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观雕斗,品人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铁木真似是无意的向着凌牧云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脚下微微一动,身形不着痕迹的隐入人群之中,同时也将自己的头仰起,装出一副与其他人一样观看上空群雕厮斗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前世听了太多关于铁木真的传说,凌牧云对于铁木真有一种由衷的忌惮。尽管按理说铁木真根本就不认识他,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可他还是近乎本能的采取了躲避的方式来应对,因为他更愿意在暗中默默观察着这个在历史上写下了重重一笔的一代天骄,而不是与他明面上相面对。
也许连凌牧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因为在潜意识中将他自己放在了一个弱者的位置上。尽管以他如今的武功,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想要杀死铁木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受到前世记忆的影响,凌牧云还是在潜意识中将铁木真摆在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本能的采取了逃避这种弱者的选择。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而对强者的畏惧就是这种本能的一众反应。当一个弱者在面对一个强者时,尤其是心中敌视的情况下,一般来说都是选择在阴暗处窥视,而不敢堂堂正正的与之相面对的,因为在强弱之势明显的情况下,只有在隐于暗处,弱者才有勇气和机会与强者作对,一旦暴露在强者的目光之下,弱者便没有了与强者较量的资本,只能落得个失败甚至灭亡的下场。因为潜意识中将自己摆在了弱者的位置上,凌牧云在面对铁木真的察觉时便本能的选择了隐蔽。
其实这也是凌牧云还没有形成强者心态的一个反应,如果换做是天下五绝这样的人物,不要说铁木真只是带了少数几个护卫,就算是率领着千军万马,他们也一样敢堂堂正正的与之面对,这是一种强者的自信!
强者之所以为强者,不仅是源于力量上的强大,还源于心灵上的强大!
凌牧云虽然因为修练了九阴和九阳两部旷世奇功而实力大增,在如今的武林之中已经可以勉强跻身强者之列,但他的力量来得太快,太容易,并没有得到足够的磨砺,使得他的心境跟不上他力量的提升,虽然已经初步拥有了强者的力量,却还没有形成一颗强者的心。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他还有待磨炼。
铁木真目光扫过,因为凌牧云先一步的隐蔽和伪装,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其实铁木真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异常,只是出于某种本能才扫看了一下,既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转而也和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望向了天空。
这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没有人去加以关注。只有藏于人群中的凌牧云知道,其实他与铁木真已经有了一次交锋,而这次交锋的结果是以他的退败而告终。
“郭靖安答,华筝,你们两个也来啦。”
就在凌牧云还在为自己的怯懦和退避而暗自懊恼时,一个年轻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他循声看去,原来是铁木真身边的十六七岁的少年。
“嗯。”
之前合骑一匹马而来的那一对少年少女闻言向着那少年点了点头,随即就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空中,显然他们此时都很关注空中那两伙猛禽的战况,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了。
听了三人之间的对话,凌牧云心中再无怀疑,之前来的那一对少年少女正是郭靖和华筝,而后面随铁木真一同前来的这个少年叫郭靖为安答,必是铁木真的幼子拖雷无疑。至于与之同来的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想来也应是铁木真的儿子,只是不知道是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三人中的哪一个。
此时天上的激战已经进行了好一会儿,二十来只黑雕已经有三四只在激战中丧命坠落,还剩下十七八只黑雕在那里凶猛的围攻那对白雕。双方喙啄爪抓,上下翻腾,只打得血光点点毛羽纷飞,甚是激烈。
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为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一头白雕在头顶正中一啄,立即毙命,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正落在华筝的马前。余下的那些黑雕顿时四散逃开以躲避白雕的锋芒,不过随即又飞回来围攻白雕。
斗一阵,又有许多草原上的蒙古男女都赶来观战,悬崖下围聚了六七百人,向着天空指指点议论纷纷,便是铁木真等人也看得颇有兴致,不时以手捋须,暗自点头。
郭靖、拖雷和华筝三人则大呼小叫的为白雕呐喊助威:“白雕啄啊,左边敌人来啦,快转身,好好,追上去,追上去!”
原来郭靖与拖雷、华筝三个常在悬崖下游玩,几乎日日见到这对白雕飞来飞去,有时观看双雕捕捉鸟兽为食,有时将大块牛羊肉抛入空中,白雕飞下接去,百不失一,所以对白雕已生感情,此时见白雕以寡敌众,也为之焦急不已,直恨不得自己也能飞上去帮忙。
凌牧云见了不禁暗自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两只白雕最后是死了的,否则郭靖和华筝两人也不会得到两只小白雕喂养,并在后来成为郭靖的招牌。三人就算再使劲儿的呐喊助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空中双方继续酣斗了一阵,黑雕又死了两只,两只白雕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白羽之上染满了鲜血。一只身形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几声,十多只黑雕顿时转身振翅逃走,转瞬间没入云中不见,只留下四只黑雕犹自苦斗。
众人见白雕获胜,都欢呼起来,郭靖等三人更是乐得手舞足蹈,唯有凌牧云在人群中暗自摇头。
过了一会,又有三只黑雕也掉头急向东方飞逃,一只白雕不舍,随后赶去,片刻间就都飞得影踪不见了。只剩下一只黑雕,高低逃窜,被余下那只白雕逼得狼狈不堪。
眼见那黑雕难逃性命,忽然空中怪声急唳,之前逃走的那十几只黑雕不知怎么的又绕了回来,在那只大黑雕的率领下从云中猛扑下来,齐向留下的那只白雕围攻过去。
仰头观看的铁木真忽然大声喝彩道:“好兵法!”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凛,再看向铁木真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忌惮。连看禽兽搏斗都能联想到用兵之法上,这样的人用兵如何能不精?既精于兵法,又热衷于征服奴役其他民族,这样的人对其他民族的威胁又是何等之大?
凌牧云在这一瞬间对铁木真生出了强烈的杀意。虽然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的前世却是地地道道的华夏苗裔炎黄子孙。一想到南宋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蒙古人所灭,自己的同族甚至可能是祖先将会被蒙古人所杀戮和奴役,凌牧云就忍不住杀机涌动。
不过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凌牧云还是硬生生将这股杀意压了下去,完成任务保存性命才是他如今最该考虑的,其他的一切得等完成任务之后再去考虑,连自己的小命都还没未必能够保住,又谈何其他?只是杀意虽然被凌牧云按捺了下来,却不代表着就此消失了,他只是先将其藏在了心底,种子一经埋下,就会生根,待到日后条件充足之时自然还会破土发芽!
且不说凌牧云心中的翻腾,空中的黑白雕对决这时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这时的白雕落了单,再也抵不住十多只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啄死了一只黑雕,终于还是受了重伤,再也稳不住身形一头坠在了崖上。那些黑雕顿时欢鸣不已,纷纷扑上去乱抓乱啄,要将受伤的白雕置于死地。
眼见白雕即将殒命,郭靖与拖雷、华筝三人都十分着急,华筝甚至哭了出来,向着铁木真连声叫道:“爹爹,快射黑雕,快射黑雕……”
只是此时的铁木真却只是想着黑雕出奇制胜的道理,并没有理会华筝的哀求,向着身边的两个儿子窝阔台与拖雷道:“黑雕打了胜仗,这是很高明的用兵之道,你们要记住了。”
两人见铁木真教诲,连忙点头答应。跟随铁木真而来的那些将领护卫们虽然见华筝哭得泪眼朦胧有心帮忙,只是没有铁木真的命令却是谁也不敢妄自出手。一旁的凌牧云倒是有心相救,只是他对暗器之法并不精通,就算想救也是有心无力。
这么一耽搁,重伤的白雕再也坚持不住,哀鸣一声被那些黑雕啄死在了高崖之上。
第十七章 弯弓射雕
一众黑雕啄死了白雕之后并不罢休,又向悬崖之上的一个洞中扑去,只见那洞口处伸出了两只小白雕的头来,原来洞中还有两只白雕的幼崽,黑雕这是要斩草除根。
“爹爹,你还不快shè?再不动手小白雕就要被啄死了,爹爹,你快shè死黑雕!”眼见两只白雕幼崽就要给黑雕啄死,郭靖和华筝都是分外着急,其中华筝更是哭着大叫,随即扭头又向身旁的郭靖道:“郭靖,郭靖,你瞧,白雕生了一对小雕儿,咱们怎地不知道?郭靖你不是也会shè箭么,快shè箭救小白雕啊!”
郭靖又忧又急,满脸难sè,他不是不想救小白雕,只是他此番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携带弓箭,否则之前就shè箭帮白雕了,哪会等到现在?而且他生xìng鲁钝,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去向别人借一副弓箭来,只能在这里着急的干看着。
铁木真借观雕之机教导了儿子,正是心情舒畅之际,见女儿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当下微微一笑,挽硬弓搭铁箭瞄准悬崖上的黑雕,“嗖”的一声,飞箭如电,正shè入一只黑雕的身体之中,将其shè死在了高崖之上,众人见状顿时齐声喝彩。
“你来shè。”铁木真一箭中的后没有再继续开弓,而是把弓箭交给身边的三儿子窝阔台,却是趁机考量起他儿子的箭术来。
窝阔台接过弓箭一箭shè死了一只。紧接着铁木真又将弓箭给拖雷,拖雷也shè中一只。见铁木真和两位王子都shè过了,随同而来的蒙古将领和护卫也纷纷弯弓shè箭。只是此时崖上的众黑雕见势头不对纷纷飞逃,却是不像之前那么容易shè中了,随着众黑雕振翅高飞,众人shè出的利箭也都是强弩之末劲力已衰,往往还未触及雕身便已掉落下来。
铁木真此时也来了兴致,大声叫道:“shè中的有赏。”
郭靖的弓箭师父神箭手哲别有意要郭靖一显身手,来到郭靖身前,拿起他自己的强弓交到郭靖手里,低声吩咐道:“跪下,shè黑雕的脖颈。”
郭靖素来听话,闻言当即接过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稳稳托住铁弓,更无丝毫颤动,右手运劲,将一张二百来斤的硬弓拉了开来。他跟江南六怪练了十年武艺,上乘武功虽然尚未窥及堂奥,但双臂之力,眼力之准,却已非比寻常,眼见两头黑雕比翼从左首飞过,左臂微挪,瞄准了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当真是弓弯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转瞬间便划出一道黑影shè入高空。
一只黑雕发出一声凄厉长鸣,顿时被利箭从脖颈对穿而过,而且这一箭劲力未衰,接着又shè进了飞在中箭黑雕上方的另外一只黑雕腹内,一箭贯穿双雕,自高空急坠而下。余下的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高飞而逃。
眼见郭靖展示一箭双雕之绝技,在场众人不禁齐声喝彩,便是凌牧云也不禁眼前一亮。他虽然早知道郭靖箭法jīng绝,可亲眼目睹还是深感震撼。此技若是用来对人,便是一般的武林好手也未必能够幸免。现在郭靖还只是从江南六怪那里学了些外家功夫,只会使用外家劲力,等以后他修练了上乘内功之后,神箭之威岂不是更加恐怖?到时候恐怕就是顶尖高手一不小心也得在他的箭下饮恨吧!
“在这冷兵器时代,这箭法还是很有用的,要是练好了,简直就是冷兵器时代的狙击手嘛!既然这次都来蒙古草原了,就不能白来一趟,找机会也学上一手箭术,正好弥补一下远攻手段的不足。”
就在凌牧云在那里念头转动之际,华筝对郭靖悄声道:“还不快把双雕献给我爹爹。”
郭靖依言当即将掉落在地的双雕捡起,双手捧着奔到铁木真马前,一膝半跪,高举过顶,由于拙于言辞,郭靖什么也没说,不过在场众人都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铁木真生平最爱的是良将勇士,见郭靖一箭力贯双雕,心中极为喜欢。要知北国大雕非比寻常,双翅展开来足有一丈多长,羽毛坚硬如铁,扑击而下,能把整头小马大羊攫到空中,端的厉害之极,连虎豹遇到大雕时也要躲避,乃是草原上一等一的厉害之物。
所以草原上的善shè勇士往往喜欢以shè杀大雕来炫耀自己的武勇,能够shè落大雕之人被称为shè雕者,极受推崇。而郭靖不仅shè落大雕,而且还是一箭双雕,更是极为难能。于是铁木真命亲兵收起双雕,笑着向郭靖夸赞道:“好孩子,你的箭法好得很啊!”
郭靖憨憨一笑道:“都是哲别师父教我的。”
哲别就是教授郭靖箭术之人,也是铁木真麾下大将。其实在蒙古语中,哲别是神箭手之意,并非是他的本名,只是他以神shè闻名草原,蒙古人都叫他哲别,时间长了,他的本名倒是被人遗忘不提,他也干脆就将名字改叫了哲别。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师父是哲别,徒弟也是哲别。”
这时候就听拖雷对铁木真道:“爹爹,你说shè中的有赏。我安答一箭双雕,你赏什么给他?”
“哈哈哈,赏什么都行。”这时候铁木真心情正高兴,于是就放出大话来。
拖雷喜道:“真的赏什么都行?”
“真是孩子话,难道你爹爹我堂堂英雄,还能欺骗孩子?”铁木真听了拖雷的话哈哈一笑,低头向问郭靖道:“郭靖,你说吧,你要什么?”
郭靖这些年来依铁木真而居。诸将都喜他朴实和善,并不因他是汉人而有所歧视,这时见大汗神sè甚喜,大家望着郭靖,都盼他能得到重赏。
就是凌牧云也都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想要知道郭靖得个什么赏赐,虽然说前世看过原著,对原著剧情大概熟知,但毕竟不是把整个原著都背下来,那些重要情节的记忆还算深刻,至于一些无关痛痒的情节则就模糊不清了。
就听郭靖道:“大汗待我这么好,我妈妈什么都有了,不用再给我啦。”
铁木真笑道:“你这孩子倒有孝心,总是先记着妈妈。那么你自己要什么?随便说吧,不用怕。”
郭靖微一沉吟,双膝跪在铁木真马前,道:“我自己不要什么,只是想代别人求大汗一件事。”
铁木真笑道:“说吧,什么事?”
郭靖道:“王罕的孙子都史又恶又坏,华筝嫁给他后一定要吃苦。求求大汗别把华筝许配给他。”
凌牧云暗自摇了摇头,这郭靖还真是傻的可爱,王罕是铁木真的义父,同时也是草原上势力最大的汗王,铁木真将女儿华筝许配给王罕的孙子显然是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这种政治联姻又岂会因为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年的求恳而改变?
果然,铁木真在听了郭靖的话后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真是孩子话,那怎么成?好罢,我赏你一件宝物。”
说着话铁木真从腰间解下一口短刀,递给了郭靖。随在铁木真身边的蒙古诸将见了都是啧啧称赏,好生羡慕。原来这是铁木真十分喜爱的一口佩刀,曾用此刀杀敌无数,若不是他先前把话说得满了,是决不能如此轻易赐下的。
郭靖谢了赏,接过短刀拿在手中把玩。凌牧云偷眼观看,只见那短刀的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处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狰狞生威,虽然刀刃藏于鞘中不曾外露,但既然是铁木真的佩刀,肯定是锋利异常,否则也不会被铁木真这样一个时常亲临征战的枭雄人物戴在身边。
凌牧云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记得原著中郭靖曾被铁木真封为金刀驸马,不会就是因为这口刀才得的这个封号吧?”
