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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全文阅读

作者:蘑菇     凤凰面具txt下载     凤凰面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客自故乡来(下)

    天将黑,夏季天长,应该有七点了。

    彼此又说了些安慰保重之类的客套话,池田一雄陪着田公子和百里宵去用餐;陈依颐不想离开,祝童拍拍她的手:“吃完饭再过来;你现在是客人,别让主人为难。”

    吃饭的吃饭去了,祝童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看着逐渐远去的黑影,顺手从肩膀上捉住一只蝴蝶,放进嘴里。

    “你不能吃太多,祝缘小姐临走前嘱咐过。”白家树劝道。他不理解这些蝴蝶为什么会跟着李主任,也不理解李主任为什么每天都要吃蝴蝶,就像吃零食一样。医学上有异食症,李主任好像不属于这类病人。

    “我知道。”祝童点点头;“师兄也去吃饭吧,晚上就不用过来了。”

    白家树现在住在图书馆,雪美小姐让人在藏书楼隔壁收拾出一个房间,也有人专门伺候着,为的是让白医生能从那些医书里找到治愈李先生身体的办法。

    两个被指派伺候他的侍者早已习惯了祝童的怪异举动,比吃蝴蝶更过分的是吃花朵。他们的师父野村花海喜欢养花,眼看着别墅前花圃里的花朵一天天减少,老花匠也只是叹息摇头。牧场里所有的建筑都被野村先生用树木与花草围绕着,平时总是很细心的保养这些绿色植物;只有这座别墅附近的花草,从月前李先生住进来后,野村先生就再也没管过。

    李先生又伸出手,侍者就把电话送过来,马上就躲到很远的地方。也只有这个时候,难伺候的客人才像个客人,语气温柔笑声不断。他们知道,这个电话是打往上海,每天正时候都要通话半小时左右。即使女主人雪美小姐回来,这时候也不敢打扰他,后果会很严重的。

    通话结束后,照例是洗脚时间,不过今天晚上他没做手势,两个忍者乐得装糊涂,还以为有客人来看他,一高兴就免去这项最难堪的活动了呢。

    远处走来一个黑影,那个漂亮的女客人来了;原来,他是在等美人来访。

    雪美小姐一定不会喜欢的,上次,随男爵夫人来的侍女就是因为和李先生走的近了,小姐借故发脾气,把两位尊贵的客人弄得很不愉快,住了两天就走了。那个女孩子还没今天这位漂亮,雪美小姐如果知道了,会不会……?

    不过李先生向来是什么也不在乎的,雪美小姐好像怕他,两位尊贵的客人走后,李先生很不高兴,害得小姐哭了好多次。

    他们眼看着李先生与漂亮的女客人散步,女客人还挽着李先生的手臂,就如雪美小姐一样;他们也走向湖中的回廊,也停留在湖心的亭子内,那里,有两只舒适的沙发,是雪美小姐最近才要求牧场里的木匠做好放在那里的。

    忍者的功夫再好,在夜幕下看到的东西也有限;今天没有月亮,漫天星斗眨牙眨的,湖心距离别墅有百十米,只能大约知道他们的位置,听到微弱的声音。

    好在,李先生的身体实在虚弱,寒气上来前,他们已经回到别墅内。

    那位小姐脸色微红,低头默默的想着什么,作了一会儿就告辞了;李先生要洗脚,要早些休息。

    总算把李先生送上床,两位忍者才松弛下来,难挨的一天总算过去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半小时后,祝童从床上爬起来摆好打坐的姿势,安详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幽深;这时,他虽然不是白天看上去的那么虚弱,却也微微的喘了几口气。

    第二天一早郑书榕从京都回来,陈依颐又来了,她先是和郑书榕客气几句,然后不客气的挽起李主任的手臂:“主任,总坐着不好,我陪您散步好吗?”

    不管好不好,李主任被陈依颐陈副主任搀着,走向湖心亭。两位负责伺候他的侍者连忙跑过去,把软垫放在亭内沙发上,李先生喜欢歪着,不喜欢端坐。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白家树不无羡慕的说,陈依颐在他看来是难得的精品,比雪美小姐更有女人味。

    “李主任是很有人缘。”郑书榕同意。

    两个人相视一笑,走向隐在花树中的图书馆;既然李主任说不必客气,就不用客气了,他在这里混得很不错。

    他们一个稍微知道点李主任的底细,一个稍微知道点陈依颐的家世,笑得内容确是一样的。

    “我哥哥想和您单独谈谈,就十分钟。”陈依颐服侍祝童坐下,垫好*垫后;很自然的挨着他坐下。亭子内还有个沙发,祝童没示意她坐过去,手也很自然放在那双**中间。

    五月中旬,天夜牧场的温度还不是很高;陈依颐对自己两条修长的腿很满意,即使在冬季的上海也很少穿长裤,今天也是一袭裁剪体贴的筒裙。

    “你就不怕我缠着你?”陈依颐吃吃笑着,昨天晚上,这只手做出这个动作事,她曾经吃惊过,现在已经有点习惯了。

    “怕什么,这种事又没有证据,我如今是个病篓子,你说我非礼有人相信吗?大家一定以为你在非礼我。”

    “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勾引雪美小姐的,听说她是个美人。”陈依颐按住那只手,它越来越放肆了。

    “雪美小姐,应该说是她勾引我;要知道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很正常。”祝童笑嘻嘻的看一眼在远处骑马的田旭洋,“他要见我,是想让我说服雪美小姐什么事吧?”

    陈依颐软在他身上的,微微喘息着:“你这个魔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那只手,已经深入到裙子深处,在半放肆又不过分的边缘逡巡。

    “我同意见他,不过,要有个奖励。”

    “什么……奖励。”陈依颐加紧双腿,上身小幅度扭曲;从祝童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一条白皙滑嫩的乳沟。

    “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还是处女吗?”

    “啪!”一声,祝童脸上被另一只手轻轻掠过,他很及时的咳嗽起来,手帕上有多了一丝血红。

    “对不起,我忘了。”陈依颐是忘了李主任的伤病,红着脸道歉。

    “没什么,已经很久没人打过我了;这次日本之行先是埃一枪,再吃陈小姐一巴掌,值了。依颐,求你件事好吗?”

    “什么事?”陈依颐根本对这个男人恨不起来。

    “回去别说我的伤很重,也别告诉叶儿。”祝童正经起来,也是很快的。

    陈依颐不习惯如此快的转变,刚才这个男人还是轻薄放肆的浪子,怎么转眼就成正人君子了?

    “那要看本小姐心情好不好,也许哪天无聊了,会约苏警官出来喝杯咖啡呢?她如果问起来,我又不象某些人喜欢演戏,也许……。”

    “也许什么?也许我一不高兴,田公子希望的东西就泡汤了。”祝童不在意的笑笑,抬头看向远处。

    两个人还依偎在一起,互相都攥着对方的小辫子,话说到这份上,总要有个人妥协。

    还是陈依颐心软,看李主任身体不好,决定不和小人一般见识:“日本已经有八卦杂志登出雪美小姐的绯闻了,她如今是公众人物。国内有没有我可说不了。至于这个要求……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答应替你辟谣。”

    “不行,简直是强盗!光天化日之下,别人看到对你们不好。”这个要求被无情的拒绝了,陈依颐生气的站起来,本想甩手就走。忽然想到李主任说的是你们,才恍然。

    如果李主任真得如哥哥预料的那样,与井池雪美小姐之间有什么暧昧的话,自己这样做,确实会起到很不好的作用。女人吃起醋来是疯狂的,陈依颐深有体会。

    “李想,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吗?我告诉你,本小姐想是就是,不想是就不是,满意了吗?”

    可恶的李主任点点头:“这个答案虽然等于什么也没说,勉强也能接受。

    陈依颐真的无话可说了,偏偏心里还涌起阵阵兴奋,她再不敢呆在这里,转身对湖边摆摆手,招呼哥哥过来。

    “等你好了再说。”当然,江湖规矩,失败者临走时都不忘留下句恨话。

    田旭洋走进亭子就不可能与李主任共坐一个沙发,他比较高大,性别也不对。

    昨天晚上,是百里宵向他建议,见井池雪美之前应该先说服李主任,那样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田旭洋当时很怀疑这个建议的合理性与必要性,今天清晨用早餐时,池田一雄转达雪美小姐的问候后,说了今天的安排,田旭洋才明白谋士的高明。

    池田一雄说,雪美小姐会在中午之前回到牧场,午餐后安排半小时的空闲与田旭洋见面。池田一雄还抱歉的说,井池雪美小姐中午要看望李先生,所以不能陪他们一起用餐。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田旭洋是井池财团在中国的最大合作伙伴,几年来,双方的合作一直很愉快,金额以亿记。在井池雪美看来,自己还不如一个医生,并且这个医生还是个病怏怏的半残废。

    特别是会面的时间,井池雪美只安排了四十分钟;对于那项商谈中金额巨大的商业合作来说,实在是太短了。

    池田一雄脸上的沮丧,已经说明所有的希望基本上都随风飘走了。

    此刻,田公子看着祝童腮边的红晕心里感概:男女之间微妙的感情,真的是毫无道理可言;这个人不简单,但愿依颐不要陷进去太深。

二、出招(上)

    祝童也在打量着田旭洋,他会遇到什么麻烦事还不清楚,但田公子找他,一定是大事。

    “李先生,你的身体还好吗?”不知不觉,田旭洋把对李医生的称呼也变成李先生。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来历,他是越来越不清楚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田旭洋以为李想是属于王向帧的人,后来感觉又不太像,他们之间的联系很少。后来又以为他是向华的学生,是属于华易基金会系统伸向上海的一只手;但陈依颐说向华的孙女在跟李想学针灸,而李想对金融领域根本不接触,这个猜测也应该是不对的。

    现在要求人帮忙,他有点后悔,早知道李想能影响到井池雪美,在国内就应该多拉拢拉拢他。

    “说不上好,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能回国。不过没什么,习惯就好了。”祝童微微喘着回答。

    “不能总呆在这里啊,依颐说你在上海买房出了点意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在海洋医院附近有套公寓,环境还算不错。李先生回去后可以先住进去,价钱好说,当时买的时候也不过五千一平米。我不会赚朋友的钱,大家都知道。”

    “这可不行,我也不会占朋友的便宜,大家都知道啊。”祝童笑着拒绝了田公子的示好,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一会儿会有更大的诱惑。

    “陈小姐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尽管说,大家都是中国人,能用的上我地方,我一定帮忙。”

    祝童说是给陈依颐面子,田旭洋知道是虚华;此刻就是虚话也要当真的,也就不再客气,斟酌着说:

    “是这样,我们这次来是应井池财团的邀请,与他们商议进一步合作。池田一雄先生和我们有个合作意向,送到井池雪美小姐的那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我希望,李先生能替我问问雪美小姐,对这个合作意向有什么意见?”

    “需要我问什么呢?我和雪美小姐不算很熟,生意上的事不好多问。”祝童知道田旭洋在耍滑头,不过此时他不想再给自己树敌。

    上海毕竟是要回去的,就如今天田公子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也许需要这个人帮忙。况且,祝童也需要这么一个机会。至今为止,他还没见到真正的对手,只能隐约感觉到那人就在井池雪美身边。田公子虽然说请他问问,哼!岂是随便问问那么简单?田公子的表情已经会明白了,他与井池财团的合作八成被否决了,要不然也不会急病乱投医,在自己这个病篓子面前示弱。

    井池雪美接手财团才几天,根本就没什么经验;松井家族已经失势了,而这件事是池田一雄支持的,能影响井池雪美否决这件事的人,不论他是何方神仙,一定是自己的敌人。

    想明白了,祝童嘴角浮起笑纹,轻声道:“不如这样,如果我能见到雪美小姐,会对她说你是我的朋友;请她替我谢谢你们能专程从上海赶来看我。”

    “太好了。”田旭洋本以凉下来的心热气腾腾,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他的预计了;如果白先生估计的正确的话,这次京都之行一定能得到超出预计的收获。

    “咳咳!”祝童有咳嗽起来,一直在远处观望的陈依颐连忙跑进来推开自己的哥哥,嗔怪道:“瞧你冒失的,李主任不能太用力。”

    田旭洋尴尬的连声说对不起,他不过握住李主任的手用力摇晃几下而已,谁知道他连这也禁受不起。

    “还有件事需要田公子帮忙。”祝童喝下两口水后,逐渐气息平稳。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在上海我有很多朋友。”田旭洋连忙应承下来,此刻,他最怕的就是李主任不提任何条件。

    “朵花,是我的朋友,我希望田公子能在适当时候照顾一下。”

    “朵花?”田旭洋细细搜寻自己的记忆,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啊。

    “哥哥,你知道宋公子最近在忙什么吗?”陈依颐冷笑着说;“朵花小姐是最近才冒出来的网络红人,凤凰仙子你应该知道吧?”

    说起凤凰仙子,田旭洋才恍然大悟;那个小妞确实不错,不过据说是黄海黄公子的女朋友,什么时候又成李想的朋友了?

    “需要我做什么?”这件事在田旭洋看来是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他出面,与李想帮他的忙相比,也不成比例。

    “我希望朵花能保持健康的形象,演艺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乱七八糟的人,离她远点。他的经纪人好像叫黑白双煞,请田公子找人把她的合同换到一家正规的经纪公司。”

    对于朵花这件事,祝童得到信息的渠道只有叶儿和黄海。

    蝶姨的花店已经关门了,她好像一直陪在朵花身边。朵花现在不能随便打电话,前几天和叶儿通电话时,黄海也在。

    黄海说,他也已经两周没见到朵花;现在朵花一心想挣钱,跟着黑白双煞到处出席一些不入流的宣传、开业活动。祝童从黄海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不满与淡然,似乎与朵花之间很有问题。

    祝童当时就想,难道王向帧没认下朵花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王向帧也太冷血了吧?如果朵花能得到他的支持,根本就不会如此辛苦。

    祝童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政客身上,田旭洋的到来,正好是个机会;在一小时前,他还在考虑怎么让百里宵说服田旭洋帮朵花一下,现在,当然不用了。

    “朵花的事就交给我,她需要休息一段接受一些训练,这期间可以先安排几个大公司的广告代言。放心,我回去就办。”田旭洋爽快的答应了。

    “哥哥,这件事你最好现在就办,宋公子最近一直在缠着凤凰仙子呢。”陈依颐看到祝童脸色转冷,拉一下田旭洋的衣角。

    “是,应该的,姓宋小子确实不是东西。”

    田旭洋也觉察到了,马上掏出手机。他旗下有家公告公司,要捧红一个艺人,实在不是件很困难的事;凤凰仙子的照片他也见过,确实有明星的潜力。

    “我是想,能不能让朵花离开这个圈子。”祝童提出又一个要求,主要是为了黄海。如果王向帧不在某种程度上认下朵花,黄海的家庭,不可能接受一个明星儿媳。

    “主任,这也要看凤凰仙子本身的意思啊,哥哥呢,会先把她收下来。拍广告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今后如何发展,你不该干涉太多。”陈依颐的话很有道理,祝童知道,他确实不能对朵花干涉太多。

    几分钟后,田旭洋的电话结束了。

    “我的经理建议,买下签下朵花的公司,黑白什么……。”

    “黑白双煞。”

    “对,黑白双煞今后就是我的属下了。”田旭洋轻松的说。

    祝童知道,朵花的事情大约已经搞定了;不管黑白双煞有什么能耐,面对田旭洋,与两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心里不禁又替他们担心,但愿他们识时务,如果狮子大开口,也许连口汤也喝不上。

    田旭洋没提宋公子,估计,也不会是什么问题了。至少在今天以前,祝童从来不知道宋公子在缠着朵花,有蝶姨在,宋公子最好别太冲动。

    蝶姨对外部世界的了解不多,黑白双煞也许能糊弄住她;宋公子的目标是朵花,千万别被蝶姨下个蛊虫,弄得生不如死。

    “你们该离开了,李先生需要休息。”侍者走过来,礼貌但坚决的要求田家兄妹离开。

    太阳已经快到头顶,算时间,井池雪美应该回来了。

    田旭洋此刻生怕井池雪美小姐误会自己的妹妹与李先生有什么,拉着不情愿离开的陈依颐的离开小亭。他也要回去和白先生商量一下,在现在的情况下,见到井池雪美怎样表达自己的诚意更合适。

    两个江湖人甚至没机会说话,只能远远的做个手势。

    中午,井池雪美与李先生的午餐安排在别墅二层露台上,她很高兴能请来一位擅长制作花餐的大师,摆上桌的每一道菜,都是以鲜花为原料。

    “好吃吗?”井池雪美看李先生吃的舒服,比自己吃要开心多了。

    一群蝴蝶在露台上空盘旋,清澈的蓝天下,他们就如一对神仙中人。

    “是很好吃,只是让你多费心了。”祝童表达着自己的感谢,脸上显出开朗的微笑。

    这在他是很少见的;这段时间,祝童一直对井池雪美采取冷挑逗,不是装酷。井池雪美从小吃喝不愁,受到的是精英教育,早早的就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自我保护意识远远强于常人。

    她希望听到赞美,又看不起软骨头;如果以对付一般女孩子的办法,根本不可能让她动心。

    祝童表现出的冷淡与虚弱,激发起她深藏的母性,她见识过这个人的强壮和聪明,以为这样的冷漠是因为绝望。这,让井池雪美有照顾、爱护他的责任,祝童有时流露出短暂的感激与依恋,又让她感觉到被需要的快感与成就感。

    井池雪美自己也奇怪,既然明知道对方在中国有女朋友,为什么还允许他那么放肆的亲吻自己?承受那只可恶的右手随意侵犯自己的身体。

    看到他的右手,就想起那天在湖中亭内的一切,井池雪美脸上发烧。这只手突然把她拉过去,是那么有力且霸道,她根本还来不及抗拒就已经沉醉了。当那只手进入她衣下用力揉搓时,井池雪美不只感到陌生的酥软,还有被虐待的快感;绝望的快感。

二、出招(下)

    “有酒吗?”祝童倒掉酒杯里的清水;这一段,两位医生严格要求他戒酒,所以他没能喝到一滴酒;“清酒就行,今天高兴,我见到朋友了。雪美,让我喝一杯。”

    “不行,你的伤不能喝酒。”井池雪美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怜惜的说;“等你身体好了,想喝多少我都陪你,好吗?”

