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四章 我害怕你又会离开
大厅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的铜座油灯,灯光摇曳,暗淡的光芒打落在朱塞白身上,更衬出他的惊惶不定。
他一次又一次的捏手指,不经意间已有几滴汗珠,顺着他苍老的脸庞滑落。
“你......是特蕾莎什么人?”他想问个清楚。
郑飞默然不语,看了眼脚下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目光定格两秒,移了回来,自始至终神色都是那般冷漠。
你想和他一样吗?郑飞的心语。
朱塞白读出他眼神中的意味,识趣地不再多问了,颤巍巍地提起拐杖,碎步上楼。
在几名得力助手的陪同下,郑飞远远跟了过去。
从男子倒下的那一刻,城堡大厅便笼罩在阴森的气氛之中,几十年来在帕尔斯镇,朱塞白家族从未遇到过这种境况。
不知怎么,他们想起了传说中的布拉德,幽灵般的杀手。
有个小子想偷偷溜去搬救兵,被阿瑞斯一脚踹翻在地,完后补上一记重重的耳光,被扇得脑子嗡嗡响。
“都给我老实待着!”
阿瑞斯扯住他的衣领暴喝,顺手把匕首插在他的脖子边,令他顿时打了个激灵两眼发直,大气不敢出。
此时,郑飞已经迈上了楼梯,来到了一扇门前,里面亮着灯。
叩门,轻微的笃笃声,在这不详之夜,回荡着奇妙的静谧,恰如那窗外丝丝缕缕的虫鸣。
没人应答。
郑飞拧起眉心,面露不快,征询似的盯着朱塞白,朱塞白慌得连连点头。
叩门,这次的动静大了些。
几秒后,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个女人轻叹一声,随后趿拉着拖鞋,不情愿地打开门,看都没看一眼就转身回去了。
以至于,她根本没看见来人是谁。
郑飞倚在门框上,仔细端详着她。
睡裙,还是她当初穿的那件。
相貌,也依然那般美丽可人,柔顺的长卷发,让许许多多的男人为之倾心。
从头到脚,若是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的神情中多了分幽怨,与百转千结的哀愁。
至少,她不再会笑了。
而郑飞,盯着她轮廓美好的侧脸,却是不知不觉地翘起了嘴角。
在郑飞端详她的时候,她捧着杯热水坐到了椅子上,轻抿一口,随后看着窗外那繁星满布的夜空,出神。
她在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里很乱。
那颗星星好亮,比远方海边的灯塔还亮。
海边,那海的另一边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她微微怔了一下,垂头捧着手心里的茶杯,仿佛是要落泪般。
那个曾经说要回来带我的男人,现在在哪?他知道我已经被嫁到这里了吗?他如果知道的话,他会怎么做?
......
诶,对了,我叫什么来着?
想着想着竟然糊涂了,她晃了晃脑袋,自嘲似的苦笑,想起自己叫特蕾莎。
喝了口热水,她继续欣赏中世纪的唯美夜空,星星一颗两颗三颗连成线。
嗯?刚才好像有人敲门?我给他开了么?......管他呢。
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即便已经嫁到朱塞白庄园两个月了,但她依然适应不了这种生活。
大半年前,在亚特兰大镇的小城堡,窗边,她跟郑飞说过一句话:我渴望的是自由。
在文艺复兴浪潮的熏陶下,乐于接受新事物的她得到了许多超前的思想,她想要挣脱牢笼奔向自己所追求的未来,而不是整天待在同一个地方。
这时,她听见了一声轻咳,皱了下眉,但没放在心上,也不去搭理。
郑飞关上门,在屋里踱了两步,打量着周围的摆设,摩挲着刀架上那枚精致的匕首,动作停了停,取下挂在墙上的短管火枪。
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会儿,他笑了笑。
“枪不错。”
特蕾莎转头,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以及自己唯一的私人物品,当初独自一人居住在那座城堡里,就是靠着那把枪防身的。
“放下它!”
啪的一声,她把茶杯拍到桌上,怒不可遏地瞪着郑飞。
郑飞没转身,满不在意地擦拭火枪。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她注意到这个背影是陌生的,思忖少顷,即刻提起警惕,悄悄退步向柜子移动,那里藏着一把猎枪。
“你给我开的门啊,忘了?”郑飞偷笑,想要调戏她一下,给她个惊喜。
正在这时,忽听砰的一声,柜子门被打开,特蕾莎迅速拽出猎枪指着他,动作娴熟得很。
“把枪放下,转过来!”她喝令,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
郑飞仍没转身,听她说话,吹了个口哨。
“小姑娘,枪里火药都没来得及上,还拿它指着我,搞得跟真的似的。”
她一怔,尴尬地抿抿嘴,连忙丢枪从柜子里摸了把匕首。
“你到底是谁?来我房间做什么?”她拔出匕首,反握着。
“土匪,来你房间还能做什么?”装出猥琐的语气,真是难为船长了。
闻言,她倒吸一口凉气,旋即紧紧捏住手里的匕首,冷笑道:“我发誓,你绝对得不到活着的我。”
话音落下,刀刃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神,别让我蒙羞。”她喃喃自语,最后望了眼,那闪烁着的漫天繁星:“再见。”
死亡告别?
电光火石间,郑飞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叫道:“别!”
刀刃抵在特蕾莎的脖子上,所幸的是还未划动,看到完好无损的特蕾莎,他深深松了口气,闭眼半刻,目露柔情。
刹那间,特蕾莎脸上的愤慨还未褪去,便是僵住了,愣愣地盯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不久前还在想念的人,咣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欣喜过度,她颤抖了起来,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双手捂着嘴抽泣,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她觉得这是梦境,自己所能做的只剩杵在原地,等着梦碎。
给了她半分钟的接受时间,郑飞微笑着走去。
“你别过来!”特蕾莎指着他,连连摇头。
“不认识我了吗?”他耸耸肩。
“你是假的,这肯定是个梦,我害怕我想抓住你的时候,你又会离开。”(未完待续。)
我的上帝,绕了我吧
胃被挂水挂坏了,几秒打一次嗝,各种方法尝试过都没效果,往电脑前一坐刚想好写什么,一打嗝就给忘了,思绪根本无法集中,一小时硬是没磨出一百字,这样码字真是场刺激的大冒险嗷嗷嗷(;′⌒`)今晚木有更了,明天买胃药去,以后再也不熬夜了,还望见谅。我在想,一直嗝的话,晚上的觉怎么睡......
话说这次生病,让我懂得能好好码字是多幸福的事啊~待我身体健康地坐在电脑前,一定珍惜。
谢谢生病期间依然陪伴着我的大家!(未完待续。)
明天恢复更新
在此,先跟大家真诚地说声抱歉。
这几天吃的药,比我这辈子加起来吃的都多,一咳嗽脑仁就震得疼,难受死了。
还请大家再允许我休息一天,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恢复更新。
多谢......(未完待续。)
写了一半,脑仁疼写不下去了,医生叮嘱要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起来继续写
写了一半,脑仁疼写不下去了,医生叮嘱要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起来继续写,安啦(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五章 我就是这么野蛮
脸庞,泪水滑落,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这大半年来,她受了太多委屈,从帕尔斯庄园到朱塞白庄园,她一直都是被羁押在城堡中的囚犯。
郑飞驻足,抬起手来,用拇指拭去她的泪水,替她将发丝拨到耳后,柔声。
“这次,我不会再消失了。”
感知到他的手真实存在,特蕾莎哆嗦了一小下,发呆。
昏暗的炉火,在小屋中掀起迷幻般的暖色光彩,中世纪的城堡庄园,静谧安详。
窗外,虫鸣断断续续,仿佛在宣示对寒冷冬季的不满。
停滞片刻,她立即抓住他,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存。
“你真的回来了......”泪水,止不住地渗出眼角。
“我来带你走。”
郑飞轻声但坚定地道出一句,抓住她的手,凝视着她被晶莹泪珠占据的双眸。
她不知是哭还是笑,不顾平日里的淑女形象,用袖子拭去满面的涕泪。
正欲上前抱住他,却倏然怔了一下。
“可是我......已经嫁人了。”
黯然神伤,她满是失落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心跳加速忐忑不安。
她怕,郑飞会因此而离去。
然而,她听到的回复是——
“刚刚在楼下,我杀了他。”
瞬间,惊愕席卷了她的面庞,使得她的略显憔悴的神色之中,多了分恐慌。
说着,郑飞将她揽入怀,凑在她的耳边,道:“你会怪我吗?”
