梁子的凌牧云,当即怪眼一翻,冷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管你田大爷的闲事?不知道我的刀很快么?”
“我知道你的刀快,刚才我已经见识过了,可我的剑也同样不慢,所以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
“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
田帛光骤然出刀,如一道闪电划破空间,刹那间便斩到了凌牧云的咽喉之前,这种速度确实足以让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为之惊骇!
不过可惜,凌牧云就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个,身形如风中柳絮向后一飘,轻易的让过了田帛光闪电般的一刀,随即一道璀璨剑光骤然绽放而出,仿佛流星飞坠,以更快的速度向着田伯光疾射而至。
田帛光大吃一惊,他还是第一次碰上比他出招还要快的人,一时间只觉得寒毛乍起,一丝寒意似乎已经侵到了他的咽喉。撤刀回救已经来不及,急忙竭力向旁一闪,凌厉剑气“嗤”的一声擦身而过,将他衣领都给割落了一条。
一剑落空,凌牧云手腕一翻,剑光一转再次向着田帛光的脖颈削去。田帛光急忙回刀格挡,刀剑相碰,凌牧云与田帛光俱是浑身一震,虽然凌牧云内功玄妙,但田帛光毕竟修练时间更长,已是迈入后天大成之境多年,因而在力量方面,两人却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知道自己力量不占优势之后,凌牧云便再不斗力,身形又是一转绕到田帛光的侧后,反手一剑向着田帛光的后颈削去……凌牧云将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施展开来,身形来往掠动如飞,恍若足不沾地,剑光如银河倾泻将田帛光完全淹没在了璀璨的剑光之中,即便以田帛光万里独行快刀无双之能,也只能勉强跟上凌牧云身形转动的频率,挥舞出一团刀光死死护住自身,至于反击,却是连想都没时间去想了。
田帛光这时候只觉得郁闷得要死。他是靠什么扬名江湖的?不是他的银,向往银贼这项伟大职业的人有很多,勇于投身其中的也有不少,可为什么只有田帛光这么出名?就是因为他的一手快刀和高绝的轻功,武功不俗,轻功又是一绝,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江湖上人人喊打却依旧逍遥至今。可现在他最引以为豪的两样本事却都被人彻底的压制了,他的刀快,对方的剑更快,他的轻功身法了得,对方的轻身功夫更加高妙,这是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个怪胎?简直就像是专门来克制他的一样!
“令狐师兄,这位公子好像真能打败田帛光这个恶人呢!”眼见凌牧云已经将田帛光牢牢的压制住,仪霖欣喜的向令狐聪说道。
令狐聪点头叹道:“却不知这位公子师出何门,这功夫真是俊得很啊,我是远远不及的,看来以前令狐聪真是坐井观天啦!”
“令狐师兄你不要气馁,其实你也好了不起的,要不是有你挺身而出,我……我现在肯定早就被田帛光这个恶人欺侮了!”
令狐聪笑了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师妹有难,我这做师兄的出手也是该当,只可惜我本事不够,终还是没能将师妹救出虎口。”
就在这时,猛听田帛光一声惨叫,两人急忙循声看去,只见田帛光手中单刀落地,手抚右胸踉跄而退,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流淌而出,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只见他向着凌牧云惨然一笑,道:“我田帛光今曰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不知阁下能否将名字示下,让姓田的知道是死在哪位手下,临死别做个糊涂鬼?”
其实田帛光受伤虽重,但凭借其后天大成层次的雄厚内力,还是能够压制住伤势的,只要采取些自救措施,不难保住姓命。只是受此重伤,他就算能够暂时压制住伤势,也没了与人动手的能力,凌牧云想杀他易如反掌,他自忖必死,因此才会如此说话。
“福威镖局,凌牧云。”凌牧云手腕一抖震落剑刃上沾染的鲜血,收剑入鞘,淡声说道。
田帛光道:“原来如此,久闻福威镖局凌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迅猛凌厉,乃是江湖一绝,今曰终于有幸见识到了,果然名不虚传。呵呵,我田某人能死在辟邪剑法,倒也不屈枉了!”
在旁观战的令狐聪也是暗吃一惊:“原来他是越州凌家之人,早就听师父说过越州凌家的辟邪剑法乃是一绝,今曰得见果然厉害!”
凌牧云看了田帛光一眼:“我说要杀你了么?”
“什么?”田帛光脸上豁然浮现出一丝惊喜之色,“难道你肯放过我?”
“看在你还算有点豪气的份上,我就饶过你这一次,不过有一点,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胆敢再干偷香采花的龌龊勾当,那我就把你阉了送进宫里去当太监,我凌牧云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试!”
田帛光不觉一阵恶寒,真要是那样,那还不如杀了他呢,于是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如果能蒙少侠饶过这次,田某人以后一定洗心革面,想女人了就去青楼记院,再也不敢艹持旧业了。”
“希望你言行如一,滚吧!”
“凌少侠饶命之恩,田帛光绝不敢忘,他曰定当报答!”田帛光见凌牧云竟真放他走,顿时大喜过望,向着凌牧云一抱拳,随即忙给自己止了血,捡起地上的单刀,缓步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逐走了田帛光,凌牧云重新回桌坐下,看了令狐聪和仪霖两人一眼,道:“两位,如果不嫌弃就一起过来喝两杯吧。”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令狐聪哈哈一笑,让仪霖搀扶着走到凌牧云的桌前坐下,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碗,抬起头来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赞道:“不错,上好的绍兴花雕,应该是十年以上的窖藏,好酒,好酒!”
凌牧云看了看令狐聪那苍白的脸色,摇了摇头道:“酒虽然是好酒,可以令狐兄如今的状况,怕是不宜再饮酒了吧。”
“这凌兄你就是有所不知了。”令狐聪连连摇头笑道:“我这个人嗜酒如命,饮酒成痴,什么缺了都可以,唯独缺不得酒,美酒当前,又怎能视而不见辜负了这美酒佳酿呢!”
凌牧云见他坚持,摇了摇头不再劝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楼梯上有脚步声响,紧接着便见两个身穿青衫腰间悬剑的青年走了上来。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见这两人都在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眼中隐泛精光,太阳穴微微鼓起,行走间下盘稳定,显然身负不俗的武功。
这两人上得楼来,向着楼中扫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桌椅歪倒,鲜血满地,还躺着两具尸身,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吃饭的地方。当两人的扫到令狐聪身上之时,顿时目光一凝,其中一人当即拔剑向着令狐聪一指,笑道:“令狐聪,竟然是你!好极,好极,自从上次一别之后罗某一直对你甚是想念,来来来,咱们两个好生亲近亲近!”
虽然说是亲近,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他这是来找麻烦的。仪霖小尼姑顿时有些急了,忙道:“这位施主,我令狐师兄现在有伤在身,你有什么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时就听另外那个青年哈哈一笑,装模作样的摇头叹道:“罗师弟,华山派的掌门岳子群不是号称君子剑么?怎么教出来的徒弟却如此生冷不忌,竟找了个小尼姑做相好,啧啧……”
令狐聪脸上浮现出一丝怒色,随后便即隐去,转头笑呵呵的对凌牧云道:“凌兄,你可知道青城派最擅长的功夫是什么?”
凌牧云心中一动,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倒要请教令狐兄了。”
令狐聪哈哈一笑道:“凌兄你不知道,这青城派的武功虽然不少,但多数也就平平常常,唯有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却是天下一绝,遍观整个江湖,也只有青城派一家会使,可谓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而这青城派中有四个人将这一招练得最是精湛,人人佩服,因此被称作是‘狗熊野猪,青城四兽’!”
说到这里,令狐聪将伸手向着那两个青年一指,道:“好叫凌兄得知,这两位正是大名鼎鼎的青城四兽之二,于仁豪,罗仁杰。”
第一百零七章 谋算青城
“令狐聪,你找死!”
那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个闻言俱是大怒,“呛啷”“呛啷”拔出长剑,一齐向着令狐聪扑了上来,剑光霍霍,直指令狐聪胸前要害,竟是直接就要下死手!
可就在于罗两人的剑才刚递到令狐聪身前一尺之处时,骤然间一道璀璨剑光亮起,从下而上一撩,径直将两人长剑荡得上扬起来,径直向着上方空荡之处刺去,却是凌牧云出手了。且不说令狐聪是凌牧云新认下的朋友,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令狐聪死在他人剑下,就只于罗两人青城弟子的身份,便已让凌牧云有了充足的出手理由。
长剑相碰,于罗两人浑身一震,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不仅剑路偏离,就连身体都有些把握不住平衡,身形顿时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而就在这时,令狐聪窥准了机会,哈哈一笑猛地伸出双掌在于罗两人的胳膊上一推一带,本就站立不稳的于罗二人顿时被他带得身子不由自主的转了半个圈子,紧接着令狐聪一条腿闪电般连踢两脚,这两脚是又快又准,正中于罗二人的臀部,于罗二人顿时被踹得痛叫一声站立不定,跌倒在地翻滚而出,尤其是那罗仁杰更是倒霉催的摔在了楼梯口处,直接沿着楼梯骨碌碌滚下了楼去。
令狐聪一脚得逞之后拍手笑道:“凌兄,仪霖师妹,这就是他青城派最高明的招式‘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了,屁股向后是专门给人踹的,平沙落雁,你瞧他们落地的姿态样子,像是不像?”
凌牧云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还真是大大的高妙,实在是青城派武功的登峰造极之作,了不起,了不起!”
仪霖见青城派两人摔得狼狈,又听令狐聪和凌牧云两人说的好笑,虽觉不妥,还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于仁豪从地上爬起,抬剑向着凌牧云一指,厉声喝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青城派的闲事!”
于仁豪也清楚,虽说将他们踹倒的是令狐聪,但归根结底却是因为凌牧云的突然插手,如果不是凌牧云将他们的剑招打乱,就凭令狐聪一介重伤之躯,又岂能将他们踹倒?
这时候那罗仁杰也从楼下重新奔了上来,恼羞成怒的他向着于仁豪招呼一声:“于师兄,犯不着和他啰嗦,咱们一起上先废了这个龟儿子,然后再收拾令狐聪!”说完也不等于仁豪反应,直接挺剑便向着凌牧云刺了过来。
那于仁豪见师弟已经动手,知道凌牧云厉害,生恐罗仁杰一人不是对手,当即也挺剑上前夹攻。
令狐聪急忙叫道:“喂喂,青城二兽,冤有头债有主,让你们表演‘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是我令狐聪,不服气尽管来找我令狐聪就是了,找不相干之人的麻烦算是什么道理?”
罗仁杰骂道:“令狐聪你少他妈废话,宰了这个龟儿子接着就收拾你,你也不用着急!”
眼见着于罗两人夹攻而来,凌牧云冷冷一笑,手中长剑一晃,瞬间分出数道剑光绽放而出,抢在于罗两人剑招尚未完全展开之际便突入两人的剑势之中。于罗两人几乎同时惨叫一声,手中长剑撒手,双双向后退去。
令狐聪和仪霖两人俱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仅仅一个照面就分出了胜负,向着退去的于罗二人一看,两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于罗两人持剑之手都是软软下垂,手腕处破开一条血淋淋的伤口,看那位置正是手筋所在,凌牧云竟是一剑便将两人的手筋都给挑了!
于仁豪和罗仁杰面现惨色,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满是惊惧和怨毒。身为用剑高手,惯用持剑之手的手筋却被人挑断,这无异于是将他们的武功废了大半,这让两人如何不对凌牧云怨恨入骨?只是见识了凌牧云的威势之后,于罗两人心中虽然恨意滔天,却也强自忍住,生怕凌牧云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击杀于此。
归剑入鞘,凌牧云看了于罗两人一眼,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于仁豪和罗仁杰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涌上两人的心头,只恨不得破口大骂上前与凌牧云拼命,可两人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这么做了,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他们不想死,所以只能忍了!
于仁豪强忍着伤痛向着凌牧云抱了抱拳:“今天我们师兄弟算是栽了,请阁下把万儿赏下来吧,也让我们知道是栽在了谁的手里。”
“怎么?还想着以后报复?”凌牧云冷冷一笑,道:“你们青城派不是刚刚才和我家交过手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刚刚才交过手?”于仁豪的眼中刹那间闪过一抹惊疑,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恍然之色,涩声问道:“难道……你是福威镖局凌家的人?”
“不错,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彻底坏掉,还记得你们刚刚才做过什么事。”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芒,“这只是收点利息,滚回去告诉余苍山,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我们自会去找他算总账的!”
于仁豪道:“好,我们回去之后自会向师父禀告,我们青城派恭候福威镖局凌家的大驾!师弟,我们走。”
地上的剑也不要了,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人当下便手捂伤口,转身下楼而去。
看着于仁豪和罗仁杰下楼离去,凌牧云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随即转过身来向着令狐聪和仪霖两人一抱拳,告辞道:“令狐兄,仪霖姑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咱们以后有缘再会。”
两人还礼:“再会!”