    “只喝半杯,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但是,你的身体不允许啊。”

    祝童不说话了,把酒杯丢下露台,冷着脸起身走回室内。

    “你真的不能喝酒,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如此痛苦。”井池雪美连忙跑过去拉住他;“你就再吃一点,我专门从东京请来的……。”

    “你吃吧,我要休息了。”祝童依旧冷着脸,坚持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李君,别这样,你多吃点东西,会好的快一些。”井池雪美拦在她面前,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就是医生,知道自己的身体没希望了;雪美小姐,谢谢你对我的照顾;等表姐回来我们就回国,别死在这里丢人。”祝童要撞开井池雪美回到自己的卧室,她伸手抱住他,抽泣着说:“千万别这样,您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知道做的不好,让您受委屈了;明天,明天我就让他们送来。我今天订了一车无酒精清酒,据说味道很好。”

    “是吗?”祝童抬起她的脸,凝视片刻,嘴唇轻轻印在泪痕上;“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都是因为……我不好。”夏天,穿的衣服本就单薄,井池雪美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她张开嘴唇迎接着他,又感受到一只手正从背后伸向两人身体中间,隔着两层织物捂住她胸前凸起。

    “别这样,您的身体。”她不由颤抖着攀住他的肩膀,酥软如电流,迅速从被揉搓的为止蔓延到全身。

    “我很强壮。”祝童继续占领她的嘴唇,这具身体虽然有点单薄,皮肤却白嫩的很,对任何刺激的反应都十分敏感。

    “咳咳!”讨厌的咳嗽又来了,原来接吻也是件耗费力气的活儿,特别是对肺活量的考验尤其大。

    祝童掏出手帕捂住嘴,井池雪美没看到血丝,羞涩的整理一下衣物,搀着他回到露台。

    “刚才你说见到朋友了,他们在哪里?怎么不邀请他们来吃饭?”可怜的少女,已经被如此忽冷忽热的折磨降伏,只想着如何讨好这个男人,生怕他再生气。

    “他们是来拜访你的,我怎么敢请他们吃饭?田旭洋先生是我在上海的朋友,一直对我很照顾。”

    “田旭洋先生吗?我知道了,原来你们认识。本来,我中午应该招待他。史密斯先生认为,与他的合作有很大风险,但是池田君与田先生已经计划了很久。我想,既然不能合作,我应该让他知道我们是有礼貌的。”

    说起生意上的事,井池雪美若有所思的看一眼祝童:“你……田先生不会对你说什么了吧?”

    “是啊,他求我帮忙,我想既然池田先生认为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我不懂你们的事,怎么?有问题吗?”祝童没有着急出招,想听听他们对田旭洋的看法。

    “我也是刚开始学习,你知道,生意方面的事以前都是平志君在管理。田先生早就有合作意向,平志君认为时机不成熟。李君,史密斯先生他们经过评估认为,你的朋友正在向下走,随时可能出现危机。所以,他们认为这样的合作风险会很大。”

    井池雪美斟酌着词汇,小心的表达完,看祝童脸上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才放下点心,夹起一快花点送到他嘴边:“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祝童慢慢咀嚼,心里想着史密斯先生。

    最近井池雪美经常说起这个人,他是一位律师,领导着一个只为井池雪美负责的咨询小组,井池雪美最近经常与他们开会,讨论井池财团所有重大决策。在上海,田旭洋的公司应该是很稳定的,为什么他们会如此评价?难道这些人对中国的事情也很熟悉?

    “史密斯先生,很英俊,是吗?”祝童忽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井池雪美,越是这样,越让她担忧;急忙辩解道:“史密斯先生是很英俊,但是这件事与他无关。”

    “那与谁有关?池田先生的利益与就是你的利益,他不会欺骗你。史密斯先生对上海很熟悉?他凭什么知道田旭洋有危险?在上海,田公子是很有名气的,他下面有很多赚钱的公司,各方面的关系也很好。”

    “好了好了,既然你认为田先生很好,下午我就再和池田君商量商量。现在,我们高高兴兴的吃饭。”

    井池雪美妥协了,生怕因为这件事再惹得李先生不高兴。她确实不太懂史密斯为什么要否决这个计划,况且还有池田一雄做担保,他对家族的忠诚还是值得相信的。

    “我不懂,乱说的。但我很看中友谊,希望没让你为难。”祝童果然很识相,高高兴兴的陪井池雪美吃完这顿饭,还故意说些不太可笑的笑话,让井池雪美心里美滋滋的。

    吃完饭,井池雪美要去与田旭洋会面,祝童在露台上看着她的背影想: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我已经出招了,你也该露面了吧?

    原本一个小时的会面延长到三个小时,陈依颐作为哥哥的翻译全程陪同。夕阳西下时井池雪美对这个计划有了大概了解,双方对基本条款达成目标性共识。

    田旭洋希望尽快走完所有程序,只是这样的事确实急不得。

    “田先生是李君的朋友,所以,不必担心;池田叔叔陪你们到北海道旅行,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征求各方面的意见。我希望在一周内能再次见到田先生和陈小姐,我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井池雪美小姐有些生硬的说,她对这些商业词汇运用的还不很熟练。大致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她不希望他们继续呆在天夜牧场。

    “就是就是,田先生先休息一会儿,等我们回到京都再谈”池田一雄很满意了,对田旭洋眨眨眼,意思是多说不好,后面的事由他处理。

    田旭洋暗想:一定是陈依颐与李想的接触被井池雪美知道了,在人家的牧场里,到处都是眼睛。但是,雪美小姐真的是和自己谈合作。

    下午,祝童照例在泡温泉,陈依颐想去看看他,被哥哥拉住了:“没看出来吗?雪美小姐对你很在意,她不希望你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陈依颐只好随池田一雄和哥哥离开天夜牧场,所谓的去北海道旅行完全是托词,他们会呆在京都;田旭洋也需要把国内的律师和助手招来,他没想到,由于李想的介入,这次合作会如此顺利。

    晚上,井池雪美陪李先生用罢晚餐,随意的在牧场上漫步;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从小到大,周围人都把她当成玩偶,恭敬且不在意。如果不是父母和哥哥出意外,那样的生活还将继续,井池家族的事情也根本轮不到她插手。

    “知道吗;我看有见到蓝夫人了,她原来没有离开日本,一直在东京。蓝夫人还问起你呢。”

    “蓝夫人是谁?”祝童第一次听到她说起这个人,奇怪的问。

    “啊,我忘了,那天晚上,就是蓝夫人去为你治病。她是有身份的人,从来不给男人看病。蓝夫人还要我保密呢。”井池雪美这才觉察到自己一时不慎说漏了,笑着捏一下李先生的胳膊;“都是因为你,我啊,一看到你,就什么都忘了。”

    蓝夫人是谁?祝童边问井池雪美那天晚上的细节,边猜测她的身份:难道是蓝湛江的母亲?从井池雪美这里得到的线索有限,祝童大致只知道蓝石家族与井池家族一样,有悠久的历史。理他们很早就在欧洲发展,现在拥有多家银行和大公司的股份,在世界各地都有产业,基本上属于超越一般富豪的存在。

    姗姗应该就是跟蓝夫人来的,如此说来,救自己的不是柳家人。

    “史密斯先生认为,我们在中国投资,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蓝石家族,所以建议我和蓝夫人保持距离。真是很为难啊,蓝夫人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一看到她就想亲近。”

    井池雪美的遗憾,让祝童终于等到切入点,他现在最大的对手是这个史密斯,蓝夫人应该是自己的朋友。

    “雪美小姐,你为什么事事都要听史密斯的?他难道比池田先生还重要?”

    “史密斯先生是父亲的朋友啊,没有他的帮助,我不可能夺回家族控制权。他是尼斯罗尔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史密斯先生替我聘请智囊团,没有他们,我不可能顺利接管家族生意。李君,求你别吃史密斯先生的醋,我一点经验也没有,东京的总部里都是松井家和池田家的人,我不*他们还能*谁?”

    “我们回去吧,夜了,雪美小姐该休息了。”祝童冷冷的推开井池雪美,微微咳嗽着向别墅方向走去。

    井池雪美追上去:“对不起,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误会。”

    “我没有误会,也没资格吃醋。井池雪美小姐,您是身价亿万的贵小姐,我不过是个穷医生,是没资格吃史密斯律师的醋。朋友?雪美小姐,如果你明天变成穷光蛋,池田先生也许会施舍你一点残羹剩饭,毕竟你们有共同的利益和历史;那个史密斯先生,哦,律师,他还会看你一眼吗?”

    祝童继续挤压着她的自尊,心里残忍着笑着:史密斯,你最好能快些出现,让我也见识一下你这个著名律师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咳咳!”他咳出一口血。

三、接触(上)

    夏季,牧场上的人逐渐多起来。

    野村师父和李先生的表姐进山已十天,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井池雪美心情不好,又担心李先生的身体,所以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都呆在天夜牧场。

    每天上午,井池雪美都会陪着李先生;有时会很高兴,有时情绪会很低落。这直接影响到她下午的工作,也只有在李先生泡温泉的时间,井池雪美才会坐在牧场新设立的办公室内,通过电视电话与东京总部的人讨论事情。

    井池雪美不是傻瓜,祝童只是讲了几个故事,暗示在如今的状况下,井池雪美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一方;松井家和池田家已与井池家族共同奋斗八百年,那是家族的基础力量。

    作为家族财团如今的实际掌控者,井池雪美经验很少,前一段确实感觉很吃力,所以很多事都要根据史密斯的智囊团的意见做决定。她是聪慧的,很快就明白自己处在危险的边缘,让别人代替自己思考不是一个合格的家族领导;那样除了养成对外人的依赖而变得懒惰甚至愚蠢,更重要的是会毁掉支撑家族的传统理念。

    所以井池雪美开始自我反省,听从李先生的建议,思考如何做一个掌控大局的平衡者,而不是某一方的傀儡。

    这天下午,祝童照例还泡在温泉里,尽量运转蓬麻功吸收温泉的热量巩固对蝶神的压制。

    这样的努力每天都在进行,他已经能渐渐抽出一点真气去尝试治疗肺部的伤处;与前几次一样,真气一进入肺部就如同落入无底洞,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凤凰面具就是这样才耗尽能量的吧?祝童无奈的停止试探。

    这个结果是令人绝望的,如果连凤凰面具和自己的真气都对肺部的伤毫无作用,那,即使师叔祝黄或老骗子来施展术字,也一样没多少作用。术字的基础是蓬麻功,人不同,原理是一样的。

    远处传来脚步声,祝童收起打坐的姿势,闭上眼睛软软的半躺下去。

    来得会是谁呢?在这个时候能接近温泉的只有四个人;白家树、郑书榕、女活佛曲桑卓姆,还有就是井池雪美小姐了。

    脚步声很陌生,也很沉重,步伐很大;说明来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左右,体重应该有一百公斤吧。

    祝童判断着、甄别着,天夜牧场的骑师多身材矮小,那是为比赛需要。祝童还知道,那些骑师其实都是修炼者,整个天夜牧场也可以说是个忍者训练营,根本就没有如此壮硕的人。

    那么,这个不速之客的应该是从牧场之外来的,是谁呢?不会是那个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吧?

    “嗨!你好,请允许我也享受一下温泉的热情,坐了三小时火车两小时汽车,真是累坏了。”

    来人说的是英语,祝童只能听懂大概意思;雾气蒙蒙中,温泉里坐进一个魁梧健壮的欧洲人。

    就如西方人看不出东方人的年龄一样,祝童也不能准确判断出他的年纪,四十岁总是有的吧。他身上的肌肉发达匀实,应该是个喜欢运动的家伙。唔,金发碧眼,对比与硕大的身躯面孔稍小;皮肤粗糙,胸前还有一团胸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标准欧洲美男子了。

    “噗……。”祝童吹口气,驱散隔在两人之间的雾气,看到双鹰一样的眼睛。他的左手正抚摸着下巴,祝童看到无名指上那枚银质鳄鱼戒指,两枚微细的钻石,从鳄鱼的眼睛出闪出贪婪之光,

    “您应该就是李先生吧?我叫史密斯,史密斯.沃森伯格,雪美小姐的律师。”果然是他,祝童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对方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事实上,他的英语程度是年初考研究生时才拾起来,听还好些,应付这样的谈话确实吃力。

    “您不洗了?别忙着走,我就是来看您的。我知道您是医生,刚刚通过研究生考试。对于中国的考试制度我们有所了解,您也许说不出来什么,听应该没什么问题。”

    祝童冷着脸站起身,史密斯也站起来拦住他:“李想先生,井池雪美小姐是井池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不可能嫁给一个来自中国的医生。二十天前,雪美小姐和松井家族、池田族签署的正式协议中有这么一条:雪美小姐如果结婚,只能在时松井家族或池田家族内选择丈夫。如果她违背这个协议,就会自动失去对井池财团的控制权。”

    史密斯说到这里停住了,给祝童一些消化理解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雪美小姐对您有好感,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上,她在婚前是自由的,可以和任何人玩一下感情游戏。只是,千万别把自己当成独一无二的英雄,世界上的男人比女人要多。”

    祝童还是没说话,对这个终于现身的对手只有初步了解;他需要进一步的资料。史密斯既然能把松井式赶出家族,就一定是个阴险狡猾的厉害角色,没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小骗子不会直接出手;也许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井池雪美已经已经开始思考。

    给他一点教训是必要的,但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和实力。

    “日本的温泉就和日本女人一样迷人,您不再泡一会儿吗?我想,应该给您个建议:如果您能在三天内离开日本,我会感到很欣慰。作为回报,您将得到一张支票。足够您在中国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也有足够的钱请最好的医生为您治病;甚至您的后代也会享受到这张支票照顾,如果您不试图过的很奢侈的话。”

    史密斯坐回温泉里,看着祝童穿衣服,赞叹到:“您有一身很好的肌肉。”

    “史密斯先生,我活着只为我自己,也不会让谁随便摆布。”祝童终于罗列出一段合适的句子,作为第一次见面的结束,他不能让人误会是个哑巴。

    “那就太遗憾的,我想,李先生是个聪明人,会好好考虑我的建议的。天夜马场出产最好的赛马,这是项很高尚的运动,只有高贵的骑士才能参与;没经过训练的冒失鬼贸然上马,会出丑被人耻笑,也会有很大的风险。”

    祝童已经穿好衣服,冲史密斯笑着点点头,咳嗽着招招手,一匹俊美的白马跑过来。

    史密斯看着他熟练的骑上马背渐渐远去,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态。这个医生,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明明听明白了自己意思,还能保持若无其事的表情,这样人不是傻瓜就是冒险家。

    但愿他是前者,史密斯不想再次看到血,雪美小姐会起疑心的。为了这个计划,他们已经努力了五年,出现任何一点意外都是不允许的。如果失败,委员会会剥夺他的席位,那就意味着他被逐出餐桌。

    “上帝啊,他不是个傻瓜。”史密斯.沃森伯格抚摸着鳄鱼银戒,确定着自己的判断。

    祝童信马由缰,也在琢磨着史密斯。

    腕上的手表依旧毫无动静,史密斯究竟是什么来路,让秦可强或蓝湛江都要费这么长的时间去调查?在今天以前,祝童一直迷惑不解,现在有点明白了。

    又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是井池雪美,她一得到史密斯先生到温泉的消息就飞快的赶来,正好与李先生走个碰头。这已经是她的最快速度了,马是牧场上唯一的交通工具,这里禁止任何车辆进入,马车除外。

    “李君……。”从外表上,虽然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快,井池雪美还是小心的试探。这个人的脾气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雪美小姐,您怎么来了?”祝童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阴郁的半晚,这个微笑是那么温柔。

    “史密斯先生不知道规矩,他没冒犯你吧?”井池雪美还是不放心。

    “没什么,客人是不好怠慢的,我理解雪美小姐的难处。对了,有表姐的消息吗?”

    “午后就回来了,野村师父受了点伤,他们在山里找到了不少罕见的药材,祝缘姐姐正在整理它们。”

    井池雪美与他并马缓行,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好在,体贴的李君好像真的没生气,一直回到别墅前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女活佛曲桑卓姆果然在别墅前整理草药,这些都是对哮喘和肺病有效果的药材,市面上是不常见到的。

    “亲爱的弟弟,你看起来好一些了,瞧,为了这些药我们爬上了最险峻的山峰,在一个没人到过的峡谷里,才找到它们。”

    曲桑卓姆说的是一种伴生在杉木下草药,之所以需要这些是因为蓝夫人的建议;她曾经建议祝童接受香薰术治疗,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祝童同意试试。

    别墅的一间已经改造成香薰术,回禾吉大师也参与进来,他的小庙就在天夜牧场外围,把全套家伙都弄到别墅里来,使出浑身解数讨好李先生。

    但是,祝童不信任回禾吉,香薰术只进行了两天就被叫停了,祝童自我感觉作用有限,还没泡温泉来得舒服。

    曲桑卓姆到来后,与回禾吉商量好再一次建议用香薰术,只是所用药物要改变。这一次,井池雪美才拿出蓝夫人开的药方。

    藏医药中也有很多神秘的地方,其中就有类似香薰术的疗法。曲桑卓姆作为女活佛,药师佛的经典是她们这一支的必修课;她参详了郑书榕整理出来的香薰术和蓝夫人的药方,与白家树商议后,才决定进山采药。

    本来应该是回禾吉陪着她去,无奈大师年纪大了,走不动山路;才有野村花海自告奋勇,带女活佛到京都西部的深山去采药。

三、接触(下)

    “表姐,都收起来吧,准备行李,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咳咳!”祝童谢绝两个忍者的搀扶,自己跳下马;说完这段话又咳嗽起来。

    “嗯?”曲桑卓姆迟疑的看着祝童,自己这个小师父在玩什么名堂?他现在的身体能承受得起一路颠簸吗?

    井池雪美刚下马,愣一下连忙抓住祝童的手:“您还是生气了?是我不好,没对史密斯先生说清楚……。”

    “井池雪美小姐,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史密斯先生不就是您的说客吗?我只是个穷医生,这些日子承蒙您的关爱,已经太不自量力了。上海有我的女朋友,她天天盼着我早些回去。咳咳!我是个中医,信奉落叶归根,就是死,我也希望能死在中国,死在我爱人的怀抱。咳咳!”

    血丝,顺着祝童的嘴角不断渗出,曲桑卓姆能看出来这不全是他咳出来血,井池雪美却看不透他的把戏;偏偏又不知道史密斯都说了些什么话,惹得李先生如此生气。

    “你……千万别生气,你的身体……我这就把史密斯先生叫来,让他向你道歉。对让他向你道歉好吗?今后不会有任何人去打扰您泡温泉,我让……啪!”

    井池雪美擦拭着祝童嘴角的血丝,说着说着恼将起来,挂在腕上的马鞭抽向一个忍者:“你们都是聋子,去把他弄过来,现在!马上!谁给史密斯先生指的路?”