就听铁木真道:“郭靖,这是我的随身佩刀,今rì赏给了你,以后你当用我金刀,替我杀敌。”
郭靖应道:“是。”
华筝忽然失声痛哭,跃上马背,疾驰而去,却是因见铁木真驳回了郭靖的请求,显然是坚持要她嫁给王罕的孙子,心中失望之极,于是痛哭而走。
铁木真心肠如铁,但见女儿这样难过,也不禁心中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掉马回营,蒙古众王子诸将连忙跟随在后。其他那些前来看热闹的蒙古人见雕斗已息,大汗也走了,便也不再滞留于此,纷纷各自骑马回去了。
第十八章 初会郭靖
众人尽数散去,原地只留下了郭靖和凌牧云两人没走。郭靖略带好奇的看向凌牧云,凌牧云此时虽然也入乡随俗的穿了一身蒙古人的服饰,但白皙的肤色和俊朗的面容却与蒙古人饱经风沙吹袭而造就的那种黝黑粗糙的面庞截然不同,郭靖虽然鲁钝,却也看出凌牧云的特异之处来。
凌牧云也不躲闪,微笑着与郭靖对视,他此番前来的目标就是郭靖,此时自然没有再避之不见的道理。
郭靖看了半晌,闷闷的憋出一句话来:“你不是蒙古人吧?”
“哦?”凌牧云眉毛微微向上一挑,微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蒙古人?”
郭靖挠了挠头,道:“蒙古人没有像你这么白的,也没有你这么俊。”
“呵呵,小子你说的不错,蒙古人大多是饼子脸粗皮肤,确实没有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凌牧云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庞,颇为自恋的说道。
“你不是蒙古人,那你是金人还是汉人?”郭靖两眼注视着凌牧云问道,目光中隐隐似乎有种期盼。
“我是汉人。”
听说凌牧云是汉人,郭靖顿感亲切,略显兴奋的说道:“我也是汉人,我娘和我的七位师父也都是汉人,他们都是在江南长大的,据他们说那是个山清水秀风景美丽的地方……可是我却是出生在蒙古,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草原,更没有去过江南,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怎么个美法……”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然是触动了心中的某种情怀。
看着郭靖的表现,想起他可怜的身世,凌牧云叹了一口气,上前用手拍了拍郭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肯定会有机会去江南的。”
“谢谢。”
郭靖双眼微微泛红,看着凌牧云讷讷的道了一句。
“对了,其他人都走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凌牧云不想让郭靖心情继续低落下去,于是岔开话题问道。
“哦,我是想留下来练一会儿武,我太笨,师父教我的功夫总是练不好,老是让几位师父失望。”说着话郭靖又垂下头来,显然对于自己武功进境缓慢也很是丧气。
凌牧云安慰道:“别灰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坚持不懈的努力,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嗯,你说的对,我会努力的。”
郭靖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的坚毅之色,随即将手中那口铁木真所赐的金柄金鞘的短刀连鞘穿入腰带之中,而后拔出长剑,也不顾凌牧云在侧观看,就在原地上练起剑法来。
这也是郭靖自幼长于草原,不通武林规矩的缘故。习武之人向来讲究个敝帚自珍,真正的武林中人大多将自家武艺视作是安身立命的倚仗,轻易不肯向外人显露传授,又哪里会在练武之时容许不相干的人在一旁观看?也只有郭靖这样从小在草原长大不曾接触过江湖,又生性鲁直之人才会毫无防备的在人前练武。
既然郭靖不在意,凌牧云乐得在一旁观看。倒不是想偷师,有九阴九阳两大奇功在身,江南六怪的那点粗浅功夫还不被凌牧云看在眼里,他是想趁此机会仔细观察一下,看看郭靖的武功到底练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毕竟郭靖是这射雕世界的应运之人,与他的系统任务有着莫大关联,想要参与剧情完成任务,他就免不了要多和郭靖纠缠,对他的实力总要做到心中有数才是。
郭靖所练的剑法是江南七怪之末的越女剑韩小莹所传授的越女剑法,其中有一招“枝击白猿”要跃身半空连挽两个平花,然后回剑下击,是越女剑法中的一招精妙招式。
只是郭靖多扎了下盘功夫,纵跃不够轻灵,在半空只挽到一个半平花,便已落下地来,连试了多次也总是差了半个平花,偶尔有那么一次半次的跃得够高了,又会忘了剑挽平花。练了半天,这一招“枝击白猿”总是练不成,不是跃得太低,便是来不及挽足平花。郭靖心中不禁心浮气躁,反而越来越糟,只练得满头大汗却总是难以练成。
凌牧云见状不禁暗自摇头,郭靖生性鲁钝,更适合走简单刚直的路子,可他现在所练的这套剑法却讲究身法轻盈灵动,剑招变幻巧妙,根本就与郭靖的资质不合,就算练再多的时间,恐怕也难有成就。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凌牧云循声回头望去,却见是之前离开的华筝又驰马奔了回来。她驰到近处,翻身下马,略显惊异的看了一旁的凌牧云一眼,似乎是奇怪怎么会突然冒出他这么个人来,不过显然对他的兴趣远不如对郭靖的大,在看过一眼之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郭靖的身上,也不管还有凌牧云这个陌生人在场,就定定的瞧着郭靖练剑,见他神情辛苦,不禁劝道:“别练了,休息一会儿吧。”
郭靖却毫不领情,略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别来吵我,我没功夫陪你说话。”
华筝就不言语了,笑吟吟的望着他,过了一会,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打了两个结,向他抛掷过去,叫道:“擦擦汗吧。”
郭靖嗯了一声,却不去接,任由手帕落地,仍是练剑。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暗自叹息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华筝对郭靖的一番情意连他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惜郭靖这个呆子却全无察觉,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这时候,又听华筝说道:“刚才你求恳爹爹,别让我嫁给都史,那为什么?”
郭靖道:“都史很坏,从前放豹子要吃你哥哥拖雷。你嫁了给他,他说不定会打你的。”
华筝微笑道:“他如打我,你来帮我啊。”
郭靖闻言不禁一呆,道:“那……那怎么成?”
华筝凝视着他,柔声道:“我如不嫁给都史,那么嫁给谁?”
郭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华筝“呸”了一声,本来满脸红晕,突然间转成怒色,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凌牧云心中不禁感叹一声,这草原上的姑娘还真是大方,还有外人在场就这么近乎直白的表露情意,一点汉家女子的娇羞含蓄都没有,简直就是当他不存在嘛。若非隐约记得接下来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凌牧云早就转身离开了,当电灯泡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就在这时,忽听天上传来一声凄急的雕鸣,凌牧云循声抬头望去,见是之前那只被黑雕设计引走的大白雕疾飞而回,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引到了极远之处。崖顶洞穴中的那两只小白雕眼见亲人归来,不住的啾啾鸣叫,似是向大白雕哭诉一般。
眼见到爱侣已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飞回的大白雕凄声悲鸣不止,犹如一朵白云般掠过悬崖,紧接着又飞回,盘来旋去,鸣声甚哀,令人闻之心酸。
华筝向郭靖道:“你瞧这白雕多可怜。”
郭靖点点头道:“嗯,它一定很伤心!”
就在这时,忽听那白雕一声凄厉长鸣,振翼直上云霄,紧接着又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悬崖上的一块大岩石上,顿时毙命,倒在了先前死去的那只白雕身侧。
郭靖与华筝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目睹此景,凌牧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一首千古名词,忍不住就低声念了出来。
忽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背后飘飘传来:“好词!好词!可敬!可敬!”
三人循声回头看去,只见是一个老道士正大步掠来,这老道头发花白却脸色红润,头顶发髻高挽,一身道袍一尘不染,在这风沙之地,也不知如何竟能这般清洁。手中持着一柄拂尘,迎风而来大袖飘飘,宛若神仙中人。
凌牧云见了这老道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丹阳子马钰,你终于来了!”
第十九章 丹阳子马钰
因为熟知原着,凌牧云很容易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来的这个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全真七子之首的丹阳子马钰!
丹阳子马钰是王重阳的首徒,也是全真教自创教祖师王重阳之后的第二任掌教,为人仁厚平和,精研道法,在道学方面的造诣为全真七子之最,乃是当世一等一的道学大家。虽然因为不常走动江湖的缘故,马钰在江湖中的名头不如丘处机等常走江湖师弟来得响亮,但其实武功相当不弱,仅次于长春子丘处机和玉阳子王处一,在全真七子中可排第三,而且因为修练时间较长,内功修为还在王处一之上,便是与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丘处机相比也是不弱分毫。
此番马钰之所以现身大漠草原,是因为从师弟丘处机那里得知了丘处机与江南七怪打赌之事,得知江南七怪为一诺之约不远万里奔赴大漠草原,苦熬多年寻觅教导忠义之后,更为此搭上了一位兄弟的性命,心中对江南六怪好生敬重。
又从尹志平口中得知郭靖并无内功根基。他身为全真教掌教,深明道家抑己从人的至理,就不想让师弟丘处机又在这件事上压倒了江南六怪。但奈何他数次劝告师弟丘处机认输,丘处机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于是就亲身远来大漠,苦心设法想要暗中成全郭靖。否则哪有这么巧法,放着全真教的基业不管来这大漠草原,又刚好来到郭靖的面前?
马钰向凌牧云赞道:“公子填得一首好词,正合眼前此景,文采卓然不俗,深具大家风范,当真是文武双全,只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为何会来到这漠北草原荒凉苦寒之地?”
凌牧云诵的本是金代元好问的千古名篇《摸鱼儿·雁丘词》中的半阙,只是此时元好问虽已生,但还未作这雁丘词,马钰之前自然无从听说,就以为是凌牧云所原创。全真七子大多出身世家大族,虽是武林中人,但文学素养也是不俗,自然能够品鉴出诗词的好坏。而凌牧云腰间悬剑,一看就知是习武之人,所以马钰才会这么说。
“道长过誉了,文武双全可不敢当。这首词乃是他人所做,在下也是偶然听过就记下了,此番见这白羽大雕痛失爱侣殉情而死,心中颇有感触,不自觉便将这首词读了出来。虽然也练过几手剑法,只是勉强能够防身而已,文不成武不就,倒让道长见笑了。”凌牧云羞赧一笑,接着道:“在下姓凌名牧云,是江南人,这次来大漠是来找几位朋友,却不知道长怎么称呼,来这漠北草原何事?”
凌牧云修练的九阴真经是道家武学奇书,九阳神功则融汇佛道两家之妙,都是神功内敛暗藏玄妙,并不像寻常武林高手那样功力外露有着种种表象,即便是以马钰的眼力,也没有看出凌牧云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凌牧云在终南山下结庐而居时也未曾漏了姓名,所以马钰也没有怀疑,更不知道凌牧云就是害得尹志平肢体补全的罪魁祸首。于是笑答道“贫道道号丹阳子,俗家姓马名钰,此番前来也是有点凡俗琐事要办……”
凌牧云和马钰两人说的都是汉语,华筝听不懂,也就不再理会,转头望了望悬崖之顶,忽向一旁的郭靖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援。两头乳雕尚未学会飞翔,眼见是要饿死在悬崖之顶了。
郭靖也抬起头来望了一会,摇摇头叹息一声,道:“除非有人生翅膀飞上去,才能救小白雕下来。”
说完低头拾起地上长剑,又练了起来,可是练了半天,那一招“枝击白猿”仍是毫无进步,正自焦躁,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道:“像你这般练法,就是再练一百年也是没用的。”
郭靖收剑回头看去,见说话的正是那个自称叫马钰的老道士,于是憨憨问道:“你说什么?”
马钰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忽地欺进两步,郭靖只觉右臂一麻,也不知怎的,但见青光一闪,手里本来紧紧握着的长剑已到了马钰的手中。空手夺白刃之技郭靖的二师父妙手书生主从本也教过他,虽然未能练熟,大致诀窍也已领会,但马钰刹那间夺去他的长剑,郭靖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手法。这一来郭靖不由得大骇,跃开三步,挡在华筝面前,顺手抽出铁木真所踢的金柄短刀,以防这个奇怪的老道士伤害于她。
一旁的凌牧云目光也不由得为之一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就他显露出的这一手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就绝非寻常高手所能做到。凌牧云虽然自忖也能从现在的郭靖手中空手夺刃,但绝对做不到如此轻松写意。
“看清楚了!”
马钰夺剑在手,向着郭靖道了一声,身影一动跃身而起,只听得一阵“嗤嗤嗤嗤”之声,已挥剑在空中连挽了六七个平花,然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下。郭靖只瞧得目瞪口呆,愣愣出神。凌牧云心里明白,马钰这是要引郭靖求他,好借机传授郭靖武功了。
马钰在演示过剑法之后将剑往地下一掷,笑道:“那白雕十分可敬,它的后嗣不能不救!”
说完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迅若奔马。只见他片刻间来到悬崖之下,手足并用,捷若猿猴,轻如飞鸟,竟沿着悬崖那陡峭的崖壁爬了上去。这悬崖高达数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马钰只要手足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立即窜上,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面之上,也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郭靖和华筝看得心中怦怦乱跳,心想他只要一个失足,跌下来岂不是成了肉泥?但见他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已钻入了云雾之中。华筝掩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问道:“怎样了?”
郭靖道:“快爬到顶了……好啦,好啦!”
华筝放下双手,正见马钰飞身而起,似乎要落下来一般,不禁失声惊呼,马钰却已落在悬崖之顶。他道袍的大袖在崖顶烈风中伸展飞舞,自下望上去,真如一只大鸟相似。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心中暗赞,这全真教的金雁功确有独到之处,而这马钰的功力也是着实不凡,先前与他交过手的尹志平和赵志敬两人与马钰一比简直就是鸟雀与苍鹰,不可同日而语。同时心中也不免暗自庆幸,以马钰展露出来的武功,若是与他对上,他至多能够支撑个几十招,假如当日在终南山下阉了尹志平之后他不是选择了立即逃走,恐怕早就被全真七子给拿下了。
马钰探手到洞穴之中,将两头小雕捉了出来,放在怀里,背脊贴着崖壁,直溜下来,遇到凸出的山石时或是手一钩,或是脚一撑,稍缓下溜之势,溜到光滑的石壁上时则顺泻而下,转眼之间脚已落地。
郭靖和华筝见马钰果然将小雕给接了下来,顿时欢喜无比,一起急奔了过去。凌牧云知道接下来就该是郭靖求马钰传授武功,而马钰则顺水推舟答应之事了,他去了难免不便,也可能招致马钰的防备,就没随郭靖两人一起,索性站在原地远远瞧着。
接着凌牧云就见马钰将两只小白雕交给了郭靖和华筝两人,然后华筝解下腰带,将两只小雕绑住脚固定在身上,而后纵身上马,笑着骑马飞驰而去。之后马钰似乎也要走,郭靖跪下磕头求恳,两人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而后马钰向凌牧云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身形掠动如风飘然而去,而郭靖则又提起剑自己练了起来。
眼见马钰走了,凌牧云这才牵着马来到郭靖的跟前,叫道:“郭靖。”
郭靖停下手中剑疑惑的看向凌牧云:“什么事?”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我一定帮。”郭靖憨憨一笑道。
凌牧云也笑了,这郭靖还真是质朴憨厚的可爱,令人难以生出恶感来,是个交朋友的不错选择。虽然有时候会显得有点愚笨,但却绝不会害你,最是可靠不过。
“我今晚还没地方住呢,你能帮我想想办法么?”