凌牧云大步下了楼,随手丢给柜台一锭大银付了帐,随即迈步走出了回雁楼。向着四下里扫视了一眼,远远看见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人尚未走远的背影,凌牧云嘴角微微一翘,迈动轻盈的脚步远远跟了上去。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之所以不杀于仁豪和罗仁杰,并不是他心慈手软,只是还需要两人给他带路而已。
一方面是街上行人众多便于隐蔽,另外一方面也是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个乍遭重创心神恍惚,放松了警惕,因而竟丝毫没有察觉凌牧云的跟踪,就这么一路领着凌牧云穿过了小半座衡阳城,来到了城西的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客栈门前。
眼见着于仁豪和罗仁杰进了客栈,凌牧云并没有随之跟进,而是转入街边不远处的一家茶楼,上了二楼在靠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壶好茶和几样小点心,而后便一边品茶一边注意观察客栈的动静。他可不信青城四秀一下子被他废了两个,青城派会毫无反应,若真是那样,那也就不是青城派了。
果然,凌牧云这边才坐下没一会儿,茶也才品了两口,就见一群青城派弟子气势汹汹的从客栈中涌了出来,为首的乃是一个身穿黄色锦袍身形粗壮的中年汉子,却不是余苍山。只是看那汉子举步投足间的气派,俨然也是个武道大高手,尤其一双手掌粗大超乎常人,定然在手掌功夫上有惊人造诣。
由已经包扎好伤口的于仁豪和罗仁杰在前面带路,那粗壮汉子率领着一众青城弟子浩浩荡荡的向凌牧云来的方向行去,凌牧云不用猜也知道这定是要去回雁楼的。只是凌牧云已经跟来了这里,令狐聪就算再贪酒喝,那仪霖小尼姑估计也不会任由他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酗酒无度,此时估计也差不多该离开回雁楼了,所以这帮青城弟子多半是要白跑一趟了。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帮子青城弟子一个个脸色不好的从原路走了回来,与去时相比一人不少一人不多,显见是扑了空。
看着青城派众人重新回了客栈,凌牧云依然没有动,就在茶楼中一边喝茶一边静静的观察着,茶水没了就让店家再上一壶,茶楼里的茶客换了一波又一波,凌牧云始终是稳坐钓鱼台,凌牧云来者是客,又不少点东西,因而茶楼的掌柜和伙计虽然奇怪凌牧云的举动,却也不来催他。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凌牧云已经喝下了**壶茶水,就见之前那个粗壮的中年汉子在一众青城门人态度殷勤的相送下走出了悦来客栈的大门,为首那个相送之人矮小独臂,正是青城派的掌门人余苍山。那粗壮汉子与余苍山说了几句话,随即向着余苍山拱手告别,离开客栈扬长而去。待到那粗壮汉子走远了,余苍山带着门下弟子重新走入客栈。
凌牧云又坐等了片刻,眼见着暮色降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才付了帐,起身离开茶楼,径直向着青城派落宿的那悦来客栈行去。
第一百零八章 隔墙有耳
凌牧云来到那悦来客栈门外,远远的向里面扫看一眼,并没有看见青城派的弟子,想必是都已回房休息了。于是迈步走进大堂,来到柜台之前,向那掌柜询问余苍山及一众弟子的具体住处,说话间直接将一锭十两的银子一掌拍进了柜台的案面之中,那意思很明显,说了有银子拿,不说就得承受他的怒火,一手萝卜一手大棒,让那掌柜的自己选择。
看了一眼深深嵌入实木桌面中的那锭银子,客栈掌柜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随即便明智的将凌牧云所需要的信息尽数说了出来。通过那客栈掌柜的叙述,凌牧云对青城派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在这间客栈中落宿的青城门人足有一百余号,这些人都住在客栈的二楼,将客栈的上房占了大半,而余沧海作为青城派的掌门人,就住在客栈最好的一间上房之中,在他所住房间的隔壁,左边的一间住着的是他麾下四大弟子中的侯仁英和洪仁雄,右边的一间住的则是于仁豪和罗仁杰。
在问明了具体位置之后,走到楼梯口处向上瞄了一眼,发现二楼的走廊上晃荡着几个青城弟子,想要从楼梯上去而不被青城弟子发觉肯定是办不到的,于是转身出了客店。
那客栈的掌柜见状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衡阳城中来了许多的江湖豪客,这些人让衡阳城中众多的生意人是又爱又恨,爱是爱这些江湖人大多出手阔绰,让他们多赚了不少。恨则恨这些人一言不合便即拔刀相向,动不动就打死打伤的,还经常伤及无辜,让他们这钱赚得是提心吊胆。他原以为凌牧云向他逼问青城派的消息,肯定是要上去找麻烦呢,没想到却走了,这也让他的担心消去了大半,只要不在他的店里打生打死就好。
客栈掌柜显然高兴的太早了,凌牧云在出了客栈之后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沿着街道转到了客栈的后身,如果不是准备了要在客栈中动手,他又何必去询问青城派的信息?其实他早就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现在只不过是想选择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来进行而已。
客栈的后身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幽暗的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倒是方便了凌牧云的行动。凌牧云走进巷子,抬头看着客栈后墙的那一排排窗户中透露出来的点点灯光,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流露出一丝森冷的笑意。
数了数窗子,根据从客栈掌柜那里得来的信息,凌牧云测算出了余苍山住宿的房间所在,随即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身形腾空而起,在跃到余苍山房间窗外之时,凌牧云探手一把抓住窗台边沿,随即身子轻灵一扭,轻飘飘的攀附在了窗户之侧的墙壁之上。
伸手蘸了口唾液轻轻点破窗棂纸,凌牧云屏气凝神,透过窗棂纸上的小洞单眼向着房中瞄去。他定睛一看,只见屋中此时共有三人,而且还都是熟人,正是被凌方斩掉一条胳膊的余苍山和被他挑断手筋的于仁豪、罗仁杰。
凌牧云才刚看清房中三人是谁,就听余苍山沉声道:“这次是我失策了,没有想到福威镖局竟然如此难啃,不仅没能拿下,反而损兵折将,连你们两个都跟着我受了伤。不过你们两个放心,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且安心的等上几日,嵩山派的人已经与我商定,只等到刘征风的金盆洗手之礼过了,嵩山派的人便与咱们汇合一处,一起杀回越州,定要将他福威镖局满门诛尽,杀个鸡犬不留!”
说到这里,余苍山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至于凌家的那个小子,到时候就交给你们两个处置了。”
“多谢师父!”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个顿时感激的大声道。自被挑了手筋之后,两人对凌牧云已是恨之入骨,能有报复的机会自然兴奋不已,两人甚至已经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盘算到时候该如何折磨凌牧云了。
兴奋之后,罗仁杰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什么非要等刘征风的金盆洗手之礼过了呢?咱们现在就会齐嵩山派的人一起去越州报仇不行么?”
余苍山冷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这次嵩山派将他们十三太保一口气派来了四个,而且还都是排名在前五的强手,显然所谋甚大,又岂会因为咱们而临时更改计划?你以为他们嵩山真的就和咱们青城很好吗?如果是真心与咱们交好,又岂会在背地里算计咱们?”
“师父,你说嵩山派算计咱们?他们怎么算计咱们啦?”
“原本我也没有想到,可在我袭击凌家不力,那嵩山派的仙鹤手卢柏却忽然冒出来相救之后,我就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怎么就那么巧?我这边一遇险他那边就跳出来救援?而且卢柏身为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太保,他无缘无故跑到越州去干什么?那里可不是他们嵩山派的势力范围!所以之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嵩山派其实一直都背后偷偷关注着咱们,等着看咱们攻打福威镖局的结果呢。”
说到这里,余苍山顿了一下接着道:“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咱们要对付福威镖局凌家之事一直都是秘而不宣,准备也只是在暗中偷偷的准备,他嵩山派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从咱们攻打福威镖局的情况来看,福威镖局分明是早有准备,否则咱们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可福威镖局虽然镖路通达数州之地,在咱们蜀州却一直没能打通关节,连家分号都没有,就更不可能有什么耳目了,那他凌家又是怎么知道咱们要对他家下手的?”
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人听到这里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惊诧道:“师父,你是说……”
“不错,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嵩山派在背后搞的鬼,估计之前我得到的鬼剑凌方被左孤禅废掉的消息也是嵩山派有意透露给我的,为的就是引我去对付福威镖局凌家,因为他们摸准了我要是知道凌家实力不济,肯定会忍不住要动手的。结果我一时不慎,果然上了他们的道!”
“那嵩山派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咱们青城派与他们嵩山派一在西南,一在北方,彼此相隔数万里,素来又无仇怨,他们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算计咱们?”
余苍山冷笑道:“非得需要有仇有怨才能算计吗?嵩山派本就一直热衷于扩张势力,而那左孤禅更是个野心勃勃之辈,自从他成为嵩山的掌门之后,嵩山派的扩张步伐就更加快了许多,他们这是看上咱们巴蜀之地啦。引得咱们去和福威镖局凌家死拼,拼个两败俱伤,而后他们既可以相对轻松的收拾掉与他们有仇的凌家,又能大大削弱咱们青城派的实力。”
“咱们实力大损之下,势必会在与峨眉派的对抗中落入下风,想要顶住峨眉派的压力,就不得不寻求外援,而这时候嵩山派就主动送上门来,以帮助咱们青城为名顺势将实力渗入巴蜀之中,甚至进而将咱们青城派变成他们嵩山的附庸,这等一石二鸟之计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在窗外偷窥的凌牧云听到这里,不禁暗叹余苍山能够成为青城派的掌门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这一番推测分析果然是丝丝入扣鞭辟入里,虽然凌家有所准备乃是有赖于他的未卜先知,而不是嵩山派的通风报信,不过对嵩山派的大致用心余苍山应该推测得不差!
室内的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人也不禁吸了口冷气,急忙问道:“师父,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放任他们嵩山派阴谋得逞吗?”
“怎么可能!他们嵩山派想要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余苍山冷哼一声,说道:“我虽然算漏一招失了先手,却也并非没有了翻盘的可能,嵩山派之所以能行此计谋,归根结底还就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够强么?既然如此,我就索性如他们的意,只要能够借助他们的力量抢得凌家的辟邪剑谱,就是放任他们的势力进入蜀中又能如何?只要有辟邪剑谱在手,咱们青城派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实力,甚至更上一层楼也不是难事,到时候我让他们嵩山派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再给我吐出来!”
于仁豪和罗仁杰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疑虑,却是都觉得余苍山这种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份剑谱之上的做法有些不靠谱,于仁豪仗着胆子问道:“师父,辟邪剑法真有那么厉害么?那也没见凌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啊?凌家那个最厉害的鬼剑凌方不也才比师父您稍胜一筹吗?”
“你们知道什么!”余苍山没好气的说道,“不错,鬼剑凌方现在的武功确实只比我稍胜一筹,在江湖上也只是一流偏上的水平,算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可你们要知道一件事,鬼剑凌方可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迈入先天化境了,乃是当时南方武林年轻一辈中最拔尖的高手之一,那时候你们师父我还只是个尚未迈入后天大成的小角色而已,如果他不是受伤势所累,此时恐怕早就已经将你们师父我甩掉不知多远了。”
第一百零九章 夜幕下的刺杀
“而且鬼剑凌方还算不得什么,真正厉害的是他的师父,也就是福威镖局的创始入凌元图,想当年凌元图就是凭借着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整个南方绿林道都没有对手,闯下了赫赫威名,后来因为他的威名太大,隐隐有南方武林第一入的架势,于是许多名门正派的高手也坐不住了,纷纷前去挑战,结果无一例外都败下阵来,就连你们白勺师祖长青子也在其列。”
说到这里,余苍山稍微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白勺师祖武学夭资极高,尤其在剑道方面更是夭赋惊入,二十几岁踏足先夭,三十几岁晋入先夭小成之境,四十几岁时更是突破瓶颈臻入先夭大成之境,成为超一流高手,乃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夭才,同时也是我青城派最近数百年来最有希望进窥宗师之境的入选。”
“也正因如此,你们师祖性情极为高傲,在听闻了凌元图的威名和战绩之后便忍不住亲身前往越州福威镖局向那凌元图挑战,一战之下不敌败北,回来之后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于是决定闭死关,誓要创出一门比辟邪剑法还要高妙的剑法来,而后再去找凌元图比剑一雪前耻。你们师祖他闭关整整九年,终究也未能创出一门比辟邪剑法更厉害的剑法出来,最终心血耗尽,郁郁而终。自他老入家仙逝之后,咱们青城派没了绝顶高手坐镇,这才日渐衰弱,让峨眉派那帮子臭尼姑压在了头上。”
窗外的凌牧云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暗暗咋舌,原来他家与这青城派还有这么一档子仇呢,要说他那没见过面的曾祖也确实厉害,竞然生生将青城派的一代武学夭才给打击得郁闷死了,怪不得青城派对他家的辟邪剑谱如此觊觎,下手又是如此的狠辣,这得有多大的怨念o阿!
这时就听余苍山又道:“仁豪,仁杰,你们两个也不用太灰心丧气,虽说你们白勺右手残了,不还有左手吗?到时候等将凌家的辟邪剑谱夺来,为师定会第一个传授给你们,你们两个有原来的剑法根基,再修练了辟邪剑法,用不了几年就会重新成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的。”
“师父,既然凌家的辟邪剑法如此厉害,那等从凌家手中夺来之后,嵩山派的入会让给咱们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嵩山派如果想通过咱们渗入蜀中,岂能一点好处都不给咱们?再说当年你师祖与凌元图那一战乃是私下里进行的,知道那件事的入很少,就连咱们青城派也只有极少数入知道,嵩山派的入就更不得而知了,因此他们对于辟邪剑谱的认识不会像咱们这么深刻,也未必会如何看重,只要为师届时坚持,夺得剑谱还是大有希望的。”
接下来余苍山有对于罗两位弟子勉励了几句,而后便让两入退了出去,而后余苍山便吹熄了灯火,转身上床打坐运起功来。
凌牧云知道像余苍山这种先夭之境的高手,灵觉都是极为敏锐的,而且在运功之际灵台空明,感知力甚至比平时还要强上几分,因而见余苍山上床运功,他不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是越发的小心,贴在窗外墙上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压到最低,缓呼缓吸,若有若无,以免被余苍山所察觉,凌牧云深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与余苍山这样的先夭高手比起来还有很大差距,想要对其下手,唯有将小心谨慎做到极致,才有可能成功。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房中的余苍山收功而起,随即褪去衣衫解下宝剑放在床边,而后躺卧床上闭目睡去。
凌牧云又咬牙坚持了大约半个时辰,眼见客栈中的灯光基本都已经熄灭,显然都已经入睡。又听房中余苍山的呼吸声均匀悠长,看样子已经睡熟了。凌牧云这才缓缓抽出腰间长剑,而后伸出手掌贴在窗棂之上,暗运摧心掌力,悄无声息的震断窗闩,缓缓将窗户推开,随即身形一动轻飘飘的掠入屋内,就像是一片枯叶轻轻飘落于地,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
凌牧云屏住呼吸缓迈步轻落足慢慢走到余苍山的床前,将长剑举起,对着熟睡的余苍山心窝要害猛力刺了下去。
“谁?!”
就在这时,熟睡中的余苍山骤然生出警兆,猛地睁开双眼,暴喝一声猛地从床榻之上弹起,单手成掌向着凌牧云重重轰了过来。他这一掌虽然是仓促而发,但毕竞是先夭高手,依1日是势大力沉,凌牧云只觉得一股凌厉掌风呼啸而来,仿佛大山迎面压下,有一种将欲窒息的错觉。
“死去吧!”凌牧云猛地一咬牙,身形不闪不避,只是运起九阴真经的缩骨卸力之法将胸膛竭力向内一塌,与此同时手中利剑去势不减,甚至剑身还因为强大的内力灌注而微微发亮,在幽暗的室内划出一道璀璨的夺命剑光,势若雷霆的向着余苍山的胸膛暴刺而下。
却是凌牧云知道此番机会难得,一旦让余苍山缓过劲儿来,以他后夭之境的修为再想要杀余苍山这样的先夭高手便是千难万难,因而竞是拼着受余苍山一掌,也绝不给余苍山以丝毫的喘息之机。
“o阿!”“噗!”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凝聚了凌牧云近乎全部内力的一剑生生破开了余苍山的先夭护体罡气,在余苍山凄厉的惨呼声中直接从他的胸膛贯穿而入,将余苍山的整个入都给钉在了床榻之上,鲜血顿时如泉水般从前后喷射而出,将床榻喷染得一片殷红。
近乎是与此同时,余苍山垂死反击的一掌也重重的拍在了凌牧云的胸膛之上,凌牧云虽然已经施展秘法竭力卸劲,将余苍山这一掌的劲力卸去了近乎一半,可剩下的一半掌力还是毫无疑问的拍散了凌牧云护体的九阳真气,直打得他胸骨断折鲜血狂喷,身形仿佛出膛的炮弹一般向后暴射而出,直接撞碎窗户从客栈中摔了出去。
眼见着就要后背着地摔在地上,凌牧云身子猛地在半空中奇异一扭,生生的转换了身体姿势,以双脚着地,不过凌牧云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这一落地身子不由得就是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忍不住又喷了出来,还是伸手扶住客栈的后墙,这才堪堪没有倒地。
“什么声音?”“好像是师父!”“快去看师父!”……这时候客栈中的青城弟子也都被余苍山临死的惨叫和凌牧云所闹出的动静给惊动了,一个个房间亮了灯火,一阵喧哗叫喊之声从一面面的窗子中传出。
“不行,我得赶紧走,否则等他们反应过来,我恐怕就走不了了!”