    “是野村老师,对不起,我们马上去。”两个忍者迅速消失在视野之外。

    “野村老师……。”说起野村,井池雪美愣了一下。

    祝童已经走进别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些书是牧场图书馆的,我已经看完了,一会儿白医生来,让他带回去。”

    井池雪美一直跟着他,祝童收起一件,她就向外掏出一件,一直说着:“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祝童没办法,微微咳嗽着做到沙发上,抓起电话拨通叶儿的电话:“叶儿,想我吗?我这次来日本挣了一大笔钱,今后……咳咳!没事,只是有点感冒,我会注意的。晚上吃的什么?……唔,我马上就要回国了,就这几天。反正也没多少事,呆在这里没什么意义了……。”

    李先生打电话谈情说爱时,也是禁止任何人打扰的,井池雪美眼里含泪,呆呆的看着他。

    电话结束,正好外面传来喧哗声,井池雪美跑出去,用英语激烈的和史密斯争吵着;隔了一会儿,史密斯低着头随井池雪美走进来。

    “对不起,李想先生,刚才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的冒昧。”他说的还是英语,井池雪美翻译完,又加了一句:“史密斯先生很直接,他没有坏心。”

    “何必呢?”祝童平和的说:“我确实不该救下雪美小姐,更不该赖在这里不走。史密斯先生说的对,雪美小姐要遵守承诺,我这样的人住在这里,还承蒙小姐如此厚爱,是不自量力的傻瓜。现在只是让人耻笑,如果再不走,真的是在找死了。”

    “你……竟然这样说?史密斯先生,这就是您礼貌的建议?”看来,史密斯刚才没对井池雪美说实话,听到祝童如此解释她才真的发怒了。

    “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团队,都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我为你们的每个建议付钱,没付钱让你们威胁我的朋友。如果史密斯先生以为可以代替我选择,我不认为这样的合作还有什么意义。就是处于起码的人道主义精神,您也不应该对一个病人如此残酷。”

    “但是……,我的意思是?”史密斯还要辩解,祝童咳嗽着打断他:“雪美小姐,您错怪他了,史密斯先生会给我一大笔钱,他是希望您能专心工作。”

    “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我邀请您来牧场是为了工作,看来,您更适合呆在东京。至少在那里,您还知道保持应有的礼貌。送史密斯先生离开牧场,他今晚可以住在九津,那里的温泉更舒服。”

    井池雪美已经不会再听他解释,吩咐两个侍者一声,史密斯摆摆手耸耸肩,深深的看祝童一眼,转身跟着他们走了。

    他已经对这个医生不感兴趣了,在他看来,这是个貌似聪明的傻瓜,只会躲在女人后面耍威风,看来,真不该跑来对他说那些废话。

    晚上出牧场是危险的,史密斯刚走到牧场外的车道上,就看到野村花海与一个孩子蹲在路边,静静的注视着他。

    “请你来,是我的主意,史密斯先生,你们想要得到什么?”野村花海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您是?”史密斯虽然得到他的指点找到温泉,由于傲慢的习惯,根本没记住这个看似瘦弱的老头的名字。

    “您忘记了,我是野村,牧场里的孩子们都叫我师父。其实我只是个花匠,看着一株株幼苗成长并开出美丽的花朵,是最令人高兴的事了。史密斯先生,如果有谁想毁掉我的苗圃,无论他是什么鱼,我都会把他烤成金黄色的鱼排。”

    野村花海慢悠悠的说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朵樱花,那是井池家族的符号,东京的井池大厦顶端就镶嵌有这么一朵粉红色的樱花。

    “说说吧,你对李先生印象如何?你可是个大人物,见识比我们这些乡巴佬要高明。”

    “啊,野村先生是问我吗?”史密斯正在测度这个老头的身份,听到如此问,整理一下思想边归纳边说出自己的判断,面对这个老人,史密斯感到压抑。

    “他应该是个无耻的冒险家,有勇气人也精明;就像多数中国人一样。唯一麻烦的是,雪美小姐似乎已经迷上他了,我想,这个问题不是很大,人都有年轻的时候,也许几个月后,他就称为一段难忘的记忆了。”

    “是吗?”野村花海略带嘲讽的说;“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要杀死他呢?”

    史密斯目瞪口呆,恍然悟道,面前这个老头子竟然是传说中井池家族的守护神。有人曾经警告过他们:不要轻视井池家族的传统力量。可惜,鳄鱼只相信实力与计算,不相信历史也不相信眼泪。

    “野村先生,您可能没理解我们和井池财团合作的真正意义。世界越来越小,金融社会的秩序将要面临全球化调整,如果井池家族还墨守成规,早晚会被时代的浪潮吞没。雪美小姐有高贵的血统和长远的眼光,她就是看到整合是不可避免的,才选择与我们合作。日本的经济这些年正在复苏,我们也希望在这里有个够分量的战略合作伙伴,这是双方利益的共同要求。另外……。”

    “还有吗?”野村饶有兴趣的听着,史密斯说得口干舌燥他也没有丝毫不耐烦,耐性真的是很好;等史密斯说完了,还问了一句。

    “大约就是这样了。”

    “既然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雪美小姐为什么要付那么大一笔钱给你们?”野村一句话,就点在史密斯的软肋上,刚才他还以为这个糟老头子没听懂他那些华丽的理论呢。

    “这是不同的,尼斯罗尔律师事务所是一家独立机构,我作为合伙人理应为事务所负责,井池财团支付服务费用是应该的。”

    “噢。我听说一年内史密斯先生将出任井池财团的副总裁,好像还能得到一些股份,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也能得到好处,费用为什么都是我们出?”

    “因为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松井家族和池田家族把持财团事务太久了,雪美小姐没有经验,没有我们的帮助,她不可能保护自己的利益。关于这部分的费用,我们是很优惠的。”史密斯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确实,为井池雪美出谋划策夺回家族控制权,他只收取了法律服务方面基本费用,为的是后期能获得更大的收益。

    而关于他井池财团的股份并进入财团的信息,现在还是个秘密,就是井池雪美小姐也不清楚。那是整个连续计划最核心的部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史密斯才要着急的赶到牧场来,他必须井池雪美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才可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我明白了,有时候你护花使者,有时候你是卖花先生,现在你想做这个花圃的花匠;其实,史密斯先生你是个采花贼啊。”野村扶着孩子的肩膀站起来,拍拍手:“算盘打得不错,但是别忘了,这个花圃已经经营了八百年,如果只有主人和花匠,它能保留到今天吗?史密斯先生,别太贪心。你是一条小鳄鱼,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随时可能成为牺牲品。现在,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笔生意。你别以为那小子简单,也许他的老板比你们要厉害。你如果能帮我个小忙,大家都有好处。”

    史密斯还没来得及叫喊,身边忽然出现两条黑影,把他点软倒在地上,扛在肩膀上就走了。

    “谁让你们上次没有杀死他呢?既然失败了,就没有机会了。我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小姐的玩具,是要爱护的。”野村看着他们消失,悠悠一叹。

    “爷爷,您怎么说李先生是玩具?”孩子不解的问,清澈无邪的眼睛中充满好奇。

    “过几年你就明白了。你只要记住,小姐是你的主人,她喜欢什么玩具,你就要保护。”

    野村花海用枯瘦的手,遮住孩子的眼睛。

四、阴谋与拯救

    天夜牧场的别墅里,李医生几乎在史密斯背影消失的同时,口吐鲜血昏迷过去了。

    井池雪美扑过去急切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曲桑卓姆嘴角含笑将雪美拉开;燃起一支蓝色藏香,把烟雾吹进他鼻孔,凑在他耳边以微细的声音说:“别演过了。我数三声,师父如果不醒过来,我就把这只回魂香插进师父的腋窝。”

    小骗子无奈,只好悠悠醒来,叫一声:“好香。”

    更香的是井池雪美的体香。

    夜幕降临后,井池雪美小姐与李先生并肩散步;由于身体的原因,散步的范围不可能很大,终点就是湖中小亭。

    “雪美小姐,这个湖应该有个很美的名字吧?”黑暗中,隐伏在湖边的侍者听到李先生的询问。心里大骂:住了这么久,现在才想起问,简直是没话找话!

    “是啊,我们都叫它落马湖。以前它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星弈湖。夏天的晚上,坐在这里看湖水中的星星,能看到一盘很伟大的棋谱。还有一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那一天,我会把它的名字改回来。”

    两个人如今是各坐一个沙发,井池雪美很高兴,吃完饭后到现在,李君一直是平和的风度。

    “星奕湖,是很好啊,为什么后来要叫它落马湖?”

    “因为我的祖先犯下的错误,这是个惩罚啊。您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为他自省的才建造的。现在,我终于能挣脱这个诅咒了,李君,这是多亏您的保护。”

    侍者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如果雪美小姐继续说下去,野村师父的话……。

    好在,李先生对别人的**没多少兴趣,也许是因为落马湖的凉气,他又咳嗽起来。

    井池雪美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轻轻捶打着后背:“您要小心点啊。”

    “谢谢小姐,我好多了。你为什么要如此迁就我?您知道我有女朋友。”

    “李君,我很愧疚。”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侍者听到雪美小姐低声叫唤一声,隐约看到她……。身边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侍者抬起头,看到一张很惊讶的面孔。

    “你怎么能爬在泥里呢?啧啧啧啧!太臭了。是不是喝醉了?快起来,我帮你到那边洗洗。”

    侍者无奈的任凭李先生的表姐把自己身上的的伪装撕去,他尽量压低声音说:“姐姐,我没醉。”

    “我看你是醉了,喝醉的人都这样。没醉你为什么涂一身一脸的臭泥?很好玩吗?”

    侍者要挣扎,却发现对方柔软的手出奇的有力,忽然头脑恍惚,竟然乖乖的被她牵着手,向别墅方向走去。

    湖心小亭内,井池雪美洋溢着青春气息身体正颤抖着;李君身上散发出清新的花香,只是右手与被他握着,就让她浑身发热颤栗。

    祝童也在犹豫,捕获这个猎物不用费什么心思,以前类似的事他没少干;只是现在,他竟有深深的罪恶感。

    星奕湖内倒映的点点繁星,都像叶儿的眼眸,在温柔的注视着他,提醒着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井池雪美也挣扎着要保持冷静,想以正事提醒自己,也提醒将要放肆的男人:“李君,明天上午我要到京都去一趟,您的朋友田先生要求尽快见面。史密斯先生今天冒犯您是因为认为这次合作会造成财务压力,我想再和池田先生商量一下,是不是修改一下合同?”

    这个时候,井池雪美不应该说起这个话题。祝童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破坏史密斯的好事,想到身上的的伤痛,想到与史密斯的较量,祝童硬下心,把手搭在她的肩头。

    “哦……。”井池雪美无奈的叹息一声,身体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为了不使她掉进落马湖,祝童的手臂自然揽住了她纤细的腰。井池雪美轻轻的转过脸,在祝童的肩膀上摩擦,嘴里微微发出陶醉低吟。

    按照既定程序,祝童应该捧起她的脸,吻她。可是一时之间叶儿的影子总在眼前晃悠,祝童怎么也下不了嘴。

    “李君,我是不是很丑?”井池雪美忍受不住,勉强抬起头。

    没办法,祝童只好用嘴唇在她脸颊上蹭了几下。井池雪美也有一张俏丽的面孔,也吸引着他去品尝;这绝对不能算是一件苦差。

    井池雪美感动的叹息着,温软的嘴唇触着他颈边,小鹿般探出舌尖轻轻舔弄着。

    祝童感觉到:她应该是有经验的。如果这只是个游戏,再这么客气,就太虚伪了吧?

    小骗子终于伸出魔爪,按在她胸前。少女的反应却又让他怀疑了,峰顶瞬间凸起,她被电击样剧烈的颤抖着,一只手按住他的手。

    井池雪美穿的是和服风格的时装,胸口处开得不高不低;祝童的手掌只接触到一丘坚实,隔着两层织物感觉不是很饱满。

    “那位陈小姐说要来看望您,她很漂亮,也是您的女朋友吗?”都这个时候了,井池雪美还能想到这些,祝童再不客气,缓缓的揉搓着。另一只手从腰际探进去,在她背部滑腻的肌肤上摩挲。

    井池雪美终于支撑不住了,把脸埋进她怀里,颤抖喘息。一会儿,她轻轻解开胸前的衣扣,把那只可恶的手拉进去。

    她的**光滑的坚挺,却还是青涩的桃子,用力一些就能接触到肋骨。这样的刺激对不可能是单方面的,感受到她身体上的幽幽体香,祝童以丰富的阅历判断出井池雪美还是处女。

    男性自私的本能被激发出来,想到在可预见的不久,会有另一双手享受同样的部位,这双仙桃会变得丰盈沉重,这具身体会同样的热情;不禁加大力气揉捏拨弄这双敏感的**。

    另一只手已经探下去,抓住她臀部肆虐着。

    井池雪美完全迷失在性的体验中,脸泛潮红呼吸沉重,呻吟着抬起头,把红润的嘴唇凑上来。

    “李君,吻我。”

    两人紧紧缠绕着,她的舌头湿而温润,犹如一枚香软的花瓣地在祝童的嘴中绽开,娇嫩的脸上布满潮红,呼吸中夹杂着无奈的呻唤。

    虚弱的肺部经不起长时间的憋闷,祝童挣扎着仰起头,繁星的夜空中无声璀璨着;瞬间,祝童恍若看到一双清亮的眸子,那是叶儿在冷冷的看着他。

    “咳咳!”祝童有一次激烈的咳嗽起来,嘴角,真的渗出一缕鲜血。

    “对不起,咳咳,雪美小姐,我……。”他推开她,挣扎着要站起来。

    “我愿意,是我愿意的。李君,我知道您有爱人,我不会干涉您的生活。”井池雪美紧紧抱住他,用衣袖轻轻擦拭着血迹;“我愿意。”

    女活佛及时赶到,又一次举起薰香吹进小骗子鼻孔,止住他的咳嗽:“瞧,这样会要你命的。冲动是魔鬼,要保持安静。”

    祝童与井池雪美一样,都是满脸通红;刚才,他一直在理智与放纵的漩涡里挣扎,咳出血来,竟感觉轻松了许多。

    两人扶着祝童回到别墅,安置祝童到二楼睡下;雪美小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老弟,你越来越放肆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刚才你勾引雪美小姐时,周围至少有三个人。我赶走了两个,野村那老家伙,我可没把握去招惹他。”

    “我说过,外面的事与我们没关系,我这样做,就是演戏给他们看。”小骗子满脸不屑。

    “一个大男人,喜欢玩蝴蝶也就算了,玩女人算什么本事!”曲桑卓姆很生气,拜入祝门本是想追随索翁达活佛,没想先是被祝槐带着游走在京城、陕西一带,四处应酬交往一些无聊的人;被紧急招到日本后,竟然是为伺候这个油嘴滑舌的掌门。

    到牧场的第一天,曲桑卓姆已经感觉到这里不对头,那些骑师就不说了,祝童身边的两个侍者竟然都是修炼有成的高手;等见过野村花海,她说:这个老头的修为不下于自己。

    祝童当时说:让你来是为我念经治病,外面的事与我们没关系。

    你惹出的麻烦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女活佛当时就想离开,后来一想,也许能借这个机会到索翁达身边?

    于是,蝶神与索翁达成为双方的砝码,经过多轮会谈,最终达成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协议:回国后,女活佛将跟在索翁达身边。

    总算祝童还有掌门的身份,女活佛本着不和小人一般见识的态度,低声汇报这次采药的收获。

    “山里面有个营地,里面都是些小孩子;野村一直跟着我,只大概判断出里面至少有一百个孩子。”

    “唔。”祝童应一声,忽然醒悟过来;“祝缘,刺探别人的秘密不是个好习惯。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大,这里是日本,你以为人家没看出我们的来路吗?为了我的健康和大家的安全,停止一切类似的举动。”

    “是,掌门。”曲桑卓姆妩媚的应一声;“为了你的健康,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次采来的草药质量很好,明天开始,你要接受香薰治疗,现在,睡吧。回禾吉大师一会儿还要来向我讲解佛经呢?”

    祝童知道她不服气,还要说什么,女活佛摇起转经筒,蝶神忽悠,小骗子不由自主的昏沉。

    他最后一个念头是:佛家的事本就稀奇古怪,回禾吉大师如果晓得向他虚心请教佛经的,竟然是一位来自佛教胜地西藏的女活佛,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穿袈裟的不一定都是和尚,玩转经筒的,不只是因为好奇;这好像是二师兄说的

四、阴谋与拯救(下)

    史密斯.沃森伯格出发时神气十足,哦,也许可以说是气急败坏,只不过两天时间,他怎么变得如此沮丧?

    东京银座丸本大厦二十三层,史密斯办公室的助手们看到史密斯先生时,都躲得远远的。他平时是个和好伺候的老板,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与一般的老板没什么区别。

    时尚漂亮的的秘书加藤小姐看来也不高兴,以前,加藤悠子陪老板出差回来时,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啊,

    史密斯阴沉这脸把自己埋进宽大的沙发里,呆呆的盯视着手边的电话,该不该拿起它?这是个问题。

    从他坐的这个位置能看到对面樱花大厦顶部的粉色樱花徽章,之所以选择这里而不是按照井池雪美的建议进入樱花大厦条件更好的写字间,史密斯当时想的是暂时保持距离,现在看来,这个距离也许要继续保持一段时间了。

    是的,史密斯还没有想到放弃这个词语,尽管受到严厉的警告,在他看来,自己做的就是充满风险和挑战的事业。他正在权衡,是否应该向委员会请求更大的授权?如果强行拿下井池家族,他需要追加至少五亿美元的预算,还有更高层次的支持。委员会的那些人不会轻易答应的,在他们眼里,他不过是条小鳄鱼。史密斯很清楚这一点。

    门开了,加藤小姐挂在门后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史密斯烦躁的吼叫道:“滚出去!”

    “沃森,你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了。”

    听到这个声音,史密斯跳起来,能以沃森称呼他的人没几个;此时此刻,站在办公室中的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日本。

    “卡尔,您怎么来了?”

    卡尔是位面目慈善的老绅士,拄着一根银头手杖,卷曲的银发被修饰的整整齐齐,左手无名指上也带着一枚银质鳄鱼戒指。他在史密斯对面坐下,亲切而礼貌的对加藤悠子说:“亲爱的加藤小姐,出去时请关好门;我们不要咖啡,一小时之内,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们。”

    厚重的隔音门被关上了,卡尔才微笑着说:“你太紧张了,沃森;请坐下,把你这两天的经历说出来,委员会需要替你分担这个错误。”

    史密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错了,这个案子一直由他全权负责,未经他的允许,任何一个手下也不能向委员会透露信息。但是,卡尔是以委员会的名义来的,这就证明他已经没有反抗的权利,只有汇报的义务。

    半小时后,卡尔听完史密斯的汇报,熄灭抽到一半的雪茄。

    “还好,事情还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沃森,你做得很好。”

    “可是……。”史密斯可不认为自己做得很好。

    “已经没什么可是了,确切的说井池家族的事情到此为止。我说你做得很好,是因为你还没有正式进入樱花大厦,现在退出不算丢人,至少,他们应该承认要欠我们个人情。雪美小姐会因为你的退出而内疚的。”

    卡尔也注视着对面的樱花大厦,史密斯知道,他现在只能倾听,不能发问也不能争辩,那是毫无意义的。

    委员会的权威不容质疑。有什么意见,可以在年度会议上提出。他现在只能严格执行卡尔说出的每句话,所以要听清他说出的每一个单词,理解字面上和字面下的所有含义。

    “一周内,你可以把前期的工作总结一下,你可以要求一个合理的价格,作为尼斯罗尔律师事务所提供咨询服务的酬劳。”

    史密斯看到那份凝聚着自己心血的文件,惨叫一声:所谓合理的价格根本没有意义,卡尔说的是以尼斯罗尔律师事务所的名义要求报酬,就一定不可能得到几个钱。

    “我能知道原因吗?”他不甘心的问。

    “原因有两个,一是我们发现你犯了个错误,对井池无9敌-龙!书;屋.整6理家族的调查太肤浅。樱花大厦内76%的中层干部都出自京都大学,你的报告里有这个数据,为什么这个数据没有引起你的足够重视呢?你也许认为井池家族出身京都,对家乡子弟有好感。但是,在他们的高层干部里,这个数据是百分之九十。不错,他们是有很多人具备欧美学历背景,那是一个系统工程。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孤儿。这一点你没调查到吧?”