“没问题。”郭靖拍着胸脯道,“你就去我家住吧,我娘要是知道你也是从江南来的,肯定会高兴死的。”
……
第二十章 窥视,传功
晚上凌牧云与郭静一起回到他的家中,郭母李萍听说凌牧云是江南来的果然十分高兴,待到问出凌牧云也是家住临安,与她还是同乡,就更显亲热了,当即就让郭靖宰杀牛羊,好好招待了凌牧云一番。随后就安排凌牧云在家中住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凌牧云基本上就与郭靖呆在一起了,当江南六怪传授郭靖武艺时他就远远躲开,以免江南六怪误会。江南六怪原本也很奇怪,不知郭靖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新朋友,对凌牧云也产生了些怀疑和戒备。
不过凌牧云早就想好了说辞,说自己也是江南人士,从小没少听人说起江南七侠的侠义事迹,对他们深感钦佩。尤其是在听说了他们因与长春子丘处机立下赌约,远赴大漠草原寻找教导忠义之后,更是心生敬重,所以在武功小有所成开始江湖历练之后便特地来一趟塞北草原,想要亲眼见一见侠义无双的江南七侠和郭靖这个忠义之后。
凌牧云的这套说辞虽然多有不实,对江南六怪多有吹捧,却也不全是违心之言。之前他虽然也知道江南七怪的这些事迹,但毕竟只是从书上知晓,没有什么切身感受,感触并不深。可他此番来到漠北,亲身体验到了其中的种种艰辛,再一想江南六怪竟为一诺而在这苦寒之地辛劳十几年,便不由得心生敬重,所以在说这套说辞时凌牧云心中并没有多少心理障碍,表现得很是自然。
听了凌牧云的说辞,江南六怪对凌牧云的怀疑消去大半,人都爱听别人夸赞自己,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君王圣贤还是贩夫走卒都不能例外。江南七怪最重侠义之名,否则也不会只因与长春子丘处机的一个赌约便不远万里来大漠寻觅教导郭靖。在漠北苦寒之地一熬就是十几年,还搭上了一个兄弟的性命,代价不可谓不大,如今听了凌牧云这么一说,顿感一股由衷的骄傲和自豪,觉得这些年所吃的苦受的罪都值了,连带着对凌牧云的观感也好了许多。
因而像马王神韩宝驹,南山樵子南希仁,闹市侠隐全金发和越女剑韩小莹等都相信了凌牧云的话。只有六怪中最偏激多疑的飞天蝙蝠柯镇恶和最聪明诡诈的妙手书生朱聪两人还对凌牧云心存疑虑。不过因为没有在凌牧云的身上发现什么疑点,也只有将疑虑藏在心底默默观察了。
这两天里凌牧云也将郭靖苦练看在眼中,那情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往往简单的一招,练上几十遍上百遍都难以熟记使好。其中飞天蝙蝠柯镇恶,南山樵子南希仁和闹市侠隐全金发三人所教的武功还好一些,因为三人武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郭靖领悟起来还相对容易,可走灵巧繁杂路子的妙手书生朱聪和越女剑韩小莹以及使鞭法的马王神韩宝驹所传授的武功让郭靖练得简直是驴头不对马嘴,连凌牧云这个旁观者看着都替他难受。若非熟知原著,凌牧云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笨得要命的郭靖后来能够成长为天下五绝之一。
到了第三天,轮到韩宝驹教郭靖金龙鞭法,在韩宝驹教授之时凌牧云自觉的远远躲开,等韩宝驹教完了骑马离去,郭靖开始自行练习,凌牧云这才凑上前去,可等到了近前,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郭靖的身上青一道红一道的,就像是刚刚被人鞭挞过一般。
原来这软兵刃与其他兵刃不同,如果巧劲不到,不但伤不到敌人,反而还会伤了自己。郭靖本就愚钝,练起这等功夫来更是事倍功半,经常劲力使不对而抽到他自己,所以鞭法没练好,倒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眼看凌牧云过来,郭靖微一分神,手中劲力顿时又使错了,手中长鞭顿时倒卷而回,“啪”一声抽在他自己的额头上,砸起了老大一个疙瘩。
郭靖“哎呦”痛呼一声,停下手中鞭子,目露求恳的看向凌牧云:“凌兄弟,你看我这鞭法到底哪里使得不对,怎么老是练不出三师父的那种感觉呢?”
原来这两天凌牧云看郭靖练武太让人着急,于是就忍不住向郭靖点拨一二,由于凌牧云习练的是蕴有武学至理的九阴九阳两大奇功,眼力独到,对武学的理解也比江南六怪更加深刻,所以指导的效果倒比江南六怪这几个郭靖的正牌师父还要好上许多,指导的次数多了,郭靖也知道了凌牧云的武功很高明,也乐于在师父不在的时候向他求教。
凌牧云把手一摊,略显无奈的道:“郭兄,我以前也没练过鞭子这类的软兵刃,对鞭法更是一窍不通,这次却是帮不了你了。”
“哦,那我自己接着练吧。”郭靖略显丧气的说了一句,随即又振奋精神练习起来。
郭靖练这金龙鞭法苦头可是吃大了,一条长鞭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条想要挣脱掌握的蟒蛇,乱摇乱摆,是不是就反噬他这个主人一下,只练了十几趟,他的额头、手臂、大腿上已到处都是乌青。不过郭靖也真有个韧劲,即便如此也毫不气馁,依旧咬牙坚持。
见郭靖如此坚韧凌牧云心中也暗暗佩服,不过眼看着郭靖自虐不止,他都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偏西,于是就招呼郭靖一起回去。
郭靖摇摇头拒绝道:“我再练一会儿,你自己先回去吧。”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别练到太晚。”凌牧云道,然后纵身上马独自回聚居营地去了。
凌牧云走了之后郭靖又练了一阵,又痛又倦,于是倒在草原上呼呼睡去,一觉醒来,月亮已从山间钻了出来,只感鞭伤阵阵作痛,浑身上下无一不疼。龇牙从地上爬起来,郭靖看天色已晚,正准备回家,忽然望见不远处的高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间生出了一股狠劲,咬牙道:“他能上去,我为什么不能?”说完也不回家了,反而向着那悬崖脚下奔去。
奔到悬崖之下,郭靖攀藤拽葛,一步步的向着悬崖上爬去,只爬了六七丈高,上面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寸草不生,哪里能再上去一步?他咬紧牙关,勉力试了两次,都是刚爬上一步,就是一滑,险险跌摔下去。他心知无望,吁了一口气,要想下来,哪知望下一瞧,只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上来时一步步的硬挺,想从原路下去时,本来的落脚之点已给凸出的岩石挡住,再也摸索不到,若是纵身向下跳,势必碰要在山石上撞死,一时间是进退两难,又急又愁。
郭靖不知道,就在他悬在崖壁上进退不得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与他一样的紧张,这人就是凌牧云。原来凌牧云在回去后,见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还不见郭静回来,就出来寻找,不想还没到地方,老远就隐约瞧见一个身影往悬崖上爬,走得近些一看不是郭靖是谁?
凌牧云心中大急:“这傻小子呆着没事怎么去爬悬崖,这不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歪了么,就他那点轻功,一不留神还不得摔死他!”
“等等,原著中马钰好像就是在悬崖上教他内功的,他这别不是要上悬崖去找马钰吧?”
想到这里,凌牧云停下了脚步,抬头向崖顶仰望,想要看看马钰是不是在上面。此时天色虽晚却有明月在空,借着月光凌牧云隐约间高崖之上似乎有个人影。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当即矮下身形藏于原野草丛之中,以免被崖上之人瞧见。
这时候又见,郭靖开始缓缓向上挪动,身形扭动片刻,向上挪动一点,还不是有金属反光在他的手间闪烁,似乎是在用利刃凿孔借力上爬。只是他这么向上挪动得极慢,而且身形也不稳,似乎一不小心就要从崖壁上摔下来一般,让人看着提心吊胆。
“你这孩子不错,抓住绳子,贫道拉你上来!”
就在这时,悬崖顶上传来一声长笑,紧接着一条绳索从悬崖上垂落而下,垂到郭靖的眼前。郭靖大喜,连忙将绳子缠在腰上系紧,然后崖上之人拽动绳索,将郭靖生生提了上去。
眼看郭靖上了悬崖,凌牧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马钰就会传授他玄门正宗的全真教内功,一时半刻也下不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也不再继续逗留,悄悄向后移去,等离得远了,确定不会被崖上的马钰瞧见之后,放开脚步向着营地急掠而去。
第二十一章 汗血宝马
凌牧云退走之后,马钰便在悬崖之上传授郭靖一些玄门内功的修练法门。当然,马钰并没有对郭靖明说是教授他内功,而是说传他一些呼吸、坐卧、行路、睡觉的法子,而更奇葩的是郭靖这傻小子还真就相信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江南七怪并未教授过郭靖内功,所以郭靖才会对内功毫无认知,被马钰轻易就糊弄过去了。
其实这也跟江南七怪的武功路子有关,江南七怪崛起于市井之间,并非出自名门大派,一身武功也都是东学一鳞西学半爪再加上自己摸索所得的外门功夫,并没有学过什么正统的内功修练法门,虽然身具内力,却都是常年修练由外而内自然而生,并非修练内家法门而得,只懂运用之法,却不知修练法门,就算是想教郭靖内功也是无从教起。而郭靖又因为外家功夫的火候还不够,尚未产生内力,江南六怪自然也就没必要向他讲述内功,也就造成了他对内功完全不了解的情况。
一夜修练,天色微明时郭靖才被马钰用绳索将他缒下悬崖,命他当晚再来,并一再叮嘱他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此事,郭靖点头答应,然后回家去了。由于他平日里跟着六位师父学武也是经常彻夜不归,所以郭母李萍也是不以为意,而了解个中情况的凌牧云就更不会问了。
就这样郭靖每天白日里在江南六怪的教导和凌牧云的指点下练功,夜里就去崖顶随马钰打坐练气。马钰虽然并未教他一手半脚的武功,但随着练气渐有小成,内力对于武功的增益之处日渐显露出来,日间练武之时,竟尔渐渐身轻足健,本来劲力使不到的地方,现下一伸手就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巧劲,原来拚了命也来不及做的招术,忽然做得又快又准。江南六怪只道他年纪长大了,勤练之后,终于豁然开窍,个个心中大乐,却不知其实是郭靖背后另有名师指点。
凌牧云虽然知道,但出于某些考虑并没有将此事告诉给江南六怪,只是偶尔会在夜里悄悄尾随郭靖出去察看一二,以免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系统警示过他可能会有变数,他也不敢对郭靖太过放松大意,免得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他可没处买后悔药去。
不过这也让凌牧云看到了郭靖在轻功方面的进境,凌牧云发现,郭靖每晚上崖时,马钰往往都会和他并肩齐上,指点他如何运气使力。直至他无法再上,马钰才会攀上崖顶,用绳索吊他上去。日子久了,郭靖的轻功大有长进,不但越上越快,而且越爬越高,本来难以攀援之地,到后来已可一跃而上,只在最难处方由马钰用绳索吊上。
后来凌牧云见郭靖内功小有根基,就以交换为名将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中的部分内功法门以及大伏魔拳法都传授给了郭靖,条件就是让郭靖教他骑射之技。这个交换如果认真算起来自然是凌牧云亏了,不过凌牧云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毕竟不是郭靖的保姆,不能一直护在郭靖的身边,还是郭靖自身拥有过硬的实力才是根本,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也能应付。况且时间相处得久了,凌牧云也渐渐真把郭靖当兄弟看了,而不再是原来那样仅仅当做是自己完成任务的一个媒介,教他些本事防身也是出于真心。
凌牧云传授给郭靖的武功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最适合郭靖修练的。由于马钰已经传授郭靖全真内功,凌牧云就没有将易筋锻骨篇中的内功修练之法传给他,免得与马钰传给他的全真内功的运行法门相冲。只传了他一些内功修练和运用的诀窍,辅助郭靖对全真内功的修练。
而所传的大伏魔拳法讲究稳实刚猛,拳法的招式不多,一共只有一百零八式,正合天罡地煞之数,但简捷之中蕴含无尽神妙,讲究熟极而流,究极而妙,也正适合郭靖修练。
事实也证明了凌牧云所选武功确实不错,郭靖在修练了易筋锻骨篇的部分修练和运用法门之后,因为心思单纯,极少杂念,修习内功易于精进,远胜满脑子各种念头此来彼去、难以驱除的聪明人,内功进境竟是一日千里,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内力修练就已经登堂入室,与凌牧云刚来漠北草原时相差无几了。一套大伏魔拳法也是练得极为熟练,虽然还谈不上精熟二字,也有了三四分的火候,一身实力提升了十倍不止。
当然,郭靖武功大进的同时凌牧云也没闲着,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也将郭靖所教授的骑射之术练得精熟,比起郭靖来也不差多少。而且还把小半部九阴真经上所载武功尽数练成,九阳真经也修练到了第四卷,内力之深厚稳稳跻身江湖一流行列。而且因为所练武功俱是绝学,凌牧云的实际战斗力更是极高,便是许多成名数十年的江湖一流高手与他对上也得吃亏。
一晃凌牧云来到漠北草原已经有一年有余,眼看离江南七怪与丘处机两人约定的比武之期已不足一年,江南六怪连日来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这场势必轰动天下豪杰之士的嘉兴比武。眼见郭靖武功大进,六怪均觉取胜极有把握,再想到即可回归江南故乡,更是喜悦不已,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心生感慨,江南六怪为一诺而来这漠北苦寒之地苦熬十几年,可以说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消耗在了这里,确实令人不由得心生敬佩,相比起来,丘处机虽然也找到了杨康并加以教导,但无论是吃苦受罪还是耗费心血方面都要远逊于江南六怪,而且还对杨康的品性方面疏于教诲,最后认赌服输却也不冤。
这一天早晨起来,江南六怪这天一早起来,江南六怪又来叫郭靖去练功,因为比武之期将近,江南六怪也再不教郭靖什么新功夫,主要是与他对拆练招,磨练他的实战能力。因为通过这一年多的相处,江南六怪也知道凌牧云年纪虽轻却身怀绝技,与郭靖也只真心相交,因此对他也不避讳,还叫他同去,也好对郭靖加以指点。
一行众人来到平日练武的地方,南山樵子南希仁道:“靖儿,这几个月来你尽练兵器,拳脚上也不知生疏了没有,今日咱们爷俩儿练练,让四师父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好。”郭靖点头答应,就与南希仁一同下场准备过招。
就在这时,突然见前面尘烟大起,人声马嘶,一大群马匹急奔而来。牧马的蒙古人挥鞭约束,好一阵才把马群定住。马群刚静下来,忽见西边一匹全身毛赤如血的小红马猛冲入马群之中,一阵乱踢乱咬,将马群又弄得大乱,而后那红马却飞也似的向北跑得无影无踪。
片刻之后,牧人们好不容易才将混乱的马群稍稍稳定下来,只见远处红光闪动,那红马一晃眼又冲入马群,捣乱一番。众牧人恨极,四下兜捕。但那红马奔跑迅捷无伦,却哪里抓得住?顷刻间又跑得远远地,站在数十丈外昂头长嘶,似乎对自己的顽皮杰作十分得意。众牧人好气又好笑,都拿它没有法子。
待小红马第三次冲来时,三名牧人弯弓发箭。那马机灵之极,待箭到身边时忽地转身旁窜,身法之快,连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及得上,让牧人们所射之箭尽数落空。
江南六怪和郭靖都看得出神,凌牧云也是惊诧不已,心念电转间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全身毛赤如血,莫非这就是郭靖后来收服的那匹汗血宝马?”