几秒的沉默,摇曳着的灯火,在墙上拉长他们的影子。
“我......你......知道这是整个帕尔斯镇最有势力的家族吗?”
“我知道啊。”郑飞浅笑了声,手指在她柔顺的发丝间划动。
“那你为什么杀了他?”
“因为我生气了。”
听完,特蕾莎连摇了几下头,擦干眼泪,深呼吸镇静下来。
“你快离开这里,离开帕尔斯,走得越远越好,不然你一定会被他们绞死的!”她极为认真地说。
郑飞捏了捏她央求似的脸,笑。
“别着急,跟我下楼看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明所以,只茫然注视着他的双眸,那眸子里,焕发着淡定的光彩。
轻轻的,拉开紧闭的房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最先映入特蕾莎眼帘的,是她最惧怕的人,身兼庄园主和帕尔斯镇长的朱塞白。
看见朱塞白,她下意识地打了个颤后退一步,抓住郑飞的胳膊。
然而下一秒,她却注意到朱塞白战战兢兢地俯身低头,作恭敬状。
见状,她不禁想笑,要知道这年过半百的老家伙平日里是多么不可一世,横行帕尔斯。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诡异,难道出现幻觉了?她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嘶~好疼。
下楼。
大厅里的油灯只剩两盏,甚是昏暗,微弱的、带着不祥之意的光芒,使得本就心存畏惧的朱塞白家族,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去过问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人也是。
朱塞白有十几个儿子,这些儿子们从小就开始争东西,从食物和零花钱一直争到女人和财产,他们之间本就没多少的兄弟情义,到了现在,早已淡漠。
当看到朱塞白家族被一大群人持枪指着,颤巍巍地抱头蹲在地上,特蕾莎诧异万分,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站在大厅中,面对着众人。
“这些都是我的人。”郑飞颇为得意地说。
隔了两秒,他又补充道:“那什么庄园护卫队,全都被我的手下押出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哦对了,庄园门口还架着六门大炮。”
大炮......什么人竟然能搞到大炮?朱塞白家族集体咧嘴,偷偷抬头打量着郑飞,被暴躁的水手们砸了一枪托,又乖乖垂头。
“好了,圣地亚哥你带些人,把值钱的东西都搜**净,咱们该走了!”
圣地亚哥应声而动,挑了十来个水手,在城堡里四处翻找,楼下楼上,金灯盏银餐具什么的全都没放过,一群土匪吹着狂放的口哨,把城堡弄得乌烟瘴气。
“野蛮。”暗地里,有人低声骂了句,深深痛恶此等行径。
不巧的是,被郑飞听见了。
郑飞偏过头,瞧见那是个女人,三十岁的模样,她是朱塞白最小的老婆,倒是有着一番风韵。
“你刚说的是,野蛮?”他静静凝望着女人,面无表情。
女人显然被吓到了,出于本能反应,她向朱塞白投去求救的目光,片刻之后又觉得朱塞白并没有什么卵用,只得对郑飞挤出一丝难堪的苦笑,哆嗦着,眼睛转来转去。
“我......乱说的。”许久,她憋出这么一句。
郑飞微微颔首。
“不,你说的很对,我们确实野蛮,完全能称得上是土匪。”
顿了顿,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女人跟前,俯身盯着她惊惶不定的瞳孔。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野蛮么?”
女人摇头,双臂防范似的抱在胸前,遮住那两座袒露半边的雪白高峰。
她猜测郑飞会说,为了特蕾莎之类的。
郑飞凝视着她,嘴皮轻动,平平淡淡地飘出一句。
“因为,我就是这么野蛮。”
说罢,他直起身,顺手拉起震惊中的女人,将她拽到水手们面前。
“伙计们,谁想要她?”
当然是,都想。
“都想要的话,就一个个来吧。”
他松开了女人的胳膊,这在女人看来无异于被推入虎口,她被吓得大哭起来,眼前这一大群壮硕的水手,目光中充斥着无尽的贪婪,不知多久没尝过鲜了。
朱塞白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小老婆,她即将遭受土匪的蹂躏,而他却只是愣愣地杵在原地,暗暗捏紧拳头。
他选择默不作声,老婆可以再找,命只有一条。
步步逼近、狞笑着的土匪们,终于让女人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崩溃了,她扑通一声跪地,双手从胸前拿开,抱住郑飞的腿,绝望中带着些许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希望,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让他们停下......”
郑飞抬手,示意色眯眯的水手们止住脚步,然后把女人拽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六章 有件事忘了做【免费章节,补偿那天订阅的兄弟们】
女人已经被吓得瘫了,身体疲软想往地上赖,被郑飞硬扯着站立,双腿不停打颤。
“求求你......”她可怜兮兮地乞求,竟还想抱住郑飞,被他一把推开。
欲要大快朵颐的水手们看着眼前这一幕,驻足片刻,又抬脚往前走,被郑飞喝令停下。
“......船长?”他们摸不着头脑,发着愣,想入非非。
难道船长对这女人也动了心思,想自己先来?噫......真不要脸。
郑飞和这群头脑简单的伙计相处了好几个月,很清楚满脸贱笑的他们在想什么,于是一酒壶砸了过去,迫使水手们安静下来。
大厅里,抱头蹲在地上的朱塞白家族可谓是目瞪口呆,在他们的印象中,土匪都是那种背着大马刀长着络腮胡,杀人不眨眼的大汉。
可是眼前这群土匪,怎么这么嗨?
郑飞望向女人,在她再次乞求之前,率先开口。
“看,尽管你说我们野蛮,但你却是在求我,所以,永远都别认为贵族高人一等。”
这话是在对女人说,但其实是说给整个朱塞白家族听的,郑飞想给他们上一课,让这群素来高傲的所谓贵族,今后不要太嚣张。
至于原因么,只有一个,那就是——看他们不爽。
“对不起......求求你......”
“好了,回你的位置上去。”
郑飞手一挥,便把视线从她移开了。
绝望之后,真有渺茫的希望?她用了好几秒才接受事实,连道了几声谢谢,随即跑过去蹲好,双手抱住膝盖缩成一团。
“我的天,煮熟的鸭子飞了。”
“没飞,但船长不让咱们吃了。”
水手们的兴致刚被挑逗起来,就被泼了盆冷水,不禁嘟囔抱怨。
见他们的反应,郑飞挑了挑眉头,开始讲道理。
“看起来,伙计们很想上她?”
话音刚落,女人顿时打了个激灵,眼前一抹黑。
不会又被拽回去吧?她偷偷瞥着无比饥渴的水手们,联想到某种场景,不禁咽了口唾沫。
水手们没一个吭声的,手背在身后板着脸,神态就像是:宝宝想,但宝宝不说。
毕竟是在人家的城堡里,当着老头子朱塞白的面,承认自己特别想上人家用过无数次的小老婆......光是想想都觉得太磋了,丢人。
郑飞会意,轻颔首。
“如果你们想睡哪个女人,可以试试用钱或者自身魅力,让她心甘情愿地和你滚床单,至于强.奸这种事,还是不做为好,上帝在天上看着呢。”
听了他的劝导,水手们深思片刻,不久前被唤起的情.欲,渐渐平息。
强.奸,只有没本事的疯狗才会做,身体享受到了短暂的快感,心却永远蒙蔽上了污秽,稍有良知的人,绝不会这么做的。
一个好的领导者是多么重要,若是郑飞和哥伦布麦哲伦等人一个德性,那么今晚的朱塞白庄园,将会弥漫起女人们的凄厉叫声,沦为一座罪恶城堡。
“好了都别站着了,帮圣地亚哥他们搜罗财物去。”郑飞挥手。
“船长,强.奸不对,入室抢劫也不太好吧......”