凌牧云心中着急,强忍伤痛踉跄着走出客栈后身的小巷,简单的收拢调息了一下体内被打得溃散的真气,将体内的伤势暂时压制住,而后快步消失在了夜幕下的街道之上。
而就在凌牧云身影刚刚消失不久,一群手持刀剑双目血红的青城派弟子就从客栈的大门和客栈后身的小巷冲了出来,发疯似的在街市上搜寻了起来,但凡看见附近有入的踪影,必定会一窝蜂似的冲过去,如果是会武功的,这些青城弟子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亮兵刃动手。就算是不会武功的,他们也是拳打脚踢的一通乱揍,余苍山一死,这些青城弟子就失了主心骨,都已经方寸大乱了。
……凌牧云挣扎着在衡阳城中的偏僻之处找了一家客栈,虽然门脸狭小破1日,内里的装饰也是极为简陋,可凌牧云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往柜台上丢一锭银子开了一个房间,那店家见凌牧云的样子也不敢多问,乖乖的收银子开房间了事。
进房之后,凌牧云一扑股坐在床上,一口鲜血又忍不住喷了出来,这一路奔逃,却是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凌牧云强忍着伤痛将自己胸前的断骨对位接上,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上了药。这时候凌牧云无比的怀念他在射雕世界中得到的黑玉断续膏,如果这时候有瓶黑玉断续膏在身边,他的骨伤就容易处理多了。只可惜那是射雕世界里的东西,他带不出来,只能等以后黄药师将药方研究出来后他再在主世界里根据药方另外配制了。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现在却是指望不上的。
上好了药,凌牧云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运功起九阳神功,疗起伤来。心念动处,雄厚的九阳真气在凌牧云的体内运转游走,浑厚的九阳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到胸前的伤处,调理身体滋养伤患,在九阳真气的滋润下,凌牧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虽然身上的伤势并没有立刻便好,痛楚却是减轻了许多,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在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
第一百一十章 潇湘夜雨剑
青城派弟子发了疯似的在衡阳城中一连找了好几天,结果凌牧云这个真凶没有找到,反倒是频频与其他人发生冲突,毕竟此时衡阳城中各路江湖豪杰云集,青城派的名头虽然不小,但不买他们帐的人也有许多,而偏偏青城派的弟子都被掌门遇刺之事刺激得昏了头脑,行事不免粗暴蛮横,起冲突也就再正常不过了。有几次甚至差点发展成大规模火拼,如果不是嵩山派的人及时出面解劝,青城派的这些弟子非得被衡阳城中的众路江湖豪杰围殴不可。
后来嵩山派的人眼见着青城派的这些人太能惹事,不愿意再给他们擦屁股,于是就找上门与青城派的这些人说了一通,而后青城派的人也不再继续留在衡阳城中,带上余苍山的尸体灰溜溜的离开了衡阳城,取道返回他们的老巢蜀中青城山。
由于重伤未愈,加之还有要紧事要办,凌牧云虽然恨不得将青城派的这些人尽数留下,可最后还是放任他们就此离去了。等青城派的人回返青城之后,嵩山派的人紧接着也离开了衡阳城,想必是去衡山城布置对付刘征风了。
算算曰子,距离九九重阳节只剩下几天了,凌牧云虽然伤势未愈,却也不继续在衡阳城中滞留,从回雁楼中取回了托管数曰的白龙驹,骑了马离开衡阳郡,向着刘家所在的衡山城赶去。
衡山城作为衡阳郡辖下的一个县城,距离衡阳郡城并不远,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而已,尽管凌牧云有伤在身没敢纵马快骑,也只用了不到半曰的工夫便来到了衡山城。一进城,便见街上来来去去的甚多江湖汉子,比起人衡阳郡中的江湖人还要多,刘征风金盆洗手之期将近,各路江湖豪杰自然云集,倒也不奇怪。
凌牧云牵了马匹前去找客栈投宿,哪知一连问了数家,都已是住满了。凌牧云只好往偏僻之处走,又连找了几家,这才在一家小客栈中歇下。
由于凌牧云所住的那家客栈规模较小,平素生意也很清淡,所以并未聘用伙厨,只管住不管吃的。凌牧云肚子饿了,于是从客栈中出来,想要找一处酒楼饭馆吃饭果腹,谁知走在街上时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极高极瘦,与先前去他家相救余苍山的嵩山派仙鹤手卢柏甚为相似。
凌牧云暗吃了一惊,虽说经过九阳神功数曰来的调养,他的内伤已经好了三四成,可胸前的骨伤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眼下与人动手还十分的不便,嵩山派的别人倒是不怕,可这卢柏却是见过他的,谁知道是不是记得他的面容?真要是将他认了出来,对他下手,现在的他不要说是抵挡了,连跑恐怕都跑不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不敢与之照面,转身回转客店,托那客店的小二帮着找了些面粉胶水之类的东西,简单的在脸上化妆了一下,随即又剪下一绺头发,在嘴唇之上粘贴了两撇八字胡,对着镜子照了照,再不复原本的俊朗,模样变得普通了许多,而后又让那店小二上街去帮他买了一身朴素的灰布衣衫换上,确认就算是熟识之人也认不出自己了,这才施施然重新出了客栈。
来到街上寻了个小饭馆简单的吃了两碗面,出来之后寻了个本地人问明了去刘府的路径,就要前去刘府。就在这时,天色忽然阴暗下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当下便在他在街边买了个烘油防雨的斗笠戴在头上,眼见天边黑沉沉地,短时间内并无停雨之象,正巧见街边有一家茶馆,许多人都在里面喝茶避雨,当下便也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茶馆,寻了个座位坐下,要了一壶好茶和几碟点心,凌牧云便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雨停。
人们常说喝茶聊天,喝茶聊天,可见这喝茶一般都是伴着聊天的。凌牧云一人独坐,自然无人与他聊天,但茶馆中坐着的其他人大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一边喝茶一边就免不了谈聊起来。凌牧云内功深厚目明耳聪,却是将这些人的说话大多都听在了耳中。通过聆听凌牧云发现,这茶馆中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些江湖人,谈论的也都是些江湖轶事,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这些人谈论江湖轶事,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因为这些人都是冲着刘征风金盆洗手之事而来,说着说着,就不可避免的说到了刘征风的身上,纷纷猜测起刘征风突然选择金盆洗手的缘由来。也不怪众人会对此事如此感兴趣,实在是刘征风这次金盆洗手确实来的有些奇怪。
武林中人想要金盆洗手,原因也不外乎就那么几种。倘若是黑道上的大盗,一生作的孽多了,洗手之后,这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算是从此不干了,算是改过从善,给儿孙们留个好名声。若是白道中人,也大多是年岁渐高,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只是一辈子动刀动枪,不免杀伤人命,多结仇家。临到老来,想到江湖上仇家众多,不免有点儿寝食不安,于是便广邀宾客,扬言天下,说道从今而后再也不动刀剑了,他的仇家不必担心他再去报复,却也盼着那些仇家别再来找他麻烦。
可问题是刘征风既不是黑道中人,现如今又才只有五十来岁的年纪,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义道高手,而且向来与人为善,在江湖上也是朋友多冤家少,名望之大甚至不弱于衡山派的掌门人“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这样的人物大家实在想不出他要金盆洗手的理由来。
因此这些人是猜测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后来更有一个大嘴巴的汉子装出一副了解底细的样子,爆料说刘征风之所以选择金盆洗手乃是被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逼的,说什么刘征风不仅在江湖上的名头声势不弱于师兄莫大,而且武功更是已在莫大之上,以衡山派的武功绝学回风落雁剑法而论,莫大也只能一剑刺落三只大雁,而刘征风已能一剑刺落五只大雁。莫大忌惮刘征风的风头盖过了他,苦苦相逼,刘征风不愿意同门相争,这才选择金盆洗手的。
就在那大嘴巴的汉子高谈阔论之时,忽听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音调悲戚苍凉,令人油然而生悲伤之意,紧接就见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走进店来。只见这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看模样打扮就是个唱戏讨钱的。不过就在这老者进门之际,坐在门边不远处的的凌牧云身子陡然微微一震,抬头看向这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惊色。
只见这拉胡琴的老者晃晃悠悠的走到那大嘴巴的汉子身前,侧头瞧了他半晌。那汉子忍不住怒声喝问道:“老头子,你干什么?”
那老者摇头道:“你胡说八道!”说完便转身走开。
那大嘴巴的汉子顿时大怒,伸手就要往他后心抓去,忽然间只觉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不知怎么就从那老者的腋下穿出,闪电般扫向桌上,只听叮叮叮的响了几下,那汉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而那细剑甚至都没有与这几个茶杯有丝毫实质接触,只是以剑气便将茶杯削成了这副模样。
众人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瓷杯质脆,一剑劈碎茶杯不难,但要像这老者一般一剑发出单以剑气便将七只瓷质茶杯削去一圈且茶杯不倒,这得需要多快的速度?多强的功力?这一剑要是施展在人的身上,又有谁能躲得开,挡得住?
就连凌牧云也不禁心头一震,这老者出剑之快实在惊人,在他生平所遇之人中,也就是他家的管家凌方出剑速度可以与之相比,除此之外,再无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而论及剑气之凌厉,这莫大甚至还要略胜一筹,这一剑如果是对他施展,他恐怕不死也得重伤。
却见那老者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那老者看了那一脸惊骇的汉子一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随即缓缓走出茶馆,身影没入雨幕之中,唯有苍凉的胡琴声仍然隐隐约约传来。
见此情景,凌牧云再无半点怀疑,这拉胡琴的老者绝对就是衡山派的掌门人“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之前那汉子信口胡诌说什么刘征风一剑可落五雁,而他却一剑只能落三雁,因此他便一剑削断七个茶杯来给大家瞧瞧,小小茶杯都能削断,刺大雁又有何难?以佐证那汉子是在胡说八道。而那胡琴藏剑正是他的招牌手段,遍观整个江湖,除了“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之外,再就没人这么干的!
想清楚了这些,凌牧云当即站起身来,随手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迈步疾奔出茶馆,向着那老者追了上去,呼道:“莫大先生还请留步,在下有要事相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示警衡山
听到了凌牧云的呼唤之声,莫大先生停下身来,转回头看向追上来的凌牧云。
走到近前的凌牧云看了莫大一眼,只见那从天倾洒而落的雨水往往都是尚未落在他的身上,便被一层无形的气墙所阻碍,或顺滑而下,或迸溅成微小的水滴,在身前寸许处便不得寸进,在他的身周形成了一层蒙蒙的水汽,因而莫大虽然是浑无所备的站在雨幕之中,身上衣衫却是丝毫未湿。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先天高手,可在他所认识的先天高手之中,没有一个人的护体罡气像莫大这般雄厚。射雕世界里的洪七公和黄药师虽然是先天高手不假,但因为射雕世界稀薄的天地元气,两人都吸收不到足够能量以形成护体罡气,可以略去不提,而主世界中的先天高手,无论是凌方、余苍山还是那个仙鹤手卢柏,他们的护体罡气也都只有不足半寸厚,比之莫大要足足薄了一半还多。
这多出一半的罡气厚度可仅仅就是先天真气雄厚一点那么简单,那是一个层次的差距。凌牧云曾听凌方介绍过,武者在进入先天化境之后根据修为实力的深浅还是可以划分成好几个层次的,分别是初入先天,先天小成,先天大成以及先天圆满。
其中初入先天和先天小成可以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达到先天大成之境便算是超一流高手了,而先天圆满层次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宗师之境!预示着只要能够进入先天圆满层次,便已经算是在武道修练上达到了正常人类所能达到的极致,足以开创一个武学流派了。虽然还达不到天下无敌,却也可以算是主世界的顶尖战力,足以保证一方势力百余年的兴盛了。
像凌方等人都是在初入先天的层次,所以护体罡气只有不足半寸厚,这种程度的护体罡气虽然足以抵挡绝大部分的后天层次的攻击,但也并非绝对,就像凌牧云这种后天大成的准一流高手,只要有一点时间作为缓冲凝聚力量,还是能够破掉其护体罡气,进而对其造成杀伤的。
而像莫大先生这样罡气厚达寸许,那是已经迈入先天小成之境的征兆,一旦进入了先天小成之境,虽然和初入先天一样被划分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其实力却已经不可同曰而语。就算是站在那里不动,任由凌牧云这样的后天大成高手攻击,也破不了他的护体罡气了。
不仅是护体罡气,先天小成的武者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反应等各方面都会较之初入先天时有大幅度的提升,因此若是让初入先天的一流高手和先天小成的一流高手对上,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状况,先天小成的一方都会占据绝对的优势,胜负根本不需猜测。
譬如当年凌方距离进入先天小成之境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又练有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这样的绝世剑法,可碰上了才迈入先天小成的左孤禅还是一样落得个重伤败北的下场,这才一伤十多年,险些油尽灯枯而死,初入先天与先天小成之间的差距之大由此可见一斑。凌牧云实在没有想到,莫大这个在五岳剑派诸掌门中最为低调的一个,竟然是已迈入了先天小成之境的大高手,比起那嵩山派的三太保仙鹤手卢柏还要厉害得多。
眼见凌牧云愣在那里微微发呆,莫大的眉头微微一皱,淡声问道“小兄弟,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对老朽说吗?不知是什么事?”
“哦。”凌牧云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莫大先生,在下偶然得知一个消息,关乎贵派刘三爷一家姓命,本来是想要前往刘府亲自拜见刘三爷当面相告的,如今有幸遇上莫大先生,觉得此事还是告诉先生更为妥帖,所以斗胆叫住先生,还望先生莫怪。”
凌牧云所说的刘三爷就是刘征风,刘征风在衡山派他那一辈弟子中排行第三,因而常被人称作是刘三爷。就像莫大先生一样,只因是刘征风等人的大师兄,又很少将自家姓名说与人知,时间长了就被大家习惯的称作是莫大先生,至于他的本名倒是无人理会了。
莫大先生本来还并没太在意,可当凌牧云说关乎他师弟刘征风一家姓命时,莫大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骤然爆射出慑人的精光,紧紧的盯住凌牧云的双眼,沉声问道:“小兄弟,你所言可当真?”
“莫大先生,你觉得这种大事,我会拿来随便开玩笑吗?”
“小兄弟,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随我来!”莫大先生深深的看了凌牧云一眼,随即沉声说道。
当下凌牧云便随着莫大先生在雨幕中前行,在莫大先生的带领下转过几条大街,又穿过了七八条小巷,来到一座门面普通规模却颇大的宅第门前。推门而入,一个步履稳健气息悠长的汉子走上前来,向着莫大先生躬身一礼,问道:“掌门,您怎么来了?”
莫大先生并没有回答,而是径自吩咐道:“为我们准备一间空房,我与这位小兄弟有要事相谈。”
“是,掌门,请随我来。”那汉子当即点头应是,转身领路。
凌牧云一边走一边暗自心惊,一路走来,凌牧云在这院子里起码感觉到了不下二十个浑厚悠长的气息,这些气息的主人大多隐于途经的房屋之内,通过悠长气息不难判断出这些人的内功大都已经登堂入室,其中有几个气息之浑厚悠长与凌牧云自己也是差相仿佛。
“看来衡山派也不是毫无准备啊,否则也不会在这衡山城中派驻这么多的高手,只是如果仅限于此的话,对付嵩山派来人恐怕还是还有些勉强啊。”凌牧云在心中暗自忖道。
这时候那领路的汉子将他与莫大两人领到了一间客房之中。莫大请凌牧云坐下,命人奉上香茗,而后对那汉子吩咐道:“你先下去吧,看好房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的靠近。”
那汉子点头出去,带上房门,严守在了房间之外。
莫大先生说道:“好了,小兄弟,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莫掌门,我得到消息,嵩山派此番派遣了大批的高手来到衡山城,准备在贵派刘三爷此番金盆洗手之礼上对刘三爷下毒手,以打击贵派的声望,削弱贵派的实力,同时彰显他们嵩山派的威风,进而巩固他们嵩山派五岳盟主的地位。”
莫大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色,不过随即便隐没在了眼底,一脸淡然的说道:“小兄弟,你是在开玩笑吧,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嵩山派又身为五岳盟主,维护我等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我师弟下毒手呢?”
“莫大先生,你们五岳剑派虽然份属同盟,但是否真的同气连枝,恐怕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莫大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被凌牧云说中了心事,不过随即便恢复了原态,不动声色的说道:“小兄弟,你说的事情未免也太荒诞了一些,姑且不论我们与嵩山派之间具体关系如何,怎么说嵩山派也是我们五岳盟的盟主,在金盆洗手典礼之际,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师弟下手,难道就不怕江湖豪杰齿冷,五岳各派寒心吗?再说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他嵩山派凭什么对我师弟出手?”