韩宝驹爱马如命,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宝马,他的爱驹追风黄已是世上罕有的良驹,蒙古之地快马虽多,却也少有能够与之媲美的,但与眼前这匹小红马一比,却又远远不及了。他耐不住好奇,当即奔到一旁的牧人身边询问这红马来历,才知道这红马原来是匹不知何处跑来的野马,只因牧人们见它生得骏美,想套捕回来牧养,不想没有成功反而惹恼了它,所以这几日天天都来捣乱,让众牧人苦闷不已。
听说这些,凌牧云已经基本确定这就是原著中郭靖的那匹汗血宝马了。他心中涌起一阵冲动,就想抢先出手将其降服,宝马良驹谁不喜爱?不过他转念一想却又放弃了,毕竟他不是这个世界之人,早晚是要离开的,到时候他又带不了这宝马,心中难免不舍,索性就不要出手,还是让郭靖去收服了吧。
第二十二章 意外遭袭
就在凌牧云心中盘算之际,韩宝驹动了。
韩宝驹外号马王神,一身骑术可以说得上是海内独步,连一世活在马背上的蒙古牧人也自叹弗如。韩宝驹擅长御马,自然更爱马,一个不爱马的人是无论如何练不出高超骑术的。正是因为爱马,就不可能眼看一匹绝世良驹在眼前而无动于衷,所以他动了。
眼见红马又入马群捣乱,韩宝驹熟识马性,知道红马退时所必经之地,于是斜刺里兜截过去,待那红马驰到,忽地跃起,那红马正奔到他的胯下,时刻方位扣得不差分厘,牧人们见了不禁齐声喝彩,马王神三个字可不是随便叫的。
韩宝驹往下一落,满以为定会稳稳当当落的在马背之上,他一生驯服过不知多少凶狠的劣马,只要一上马背,天下便没一匹马能再将他颠下背来,这不是狂妄,而是自信。
没想到这次韩宝驹却失算了,眼见他矮墩的身形就要落在马背上,那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所带来的威胁,竟在一瞬间突然发力,身形如利箭一般猛地向前窜了出去,竟让他这一骑落了个空。
满以为十拿九稳的一骑竟没骑上,韩宝驹顿时大怒,当即发足疾追。只是他身矮腿短不善平地追逐,却哪里追得上如此神驹?
眼看着这匹红马就要驰出马群扬长而去,蓦地里一个人影从旁跃出,仿佛一阵疾风般冲到了红马身前,伸手如电抓住那红马颈中的马鬃。那红马吃了一惊,奔跑更快,直接将那人的身子拖得飞到了空中,感觉就像是放风筝一样。尽管如此,那人还是紧紧抓住马鬃不放,随着那红马奔驰飘飞。
众牧人见此情景都忍不住大声鼓噪起来。
江南六怪见抓住马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徒弟郭靖,不禁又是喜欢,又是惊奇。欢喜的是郭靖的武功出色,他们这些做师父的也深感欣慰,对于几个月之后的嘉兴烟雨楼之约更有把握;惊奇的则是郭靖此番施展出来的轻身功夫身在空中尚能转折如意,身法轻灵,绝非他们所传授,却不知是从何处学来。
六怪之末的韩小莹终究是女性情怀,忍不住胡思乱想道:“靖儿这一年多来功力大进,难道他死了的父亲真的在暗中保佑?又或者是五哥他……”
“他是从哪里学来这般高明的轻身功夫?”妙手书生朱聪面露疑惑之色,说着话就将目光转到了凌牧云的身上,显然怀疑是凌牧云所传,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快。虽说教授郭靖武功是好事,但事先也不和他们这些做师父的打声招呼,却是未免有些不把他们江南六怪放在眼里了。
凌牧云一看朱聪的神情,心念一转就猜到了朱聪的心中所想,他知道江南六怪虽然极重侠义,却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若是因此而恶了自己可就不值当了,于是当即出声解释道:“朱二侠不必看我,我只是看在郭兄弟教我骑射的情分上传了他一套拳法,这是几位也知道的,除此之外我可再传过郭兄弟什么武功。几位前辈武功高深,教授郭兄弟已是绰绰有余,我又怎敢越俎代庖?”
出于某种考虑,凌牧云却将他传授郭靖内功诀窍之事略过没说,反正细问起来就会揪出马钰才是传授郭靖内功的主力,他的这点小功劳就一并让马钰承担了吧。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朱聪的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凌牧云传授郭靖拳法之事他们都是知道的,而正如凌牧云所说的,郭靖教凌牧云骑射之术,凌牧云泽传授他一套拳法算是还人情,这本身倒是没什么可指谪的。
见凌牧云矢口否认,江南六怪更感疑惑,韩宝驹摇头怪道:“既然不是凌少侠传授,那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身高明轻功呢?”
江南六怪哪里知道,在过去的一年多中,马钰每晚都在高崖之顶传授郭靖呼吸吐纳之术,虽然未教他半点武艺,但所授的却是玄门正宗的上乘内功。郭靖每晚上崖下崖所受的指点,其实就是全真教轻功绝学金雁功的法门。
只是郭靖自己浑浑噩噩,不知其中利害,马钰既然叮嘱他每晚上崖,也就每晚遵命上崖睡觉。他内功日有精进,所练的金雁功成就也只在朱聪、全金发和韩小莹所教的轻功中显示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六怪自也只是时感意想不到的欣慰而已,绝未察觉其中真相。直到这时见他三师父韩宝驹抓马失手,想要帮忙将红马擒下好让韩宝驹高兴,不自觉的施展出了许多金雁功中的独门技巧,这才被江南六怪所发现。
见江南六怪疑窦丛生,凌牧云怕他们想歪了,于是提点道:“几位前辈,郭兄弟这轻功似乎与全真教有些渊源,我曾因误会与全真教门下弟子交过一次手,与我交手之人施展的轻功也如郭兄弟这般。”
“全真教?靖儿怎么会全真教的轻功?”江南六怪一时间面面相觑,猜不透其中玄妙。
就在这时,只见郭靖在空中忽地倒翻了一个漂亮的筋斗落在了马背之上,双手紧抓红马鬃毛,试图驯服。那小红马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疯中魔,来回奔驰,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将郭靖给摔落下来,但郭靖双手紧抓双腿夹紧,不自觉用上内力固定身形,始终没有被它颠下背来。
韩宝驹此时也顾不得去猜想郭靖轻功由来,在旁大声指点,教郭靖驯马之法。郭靖依言施展,牢牢骑在马背,只待小红马精力衰竭自动服软。只是这匹小红马也当真厉害,狂奔乱跃不止,在草原上前后左右急驰了一个多时辰,竟是精神愈来愈长,丝毫不见疲色。
众牧人都看得心下骇然,一些牧人更是将其当做了神马,跪下来喃喃祈祷,乞求长生天不要因招惹神马而向他们降罪,更有牧人冲着郭靖大声叫嚷,要他快快下马。但郭靖全神贯注的贴身马背,便如用绳子牢牢缚住了一般,随着马身高低起伏,哪里有心情听他们的话?始终牢踞马背不下。
郭靖也是一股子的倔强脾气,任被小红马颠簸折腾得满身大汗就是不放手,后来福至心灵,忽然将右臂伸入马颈底下,双臂环抱,运起劲来。他内力一到臂上,越收越紧。小红马翻腾跳跃,摆脱不开,到后来呼气不得,窒息难当,这才知道厉害,不敢再做挣扎,立在原地不动了。
学过驯马之术的郭靖知道小红马已经驯服,于是跳下马背,那小红马果然不逃走,还伸出舌头来舐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热,众人见此都笑了起来,纷纷上前向他恭贺。马王神韩宝驹更是高兴,让郭靖骑出去遛上一圈,好好试验一下这宝马的脚力。
郭靖也正为驯服了小红马而高兴呢,当即点头答应,骑上马奔驰而出。小红马不愧是汗血异种,奔驰起来如风似电,片刻间便消失在了视线所及的草原尽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是凌牧云心中也不免暗自心惊,以这小红马的奔驰之速,纵是以他学自九阴真经的卓绝轻功,也只能在短距离内与之竞逐,距离一远,他也只有在后面吃土的份儿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忽见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草原的边缘,江南六怪和凌牧云不禁相视一笑,知道这是郭靖遛马回来了。时间不大,小红马奔至近前,这时候凌牧云和江南六怪才看出不对劲儿来,刚才出发时还意气风发的郭靖此时竟然趴伏在小红马背上,好像是受了不轻的伤势一般。
“靖儿,你怎么了?”江南六怪见此情景顿时吃了一惊,忙大声呼叫,一起迎上前去。
小红马奔至几人面前停下,郭靖挣扎着从马背上顺溜下来,刚一落地就忍不住咳嗽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抬起头来道:“有人想抢小红马,我打不过他就跑了回来,他还在后面追呢。”
“什么?竟然有人敢抢你的马?还敢追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江南六怪顿时暴跳如雷,各自将兵刃亮了出来,一齐向着郭靖的身后看去。
江南七怪本身武艺不俗,又向来习惯兄弟几人一起上阵,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除了在十多年前在草原上遭遇黑风双煞折损了老五笑弥陀张阿生之外,基本就没吃过亏,就算是与丘处机那次也不过是斗了个两败俱伤罢了。所以兄弟几人都是吃不得亏受不得气的脾性,此时见有人强抢宝马不说,还将他们的宝贝徒弟给伤得吐了血,六怪顿时就炸了毛动了杀机。
第二十三章 金刚恶罗汉
其实不仅是江南六怪暴跳如雷,就是凌牧云胸中也是升起一股怒火,且不说郭靖对于他完成系统任务的重要作用,单是这一年多的相处,凌牧云早已真心将郭靖当成了朋友,此时见郭靖被人重伤,他又岂能不怒?
不过在愤怒之余,凌牧云心中也升起一丝好奇,要知道经过他的悉心调教,郭靖的武功远比原著同时期要高,全力施展出来,就算是江南六怪单对单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可就以他这样的本事,出去遛了一趟马就被打得伏马吐血而回,那伤他的又是何许人也?
众人一齐向郭靖来路看去,片刻之后果然见有一骑从后追来,远远看去,只见马上之人披头散发头戴金箍,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头陀打扮。身材高大魁梧,精壮结实。手上、项颈之中,凡是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一般,一张脸漆黑如铁,横肉堆积,眉宇间满是凶煞之气,一看就是个凶悍厉害的角色。
待看清来人的形貌,江南六怪暗自吸了一口冷气,看此人外形表象,分明是已经将外家功夫修练到极致的高手,他们兄弟几人算起来也都是修练外家功夫的高手,这一点是绝不会看错的。只是令人奇怪的是漠北草原向来都是武学荒芜之地,这里的蒙古人充其量也只会些实战中演化出来的粗浅的格斗搏杀之技,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高手出来?
不过吃惊归吃惊,江南六怪都是刚强的性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不曾怕过谁,自然不会一见对方是硬手便即退缩,当即拦住道路冲着骑马而来的头陀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伤我等弟子?若不下马说个明白,休怪我们兄弟对你不客气!”
“给我滚开!”