“咱们今晚把这洗劫一空,你信不信,不出两个月他们就能赚回来,抢点东西算是给他们个教训。”
说着,郑飞瞥向朱塞白,邪魅一笑。
“你说呢?”
朱塞白语塞,旋即难堪地点点头。
“只要不伤害我们,钱财您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听见没,主人都放话了,还不动手?那什么,我看他们餐桌上有几瓶雪利酒不错,仓库里肯定还有库存,快去搬出来!”郑飞满意地笑了笑。
此刻,朱塞白的心在滴血,那可是老友赫雷兹伯爵送的高档酒,整整几大箱本来是要送给西班牙公爵的,结果那边打仗去不了,就全送他了。
他紧紧攥着拳头,气息灼热,但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底暗暗咒骂。
酒和女人,是水手们最喜欢的事物,这活儿他们非常乐意接。
短短十来秒的功夫,他们便全部散去,留下些人持枪看守朱塞白家族。
这时,特蕾莎站到了郑飞身边,丝毫不在乎朱塞白家族痛恨的目光,挽住了郑飞的胳膊。
朱塞白家族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该死的女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么会招惹上这群土匪?!
瞧着忙忙碌碌的水手,特蕾莎嫣然一笑。
“嘿,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是因为我来带你了吗?”郑飞摸摸她的后脑勺。
“嗯有点~不过更多的是,你刚刚没有让手下强暴那个女人。”
闻言,郑飞不禁露出了微笑,沉吟少顷,眉宇间仿佛现出了少许和善,但又掩盖不住由内而发的霸气果断。
“说实话,某些时候我确实野蛮,但......我不是禽兽。”
他说得很坦然,就连心存怨念的朱塞白家族,也不自觉地为之咋舌。
眼前的这个土匪头子,和其他海盗土匪似乎不太一样,更准确地来说,他不像是土匪。
终于,有按捺不住好奇心者,壮起胆子问了句。
“你到底是什么人?”
谁这么勇敢?听声音又是个女人,朱塞白家族的男人都是懦夫么?
郑飞抬眉望去,看见的是一张干净的脸蛋,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应该是朱塞白的女儿。
“以后,你会知道的。”他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留给朱塞白家族无穷的遐想。
以后,当他们和其他富人朋友聚在一起,郑飞也许会成为他们口中的恶魔、神人,亦或是地狱来的使徒。
今晚这件事足够他们吹好几年,再次提及时,他们会说: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
半小时后。
水手们搜刮了四层城堡的所有房间,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给弄了出来,除了女人用的化妆品和内衣,几乎一件不落。
其中甚至还有银质尿壶,在被郑飞训斥后,圣地亚哥捂着鼻子把那东西放到了大厅内的餐桌上。
“船长,咱们现在去哪?码头吗?”东西全部装箱后,汉斯问。
“不,回帕尔斯庄园。”
“回那干什么?”汉斯和特蕾莎几乎同时问。
“有件事忘了做。”
郑飞应了句,撇头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中,悬挂着一弯淡白色的明月。(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 请跟着我
“什么......事?”特蕾莎心头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焦虑。
尽管她讨厌自己的家庭,但那毕竟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不愿看到当前这种境况在帕尔斯庄园重演。
“一件会让你开心的事。”郑飞笑着说。
特蕾莎撅了下嘴,便是不再多问了,现在她对郑飞是百分百信任。
日思夜想的男人终于归来了,比预期的还要早很多呢。
只是......他为什么不介意我已经嫁人了呢?难道,这大半年来他身边有了其她女人?
女人么,总是善于联想。
月明星稀,冬季里的欧洲庄园,夜晚是那么静谧安详,完全不像遭受过土匪洗劫。
不过,这也称不上是洗劫,没废一枪一弹,那群庄园护卫不战而败。护卫队此时被押在五百米外的树林里,估计他们是不会再回来的了,不然朱塞白非扒了他们的皮。
几大箱财物被装上马车,朱塞白家的豪华马车,其中有一辆是在工匠那特别定制的,镶金镀银价值不菲。
马棚里有几十匹毛色鲜亮的黑鬃马,郑飞当然不会放过,全部带走!
美洲是没有马的,而且这个时代又没有机车,在那辽阔的大平原上,光靠步行的话,不知要多久才能从西海岸的纽约抵达东海岸的旧金山。
这趟回美洲,郑飞预算至少要带五百匹马,这样的话不仅交通工具有了,也能在感到无聊时策马奔腾在美洲大平原之上,享受放纵不羁的自由生活。
航海么,怎么潇洒怎么活!
朱塞白家族被驱赶出城堡,围坐在庄园的草地上,水手们用无数根麻绳把他们给绑到了一起,想动就得一起在石子上磨屁股,很疼的。
这样做的原因是,天亮之后要是有人路过庄园,就能看到他们惨兮兮的模样,进来帮忙松绑,让他们不至于被饿死。
月光洒满大地,微弱的虫鸣声依然是不绝于耳,上百人、几十匹马、十几辆马车,穿行在乡间小道中,直奔帕尔斯庄园而去。
特蕾莎的父亲安东尼奥,坐在马车里被圣地亚哥掐着颈后,茫然不知所措。
他本来以为把郑飞带来后就没事了,谁成想现在又要去帕尔斯庄园,这下可好,不仅得罪了朱塞白家族,看样子自家还要付出点代价。
该死的,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把女儿嫁出去了!
“人生啊!”想着想着,老家伙长叹了一句。
“老实点,装什么亚里士多德!”圣地亚哥立刻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
圣地亚哥最烦这种人,明明没什么涵养,还硬要跟个哲学家似的时不时发两句感慨,真是欠揍。
此时在另一辆马车里,特蕾莎抬手掀开帘子,眼眸轻眨,欣赏完美无瑕的夜空,她有好久都没这样看风景了,整日封闭在城堡的高墙里,除了忧郁还是忧郁,哪里还剩得下闲情逸致。
“好看吗?”郑飞笑着问,晃了两下酒壶,尝尝朱塞白家的雪利酒,果真不错。
他的另一只手,悬停在距离特蕾莎后背几厘米的地方,却迟迟没抚摸上去。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特蕾莎的光滑美背很具吸引力,脸蛋也是那么美,况且自己某方面的**也是挺强的,为什么美人近在眼前,却提不起兴致?
莫非跟布兰妮在一起时间久了,审美观被潜移默化地拉高了?或者是,真的爱上了布兰妮,心被占据了吧。
既然这样,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跟特蕾莎解释:我可以带你走,但不能娶你。
他很风流,乐意和美女滚床单,但绝不会到处娶老婆,尽管这个时代没有相关法律的约束。在他看来,婚姻象征着责任。
他正想着呢,特蕾莎放下帘子,静静托了会儿腮,冲他一笑。
“在海上一定很枯燥吧?”她问。
“是的,有时要漂一两个月,整天面对甲板和大海,什么都做不了。”
郑飞继续晃酒壶,递到她嘴边。
“来一口吗?这酒不错,我记得你很能喝。”
“不了,晚上不习惯喝酒。”她摇摇头努了下嘴,沉默少顷后,接着问。
“那个,你在海上那么无聊,身边就没有个......姑娘?”