    “卡尔,我是有错误。”史密斯想起牧场上的孩子,似乎明白了很多。

    “任何一个能延续百年以上的家族都不简单啊,特别是在亚洲,他们的文化背景与我们理解的完全不同。井池家族已经延续了八百年,他们有自己的核心理念,这是毋庸置疑的,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控制住这朵樱花,虽然她是那么迷人。”卡尔已经收回目光,再次点燃雪茄,熄灭眼里的贪婪之光。

    “那么,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我很高兴能听到你的问题,这证明委员会的眼光是不错的。”卡尔喷出一口浓烟;“刚才我说到亚洲的文化背景,你应该知道还有一个家族也来自亚洲,最近,曾经有一位这个家族的成员拜访过井池雪美小姐。这是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您是说,蓝石?”史密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也插手了!”

    “亲爱的,蓝石的介入很突然,我们认为是被你逼的。按照他们一贯的习惯,不可能表现的如此激烈,哦,甚至可以说是轻率。”

    史密斯抱着脑袋把整个过程想一遍,没发现任何线索。卡尔看出他的疑惑,没提醒他,只安静的抽着雪茄。作为委员会的成员,史密斯.沃森伯格需要具备足够的智慧与反省力,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帮他。

    “是不是那个中国医生?难道他是蓝石家的人?”史密斯终于想到了,卡尔露出欣慰的微笑。

    “我们相信你会明白的,不错,李想看去上只是位高明的医生。三天前,蓝宇先生忽然到鳄鱼岛度假,我们一起钓鱼时他说起你在这里做得一切,还有一位叫李想的医生。他建议,你应该把注意力投向别处。这已经是很严厉的警告了,我们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与蓝石冲突毕竟不是件愉快的事,那会损害很多人的利益。委员会认为,在如今的情况下,让樱花和蓝石都欠我们个人情,暂时更符合大家的利益。也许,蓝石的历史比樱花还要悠久,要注意这一点,沃森。”

    “明白了,谢谢您跑这么远来看我。一周内雪美小姐就能得到一份漂亮的报告,不如它作为礼物送给雪美小姐,她需要借助它巩固在家族内的地位。至于尼斯罗尔律师事务所的那份收益,无9敌-龙!书;屋.整6理卡尔,我会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井池雪美小姐。”

    “很高兴你能这样想,来之前,我还以为要多费些口舌呢。”卡尔满意的点点头,又有些担心的问:“沃森,你要做什么?千万别……。”

    “哪能呢?我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到德岛去一趟。坚实的堡垒应该从内部攻破,这是您常说的话啊。给雪美小姐多留一点礼物,不是很好吗?受您的启发我才有这个主意。我们都知道没有一批可*又有能力的家族成员,樱花不可能生存八百年,他们一定有个严格的培养程序。我正巧发现了这些人的筛选地,不错,就是天夜牧场。但是,任何一个家族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您瞧,樱花有五片花瓣,现在的情况是:井池雪美小姐作为主人是最弱的那片,松井家族,池田家族都有自己的利益,他们在樱花内已经成长了八百年。上帝只有一个,魔鬼确无处不在,奴才被时间诱惑要变成主人,我要帮他们一下。等这朵樱花开始凋谢时,我们可以回来享用她的美味。”

    卡尔缓缓站起来,看着对面的樱花大厦,与史密斯同时露出愉快的微笑:“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小鳄鱼。我很欣慰的看到,沃森家很快将拥有一条巨鳄。可是亲爱的沃森,我能知道,你下一步准备去哪里吗?”

    “这样的问题……卡尔,您刚才说蓝石欠我们个人情是吗?那我就到中国去吧。我越来越喜欢亚洲了,这里的女人很有味道。我很喜欢扮演上帝的角色。”

    “你真狡猾,让蓝石尽快补偿人情是个好主意,他们在中国很有势力。不过要注意,不要超越底线。”

    “您尽可放心,我知道小鳄鱼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那里正在变成一座金山,不是吗?我也许应该先去拜访另一个陌生的朋友。”

    “陌生的朋友?沃森?”卡尔的嗅觉告诉他,身边这个年轻人已经发现新猎物了。

    “我曾经建议雪美小姐否定一个计划,说实话,那完全是出于削弱池田一雄的考虑,他是井池家族伸向中国的触角;计划本身还是很有意思的。通过审查这个计划,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朋友,直觉告诉我:他需要我们的友谊。以井池家族现在的财务状况,如果雪美小姐接受我的礼物,根本就没能力满足他的需要。”

    “做得好沃森,友谊地久天长,既然存在友谊,这次算我一份儿。”卡尔拍拍史密斯的肩膀,对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清楚如何利用手里的牌谋求最大利益很惊讶,接着就提出要分一杯羹。

    老鳄鱼要加入,史密斯正求之不得;马上提出另一个要求:“您真狡猾,卡尔叔叔。我需要另一个授权。”

    “当然,我们都需要。计划做得漂亮一点,也许应该稍微有些保留,在某些方面。沃森,你应该知道,就如这朵樱花一样,委员会里不全是自己人。你还年轻,不能表现的太完美。”

    “谢谢您的提醒,卡尔叔叔。日本是个很美丽的国家,请允许我为您安排一次美妙的旅行,悠子小姐将陪您度过整个假期,她有丝绸般的魅力。”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

    “如果您连三天的时间也没有,悠子小姐会很遗憾的。”

    两个人相视大笑,手,都在抚摸鳄鱼戒指。

五、拳打空(上)

    香薰室内第一次充满潮湿的蒸汽。

    祝童只穿一件内裤,平躺在木架子上,开始接受第一次香薰术。

    房间没有家具,四壁镶着自中国的香樟木板,地板与天花板也一样。

    改造过的药炉被安装在别墅后院,白家树与回禾吉负责掌握火候。炽热的蒸汽通过管道进入一只香樟木桶底部,然后由木桶上的另一根管道出来,输送进香薰室。

    香薰术的关键是药师,曲桑卓姆身边有三只香樟木桶,每次使用一只;女活佛穿着开放性和服把草药和配药一层层铺垫到木桶的底部,她时不时还摇几下转经筒,做派与个巫婆差不多。

    井池雪美小姐坐在客厅,李先生说,她进去只能添乱;她只好乖乖的在外面边与助手处理文件,边等消息。

    郑书榕早晨从京都赶来,送来最新解毒试剂。

    奇怪的是,这些药不是寻常的药水或药片,是一枚红色丸药;郑书榕以不知道大岛主任是什么时候搞出来的。祝童以为与上次一样,接过来吞下去;郑书榕没别的事做,为女活佛大师打下手。

    蒸汽上涌,祝童渐渐被淹没在药气中,他张开口鼻尽情呼吸着芳香又辛辣的药气,片刻间,肺部最沉重的地方竟有轻微麻痒的感觉。

    他心头大喜,在尽量多的药气进入肺部的同时,运转蓬麻功借助药力修复受损处。

    十分钟后,白家树走进香薰室,他的任务是用龙凤星毫分别刺激祝童两脚的涌泉穴,用这样的针他没多少经验,李主任进去前先封闭了双腿的穴道,省得忍受不住刺激,弄得大家白忙一场。

    整个香薰室的装修和香薰术的药方以及用具乃至具体步骤都是来自井池雪美小姐,祝童相信她,女活佛相信她,大家只能按照老板的吩咐办。回禾吉大师根本没见识过如此高明的香薰术,他是来学习的。

    香薰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祝童感觉自己快被蒸熟了,如果不是涌泉穴传来的阵阵清凉,如果不是自小修练的坚强毅力与蓬麻功的底子,他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好在,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半小时过去后,香薰术第一阶段结束,蒸汽渐淡,女活佛亦嗔亦笑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感觉怎么样?”

    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祝童浑身通红的坐起来,刚说出一句:“很好……。”

    一大口艳红的鲜血喷出,其中还有些暗黑色血块。

    女活佛眼疾手快,一指点在他肋下,封闭住上行血脉,顺手摇起转经筒。

    “快,加火!上汽!”她顾不得擦拭身上、脸上的血迹,跑出香薰室把一包黑色粉末散尽木桶内,麻利的通上汽管。

    白家树把龙凤星毫分别刺进祝童小腹、肋下,另一只手已经把两贴狗皮膏药糊上他的前胸后背。整个动作完成的干净利索,把一帮人看得眼花缭乱。

    祝童陷入昏迷状态,此刻,房间里的人都能看出他处于生死边缘。

    郑书榕伸手从曲桑卓姆肩头拾起一点血块,捻一下,脸色忽然大变:“这是肺泡。”

    井池雪美忍不住推门进来,正看到几个医生都呆呆的注视着郑书榕手里的一点血块。

    祝童喷出肺泡,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香薰术或郑书榕拿来的药能缓解毒性,但是他的肺部受伤害太深,已经变得及其脆弱,根本就没有自我修复功能;稍不注意造成感染,就可能危及整个呼吸系统。最主要的是还不知道有没有造成大范围出血。

    井池雪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焦急的询问着,回禾吉婉转的说明一下情况;这里他年纪最大见识也就多,最后说:“看来,在他痊愈之前,李先生要住在里面了。”

    郑书榕还是相信科学,从外面救护车上拿来微型透视仪器,走进香薰室为李先生进行检查。

    结果与众人的估计有一定差距,李医生右肺部大部分还是一片阴影,*近中心的地方有一小块缺口,那部分应该永远不可能被修复了。值得庆幸的是,出血状况不很严重,不过,这次李主任真的要接受输血。

    “治疗还是有效果的,李先生身体太虚弱,调养一段后才能接受再次治疗。”郑书榕与白家树研究后,宣布了最终诊断。

    他们也认为香薰术对李主任是有效的,特别是最后阶段,如果不是祝缘女士当机立断迅速止住肺部出血,现在肯定更糟;李想先生也许会吐血而亡。

    女活佛一直没开口,她手里拿着一枚精致的面具沉思着。

    祝童的病情很快被女活佛传递出去,几天后,天夜牧场又出现一位李先生的亲戚,这次是他的舅舅,金先生。

    李先生的舅舅来到牧场,大家都很奇怪,金先生是位韩国华侨。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是位高明的医生,想到李先生出身中医世家,大家也就不很奇怪了。

    舅舅在牧场呆了三天,李先生的病情才基本稳定住;只是他临走时嘱咐,一定要让李先生接受连续三周的香薰治疗。

    无论小骗子如何抗议,大家还是强迫他在香薰室内住了一个月;当然了,既然是住里面,就不可能象以前那般简单。井池雪美小姐从东京订来一套高级家具,李先生在里面可也看书看电视,吃饭排泄还有迷你无菌室。

    这样一来,以前准备的草药就不够了,寻常用的药可以到京都去采购,关键的几味药就必须劳烦野村师父带人进山去采。李先生的表姐是唯一能进入蒸汽室的人,她要指挥添加药草,真的走不开。

    负责烧火的阿信说,表姐每次进去都拿着转经筒,还在李先生身边摇晃一会儿,越看她越像个女巫。后来,牧场上的人也都以女巫这个词来代表她。

    想必呆在里面的滋味不好受,大家都听到过李先生骂娘的粗俗语言,也听到他诅咒老骗子;至于老骗子是谁,大家都以为是回禾吉。李先生的舅舅彻底改变了香薰术的基础配伍,对于这个药方,李先生的表姐也只有点头的份。

    不过,野村先生对李先生的评价很高,说李先生在里面打坐时是在修炼一种神奇的功法。牧场上的人多是野村先生的弟子,也都认同这个说法。

    所以,有些人就认为李先生在蒸汽中生活的一个月,是闭关修炼。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六月二十号,祝童终于再次走出别墅。

    现在的他,肌肤白皙细腻光滑柔嫩,且白里透红;是啊,谁被关在香薰室熏蒸三周,都会有如此效果。

    这期间,井池雪美小姐始终没有离开天夜牧场,李先生的健康,成为整个牧场的第一大事,上上下下都为这件事忙碌着;野村花海师父被迫连续三次带人进山采药。

    祝童伸展着手臂,自由的呼吸着,心里充满无奈。

    表面上看来他似乎很健康,但是肺部的伤害注定要追随他一生。老骗子的诊断比任何一个医生都要权威,未来的段时间内,他每周必须接受一次香薰术治疗,每天勤练蓬麻功且书写术字自疗,才能维持目前的状态。

    这一个月,他的祝门功夫虽然勉强恢复,也还是个纸糊的江湖人。脆弱的肺部不能承受激烈运动的消耗,胸部不能承受冲击,且只能采用腹式呼吸。

    祝童痛恨令自己受伤的人,只是那个什么史密斯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他在养伤期间一直很疑惑。

    井池雪美说,史密斯先生受过上次的教训后一直很低调;一般情况下很少来曰本,他的助手在领导着咨询小组。

    难道,他就这样放弃了?还是相等自己离开后再回来?祝童揣摩着对方的意图。

    井池雪美把史密斯的底细告诉他了,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再隐瞒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

    但是祝童知道的更多,那是老骗子带来的消息。

    史密斯.沃森伯格确实是尼斯罗尔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他毕业与英国剑桥大学法学院,又在美国耶鲁取得金融学位,是一位金融方面的资深律师,精通英、法、日、德四门语言。但是另一方面,史密斯还是一家名为凯撒的私募基金的委员会成员。

    凯撒注册于一个面积很小的岛国,因为形状酷似鳄鱼又被称为鳄鱼岛;世缟嫌卸嗉宜侥蓟?鸲甲⒉嵩谀抢铩R环矫媸且蛭?歉龅汗?案汉艿停?饕?故堑荷嫌型晟频慕鹑诜?裉逑岛途?宰杂械目掌??br/>

    这些私募基金被称为金融市场上的鳄鱼,在世界各地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猎物;他们需要一个稳定而安全的落脚点。

    对于史密斯接近井池家族任务和目的,老骗子只有大概的预测:他们想控制井池家族的资产,再借手井池家族收购一家曰本电器公司。井池家族持有这家公司的股票,是原始投资人之一,在公司董事局内有席位。

    史密斯最近的做法有了很大的转变,他在一周前撤出常住曰本的分析师,关闭了史密斯办公室。凯撒的鳄鱼们好像放弃了控制井池财团的计划,还很慷慨的帮助雪美小姐,利用他们的影响力,逐步达成收购控制这家公司的目的。

    老骗子对祝童说:尽快离开那个是非圈回国。资本市场充满血腥,为了自己的安全,尽量不要被别人当成障碍。凯撒有英国和美国的几家大银行背景,其迅猛的崛起和丰厚的收益在金融界堪称奇迹。

    一点也不轻松啊,祝童从未接触过那个世界,对这些信息的理解很肤浅。漫说史密斯一直没有还手,就是出现在自己面前,该如何报复,也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五、拳打空(下)

    还是外面的风景好,牧场上奔驰的骏马,落马湖边玩耍的孩子,都是那么平常而迷人。

    井池雪美小姐远远的奔跑过来。

    “师祖让我转告你,半年内不能玩女人。”女活佛跟在祝童身边低声警告。

    祝童心里苦笑,女活佛虽然说得有点夸张,却也不无道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剧烈的呼吸是有可能造成危险。

    说来,老骗子就是比小骗子厉害,这一点不能不承认。曲桑卓姆与老骗子呆了三天,就彻底被他迷住了,对于祝童也再不象以前那样轻视。她领略过祝门真正的功夫,从老骗子那里学到了两个术字:风、云。

    “您好了?我一听说先生出来就跑来了。”井池雪美气喘吁吁的说,她穿着正式礼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白皙修长的颈部被这套服装衬托得比平时更迷人。

    “麻烦小姐了。”祝童有些感动。

    井池雪美已经搬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幢木楼居住,虽然是最近,也有百十米的距离。她急促的喘息着,脸上泛着喜悦的红晕,阵阵幽香扑面而来。

    现在是下午,牧场上的人都收工回来了,井池雪美碍于身份不敢扑进他怀里,雪白的牙齿咬着红唇,她在尽量抑制自己。

    “已经是夏天了。”祝童叹息一声。

    “是啊,我还担心先生不能出席晚上的宴会呢?真高兴啊,先生的气色看起来很好。”

    “宴会?”祝童这才发现,牧场上的人都是一身盛装。

    “是啊,今天是雪美小姐的生日,大家已经准备好几天了。”女活佛拿出一串佛珠;“这个送给雪美小姐,菩萨会保佑小姐的。”

    “谢谢姐姐,先生能参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井池雪美结果佛珠,偷偷瞧祝童一眼。

    小骗子心里诅咒自己的女活佛:怪不得要求自己今天出来,原来是让自己出丑啊。

    他上下摸摸,浑身上下能称为礼物的,只有挂在胸前的凤凰面具和别再袖口的龙凤星毫,腕上的CK表,是叶儿送的。兜里倒是还有一只CK表,这是姗姗拿来的。不过,送给小姐一只男用手表作为生日礼物,是不是太轻率了。

    祝童的心已经飞回上海,此刻决定装糊涂,扭头,感觉到右肩停住一只蝴蝶,顺手抓起来想吃掉,看到它的形态忽然改变主意。

    “这个送给小姐吧,太突然,我实在没时间准备。”

    这是只黑色的大蝴蝶,通体漆黑毫无杂色,翅膀上闪着蓝色荧光。

    “好美啊。”井池雪美捧着黑蝴蝶,满脸惊喜;李先生的肩膀上就有一只黑蝴蝶,她见到过。

    “我去找野村师父,他会做蝴蝶标本。姐姐,宴会七点开始,马上就有人送衣服过来。”

    井池雪美跑远了,女活佛不满的说:“瞧你,又招惹雪美小姐。”

    “我应该和她保持良好的友谊,赶上过生日,不送点礼物不合适。”祝童讪讪解释一句,正色道:“明天我们就回去,一会儿你找机会告诉雪美小姐。”

    “你怎么不说?”

    “我是掌门。”小骗子端起架子,女活佛撇撇嘴。

    郑书榕与白家树从图书馆走过来,小骗子迎上上,正好脱身,到温泉去泡一会儿,想一想。

    转眼,已经离开上海三个月了,身体好转后,复仇的心也就淡了些。他迫切的想马上回国,马上见到亲爱的叶儿。

    只是回国前,要给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留下点纪念,他不能作恶后不付出一点代价。

    想起老骗子在木桶内对自己说的话,小骗子又有些犹豫。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到空出,史密斯没有还手就撤了,这是为什么?