谁想那头陀更不客气,丝毫没有停下来解释的意思,直接纵马向着拦路的江南六怪冲了过来。
“找死!”江南六怪见状大怒,纷纷出手。
马王神韩宝驹性子最急,当先纵出,手中金龙鞭一抖,“刷”的一声,疾往那头陀持缰绳的右手手腕上卷去,试图将其拽落马下。那头陀竟然不闪不避,反手一抓就已抓住了鞭梢。用力一拽便要夺去韩宝驹的兵刃。
韩宝驹忙用劲回夺,他膂力极强,满以为这一使劲儿定能将兵刃夺回,谁想到那头陀的力量更大,他不但没有能够夺回鞭子,反倒自己被鞭上传来的大力拽得飞了起来,直接向着马上的头陀飞去。紧接着一股猛烈恶风迎面袭来,令他直欲窒息,却是头陀另一只手成掌向他拍到。韩宝驹大骇,知道以这一掌的威势他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忙松手撤鞭,一个筋斗向后翻出。
只是那头陀却不容他就此脱身,身形猛地向前一探,掌落刮风向着他的后心猛拍。眼见着韩宝驹就要交代,“咻咻”几声响,柯镇恶的毒菱,南希仁的透骨锥和全金发的袖箭几乎同时射到了那头陀的身前。那头陀忙撤掌回护手指连弹,将几件暗器一一弹落,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韩宝驹趁机逃脱了。
这时其他几人也都冲到前来,各持兵刃向着头陀的身上招呼。越女剑韩小莹转到头陀身后,纵身跃起向着头陀的后心刺去,她的剑法乃是传自古时奇女子,轻灵翔动精妙不凡,这一施展出来当真如轻燕惊鸿一般。
南山樵子南希仁一语不发,一根纯钢扁担使得虎虎生风,使用的是棍杖一类的招式却又略有变化,刚猛之中又含奇变。
妙手书生朱聪和闹市侠隐全金发二人从两侧夹攻,全金发用的是一杆大铁秤,秤杆使的是杆棒路子,秤钩飞出去可以钩人,犹如飞抓,秤锤则是一个链子锤,一件兵器却有三般用途。朱聪擅于点穴之术,破油纸扇的扇骨乃是钢铸,将扇子当作了点穴撅,在各人兵器飞舞中找寻对方的穴道,认穴精准招式狠辣也非寻常。
只有飞天蝙蝠柯镇恶一人留在原地没动,他双目俱盲不能视物,与人打斗全靠一双耳朵听风辨位,可眼下兄弟几人围攻敌手,风声杂乱难以分辨敌我,所以就没有参与围攻,而是在旁掠阵。当然也不是说他就毫无作为,一有机会他也少不得会用暗器招呼,须知别看他是瞎子,可在江南六怪中论及暗器造诣,他才是第一。
就在这时,那头陀一声怒啸,飞身从马上跃下,却是他遭受五怪围攻,在马上环转不便难以尽施手脚,只得落地迎敌。头陀落地之后将一身武功尽数施展开来,却是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但见他一双肉掌挥舞开来,掌掌刮风,刚猛无俦,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莫大威力,竟然凭一己之力将江南六怪参与围攻的五人压在下风。
忽听一声惨呼,却是六怪中掌力最强的南山樵子南希仁与那头陀对了一掌被震断了手臂,翻滚跌出。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闹市侠隐全金发也被那头陀一掌重创踉跄后退,只剩下朱聪、韩小莹和韩宝驹三人继续围攻。不过三人也知道对方的掌力厉害,不敢再和他硬碰硬,只能倚仗轻功和兵刃之利与之游斗,只是少了南希仁和全金发两人分担压力,三人的情况也是越发艰难,随时人多的一方,却被头陀压着打,左支右拙眼看着快要支撑不住了。
飞天蝙蝠柯镇恶听拼斗之声甚是激烈,又听出四弟和六弟接连受伤,心中着急,想要上前夹攻又怕自己目盲难辨敌我帮倒忙,于是向全金发道:“六弟,指点方位,我来打他。”
全金发叫道:“大哥,打‘晋’位,再打‘小过’!”叫声未歇,“咻咻”两声,两件暗器一先一后往那头陀眉心与右胯飞到,柯镇恶闻声发菱,竟是如同亲见。
忽见暗器飞至,那头陀不得不放松攻势闪躲,却是让眼见就要抵挡不住的朱聪等三人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柯镇恶的一手暗器绝技是他目盲之前所练就,眼睛瞎了之后,虽然又练出听风辨位的能耐以耳代眼,但终究不如眼睛看得真切,因江南六怪兄弟几人习惯一齐上阵,所以就练熟了一套由其他兄弟呼叫方位,柯镇恶依言发射暗器的配合方法,为的就是能够在临敌交战之际助几位兄弟一臂之力,此番使用出来果然又奏效,解得兄弟一时之危。
凌牧云在一旁暗自惊奇,须知江南六怪虽然称不上一流高手却也不是什么庸手,当年在江南武林也是有着不小的名头,兄弟几人联手,就算是与全真七子武功第一的丘处机对上也能拼个两败俱伤。可眼下竟然被这头陀压着打,这头陀是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凌牧云不知道,这头陀的出现其实与他还有着莫大的关联。原来当日他雇佣仪仗队上少林骗取九阳真经,仪仗队在得钱散去之后,其中一个人辗转前往西域经商,有一次与人聊天时将受雇凌牧云假扮仪仗上少林之事当做谈资说了出来,恰好被这头陀听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头陀乃是西域金刚门的弟子,本是个杀人如麻的西域马匪,后来被金刚门的创派门主所慑服,拜在金刚门下,成为了金刚门主的开山大弟子,法号至贪,因为武功高强且行事狠辣不留余地,西域武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恶罗汉。
而这金刚门的创派门主也就是恶罗汉至贪的师父本是少林寺中是一个灶下烧火的火工头陀。只因监管香积厨的僧人性子极是暴躁,动不动提拳便打,数年间被那僧人打伤吐血多次,火工头陀积怨之下,便暗中去偷学武功。少林寺弟子人人会武,要偷学拳招,机会良多。他既苦心孤诣,又有过人之智,二十余年间竟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只是这火工头陀生性阴鸷,竟是深藏不露,直到自忖武功已胜过合寺僧众,这才在一年一度的少林寺达摩堂大校之日出来显露身手,一连出手重创多名寺中弟子,后来更是痛下杀手将当时的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击杀,而后逃出少林寺去,逃到西域开创出金刚门一派。
由于火工头陀的武功乃是偷学,所以并未修练得少林正宗内功,虽将一身外功修练到了登峰造极之境,终究比不得少林正统的内外兼修之法。因而火工头陀对此一直深以为憾,在开创金刚门后也常对门下弟子说,若是当年他在少林时能够学到少林正宗的内功修练法门,他的武功造诣定能更上一层楼,金刚门武学也能变得更加精深易练。
恶罗汉至贪身为金刚门开山大弟子,自然也没少听火工头陀如此说,因此也对少林武学垂涎三尺,也曾动过上少林偷抢绝学之心,只是知道少林寺中高手如云,连他师父在少林惹事之后都不得不远避西域,他去了多半也讨不到好处,这才没敢成行。
不过因为一直心存惦记,恶罗汉对少林寺三个字是极为敏感,一听那人所说的凌牧云之事,立时就意识到这其中定有蹊跷,凌牧云花大本钱演戏不可能真是为了抄几本佛经,很可能是为了骗取少林寺中的武功绝学。于是恶罗汉当即将那人抓去拷问了一番,将事情查问清楚之后就动身前往中原,谋取那可能存在的少林武功绝学。结果路过草原,正好碰上郭靖遛马,见郭靖马好,就动了抢夺之心。种种巧合凑在一起,这才会出现眼前这场激战。
第二十四章 神剑诛凶陀
且不说凌牧云与江南六怪心中惊诧,恶罗汉至贪此时心中也是吃惊不已。他原是纵横西域大漠的马匪,武功本就不弱,后来又拜入火工头陀门下习武二十多年,一身武功已得火工头陀的六七分真传,在西域已是一等一的人物,横行多年罕有对手,谁想到这才一离开西域,还没等到中原就遇上江南六怪这么几个硬点子,使用多是些奇门兵刃招数奇特也就罢了,一个瞎子还会打暗器,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过恶罗汉终是武功高出一筹,江南六怪虽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待他熟悉了六怪的路数之后却是越发占尽上风,又斗片刻,马王神韩宝驹也受伤下场,只剩下朱聪和韩小莹两人合战恶罗汉,情形越发的岌岌可危。
“凌兄弟,这恶汉太厉害,几位师父斗不过他,这可怎么办啊?”郭靖眼看着几位师父情况危险,焦急不已,他自己又重伤在身帮不上忙,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凌牧云拍了拍郭靖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随即长啸一声拔剑出鞘,身形一动骤然掠出,翩若惊鸿,迅若闪电,驭起一道剑光向着战场当中射去:“几位前辈且先休息一下,这个家伙交给我了!”
江南六怪本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见凌牧云来接场子,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忙退到一旁。不过他们也不是就此彻底退开,眼前这个头陀的厉害他们都亲身领教过了,虽然知道凌牧云武功不凡,他们也不认为凌牧云一人就能够敌得过这恶头陀。所以一个个都是握紧兵刃全神关注战局,只待凌牧云稍有不利他们便再上去助阵。
恶罗汉也将凌牧云的话听在耳中,不禁轻蔑一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也敢来捋他的虎须?真是不知死活。可是还不等他的念头转完,就见一道璀璨剑光如天外流星一般射到了他的面前,速度之快威势之盛超乎想象!
至贪脸色不禁一变,身形向后急仰一个金刚铁板桥险而又险的让过剑锋,同时一掌呼啸拍出,攻守转换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勉强,应变之速令人赞叹。
“砰”一声闷响,凌牧云在电光火石间使出大伏魔拳与恶罗汉硬拼了一记,身形一震如大鸟般腾空而起,手中剑光回扫,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月般的光斩,直指刚要起身的恶罗汉后脑。
恶罗汉一掌无功心中一惊,紧接着便觉后颈迫来一阵森寒之气,心中大骇,顾不得起身,猛侧身就地一滚骨碌碌滚到一旁,一头狂乱的散发被剑光斩去小半,散作漫天黑丝如草屑般洒落。
脑袋险些被开瓢的恶罗汉至贪极为狼狈的翻身而起,心中寒气直冒,再看向凌牧云时,目光已如见了鬼一般。怎么看凌牧云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速度迅捷如鬼魅不说,内力还雄厚之极,便是他二十多年功力的金刚般若掌在硬拼中也占不到丝毫上风,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妖孽啊!
“贼头陀,再接小爷我一剑!”
凌牧云冷笑一声,身形如一阵疾风般再掠到恶罗汉的身前,一道剑光如闪电般破空袭至,至贪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一丝森寒之气便向着他的咽喉袭来,甚至脖颈皮肤都已经感到了丝丝冷意。
恶罗汉骇然失色,脚猛一踏地身形向后暴退,同时一双铁掌全力挥舞开来,护住身前要害。凌牧云眼中冷光一闪,身形随之飙进,比起恶罗汉后退速度还要快上许多,手中宝剑疾舞“嗤嗤”作响,一道道剑气撕裂空气向恶罗汉铺陈而至……
江南六怪只见凌牧云恍如一道影子一般追着恶罗汉狂攻不止,不禁相顾骇然。之前他们虽然隐约知道凌牧云不简单,却没想到凌牧云竟然厉害至斯。恶罗汉的能耐他们都是亲身领教过的,他们兄弟几个一起上尚且不是对手,可就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现如今竟然被凌牧云快剑狂攻压制得连连倒退,连还招都困难,那凌牧云的武功高到了什么程度?!
其实江南六怪有些高估凌牧云了,凌牧云武功虽然不错,但也就是与恶罗汉至贪大致处在同一个水平上,并不比至贪高多少。之所以能够在两者的战斗中展现出如此压倒性的优势,是因为他已经洞悉了至贪的最大缺点,那就是速度。
因为没有修习过正统的内功修练法门,金刚门徒大多对运气轻身之法知之寥寥,恶罗汉也不例外。这就造成了恶罗汉一身武功虽然刚猛凌厉之极,却在轻功身法方面存在缺陷,也就造成了他速度要比内外兼修的高手要慢上一些。若是对上不以速度见长的高手还好些,身形变换稍慢也算不了什么,但对上凌牧云这样的精擅速度的高手,其短板就暴露无遗了。
凌牧云也正是因为通过观察恶罗汉与江南六怪相斗看出了他的这个弱点,这才会满怀信心的让江南六怪退去,下场独战恶罗汉至贪。恶罗汉至贪所倚仗的刚猛掌力从凌牧云身上占不到便宜,速度敏捷有都比凌牧云差了一大截,自然被凌牧云克制得死死的。毕竟任凭的掌力再刚猛凌厉,也得拍得着人才行啊!
凌牧云与恶罗汉至贪两人的交手极快,剑光缤纷炫目,两道身影旋绕转动,转瞬间都斗了几十招,每一招都是快如闪电,每一式都是凌厉非常,只要有一招一式慢上那么一丝半毫就是生死殊途,连带着旁观的江南六怪和郭靖也是紧张不已,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啊!”就在这时,一声雷霆般的惨呼猛地在战场中响起,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江南六怪和郭靖心中都是一激灵,凝神看去,只见原本激战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如今已经分开,凌牧云轻舒了一口气,将手中剑上沾染的鲜血抖落,而后将长剑归入鞘中,抬起手来擦了擦额角上微微渗出的汗水,脸上显现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另外一边的恶罗汉至贪则捂着脖子后退了几步,目光中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随即身形晃了晃,轰然倒地,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漫流而出,滴滴答答的淌在地上,浸染出一片殷红。
江南六怪看了看凌牧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恶罗汉至贪,一脸震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凌牧云给他们的震动实在太大了,虽然在这之前的战局就已经可以看出凌牧云对恶罗汉至贪的胜算极大,但当恶罗汉真正倒在凌牧云的剑下时,江南六怪的心中依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江南六怪意识到,他们直到这时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了凌牧云。以往在他们眼里,凌牧云就算出色也不过是个杰出的小辈而已,可眼见着恶罗汉这样的高手在凌牧云剑下殒命,他们才知道,凌牧云根本不是一个小辈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江湖中顶尖一流的高手!
凌牧云并没有注意到江南六怪的震撼,舒了一口气,举步来到恶罗汉至贪的尸体跟前,弯下身来开始在恶罗汉的身上搜寻起来,想要看看在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毕竟这场厮杀发生的实在有点突然和莫名其妙,甚至连对手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结果就分出了生死。
经过一番翻找,凌牧云在恶罗汉至贪的身上发现了些许金银、一张肖像图和两个小瓷瓶。些许金银自然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倒是那张肖像画和那两个小瓷瓶引起了他的一点兴趣。
凌牧云先看那张肖像画,发现画的是一个年纪似乎不大的青年,长相还算不错。不知怎么,他总觉得那张肖像图上所画之人有些眼熟,隐约似乎有些印象,只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曾见过这么个人。他哪里知道,其实那张画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是恶罗汉至贪特意找画师根据那个被他抓住拷问之人的言语描述所画,以辨认凌牧云的身份。不过画毕竟不是照片,总不能画得和本人一模一样,因此凌牧云才会感觉眼熟却想不起是谁来。
想不出个头绪凌牧云索性也就不想了,放下画再看那三个瓷瓶,发现两个个瓷瓶都是用来装药之用,其中一个只是江湖中人常备的金创药,并无稀奇之处,另外一个瓷瓶却让凌牧云不禁为之心头一震,因为在那瓶上贴着的标签上赫然写着“黑玉断续膏”几个字。
“黑玉断续膏?”凌牧云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莫非就是西域金刚门所秘传的那种接骨疗伤灵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这场糊涂仗还真算没白打!”
第二十五章 黑玉断续膏
凌牧云将那标着“黑玉断续膏”的瓷瓶瓶塞拔开,向里一看,发现其中装了大半瓶的黑色药膏,低头在瓶口嗅了嗅,一阵芬芳清凉的气息涌入鼻腔,令人精神为之一爽。凌牧云心头一喜:“看样子这瓶黑玉断续膏多半是真的了!”