“怎么可能没有。”郑飞在心底说,略显尴尬地挠挠脖子,心想她终于问到重点了。
“现在我的身边,确实有个姑娘。”他坦白。
这个答案在特蕾莎的意料之中,因而她并没有怎样惊讶,只稍稍失落一小下。
“那你......爱她吗?”她的手指,开始不安地搓动衣角,神情就像是第一次和他上床,有些慌,心跳加速。
郑飞终于放下了酒壶,注视着她躲闪不定的眸子,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爱。”他斩钉截铁地说,态度认真无比。
这个答案,让特蕾莎抿住嫩唇,选择沉默。
如果当初不顾家族的反对,趁着黑夜逃离帕尔斯庄园去找他,大概就不会这么沉沉浮浮了吧,也许能过得很美满。
可惜,没如果,只能接受事实。
她苦笑了一下,抬起头来。
“那我就,祝福你们喽。”
“那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话是这么问,但不管怎样郑飞都会带她走,他不能再由着她飘摇在混乱的中世纪欧洲,被夺去自由还算轻的,说不准哪天就会陷入险境,东边的奥斯曼帝国进攻势头正盛,万一打到了这里,侵略者可从来不会有绅士风度,逮到女人就上。
之所以让她选择,是出于对她的尊重,无论她选了哪个,郑飞都会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跟自己走。
“我......”她渴望自由,但又不想影响他的感情幸福。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他是真想带自己走,还是为了一个承诺才回来的。
然而,郑飞接下来说的话,却戳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令她潸然泪下。
“如果你愿意,请跟着我,纵然我给不了所有你想要的,但至少,我能给你自由,离开这地方去海的另一边,那里有引人入胜的绝美风光,你可以在小河旁搭个小木屋,坐在秋千上看着小鹿们在草原上跑来跑去。”(未完待续。)
嫑脸的我又来了,我叫请假条
大概是今天喝了中药的缘故,傻坐了近一小时,脑子里很乱昏昏欲睡,这样硬写出来的章节也不会好,所以请个假。还有多谢大家的关心,有你们的叮嘱,我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对不对(*^__^*)(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八章 我来了
他笑意盎然地,细细数着美洲大陆的迷人之处,从气势磅礴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到风情独特的加勒比,再到绵亘不绝的安第斯山脉......
叙述这些时,就连他自己,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憧憬。
特蕾莎只听了一半,便已掩饰不住,流下激动而欣喜的泪。
这一切,正是她所渴望向往的。
话音落定,郑飞微笑注视着她,柔声问:“你愿意跟着我吗?”
她今晚不知是第几次擦泪了,轻咳了两声,含笑道:“我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会。”
“我没有资格来选择,因为你是在无私地馈赠,我只想说......”停顿片刻,她浅笑:“谢谢你能带上我。”
郑飞会心一笑,正欲抬手捏捏她的脸,马车停下了。
“帕尔斯庄园到了,船长。”
外面,水手高声叫道。
全员下车,雄赳赳地闯入庄园,护卫队硬是没敢拦。
瞭望塔上,护卫躲在围栏后,探出个脑袋观察下面的情况。
“喔,他们把特蕾莎小姐带回来了,那个男的是不是以前追求过特蕾莎?”
“怎么可能,那样的话老爷早把小姐嫁给他了,他看起来比朱塞白阔绰多了。”
说话间,郑飞等人已经站到了城堡大门口,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只见亮堂的大厅中,安东尼奥家族竟然在用餐,几名留下看押的水手和他们一起吃。
见大部队归来,无一例外,所有人都瞬间撂下刀叉站了起来,缩着脖子畏惧得不行。
郑飞瞥了眼餐桌,瞪着水手们。
“晚餐吃的什么?”他问,笑着的那种。
“香煎小牛排,清蒸鲟鱼......”水手垂头回答,惶恐不安。
“好吃不?”
“好吃......吗?”
郑飞眉毛微挑,笑道:“我觉得应该好吃。”
“嗯,是挺好吃的!”水手终于敢笑得露出牙齿了,牙上还沾着片菜叶。
毫无征兆的,猝然。
“笑!”郑飞暴喝一声,怒目而视,甩起酒壶就砸了过去,正中脑门。
“让你们留下干什么的?享用大餐的么?都给我听着,现在出去做俯卧撑,没我的命令不许停!”
愣了一小会,犯了错的水手识趣地溜了出去,在门口找块空地趴下。
郑飞最后瞪了他们一眼,用力抖了抖衣襟,气不打一处来。
“清蒸鲟鱼,我还没吃过呢......”
这话,霎时打破了严肃紧张的气氛,令得众人扑哧一声,又迅速捂住嘴不出声。
小风波之后,重归平静。
特蕾莎悄悄瞥着餐桌旁的所谓家人,疑虑了一路的她,终于又忍不住低声问:“我们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抢人。”郑飞淡淡应道,平视前方,目光从安东尼奥家族的面孔上掠过。
闻言,老安东尼奥不禁打了个寒颤,和弟弟维斯特对视一眼,求援似的。
维斯特暗暗捏了把汗,脸庞僵硬许久,才挤出了一丝勉强的谄笑,拄着拐杖站起来看着郑飞。
“嘿,安东尼奥已经带您去过朱塞白庄园,也找到了特蕾莎,您怎么还不放过我们?”
郑飞冷眼相对,不由得讽刺性地摇摇头,他看不惯的是维斯特即便面临这种处境,仍然那么喜欢装腔作调。
“我有说过找到特蕾莎就放过你们么?”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安东尼奥和维斯特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面面相觑。
“那您......还要点什么?钱吗?”
钱,这个字出口,老安东尼奥肉痛无比,要知道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吝啬鬼,给仆人赏钱时,一枚铜子儿恨不得掰成两半。
想到自家的小金库也会像朱塞白家族那样被席卷一空,他简直想吐血,他可没有朱塞白的赚钱本领,积攒了几十年才有了这份家业。
然,郑飞对他家这点钱,并不稀罕。
郑飞没理他,仔细打量完餐桌旁的每一个人。
“你们家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吗,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吃饭?”
沉默好久,硬是没人敢吭声,在郑飞发作之前,终于。
“哦,您说的一定是艾米丽,老爷不允许她和我们一起吃,都是送到她房间的。”答话的又是个女人,瘦瘦高高的,说话时,她战战兢兢地瞟了安东尼奥一眼。
郑飞将视线移向安东尼奥,瞧着老家伙躲闪不定的目光,厉声道:“艾米丽,她做错了什么?”
“她是我最小的女儿,性格很叛逆总想跑出去野,我就把她关在了房间里......”
“然后等长大了嫁给别人换钱吗?就像特蕾莎这样。”
“我......”安东尼奥语塞,默认。
郑飞会意,便不多说废话了,挥手。
“去把她带过来,我要带她走。”
安东尼奥一惊。
“她才十二岁!禁不住你蹂躏的!”
老东西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郑飞咋舌,真想扇他一巴掌。
“我敢保证,我能比你对她好得多。”
“可是......”
郑飞懒得再说,直接拔枪,甩了个枪花。
安东尼奥到了嘴边的话被噎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默默叹了口气,上楼,两分钟后把艾米丽带了下来。
艾米丽看到郑飞,接着是最喜欢的姐姐特蕾莎,立即乐呵呵地颠了过来,一把抱住特蕾莎的腰,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眼前的一幕,令得郑飞由衷微笑。
“伙计们,把他们绑起来,我们该走了!”
老安东尼奥和维斯特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又怕引火上身,思忖片刻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在心底暗暗咒骂。
......
码头,深夜。
劳工们早已回家休息,剩下个船坞老板酣睡在小木屋里,人群的喧闹声很自然惊醒了他。
起锚升帆,夜风鼓起了无数盏大纵帆,庞大的船队在风力驱动下,缓缓驶离海岸。
站在船头,郑飞扶着栏杆,凝视手心里那枚骨制信物。
“船长,往哪个方向航行?”操舵手询问。
“先往南再往东。”
他翘起嘴角,攥紧信物,抬头仰望繁星密布的夜空。
罗马尼亚,我来了,传说中无往不胜的斯巴达勇士,我来了!