    老骗子说:不要想着报复,这种事发生了就发生了,以他目前的身份和能力,采取任何行动都只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老骗子还说:真想报仇只有一个办法:让自己成为那个世界里成为一个任何人都不可小视的人。

    “你难道还不明白,当上祝门掌门后,还有人敢暗算你吗?在那个世界也一样,你现在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卒子,只有牺牲的义务,没有复仇的资格。”

    “那是什么世界?”难道也是个江湖?小骗子如此想。

    老骗子边流汗边说:“我怎么知道?老子只负责为你治病、传话。听不听的明白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啊,有人建议你处理好和雪美小姐的关系,她必须嫁给家族内部的人;保持适当的友谊对你今后会有好处,不要惹恼出一大帮敌人。明白吗?”

    他在两天内连续施三次展祝门术字,当然累得够呛,脾气不大好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临走时甚至没和小骗子告别。

    晚上的宴会是按照日本古老的礼节一项项进行,所以,井池雪美送来的是庄重的日式和服。四套,住在这幢别墅内的人每人一套。

    晚会开始前一小时,野村花海说要指导一下宴会礼仪,把祝童请到图书馆。

    “李先生,听说您明天就要回国?真是可惜啊,您应该在这里多疗养几天,雪美小姐会难过的。”

    图书馆是一幢很大的建筑,野村花海接待祝童的地方是深处在最深处的房间,四壁装饰着几十把武士刀;祝童一进来就感觉到沉重的杀气。

    “这是送给您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野村花海恭敬的捧上一个木匣。

    祝童接过来,缓缓打开。

    匣子里衬着鹅黄色丝绸,中间摆着一只手表,丢失了将近两个月,蓝湛江送给他的那只。

    什么意思?祝童那起手表思量着。

    他决定明天回国的消息,还没有通知到井池雪美,只是在温泉里和白家树与郑书榕交流了一下看法。

    作为访问学者的机会并不多,他们两个想在日本停留到签证期满再回去。郑书榕师从京都医学研究院的大岛主任专心研究药理学,也许还需要续签。白家树要在牧场的图书馆内静修,与回禾吉大师多交流交流;毕竟,这里的藏书多是孤本,他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两个人都要求祝童帮忙,这次出来是井池财团以京都医学研究所的名义发出的邀请,他们在日本的所有费用都有井池财团负责,每天还能得到一笔补助。

    “是啊,我需要尽快回国,谢谢野村先生的礼物。还有什么事吗?”既然已经撕破脸了,祝童也就不在装糊涂。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他虽然身体还没恢复,一击之力还是有的。琢磨着:有没有可能用龙凤星毫刺瞎野村的眼睛?如果想逃出这个图书馆,估计也不是不可能。蝶神已经被重新控制住,他对自己的身法很有信心。

    野村呵呵笑着,祝童脱下伪装后两眼不断扫视,看到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让他赶到不舒服。

    这是一只狼啊。野村花海判断着,继续道:“李先生为什么来?我就不想知道了,要走了,请李先生把那对针留下来吧?它们属于这座图书馆。”

    “不可能,它们是我为松井先生治病应得的报酬,雪美小姐亲口答应的。如果野村先生我留下它们,请雪美小姐来说。”

    “既然是小姐答应的,那先生就好好保留着吧。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先生用不上了,能把它们送回这里。拜托了。”

    “奇怪,宝物不应该被收藏,这句话应该是野村先生说的吧?龙凤星毫本来就是中国的东西,我根本就没打算送回来。”祝童继续讨价还价,大家都在说胡话而已,等的只是个机会。

    “先生不想归还,那就算了。我想拜托先生一件事,别让小姐太伤心,也不能冒犯小姐。请先生务必帮忙。”

    “不能冒犯小姐,野村先生的意思我不很明白。冒犯,是什么意思?”

    “先生最早也要明天晚上才能上飞机,小姐一定会送先生到东京。还有二十四小时时间,我很担心啊。小姐身负家族使命,在结婚前,她必须保持纯洁。”

    野村花海眼里冒出寒光,祝童知道,这个要求是不能被拒绝的。他对井池雪美固然没安什么好心,却也不想真做什么坏事,身体不允许,心理也不允许。

    蝶神感应到有个黑影在接近,最终停留在这间房子的隔壁。

    “请放心,我对雪美小姐一直是很尊重的。这一段时间多亏小姐和先生的照顾,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日本,蝶神只喷发过一次,那么,在隔壁的应该是松井式了。

    想到松井式,祝童马上明白了。井池家族的格局再一次发生变化,井池雪美被迫与松井式和眼前这个老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于是,自己就成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了。

    松井式,奇怪,紫蝶竟然把他身体内的病灶吞噬一空!***,现在结束松井式的生命,或者把他弄成白痴,野村花海会有什么反应?

    还是先看看吧,谁知道呢?没有利益的事不能做,杀人这样的事,更要慎重。

    祝童忽然想到:自己与史密斯的较量,也许是不明智的,那一拳打的毫无必要,也许在无意中帮了松井式。

    “噌啷!”一声,野村花海抽出一把雪亮的日本刀。

    小骗子旋出龙凤星毫,黑雾凝聚在黑晶内,针芒处射出寸许毫光。

    藏书楼内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祝童与野村花海对视一眼,笑吟吟收起架势。

    井池雪美小姐来了。

六、离别的花舞(上)

    雪美小姐的生日晚宴更像一个加冕仪式。

    没有来宾、没有客人、没有朋友,只有天夜牧场和池田家松井家的人参加。

    祝童等四个外人还不如回禾吉大师,喝下三杯酒后就被礼貌的劝退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井池财团内部的一次妥协,大家正式承认了雪美小姐的身份,松井家再次返回牧场。作为妥协的一部分,雪美小姐的客人要离开牧场,返回中国。

    井池雪美在东京的住处位于芦屋。

    不同于市内的钢铁森林拥挤嘈杂,在这个富人区内,随处可见是山地花园别墅。

    拉开窗帘,迎面就是葱郁迷人的六甲山。

    上午,祝童与曲桑卓姆在井池雪美和松井平志的陪同下,乘坐井池家族的专用飞机来到东京;飞往中国的航班是晚上十点,预计午夜时分能到达上海。

    松井平志大约三十左右,是松井式的孙子,两月前切腹自杀的松井正贺的大儿子。

    第一次见面,祝童对他的印象很好;特别是今天上午见到他脱下和服穿上合体的西装,架着无框眼镜,举止彬彬有礼温雅洒脱,简直是蓝湛江的曰本版。

    “公司事务繁忙,所以,请原谅我不能送李先生上飞机了。小姐就交给先生,请多多关照。爷爷的病多亏先生妙手,希望能再次见到李先生。”

    松井平志对井池雪美表现出轻微的抗拒毫不在意,陪他们吃过午饭后,留下一份礼物就礼貌的告辞,把时间留给井池雪美小姐和祝童。这再次让祝童感到惭愧,昨天晚上,松井式出席了井池雪美的生日晚宴,野村花海把松井平志安排在井池雪美小姐旁边,已经表明他很有希望作为井池雪美的丈夫。

    午后,祝童随便逛了几家商店,为李想在上海的亲朋好友购买了合适的礼物。特别是为叶儿选择了几套时装,一条珍珠项链。

    井池雪美一直安静的陪在一边,没与曲桑卓姆说话也没打扰祝童,前后左右是六位黑衣保镖;这让祝童很别扭,已经有记者在暗处拍照了,想来是井池雪美的号召力。

    所以,他主动匆匆结束购物,被房车拉到这个“临时休息一下”的地方。

    女活佛忍受不住井池雪美哀求的目光,无奈的投降要求到花园里看风景,门刚关上,井池雪美就扑进祝童怀里,低声抽泣着抱紧他。

    祝童不知说什么好,老骗子说的不错,做骗子也要有成本的。他毕竟不是冷血动物,井池雪美投入的感情不可那没有丝毫回报,他轻轻抚摸黛黑长发,低声说:“对不起。”

    “您不用说对不起,应该说这句话的是我。是我害了您。”井池雪美抬起头,俏白的小脸如梨花带雨,分外惹人爱怜。

    “为什么这样说?”祝童奇道。

    “那次刺杀,是我安排的,只有那样才能得到野村师父的支持。但是我不知道,史密斯先生真得要杀死您,他给杀手的是毒弹。”

    这就叫至于死地而后生吧?祝童完全能理解井池雪美为什么会如此做,她是在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向井池家族的守护者发出警告:如果再不出面帮助她,所有依附井池家族而存在的人,都将会失去依*,成为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我不是没死吗?你也得到了想要的,别哭了,我是医生,回去慢慢调养两年就会好的。”祝童只能安慰她,井池雪美还很有些良心,他怕现在如果责备或恼怒的提出什么要求,也许会刺激她走向极端。

    说是这样说,小骗子心里在检讨自己:危险啊,装圣人可不是你的强项!

    夏天,祝童只穿一件衬衣,井池雪美的小巧的白上衣也及其单薄。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互相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室内的温度被调节的很舒适,少女的体温却在逐渐升高。

    “李想,请要了我吧。”井池雪美把脸埋向他的肩窝,纤细的小手解开两颗纽扣,拉住祝童的手,按住自己的心口。

    行李中,有一把野村送的武士刀,据说已经有六百年的历史了。刀身上刻着花神两个字,刀上附着的杀气证明,这是一把曾饱饮鲜血的凶器。

    “它能提醒您记得曾说过的话,如果您不喜欢,就把它留在东京吧。”昨天晚上的一幕闪过,祝童嘴角显出冷笑,一把撕开井池雪美的上衣。

    “啊。”尽管已经准备献身,在一个男人面前裸露出身体,对一个少女来说毕竟是羞人的事。井池雪美惊叫一声,双手护在胸前。

    放肆的手没理会她的上身,摸索到她身后,灵巧的手指弹开开短裙的扣绊,轻轻一拉;她浑身上下只剩一条洁白的三角裤。

    初次的娇羞在微微颤抖着,白嫩的肌肤,乌黑的长发,圆润修长的大腿,纤细的腰肢,雪藕样的双臂,一个少女的秘密展示在他的眼前。

    她还稍显青涩,祝童退后两步欣赏着。老子只答应不冒犯她的纯洁,看一看,摸几摸,应该不算违背誓言吧?

    尽管知道这间房子也不安全,祝童还是伸出魔掌,把她横抱着走向松软的沙发。

    好舒服啊,娇嫩的肌肤贴在身上,雪美的身体轻轻震颤著,白嫩的肌肤下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雪美,据说你在结婚前保持贞洁。”

    “谁管得了我?一个小手术……。”井池雪美深深低下头,让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一点春光。

    这句自傲且暧昧的话瞬间激发出隐藏在祝童血脉里的兽性,从小混江湖,混出的一身包天色胆。

    井池雪美是不是处女,不过一个小手术而已;处女,不过是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的标签,谁敢真个去理会真假?时至如今已经没谁能真正制约到她,她有权利如此做,自己为何没胆量享用这道美餐?

    祝童好似游弋在荒原上的独狼发现一只白兔,压抑已久的野性冲出理智的桎梏,放肆的拽开她合抱在胸前的嫩手,咬住那一点娇红。

    井池雪美咬紧牙关忍受着,痛楚与快感交替刺激着她,手臂环住这个男人,低低呼吸出一串呻唤:“请您轻一些,我……。”

    听到这声音,祝童却更兴奋了,一只手伸向少女神圣的两腿之间,探入洁白的蕾丝底裤……。

    转经筒的声音适时响起,蝶神昏沉沉从狂暴归于安静,小骗子也猛然惊醒:我这是在做什么?

    井池雪美浑身颤抖,洁白的肌肤下泛起**的嫣红,两腿紧紧合拢,加紧正在肆虐的手。

    “李先生,要记得你答应过什么?”

    耳边传来野村花海低沉的声音,外面,女活佛正把两个黑衣人抛出花园。

    祝童抽出手,把她平放到沙发上。

    井池雪美没听到野村花海的声音,身体接触到清凉的皮革,以为他要进行下一步;她羞涩的看一眼这个男人,双手捂住脸。

    等了一会儿,井池雪美没感觉有后续动作,偷偷从指缝里窥视,却发现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花园深处,六甲山下,祝童与野村花海斗在一处,龙凤星毫左右点刺不理野村双眼,身体轻盈飘逸,却只能勉强保持不被对方的花锄伤到。

    他身体有伤不敢太用力,两枚神针只在恐吓对方;而野村花海顾忌更多,一是伤了他小姐会发脾气,二是站在不远处胡桃数下的女活佛。

    野村花海一身功夫出自曰本古老的忍术,却更高明更实用;每一招都暗藏杀机。与祝童一样,野村花海也不擅长硬拼,要不然就凭他如今的状态,早就蹲在一边咳血了。

    忍术原本是以藏传佛教密宗为基础,所谓忍术九箴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看似出自道家,骨子里是由密宗真言印法变化而来。到野村花海这一支,去除那些不必要的花架子,只保留下最实用五言印法,被称为五山宗。

    面前这个对手伤不得,却还要给他点教训,野村花海按捏印法高举花锄,咬牙喝出:斗!

    斗字印法属于内狮子印,有夺人神魄之能;野村花海没希望能控制住对方的神志,只要能吓退这个讨厌医生就行了。

    祝童果然身形踉跄,斗字印法降伏的不是他,是蝶神。蝶神被印法惊得发抖,小骗子哪里会有什么好?

    “呲啷啷……。”女活佛在胡桃树下摇起转经筒,低声默念金刚降魔咒,祝童马上精神抖擞,有一次飘舞起来,甚至比刚才更飘逸,身体象一朵风中花瓣般轻灵。

    野村花海大惊,差点被龙星毫点瞎右眼;好在他人老经验足,马上丢掉花锄倒身连续翻滚,才勉强避过这轮攻击。

    女活佛笑颜如花,脚下踩着两个黑衣人,念经也好似轻歌曼舞。

    随着转经筒和唱经声,祝童如有神助,龙凤星毫凌厉的点刺把野村花海逼得只能招架,再无法偷空施展任何印法还击。

    既然打不过,他也不会就怎么等着被点成筛子。

    野村花海抛出一枚黑丸,落地开花散一片烟雾。

    祝童受不得烟熏,咳嗽着退出战场,再看时,花园里已没了老花匠的踪影。

    “你害我。”祝童不满的对自己的弟子说。

    “我是在救你啊,没有我,现在逃跑的该是师父您吧?难道眼看着师父被别人打败才对?落了师门的名声,师祖会不满意的。”女活佛收起转经筒,轻轻为师父按摩舒缓。

    小骗子还不领情:“既然看出来,早该上去帮忙。咳咳,看把我累得,咳咳!”

    “那样更不好,师父是掌门啊。您不发话我怎敢乱出手?现在不是很好吗?老花匠下次就不敢轻易对师父不经了。”

    反正怎么说小骗子都感觉自己不是好人,野村花海会认为自己很高明吗?这个问题很值得怀疑,至少表面上他是被自己打跑了;有这个结果,好像也不错。小骗子不是迂腐之人,只好咳嗽几声了事。再说,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惩罚女活佛。

六、离别的花舞(下)

    事情完全是另一个样子,后半段的争斗,祝童多半是个木偶;是女活佛借助转经筒操纵着他击败野村花海的。

    女活佛偷笑着扶祝童走向别墅,大家玩得都是密宗,野村花海也许功夫很高明,密宗灵修比起女活佛来,差得不是一点两点。在某种意义上说,应该是祝童与女活佛联手打败了老花匠。

    “掌门啊,咱们现在是在日本,不要惹得主人太不高兴。人家对你已经很客气了。”

    “是。”祝童回答到,忽然感觉不对,板着脸道:“到底你是掌门还是我是掌门?”

    “您是掌门啊,我只是怕您吃亏。”

    “噢。”祝童苦着脸回头,再不看女活佛了。

    野村花海换了身衣服,安稳的坐在别墅客厅里,似乎刚才他不是逃走而是回来为客人泡茶。井池雪美小姐刚从楼上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祝童一眼,礼貌的说:“松井先生刚才来电话,要为李先生送行,他要当面感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噢。”祝童应一声,坐到野村花海对面。

    下午六点,松井式准时出现在别墅内,在他的孙子松井平志搀扶下,邀请李先生到郊外一家安静的餐厅,井池雪美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同行。

    “我替爷爷敬李先生一杯。”松井平志端起精致的玻璃杯,含笑向祝童敬酒:“多亏先生神术,爷爷才能再次来到东京。”

    酒是好酒,祝童一饮而尽;菜式是日本花餐料理大师以各种鲜花调配,正和祝童的口味。

    松井平志的汉语不是很熟练,也许是不经常说的缘故;即使这样,在整个用餐期间也能让客人感受到他的热情和诚意。

    “李先生,我还能活多久?”松井式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健康,饮下三杯酒后小心的问。

    “松井先生的病已经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祝童透过眼镜注视着松井式,顿一下才说:“让我们为松井先生长命百岁干杯。”

    良好的气氛需要大家配合,祝童如此一说,当然宾主皆欢。

    京都医院的医生们已经仔细对松井式做过两次检查,精密的现代医学设备证明:松井式身上的的癌细胞已经完全消失,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与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差不多。

    这本该是个奇迹,只是在松井式要求下,医生们不敢对外宣传,京都医院有心邀请创造奇迹的医生去做交流,也被拒绝了。

    只是,松井式对祝童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点点头,松井平志掏出一个红包,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请先生务必收下。爷爷说,今后每年他过生日的时候,先生都能收到一份这样的礼物。”

    “只要我能活着,这点意思每年翻一番。”松井式干脆的说。

    祝童推开红包:“我不能收,雪美小姐已经给过了。替先生治病是我应该坐的,不必客气。”他只能如此,老骗子交代过要与井池雪美搞好关系,收松井家的钱,明显会引起井池雪美误会的。

    “既然这样,就请先生把这十万美元送转交给需要它的人们吧。中国我不熟悉,如果可以的话,请先生用这笔钱修建几所学校,算是我对中医的敬意。”

    松井式如此一说,小骗子只好收下来,心里不禁有点肉疼。如果松井式能说道做到的话,每年翻一番,如果这老东西能活十年,那可是五千多万……美元啊,如果他能活二十年……。

    开玩笑吧,这老家伙活不起二十年,世界上也没几个人的命能如此值钱。酒桌上的话当不得真,又没有正式文件,每年能有五十万美元就应该不错了。

    祝童明白了:这个红包真的不能收,松井式是在试探自己;井池家族再有钱,也不可为了他而破产。

    送祝童到机场的路上,松井式小心的问:“李医生,我今后要注意些什么?”

    “每周让回禾吉大师为您香薰一次,适当的运动,最好是游泳。还有,每天喝一杯酒,尽量不要吃肉类,多饮茶赏花。您一定能活到一百岁。”

    “一定,一定。谢谢先生指教,平志,记得京都的花道大师……那个长川……。”

    “爷爷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他请来陪伴您。”松井平志应该真的很高兴,他是这次妥协中的最大赢家;回头道:“爷爷可以经常到上海去看李先生,小姐已经决定在中国投资,下个月,我也要到上海去,到时候又能见到先生了。”

    “什么计划?”松井式问,他有点失落,家族的事务似乎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

    “李先生的朋友邀请我们合作,小姐决定福井造船公司与上海中田船务成立合资公司,在上海组建一家大型造船厂。小姐将出席正式签约仪式,我的任务是考察上海的环境与田先生的公司,池田君前期做了很多工作,我要配合他与田先生商洽正式合作条款。李先生,到时候少不得要麻烦您。”

    “应该的。”祝童这才知道田公子来日本的目的:与井池财团合作建造一个大型合资造船厂。

    田公子好大的胃口!