回想有关黑玉断续膏的相关信息,凌牧云不禁心头窃喜。黑玉断续膏乃是西域金刚门的独门秘药,外表呈黑色,气息芬芳清凉。其药性极其神奇,常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活动。若是伤残时日长久、骨伤已经愈合者,则需先将其断骨重新折断,敷上此药膏后亦可使骨骼恢复正常,可恢复正常行动等能力。
用金刚门的外门武功将人肢骨重创后,唯有此药可治。但此药配方秘密至极,不轻易传授于人,本门寻常弟子也难以知其名,只有门中的少数高手方可得知其秘。后来到了倚天屠龙时期,武当七侠中的三侠俞岱岩和六侠殷梨亭先后被金刚门下所伤,一身骨头尽数被金刚门人以大力金刚指折断,张无忌后来就是谋来此药治愈了殷梨亭和被废了数十年的俞岱岩的伤残,治疗筋骨伤效果之佳,堪称神品。
武林中人闯荡江湖,自然少不了与人争斗搏杀,正所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经常与人交手,受创负伤也就在所难免。而有了这样一瓶疗伤圣品傍身,行走江湖也要安全许多。
“凌少侠,莫非你识得这恶罗汉随身携带的药物不成?”江南六怪中的二怪妙手书生朱聪最是聪明不过,看到凌牧云的神情变化,顿时就猜到凌牧云可能是认得黑玉断续膏。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我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西域金刚门有一种疗伤的灵药叫做黑玉断续膏,对于治疗筋骨之伤有奇效。我虽不曾亲见过,却听人描述过这灵药色泽恰如黑玉,气息清凉芬芳,眼前这瓶药物无论色泽还是气味都与描述相符,名字也一样,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所知道的那种疗伤灵药了。”
朱聪又道:“照凌少侠这么说,这头陀是西域金刚门的人喽?这西域金刚门是什么来头,我们兄弟孤陋寡闻,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这个门派,想不到其中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
“说起这金刚门,还确实有一番来历,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偶然听人说过,因为这其中涉及到昔年的武林第一大派少林寺,所以印象十分深刻,这才能够轻易的想起来……”凌牧云微微一笑,当下就把金刚门的来历向在场众人娓娓道来。
江南六怪在听了凌牧云讲述了火工头陀的事迹之后不胜唏嘘,要说起来火工头陀能够以少林寺个杂工头陀的卑微身份单靠偷学自练而成为一代高手,也算是一个人杰。只是他在武功成就之后所选择的报复方式却让江南六怪无法苟同。
暴打虐待他的只是香积厨的监管僧人,可他却将怨恨扩大到了整个少林寺,搅闹少林寺大校不说,还将对他留手的苦智禅师打死,这就让向来信奉冤有头债有主的江南六怪难以接受了。这件事说起来少林寺固然有错,但火工头陀为人也太过阴鹜,让这样的人习得一身高深武艺反而是个祸害。
念及此处,江南六怪不约而同的又想起了郭靖之前在收服小红马时的表现,郭靖在那时所表现出来的高明轻功绝不是他们所传,凌牧云也对此矢口否认,那又是谁传授给他的呢?他又为什么要隐瞒不说?江南六怪的心中都泛起了嘀咕,联想到火工头陀的事迹,他们对郭靖这个傻徒弟也产生了某种不太好的猜测,只是碍于有凌牧云这个外人在场,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的结却是留下了。
这也是凌牧云所没有想到的,如果他知道就因为诉述了一下金刚门的来历和火工头陀的事迹,会在江南六怪心里引起这么多不妙的想法的话,他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由于江南六怪和郭靖都受伤不轻,所以几人也没在这里多呆,没受伤的朱聪和韩小莹陪着凌牧云一起挖了个坑将恶罗汉至贪的尸体草草掩埋。埋完之后,凌牧云看了眼前这简陋的坟茔颇为感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头陀论武功也算是当世一流的高手了,想必在西域武林中也有不小的名头,现如今却葬身在了这荒凉苦寒的漠北草原之中,甚至连个名字都没能留下,或许这就是江湖人的归宿吧。
众人在简单收拾了一下战场之后便一起回转营地,毕竟这一场仗打得虽然糊涂,却颇为惨烈,不仅郭靖受了重伤,江南六怪也伤了大半,便是看似轻松的凌牧云其实也是身心疲惫,毕竟是高手过招生死之战,非同等闲,时间虽然很短,耗费的精力却是极大,此时既已战罢,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回去好好休养,受伤的疗养伤势,像凌牧云这样没受伤的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在回去的路上,凌牧云向郭靖询问了他与恶罗汉至贪遭遇的经过。原来郭靖在遛马的时候遇上了路过的恶罗汉至贪,恶罗汉眼见郭靖骑的小红马神骏之极,心中就动了贪念,于是张嘴将郭靖叫住,在郭靖依言停下之后便以他最精擅的金刚般若掌对郭靖突施偷袭。
郭靖本来人质朴,又从小生长在草原,根本就没经历过江湖上的尔虞我诈,根本毫无防备,哪想到恶罗汉会突下杀手?幸好在凌牧云一年多的调教下,郭靖的武功比起原本历史上强了许多,在遭逢乍变的情况下本能的施展出凌牧云教给他的大伏魔拳来接下了恶罗汉偷袭的一掌,虽然也在仓促之下被震得重伤,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而后便仗着小红马的脚力逃了回来,这才引出了后来的激战。
在听了郭靖的诉说之后,凌牧云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就当时的情形来说,若非郭靖武功大进,又恰逢自己在场,恐怕郭靖就死在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金刚门头陀掌下了。想到这里,凌牧云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贼头陀不会就是系统所警示的变数吧?”
凌牧云越想越对,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在原著中可没有这么个强力头陀出场,可如今他却出场了,虽然下场比较悲催,才一出场就被自己给挂掉了,但却不能因此就无视他的强横实力。若是凌牧云没有前来草原,以这强力头陀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一人就能将江南六怪与郭靖师徒几个一起干掉,那郭靖这个应运之人的命运可不就此改变了么!
想明白了这点,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他出于谨慎起见来了草原,否则他的一番计划恐怕都要落空了。
江南六怪与郭靖一起回到营地养伤,由于江南六怪中的韩宝驹、南希仁、全金发三人或是手臂或是肋骨被恶罗汉所打断,郭靖的手臂也被恶罗汉的金刚般若掌所震得骨裂,凌牧云还特地拿出一些黑玉断续膏来给受伤的几怪和郭靖敷用,一来出于关怀,二来也是顺便检验一下药效。
事实证明黑玉断续膏果然神效无比,江南六怪和郭靖身上的伤都是筋骨之伤,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依照常理,几人的伤没有个三四个月是好不了的。可在敷了黑玉断续膏之后,只过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几人便已恢复如初,这让众人对黑玉断续膏的药效不禁大为赞叹。
在江南六怪和郭靖的伤势痊愈之后,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如原著中一般,江南六怪试出郭靖已经有极为深厚的内功,于是向郭靖询问是谁教他的内功,而郭靖却懵懂迷糊,浑然不知自己平日练习的呼吸吐纳之法竟然就是内功修练法门。
江南六怪眼见郭靖一脸迷糊,回答得不清不楚,更是心生猜忌,于是让郭靖离开,表面上似乎就此过去了,实则准备晚上偷偷跟踪郭靖,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偷偷教授郭靖内功,又有何见不得人的图谋。虽说江南六怪也不愿相信他们苦心教导了十几年的弟子会联合外人对他们不利,只是这件事情透着一股子诡异,由不得他们不谨慎小心。江南六怪也都是老江湖了,深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第二十六章 铁尸梅超风
江南六怪并没有将这件事对凌牧云说,虽说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江南六怪早已经消去了对凌牧云的疑忌,但他们也深知凌牧云与郭靖情谊颇深,而偏偏在这件事里郭靖又很可能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若是让凌牧云知道了,很可能会选择站在郭靖那一面。
凌牧云的武功江南六怪已经见识过了,已是臻入当世一流之列,绝非他们兄弟几人所能抵挡的。郭靖背后本来就有一个图谋不明的神秘人了,若是再加上凌牧云,那他们就真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不过他们不对凌牧云说却不代表凌牧云就什么也不知道,白日里郭靖从江南六怪那里回来之后闷闷不乐,凌牧云见状奇怪便出口询问,郭靖当即就把遭到六位师父怀疑询问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凌牧云就知道马钰偷授郭靖内功的事情泄露了,当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等到天黑时分,妙手书生朱聪与闹市侠隐全金发两人来到郭靖家所居住的蒙古包外潜伏,正在帐内与郭靖母子一起吃饭的凌牧云顿时有所察觉,须知凌牧云此时内功已经臻至当世一流之境,耳聪目明灵觉敏锐,朱聪和全金发的轻功虽然在江南六怪中位列前茅,但与真正的高手相比也只能算是一般般,想要瞒过凌牧云的耳目还差些火候。不过因为心里有数,凌牧云假作不知,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饭后,凌牧云和郭靖两人帮郭母李萍一起收拾了碗筷,郭靖便向郭母告辞。李萍早已熟悉了郭靖每晚出去练功的规律,也没在意。在母亲答应之后,郭靖又向凌牧云说了一声,然后便出了蒙古包向那片练功的悬崖赶去。
在帐外潜伏的朱聪和全金发两人见郭靖走了,也连忙起身从后面跟上。只是有着名师指点再加上自己苦练,此时郭靖在轻功方面的造诣已是颇高,朱聪和全金发两人虽然全力施展轻功,竟然还有些跟不上的感觉,这不禁让两人大为吃惊。好在草原之上并无他物遮蔽,相隔虽远仍可见到,两人这才没有跟丢,远远缀着郭靖一路来到悬崖之下。
郭靖奔到悬崖之下仍不停步,径自攀上崖壁向上爬去。这时候的郭靖轻身功夫大进,这悬崖又是每晚爬惯了的,已不须马钰垂绳索牵引,自己就能爬上去了。
眼见着郭靖轻巧攀爬悬崖,越爬越高,没用多久就上了崖顶,朱聪和全金发更是震惊不已,良久作声不得。就从郭靖展示出的轻功来看,早已超过了他们几个做师父的。如果是在平日里,见到郭靖武功进步到如此境地,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今日如此场合,他们两人心中却只感到一阵的惊悸。能把郭靖教导得如此厉害,那他背后的这个高人岂不是更加恐怖?这样的人若是想要对付他们,他们兄弟几人能抵挡得住么?
过了一会,柯镇恶等四人也跟着到了。原来他们是怕朱聪和全金发两人人单势孤,一旦遭遇意外情况恐怕有危险,所以都赶过来支援。而且为了以防遇上强敌,身边都带了兵刃暗器。
朱聪向几人说了郭靖爬上崖顶之事,韩小莹抬头仰望,见高崖小半截没在云雾之中,不觉心中一寒,说道:“想不到靖儿的轻功竟然高到这种程度了,这悬崖咱们可爬不上去。”
柯镇恶道:“大家在树丛里埋伏下来,等他们下来。”
其他几人当即点头答应,依言埋伏了下来。
六怪埋伏下来之后,个个屏气凝神随时准备战斗。此时寒风侵肤,冷月窥人,四下里黄沙莽莽,荒山寂寂,万籁俱静之中,远处偶尔传来几下马嘶,七兄妹埋伏待敌,此情此景,与十余年前夜斗黑风双煞时是何其相似,六怪触景追忆,都是不胜感慨。
江南六怪在这里埋伏待敌,却不知道就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
熟知剧情的凌牧云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此在郭靖走后不久也离开了郭靖家的蒙古包,跟在江南六怪的后面一路来到悬崖之下。此时见江南六怪选择在悬崖下埋伏,他也不再向前凑,而是远远的兜了个大圈,绕过江南六怪来到悬崖的另外一边,在山崖边缘找了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隐入其中耐心等待。
时间不大,只见一道黑影从远处飞掠而来,来人速度极快,初一见到时还在数里之外,可也就过了十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已经掠到了近前,在月光下留下一道倏忽来去的影子,目力不够都难以捕捉,宛若鬼魅一般。
人影掠到近前,一头长发在月光下飞扬,原来是个女子。仔细看去,只见这女子看起来在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模样颇为俏丽只是偶然睁开的一双眼睛中眼白无仁,却是个双眼俱盲的瞎子。看到这里,凌牧云心中已经确定,这女子就是早年与陈玄风一起偷盗九阴真经而后叛出桃花岛的铁尸梅超风了。凌牧云连忙屏住呼吸,像梅超风这种眼瞎之人耳力都是极为敏锐的,他可不想现在就被梅超风所发现。
梅超风来到崖下并不止步,直接纵身攀岩而上,手在腰里一拉一抖,一条足有四丈来长的银白色软鞭应手而出,仿佛一条长蛇在月下飞舞,攀缠住峭壁上的凸起之处,借力攀跃上升,遇到崖壁光滑无处借力之时,就探出手来以五指直接插入峭壁之中,生生在坚硬的崖壁之上开出借力之所,攀爬之速比起之前郭靖爬悬崖时快了何止数倍。
凌牧云看着在崖壁之上飞速攀援上升的梅超风,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梅超风展现出来的轻功虽高,还不至于让他感到怎样,因为同是修练九阴真经而且内外兼修的他轻功比起梅超风来只强不弱,真正让他动容的是梅超风使出的九阴白骨爪,坚硬的石壁在她的爪下竟和泥捏似的,说戳五个窟窿就戳五个窟窿,这等指力实在骇人之极。
其实梅超风攀援的这面峭壁是悬崖的背面,比起悬崖正面来更加的陡峭难爬,想来是梅超风双目俱盲分不清这其中的难易,所以才会选择在这悬崖背面攀援上崖,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此时江南六怪都埋伏在崖前,如果她选择从正面上崖,势必会与江南六怪碰见,真要是动上手,以梅超风如今的武功,江南六怪免不了要遭她的毒手。
眼见梅超风身轻如燕翻上悬崖,凌牧云心中不禁暗暗有些紧张,因为马钰和郭靖两人还在崖上,虽然原著中说是马钰和郭靖两人及时发现了梅超风,藏在崖顶石后没有被梅超风发现,可他还是有些担心会因为自己而引发什么变数,出现意外状况。以梅超风如今的武功,真要是发现了马钰和郭靖他们两个并对他们动手,两人就算联手也绝不是梅超风的对手。
还好等了半天,也不见崖顶有什么动静,估计是没有打起来,凌牧云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耐心等待。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忽见梅超风从崖顶翻了下来,凌牧云心中一惊,连忙再次屏息凝神藏好,目光向着梅超风的身影仔细看去。只见梅超风任由身子自由坠落,只是时不时的挥鞭探爪在峭壁之上借力减速,两三个呼吸的工夫就从落在了悬崖脚下。而后也不歇脚,身形掠动如风,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在梅超风走之后,凌牧云并没有急着现身,因为马钰和郭靖两人也随后从崖顶顺溜了下来,施展轻功跟在了梅超风的后面。眼见崖顶上的人都下来了,凌牧云这才现身出来,施展轻功远远的跟在三人的后面一路追踪下去。
四人都是轻功卓绝之辈,在大漠上相隔数里远远追踪。
其实梅超风的轻功是要高出马钰和郭靖一筹的,只是她根本没有料到身后竟然有人跟踪,所以并没有使出全力疾驰,马钰和郭靖两人虽然跟得有些勉强,却还不至于跟丢。
而凌牧云的轻功甚至还在梅超风之上,自然就更没问题了,如果不是怕被马钰和郭靖发现了不好解释,他早就超过两人直追梅超风了。
第二十七章 草原追逐
茫茫大漠之中,一行四人分成前中后三波疾行,相互追踪。梅超风固然是不知道马钰和郭靖两人在身后跟踪,而马钰和郭靖两人只知道跟踪梅超风,浑然不知他们的背后也还有人跟踪。
也幸好马钰和郭靖两人在这三方中轻功最弱,跟踪梅超风已是有些勉强,就更无暇回头查看自己身后了。若非如此,大漠之上荒芜空旷,一点遮蔽物都没有,一眼可看十来里地,马钰和郭靖又不像梅超风一样是瞎子,万一要是回头看去,凌牧云也非得暴露不可。
四人步履如飞前后追踪,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在天色微明时,见前面影影绰绰竖立着许多大营帐,却是一处巨大的营地,在营地当中还有几队哨兵来回巡弋。梅超风身形晃动,眼瞧着掠入营地隐没不见,也不知进了哪座营帐之中。
马钰和郭靖两人加快脚步,避过巡逻的哨兵,潜入营地之中寻找梅超风的下落。不知不觉间摸到中间的一座黄色的大帐之外,两人伏在地下,揭开帐幕一角往里张望,忽见一人拔出腰刀,用力劈落,将一名大汉砍死在地。那大汉倒将下来,正跌在郭靖与马钰的眼前,郭靖认得这人是铁木真的亲兵,不觉一惊,心想:“怎么他在这里给人杀死?”
转轻把帐幕底边又掀高了些,持刀行凶的那人正好转过面来,却是王罕的儿子桑昆。只见他把长刀在靴底下擦去血迹,转回头对帐内一人说道:“现下你再没疑心了吧?”