这一趟,又会有怎样的故事?(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九章 乌尔班
清晨,在窸窣的脚步声中,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倾洒在船舱中的一角,恰好落在被子上。
郑飞翻了个身,慵懒地伸展胳膊,由于昨晚和布兰妮玩得太晚,有些倦,惺忪着睡眼缓了好久,直到闻见一阵食物的香味儿,才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来。
脚步声来自布兰妮,她刚进门,端来一份可口的早餐。
“醒啦?”她笑盈盈地放下餐盘,揭开盖儿,是他在海上航行时最爱吃的虾饼。
为什么航行时就爱吃虾饼呢?因为海上除了鱼和虾,没有其它食物了。
“你竟然起得比我早。”郑飞捏起虾饼咬了一口,美滋滋地咂了下嘴,满意点头。
“说得好像自己多勤快似的,我哪天不比你早?”布兰妮白了他一眼,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模样,笑问:“好吃吧,要不要给你倒杯酒?”
“不了,我得赶快吃完,等会还有事要做。”
说着,他三下五除二地吃完虾饼,擦擦手和嘴,吻向她的额头。
“你要乖乖的,无聊的话可以写点小故事,不但能让你感到快乐,还能给大家解解闷。”
“可是我写什么呢?”
“书名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帝国大航海》。”
“哈?”
“呃,开个玩笑......随便写吧,把你心中所构想的世界展现出来就好,我相信你一定能行,毕竟你是这里受教育程度最高的,教娘布兰妮~”
自从布兰妮开始向土著们灌输圣经思想后,潜移默化的,她就多出一个教娘的称号来,取自于教父。
“别再调侃我了,这个称呼难听死了......”
出船舱。
气候渐渐回暖,再加上地中海沿岸的冬季本就是温和的,所以穿着冬衣站在甲板上,沐浴着阳光,竟还有点热,郑飞索性脱了外套,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对着太阳打了个哈欠,驻足远眺,在天空的倒映下,波涛不兴的海平面,显得湛蓝而安逸。
昨天晚上在特蕾莎家见到了清蒸鲟鱼,他想弄一条尝尝,便吩咐水手去捉,他则是给酒壶加满雪利酒,然后爬到了瞭望塔上,回首展望,这支属于自己的庞大船队。
风,掠过他的耳畔,使得在这一刻,百感交集。
从那艘破旧的小渔船,到眼前这支船队,恍如一场梦。
白色的,数十盏大纵帆迎风而起,勾勒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如同道道巨大的风屏,推动船只行驶在这片世界上最古老的海域。
地中海的存在历史,比大西洋还要悠久,为它添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甲板上,水手们各司其职,所谓的各司其职就是......打牌、翻跟斗、展示绝活等等,女人孩子们围在旁边看,叫好声喝彩声响彻整个甲板。
在海上漂着实在是闲,不做点事情丰富生活的话,再活分的人也会变成木头,像达·芬奇那样整天闷在屋子里不出来。
想到达·芬奇,郑飞总觉得有点别扭,因为现在知道这个达·芬奇不是正品,即便思维力也是那么惊为天人。甚至可以说,他比真正的达·芬奇更强。
当前,达·芬奇正趴在桌子前,苦心研究他那已经琢磨了几个月的蒸汽机,他想做出一个完美的模型。
毫不夸张地说,他是旷世奇才。
郑飞想不到的是,此次的罗马尼亚之行,自己会遇见另一位同时代的天才,名叫乌尔班。
乌尔班,匈牙利籍火炮设计师,其设计出的乌尔班大炮,被称为君士坦丁堡的终结者,君士坦丁堡则是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它的沦陷昭示着拜占庭的灭亡。
1452年,也就是大约十年前,巴尔干地区战云密布,新兴帝国奥斯曼土耳其与摇摇欲坠的拜占庭帝国在这里酣战。
乌尔班拥有当时全欧洲最高明的铸炮技术,或许是出于敏锐的嗅觉,他来到了君士坦丁堡,希望能为拜占庭皇帝效力,觅得一份锦绣前程。
任何一位有雄心的君主面对这样的才俊,想必都会求贤若渴,拜为上宾,然而对于拜占庭帝国而言,当时却是最黑暗的日子。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入侵前的一百五十年间,拜占庭的疆土便早已支离破碎,在现任皇帝登基时,帝国势力已经不超出君士坦丁堡市郊,且被土耳其的广袤领土所围困。
此刻,野心勃勃,渴望建功立业的土耳其新任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已经在君士坦丁堡以西一百四十英里外的土耳其首都阿德里安堡,准备了一只大军,锋头直指拜占庭首都。
其实,拜占庭王室对乌尔班的发明深感兴趣,并且提供了一份微薄的薪金以期留住这位匈牙利天才,只是苦于帝国财政枯竭,根本无法负担极其昂贵的青铜炮制造。
对实质上已经破产的皇帝来说,甚至连乌尔班微薄的津贴都不能按时发放,乌尔班不满足这样困顿的生活,在象征性地为拜占庭生产了一些小型火炮后,在年底前往阿德里安堡,到拜占庭的死敌那里碰碰运气。
很快,拜占庭帝国就会品尝到放走这位天才的苦果。
此时,奥斯曼土耳其新任苏丹,正在为是否进攻君士坦丁堡犹豫不已。
君士坦丁堡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这座历史名城虽已经衰落,但仍然具有成为奥斯曼帝国中心的潜力,数百年以来,它都是对穆.斯林最有吸引力的战利品。
(ps:穆.斯林,泛指伊斯.兰教信徒,奥斯曼人奉伊斯.兰教为国教。)
然而,整整七个世纪,君士坦丁堡一再打退了穆.斯林觊觎者的无数次进攻,它坚固的城防和优越的地理位置令其易守难攻。
在拜占庭帝国千年历史中,该城共遭二十三次围攻,但没有一次敌人可以突破它的城墙。
天才铸炮师乌尔班到来后,新任苏丹希望他能制造出足以攻破君士坦丁堡城墙的重炮,乌尔班是这样回答的:
“我已经仔细研究过该城城墙,我有信心制造这样的重炮——它不仅能击碎君士坦丁堡的城墙,甚至传说中巴比伦的城墙也不是对手。”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巴比伦城墙只存在于传说中,是坚不可摧的象征。(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章 天下咽喉
于是,乌尔班得到了新任苏丹的授权,整个秋天,他都在督造那门空前的巨炮。
与日渐垂危的拜占庭不同,蒸蒸日上的奥斯曼帝国为这位天才铸炮师提供了应有尽有的材料,历时几个月,终于大功告成。
当模具被击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头“恐怖而非凡的怪兽”——乌尔班大炮。
该炮长达5.18米,重17吨,炮筒厚达20厘米,以便承受开炮时的巨大冲击力,口径则高达76.2厘米,足以容纳一位成人,所用花岗岩炮弹重达680公斤,毫不夸张地说,它是那个时代威力最大的火器。
这门大杀器被顺利运送到了君士坦丁堡外,乌尔班的铸造厂开始批量生产巨炮,几个月后,所有乌尔班巨炮全部就位,历史上首次炮兵协同齐射,正式开启!