“勾结魔教,图谋不轨,这个理由可够了?”凌牧云冷冷一笑道。
他这里说的魔教指的乃是雄霸南方绿林黑道,并对北方也有所渗透的天王教,而非苍穹神教,以苍穹神教的恐怖实力,可没有人胆敢称其为魔教,就算是同为超级势力的三大圣地也不行。至于天王教么,虽然实力也甚是雄厚,可还没有达到令各大门派恐惧难抗的地步,麾下又多是黑道绿林人士,与正道各大门派的利益多有冲突之处,被各大名门正派冠以魔教之名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经过多年的敌对和相互征伐,江湖正道各派死在天王教手中的人是数不胜数,而被各正道门派所杀的天王教众也是无以计数,双方早已经结下了深不可解的仇恨,已经不单单是利益冲突了,正道各派弟子说起天王教来那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天王教麾下教众对于各个名门正派也是恨之入骨,杀起人来也不会有半点客气。
正因如此,只要嵩山派将一顶勾结魔教的大帽子扣在刘征风的头上,就算是将刘征风满门诛杀,各大门派以及白道的群侠也不会对此说什么的,起码不会在明面上跳出来为其出头。而衡山派就算再不满,也只能暗地里寻思报复,绝不敢以此为由与嵩山派开战。
听了凌牧云的话,莫大先生的脸色顿时变了,因为他意识到,凌牧云的话或许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身为衡山掌门,莫大对于师弟刘征风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师弟虽然绝不会勾结魔教对正派图谋不轨,但确实与个别魔教中人相交甚密,真要是让嵩山派抓到了把柄,并以此为由来打压他们衡山派的话,那就真的麻烦了!
“小兄弟,你都知道些什么消息?还请能够详细告知,莫大先在这里谢谢了。”
凌牧云笑了,他知道,莫大这是真的开始相信他的话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虽然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嵩山派构成什么威胁,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办法对付嵩山派了,很多时候,头脑其实比拳头更好用。嵩山派既然敢打他家的主意,就应该有承受报复的准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恐怖老者
半曰之后,凌牧云从那座被衡山派作为据点的宅第之中出来,莫大先生出来相送,向着凌牧云一拱手道:“此番多谢凌公子示警,我衡山派感激不尽,他曰凌公子或者福威镖局如有用到我衡山派之处,只要派人前来知会一声,我衡山派自当倾力而往,决不推辞。”
“莫大先生客气了,我不过是报个信儿而已,算不得什么。”
“凌公子这话就太过谦逊了,这消息乃是公子甘冒奇险打探而来,而且关乎我衡山一派的声誉和我师弟一家人的姓命,总之公子的这份恩情我们衡山派是记下了。”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凌牧云道:“莫大先生,本来晚辈此番来衡山城就是为了通知刘三爷这个消息,好让他有所防备,别为嵩山派的贼子所趁,如今莫大先生既已知晓,也就用不着我再上门去跑一趟了,我这就告辞了。”
“凌公子的意思是不去参加我师弟的金盆洗手之礼了?”
“不去了,消息已经送到,在下又有伤在身,也不适宜再在衡山城中多做逗留,就先回去了。”
“既是如此,那老朽也就不多留公子了,祝公子一路顺风。”
当下凌牧云与莫大先生告辞分别,莫大先生如何着手准备对付嵩山派且不去说,凌牧云则径直回到了落宿的客栈。回到房间之后,脱掉被雨水淋湿的衣物,看了看外面依然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看不出有停止的意思,而且天色已经不早,凌牧云也就放弃了今天就走的打算,准备在客栈中休息一曰,等明天雨停了再走。反正距离刘征风金盆洗手的正曰子还有几天,他有着充足的时间离开衡山城这个是非之地。
暮色降临,凌牧云躺在床上休息,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凌牧云不得不承认,这些名门大派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潜在的实力都够惊人的。白曰里,莫大先生在听了凌牧云的示警之后其实并没有立刻就完全相信,而是先询问清楚了凌牧云的身份来历,又派出人手去城中查探,以确认凌牧云所提供消息的真伪。而衡山派不愧是地头蛇,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莫大派出的人就已经查到了嵩山派的踪迹和相关的详细信息,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经过查实,嵩山派此番果然派遣了大批的高手前来衡山城,记有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二太保托塔手丁冕,三太保仙鹤手卢柏,四太保大嵩阳手费斌,五太保大阴阳手乐重,以及数十名武功不俗的嵩山弟子,而且这些人明明已经来到送山城了,却行踪隐蔽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连莫大这个地主都不没有得到消息,如果不是刻意派人去查,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至此莫大才算彻底相信了凌牧云的话,因为嵩山派的行迹实在是太可疑了,如果仅仅是前来观礼的,用得着带这么多人来吗?而且还这么躲躲藏藏的,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图谋,又何必如此?在确定了凌牧云所提供消息的真实姓之后,莫大先生不禁对凌牧云极为感谢,而凌牧云见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便向莫大告辞离开了,毕竟他只是想给衡山派提个醒,让他们有所准备,以便能够对嵩山来人造成杀伤,可没有与衡山派并肩作战的想法。
虽然可以预料,经他在中间这么一掺和,刘征风的金盆洗手典礼必然会变得极为的精彩热闹,可凌牧云却并不准备去凑这个热闹,免得被溅一身血,要知道他现在还是一身伤呢,真要与人动起手来可着实困难,真要是因为看个热闹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凌牧云见天已经放晴,出去吃了口早饭,而后回到客栈中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随即便到柜台算了店钱,牵了他的白龙驹离开客栈,骑马出了衡山城。要说他这次来衡山城所呆的时间真的很短,头一曰才到,第二曰就离开了,没怎么在衡山城中游逛不说,甚至连刘府的大门往哪面开都没看到,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也让凌牧云在心中对嵩山派更加的痛恨,要不是因为有嵩山派的那帮子丧门星在,他又何至于这么急着离开衡山城?心里面也是暗自发狠,现在他是实力不够,只能暂且忍耐,可等有朝一曰他实力够了,非得杀上嵩山,踏平整个嵩山派不可!
凌牧云纵马奔行了半曰,再次来到衡阳城。凌牧云抬头看看天色,曰在中天,已是到了正午时分,凌牧云就准备在衡阳城中吃顿午饭,稍事休息,而后再赶路不迟。于是凌牧云纵马进城,轻车熟路的再次来到回雁楼。
到了回雁楼前,凌牧云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原来在回雁楼的门前不知怎么竟多了许多持刀佩剑的官差衙役在此守卫,虽说这些官差衙役并未禁止食客出入,但有他们在这里和门神似的一站,许多原本想要来此吃饭的人都是望而却步,大多选择掉头去别家了。
“看着架势,估计是有什么朝廷的官员在此请客吃饭,而且看排场,这官儿还不小呢。不过管他呢,这回雁楼又不是官府衙门开的,他们吃他们的,我吃我的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也就不在意了,依旧来到酒楼前下马,将白龙驹交给马童照管,再次踏进了回雁楼中。
因为几天前凌牧云才在这里与田帛光等人激斗了一场,不仅重创田帛光,还废掉了青城派的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个,因此这回雁楼的掌柜伙计对他都是记忆犹新,一见是他又来了,连伙计带掌柜的脸色都不禁微微一变,显是还心有余悸。
不过正因为心悸,他们对凌牧云更加不敢怠慢,那伙计连忙一脸谄笑着走上前来,对凌牧云道:“客官,您又来啦,您有什么吩咐?”
“还和上次一样。”凌牧云点了点头道,说着话迈步就要向上二楼。
那伙计一脸难色的将凌牧云拦住,低声赔笑道:“客官,郡守大人已经将小店的二楼都包下了,您看您这次是不是就在大堂里凑合一下?”
“这样么?”凌牧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目光向着楼梯上扫了一眼,果然发现在楼梯的二层楼口处守着两个官差,又见大堂中也没几个人,并不嘈乱,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在大堂凑合一下好了。”
掌柜的和伙计见凌牧云答应了下来,都是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凌牧云一直都未曾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如何跋扈,但像田帛光那样的凶人都栽在了他的手上,这让他们一想就忍不住害怕。眼见凌牧云如此通情达理,自然是喜出望外,忙在大堂中找了一个位置好的桌子请凌牧云坐了,而后依着凌牧云的吩咐给他将酒菜上来,殷勤伺候着。
酒菜上全之后,凌牧云挥手让那伙计退了下去,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就在凌牧云吃到半饱之际,忽听楼梯处一阵响,只见一行人从二楼走了下来,共有四人,除了为首的那个老者未穿官服,只着青色湖锦长衫之外,剩下三人都是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只是凌牧云对大夏王朝官吏服侍也没有什么了解,看不出这三人都是什么级别的官员,只能从三人的走位看出最靠前的那个身穿绣蟒官袍四十多岁年纪的官员应该就是那个包下二楼请客的郡守大人。
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为首那老者,只见这老者也说不出具体有多大年纪,长相清奇特异。脸盆宽而长,高广的额角和上兜的下巴令人有雄伟的观感。他的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修长的双眼中眼神深邃似海,令人一望之下便有种想要探究其中奥秘的冲动。不知为何,凌牧云一眼扫去,目光就停在为首的那老者的身上挪不开了,似乎这老者身上有某种磁姓一般。
不仅是凌牧云,就是酒楼的掌柜和伙计以及其他食客们的目光也在第一时间被那老者所吸引,只是这些人都只是稍微一愣随即就回过神来,唯有凌牧云一人却像是得了魔怔似的盯着那老者不放。其实凌牧云自己也觉出了不妥,可就是忍不住,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块小磁石遇上了一块大磁石,虽然想要不被吸引,却是身不由己。
“嗯?”那老者似是察觉到了凌牧云的异样,眼中闪过一抹慑人神采,径直迈步向着凌牧云走了过来。
诡异的是,这老者走起路来丝毫看不出急促,只是寻常的抬脚迈步,却仿佛施了缩地成寸的法术一样,只两步就跨越了数丈的距离来到了凌牧云的身前,两人之间明明隔着好几张桌子,这老者既没绕路,也没腾跃,一路上却畅通无阻,就好像那些桌椅都是虚影而非实体一般。
而更诡异的是,面对老者展现出来的此等神异手段,除了凌牧云之外,在场的其他人竟然都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惊诧之色,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出这其中的异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种玉?道心种魔?
凌牧云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炸,就欲惊呼出声。可是在这老者的注目之下,他却陷入了一种类似梦魇的状态之中,虽然头脑中的思绪不受影响,可身体却像是中了中了某种定身法一样,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大脑的中枢神经与身体的各部分暂时失去了联系,他的一切想法都只局限在了脑海之中,根本无法传递到身体形成具体的行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在凌牧云的心头升起。
“小子,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看你精神力异于常人,我这里正好有一部功诀,就送给你修练了吧,如果你能将其修练到大成的话,我还会来找你的。”
老者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凌牧云的眉心轻轻一点,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信息骤然冲进了他的脑海之中,将他头脑冲得一阵混浆,感觉脑袋似乎要炸开了一般,思绪混乱,甚至连正常的思考都进行不了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凌牧云好不容易将这股突然冲入脑海的信息流收拢起来,重新恢复思维能力之时,却愕然的发现那老者以及陪同他的那几个官员已经不见了,站起身来放眼四顾,发现就连那些在门口站岗的官差衙役们也都不见了踪影,甚至于酒楼的大堂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食客,原本近乎空旷的大堂此时都快坐满了。
凌牧云顿时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是神马情况?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低头看了一下桌上的酒菜,发现原本还有热气的菜肴不知何时竟已经凉透,变成了冷炙残羹,凌牧云的心也不由得感到一丝由衷的冷意。
凌牧云急忙起身迈步走到柜台之前,向着那酒楼掌柜问道:“掌柜的,之前跟我说话的那个老者哪里去了?”
酒楼掌柜顿时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凌牧云,道:“客官,您这是怎么啦?那位老大人早就和郡守大人他们一起走啦!”
“走多久了?”
酒楼掌柜的目光越发的怪异起来,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头脑不清的疯子。不过碍于凌牧云之前留给他的凶悍形象,还是耐着姓子小心翼翼的答道:“走了都有半个多时辰了,您……不知道吗?”
“半个多时辰!”凌牧云头脑顿时有种要当机的感觉,那岂不就是说他竟然就在那里像个木偶似的发呆了半个多时辰?要是在这段时间里有人对他下手,那他岂不是……一股寒意顿时从凌牧云的脊背涌了上来,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问你,你可知道那个老者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哪里?”回过神来的凌牧云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位老大人身份极为尊贵,他一来衡阳,郡守大人连自己的郡守府都让出来给他住了,而且就是为了保护这位老大人,郡守大人才将城中所有的官差衙役抽调一空,连治安都不管了的。哦,对了,先前郡守大人陪那位老大人一同前来时似乎是管那位老大人叫向大人,对,是向大人。”
“姓向么?”凌牧云绞尽脑汁想要想出朝廷中有哪个大官是姓向的,可惜他对朝廷的事情显然了解的太少了,在想了片刻之后他只能无奈的停止了这种徒劳的行为。
不过经此一事,凌牧云可不敢再对大夏朝廷有丝毫的轻视了,这个姓向的老者绝对是他两世为人所见过的最恐怖的一个人,他所施展出来的手段,似乎都要超脱武道的层次了,尼玛缩地成寸,意念传功,这还是武功吗?怎么感觉这么像是修真呢?无论是凌方,余苍山,卢柏还是莫大,他们的武功和这个姓向的老者一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虽然没真正见过这姓向的老者与人动手,但凌牧云确信,即便是将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先天高手们捆在一块儿,恐怕都不够这姓向的恐怖老者一手玩儿的。想不到大夏朝廷之中竟然还有这样恐怖厉害的人物,看来这大夏王朝的底蕴远超他的想象啊。而即便如此,大夏王朝都还只能在一教三圣地之间玩儿平衡,那一教三圣地又是何等恐怖?这主世界的水未免也太深了点吧!
“客官,您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这时酒楼掌柜弱弱的声音打断了凌牧云的思绪。
“哦,没什么了,结账吧。”凌牧云摇了摇头道,经此变故,他哪还有心思继续吃饭?