郭靖向那人看去,只见这人他也认识,正是铁木真的义弟札木合。只听那札木合道:“铁木真义兄智勇双全,就怕这事不易成功。”
桑昆冷笑道:“你爱你义兄,那就去给他报信吧。”
札木合道:“你也是我的义弟,你父亲待我这般亲厚,我当然不会负你。再说,铁木真一心想并吞我的部众,我又不是不知,只不过瞧在结义的份上,没有跟他破脸而已。”
又听得帐中另一人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是给他先动手干你们,你们就糟了。事成之后,铁木真的牲口、妇女、财宝全归桑昆;他的部众全归札木合,我大金再封札木合为镇北招讨使。”郭靖只见到这人的背影,于是悄悄爬过数尺,瞧他侧面,这人好生面熟,身穿镶貂的黄色锦袍,服饰甚是华贵,这才想起,此人竟是金国的六王完颜洪烈。
就在郭靖和马钰两人摸到黄色大帐外偷看偷听帐内密议之时,凌牧云也随后潜入了营地之中。由于此时天色才蒙蒙有几分白意,夜色尚未完全褪去,看东西还看不太真,加之凌牧云轻功高绝,在营地之中穿梭纵横,掠动如风,那些巡查的哨兵根本就发现不了。
因为内功精深,凌牧云的耳目要比常人敏锐许多,很快就看见了潜身在那黄色大帐之外,正微掀帐幕向内偷看的郭靖和马钰两人。凌牧云心中一动,身如清风一般向着那座黄色大帐掠去,避开马钰和郭靖两人,绕到大帐的另一次潜身偷听。
只听一个略带威严的中年男声道:“我大金国就要兴兵南下灭宋,我请铁木真派兵相助攻宋,谁知那家伙却不知好歹不肯答应。既然他不识抬举,又损害二位的利益,那咱们这次索性就合力把他除掉,由你们二位分吞了他的乞颜部,届时你们每人再统兵二万前给我大金助战,大功告成之后,自然另有重赏。”
另一个声音喜道:“向来听说南朝是花花世界,满地黄金,女人个个花朵儿一般。六王爷若是能带我们兄弟去游玩一番,真是再好不过。”
这个声音中充满了贪婪,也让凌牧云确定了之前说话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金国的六皇子赵王完颜洪烈。
只听完颜洪烈哈哈一笑道:“那还不容易?就只怕南朝的美女太多,你要不了这么多。”
听了这话,凌牧云顿感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有一种冲入帐中将帐内之人尽数宰掉的冲动。无论是女真人还是蒙古人,这些野蛮民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以抢掠其他民族为乐事,汉民族先进的农耕文明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摧残于这些野蛮民族的铁蹄之下。
只是想到他要是动手将这些人宰了,只能是白白便宜了铁木真,弄不好还帮助铁木真更容易的统一蒙古,这才将心中怒气生生压下。
接下来就听完颜洪烈等人商议对付铁木真的办法,先是以商谈铁木真女儿华筝与桑昆儿子都史两人成亲之事为幌子将铁木真邀来,札木合与桑昆两人则率大军半路伏击铁木真,将铁木真斩杀,而后再率领突袭乞颜部,将铁木真的势力彻底吞并。
听到这里,凌牧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起身离开这座营帐,继续寻找梅超风。很快他就在营地一处距离之前那座大帐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梅超风,看她抓住一个铁木真派来的乞颜部使者,询问江南六怪的住处,而后抓着那人进了一个营帐。而后又见马钰和郭靖两人也结束偷听潜出营地疾行而去,应该是向江南六怪和铁木真示警去了。
眼见着郭靖和马钰两人走远,凌牧云并未随之离去,而是向着梅超风所在的那个营帐潜去。来到营帐之外,凌牧云偷眼向里观看,只见之前被梅超风提进帐中的那个人全身僵硬躺在地上,除了眼珠还在转动之外,其余身体四肢都是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被点了穴道。梅超风则在一旁随意一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牧云向着帐中冷笑一声:“好你个梅超风,竟然还敢重返大漠。”
“什么人!”梅超风厉喝一声,伸手在腰间一拉一抖,四丈来长的银白软鞭顿时仿佛一条长长的毒蛇飞噬而出,“啪”一声将凌牧云身前的帐布抽碎,余势不减的向着凌牧云呼啸抽来。
凌牧云看得真切,在那鞭尖之上满是锋锐尖利的倒刺,只要是被抽上,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当即脚尖一点地身形仿佛疾风般倒纵而出,有些惊险的躲过梅超风这凌厉一鞭,随即身形一转便向营地外飞掠而去。
“休走!”梅超风一鞭落空,身形也如脱兔般从营帐内飞纵而出,侧耳一听顿时察知了凌牧云的方位,当即将轻功全力施展开来,向着凌牧云疾追而去。
两人都是轻功卓绝之辈,真正全力施展开来快逾奔马,营地中的那些哨兵听到声响过来查看时,就隐约看见好像有两条影子从众多营帐间掠过,再想仔细看时,早已经消逝不见。由于此时夜色尚未完全褪去,那些哨兵直以为是见了鬼了,惊疑不已。
不说营地之中惊疑的蒙古哨兵,单说凌牧云与梅超风两人出了营地疾追竞逐,两人所练轻功都是九阴真经所载,施展开来都是掠动如风快逾奔马,呼吸间便已掠出数十丈远,远远看去就只能瞧出两条身影在草原之上追逐,至于两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根本就看不清。
由于凌牧云不仅修习了九阴真经上的轻功身法,还练有九阴真经中的内功法门,内外兼修之下他的轻功造诣比只修练过九阴真经下篇武学的梅超风是要高出一筹的,如果全力施为,梅超风是追赶不上的。不过他故意让梅超风发现就是想要引她出来,所以在赶路之际还留了几分余力,既不将梅超风甩掉,也不让她追赶上来,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吊着她。
两人一路追逐了两三个时辰,也不知奔行了多远,凌牧云始终留有余力可以运功回气倒是没有什么,一直全力紧追的梅超风内力消耗巨大,却是有些后力不继了,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凌牧云发现了梅超风的变化,于是也有意的放慢脚步,以防梅超风跟丢。
梅超风也是老江湖了,发现她一慢凌牧云也跟着慢,顿时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儿,之前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可现在她一慢对方也就跟着慢下来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恐怕对方是在故意吊着她来借此消耗她的内力呢。
第二十八章 剑斗铁尸
隐隐猜出凌牧云的用心之后,梅超风当即停下脚步不再追赶,大有任由凌牧云逃走之势。其实梅超风这也是在试探,如果凌牧云确实像她所猜测的那样,势必也会随之停下脚步。如果她猜错了,也不过是让凌牧云就此逃脱罢了,反正她追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能追上,就算逃走也算不了什么。
见梅超风忽然驻足不追了,凌牧云也就停下了脚步,梅超风猜得没错,他就是想要消耗梅超风的内力。熟知剧情的凌牧云知道,梅超风虽然因为修练了九阴真经下卷中的诸多武功绝学而武功大进,但在内功方面相对来说却是个短板。
当然,这并不是说梅超风的内功就弱了,怎么说也是桃花岛出来的人,黄药师的弟子,内功修为还是不错的。只是相对于她那高超的身手,内功就显得弱了一些。
单以身手而论,在梅超风将九阴白骨爪练成之后,在射雕世界中也就五绝那个层次的顶尖强者能够稳压梅超风一头,除了那几个顶尖强者之外,几乎就再没有人可以与梅超风比肩。可要是说起内功,梅超风没那么强悍了,全真七子中能够与她相比的就有好几个,而丹阳子马钰更是稳压她一头,否则在原著中她也不会被马钰惊走了。
正是因为熟知了她的短板,凌牧云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消耗梅超风的内力,尽量削弱梅超风的实力。毕竟梅超风可不是等闲之辈,那可是后来敢一人与全真七子放对的强人,虽然还入不了绝顶高手之列,但在一流高手中绝对是顶尖一层的存在了。对上这样的人物,就算以凌牧云现在的武功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自然不会放弃一切削弱梅超风的手段。
察觉到凌牧云也停了下来,梅超风顿时证明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冷声哼道:“小贼,你怎么不跑了?”
梅超风虽然双目俱盲不能视物,耳音却是极为厉害的,早就在之前凌牧云说话的声音中听出凌牧云的年纪不大,所以称呼他为小贼。
“你都不追了,我还跑什么?”凌牧云耸了耸肩道。
“这么说你果然是故意的,说吧,你此番引我出来有何目的?”梅超风语气森然的问道。
其实若是依照梅超风往常的行事习惯,早就直接动手了,只是经过之前的一番追逐,梅超风已经发现凌牧云轻功卓绝内力深厚,绝非易于之辈,她就算动手也未必能够占到便宜,这才耐下性子来询问。
凌牧云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做个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梅超风一脸的戒备。
“我知道你的手中有九阴真经下卷,却没有上卷的练气养基之法,而我恰好有上卷的练气法门,却缺少几门克敌制胜的厉害武功,不如我们……”
“你休想!”
梅超风还没等凌牧云把话说完就厉啸一声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手中软鞭一抖,“咻”一声撕裂空气向着凌牧云猛抽过去。
“你个疯婆娘,就不能听我把话听完么!”凌牧云怒骂一声,施展出九阴真经上的轻功法门,身形向旁边平移数尺,让过了梅超风突发的凌厉一鞭,落空的长鞭抽在地上,打得沙石飞溅地生凹痕,威力之大可见一斑。
也怪不得凌牧云生气,他此番前来虽然做好了与梅超风一战的准备,但考虑到梅超风毕竟也是一流顶尖的高手,想要拿下她并非易事,所以能不动武还是尽量不动武的好,因而就想出了这么个交易的办法来。在他看来,他想要九阴真经下卷的厉害武功,而梅超风又正缺九阴真经上卷的练气法门,两相交换正是各取所需的双赢之事,梅超风没道理不答应。可谁想到梅超风反应竟然如此激烈,连他话都不容说完就动手,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必说了,想要我的九阴真经,你拿命来吧!”梅超风一鞭落空却毫无停手之意,手臂一抖,四丈长鞭顿如同一条毒蟒般腾身而起,再次向凌牧云拦腰席卷而去……
其实凌牧云是不了解下卷九阴真经在梅超风心中的特殊地位,否则就会对梅超风的过激反应有所理解了。
梅超风本是黄药师门下弟子,与师兄陈玄风产生私情,偷偷结为了夫妻,只因害怕师父责罚,就生出了逃遁江湖之念。不想陈玄风念及江湖险恶,怕他们两人的武功未成不足以防身扬名,所以在离岛之时将黄药师从周伯通那里得来的下半部九阴真经盗走,只是少了上半部的筑基练气之法,两人只好以旁门左道之法修练,倒也练成了一身高强的武功。
武功有成之后两人闯荡江湖,创下了黑风双煞的赫赫凶名,杀了不少的武林高手,其中就有飞天蝙蝠柯镇恶的兄长飞天神龙柯辟邪,连柯镇恶的一双眼睛也是被两人所废,就这样双方结下了死仇。后来梅超风、陈玄风两人被他师弟陆乘风约来的众多武林好手围堵追杀,被逼进了大漠草原躲避,没想到正遇上同样来到大漠寻找郭靖的江南七怪,被七怪伏击,一战之下,他丈夫陈玄风死在郭靖的匕首之下,她也被打瞎了双眼,侥幸得以逃脱。
后来她发现陈玄风将九阴真经的经文都刺在了自己胸前的皮肤上,于是她就将陈玄风胸前的那块皮割下,贴身收藏,一方面是为了摸索练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缅怀死去的丈夫。所以对于梅超风而言,她身上的这下卷九阴真经绝不仅仅是一篇武学秘籍那么简单,说是她的命根子都不为过,是宁死也不会交给别人的。所以才会在听凌牧云说起下卷九阴真经后做出如此激烈反应,立刻选择动手。
“梅超风你个疯婆娘,既然你非要动武,那少爷我就陪你走两趟,看看今日咱们两个到底谁输谁赢!”
眼见梅超风穷追猛打没完没了,凌牧云也被激怒了,长啸一声长剑出鞘,剑芒一吐将抽来的长鞭拨荡开来,随即长剑轨迹一转,化作一道璀璨剑光向着挥鞭的梅超风疾刺而去。
“咻”“咻”“咻”……
梅超风长鞭疾挥,仿佛一条疯狂的毒蟒,卷起漫天鞭影,在刺耳的尖啸声中向着凌牧云抽击而去。梅超风的软鞭长达四丈,是寻常武者使用软鞭的数倍长,这一挥舞开来,身前数丈都在鞭影的笼罩范围之内,烈似暴风,密如骤雨,迅猛暴烈,不留分毫缝隙。
面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密集鞭击,凌牧云脸色丝毫不变,身如疾风飙进,宝剑挥舞如风,“嗤嗤”声响不止,凌厉的剑气纵横交错,一路迎击而上,竟如一艘迎风破浪的舰船,撕裂密集猛烈的鞭幕狂飙突进。
眼见凌牧云即将突到近前,梅超风脚一点地身形向后飘退,尽量与凌牧云保持距离,同时手掌猛然一滑,握到了长鞭中部的位置,接着手臂奇异一抖,鞭梢和鞭柄一先一后呼啸抽出,就像是一条大毒蟒化作了两条小一些的毒蟒一般,虽然攻击的覆盖范围缩小了一半,但攻击的猛烈程度却是更提升了一个层次,而且因为鞭头鞭尾循环轮转,更加的诡异难防,原本向前突进的凌牧云顿时慢了下来,一时间却是有些攻不进去了。
眼见强突不行,凌牧云当即改变方式,围着梅超风游斗起来,只见他游走不停,身形飘忽迅疾,利剑挥刺如飞,招式精妙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向着梅超风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以求能够找到梅超风的破绽,得以近身与之厮杀。
不过梅超风也非寻常之辈,凌牧云的身法虽快,她的身法也并不慢多少,凌牧云转她就跟着转,始终保持面对凌牧云,不让他寻到破绽,虽说凌牧云在速度上还要比她稍快一些,但这点速度优势并不足以转化成胜势,而且她所使用的鞭法乃是九阴真经中所载的白蟒鞭法,是最为上乘的鞭法绝技,招数精妙威能不凡,虽然凌牧云的八十一路辟邪神剑奇妙凌厉,梅超风也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速度惊人,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两道人影在一团剑光和一片鞭影的笼罩下在原野之上环绕转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来。凌牧云固然是进不了梅超风的身,剑法虽强也伤不到梅超风分毫,而梅超风的鞭法虽然凌厉绝伦,却也破不开凌牧云的剑法防御,一时间两人却是战成僵局,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二十九章 力胜梅超风
凌牧云与梅超风两人之间的过招是极快的,往往一个呼吸间就是十几招过去,令人眼花缭乱,稍一不留神可能就是生死殊途。不过也正因如此,这种层次的交手是极为耗费内力和心神的。
这时候就看出凌牧云之前算计的效果来了,梅超风初时还能与他战个旗鼓相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梅超风的动作就渐渐有些慢了下来,等到走上一千多招时,梅超风已经是汗湿衣衫,鞭法招数也开始逐渐迟钝起来。梅超风也知道这样下去情势不妙,只是之前一番长途追逐,紧接着又是如此激战,她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再想维持之前那种高频率的出招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眼见梅超风已经开始渐渐疲软,凌牧云立即抓住机会猛攻,出招换式是越发的急速迅捷,剑法招式也是越发的诡异奇妙,就像是个影子不断的围着梅超风打转,缤纷的剑光几乎将梅超风挥出的鞭幕挤压到了极点,将梅超风整个人都包围在了其中,原本还能覆盖两丈左右的鞭影如今已经只能覆盖身周数尺的范围,往往一鞭才挥出就不得不在凌牧云的压迫下被动变招,鞭法已经很难完全施展开了。
在凌牧云的逼迫之下,梅超风越来越疲于应付,已经有些跟不上凌牧云身形移动的速度了。又勉强支撑了几十招,终于被凌牧云寻到破绽,一剑破开鞭网突到了梅超风的身背后,凌厉剑芒向着梅超风的背心激刺而去。
此时梅超风的白蟒鞭法已经被破,长鞭隔绝在外,再想回援已经来不及,眼见梅超风就要伤在凌牧云剑下之际,就见梅超风身形微微一侧,也不回头,一只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背后抓出,准确的向着凌牧云刺出的宝剑抓去,竟是要空手入白刃。
“嚓”一声金属摩擦响,梅超风的手掌迅若闪电的抓住即将刺入自己背心的剑刃,手腕一翻就像将其折断。不过还不等她发力,已经入手的剑刃却在凌牧云的内力灌输之下又仿佛灵蛇一般扭动挣脱而出,与她的手掌擦出一溜的火星。
“好厉害的九阴白骨爪,竟能将人的一双肉掌练成到这般程度。”凌牧云一剑无功不禁心中一凛,他的剑本是百炼精钢打造,又有他的内力灌注,就算是钢板也能轻易刺穿,可就是这么凌厉一剑却被梅超风以一只肉掌抓住,而且还险些被折断,可见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是何等厉害!