    “又让池田家抢先了。”松井式不满的嘟囔一声。

    “爷爷不能这样说,财团旗下的福井公司十年前就成为家族的包袱,这些年一直在亏损;由于成本的原因,我们的合约很多都被韩国人抢去了。池田君的眼光不错,把福井搬到上海,造船成本就能大幅度降低,我们有技术优势。福井造船搬到中国去,濑户海边的那片土地能干很多事,我认为这是件很好的生意。小姐请您来东京还有个意思,去见几个老朋友,请他们说服那些政客支持这个项目。政府对日本船务公司的控制一直很严,特别是福井公司拥有的几项专利技术,没有您的支持,我们会十分困难。”

    “明白了。”松井式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很明显,松井平志的胸襟与眼光比他要高明得多;“你们只管去做,老松井既然没死,到大臣家说几句话不成问题。”

    只有日本政府控制的严吗?祝童马上想到田公子,中国政府对如此大规模的合资造船厂……。嗨!那是田公子的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凭田公子的人脉能量,办妥相关批文应该不是问题吧。

    咦?不对啊,三个月来祝童虽然不打听,却也知道了不少井池家族内部的事情。这一老一小两个松井都是人尖子,特别是松井平志,被流放到澳洲一个多月,回来后却高升了一步;就在昨天晚上井池雪美小姐的生日宴会上,被提名为井池财团的总裁,也就是CEO。

    这件事代表着什么祝童一清二楚,是野村那个老花匠在背后支持松井家族的回归。现在,两个如此精明的人竟然用汉语在自己面前讨论这样敏感的话题,他们都知道自己不通日语啊。

    为了防备前面的司机?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能为松井平志开车的,一定是他信得过的人。

    那么,他们就是故意让自己知道这个信息了,可是为什么呢?就是用反间计或空城计,就凭自己如今的身份,一个左手没钱右手没势的小医生,好像也没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

    借自己的口向雪美小姐示好?说笑吧,这次如此匆忙的离开日本,离开天夜牧场,可以说是野村花海为了把自己从井池雪美身边赶开,而松井平志已经是雪美小姐内定的夫君了。

    也许还有个可能,用自己传递信息,可是给谁呢?对方至少是个有资格参与这个游戏的人;是田公子还是蓝公子?总归是不怎么对头。

    祝童满腹狐疑,脸上显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渐渐听明白了一点:松井平志对田公子的实力不怎么放心,但是为了雪美小姐,这件事还必须要办好。

    晚上九点正,祝童在松井家一老一少陪同下走进东京国际机场的贵宾候机室,与井池雪美陪着的女活佛曲桑卓姆会合,双方客套几句后,机场通知可以登记了。

    井池雪美外表很正常,直到祝童走进甬道才低声说一句:“李先生,希望能很快见到您。”

    十点整,东京飞往上海的飞机准时起飞,祝童又要晕眩,女活佛适时摇起转经筒,蝶神睡去了。

    祝童表情复杂的对女活佛说声谢谢,已久没心思欣赏美丽的空姐;心情竟然与松井式差不多:他的半条命可以说掌握在这个女活佛手里啊。

    “掌门,请问师祖住在哪里?”飞行进入平稳阶段,女活佛凑到祝童耳边问。

    井池家为他们定的的是宽大的头等舱,周围的人不多。只是,祝童还是不置可否没理会她。

    “哼!”女活佛收起转经筒,闭目养神;祝童也闭上眼睛,不是养神是忍受蝶神逐渐苏醒带来的折磨。

    他不敢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老骗子的在山东小镇的地址,连两个师兄都不知道;如果女活佛找过去,且不说老骗子的会如何,周婶不高兴是肯定的。

    况且,在未来的半年乃至一年内,曲桑卓姆注定要住在上海,祝童每周必须接受一次香薰;目前,只有曲桑卓姆才能掌握好香薰的用药火候。

    “放心,他会经常来上海的。”蝶神有苏醒的迹象,祝童实在忍受不住蝶神晕机的痛楚,只好向自己的弟子妥协。

    曲桑卓姆灿然一笑,轻轻摇动转经筒,祝童又感觉轻松了。

    这时,美丽的空姐走过来,低声道:“对不起女士,现在是夜间航行,大家都要休息了,请保持安静。”

    祝童苦笑,无奈的看着女活佛再次收起转经筒。

七、回家

    到达上海虹桥机场,已是午夜过后。

    祝童被曲桑卓姆搀扶着走下飞机,坐在甬道边休息一会儿才恢复大半,嘱咐女活佛与自己分别出关。

    叶儿说好要来接机,蝶神感觉到一个黑点,应该是小狗阴阳。

    走出机场,果然看到叶儿抱着阴阳,还有黄海。

    叶儿穿的是便装,今天好像还特意装扮了一下,亚白的无袖丝裙软而体贴,清爽的披肩发,清澈如水,温婉如花,有洁净的脸和单纯的心事,如海边夏日的凉风,令人心旷神怡。

    黄海还是一身威武的警服,手捧一束鲜花。看到祝童迎上来接过行李,把鲜花递到他怀里:“欢迎归来,我还以为李医生怎么也要再呆上几个月。哈哈,日本女孩子肯定不漂亮。”

    祝童接过鲜花轻轻说声谢谢,眼睛已经与叶儿纠缠在一处。

    从四月到六月,三个月的时间恍若隔世,祝童从鬼门关打个转回来,心里好多事都看开了不少;见到朝思暮想的叶儿含着泪花迎上来,忍不住也眼角泛光,等拥住叶儿温柔的身体,才在她发间试去泪滴。

    “好了,我说不让你来,不哭了。咳咳!”祝童压抑住由激动引发的咳嗽推开叶儿,用手擦试着她的眼角;一手接过小狗,暗中塞进嘴里一颗止咳药。

    在牧场养伤期间,他只对叶儿说自己受了点轻伤,每天都坚持着发短信或打电话;但是叶儿还是感觉到了什么,这也是祝童着急赶回来的原因之一。

    “我说李医生没事吧,看看,这不是好好的?”黄海走上前拍一把祝童,如果不是刚吃下止咳药,差点又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陪叶儿跑来接我。”祝童当然要表示感谢,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一副名牌太阳镜。

    晚上和松井式吃饭时接到电话,叶儿说要来接机,祝童当时就想到黄海会来;真看到黄海、特别是看到他们如一双璧人般站在面前,祝童即使明知道叶儿的心思,心里还是有微微的醋意。

    好在他很快就放下了这点轻微的别扭,叶儿本身就是一道风景线,夜半时分机场的人不多,但仍然能感受到周围的注视。叶儿一直没说话,只仔细着他,眼里储满深情与牵挂,似乎要看到他身上的少了根汗毛没有。阴阳蹙着小鼻头,使劲在他身上拱着,欣喜的嗅着,一点也没感到陌生。

    这就够了,取出随机托运的行李后,他才知道黄海不只是为接自己而来。

    “警方接到情报,有个来自西域的杀人犯可能潜逃到上海附近,他是个毒枭,手上有三条人命。我们缉毒处负责盯着上海的两个机场,这是照片,看到他赶快躲开,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悬赏十万呢。”

    黄海笑嘻嘻的把他们送到停车场,雷诺车停在那里。

    “你也小心点,犯不着和一个亡命之徒玩命。”祝童接过黄海递来的通缉令,果然是个满脸络腮胡的西域人,鹰钩鼻那双阴冷的眼眸发散着凶光,他的名字是阿西亚提。

    那么,周围那些穿便衣的应该是黄海的同事了;黄海穿一身警服是为了引人注意。真是个好主意,祝童想,如果我是阿西亚提,看到黄海一定会被吸引大部分注意力。只是,这样太危险了。

    “没关系,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啊。我这一段就住在机场,等忙完这阵再给李医生接风。”黄海全不在意,呵呵笑着催他们离开。

    叶儿也嘱咐黄海小心,黄海挥挥手,满不在乎的样子;祝童想问问朵花的事,感觉时机不对,点点头上车。

    “车是你开来的?”雷诺车开出停车场,祝童才握住叶儿的手问。

    “是啊,不相信吗?”叶儿歪着头自豪的笑着。

    “相信。”祝童知道叶儿早就有驾照,却一直没见她开过车;想来是这一段练的。一想到练车,就想到黄海,脑子里怎么也摆脱不了某个画面。

    “这个月我一直开车上班,刚真开始吓死我了,后来就习惯了。”天黑,叶儿没察觉到祝童的变化,说着说着就要上高速了。叶儿的手还握在祝童手心,挣脱出来反握着低声道:“李想,*边停会儿好吗?”

    祝童把车停在一片阴影下,刚拉上手刹,两个人就紧紧的抱在一起,饥渴的嘴唇互相寻找着、迎合着。

    “李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好久,外面的车渐渐稀少,叶儿才仰起脸,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祝童心里有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想着自己到底哪里露出破绽被发现了。

    叶儿幽声一叹:“看到你我才放心了,我一直做梦,梦到你浑身失血;那几天又一直没你的消息,我怕……。又怕打扰到你,李想,别再走了,好不好?”

    “不走了,叶儿别乱想,我不是好好的吗?”祝童暗自侥幸,日本的报纸上只说井池雪美遇袭,没说伤者的姓名与伤势轻重,当时情况突然,那条街也算安静,看到自己受伤的没几个人。

    马上,小骗子就是感觉到有什么事发生了,叶儿有事瞒着自己。

    “叶儿,是不是……?”

    “啊,你知道了?”叶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知道什么?祝童快速整理下思绪,吃惊的问:“你把房子退了?”

    叶儿点点头,脸都快埋进胸前了。

    祝童抚上她的秀发,笑道:“退了也好。”

    原来她真的把紫金豪苑的房子退了,那自己住哪里?怪不得叶儿说开车上班,来机场还带着小狗,以前她虽然对阴阳也很宠爱,却没有带它出门的习惯。

    “我想,每月房租花不少钱,就让黄海把房子退。我和姐姐商量过了,今后你就住我们家。对不起,没和你商量。李想,委屈你了。”

    叶儿顺势倒进祝童怀里,低声抽泣着。在她想来,李想为了她来上海已经付出很多了,还要和姐姐一家挤在一起,生怕他不高兴。怎么说,现在的李想也是海洋医院的主任,还是刚从日本归来的访问学者。

    “没关系,我从小没有父母,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过。人多点好,热热闹闹的才是过日子。”

    祝童安慰着叶儿,心里却很不痛快;他早己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与叶儿厮守还没什么,与苏娟夫妇还有他们的儿子挤在一套一百平米的小三居内,简直就不可想象。

    他有太多的秘密要保留,身处江湖与现实之间,需要与身边的人保持一点的空间。上海人据说是最仔细的,小骗子骗过叶儿已经很困难的,骗过苏娟夫妇,实在是太累了。

    “都是因为我啊,李想,你说过钱能解决的问题对我们都不是问题,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为了我们的将来,现在受点委屈是值得的。既然已经决心要牵手要下去,对我而言,你的爱比什么都重要。”

    夏季的上海闷热而潮湿,雷诺车内开着空调,听着叶儿的喃喃情话,祝童慢慢冷静下来。

    这一段他不是没想过离开叶儿,倒不是感觉到多大的危险,只是对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越来越少把握;他怕最后会害了叶儿,耽误叶儿一生的幸福。

    看到叶儿祝童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心软,上海的女孩子太物质、太虚荣,稍微有点姿色的就以找个有钱的男人作为第一选择。这其实也无可指责,现在这个世道,互通有无已经成为人际交往的基本原则,女孩子以自己为资本去换取更好的生活是本能,也是正常的。

    爱情也一样,不能怪她们把爱情物质化了,因为物质本就是爱情的基础前提之一。

    比较而言,而叶儿这样的女孩实在是少之又少。如她这样把爱情神圣话的女子,以前祝童没有遇到过,所以才感动、才珍惜。小骗子所有的精明算计在她的纯净面前,都变成苍白的飞絮。

    但是这里是上海,不是安静的世外桃源,他不能也和叶儿一样做梦。钱对于他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为这些钱找个叶儿能接受的名目。这次去日本做访问学者,大面上他能挣到三十万左右,五十万应该是叶儿能接受的最高额度了,她是专业会计,财务上的事不好骗的。

    “好叶儿,这次到日本治好了松井先生的病,他们给我五十万。我想用这笔钱炒股,现在股市低迷正是可以进入的时候。等我赚够了钱,买一套大大的房子把叶儿娶过去。”小骗子开始忽悠。

    叶儿瞪大眼睛:“五十万?”

    “是啊,你不相信?”

    叶儿摇摇头:“不是不相信,是,李想,你太苦了。”她是以为自己爱人为了省钱,在日本每天吃方便面吧?

    “不苦,叶儿是最好的补偿;我们回家吧。”

    叶儿红着脸低下头,抚摸着阴阳的皮毛再不说话;祝童说的补偿其实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彼此境界不同,多解释反而不好。

    祝童好容易把叶儿哄高兴了,发动雷诺车向市区驶去。他从日本带回来了三十万美金,回禾吉大师十万,松井平志给了十万,另外十万是井池雪美硬塞给他的;当时,雪美小姐表现的很不好意思。

    其中松井家的十万祝童是不能收的,他在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为这笔钱找个适合的地方;叶儿说过,凤凰城那边又很多学校……。

    就这么想着,雷诺驶进市区,苏娟家到了。

    今天苏娟休班,叶儿与祝童进门时,看到她正坐在客厅内;暗淡的灯光下电视的声音被放得低低的,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

    “回来了,快去洗洗。也真是……。”

    与黄海一样,苏娟也夸奖祝童不贪恋日本的风光和优越生活,在上海,曾经有很多人打着访问学者的招牌出国,一去就不回来了。如果说以前苏娟对小骗子还有些疑虑的话,看到他提前回来,只能为妹妹找到这样一位痴情郎而高兴了。

    叶儿的房间被重新布置过,最令人瞩目的是那张双人大床,以前,那里摆放的只是一张单人床。

    墙壁上新帖上米色墙纸,灯也换成华丽的水晶串灯;长长的双人枕被套上桃红枕套,粉红色的床罩和被褥,床头挂一副火红的中国结,使祝童恍然间感觉走错了门。

    叶儿红着脸把他推进去,低声说:“都是姐姐准备的,我说不用这样……都是你。”她到底脸嫩,打开衣柜找出祝童换洗的衣服,跺跺脚跑出去了。

    祝童嘿嘿笑着换下身上的衣服,这一套是井池雪美小姐挑选的,虽然不起眼,但祝童知道不是一般货色;只那条皮带也要几千块吧。

    梳洗完毕,祝童穿上叶儿给买的新夏装坐在桌前,才有时间与苏娟姐妹边吃边聊。

    反正真正的经历是不能说的,编点好玩的异国故事,哄她们高兴而已,对一个专业骗子来说难度不算很大。

    吃完宵夜,夜深了,明天苏娟不上班,但是她儿子和老公还要上班上学,叶儿也要上班,所以,小骗子就被赶去休息。

    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叶儿还和苏娟在客厅低声说话,祝童呆坐在床边望着墙壁上的中国结发愣,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就等于结婚了吗?不知道,最少能证明他已经被这个家庭接受了。小骗子从未经历过类似的情形;以往的岁月里,他没有过进入任何一个女友的家庭的经历,他从内心里抗拒这种情况的出现。不知为什么,叶儿很自然的把他带进来,他却没想到抗拒,只是鼻头有点发酸,是被这种家的感觉感动。

    叶儿终于走进来,轻轻带上门;房间里更静了,只能听到空调的声音。

    她刚洗过澡,已经换上轻薄的睡衣,曼妙的身体在门边轻轻发抖。

    祝童伸开手臂,叶儿就扑进来,把头埋进他肩窝低低呻吟一声:“李想啊。”

    毕竟已经分开三个月,这里曾经是少女的闺房,祝童想象着叶儿在这个房间里度过的岁月,一天天成长为软在自己怀里的美丽女孩,呼吸急促,寻找到她的嘴唇。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倒在床上;叶儿的睡衣歪斜,根本遮不住白皙的肌肤,她眼睛紧闭,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湿热的唇热烈迎合着,丁香微吐双拳紧握在祝童胸前。

    咦?她为什么把拳头握的那么紧?以往在这样的情形下,叶儿的手总要与自己的手交叉相握,或者勾在自己脑后。

    祝童握住叶儿的拳头,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赫然看到手心的两个彩色塑胶带。

    “都是姐姐啊……。”叶儿羞得躲进他怀里,祝童呵呵笑着。苏娟对妹妹真够操心的,连避孕套也准备了。

    不过也情有可原,叶儿曾经多次在紫金豪苑留宿,虽然叶儿不承认,但是谁也不会相信李想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事实上,连小骗子自己也不相信,叶儿本就没多少抗拒的意思,如果不是凤凰面具,两人早就突破最后那道底线了。

    “咳咳!”祝童笑着笑着,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怎么了?”叶儿挣扎着钻出来,轻轻为他捶打着后背。

    “没什么,最近有点感冒。”祝童吞下一粒绿色丸药,舒缓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

    老骗子说的对,以他如今的身体,别说做那样的事,稍微激动一点,脆弱的气管就要抗议了。

    “最近朵花怎么样?黄海和她……?”祝童看叶儿羞得厉害,忙转移话题。

    爱人的善解人意果然使叶儿轻松了,倚在祝童胸前说:“我好久没见到朵花了,最近的一次是两个月前,有家楼盘开盘,萧萧叫我去替她看房子,看到朵花在为那家楼盘做宣传嘉宾。她穿得很……,朵花的照片印在宣传册上。萧萧很羡慕朵花,她拜托朵花为她找老板说情,便宜了不少钱。后来听萧萧说,朵花似乎和那个公司闹得很不愉快,照片也撤了。刚才我问黄海,他也很久没见朵花,开始朵花没时间,最近朵花换了家公司,听说在哪里进修。黄海很苦恼,朵花是为了他来到上海,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无能为力。”

    田公子果然插手了,看来他还是很讲信誉的;朵花应该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萧萧买楼了?”祝童有点吃惊。

    “是啊,萧萧送我个戒指,我没要。她说不想再挤在家里,买了套二居室。”叶儿微微有点羡慕,他们如果有套二居室,就不会如此尴尬了。

    最近萧萧一定挣了不少,祝童暗自叹息一声,吴瞻铭吴助理八成被萧萧套牢了。

    “李想,你说要炒股?”叶儿扬起头审视着祝童,似乎在考量自己的爱人有没有炒股的天份;“不如先把银行的钱还上?等我转正了,让黄海……。”

    祝童不会同意这个建议,欠银行的五十万他根本就没打算还;案子还没破,在有结论之前,银行也不能怎么着他。所谓炒股,他也根本没打算在股市上挣钱,只是为了在叶儿面前洗出一笔卖房的钱而已。

    “我们能做到的,不用麻烦别人。”

    敏感如叶儿感觉到祝童的不快,黄海正逐渐成为两人间的禁忌;她虽然问心无愧,却也不想爱人误会自己,轻声道:“我知道,我只是怕再受骗。”

    “受骗?”祝童低笑一声,他以前就是职业骗子,如果不是有所顾忌,那家铸石房地产公司也许已经被他搞掉了。

    “叶儿,我答应过你就一定能做到。”小骗子不敢再逗叶儿了,故作高尚的躺进大床内侧,把叶儿轻轻揽在怀里;“你明早还要上班,早些休息吧。”

    “嗯,李想,你真好。”叶儿满脸幸福的在他嘴角吻一下,枕着他的胳膊躺下;却没睡去,两只黑亮的眼睛盯视着小骗子。

    祝童承受不住这样纯净的眼眸,伸手为她合上眼:“睡吧,明天醒来我还在这里。”

    说完,自己先闭上眼睛;运转蓬麻功内视涵养,收拢平复激烈跳动的心。

    醒来时,叶儿果真上班去了;苏娟在家里忙碌着,看到祝童出来连忙要去准备早餐。

    “绢姐,不用忙了,已经十一点多了,我洗洗,等他们回来一块吃。”祝童连忙客气。

    “没人回来,我老公单位有餐厅,孩子学校离他那里近,中午去找他一起吃。唉,小学马上就要毕业了,中午有时间还要多看点书。叶儿上班也不近,来回跑时间不够。中午就咱们两个。”说着话,苏娟已经麻利的端出一杯牛奶;“也是啊,快十二点了;先把它喝了,我去准备午饭,马上就好。”

    祝童梳洗完毕,端起牛奶走进厨房:“绢姐,你们想让孩子上哪个学校?”