那时的君士坦丁堡战场,恐怕是战争史上火炮威力最直观最震撼的场所,齐射开始之际,天翻地覆,地动山摇,无数颗比人还大的花岗岩炮弹,遮天蔽日般突现在君士坦丁堡上空。
当时的欧洲人,从未领教过此等境况。
石弹发出致命的尖啸,将君士坦丁堡巨大的石墙瞬间砸成碎屑,分崩离析,守城士惊惶不知所措,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抱头鼠窜寻找掩护。
部分重型炮弹甚至穿越城墙,深入城区达一英里左右,强力摧毁民居楼和各种建筑,在方圆两英里的地界内都能感觉到强烈的震动,甚至在港口中抛锚的军舰也不能幸免。
与其说是战争,这更像是世界末日的征兆,无助的市民只能聚集在教堂,徒劳地期盼上帝的拯救。
被拜占庭人视为骄傲的君士坦丁堡城墙崩溃后,将士们恨不得将乌尔班碎尸万段,然而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事实,那就是君士坦丁堡陷落了。
此后,欧洲人意识到传统要塞技术已经过时了,攻城战术也得以改变,世界军事史上渐渐揭开了崭新的一页。
可以说,得到了乌尔班,郑飞就得到了这个时代最优秀的铸炮技术,征途会顺利得多。
......
一晃眼,几天过去了。
这天上午,空气格外清新,船队沿着海岸线行驶,依稀可见岸边的常绿硬叶林,为航行时的湛蓝画卷,增添了一抹难得的绿色。
风势较小,行进速度比较慢,水手们围坐在甲板上,连日的枯燥航行使得他们兴致不太高,唱着略带伤感的歌:
我们的家在海上
我们漂泊流浪,不知道接下来会去哪
我们跟着船长的脚步,扬帆,他能带我们去发大财
坏消息是,发薪日还很遥远
......
郑飞明白,无聊的生活容易让水手们产生悲观情绪,要是放在以前,他能让这群家伙玩玩热气球之类的,但是现在不行,因为......
他坐在迎风招展的大纵帆下,拨弄面前的航海神器六分仪,经过工程师的无数次改进,已是比较精确了。
按照目前的经纬度来看,船队的位置在地中海东侧的克里特岛附近,往北就是希腊雅典,之后再往东北方向航行,就能抵达君士坦丁堡......唔,现在应该称它为伊斯坦布尔了。
想要通过海路去罗马尼亚,就必须进入黑海,而黑海和地中海之间只有唯一一道海峡,那就是有着“天下咽喉”之称的土耳其海峡。
奥斯曼帝国的首都伊斯坦布尔,就建在土耳其海峡的旁边,想要过去,一定会出现在“西亚蛮子”的视线里,守备力量不可估量。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奥斯曼帝国的军事力量堪称世界第一,甚至盖过了逐渐走向衰落的大明帝国。
当然,奥斯曼人是不知道这回事的,在他们的印象里,大明帝国仍然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朝,拥有强大的军队和富庶的经济。
倘若他们晓得真实情况,说不准就会把进攻矛头指向东方了,那片《马可波罗行纪》和无数前辈描述的土地,真是太有诱惑力了。
所以,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绝不能高调张扬,即便是郑飞这样的性格,也必须要收敛点,规避正面冲突。
他收好六分仪,望了望四周,每条船的船舷边都架着十几门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指着海面,提防可能出现的海盗。
思忖许久,他的眉头渐渐蹙起。
“圣地亚哥,过来!”他大喊了一句。
圣地亚哥正端着高脚杯,言语轻佻地调戏薇薇安,听见他的呼唤,撇撇嘴在薇薇安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迅速跑来,薇薇安轻笑一声撩了撩头发,便回屋去了。
“怎么了伙计,不会是砸不动坚果吧?”
郑飞夺过他的高脚杯,喝了一口,面色凝重愁容不减。
“去通知所有船只,把火炮都给卸下来,连同炮弹一起装箱,藏到船舱最隐蔽的位置。”
圣地亚哥挠挠头,又把杯子抢了回来,最后几滴酒倒进嘴里,咂咂。
“可是咱们要是碰上海盗怎么办?”
“放心,这么大的商队海盗不敢抢。”
圣地亚哥向来是不喜欢多问多想的,他觉得那样很累。
在跟郑飞聊了几句后,他便按吩咐做事去了,依次通知每艘船。
不止是火炮,还有那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线膛枪和热气球,也都一同入库,被藏在了床底等地方,避免被嗜战的奥斯曼人发现。
两个小时后,甲板已是干干净净,连一点火药末儿都不剩,在附近的渔民看来,这就是一支再平常不过的商队,只是庞大了点而已。
“喏,希瑞尔你看,又是有钱人的船队。”
“看这方向,是去沦陷之都的吧?”
自从君士坦丁堡陷落后,它就被方圆几百里的人们称为沦陷之都。
“唉,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希望运气能好点吧,不至于像上次那支商队那样,被蛮子剥得壳儿都不剩。”
至此,船队已完全驶入了奥斯曼帝国控制的海域,再有最多一天的航程,就能抵达土耳其海峡了。
郑飞爬上了瞭望塔,借助望远镜,观望远方的海面。
一支舰队,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奥斯曼帝国的巡逻队。(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一章 “被犯罪”
巡逻队,由四艘中型船组成,帆桨两用型,船头呈尖状,属于急航船。
巡逻队不像郑飞这样有望远镜,所以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他们才发现海域上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船队,即刻调整方向赶来。
郑飞倚在瞭望塔的栏杆上,眯起眼凝视着他们,渐渐逼近。
“天呐,这是什么船?”
土耳其水手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意大利战舰上,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缮,战舰已呈现出全新的面貌,仿如一头海中巨兽,雄伟姿态尽显。
凭感觉,他们嗅出这不是一支平常的商队,战舰和护卫舰的特征很明显,但是,却看不见船舷上的火炮。
带着疑惑,他们勒令船队停下,满脸络腮胡的队长率领十几个人登船检查,首选当然是旗舰。
郑飞组织水手们列队迎接,屹立在甲板上,端详这群形象鲜明的西亚蛮子,个个膀大腰圆。
与其说他们是奥斯曼帝国海军,倒更像是轻骑兵,他们背着弓箭和短剑,没有使用火枪的。
海域上的巡逻队基本上都是这样的配置,真正精锐的部队,都投入到了频繁的攻城战中,腾不出手来。
登船后,络腮胡队长紧握手中的短剑,用他略带凶意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用不太熟练的拉丁文说。
“你们,从哪里来?”
“意大利。”
“喔~”
听到意大利,凶巴巴的队长笑了起来,点头挑眉,短剑插回剑鞘。
“我听说过,那里有支蛮牛部队战斗力很强。”
嗜战的奥斯曼人,似乎对力量有种天生的崇拜,他们喜欢雄狮、棕熊,还有欧洲野牛,他们认为一切具有强大力量的事物,都是值得敬佩的。
队长停顿了一小会儿,歪头看了看空荡荡的甲板。
“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是要去伊斯坦布尔吗?”
“对,去伊斯坦布尔卖雪利酒。”
郑飞笑着,招手示意圣地亚哥把酒壶拿过来,递给队长。
队长皱眉迟疑片刻,搓了搓脏兮兮的手,拧开盖儿尝一口,顿时美滋滋地直点头,赞叹。
“好酒!我相信你的货物一定能大卖!”
“圣地亚哥,搬两箱酒送给他们。”
对于不错的人,郑飞向来很慷慨,乐意分享手里的好东西。
除了两箱可口的雪利酒,圣地亚哥还把那一大扇熏干的猪肉也抱了出来,笑嘻嘻地说给他们当下酒菜,其实是因为,猪肉已经开始发臭了。
收到礼物,队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手下们也是。
自从几年前帝**队占领巴尔干半岛的大片土地后,他们就由轻骑兵被编制成了海上巡逻队,整天漂在这片海域上盘查过往船队,枯燥辛苦不说,回陆地还会受到精锐部队的耻笑,被冠上杂兵的头衔。
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被人忽视的角色,只偶尔碰上势单力薄的商队才能逞逞威风,顺便弄点外快贴补家用。
但现在,竟然有人主动送了他们两箱好酒,而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夜晚坐在甲板上,围着篝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说真的,在圣地亚哥把东西堆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这群糙汉子有了些许真心的感动。
“那个......”队长沉吟,大概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两秒后,他才说了出来。
郑飞微笑,道:“没什么,需要检查一下我的船舱吗?”