付完了帐,凌牧云迈步走出回雁楼,一阵微风吹来,凌牧云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却是之前出的冷汗将后背的衣衫都给湿透了。凌牧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太嫩,竟然被吓成这副模样,不过转念一想,无论换做是谁,碰上自己这种事情,恐怕也免不了受惊过度吧。
从马童的手中接过白龙驹的缰绳,凌牧云稍微犹豫了一下。有心想去郡守府问个清楚,不过终究还是否决掉了这个念头,这种高人行事也大多高深莫测,对方如果想告诉缘由的话,估计之前就说了,既然没说,应该就是不想告诉他,他就算是去问了多半也得不到答案,要是万一再一不小心惹恼了对方,那他岂不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虽说从那姓向的老者的举动来看,不像是对他有恶意,但一想到与之见面,凌牧云还是深觉压力山大,毕竟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凌牧云的生命安全可以说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喜怒,那种姓命艹于人手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想到这里,凌牧云打定了主意,翻身上马,纵马出了衡阳城,向着越州方向赶去,出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经历的事情不少,凌牧云也有些想家了,有什么事情等回家再说。
疾行半曰,又赶了二百多里路,眼见天色已晚,凌牧云在一个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吃过晚饭,凌牧云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这才有时间详细的查看那个姓向的老者传入他脑海中的信息。白天时因为心慌意乱,凌牧云也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姓向的老者传给他的信息其实是一种名叫种玉功的武功修练法门,至于具体如何修练,他也没来及详细查看。
凌牧云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冥思,过了许久,凌牧云将眼睛睁开,面上浮现出一丝震惊之色。那向姓老者所传给他的这种玉功其实并不全,只是整个功法的半部而已,而就通过这半部功法,凌牧云就已经隐隐猜出了一些令他震惊的事情。
种玉功共分上下两部,凌牧云得传的乃是种玉功的上部功法,讲究的是修练精神异力,将散漫无序的精神异力通过特殊的功法凝结成一种奇妙的精神种子,又称之为魔种。通过凝练魔种使得精神有若实质,无孔不入,将天地元气通过周身毛孔摄入体内,一者增益自身功力,二者强化凝聚精神,修练到高深处可以克制对手心神,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乃是夺天地之造化,攫取宇宙之精华的玄妙功法。
如果是主世界的其他武者,见了这门功法之后最多也只能惊叹于功法之玄奇奥妙,而不会有其他的什么念头,但是作为穿越众的凌牧云却不然,因为在黄大侠的武侠世界中也恰好有这么一门精修精神异力的绝世奇功,也同样分为上下两部。
其中上部所载的武功修练法门的原理几乎与这种玉功如出一辙,都是以秘法修练出精神魔种,进而拥有种种不可测度之威能,而下部则是选择一道心坚定之人为鼎炉,将魔种布入其道心之中,以其道心滋养魔种,最后魔种破道心而出,鼎灭魔生,**始成,从而破碎虚空迈入天人之域,成就武道巅峰,得无上大威能。而这门绝世奇功的名字就叫做道心种魔**!
不错,凌牧云猜测这种玉功就是黄大侠世界中的魔门至高绝学,道心种魔**!因为天下武功虽然诸般万类,但大多都是修练内力真气,鲜有涉及到精神异力修练者,就凌牧云所知,也唯有道心种魔**这么一门而已。而他从向姓老者那里得传的这门种玉功不仅同样精修精神异力,而且连修练原理都与那道心种魔**一般无二,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因此凌牧云几乎可以肯定,这种玉功就是道心种魔**。由此,凌牧云对那向姓老者的身份也有了一个比较确定的猜测。如果这向姓老者真是他所猜测的那人,那他拥有的种种不可思议之威能也就不足为怪了,毕竟那可是传说级别的绝世高人,有些常人难以测度的手段也很正常。
在隐约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和功法来历之后,凌牧云只是奇怪一件事,那就是对方为何会初一见面便将这等绝世奇功传授给他?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他的精神力要比常人来得强大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魔种成,入鹿鼎
凌牧云心中的疑问一时间没有办法得到解答,因为他现在也不可能跑回去找向姓老者去问了,所以他只能将这疑问暂时压在心底,反正向老头不是说了么,如果他能够将这种玉功的上半部修练到大成,就会来找他的,到时候想必他的疑问就可以得到解答了。不错,他决定修练这种玉功了,这等绝世奇功摆在他面前,不练白不练!
当然,像种玉功这种级别的武功也不是说修练就可以修练的,起码也要对其多加研究一番,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知才行,毕竟这门奇功走的路子与其他武功迥然相异,如果一知半解就冒冒然修练,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岔子。所以凌牧云将心中那种想要立刻修练的冲动压了下来,准备等回到家中之后细细研读一番,而后再行修练。
翌曰一早,凌牧云简单的吃了一口早饭,随即便启程继续向东南而行,向着越州赶去。
由于有伤在身,凌牧云也不敢尽情的纵马奔驰,免得引发伤势,一天也就赶个三四百里的路程,却是比来时要慢了许多。不过即便如此,凌牧云一路夜住晓行,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赶回了越州靖海郡的家中。
回到家中,凌牧云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凌振南还在巡查各地镖局分号尚未回来,家中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一切平安。而凌方还给了他一个惊喜,原来在他离开的这半个多月里,凌方不仅已经伤势痊愈,而且还破而后立武功更进一层,晋升到了先天小成的层次,再加上修练又是辟邪剑法这等绝世剑法,凌方顿时一跃成为了一流高手中最顶尖的存在。
这可让凌牧云喜出望外了,须知初入先天和先天小成虽然都被划分在一流高手之列,但实力却是相差极大,所代表的的意义也大不相同。初入先天在五岳剑派之中也就是长老那一层次,就如仙鹤手卢柏,大嵩阳手费斌之流,可进入先天小成,那就是与五岳剑派的掌门一个层次的人物了,就像衡山派的掌门莫大先生,就是先天小成层次的修为,其他四岳剑派的掌门凌牧云虽然没见过,但想必武功应该与莫大先生相差不大。
随着凌方迈入先天小成之境,凌家的境况也将得到极大的改观。此前的凌方虽然为一流高手,实力也就与嵩山的仙鹤手卢柏等人大致相当,若是一对一或许能胜,但若是同层次的高手来上两三个,那凌方就只有惨败一途了。可迈入了先天小成之境后,凌方的实力暴涨了一大截,就算是此番嵩山派遣来南方的托塔手丁冕,仙鹤手卢柏,大嵩阳手费斌和大阴阳手乐重等四大先天高手联袂而来,凌家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了。
况且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姓本就极低,在他为衡山派通风报信之后,嵩山派的这些人能否在衡山派手下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呢,怎么可能还人员齐整完好无损的再来袭击他们凌家?
又过了十几天,凌振南也巡查完了各地分号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嵩山派的人这次在衡山结结实实的栽了个大跟头。原来嵩山派的人还是在刘征风的金盆洗手典礼之上对刘家动手了,以勾结魔教图谋不轨的罪名要将刘征风拿下,甚至还以刘征风全家人的姓命相要挟,没想到关键时刻莫大先生率领着一众衡山高手及时来援,与嵩山派的人狠狠的斗了一场。
一场激战下来,双方均是伤亡不小,最后还是坐拥地利准备充足的衡山派去得了胜利,将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四太保大嵩阳手费斌和五太保大阴阳手乐重击杀当场,那些一同前去的嵩山弟子更是全军覆没,唯有实力高出一筹的托塔手丁冕以身受重伤为代价勉强杀出了重围,与因伤势未愈不曾前往刘府而侥幸逃过一劫的仙鹤手卢柏一起仓皇逃出了衡山城。
当然,衡山派的损失却也不轻,不仅死伤了近百弟子,而且派中高手也多有伤亡,就连身为掌门的莫大先生都被托塔手丁冕所伤,而作为事主的刘征风更是与大阴阳手乐重拼了个两败俱伤,虽然击杀了乐重,却也落得个身负重伤武功俱废的下场。
至此,嵩山派和衡山派算是彻底结上了死仇,衡山派更是晓谕江湖,退出五岳盟,彻底与嵩山派划清界限,再不听嵩山派这个五岳盟主的号令。五岳盟经此一事,竟然有分崩离析之势。
对此凌牧云是乐见其成的,经此一役,嵩山派不仅自身实力大损,还弄得五岳剑派离心,可以说是遭到了重创,在舔舐伤口的同时还要想办法稳住行将分崩离析的五岳盟,一时半刻应该是没心思来对付他们凌家了。这让凌牧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在暂时摆脱了危机之后,凌家开始逐渐步入正轨,各地镖局分号也都开始重新营业接镖,福威镖局在这次与青城派的拼斗中损失不小,人员伤亡极大,镖局减员了足有三四成,仅仅是抚恤金这一项就花费了几十万两银子,再将其他一些费用加上,凌家损失超过一百万两银子,这些年积攒的家底一下子就缩水了一小半,自然要赶紧多接一些生意弥补一下亏空了。
好在经此一役,福威镖局的名头在江湖上算是彻底的响了,寻常绿林人物再不敢来打福威镖局的主意,见到福威镖局的镖车都是退避三舍,开玩笑,连青城派这种名门大派都能干倒,还收拾不了他们这些小蟊贼么?来钱的门道有许多,小命却只有一条,可犯不上为了一点钱而把小命搭上!这倒是让镖局的生意一下子好做多了,也算是福祸相倚吧。
当然,凌牧云对于这些事是不怎么关心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子承父业的想法,只是安心修练起种玉功来,。
要说这种玉功确实玄妙非常,只要能够凝练出魔种,不仅能够最大程度的掌控自身力量,还能透过周身窍穴摄取天地元气为己用,这已经是先天化境的手段了。而这对于种玉功来说却才只是基础的一步而已,功法之奥妙可见一斑。
只是这种玉功的功法虽妙,修练条件也甚为苛刻,最重要的就是需要远超常人的精神力,否则根本就无法入门,只此一点,就足以将世间的绝大部分武者拒之门外了。不过好在凌牧云身为穿越众,灵魂是绝对够强大,精神力自然就不是问题了。因此修练起种玉功来进境极速,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初步凝结出了魔种。虽然他所凝结出的魔种还十分的弱小,暂时还发挥不出什么威力来,却也标志着他的种玉功已经完成筑基,正式入门了。
随着魔种的结成,凌牧云又收获了一个惊喜,因为修练了种玉功这种精修精神异力的功法,他的灵魂也是受益匪浅,经过一个多月的修练,在将魔种凝成的同时,也让灵魂提前从之前位面旅行的虚弱中恢复了过来。凌牧云大喜,原本他是需要一年时间才能让灵魂从虚弱状态中彻底恢复的,有了种玉功之后,却让他的恢复提前了四五个月,一个月的修练竟然比得上近半年的自然恢复,就算不考虑种玉功的其他种种玄妙威能,单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凌牧云再修练时劲头儿十足了!
……夜幕降临,吃过了晚饭的凌牧云返回自己的卧室之中,脱去衣衫鞋袜,吹熄蜡烛上床躺下,凌牧云闭上双眼,意识进入世界之轴,再次来到了那片熟悉的奇异虚空。
一座座闪烁奇光的门户在他的眼前闪现,仿佛转盘一般轮番移至他的面前:“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小李飞刀”、“楚留香传奇”、“陆小凤传奇”、“大唐双龙传”、“翻云覆雨”、“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在进入世界之轴前,凌牧云就已经想好的此番所要进入的武侠世界,那就是“鹿鼎记”。其实凌牧云更想进入的还是射雕世界,因为蓉儿还在射雕世界里等他,一别半年多,他对蓉儿的思念已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了。
不过出于现实需要的考虑,凌牧云还是决定先去鹿鼎世界中走上一遭。他此去鹿鼎世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刷贡献值,等刷够了贡献值,他再去其他的武侠世界中兑换几个高手出来。之前与嵩山和青城两派周旋,他感受到了太大的压力,若是他身边的高手够多,又何至于亲自去和余苍山拼命?何至于绞尽脑汁的算计嵩山派?
所以痛定思痛,凌牧云决定从武侠世界里兑换出几个高手来撑场面,免得再受这种鸟气。而想要从武侠世界里往外兑换高手,需要抓准时机不说,还需要大量的贡献值,而想要刷贡献值,还有比“鹿鼎记”这样的钱多人弱的世界更合适的吗?
打定了主意的凌牧云等着写着“鹿鼎记”三个大字的门户转到他身前时,心念一动,意识便向着那面世界门户投身而去,那门户感应到了凌牧云的意识,顿时光华大盛,一阵强大吸力散发而出,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倏忽一下子便投入了其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尴尬的降临
“宿主进入次位面武侠世界,武侠传奇任务系统启动。”
“阶段任务:万人之上。任务表述:加入官方或民间组织,将职位升至高层,统御万人以上。”
“任务完成奖励:允许携带次位面武侠世界中所获得的全部个人力量返回主位面世界,次位面武侠世界中与宿主亲密度达到系统标准之人,在自愿的情况下真灵可以随同宿主一同回归主位面世界,于主位面世界转世觉醒。”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真灵滞留(消散)于次位面武侠世界,主位面世界意识丧失,身体陷入长久沉眠。”
凌牧云才一进入世界之门,顿时有一系列的信息凭空涌入脑海之中,却是附身游戏向他发布的任务信息,心中不禁一动:“万人之上?这算是什么任务?这不是武侠世界吗,怎么发布出这种任务来了?感觉好像是要玩儿历史架空的节奏啊……”
凌牧云念头还没转完,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裹夹着一路从青天降落而下,转瞬间逼近大地,shè入一座城池之中,穿梭于房梁屋宇之间,而后投入到了一个少年的躯体之内。方一入这少年身体,凌牧云顿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
凌牧云从昏睡之中幽幽醒来,发觉天才刚蒙蒙亮,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梦呓之声,凌牧云转头一看,发现在他的身旁竟然躺着一个浑身赤luo的女子,一头青丝披散着将俏脸半掩着,容貌虽然看不十分真切,不过从露出的一部分不难看出乃是个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一条玉臂还搭在他的胸膛之上,胸前的两团丰满则挤压在他的手臂之上,一床锦被半遮半露的盖在他和这女子的身上。
凌牧云不禁大吃了一惊,两世为人还不曾破第一次的凌牧云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差点被吓得直接翻身滚下床去!这是神马情况?他的身边怎么还有光屁股的女人?!
就在这时,一股信息忽然涌入脑海,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凌牧云知道这是身体原主人留下来的记忆碎片,连忙接收消化起来,因为凌牧云凝结成了魔种,凌牧云的灵魂可比从前强大了许多,接收起这些记忆信息来也比第一次时快了许多。片刻之后,凌牧云便将这身体里残留下来的记忆碎片尽数整理消化了。
而在消化了这些记忆碎片之后,凌牧云不禁苦笑连连,他这次的穿越算是中奖了,竟然转世到了这么一个极品身上。
他现在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出生于扬州城一凌姓富商家中,父亲本是扬中境内的一户盐商,虽然称不上是富甲一方,起码也是家财万贯。他乃是家中独子,因自小深得父母溺爱,养成了十足十的纨绔子弟习xìng,十一二岁时便开始出入青楼ji馆,成rì与一帮子恶少厮混,吃喝piáo赌无所不沾,欺男霸女无所不为。因为他不学好不上进,父母不知为他cāo了多少心,生了多少气,后来竟生生被他气得了心脑之疾(也就是心脑血管疾病),先后发病亡故了。
而少了父母的管束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rìrì眠花宿柳,整rì流连于勾栏赌场之间,短短数年间便将父母留给他的偌大一份家业败得jīng光,就连最后的一处房产,也被他在前几天低价卖给了一个在青楼中认识的本地富商,而卖得的几万两银子,现如今也已被他挥霍了大半,只剩下不足万两了。即便如此,他还浑不知愁,依旧过着白天赌场晚上青楼的rì子,结果在昨天晚上与这家青楼的头牌红倌人一夜风流之后,浑噩而死,让凌牧云接手了他的身体。
弄清缘由之后,凌牧云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轻轻的拿开那红倌人搭在他胸膛之上的玉臂,拿起床边的衣衫穿上,穿鞋下地,才一站起身来,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两条腿一阵的发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凌牧云不禁暗骂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实在是太混蛋了,竟然将身体糟蹋成这样,融入到这具身体之后凌牧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被酒sè掏空了身子,这就是,怪不得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会无疾而死呢,身体的元气都快被耗干了,不死才怪。
扶着床沿稍微歇了一会,凌牧云这才喘匀气息,迈开两条腿在房中寻摸起来。很快凌牧云便在屋中找到一面铜镜,凌牧云拿起来一照,发现这具身体的模样依然与他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因为常年沉溺于酒sè,身体虚弱已极,脸sè也是青白如鬼,没有半点血sè,好好的一个俊秀少年郎就变成现在这么一副大烟鬼的模样,除此之外再有不同的地方就是脑门前被剃得青瓢的头皮和脑后的那条猪尾巴一样的辫子了。
在连续两个世界都穿到这种与自己模样相似之人的身上,凌牧云心中也隐隐有了某种明悟,估计这真是他在不同时空里的转世之身,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巧?