    “当然是好学校了,就这么一个孩子。”苏娟正收拾一条鱼,回头笑着道:“先让孩子考考,实在不行再麻烦你。”

    “考试太辛苦了,绢姐,你就说那所学校合适,我去问问。如果不用考试就能上,让孩子轻松点多好。”这是早晚的事,祝童不忍心看着孩子每天那么吃力;才十来岁的小孩,每天一脑门学问。

    苏娟停住手,迟疑一下:“如果不用考试就能上当然好,按照户口划区,小宝只能上普通中学,太好的学校也上不起……。”

    “上不起?”祝童只知道很多学生上不起大学,以苏娟家的条件,还有上不起的学校?

    “是啊,国际学校就不说了,好的私立中学一年要几万呢。我们家小宝如果能上师大附属外语实验中学就好了,听说有外教。如果小宝能考上就好了,每年一万多还能负担的起。”苏娟满怀希望的看着祝童;“那里你能说上话吗?”

    “师大附属外语实验中学,我问问吧。”祝童转身回房间,拿出手机。从日本上飞机起他的手机就处于关机状态,开机后,马上收到一串串短信。

    祝童没功夫细看,拨通王觉非的电话。

八、互相帮助(上)

    王觉非正在海洋医院,接到祝童的电话很高兴。

    通话时苏娟在一边听着,照例,祝童先要装模做样的汇报一下工作。

    等王觉非表达完问候和关怀,祝童提起小宝的事;再三强调是叶儿的外甥,指定要上师大附属外语实验中学。

    “小事一桩,这个学校是不错,我马上给你联系。这件事最好不用通过甘局长,他前几天还问起你呢。”

    王觉非痛快的答应了,说十分钟内就有结果。祝童刚挂机,马上就接到吴助理的电话;接下来的几分钟,黑色三星一直就没闲下来。陈依颐、台海言、成风轮番打来,祝童都只支吾几句就挂掉了;他知道苏娟的心情,看时间差不多,又挂掉梅兰亭的电话,主动打给王觉非。

    “没问题,林校长还是给我面子的,他给留了个片内名额。过两天让孩子去报个名就可以了,不收额外费用。林校长要请你吃饭,你准备一下,我们一块去。”

    祝童挂上电话,对苏娟说:“让孩子去报名吧,找林校长,是片内名额,不用付高价学费。我不能在家吃饭了,一会儿要陪院长请林校长吃饭。”

    “这就成了?”苏娟还没反应过来,她确实没想到祝童有如此大的能量。

    她知道,重点中学的校长在某种意义比大学校长还难说话,人家完全是卖方市场,根本就不用为生源担心。现在虽然才是六月,好多学校的校长已经躲着不见人了。

    为了小宝的事苏娟最近没少操心,也拖了不少关系,却没想到被祝童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还是片内名额,只交义务教育那点很少的费用,这一来又要省一大笔钱。在她想来,李想刚到上海没多久,人际关系生疏,就是能帮忙也是有限的,如果李想不是她妹妹的男朋友,如果不是对他有些了解,如果不是知道师大附属外语实验中学的校长真的姓林,苏娟一定会把他当成个骗子。

    苏娟还在发愣,祝童已换好衣服走出来。

    “你不在家吃了?等等,等一下。”苏娟这才想到,刚才他说要去和林校长吃饭。她一边叫住祝童,一边跑进房间,很快拿着个纸包出来。

    “李想,这里是一万块钱,你替我送给林校长。王院长那份回头……。”

    “用得着吗?”祝童笑着推开苏娟的手;“绢姐,这些钱等放暑假了带孩子出去旅游,林校长不会收我的钱,他也不会在乎这点钱。”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收你的钱?”苏娟还是不放心。

    “绢姐放心,小宝也一定能上这个学校。”祝童没多解释,也无从解释。

    王觉非说的是林校长要请他吃饭,如此,就说明一定有事要麻烦他;大家互相交换而已。有王觉非作陪已经是个暗示了,在这个层次上,基本上大家只会讲交情和友谊。

    吃饭的地方依旧是在南海宫澜,这次俱乐部看在祝童面子上,开了个大房间。

    林校长彬彬有礼书生模样,五十来岁年级;顶着成熟的秃顶、挺着成熟的肚子、架着成熟的眼镜,与祝童猜测的一样,果然也是个成熟老练的精明人。

    王觉非先为双方介绍,后爱惜的看着祝童说:“李主任瘦了,是不是太劳累了?医院每年都有人要出去做访问学者,你是回来最快的一个,明天那些嚼嘴皮子的就无话可说了。”

    祝童笑着把一只名表递给王觉非,顺手也塞给林校长一只:“是啊,院长对我恩重如山,曰本没什么好留恋的,当然办完事就回来了。也没什么好带的,林校长,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手表是在东京买的,雪美小姐推荐,祝童看价钱合适就买了六只。当时挂在那个店员脸上的客气就变成了惊讶,一千多美金一块的手表,除了中国人人,没人会一次就买半打。在这个层次上,交往看重的是彼此的实力,当然,你也不能显出穷酸相,适当的小礼物大家都不怎么在意。

    小规模饭局最有讲究,不能全说虚话套话,很是考验一个人的交际能力。

    好在,大家都是斯文人,几分钟就熟识起来;侍者上菜布酒离开房间时,祝童已经和林校长如兄弟般亲热,大致也弄明白他如此给面子的原因。

    林校长那所学校隶属于师大,是很有传统的一所高校,每年招生是他这个校长最头疼的事;为了保证生源质量就不能收太多的关系生,可是每个能找到他的人都是大有来头的。三年校长干下来,林校长落下个偏头疼的毛病,遍访名医也毫无办法。

    王觉非本身就是海洋医院的院长,他把祝童吹的比神医还神医,当然能让林校长很痛快的答应收下一个免费生。说到底,学校是国家的,而身体是自己的。

    喝下三杯酒后,王觉非问起松井式的病情,他看过那份病例,也听到一些消息,很奇怪祝童是如何把一个晚期癌症病人治好的。特别是松井式患得是胰腺癌,这在任何一家医院都应该是个重大成果。

    祝童看出王觉非有借这件事宣传自己,以提高海洋医院知名度的意思,连忙打断他的话:“院长,你就饶了我吧。松井先生的病并没有完全好,他随时可能复发。”

    “可是,京都医院已经邀请你再次去做访问学者……。”

    “不去,我在您身边做主任就挺好。院长,我的本事自己知道,如果是好朋友有病自当用心;外人就算了吧。中医治病是要看缘分的。”祝童断然拒绝了,心里想着回头给松井平志去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打消京都医院的所有妄想。用蝶神治病这样的医术,实在是没什么好交流的,也无从研究;真的要看缘分。

    林校长趁机伸出手:“是是是,李主任说的是;中医是我们国家的宝贵遗产,都交流给外国人是对祖先不敬,也是对后代的犯罪。我听说曰本窃取了好多中医药秘方,研究后在全世界申请专利,占领了世界中成药市场九成份额,据说一个什么柴胡汤每年就能买七八亿美元。前一段开校友会,有个同学看我精神不好,送了一盒曰本出的药丸。回家我和太太一研究,原来是六味地黄丸。呵呵,可笑啊可笑。”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在中医药的推广研究上,曰本是比我们下的功夫深。对人类的进步发展而言,他们这样做还是有贡献的。算了,保护中医药是国家的事。李主任,林校长劳累过度,最近一直头疼,你给他看看?”

    王觉非站在另一个高度阐释一番,马上转换话题,为林校长排忧解难。

    偏头痛可算是一种最古老的疾病了,由于病因目前尚不清楚,无论中医西医对这种病都没有很好的治疗办法。祝童搭上林校长的手腕,通过脉象发现,他的情况很有些意思。

    “林校长,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祝童松开手,笑眯眯的看着林校长。

    “李主任太客气了,我现在是你的病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如此,我就真的不客气了。”祝童抽出龙星毫放进一只玻璃杯内,用酒轻轻冲洗着;“最近一两个月,林校长似乎处于新婚状态,虚耗过度气血燥热,有肾亏的迹象。您的偏头疼,起因是不是……哈哈哈哈,得罪得罪,大家都说中医类巫。”

    “佩服啊佩服,李主任果然是神医。来,敬你一杯。”林校长也不脸红,端起酒杯要碰杯。

    祝童挡住他的酒杯:“林校长不能再喝酒了,我给您扎一针;也许会有点用。校长大人,您还要禁欲六六三十六天。”

    说着话,祝童走到林校长身后,龙星毫在他头部点刺,引一点印堂穴内的黑雾进去;具体有什么用小骗子不清楚,至少能驱除积聚在穴位附近的燥气,让他头脑清醒。

    果然,林校长马上感觉轻松了,握住祝童的手连连感谢。

    “这种病确实不好治,这几针有多少用我也没把握。不过,林校长想要除根也不是没办法,只要每天抽出几分钟写几个字即可。”

    “写什么字?”林校长被祝童的话吸引住了,中医治病偏方千奇百怪,写字治病的办法,还是头一次听说。

    祝童伸手沾酒,走到窗前,在玻璃上写下一个大大“气”字;“就是这个字,如果条件允许,最好用毛笔蘸墨写,实在没条件;沾水在桌子上、玻璃上写也可。学这个贵在坚持,如果练好了,林校长这辈子再不用进医院了。不是好朋友我不会教这个,王院长可以作证,他……。”

    “不错,这么好的功法为什么一直不教给我?回头写份检查,要深刻。你眼里是不是没我这个院长?为什么见到林校长就把这么好的东西拿出来了?”王觉非早学过这个“气”字,不过没好好练。

    说笑间,祝童把“气”字诀连同功法教林校长,王觉非这次很用心的听着;两个人到底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都是经常签字的大人物,想必平时对书法还有点研究,没用小骗子的多费口舌就理解了大致意思。

八,互相帮助(下)

    饭局结束后,林校长在南海宫澜的气派下要找回点面子,强力邀请王觉非与祝童去大高尔夫球,他有郊外高尔夫俱乐部的金卡。

    “学校是不能回去了,家里也不安生,只好到处躲。那里还算安静,空气好……。”

    凑巧,王觉非也有张同一俱乐部的金卡;炫耀般的交流过后,大家都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于是也同意去锻炼一下身体。

    祝童好容易推掉了这个邀请,理由是刚回国,事情太多,没时间享受清净。

    侍者麻利的收拾好餐桌,摆上茶台;房间里刚安静片刻,柳曼湘轻轻推门进来。刚才,就是她打手势要求祝童见面,说是有事情要商量。

    “依兰姐好些了吗?”祝童等她在对面坐下,问。

    “还是老样子,伊兰姐自己不愿意醒来,谁也没办法。”柳曼湘细声细气的说着话,挽起袖子布茶;她穿一套淡蓝色旗袍,一举一动都显出舒缓的韵味。“祝掌门,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可好?”

    “好多了,不动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面对柳曼湘,祝童感觉时光流淌的慢了很多;茶香涌起时,内心竟然真的一片安详。

    莫非,这也是兰花媚功?应该不错了,据说八品兰花有整套高级的**功法,分为琴棋书画四项,修炼的高明处,不用卖弄风情就能使人不知不觉中就堕入花香境地,丝毫不觉得香艳,只感觉到周身松弛与享受。

    柳曼湘应该是兰花内重要的弟子,她这套借助茶香媚人的法门,应该是比**功更高明吧?

    祝童享受着兰花仙子营造处的安逸,舒舒服服全身松弛,蝶神最喜欢这样的香气,也懒洋洋收拢成一团。他正在胡思乱想,柳曼湘慢悠悠开口道:“祝掌门,前几天蓝大哥曾经来过这里,他提出个要求;我一直拿不定注意。正好祝掌门回来了,帮我参详一下好吗?”

    “什么事?”祝童漫不在意的问。

    “蓝大哥想从东海投资借用一笔钱,我一个小女子不好作主,也没个人能商量,想征求一下祝掌门的意见。”

    “这是你的事,柳小姐看着合适就借呗;蓝大哥又不是外人。”

    “我也是这么想,这么说祝掌门同意了?”柳曼湘端起茶杯,以白皙的手轻轻扇动,让茶香缓缓飘出。

    祝童疑心大起:论起交情,他和柳曼湘之间可是平淡的很,总共不过见了三次面,看样子,她和蓝湛江之间的关系好像很亲近,怎么会拿这样的事来问自己?

    “蓝公子要借多少钱?”祝童眯起眼睛问。“两亿,蓝大哥说是要用三个月,利息照付。”柳曼湘慢条斯理的说,依旧缓缓扇动茶盅内的清香;似乎说的是三、两百,而不是两亿。

    “两亿!东海投资有这么多钱吗?”祝童忍住惊讶,声音却不复平缓。

    在他的印象里,东海投资不过是个幌子一类的东西,从没想到里面会有如此巨大的资金。

    “东海投资现有资金两亿五千万,我想,这笔钱闲着也是闲着,蓝大哥是自己人,要用就用好了。他说是与华商银行合作案上有一点资金缺口,这两亿是临时救急,等合作完成,这笔资金就能抽出来。”

    柳曼湘到底年轻,小骗子从这几句话里品出多重味道,站起身道:“第一,东海投资和我没关系,这笔钱如果柳小姐感觉合适,尽可让蓝湛江拿去用;第二,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明白,东海投资的事我也不明白,抱歉,我不可能为柳小姐提供什么意见;第三,两亿元不是个小数目,我想,东海投资应该有些管理这些钱的规矩,柳小姐只要按照规矩去做,应该没什么问题。好了,我能说的就是这些,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见见祝门前辈,告辞告辞。”

    祝童说完,真的抱拳拱了拱手,推门走了。

    柳曼湘抿一口茶,低低叹息一声;从精致的手袋里拿出手机,拨号后说:“大哥,我帮不了你,祝童太狡猾了,他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如果你要用东海投资的钱,我再问一下……好吧,既然这样只能如此了。大哥,别生我的气,我已经尽力了。”

    一小时后,祝童来到郊外师叔祝黄的住地,小院内很安静,里里外外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回去哪里呢?祝童奇怪的转了三圈手打独家首发没看到任何师门暗号之类的东西。

    午夜下飞机时,祝童让女活佛先到这里,约好下午或晚上来这里见面,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事出意外即为险地,祝童马上离开小院,坐上雷诺车开出好远,才换个电话卡拨通二师兄的电话;成风还在上海,中午王觉非略微提起过天丽公司的事,他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消息。

    电话通了,祝云第一句就问:“你在什么地方?”

    “我去看师叔,没想到……。”祝童刚说一句,祝云在那边叫道:“不要去,快些离开那里。昨天晚上有枪手暗算女活佛祝缘,被师叔救起来,他们现在苏州霞光寺,那块地方已经放弃了。我以为你还在曰本,就没……。”

    “祝缘伤的很重,是吗?”祝童焦急的问,祝云说他以为自己在曰本,证明女活佛根本没说话;以她的本事修为,不是伤得手机,拨号后说:“大哥,我帮不了你,祝童太狡猾了,他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如果你要用东海投资的钱,我再问一下……好吧,既然这样只能如此了。大哥,别生我的气,我已经尽力了。”

    一小时后,祝童来到郊外师叔祝黄的住地,小院内很安静,里里外外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回去哪里呢?祝童奇怪的转了三圈手打独家首发没看到任何师门暗号之类的东西。

    午夜下飞机时,祝童让女活佛先到这里,约好下午或晚上来这里见面,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事出意外即为险地,祝童马上离开小院,坐上雷诺车开出好远,才换个电话卡拨通二师兄的电话;成风还在上海,中午王觉非略微提起过天丽公司的事,他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消息。

    电话通了,祝云第一句就问:“你在什么地方?”

    “我去看师叔,没想到……。”祝童刚说一句,祝云在那边叫道:“不要去,快些离开那里。昨天晚上有枪手暗算女活佛祝缘,被师叔救起来,他们现在苏州霞光寺,那块地方已经放弃了。我以为你还在曰本,就没……。”

    “祝缘伤的很重,是吗?”祝童焦急的问,祝云说他以为自己在曰本,证明女活佛根本没说话;以她的本事修为,不是伤得手机,拨号后说:“大哥,我帮不了你,祝童太狡猾了,他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如果你要用东海投资的钱,我再问一下……好吧,既然这样只能如此了。大哥,别生我的气,我已经尽力了。”

    一小时后,祝童来到郊外师叔祝黄的住地,小院内很安静,里里外外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回去哪里呢?祝童奇怪的转了三圈手打独家首发没看到任何师门暗号之类的东西。

    午夜下飞机时,祝童让女活佛先到这里,约好下午或晚上来这里见面,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事出意外即为险地,祝童马上离开小院,坐上雷诺车开出好远,才换个电话卡拨通二师兄的电话;成风还在上海,中午王觉非略微提起过天丽公司的事,他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消息。

    电话通了,祝云第一句就问:“你在什么地方?”

    “我去看师叔,没想到……。”祝童刚说一句,祝云在那边叫道:“不要去,快些离开那里。昨天晚上有枪手暗算女活佛祝缘,被师叔救起来,他们现在苏州霞光寺,那块地方已经放弃了。我以为你还在曰本,就没……。”

    “祝缘伤的很重,是吗?”祝童焦急的问,祝云说他以为自己在曰本,证明女活佛根本没说话;以她的本事修为,不是伤得特别重,不会如此。

    “伤在胸部,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师叔说是失血过多,静养几天会好起来的。”

    祝云如此一说,祝童才放下心来,马上想到另一个弟子:“祝飞呢?他是不是也在苏州?”