“小子,接我一爪。”
梅超风身子猛然扭转过来,五指呈爪向着凌牧云当头抓下,手爪尚未真正落下,凌厉的爪风就已经刺得凌牧云头皮隐隐发疼,似乎要将头皮撕破一般。
凌牧云身子向后倒纵一尺,恰好让过了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同时手中剑光一闪,划出一道亮丽的轨迹疾刺梅超风的咽喉,闪躲反击在同一时间完成,应变极速。
可谁知凌牧云刺出的剑光才到半路,梅超风持鞭那只手就已经挥鞭拦住了剑路,同时看似已经注定要落空的那只手臂陡然长出一尺,再度向凌牧云的头脑抓落。凌牧云脸色一变,危急时刻施展出横空挪移的功夫,身形在不可能之境又向旁边凭空挪移数尺,堪堪将这一爪躲过。
梅超风得理不饶人,将长鞭一甩收回腰间缠住,两手成爪挥出漫天爪影,撕裂空气向着凌牧云凌厉罩落,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凌牧云毫不畏惧的以长剑挥出漫天剑光悍然迎上,“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撞击声,剑光爪影相互抵消,同归湮灭。
只是两人的这番交手看似旗鼓相当,但那是因为凌牧云对梅超风九阴白骨爪缺乏具体认知,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而梅超风则已经是鼓足余勇的倾力一搏,在这一阵抢攻无果之后,梅超风已是近乎筋疲力尽,很难再对凌牧云造成什么大的威胁了。
转眼间两人又斗了几十招,梅超风的身上多出了许多伤痕,样子也变得有些狼狈。随着内力趋近告罄,梅超风也越来越难以抵挡凌牧云的攻势了,若非她一身横练功夫已经练至大成,又在难以躲避的情况下尽量让过了要害,可能早就倒在凌牧云的剑下了。
就在这时,凌牧云一剑刺空后忽而一拳向着梅超风迎面轰出,梅超风几乎出于本能的挥出一爪迎击而上,在出招之后心中还闪过一丝窃喜,想不到凌牧云竟然会在大好形势下自曝其短,弃利剑而施拳脚,这不是明摆着给她机会么,只要她能以九阴白骨爪废了对方的一只手,弄不好还能反败为胜呢。
“砰”一声闷响,凌牧云的一拳和梅超风的一爪碰在一起,可还不等梅超风将先前的想法付之行动,她的脸色就不禁为之一变。原来两人手掌甫一相交,她顿时感觉到一股雄浑炙热的内力从拳爪相接触之处传来,心中不禁一惊:“你是要和我比拼内力?”
心中念头才刚升起,就感觉到凌牧云的内力已经逼了过来。虽然梅超风通过交手已经感觉到凌牧云的内力雄厚之极,就算她全盛时期也不是对手,更遑论是气力衰竭的现在了,只是此时她已是骑虎难下,除了以内力招架,也再无他策,当下急运内力抗御。
内力比拼向来最是危险不过,一向为练武之人所忌,不是有着十成的把握,是绝不会与人比拼内力的,因为一旦失手,对方内力就会就势突入自身体内,伤及脏腑,那就必死无疑了。凌牧云也是经过诸般试探和考量,有着绝对的信心,这才敢于梅超风直接比拼内力。
梅超风感觉到凌牧云的内力犹如长江大河之浪涛,源源不绝滚滚涌来,一浪高过一浪,内力之深厚浩瀚实在骇人。只是她此时的情形就仿佛被人逼到了悬崖边上,后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虽然明知自己没有胜算,也不得不调动体内全部内力竭力相拼。
僵持了片刻,梅超风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头顶透出一缕缕的白气,那是流出的汗水直接蒸发成了水汽,乃是内力消耗过巨的表现。
凌牧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忙加紧催动内力,加速梅超风的消耗。梅超风此时也将凌牧云的心思猜到,只是她现在全力抵挡凌牧云的内力侵袭,不敢有丝毫分神,除了催动内力抵御之外,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就算明知凌牧云是想耗干她,她也是毫无办法。
又拼了片刻,梅超风感到自身内力已经消竭告罄,而对方内力仍似狂涛怒潮般源源不断的涌来,不禁心中暗叹一声,放弃抵抗闭目等死。可谁想到就在她内力耗尽放弃抵抗之后,凌牧云的内力却并没有顺势侵入她的体内,而是向回一收一震,将两人贴在一起的手掌震得分离开来。
梅超风此时已是精力衰竭内力耗尽,两人手掌一分,顿时软绵绵的委顿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四肢瘫软难以动弹。
看着瘫软在地的梅超风,凌牧云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场战斗可谓是他自重生以来经历过的最艰难的一场,虽然梅超风的武功也就与他之前所击杀的恶罗汉至贪在同一个水准上,但因为梅超风本身也是速度型高手,对他的威胁却是比恶罗汉要大得多。现如今终于将梅超风制服,他不禁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喘了几口气,凌牧云将目光投向委顿于地满脸死灰的梅超风,眼中闪过一抹怜悯之色,说起来这梅超风也是个可怜人,除了在桃花岛学艺的那段时间还算美好之外,等逃出桃花岛后就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虽然依照半部九阴真经练得一身高超武艺,但既害怕被师父黄药师找上,又要防备众多江湖仇家,后来更是夫死身残,孤苦伶仃,可谓是凄惨之极。
凌牧云的武功虽高,却还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江湖人,因为他的心肠还不够硬。虽然明知道梅超风叛师盗经,这些年来杀人无数,说是罪大恶极也不为过,可看她一个女子孤身眼盲,孤苦无依,凌牧云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对其下杀手。而梅超风武功偏又是极高,令他不敢在战斗中手下留情,免得因为一时心仁而丢了自家小命,所以他才会选择与梅超风拼内力,只有这样才能既制服梅超风,又能留手不伤其性命。
第三十章 后续
俯下身来伸手点了梅超风身上的几处要穴,以免梅超风恢复气力后暴起反击。因为知道梅超风一身横练功夫十分厉害,寻常打穴对她根本无用,所以凌牧云特意以九阴真经上所授的点穴手法灌注内力重手点穴,确定将梅超风的穴道真正封住,这才放心。
穴道被封,梅超风还以为凌牧云是要先折磨她一番再杀她,咬牙切齿的道:“小贼,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啊?”凌牧云顿时为之一愣,紧接着怒从心头起,指着梅超风的鼻子怒骂道:“你这疯婆娘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怎么你了,我是强奸你了还是弄残你了?你还做鬼都不放过我!我告诉你,你这婆娘最好给我脑子清楚点,别逼我真把你干掉!”
“什么,你不杀我?”梅超风忍不住叫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你跟我没怨没仇的,我干嘛要杀你?杀人很好玩儿么?”
凌牧云哼了一声,弯下身来开始从梅超风的身上摸索,寻找下卷九阴真经的踪迹,并很快就在梅超风的怀中将其搜出。
“快把它还给我,我要杀了你!”梅超风一见那张刻录着九阴真经的人皮被凌牧云取走,顿时就急了,状若疯虎的嘶声尖叫道。
“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凌牧云伸手点了梅超风的哑穴,顿时梅超风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尖叫声戛然而止。
凌牧云扣了扣耳朵:“这下世界清静了。”随即低下头来观看手中的这张人皮九阴真经下卷。
凭借着超人的记忆力,凌牧云只用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便已经将整篇九阴真经下卷倒背如流,确定再无丝毫错漏之后,凌牧云将那张人皮重新塞回了梅超风的怀中。看了一脸惊诧的梅超风一眼,凌牧云笑了笑道:“你看,我并不是要抢你的九阴真经,只是想和你做个对你我都有利的交易而已,偏生你这么激动,连话都不听我说完就对我出手,我也只好以暴制暴,先将你制服再说了。”
“嗯,我是个讲信用的人,说做交易就是做交易,虽然这次交易你很不配合,不过怎么说我也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要是就此离去,总有些欺负你残疾弱女的感觉。这样吧,我这里有几句内功心法的口诀,是九阴真经上篇所载,你可以用心记好,习练之后就不必再以人为靶的邪门法子来练功了,以后就少造点杀孽吧,也算是给你自己积点阴德。”
接着凌牧云便在易筋锻骨篇内功心法中挑了一点与修练爪功掌力相关的内容向梅超风慢慢口述了一遍。虽然这部分口诀只有寥寥百余字,连易筋锻骨篇全篇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对于向来不解九阴真经内功法门,只能以邪门之法练功的梅超风来说却有着极大的益处,只要能够潜心修练,不仅她以邪门法子练功所留下的那些暗疾能够慢慢消去,武功也能再上一层楼。
梅超风修练九阴真经下卷多年,对于九阴真经的理解自然极深,听凌牧云所述口诀与下卷武功一脉相承,就知道果然是上卷的内功修练法门,虽然不全,但也足以弥补她武功的缺陷了。在用心默记的同时也不禁对凌牧云生出浓浓的感激,毕竟这等以德报怨之举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
传完了内功口诀,凌牧云伸手解开了梅超风身上封住的穴道。固然就算不给梅超风解穴,时间一长梅超风也能自己冲开,只是这草原之上不时有野狼出没,他如果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撇下梅超风离去,没准梅超风就会变成野狼的腹中之食,那岂不是枉费了他的一片苦心?
“恩公,还请留下姓名,好让梅超风以后有机会可以报答大恩。”梅超风穴道一解开,不顾长时间穴道封闭而带来的身体麻痹之感,挣扎着起身跪倒,向凌牧云求问道。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算了,我说过,这不过是个交易,谈不上什么恩不恩的。不过有些话我要说明,我与江南六怪的徒弟郭靖交情颇深,所以你若是找江南六怪报仇,我也不好坐视不理,说不得要出手相助,到时候你也难讨得好去。所以我劝你还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说完也不管梅超风的反应,直接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梅超风跪伏于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思绪烦乱难解,半晌之后一声无奈长叹,站起身来循着来路向着她栖身的营地而去。就像凌牧云所说的那样,有他在,她就是去找江南六怪寻仇也讨不到半点便宜,弄不好还得搭上性命,所以她也只好暂时按捺住心中仇恨,等以后再说了。
……
凌牧云与梅超风分别之后向乞颜部行去,由于不用与人追逐,回程的速度要比来时慢了许多,等到回到乞颜部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凌牧云才一进乞颜部,就发现部落中乱糟糟的一片忙乱,而且还有兵马集结的迹象。凌牧云抓过来个牧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铁木真应桑昆之邀前去王罕部商议女儿华筝与桑昆之子都史的婚事了,接着与马钰和江南六怪一起没等到梅超风的郭靖回来报警,随后骑了小红马先走一步去追赶铁木真一行人去了,江南六怪担心徒弟,随后赶去,而拖雷等人知道铁木真一旦落入陷阱,去救的人少了根本就不管用,则在集结兵马准备率领大军前去营救。
熟知剧情的凌牧云知道这次郭靖并无什么危险,反倒还会先疾擒都史,后力斗黄河四鬼,在两军阵前出尽风头,赢得铁木真的喜爱,所以他也没有动身前去,而是返回郭靖家所居的蒙古包中休息,顺便劝慰忧心儿子安危的郭母李萍。
事实证明凌牧云所料果然没错,到了第二天下午,铁木真就与前去救援他的郭靖拖雷等人一起率领着前去营救他的数千兵马押着俘虏的都史回到了营地。眼见大汗脱险,随同前去的自家亲人和朋友们也都平安归来,乞颜部族民自然是欢欣鼓舞。而铁木真也应时的下令犒赏将士,整个部落杀牛宰羊,欢庆热闹不已。
凌牧云找人一问,得知此番事情果然就和原著剧情一般,当郭靖追上铁木真众人时,铁木真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完颜洪烈、桑昆、札木合三人布下的陷阱,被三人调动的大军围住。幸好郭靖出其不意的单骑闯军将桑昆的儿子都史擒拿,掳到了铁木真的阵中。有了这么个人质相要挟,才得以拖延了一天多的时间,坚持到了拖雷等人率领援兵赶到,解除了危险。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在这期间黄河四鬼受完颜洪烈委派抢进铁木真阵中试图擒拿铁木真,郭靖依旧如原来的历史一样上前阻拦,因为经过凌牧云的有意调教,郭靖的武功要比原本历史上强上太多,以一敌四还将黄河四鬼打得丢盔卸甲,根本没等到江南六怪前来支援就独自将黄河四鬼重创了,在两军阵前显尽了威风,也因此深得铁木真的亲睐。
到了晚上,铁木真大宴群将犒赏三军,却把俘虏来的都史请在首席落座热情招待,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迷惑都史,还承诺依旧会将女儿华筝嫁给都史,表现得怯懦之极。众将对此都十分不满,席间更是有个千夫长不忿而起,主张要杀都史,还被铁木真当着都史的面重责了数十军棍后关押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一早,铁木真更是备了两车黄金貂皮,上千头肥羊,上百匹良马的厚礼,又派了数十名军士一路护送都史回去,还派了一个能言善道的使者,命他向王罕及桑昆郑重谢罪,送别时装出一副伤势沉重不能骑马,却依然强自坚持殷勤相送的样子,令他麾下的众多将士都深感不忿和不解。而郭靖则十分奇怪,因为他自铁木真中伏之时起就陪在铁木真身边,根本不曾见到铁木真受伤,这沉重的伤势是怎么来的?
只有凌牧云知道,这其实是铁木真的计策,为的就是迷惑王罕和札木合等人,降低对方的防备,然后趁机偷袭。之前铁木真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而事实也证明铁木真的这些手段果然有用,在原本的历史上王罕、桑昆和札木合等人果然中计,以为铁木真是真的受伤怕了他们,降低了防备,结果被铁木真率军偷袭打得大败,麾下部落被铁木真所吞并,除了完颜洪烈侥幸逃回了中都之外,剩下的王罕、桑昆、札木合三人都成丧家之犬,先后被人所杀,而铁木真也藉此一统蒙古,成为了草原之主,所有蒙古人的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