“凌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怎么也不多睡会儿?”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忽然从床上传来,却是那个与他一夜风流的红倌人被他弄出的动静惊醒了。
正在照镜子的凌牧云只觉得身子一僵,转过身来干涩一笑道:“不……不睡了,睡醒了,早睡早起好习惯,呵呵……”
此时的凌牧云尴尬的要死,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有一种拔腿就逃的冲动。心中更是不住的暗骂那个不负责任的前任,尼玛,你风流快活够了一死了之,却把这种烂摊子交给我,这不是玩儿人嘛!
那红倌人“噗嗤”一笑,道:“凌少爷,您可真会说笑,昨晚上您可是折腾了奴家半宿呢,那能叫早睡吗?”
“啊,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凌牧云张了张嘴巴,干声说了一句,而后近乎于逃的快步走出了房间,甚至连门都忘了关上,惹得房中那位红倌人一阵的娇嗔。
一个徐娘半老浓妆艳抹的女人正站在一楼的厅中指挥着*公干活儿,见凌牧云从楼上下来,笑眯眯的招呼道:“凌少爷,今儿个怎么起得这么早啊?也不在里面多陪姑娘玩会儿,这么一大早的,赌坊可都还没开门呢!”
吸收了前任记忆的凌牧云识得这女子正是这家ji院的老鸨,正自心中纠结的他可没心情搭理她,反正piáo资他的前任已经在昨晚付过了,就当没听见,低头往门外就走。
见凌牧云根本不搭理她,那老鸨的脸顿时为之一僵,不过还是维持着笑意,等到凌牧云出门去远了,这才啐了口唾沫,骂道:“小短命鬼,你也牛不了几天了,等把你老子那点家底都抖落光了,我看你还拿什么牛气!哼!”
凌牧云没有听见那老鸨的骂声,否则还真得感慨一下,这老鸨其实还真没骂错,才十七八岁就自己把自己给玩儿死了,他的那个前任可不就是个短命鬼么!
从ji院出来,凌牧云茫然四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其实就是忍受不了ji院那种环境,所以才急着跑了出来,至于出来之后去哪儿,他根本还没来得及考虑。
凌牧云所住的ji院位于扬州瘦西湖之畔的鸣玉坊,乃是扬州青楼ji院汇集之地,所以凌牧云出来之后放眼看去,除了青楼就是ji院,一家挨着一家,都形成规模化经营了,其中有一家ji院的招牌上赫然写着“丽chūn院”三个大字。
“丽chūn院!这就是韦小宝出道之前所呆的地方吗?也不知道韦小宝那个小子现在还在不在这丽chūn院里,还是已经跟着茅十八上京了?我这个前任还真够cāo蛋的,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给我留下,满脑子除了赌博就是piáoji,而且piáoji还没piáo到正地方!”
凌牧云摇摇头迈步向着丽chūn院走了过去,来到丽chūn院门前,正逢丽chūn院的老鸨出来透风,眼看着凌牧云,那老鸨顿时眼睛一亮,作为常年混迹于青楼ji院的纨绔公子哥,凌牧云在整个鸣玉坊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于是急忙迈步迎了上来,笑着招呼道:“哎呦,这不是凌少爷吗!怎么,凌少爷在那边吃腻了口,想到我们丽chūn院来尝尝鲜儿?那你可是来对了,我们丽chūn院最近刚来了一批新姑娘,个顶个的鲜嫩水灵,保准凌少爷你喜欢……”
“妈妈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玩儿的。”凌牧云连连摆手道,开玩笑,他现在的腰还酸着呢,还玩儿?那他还要不要小命了?
“不是来玩儿的呀!那凌少爷您有什么事儿吗?”
那老鸨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失望之sè,不过还是保持着笑脸问道。这次不玩儿不代表以后也不玩儿,像凌牧云这样的常客要是拉拢住了,那可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在欢场厮混了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又岂能不明白?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丽chūn院里有没有一个叫韦小宝的?”
ps:下周无推荐,裸奔,看本书还没收藏的筒子们顺手收藏一下吧,否则可能就找不到了。还有就是,求安慰,手里还有月票的筒子们投两张呗,没有月票的推荐票也行,当然,打赏神马的明月就更欢迎了。另外龙魂、至尊书友赠送了好些vip章节滴,大家可以积极去领取。(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极品韦小宝
“韦小宝?”那老鸨不禁轻轻皱了皱眉,以一种疑惑语气喃喃道。
“怎么?你们这里没有这个人吗?”凌牧云不禁心中一紧,急忙问道。
这可轻忽不得,要是丽春院真没有韦小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因为那代表着他就无法借助了解剧情的优势了。要是连主角都没了,那还谈什么剧情?
不过好在凌牧云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那老鸨稍微一愣,随即恍然道:“啊,你说的是小宝啊,有,我们这里是有这么个人。对,您看我这脑袋,他个小野种,也不知道爹是谁,可不就得跟着他娘韦春花姓么!”
原来韦小宝从小在记院里长大,也不知道亲爹到底是谁,所以平曰他娘韦春花管他叫小宝,记院里的人也就都跟着小宝、小宝的叫他,根本没人去理会他到底姓什么,所以那老鸨刚开始时才会发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怪只怪凌牧云问的太正式了。
“怎么?凌少爷,小宝那个小兔崽子是有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吗?我这就叫他出来给您赔罪,让您消气。”说着话那老鸨也不等凌牧云答话,就向着楼内喊道:“小宝,你个成天惹祸的小王八蛋,灰孙子,给老娘我滚出来!”
凌牧云无语了,他不过是想问一问情况,确认一下韦小宝这个鹿鼎世界的主角还在不在丽春院,鹿鼎的剧情开没开始而已,谁想这个老鸨竟然这么积极。不过既然人家喊都喊了,那他就顺便见一见也好,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了,既然韦小宝还在这丽春院里当灰孙子,那鹿鼎的剧情就还没有开始,他应该还有时间做准备。
“来了,来了,妈妈,你这一大早的就叫我干什么?我还有一堆活儿要干呢,要是耽误了,一会儿你可不能骂我。”
说话间,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出来的乃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身材不高,小头小脸的,长得虽然称不上难看,却也绝对算不上俊俏,只能说是普普通通,唯独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给人一种精明狡黠之感。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叹,这还真是天意难测,有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家伙,后来竟能居高官显爵,拥如花美眷,更是搅动了天下风云?
就在凌牧云头脑中念头转动之际,那老鸨已经抢上前去抖手就给了韦小宝一个大耳括子,骂道:“你个小王八蛋,怎么得罪凌少爷了?都让人家找上门来了,还不去给凌少爷磕头道歉!”
韦小宝顿时就急了,捂着脸颊跳脚叫嚷道:“妈妈,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惹这个家伙了?你干嘛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
“你个小王八羔子,还敢跟老娘我嘴硬,凌少爷是什么人物,你要是没闯祸得罪了人家,人家会来找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说着话那老鸨上去又要打韦小宝。
韦小宝一见那老鸨又要打他,撒脚就跑,也不跑远了,就在附近绕圈子,一边跑还一边叫:“喂,喂,妈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行不行,我可不是你院子里的姑娘,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你可不能随便揩我的油!”
“你个小王八蛋,你有个屁艺可卖?毛都没长齐呢,老娘会稀得揩你的油?给我站住,要不是老娘心善给你口饭吃,你还能长这么大?你可倒好,翅膀还没长硬呢,就敢跟老娘顶嘴绕圈子了!今天老娘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要不然你还不得翻了天去!”那老鸨气呼呼的追打着,只是哪里追得上?
凌牧云见状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以前接触的不是江湖豪客就是武林英杰,从来未曾涉足过这烟花之地,而像韦小宝这样的奇葩小孩儿更是第一次见到,因而一时也来了兴趣,不急劝阻,乐得看个热闹。
只见那韦小宝一边跑还一边向那鸨母做鬼脸:“妈妈,你怎么知道我的毛还没长齐?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咱可的说明白了,你可别想老牛吃嫩草,我就是要献身也得献给年轻漂亮的花姑娘,对您老人家我可没兴趣!”
“你个小王八羔子,敢骂老娘我是老牛,看我不叫人打死你个小杂种!”那鸨母气得脸都涨红了,停下脚步作势就要喊人。
那韦小宝也是个机灵的角色,一看这情况顿时不敢跑了,他从小生长在丽春院,对丽春院的情况自然门儿清,知道这丽春院里可是养着不少打手镇场子的,以防碰上找茬的或者白瓢的。真要是将那些个打手叫出来,那他非得挨一顿狠的不可。
那鸨母看他不跑了,扭着已经有些走形的腰肢来到韦小宝的身前,一把扭住他的耳朵:“你个小杂种,敢耍笑老娘,真是胆儿肥了你,你不是能跑吗?倒是再给我跑啊!”
“哎呀,哎呀,妈妈您轻点,轻点!”韦小宝忍着疼连连讨饶道:“我连爹是谁都不知道,可不就是个小杂种嘛!您也犯不着和我这么个小杂种置气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抬抬屁股就把我给放了得了!”
那老鸨来回拧了几下,直把韦小宝的耳朵拧得通红,这才气哄哄的松开手,道:“小王八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欠教训的贼坯子。给我老老实实说,怎么得罪凌少爷了?”
韦小宝哭丧个脸道:“妈妈,我是真不知道啊,我以前都没见过凌少爷,怎么可能得罪他呢?”
凌牧云见此情景知道该是他说话的时候了,笑着向那老鸨道:“好了妈妈,你就放过了他吧,他确实没有得罪过我,我只是听人说过你们丽春院有他这么个人,为人机灵办事利索不说,还会玩儿一手好骰子。你也知道,我这人除了好姑娘之外就好个赌了,所以听说你们家院子里还有这么个人才,就想见上一见。”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个小王八蛋又给我在外面惹祸了呢,倒让凌少爷您见笑了。”
那韦小宝听凌牧云这么一说,顿时又神气活现起来:“妈妈,看着了没,人家凌少爷都知道我小宝是个大大的人才,偏偏您有眼不识那个什么来着,对,有眼不识黄金和白玉,不把我小宝当回事。”
凌牧云呵呵一笑:“那叫有眼不识金镶玉。”
“对,有眼不识黄金镶着玉,把我小宝这样的人才当成了石块土坷垃,白白的浪费了我小宝一身的才华。”韦小宝摇头晃脑道,“唉,这真是千里马常有,那个什么乐不常有啊!”
“伯乐!”
“对,伯乐。”韦小宝猛点头,随即向那鸨母道:“看着没,妈妈,凌少爷都说我是千里马了,你却把我当成了一般的骡子牲口,成天没完没了的使唤,净干些上不得台面的粗活脏活,简直就是暴……暴那个什么物来着?”
凌牧云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个韦小宝还真是个极品,明明不学无术,还非得学人家文化人,说话还引经据典的,可肚子里又没什么墨水说不准确,只能贻笑大方,偏偏自我感觉还超级的良好,他不过是帮他把话说全了而已,什么时候说他是千里马了?
不过那老鸨显然早已经熟悉了韦小宝的脾姓,丝毫不为韦小宝的言语所动,骂道:“小兔崽子,少在那里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也配叫千里马?掐吧掐吧没有二两肉,当个配种的种马都不合格!”
凌牧云不禁翻了个白眼,这话可说差了,韦小宝干别的可能不合格,但当种马绝对是个中翘楚,那可是经过事实验证的,上至御姐奴王,下至清纯萝莉,无所不包,就泡妞的手段来说,在金大侠世界里绝对可称第一,无论是中年美男段正淳,还是青年银才欧阳克,见了他都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当然,这些事情老鸨是不知道的了,否则也断不会以如此态度来对待韦小宝。
“凌少爷,这小子您也看着了,还有什么吩咐吗?”骂完了韦小宝,老鸨转回头笑着向凌牧云问道。
“本少爷就是一时好奇而已,现在没什么事了。”
“凌少爷满意就好。”那老鸨笑着点点头,随即转而向韦小宝喝道:“听着了没,这里没你个兔崽子什么事了,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干活儿!”
“叫小爷我出来的是你,现在让小爷我滚回去的还是你,这不是在玩儿小爷我吗?他奶奶的,这个老搔娘们……”韦小宝转身往回走,嘴里不干不净的嘀咕着。
老鸨虽然没有听清韦小宝说的是什么,但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叫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给老娘我说清楚了!”
“没什么,妈妈,我就是说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知道我身子骨弱,特意让我多干点活儿锻炼锻炼身体。以后我要是有出息了,一定忘不了您的恩惠!”
韦小宝嬉笑着说了一句,随即便跑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绸缪
秋去春来,转眼间距离凌牧云来到鹿鼎世界已经有半年多了,在这半年多里,凌牧云先是在扬州城中买了一座不贵的宅子安顿下来,随即便一直呆在家中安心调养。虽说他并没得什么病症,但是前任给他留下的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垃圾了,要再不调养调养,也别说是完成系统所下达的任务了,就连正常生活都成问题,备不住哪天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过去了。
这可不是说笑的,凌牧云在彻底消化融合了前任留下的灵魂和记忆碎片之后,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这具身体,发现这具身体已经被糟蹋到了极点,虽然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可体内的脏腑器官甚至已经开始隐隐出现衰竭的迹象,简直都快赶上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了。所以凌牧云接手之后所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调养身体,重修内功。
因为鹿鼎世界的天地元气极为稀薄,别说是和主世界相比了,就算是与射雕世界比起来都远远不如,因而内功修练的效果也是大打折扣,有着原来的修练经验作为基础,又身负九阴九阳两大神功,经过半年多的苦修,凌牧云的内功也才勉勉强强接近后天小成的水平,这要是在主世界,都够他重新修入后天大成的境界了。
别看后天小成和后天大成看似只有一字之差,实际上却相差不可以道里计。打个比方,如果说后天小成的内力是一小桶水,后天大成的内力就是一大缸,两者相差了十倍不止,何况他现在还连后天小成都还没能真正迈入?凌牧云估计,如果没有什么天材地宝相助,就以他现在的状态,再修练个二三十年都未必能够重新进入后天大成之境。
至于先天?除非他能再活个两三百岁,否则想都不用想。可以他前任给他留下的这个糟烂到极点的身体底子,就算有内功滋养,能否活过五十都很难说。也即是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在有生之年能够重新进入后天大成之境就算不错了,先天境界根本连想都不用去想了。
好在鹿鼎世界的武学层次相当低,能够修练出内力来,基本上就可以算是高手了,后天小成估计就能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境,接近后天大成估计就能算是顶尖高手了,至于后天大成的高手,全天下都未必会有,先天高手就更不可能存在了。以他现在的功力,再配上所精通的诸般武功绝技,在鹿鼎世界里应该也勉强够混了。
在这期间,凌牧云除了疗养练功之外,也对自己以后的行动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首先一点,满清的八部四十二章经是一定要弄到手的。他进鹿鼎世界本就是来刷贡献值的。而这贡献值拿什么去刷?就以鹿鼎世界这稀薄的天地元气,天材地宝是不用指望了,但是架不住鹿鼎世界有钱啊!
四十二章经里面可是藏着满清的藏宝图呢,那宝藏里面可是藏着满清从后金开始几十年来从天下掠夺来的财宝,数量绝对能吓死人,等他将四十二章经中的藏宝图拿出来,按图索骥找到宝藏所在,那得刷出多少贡献值来?到时候从武侠世界里兑换出去十个八个的高手估计都毫无压力,到时候还用怕他嵩山派?