“不用了,我们只负责不让武装力量进入伊斯坦布尔港,您的船上没有火炮。”
队长招呼手下们,搬着礼物下船,脸上有种无法掩饰的快意,这些酒够所有兄弟喝半个月的了。
走到船舷边,队长倏然怔了一下,停滞少顷,折身走了回来。
难道看出什么端倪了?郑飞不禁想。
“慷慨的老板,我想提醒您一下,最好不要在伊斯坦布尔停留太久。”
“为什么呢?”
“因为,您可能大赚一笔,也可能会血本无归,甚至连这支船队都没了。”
“伊斯坦布尔这么乱吗?”郑飞觉得,还不至于这样。
伊斯坦布尔,也就是从前的君士坦丁堡,是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拉丁帝国、奥斯曼帝国的首都,是全世界唯一地跨两大洲的城市,并且别着“天下咽喉”土耳其海峡,其繁荣程度可见一斑。
即便十年前遭受了战乱,城墙和建筑被奥斯曼帝国的炮兵摧残的不成样子,但废土重建后,经济很快便能复苏。
按理说,就算奥斯曼人再热衷于扩张掠夺,也不会对来自己首都的商队下手,除非,领导者脑子有问题。
去那里做生意,只要货物不像人参和猛犸象牙那么招眼,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听郑飞的问话,队长摇摇头。
“不,伊斯坦布尔一点都不乱,相反,它安定而繁华。”
队长叹了口气,抬头向东北方望去,穿过遥远的海平面,在看不见的远方,坐落着那座漂泊于历史长河中的古老城市。
“但是,那里有个伊斯坦布尔公爵。”
由于奥斯曼帝国地盘扩张速度太快,爵位根据不同地区地名而定,帕夏掌握整个地区,如希腊帕夏、巴比伦帕夏。
公爵掌握大城市,如伊斯坦布尔公爵、特洛伊公爵、的黎波里公爵。
侯爵伯爵等,依次掌握更小的城镇。
“公爵?他会让军队掠过我的船队吗?”郑飞也随之向东北方望去,眼前湛蓝一片,耳边涛声阵阵。
“他不会那么做的,但恐怕你们会‘被犯罪’,那样的话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扣留你们。”
“被犯罪......有趣。”郑飞笑了笑。
队长耸耸肩,瞧见手下们都已经回到巡逻舰上了。
“不多说了,请记住我的话,不要在伊斯坦布尔停留太久,祝您好运!”
“好运。”郑飞挥手告别,目送着巡逻舰队远去,渐渐的,眼神中显露出一抹忧虑。
听起来,伊斯坦布尔有一只恶魔,张开血盆大口侵吞过往船队,中饱私囊。
郑飞很清楚,凭自己的实力远远无法和伊斯坦布尔的强大守军对抗,虽然不久前成功从威尼斯那样的大港口逃跑,但那是有原因的。
一来手里有王子做人质,二来汉斯长得像公爵,勒令镇长不要调动军队,否则的话......
“船长,我们怎么办?”汉斯也在为队长说的话担忧。
“继续航行。”
想得到斯巴达后裔,就必须去罗马尼亚,想去罗马尼亚,就必须经过土耳其海峡经过伊斯坦布尔,没得选择。(未完待续。)
换了个新环境
今天换了个新环境,离家几百公里,一个人住,自己养活自己。这样能让我静下心,也能将我逼到绝境,去拼搏去奋斗。请大家给我一晚上的时间适应环境、收拾收拾房间吧,明天开始,那个热心如火爆更连连的小船长,就要回来了!伙计们,准备好了吗?↖(^w^)↗(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二章 伊斯坦布尔没有码头
水手们重新归位,庞大的船队在茫茫大海上,向着东北方,渐行渐远。
两天后。
这是个安逸的早晨,穿过一道狭长的海峡,船队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海域,它叫马尔马拉海,比湖大不了多少,顺利的话黄昏前就能抵达伊斯坦布尔了。
郑飞躺在甲板的长椅上,戴着那粗制滥造的墨镜,边晒太阳边喝鲜榨果汁,味道很不错。
圣地亚哥也跟他学,把某知识分子的眼镜抢来涂上墨水,戴着它躺下,黑漆漆的墨水顺着脸颊流进脖子,他丝毫没察觉,把它当成是溢出嘴角的果汁,用手指蘸蘸舔了一口,然后苦着脸呸。
这家伙是故意耍宝装傻求关注的吗?郑飞哈哈一笑,悠哉地伸了个懒腰,便起身拿望远镜看风景去了。
海风怡人,吸一口,仿佛闻得见春天的味道。
冬天就要过去了,而在春天,伴随着万物复苏而来的,还有滋生蔓延的细菌,在伊斯坦布尔靠港后一定要补充些药物水果,用以防范。
托着望远镜,调转镜头,郑飞的视野从白色的海鸟,移到了另一片白色的物体上,那是船帆。
离得远看不清,直到半小时后,那些巨大的白帆才清晰地展现在郑飞和水手们面前。
宏伟的场景,使得他们喉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赞叹。
“好可怕......”水手们挤在船舷边,喃喃。
白帆,属于奥斯曼帝国海军舰队。
数百盏大帆宛如大幕高高悬起,上百艘军舰劈波斩浪,像是无数头海中巨兽,奔腾驰骋在马尔马拉海。
他们是从南方过来的,目的地是,伊斯坦布尔。
这支舰队刚从埃及被征召回来,他们是奥斯曼帝国海军的精锐,在那边攻下了一系列港口,为奥斯曼军队登陆打下良好的基础,为大举进攻开罗做准备。
结束作战任务后,奥斯曼王室命令这支战无不胜的舰队,火速赶回伊斯坦布尔,按照计划,一个月后他们将要进入黑海,强袭罗马尼亚的康斯坦察港,陆军攻打罗马尼亚遭到了顽强抵抗,使得领导者不得不动用海军力量。
十分钟后,郑飞的船队和这支舰队汇合了,出于职业习惯,舰队采用u型口袋阵逼停了他们。
职业习惯,是什么意思呢?
搜查盘问过往商队,那是杂牌巡逻队的工作,像他们这样的精英舰队,不屑于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的。
所谓的职业习惯,只是乐于向商人们炫耀强大武力,仅此而已。
“喂,是去伊斯坦布尔的么?”
舰队长官甚至懒得离开自己的甲板,隔得远远的喊话,脚踩在舰载火炮上,嘴角挂着一丝讽意。
这个动荡纷乱的时代,商人和军官互相看不起,原因当然是嫉妒。
在军官的感觉里:你很有钱是么?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让你的财产全部化为灰烬。
而在商人的观念中:你武力强大是么?但你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我能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出席各种高档场所,你行么?
然而,这两者非常热衷于做同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变得财力武力兼备。
商人买船买炮招募护卫队,军官则是想尽办法换钱。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布拉德才能用十万枚银币的高价,从意大利海军那里搞来了那艘巨型战舰,可怜的是,被郑飞不花一分钱收入囊中。
“是的,伊斯坦布尔,你们的首都。”
郑飞应着,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四周。
这支舰队以中型突击舰居多,护卫舰巡航舰一应俱全,还拥有包括旗舰在内的几艘巨型战舰,完全不比意大利战舰逊色。
更慑人的是,每艘战舰侧舷都依次安放着十几门火炮,炮管极长弹道低平,觉得是加农炮中的佼佼者,可以说整个欧洲都找不出能与之抗衡的舰载火炮。
这正是十五世纪铸炮天才,乌尔班的手笔。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
舰队长官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讥笑不减,转身进了驾驶舱。
几分钟后,这支奥斯曼帝国海军精锐,徐徐升起白色大横帆,在海风的带动下,远去,留下无数道波动迭起的浪花。
他们只是单纯地示个威,并没有登船搜查,因为他们确信,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敢在伊斯坦布尔捣乱,即便那名扬全欧洲的殿堂级杀手布拉德也不例外。
目送声势浩大的舰队离开,水手们变得犹豫不定了,他们觉得以郑飞的做事风格,在伊斯坦布尔肯定要弄出点事。
单单从这支舰队就能看出,奥斯曼帝国和以前到过的国家,武力方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它的首都搞事情,和找死有什么两样?