    祝童临走前把索翁达交给师叔祝黄,海洋医院的工作也辞掉了,本是个偷懒的打算;现在,生怕他再出点什么事。有人袭击女活佛是个信号,祝童估计,八成是女活佛午夜归来,撞到暗中监视这里的什么人引发冲突,才会被藏在暗中的枪手击中。在上海附近,没几个人能*真本事能伤到她。

    祝童预感到又要出什么事了,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是纸糊的,如果有什么事,还要*这个高手弟子撑门面。

    “祝飞追着枪手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他知道我们在霞光寺。成虎说,凶手开的是摩托车。”祝云有些迟疑;“祝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对方有枪。”

    索翁达活佛的本事好像……;祝童暗自后悔没给索翁达配个手机,要不然就能知道他到底追上凶手没有。索翁达是个沉稳的人,不会随便出手,祝童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全;现在该操心的是到底是谁在监视祝门;女活佛刚回来就中枪,黄海在机场堵截杀人犯,这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师兄,马上特别重,不会如此。

    “伤在胸部,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师叔说是失血过多,静养几天会好起来的。”

    祝云如此一说,祝童才放下心来,马上想到另一个弟子:“祝飞呢?他是不是也在苏州?”

    祝童临走前把索翁达交给师叔祝黄,海洋医院的工作也辞掉了,本是个偷懒的打算;现在,生怕他再出点什么事。有人袭击女活佛是个信号,祝童估计,八成是女活佛午夜归来,撞到暗中监视这里的什么人引发冲突,才会被藏在暗中的枪手击中。在上海附近,没几个人能*真本事能伤到她。

    祝童预感到又要出什么事了,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是纸糊的,如果有什么事,还要*这个高手弟子撑门面。

    “祝飞追着枪手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他知道我们在霞光寺。成虎说,凶手开的是摩托车。”祝云有些迟疑;“祝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对方有枪。”

    索翁达活佛的本事好像……;祝童暗自后悔没给索翁达配个手机,要不然就能知道他到底追上凶手没有。索翁达是个沉稳的人,不会随便出手,祝童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全;现在该操心的是到底是谁在监视祝门;女活佛刚回来就中枪,黄海在机场堵截杀人犯,这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师兄,马上特别重,不会如此。

    “伤在胸部,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师叔说是失血过多,静养几天会好起来的。”

    祝云如此一说,祝童才放下心来,马上想到另一个弟子:“祝飞呢?他是不是也在苏州?”

    祝童临走前把索翁达交给师叔祝黄,海洋医院的工作也辞掉了,本是个偷懒的打算;现在,生怕他再出点什么事。有人袭击女活佛是个信号,祝童估计,八成是女活佛午夜归来,撞到暗中监视这里的什么人引发冲突,才会被藏在暗中的枪手击中。在上海附近,没几个人能*真本事能伤到她。

    祝童预感到又要出什么事了,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是纸糊的,如果有什么事,还要*这个高手弟子撑门面。

    “祝飞追着枪手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他知道我们在霞光寺。成虎说,凶手开的是摩托车。”祝云有些迟疑;“祝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对方有枪。”

    索翁达活佛的本事好像……;祝童暗自后悔没给索翁达配个手机,要不然就能知道他到底追上凶手没有。索翁达是个沉稳的人,不会随便出手,祝童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全;现在该操心的是到底是谁在监视祝门;女活佛刚回来就中枪,黄海在机场堵截杀人犯,这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师兄,马上特别重,不会如此。

    “伤在胸部,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师叔说是失血过多,静养几天会好起来的。”

    祝云如此一说,祝童才放下心来,马上想到另一个弟子:“祝飞呢?他是不是也在苏州?”

    祝童临走前把索翁达交给师叔祝黄,海洋医院的工作也辞掉了,本是个偷懒的打算;现在,生怕他再出点什么事。有人袭击女活佛是个信号,祝童估计,八成是女活佛午夜归来,撞到暗中监视这里的什么人引发冲突,才会被藏在暗中的枪手击中。在上海附近,没几个人能*真本事能伤到她。

    祝童预感到又要出什么事了,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是纸糊的,如果有什么事,还要*这个高手弟子撑门面。

    “祝飞追着枪手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他知道我们在霞光寺。成虎说,凶手开的是摩托车。”祝云有些迟疑;“祝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对方有枪。”

    索翁达活佛的本事好像……;祝童暗自后悔没给索翁达配个手机,要不然就能知道他到底追上凶手没有。索翁达是个沉稳的人,不会随便出手,祝童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全;现在该操心的是到底是谁在监视祝门;女活佛刚回来就中枪,黄海在机场堵截杀人犯,这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师兄,马上特别重,不会如此。

    “伤在胸部,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师叔说是失血过多,静养几天会好起来的。”

    祝云如此一说,祝童才放下心来,马上想到另一个弟子:“祝飞呢?他是不是也在苏州?”

    祝童临走前把索翁达交给师叔祝黄,海洋医院的工作也辞掉了,本是个偷懒的打算;现在,生怕他再出点什么事。有人袭击女活佛是个信号,祝童估计,八成是女活佛午夜归来,撞到暗中监视这里的什么人引发冲突,才会被藏在暗中的枪手击中。在上海附近,没几个人能*真本事能伤到她。

    祝童预感到又要出什么事了,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是纸糊的,如果有什么事,还要*这个高手弟子撑门面。

    “祝飞追着枪手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他知道我们在霞光寺。成虎说,凶手开的是摩托车。”祝云有些迟疑;“祝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对方有枪。”

    索翁达活佛的本事好像……;祝童暗自后悔没给索翁达配个手机,要不然就能知道他到底追上凶手没有。索翁达是个沉稳的人,不会随便出手,祝童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全;现在该操心的是到底是谁在监视祝门;女活佛刚回来就中枪,黄海在机场堵截杀人犯,这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师兄,马上特别重,不会如此。

    “伤在胸部,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师叔说是失血过多,静养几天会好起来的。”

    祝云如此一说,祝童才放下心来,马上想到另一个弟子:“祝飞呢?他是不是也在苏州?”

    祝童临走前把索翁达交给师叔祝黄,海洋医院的工作也辞掉了,本是个偷懒的打算;现在,生怕他再出点什么事。有人袭击女活佛是个信号,祝童估计,八成是女活佛午夜归来,撞到暗中监视这里的什么人引发冲突,才会被藏在暗中的枪手击中。在上海附近,没几个人能*真本事能伤到她。

    祝童预感到又要出什么事了,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是纸糊的,如果有什么事,还要*这个高手弟子撑门面。

    “祝飞追着枪手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他知道我们在霞光寺。成虎说,凶手开的是摩托车。”祝云有些迟疑;“祝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对方有枪。”

    索翁达活佛的本事好像……;祝童暗自后悔没给索翁达配个手机,要不然就能知道他到底追上凶手没有。索翁达是个沉稳的人,不会随便出手,祝童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全;现在该操心的是到底是谁在监视祝门;女活佛刚回来就中枪,黄海在机场堵截杀人犯,这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师兄,马上叫大师兄到苏州,我明天上午去。”祝童挂断电话,把雷诺车开得飞快,向海洋医院驶去。

    下午,上海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一片安宁,雷诺车驶进海洋医院时,祝童才松口气,他没发现人跟着自己。如此说来,对手没料到女活佛的归来,昨天晚上的事让对方感到突然,也许是索翁达活佛的追击,把对方弄得很狼狈。

    祝童思量着走进办公楼,不断与碰面的医生护士打招呼,发现,护士们穿上夏装,确实比较赏心悦目;坐进自己办公桌后还奇怪:这个时候,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念头?

    陈依颐没在办公室,台海言听说李主任回来了,跑出机房,看着祝童傻笑。

    “笑什么呢?”祝童招呼他过来,打开电脑边搜索黄海说的那个杀手的信息,边询问这一段网络信息中心的情况。

    台海言早习惯师父的做派,接过祝童扔给他的手表戴在手腕上,断断续续的说起网络中心的现状,使祝童明白了陈依颐不在的原因。

    最近一段,陈依颐每天都只是上午来处理工作,下午就不知去向了;台海言提过几次意见,陈依颐都是一笑而已,也不解释,依旧是每天工作半天。其实网络中心也没什么大事,台海言主要是感觉影响不好。

    祝童知道,陈依颐要走了,她下午一定是到浦东的那家新医院去招呼;每天来半天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另一件让祝童欣慰的事是,陈依颐已经把网络中心的人员确定下来,几个来实习的人该留下的留下,不该留下的也已经走了。

    本来这事件得罪人的事,台海言还建议过,把那几个注定要走的人招募到天丽公司去;祝童当时就否定了这个建议。能来实习的人已经和海洋医院有了些联系,多少也明白点蓝精灵的内幕,谁知道这些人到天丽公司是福是祸?

    现在好了,这个注定要得罪人的事被陈依颐解决了,祝童估计,那几个离开人,也许被陈依颐招到浦东那家新医院去了。

    工作汇报完,祝童也大致明白了那个叫阿西亚提的杀手的情况,他有个与自己类似的外号:毒狼阿西;青海人,现年三十六岁,手上有多条人命。

九、借刀杀人(上)

    毒狼阿西擅长使用枪械,第一次杀人是在火车上,当时三个缉毒警官盯上两个毒贩,其中一个就是他。

    当时,毒狼阿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要在一个偏远小站下车。警官们被迫提前抓捕时,毒狼阿西掏出手枪抵抗。

    据说他开了五枪,射伤两位警官,最后一枪把被抓住的同伙干掉了,那一枪正打在呼唤他救援的同伴的眉心。

    缉毒警官从被丢弃的行李中搜出四十二公斤海洛因,一次起获这样多的毒品在现在也是一桩大案,他的同伴临死时呼喊“阿西救我”;在没弄明白他真实身份前,就暂时叫他“毒狼阿西”。

    从那以后,毒狼阿西消失了一段时间,直到两年前才再次露面。与前一次相比,毒狼阿西改变了不少,却更阴险更狠毒,出手再没有任何顾忌。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打死打伤了两名缉毒警官,三位帮助缉毒警官追捕他的铁路乘警和旅客,一位被劫持的出租车司机。

    无一例外,被毒狼阿西杀死的人都是眉心中枪当场毙命,丝毫没有抢救的时间。

    “海岩,你知道最近有几家医院装上蓝精灵了?”

    “十二家,他们都来学习过。”台海言很高兴,每卖出一套蓝精灵他就能赚一笔;但他不知道,帐根本就不是那样算的。

    “我需要这十二家医院今天凌晨到现在的急诊记录,主要是外科和骨科病人,咱们医院的也要。”看来,天丽公司生意做得不错,有金菊花做公关,果然省了不少事。

    “主任要那东西做什么?”台海言不解的问。

    “我现在是以师父的身份对你说话。”祝童板起脸,他现在没功夫解释。

    台海言还就吃这个,一听说是师父的吩咐,屁也不敢放就跑回机房忙去了。他是蓝精灵的设计师,软件预留的后门他最清楚;那些虽然是为了售后服务和解除一般故障做的必要准备,但偷偷进入客户的系统复制一点资料,也很方便。

    祝童打开qq,边等待台海言的消息,边浏览着毒狼阿西的信息。他琢磨着,以女活佛的本事不会轻易被人打中,一定会有人付出代价;要不然,以毒狼阿西的习惯,女活佛的伤应该在眉心,现在应该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断定这个枪手就是毒狼阿西呢?祝童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毒狼阿西实在是太冷血了,谁也不希望有这么一个对手。

    索翁达活佛追下去了,这个结果就不好说了;那是个有丰富格斗经验号称以武入道的超级高手,小骗子想不出他会如何出招。

    网络上关于毒狼阿西的信息不多,更多的是江南宝藏的消息;祝童随便点开几个,竟然发现了几个民间组织的寻宝联盟。最大的三个总部都设在南京,他们在网上征收了上千名会员,统一信息资料、地理资料、历史资料;还分成几个不同的小组,名字也起的稀奇古怪。有的叫某某寻宝联盟某某堂,有的叫某某处;其中一个最厉害,叫某某寻宝基金会,下面的分为几个分会,其中一个就叫做牛头山分会。

    看到自己勾画出的骗局发展到如此局面,小骗子心里悠然腾起欣慰之情。

    正这时,黑色钻云燕在屏幕上跳跃着:师父,我拿到了。

    水中月:发过来。

    黑色钻云燕:这次给我多少银子?

    祝童冷笑着拿起电话:“台副主任,你想要多少?”

    “主任,我开玩笑呢。”

    身份一变,台海言马上屈服,谁让人家厉害呢?

    连同海洋医院,十三家上海的大医院昨晚到现在接收到的病人很多,外科和骨科病人占很大比例。祝童仔细阅读着病例,终于发现两个可疑的病人。

    白刚山,男,二十八岁,甘肃人;丽圣元食品公司职员,职业一栏填的是货车司机。

    病例显示,白刚山右肩粉碎性骨折,受伤原因是车祸。他没在海洋医院,在另一家三甲医院,祝门租下的那个小院正在这家医院的辐射范围内。

    丽圣元食品公司,这个名字很熟悉,祝童拍拍脑门,想起来这是江小鱼的公司。

    阿木义,男二十五岁,新疆人,无业、吸毒人员;他已经死了。

    病例上说,右肩骨骨折,身上没有别的伤痕;初步判断阿木义为了止痛大量注射海洛因,死于吸毒过量引起的突发性心脏病。

    这是份奇怪的病例,海洋医院也出具过类似的诊断书,都是在特殊的情况下,比如警方正在介入调查。

    “今天晚上会很忙啊。”祝童暗自叹息着,给叶儿打电话,说是要陪王院长出去应酬,晚饭就不回去吃了。白刚山与阿木义是同一起车祸的两位伤者,交通工具正是摩托车,但愿这起车祸与索翁达无关,阿木义不是被活佛干掉的。

    这边电话刚放下,吴瞻铭推门进来。

    几个月不见,吴助理身上的行头焕然一新,头发一丝不苟;锃亮的鳄鱼皮鞋,合体的西装,洁白挺括的衬衣;祝童以半专业的眼光估摸,虽然是夏装,这一身至少也要三万以上,腕上的金表就要上万元。所谓人靠衣装,这样一装扮,吴助理整个人看去年轻了许多。

    寒暄过后,祝童请他坐下,恭维道:“不错,吴老兄现在还真有点大老板的架势。”

    吴瞻铭尚有些不好意思:“晚上世贸有个联谊会,各家医院都有人去;上次,老板说我穿得太简单,所以……。”

    “挺好,海洋医院出去的人就是不能太寒酸。”祝童摸出只礼品盒递过去;“回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好带的,一点小心意。”

    这是只镀金打火机,本来准备送给台海言,看到吴瞻铭有金表了,祝童才临时改变注意。

    吴助理连声感谢,歉意的客气着:“晚上……。”

    “不用客气,我今天本没打算来,临时有点小事才过来转转。过几天,等忙完这段咱们再好好聚聚。”

    看李主任如此,吴助理松口气,把玩着镀金打火机说:“是啊,你再不回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好了。陈副主任要走,夏护士长要走,骨科牛主任和急诊主任都要走;海洋医院一下子要走十几个,都是培养多年的义务骨干。院长正为这事发愁呢,李主任,你不会也要走吧?”

    陈依颐竟然一下子从海洋医院挖走如此多人!祝童很意外,想想王觉非中午的神色,没什么异常啊?莫非,他也要离开海洋医院,到浦东陈依颐的那家医院去?

    祝童看着吴瞻铭,想:陈依颐一定也拉拢他了吧?吴助理医术不错,还做过一段院长助理,也算见过世面;正是个能干事多面手。他这身衣服也许是医院出得钱,那块金表医院不可能给报销。人啊,由间入奢易,开了眼界就会有更多的奢求。他现在坐在院长助理的位置上,每天都要面对一群群有钱人的诱惑;只是吴助理胆子并不大,短期内也不敢**到哪里去。如果陈依颐为他提供一个能安心挣大钱的机会,难保……。

    心里犯嘀咕,表面依旧平静:“哪能呢?我知道自己吃几碗饭,资本家的钱不是好赚的;还是海洋医院呆着安心。吴助理呢,这么多老朋友都要走了,是不是也有什么考虑?”

    “我的水平……。”吴助理摇头避开这个话题;“李主任,高干病房最近要接待一批来疗养的海军军官,沙小姐早该出院了,可是她说要你亲自为她开出院单。这些明星,把自己的身体看得比天还大。沙小姐说,没有李主任的话不出院,谁如果让她出院,要保证不会留下后遗症。”

    原来是为了这个;祝童站起来哈哈笑道:“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病人,好了,我现在就去让沙盈盈小姐出院。”

    他理解,海洋医院是上海有名的海洋病治疗医院,海军还为医院里的海洋病研究所提供一部分资金;作为回报,每年都会有几批从海岛或舰队上下来的海军官兵来检查治疗;这些年随着军人待遇的提高,对病房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说笑着,两人一起走出办公楼,祝童去后面高干病房,吴瞻铭与他握手,坐上一辆医院办公室的帕萨特走了。

    看样子,这辆帕萨特应该已经成他的专车了吧?吴瞻铭穿那一身行头,可是不好再去拥挤的公交、地铁里凑热闹,也不可能骑以前那辆破单车上下班。人啊,既然走上这条路,各种各样的花样接踵而来,不由你不屈服。

    这个时候沙盈盈没在病房,祝童直接到护士站开具出院单,下楼时正遇到夏护士长。

    夏天,真是女人的季节。已经是下班时侯,夏护士长换好衣服进行最后的巡视,蓝色的旗袍衬托出一具丰腴不失窈窕的成熟躯体。

    “李主任什么时候回来的?”夏护士长声音里有充足的磁性,眼波流转水色,光滑的肌肤上隐含红润。

    祝童意识到江小鱼在上海,最近几天夏护士长被滋润的很好。

    “听说夏护士长马上要离开了,还好,正赶上为您送行。夏姐,说实话,您是我见到的最有魅力的上海名媛。”

    “贫嘴,谁是上海名媛。”夏护士长笑着在祝童手臂上扭一把;听到恭维,女人都是喜欢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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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介绍:
所谓我骗人人,人人骗我;天底下谁都能骗,但总不能连自己也骗吧?
祝童,混迹江湖的职业骗子,七品祝门最现代的弟子,流连花丛不染尘的花花公子,把行骗江湖当成精细的生意。
遇到美丽的叶儿后,小骗子祝童的生活轨迹渐渐变化,一度决心退出江湖归于正常社会。
但江湖与现实之间的矛盾一直纠缠着他,在物欲横流的大上海,祝童还是模糊在江湖与现实之间,慢慢走进一桩巨大骗局的核心。
弄钱的钱人,是最高明的骗子。
骗局落幕时,小骗子又引出一场更大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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