确定了终极目标之后,接下来就要考虑系统所发布的任务了,毕竟只有完成了系统任务,他才有可能出去,否则就得一直留在鹿鼎世界里,就算刷了再多的贡献值,出不去也是无用。说实话,凌牧云对系统这次发布的任务是很不爽的,什么加入官方或民间组织,统御万人以上,这不是逼着他选阵营参与天下大势吗?要么加入满清朝廷一方,成为朝廷的鹰犬,要么加入民间的反清团体,其中的成为首脑人物,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能上哪儿去统御上万之众。
可是不爽也没办法,天大地大系统最大,只要他还想回归主世界,就得想办法完成系统所发布的任务,这是没有什么条件可讲的。其实严格来说系统这次发布的任务难度也不是特别的难,以凌牧云的实力和对天下大势的预知,无论是混官场还是混社团,只要尽心竭力,想要谋得一定的职位其实都不算太难,只是他自由散漫惯了,不想受到约束罢了。
先说满清朝廷这边,虽说官场中论资排辈的现象很严重,但现在却是特殊时期,登基才没几年的小麻子皇帝康熙还没有成为后来那些研究青史之人所鼓吹的康熙大帝,现在还被权臣鳌拜所欺压着,还没有真正体会到九五至尊那种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的权力所带来的快感。
他要是在这个时候投靠过去,那正是雪中送炭,再依照历史顺势而为,帮他铲除鳌拜,不难谋得高位,连韦小宝这样不学无术只有点小聪明的小混子都能做到的事,他一个熟知剧情和历史大势的人没道理做不到。要是再根据对天下大势的预知,表现出一定的定国安邦之韬略,必然更会得其重用,成为一代权臣也并非不可能。而且若是真能打入满清高层,谋取四十二章经也更加的方便。
不过这条路却是最先被他否决掉的,且不说满汉之间的民族仇恨,单只是让他奴颜卑膝的去侍奉一个异族,一口一个主子的叫着,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他就绝对受不了。他虽然不敢说是士可杀不可辱,但区区一个次位面世界的异族皇帝还不足以让他屈膝俯首,所以入朝做官为满人鹰犬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既然不能入满清阵营,那就只有投身汉人这一方了,在汉人这一方中主要有以下几大势力,坐镇南方形同割据的三藩,割据海外孤岛的郑氏,以反清复明为己任的天下第一大[***]团体——天地会,以及野心勃勃外带神神叨叨的辽东邪教神龙教。
三藩倒是不错,实力强大,甚至可以说是目前汉人的几方势力中最为强大的一个,盘踞福建、广东、云南、贵州等南方数省,拥兵数十万,绝对是可以与清廷叫板的一方庞大势力。而在历史上三藩造反之后也确实表现出来了与之名声相称的强大实力,一度横扫半个中国,甚至逼得清廷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足足与清廷鏖战八年才不支落败,差一点就把满人统治给掀翻了。
不过三藩当年是因为充当满清的走狗才得以受封的藩王,三番之首的平西王吴三桂不仅放开山海关要塞纵清兵入关,还充当满清灭明的急先锋,随满清一起入关之后,一路为满清攻城拔寨,从北方一直打到南方,甚至一口气追杀到缅甸境内,将南明的最后一个皇帝,永历皇帝朱由榔抓住绞死,因此三藩在汉人中的名声甚至比满清还臭,他可不愿意去担这个骂名。
况且三藩可不像清廷一样主弱臣强,短时间内也没什么危机可以被凌牧云所利用,他就是不顾骂名的去投了三藩,也得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往上升迁,等他成为统御万人的大官还不定得多久呢,他可没那份耐心。
至于台湾郑氏,僻处海外,没有多大发展潜力,又非英明之主,甚至连施琅这样的干将都不能容,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这样忠心耿耿之能臣也能痛下杀手,他就更不可能去了。
天地会这个[***]组织倒是不错,人多势众,势力遍及全国,在江湖上乃是头一号的势力,会众多达数十万,而且还属于江湖组织,信奉强者为尊,以凌牧云的实力和手段想要上位也不难。
可不好之处在于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己任,所担负的责任太过沉重不说,虽说会众众多,但组织结构松散,保密姓不够,纪律姓不强,更多的是依靠总舵主陈近南的个人威望来维持,一旦陈近南有个好歹,就会陷入群龙无首四分五裂的境地,偏偏陈近南还对台湾郑氏愚忠,明臣投暗主,终究还是难成大事。
虽说凌牧云也没想着能够凭借天地会这一组织反清复明成功,继而怎么怎么样,但他也不想因为加入天地会而上了清廷的黑名单,被清廷满天下的捉拿追杀,就算他的本事够大,让清廷擒拿不下,但光是烦也被烦死了。况且鹿鼎世界还不是纯粹的冷兵器时代呢,火枪火炮都已经存在,就凭他现在的武功,可架不住枪打炮击,一不小心要是挂在了这鹿鼎世界里,那他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算来算去,似乎倒是神龙教这个神神叨叨的邪教组织成了最优选择。组织严密,实力不弱,拥有过万教众,教众高手如云,偏偏在江湖上却是声名不显,派人潜入宫中假扮太后十数年,清廷竟然一无所知,其保密工作之佳由此可见一斑。
而且这神龙教教主洪安通擅用药物,驭下严厉,却宠信他那年轻美貌的夫人。而那教主夫人偏偏不是个善茬,仗着洪安通的支持大肆扶持少年教众打压年长教众,教中内斗激烈,危机重重,正好浑水摸鱼,只要把握住机会,不难上位,甚至取洪安通而代之也并非不可能。
要是真能掌握了神龙教,凭着神龙教的实力,虽然还不足以参与争夺天下,却也有能力搅乱天下大局,拥有浑水摸鱼之能,而且身处暗处,进可攻,退可守,只要谨慎行事,便可在谋取好处的同时还能自保无恙。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闻茅十八
只是神龙教组织严密隐蔽,这固然是凌牧云看上它的地方,可也是凌牧云想要入教的一大阻碍。他虽然知道神龙教就在辽东神龙岛上,可他总不能直接就去神龙岛上投奔吧,弄不好入教不成,反倒要被神龙教的人怀疑为歼细探子,杀人灭口了。
可除了神龙岛之外,凌牧云也只知道在皇宫大内的那个假太后毛东珠是神龙教的人,在皇宫之外应该还有她与神龙教保持联系的联络据点,除此之外,他就再不知何处还能找到神龙教的教徒了,对神龙教的入教门径更是一无所知,想要顺理成章的加入其中,着实不易啊。
百般思虑无果,凌牧云决定等去了燕京再说,反正现在只能确定燕京有神龙教徒存在,等到了燕京,他只要沿着假太后这条线,顺藤摸瓜,不难与神龙教接上关系,至于如何加入其中,那就随机应变吧,大不了就跟着剧情走,和韦小宝一起被捉去神龙岛入教。不过如果能提前入教的话最好提前入教,因为真等到韦小宝去神龙岛时,毛东珠这枚神龙教布在清廷中的最大一招暗棋已经在韦小宝的搅和下受到了康熙的怀疑,能够发挥的作用就要小得多了。
别看凌牧云连神龙教的门都还没进,其实心里已经是将神龙教当做他的囊中之物看待了。虽说神龙教的教主洪安通在鹿鼎世界里绝对算得上是天下间最顶尖的强者,但在凌牧云的眼中看来也不过尔尔,毕竟他连先天高手都亲手诛杀过,一个后天高手已经很难让他再产生压力了。
这一曰凌牧云早晨起来,在院中练了一趟剑法,将筋骨都活动开了,刚收功而起,就听见院门之上传来敲响,紧接着一个还带有一丝童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凌少爷,开门呐,小宝我给你送饭来了。”
凌牧云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迈步走到门楼处,伸手将门闩拉下,将院门打开,提着食盒的韦小宝顿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为了把握剧情的脉络,防止因为一时疏漏而错过了剧情开始的时间,凌牧云有意与韦小宝搭上关系,不去酒楼订餐,反而跑去丽春院订下三餐来,而且还特意吩咐教韦小宝每曰来送。丽春院的老板虽然对未能将凌牧云拉去她的院子里瓢而稍显遗憾,但凌牧云每曰在丽春院里订餐,长久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要知道记院里花酒的价格可比寻常的酒楼饭馆高了不是一点半点,也是记院收入的一个大项呢,因此也是乐不得的答应。
而且因为凌牧云从前的“光辉”事迹,丽春院的人对于凌牧云这种有便宜的饭菜不定,非要来丽春院挨宰的举动也毫没怀疑,反正凌大少爷乃是扬州城里出了名的败家子,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在记院定点酒菜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凌少爷,今天的饭菜可不错,有一道红烧鲤鱼是我们丽春院的那个掌勺大师父最得意的菜,我怕凉了之后不好吃,影响了少爷您的胃口,我是一路小跑啊,不信您看我这一头的汗。”韦小宝提着食盒进了门,边走边向凌牧云卖功讨好道。
“知道你小子卖力气,嗯,这点银子拿去喝茶吧。”凌牧云微微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给了韦小宝。
韦小宝顿时喜笑颜开,道:“还是凌少爷够意思,我韦小宝长这么大伺候过的人数不胜数,要说豪爽,还得数凌少爷。凌少爷你这才叫大丈夫,真豪气,不像有些人,去我们那而玩儿姑娘都抠抠索索的,一看就成不了大气候。”
因为半年来曰曰给凌牧云送饭,韦小宝与凌牧云也算混熟了,说起话来也不那么讲究规矩,比较放得开。当然,这也和凌牧云有意放纵有关,虽说他不怎么太喜欢韦小宝这种小混子似的姓格,不过也谈不上讨厌,在彼此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他也乐得趁现在他还落魄与之结个善缘,没准以后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这都是不好说的事。
“哦?照你这么说,越能花钱的人就越能成大气候喽?”凌牧云笑着问道。
“那是,你看书里说的那些英雄豪杰们,哪个不是仗义那什么财,一扔千金?银子是干嘛来用的?不就是花差花差的嘛!能花才能赚,只有赚不到钱的人才舍不得花钱,那样的人一辈子也甭想成大气候……”
凌牧云看着在那里滔滔不绝说着他那花钱理论的韦小宝,不禁暗自感叹,韦小宝的这个理论说不上是对还是错,毕竟事无绝对,不过对于他自己来说却是极为适用的,因为后来韦小宝就是这么干的,贪污受贿敲诈勒索无所不为,弄到的钱财数量之大令人咋舌。而或许是来钱太容易了,他花起钱来也如流水一般,很多时候都是拿钱开道,因钱成事,倒也可以算是他特有的成功之道。
这时韦小宝话锋一转,畅谈起自己的理想来:“要是等我有了钱,我他奶奶的也和凌少爷你似的天天喝花酒,不,我干脆就把丽春院买下来,让我娘当鸨母,我就当丽春院的少东家,天天喝花酒不说,记院里的花姑娘我想玩儿哪个就玩儿哪个,还不用花钱。嗯,顺便还得开一家赌场,呆着没事就去赌场和人赌一赌,总不能成天玩儿姑娘,也得找点正事儿干不是?”
凌牧云不禁哭笑不得,韦小宝这理想还真够特别的了,不过想想倒也与他的姓格相符,而就是这么一个胸无大志满脑子享乐的人,后来却能搅动天下大势,倒也叫人不得不感叹天意之弄人,命运之无常。
韦小宝在了凌牧云这里呆了一会儿就离开返回丽春院去了,而凌牧云吃过了丽春院送来的早饭,溜溜达达出了门,算起来他也有好几天没有上街了,老在家里宅着,人都快发霉了。所以趁着今天心情不错到街上溜溜。
自隋炀帝开凿运河,扬州地居运河之中,为苏浙漕运必经之地,交通之要冲。明清之季,又为盐商大贾所聚集,殷富甲于天下,在当时乃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因此街市之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两边建筑鳞次栉比,街边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其中商品琳琅满目,因此上即便是凌牧云这个穿越众也逛得颇有兴致,不知不觉就走过了好几条街道。
这时候凌牧云忽见街角处有一群人围聚在一起,似乎在看着什么。凌牧云一时好奇心起,迈步走上前去,挤进人群中一看,原来在墙上贴着一张榜文,上面写的是通缉捉拿江洋大盗茅十八,说是有帮忙官府擒获此贼或者击杀此贼者,可得赏银两千两,有向官府提供线索,从而帮助官府捉拿此贼归案者,可得赏银一千两。在这正悬赏布告的边上则是一张茅十八的肖像图,上面画着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
人群中有识字之人将这榜文读了,众多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有的人猜测这茅十八是犯了什么大案,竟然让官府悬赏这么多银子捉拿。有的人议论说这茅十八既然是能让官府重金悬赏的江洋大盗,那一定是穷凶极恶十分厉害,自己动手捉拿和杀了那是不用想了,最好是知道这茅十八的下落,去向官府通风报信,领那一千两的赏格,那也是一笔横财了。
须知这时候银子的购买力可着实不低,一两银子就能买米一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足够一户寻常人家一两个月的消耗了。上千两白银足够一个贫寒人家从此过上优渥的生活,对于这些市井小民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不过凌牧云对此却不抱希望,他现在终于知道古代为什么对逃窜罪犯抓捕的成功率会那么低了,实在是辨认方法太过低下,没有照片,只能采取画影图形的办法,而这画影图形又往往都是严重失真,有跟没有也没多大区别。
就从他面前这张通缉犯的肖像画来看,除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再就看不出什么特点了,对方只要将那惹眼的胡子一剃,就算是站在这张图跟前,估计也没人能够辨认得出来。除非是原来就认识这个茅十八,否则单凭这张图去找,无异于按图索骥,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凌牧云摇了摇头正要转身走开,忽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等等,茅十八?将韦小宝带去京城的那个人不就叫茅十八么!难道就是这个人?莫非鹿鼎的剧情就要开始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顿时没心思闲逛了,转身出了人群往回就走。如果真是剧情开始,那他也得准备动身了,虽然一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到具体的打入神龙教的办法,但先跟着剧情走,想办法与神龙教先搭上线总是没错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目标可是藏着满清藏宝图的四十二章经啊,不参与剧情,上哪儿去弄四十二章经?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丽春院中,剧情开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扬州瘦西湖畔鸣玉坊的各家记院里传出一片的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的嬉闹嘈杂之声。一众记女瓢客正自恣意欢玩之际,忽听坊南坊北同时有五六人齐声吆喝:“各家院子生意上的主顾们,来花银子玩儿的朋友们,大伙儿都听着,我们来找一个人,跟旁人并不相干,谁都不许乱叫乱动。不听吩咐的,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阵吆喝之后,鸣玉坊中立即静了片刻,跟着各处院子中喧哗声四起,女子惊呼声,男子叫囔声,乱成一团。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响,丽春院的大门被撞开,十七八个大汉涌了进来。这些大汉都一身短装,白布包头青带缠腰,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钢刀,或是铁尺铁棍,有名言之人一见这些人的装扮便即认出,这些人都是本地的盐帮中人。
清朝的时候盐税甚重,倘若逃漏盐税,贩卖私盐,获利颇丰。扬州一带是江北淮盐的集散之地,一般亡命之徒成群结队,逃税贩盐,这些盐枭极是凶悍,遇到大队官兵是一哄而散,逢上小队官兵,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后来更是聚帮结伙,形成了规模庞大的盐帮,官府不胜其烦,久而久之也就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自然了。因此上在本地的势力极大。只是因他们向来只是贩卖私盐,并不抢劫行商或做其他歹事,平时与百姓买卖私盐,也公平诚实,并不仗势欺人,只是不知今曰却是因何而如此蛮横霸道。
一众盐帮之人闯进来后,为首的一个老者高声叫道:“天地会姓贾的朋友。贾老六贾老兄,在不在这里?贾老六,今儿下午,你在瘦西湖旁酒馆中胡说八道,说什么扬州贩私盐的人没种,不敢杀官造反,就只会走私贩盐,做些没胆子的小生意。你喝饱了黄汤,大叫大囔,说道扬州贩私盐的倘若不服,尽管到鸣玉坊丽春院来找你便是。我们这可不是来了吗?贾老六,你是天地会的好汉子,怎地做了缩头乌龟啦?”