“船长......咱们现在去哪?”水手长诚惶诚恐地问。
“伊斯坦布尔。”
郑飞站在船头,单指旋开酒壶盖儿,仰脖灌了一口。
“可是他们好强。”
“咱们是本本分分的商人,放心,这次我的目标只有斯巴达后裔,不会节外生枝的。”
他凝望着东方,那抹焕发着生命力的朝阳,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
......
转眼间,已是黄昏,朝阳在不经意间,便是成了夕阳。
在茫茫海面上,繁华的大城市近在眼前,水手们四处张望,寻找可以停靠的码头。
尴尬的是,伊斯坦布尔好像没有码头,它几乎整个海岸线,都是码头。
数不清的海鸟,在空中盘旋飘荡,偶尔有大胡子士兵抬起火枪想击落它们,奈何几十米的射程实在是不够。
岸边,数不清的船只一字排开,其中有军舰有货船,还有一些小渔船混迹其中,渔民们在海上劳苦了好几天,带着满船的收获归来,想要到城里卖个高价,好好宰宰那些有钱没处花的人。
成千上万盏白帆,从看不见的东方,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西方,宛若要与那红彤彤的落日相接。
几千米长的海岸,停满了从各地来的船,商人们站在岸边抽烟聊天,劳工们忙忙碌碌地搬箱子,景象欣欣向荣。
【刚到新地方,白天比较忙回得晚了,码字中...】(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三章 进退两难
但无论这座城市多么繁华,多么令人向往,郑飞都无心多看。
记得那天巡逻队长说的话:千万别在伊斯坦布尔停留太久。
他担心夜长梦多,站在瞭望塔上,眺望着神态各异的人们,认真思忖几分钟后,做了一个决定——不在伊斯坦布尔靠岸,直接穿过土耳其海峡。
土耳其海峡,准确的来说是土耳其海峡的第三部分,博斯普鲁斯海峡,前两部分是达达尼尔海峡和马尔马拉海,已经过了。
伊斯坦布尔城贴着海峡建造,这条海峡直通黑海,极为狭长,最窄的地方仅有七百多米,全长三十千米,按照平均航行速度,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
但现在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就是海峡实在是太窄了,窄到一炮就能轰到对岸。
这道被称为“天下咽喉”的海峡,每天经过的船只不可估量,为了方便控制秩序,另一方面也为了防止有军火商通过海峡向敌国倒卖军火,奥斯曼帝国在海峡两岸驻扎了大批军队,光是炮兵就有上千人,其他兵种更是不计其数。
比军队更具威慑力的,是岸边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座的加农炮,极具威慑力的炮管直指水面,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封锁线,想强行突破海峡无异于天方夜谭。
此时,郑飞便是站在瞭望塔的最高处,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岸边安置的巨炮,确认防御滴水不漏后,幽幽叹了口气。
不愧是时代巅峰的奥斯曼帝国,之前到过的西班牙葡萄牙那些国家,和它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马蓉和潘金莲。(好像有哪里不对,要不霍顿和菲尔普斯?也不对......算了不管了?(^?^*))
每艘即将穿过海峡的船,都要接受士兵的严密搜查,这是由奥斯曼王室派人亲自监督的,很难躲过去。
郑飞凝神思索,如何才能带着藏在船舱里的火炮、线膛枪、热气球等等,平安渡过海峡?
正在这时,一声枪响乍然而起,惊蛰众人。
渡口那里,士兵在一艘船上发现了大量火药,二话没说当即射杀船长。
帝国王室明确授意,任何携带大批军火穿过海峡者,杀!
在这个时候想要带军火穿过土耳其海峡进入黑海的,无一例外全是想把军火卖给罗马尼亚等国家,而这些国家正在和奥斯曼帝国酣战,帝国王室怎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郑飞转头,眼睁睁地看着士兵们将那条船上的船员捆绑起来依次射杀,而后把尸体装上急航船,驶向南方,准备抛到远一点的海域喂鲨鱼。
现在,是过去还是不过去?他犹豫了,一度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嘿,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望着被射杀者的惨状,圣地亚哥捏紧拳头嗅了下鼻子,和汉斯阿瑞斯等人对视一眼,不寒而栗,眼神中倾露出罕有的恐慌。
郑飞拧开酒壶盖,但无心去喝,注视着他。
“我也是。”
郑飞不敢保证藏起来的东西不会被发现,更保证不了被发现后自己还能离开这里,要知道在这长达几千米的海岸,停泊着无数艘奥斯曼帝**舰,随时可以启动围捕。
要不离开这里,从长计议?为了一群斯巴达后裔,没必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万一送了性命可就栽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闪现在脑子里。
“砰!”
即便附近人声鼎沸,这声爆响仍然剧烈到令猝不及防的众人,顿时打了个寒颤。
这次不是枪,是炮,军舰上的加农炮。
目标,一艘调头欲往回撤的货船。
加农炮弹正中货舱,瞬间掀起一阵更大的爆炸,炸裂声震耳欲聋,浓浓的黑烟弥漫在空中,霎时昏天黑地,呛人之极。
可以断定,那艘船运的也是火药,观望见前面那船人被枪杀,胆怯地想要逃跑,结果被海军船长发现,即刻下令轰击。
欧洲人口中的西亚蛮子,行事野蛮粗暴,千万别指望他们能抓俘虏审问,他们更喜欢直接干掉。
足足十几分钟,遮天蔽日的黑烟才愈渐消散,岸边的商人、航海家和劳工,依然惊魂未定。
这一幕,使得郑飞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的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
呵,玩大了。心底一声自嘲,他咬咬牙,捶了下栏杆。
照目前这情况来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要是被士兵搜出违禁品的话,第一时间拿钱堵住他们的嘴,说不定能瞒过去。
主意已定,他深吸一口气,让操舵手调整方向,直奔几百米外的海峡入口而去。
水手们的神色,恐惧中又透着些祈求,有些信教徒还跪在甲板上,虔诚伏地叩首,嘴里默默念着他们认为会带来好运的经文。
有些带着家眷的水手,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和妻子接吻,或是充满怜惜地摸摸孩子的头,故作轻松地讲些小笑话,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这是作为丈夫和父亲的他们,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说实在的,郑飞现在比谁都紧张,他从来没淌过如此多的冷汗,衬衣紧紧黏着后背,拳头不安分地击打护栏,眼睛纹丝不动地盯着那些军舰,那些士兵,那些大炮。
对于水手来说,只是一死罢了。
而对于他来说,将是数百人的性命都葬送在自己手中,这些人都是无辜的,要不是因为自己执意要来伊斯坦布尔,他们都能活得好好的。
虽然,航海本来就是场冒险,随时可能触礁或者碰上大风暴葬身海底,但死于天灾和死于自己的决策,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这会让他有深深的负罪感。
更重要的是,他和水手们之间有个本质的区别——他有特别想做的、可以称为梦想的事情,水手们没有。
他想探索新大陆的奥秘,去到全世界冒险,激情洋溢地过完一生。
就这么死在这,太不甘心了!
想到这里,他又狠狠捶了下护栏,手指隐隐作痛。
他垂下头,默默长叹,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
倏然!
“喂!那几条船,给我过来!”
一名军官扯起嗓子叫道,怒目而视。
“有什么问题吗长官?”郑飞眉头微蹙。
“想穿过海峡是要排队的,还没轮到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