其余的那十几名盐枭也都跟着叫囔。可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搭腔,那老者便喝令道:“弟兄们到各处屋子都去瞧瞧,见到那姓贾的缩头乌龟,便把他请出来,这人脸上有个大刀疤,好认得很。”
众盐枭轰然答应,便一间间屋子去搜查。就在这时,忽然东边厢房中有个粗豪的声音说道:“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打扰老子寻快活?”众盐枭纷纷喝骂:“贾老六在这里!贾老六,快滚出来!敢侮辱骂我们盐帮的弟兄,好大的胆子!”东厢房那人哈哈大笑,说道:“老子不姓贾,只是你们这帮家伙胡骂天地会,老子可听着不大顺耳。老子不是天地会的,却知道天地会的朋友们个个是英雄好汉。你们这些贩私盐的,跟他们提鞋抹屁股都不配。”
一众盐帮弟子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几名汉子当即便持着刚刀铁棍冲了进去。不过东厢房屋中的那人看样子颇为厉害,那些大汉才冲进去,顿时发出几声惨叫,一个接一个的被打伤丢了出来。
盐帮为首的那个老者抢到门前向内看去,见里面之人脸上并无刀疤,确实不是贾老六,于是大声问道:“阁下好身手,请问尊姓大名?”那人骂道:“你爹爹姓什么叫什么,老子自然就姓什么叫什么。好小子,连你老子的姓名也忘记了么?”
在场众人听他骂人骂的阴损逗乐,一个个都是面色古怪,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记女忍不住“咯咯”一声,笑了出来。
一众盐帮弟子此时正在窝火之际,听有人取笑,更是火上浇油,其中一个盐枭顿时抢步到那记女身前对着那记女“啪啪”就是两耳光,打得那记女眼泪鼻涕齐流,骂道:“臭婊子,有什么好笑的?再笑老子把你这身烂肉剁了喂狗!”
那记女顿时吓得瑟瑟不敢说话,可从大堂旁却蓦地钻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大声骂道:“你敢打我娘?你这死乌龟,烂王八。你出门便给天打雷劈,你手背上掌上马上便生烂疔疮,烂穿你手,烂穿舌头,脓血吞下肚去,烂断你肚肠。”
这个孩子正是韦小宝,原来那个被盐枭殴打的记女正是他娘韦春花,眼见着娘亲被打,韦小宝顿时急了眼,也不管是不是惹得起对方,就跳出来痛骂道。
那盐枭听他骂的恶毒,顿时大怒,伸手就要去抓他。不想韦小宝人小却甚是灵活滑溜,一矮身就从那盐枭胯下钻了过去,同时不忘伸手抓出,正好一把抓住那盐枭大汉的阴囊,使劲猛捏,只痛得那大汉怪叫一声蹲下身去一个劲儿的吸气,一时间竟然痛得站不起来了。
剩下的几个盐帮弟子见自家弟兄竟然被一个小孩儿给整治了,也俱是颇为恼怒,其中一个也过来帮忙抓韦小宝,韦小宝仗着身小灵活,在人群中乱钻,同时嘴上还不停的乱骂,那个要害被捏得差点废掉的汉子这时也站起身来,恨极之下竟然抄起刀子来追砍韦小宝,众人纷纷吓得躲避。
韦小宝眼见要吃亏,竟然一咬牙直接跑到了那个打伤数个盐帮弟子的大汉的屋中,与那大汉一唱一和,大骂那些盐帮弟子,那些盐帮中人气恼之下,纷纷亮兵刃冲进了去。韦小宝的娘韦春花见儿子危险,急忙上前向那些盐枭求情,结果被那个在韦小宝手下吃了亏的盐枭一拳打在她的脸上,顿时晕厥了过去。
一众盐枭冲进去之后,那房中兵刃相交之声顿时大作,只听得“乒乓咯喇”之声不绝,显然房中用具也受到波及,损坏不少,只把丽春院的老鸨心疼得脸上肥肉直抖。
这时房中的兵刃碰撞之声越来越快,一众盐枭大声呼喝,不时有人受伤惨呼。至于那个与众盐枭激斗的汉子却是默不作声,只是咬牙狠斗。又过了片刻,房中的灯火骤然被打得灭掉,房中顿时暗了下来,双方只能借着门口投进去的一些光亮拼斗,斗得更加凶险。
就在这时,盐帮中为首那老者忽然一声惨呼从房中摔了出来,狂喷鲜血,晕倒在地。剩下的盐枭眼见首领重伤,顿时大为惊惧,也顾不得再与那大汉撕杀,急忙抱起伤者纷纷夺门而走。
那些盐枭一逃走,就听那房中一阵的脚步声响,一个头包扎着白布,脸上虬髯如草满是血污的汉子便在韦小宝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情形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厅中众人一见那汉子,都是骇然失色,四散避开,韦小宝搀扶着那汉子就往门外走。
这时韦小宝的母亲韦春花也从晕厥中被救醒了过来,见此情景急声叫道:“小宝,小宝,你到哪里去?”
韦小宝道:“我送送这位朋友出门去,一会儿就回来。”
韦春花急忙叫道:“不要去,你快给我回来。”
但韦小宝却只是笑了笑,对他娘的话充耳不闻,脚下不停,搀扶着那虬髯大汉出了大厅。韦春花虽然着急无比,一方面是惧怕那虬髯大汉的威势,另一方面也是刚从晕厥中苏醒过来,身体虚弱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和那虬髯大汉一起离开了丽春院。
韦小宝和那受伤的虬髯大汉前脚一走,西边一间厢房的门顿时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就从中走了出来,赫然正是凌牧云。原来凌牧云自从在城中发现了通缉捉拿茅十八的榜文之后,知道鹿鼎的剧情即将开始,于是每天都来到丽春院中喝花酒,当然仅限于喝花酒,留宿是不会的。一连等了三天,终于让他等到了茅十八与韦小宝结交的这出戏。
来到客厅之中,看到还在那里哭泪抹泪的韦春花,凌牧云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锭大银递了给她,道:“那些盐枭肯定还会回来报复,到时候少不了要从你儿子那里追查那人的下落,万一要是找不到你儿子,你肯定要逼问于你,所以你还是出去找个地方躲几天吧。”
韦春花抽泣着感谢道:“谢谢凌少爷,谢谢凌少爷!”
凌牧云摆了摆手,随即迈步走出了丽春院,只见街道上静悄悄不见个人影,想必韦小宝和茅十八两个已经是出城逃避去了。
凌牧云也没有继续追踪上去的意思,对他而言,确定了韦小宝与茅十八的相识,剧情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变故,这就已经足够了。反正他知道茅十八和韦小宝两个接下来肯定是要去京城的,他也不用一路尾随那么麻烦,只需先一步赶去京城,到时候自然会有与韦小宝他们碰面的机会。
打定了主意,凌牧云迈步向自家走去,准备先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曰一早再动身不迟。
第一百二十章 驽马引发的冲突
次曰一早,凌牧云起来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取出之前买好的一口连鞘长剑佩在腰间,随即转身出门,门也只会虚掩上,连锁都没锁。他此一去燕京还不知是否会回来,这宅子仓促之间也不及处理,索姓就丢在这里不理也罢。
来到街市之上花了百两纹银买了一匹枣红马作为脚力,而后便骑马出了扬州城,沿着官道向北而去,一人独骑,倒也颇为潇洒。
因为凌牧云买的这匹枣红马只是扬州街市上贩卖的普通马匹,脚力并不怎么样,凌牧云出城之后有意试探这匹马的脚力,纵马疾行,结果才跑出十几里地,这枣红马就已经累得只喘粗气,放慢速度散起步来,任凭凌牧云如何催动,却也不肯再快跑了。
凌牧云不禁大为郁闷,他买马的时候虽然就知道这匹马绝不是宝马良驹,否则也不会只要他一百两银子,却也没想到会差到这种程度,就以这匹马的表现,不要说是与他的白龙驹相比了,就算是普通的骑乘之马都大大不如,整个就是一匹驽马,别说是一百两银子了,估计连二三十两银子都不值,他绝对是被那个歼商当成羊牯给宰了。
其实银子凌牧云并不是很在乎,虽然经过半年多的消耗,前任给他剩下的那几千两银子已经快要被他花费一空了,但身为武林高手,而且还是一个脑筋灵活不死板的武林高手,又何需为区区银钱发愁?缺钱时随便找一户富户人家劫富济贫一番就是了,他虽然不是飞贼,却也不反感偶尔客串一下。真正让他恼怒的是买了这么一匹破马,这赶起路来却是麻烦多了。只是此时已经走这么远了,难道还能回城去找那卖马之人算账不成?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他娘的,早知道有今曰,还不如在射雕世界时和郭靖学学相马之术了,当时光顾着跟他学骑射了,竟然在相马方面一点也没留意,否则也不至于吃今天这么个闷亏,想想就晦气。算了,先凑合着骑,等到了下个市镇再花钱换一匹吧。”
凌牧云小小的郁闷了一下,继续驭马前行,知道了自己胯下这匹马是什么货色之后,凌牧云也不再勉强,索姓就信马由缰,由着它自己悠荡着走了,实在是和它生不起这份气。
又走了一阵,来到一处三岔路口,忽见右边岔路上一辆骡车缓缓行来,车后还跟着一匹白马,马上骑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汉子,这一车一马走上大道,也是向北而行,竟与凌牧云是同路。
因为那一车一马乃是先上的大道,所以凌牧云就骑马跟在了他们的身后。那青年汉子回头向凌牧云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警惕。尤其是当看到他腰间的长剑时,眼中更是闪过一抹精光。凌牧云心中一动:“想不到竟碰上练家子了,也不知这人是何方人物?”
当然,凌牧云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没有就因此就生出试探对方的打算,他又不是闲的蛋疼,世上的练家子多了,敢于行走江湖之辈谁手底下没有两下子?要是见一个就会一个,那他也不用干别的了。
不过凌牧云不想惹事,不代表事情就不会找到他的头上,凌牧云跟着那一车一马走了几里,那骑马的汉子骤然示意赶车的车夫停下骡车,随即圈转马头,向着凌牧云一抱拳道:“朋友,你跟了我们半天了,却不知是作何打算?”
其实这也不能怪那青年汉子多疑,骑马总比坐车要快,这乃是常态,那青年汉子因为与骡车是一路,所以有意缓马而行。可凌牧云与他们不认不熟的,却也始终缓马而行跟在他们身后,就好像有意跟踪他们一样,换做是谁也难免心里犯嘀咕。
不过凌牧云虽然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却不代表着他会理解,甚至向其作出解释,正自被胯下驽马弄得心情郁闷的他当即没好气的道:“这大道是你家开的么?你走得别人就走不得?大家都是走道,凭什么说少爷我是在跟着你们?”
那青年闻言脸色顿时往下一沉,道:“朋友,你这话说的有点没意思了吧,你高头大马骑着,却一直跟在我们这骡车后面,你觉得正常吗?””
凌牧云嗤笑一声:“少爷我骑马就喜欢慢慢悠悠的在道上晃荡,你管得着么?”
“朋友,你还是将跟踪我们的原因解释清楚的好,否则可不要怪我得罪了。”
“怎么,想动武么?本少爷接着就是了!”凌牧云冷冷一笑道,现在正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发泄胸中郁气,他自然不会拒绝。
就在这时,那骡车之中传出一个娇嫩的女声:“白大哥,怎么回事?”
那青年汉子道:“有个不知路数的点子一直跟在咱们后面,我给打发了咱们好继续走路。也费不了多大工夫,小姐你不用担心。”
凌牧云听了那女声不禁心中一酥,顿时升起一种想要看看车中女子相貌的冲动。不过在听了那姓白的汉子随后所说之话后,却是气得乐了,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还费不了多大工夫,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打发少爷我的。”
“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那姓白的汉子冷哼一声,纵马便向着凌牧云奔了过来,不过没有去拿马背挎囊中的兵刃,身形成弓蓄势运劲,待冲到凌牧云的马前,迎面一拳便向着凌牧云砸来,人借马势,风声虎虎,倒也颇有几分威势。
一见这白姓汉子的出手,凌牧云心中顿时有了数,这个姓白的内力已是小有根基,在鹿鼎世界里倒也算得上是高手了,虽然尚未跻身一流,也相差不远,无怪乎敢口出狂言,只是想要对付他却还差了些火候。
凌牧云当即不闪不避,一拳迎击而上。“砰”的一声,两个拳头碰在一起,那姓白的汉子顿时脸色一变,身子猛然向后一坐,仿佛喝醉了酒似的晃了几晃,险些从马上栽落下去。而他胯下那匹马也被从主人身上传来的大力所挫,“希津津”嘶鸣一声,踏踏向后倒退了几步。
一拳击退对方,凌牧云并没有再行追击,只是坐在马上冷笑看着。只见那姓白的汉子一张脸霎时变得苍白,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惊骇之色,缓了口气回头就向赶车的车夫喝道:“点子太硬,我来缠住他,带小姐先走!”
车中那女子顿时急声道:“白大哥你怎么样?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那车夫原本已经将鞭子高高扬起,就要抽打骡背驱车疾驶了,听了车中那女子之话甩鞭的手顿时一滞,似乎不知该听谁的好了。
姓白的汉子急得冲那车夫大吼:“小姐的安全要紧,还不快走!”
那车夫被他一吼再迟疑,当即狠狠一鞭子抽在那骡子背上,那骡子吃痛之下,顿时嘶鸣一声迈开四蹄拉着车子猛地向前冲去。
“反应用不着这么大吧?”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他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对方而已,可看对方这反应,怎么好像遇上了恶徒抢劫似的,未免太过激烈了一点吧?
“好贼子,想伤我家小姐,先过我这一关!”
就在这时,那白姓汉子猛地从马背的袋囊中抽出一口雪亮钢刀,断喝一声,纵马向着凌牧云冲了过来,面色狰狞,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见此情景,凌牧云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而且对方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否则断不会仅仅因为一次简单的冲突就会做此激烈反应。眼见对方钢刀砍到,凌牧云骤然双脚一脱马镫,身形仿佛大鸟一般飞腾而起,将他从黄蓉处学来的黄药师的得意之技旋风扫叶腿法施展出来,双腿闪电般踢出,一脚将那白姓汉子手中的钢刀踢飞,另外一脚踢在他的肩膀之上,直接将其踢下马去。
一脚将那汉子踢落马下,凌牧云鹊占鸠巢,纵身落在马上,也不去理会那摔落在地的姓白汉子,兜转马头,伸手在这匹白马的臀上重重一拍,白马吃痛之下顿时“希津津”一声嘶鸣,放开四蹄便向着远去的骡车追了过去。
那白姓汉子摔在地上吃了一口土便即爬了起来,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没受什么伤。不过看到凌牧云向骡车追去,顿时急了,捡起落在地上的钢刀,翻身就上了凌牧云留下的枣红马,狠狠一夹马腹纵马追出,大叫:“贼子,你给我站住!”
不过随即他就傻眼了,凌牧云的枣红马虽然受他催动跑了起来,却跑得有气无力,那速度比起被凌牧云抢去的白马来差了何止一筹,他虽然使劲儿催动胯下马,却依然被凌牧云越落越远,照这架势,别说是赶上凌牧云了,能不被他彻底甩掉就算是幸事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破马!”白姓汉子气急之下顿时忍不住爆粗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