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三章 信物在哪
郑飞由着他喊,直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堵在城堡门口的刀锋骑士护卫队,一听王子的呼救声,赶紧抬头望过来,惊得直愣。
他们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撞门!撞门!”
首领咆哮,目恣欲裂。
王子要是出了事,谁都不好过!
前面有说过,宴会现场熙熙攘攘,火枪发挥不了作用还容易误伤,所以他们配的清一色全是军刀,鞭长莫及。
护卫队放声呐喊,疯狂撞击城堡大门,但门早已被水手们固定得死死的,岿然不动。
他们累得气喘吁吁,揉着肿痛的胳膊,举足无措。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个粗野的嗓音。
“需要帮忙吗?!”
蛮牛战士大喊,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
望着一大群壮如棕熊般的蛮牛战士,护卫队首领被狂怒与无奈充斥的眼中,顿时掠过一丝喜色。
“要,快!”
蛮牛战士拧了拧脖子,摩拳擦掌,健步走去。
一群堪比圣地亚哥的大块头撞门,那还了得?
现在就算是汉斯冒充公爵勒令他们停下,恐怕也不会有效果的,试想,声名远扬的公爵会绑架王子?傻子都知道不可能!
蛮牛们自信满满,不断捶击自己的胸膛,展示他们无与伦比的抗击力。
“蛮牛,入侵!”
话音刚落,蛮牛们发出一声怒吼,向着大门冲锋!大地被踩踏得咚咚响。
猝然!
砰!砰!砰!
随着短促而连续的爆响,十颗炮弹撕裂空气,划过冬日的长空,落在了庄园外的树林里,响彻起震人心魄的爆炸声。
突如其来的巨响,令得冲锋中的蛮牛不由得停下,目光扫过尖叫的人群,落在了硝烟四起的树林中。
什么......情况?
他们呆呆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面相觑。
“蛮牛!刀锋骑士!往楼顶看!”
郑飞歇斯底里地大喊,用力过猛嗓子破声。
不约而同,蛮牛和刀锋骑士纷纷抬头,看向城堡顶楼。
只见在六楼的窗口,之前安放野牛雕像的地方,多了根黑漆漆的炮管,在那炮口,狰狞的黑烟随风飘扬。
火炮?他们眨巴着眼,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哪来的炮?
在他们愣神的间隙,炮手已经填好了炮弹,调转炮口向下。
受尽了惊吓的人群四处逃窜找掩护,场面乱成了一锅粥,郑飞命令火枪手同时鸣枪,才让这些人安静了下来,颤巍巍地不敢吭声,也不敢走动。
上帝......十门大炮几十支火枪,都是从哪冒出来的?神兵天降么?
人们管不了这么多,只知道自己现在身陷险境,如蝼蚁般,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在炮声响起的那一刻,王子的面容便是瘫了,双手扒着窗台,止不住地发抖。
郑飞站在窗前,喝口水润润嗓,冲下面默不作声的人群笑了笑。
“蛮牛,你们是意大利最勇猛的战士,拥有超强的身体能力,现在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停顿两秒,狞笑。
“你们挡得住炮弹么?”
这句话显然是挑衅,但向来热血满腔的蛮牛,此时却提不起半点怒气。
在战场上唯一能让他们害怕的,就是炮弹。
他们能抱着树干扫断骑兵的马腿,能挥舞盾牌抵挡密密麻麻的长矛雨,被火枪弹打中只要没伤及要害,就能继续冲锋。
但是炮弹,能炸得他们血肉横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现在,炮口就正对着他们,暗黑色的硝烟像是要吞噬一切。
躲?往哪躲?
只能破门而入!
郑飞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喊道:“蛮牛!还记得意大利组建你们的初衷么?”
守卫意大利,保护意大利人。
这条口号,在一次次的熏陶后,被蛮牛熟记于心。
“你们要是敢闯进来,我立刻下令开炮!”
人们的哭嚎声再次响起,促使蛮牛动摇。
见状,刀锋骑士首领愤愤砸了下大门,吼道:“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王子!”
蛮牛昂首,盯着暴跳如雷的首领,淡淡应了一句。
“他是你们罗马尼亚的王子,不是意大利的。”
“......你!”
说罢,蛮牛们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向郑飞。
“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所有武装人员全部退出庄园,我的手下将会带你们到指定地点。”
话音刚落,几名水手跳下窗台,抓着麻绳滑下。
“你休想!我......”
还没等刀锋骑士首领喊完,他的脖子便被蛮牛一把掐住,整个人被提起咚的一声按在墙上。
“给我闭嘴,否则我杀了你,我们蛮牛可不会在意罗马尼亚人的死活,只关心意大利。”语气,无比冷漠。
刀锋骑士躁动起来,虽然他们手里都持着军刀,但还没蠢到和蛮牛部队肉搏的地步,一来是不一定打得过,二来这里是意大利,不是他们的地盘。
脖子被松开后,首领痛苦地咳了几声,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望着郑飞,乞求道:“请不要伤害王子,否则我们就无家可归了。”
郑飞抬眉,漠然道:“照我说的做。”
见蛮牛和刀锋骑士离开庄园,商人和贵族们也想跟着走,被郑飞以开炮威胁,勒令停下。
人质要是走了,就管不住蛮牛了。
几分钟之后,所有武装人员都已撤出,经过水手们搜查汇报,一个都不剩。
这个时候,王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由自主地就要往地上倒。
“好了王子殿下,现在你的护卫队不会挡着我了,再重复一遍,生存和死亡,你选哪个?”
王子颤着白苍苍的嘴皮,瞳孔中除了惶恐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手上有信物的?”
“可能有人背叛了你,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说实话,郑飞很同情他,从出生起就活在众人的尊敬中,当自以为是的泡沫被打破,才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有。
王子幽幽叹了口气,无奈地闭上眼,道:“我给你信物的话,象牙你还会给我吗?”
“不会。”
郑飞毫不留情地驳回,追问:“我再问最后一次,信物在哪?”(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四章 启航
象牙和信物皆不可得,王子想最后再挣扎一下。
他尽力克制使恐惧不外露,阴森森地一笑,抬头和郑飞对视。
“杀了我就等于和罗马尼亚为敌,你敢么?”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郑飞不禁笑了下,不以为然地捏捏脸。
“阿瑞斯,剁了他的小拇指。”
语气之中,一丝感**彩都不含带,令王子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殿堂级杀手布拉德。
阿瑞斯麻利地拔出匕首,停顿片刻,大概是觉得小小的匕首视觉震撼力不够,大臂猛挥,唰的一声抽出锃亮的骑士军刀,手起刀落。
一声闷响,旋即,是凄厉的惨叫。
王子的哭嚎传到人们的耳朵里,使得本就惶恐的他们顿时脊背发凉,男男女女抱成一团,如同待宰的羔羊。
“别嚎了!”
郑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这杀猪般的叫声,实在是哭笑不得。
那一刀阿瑞斯故意砍歪了,刀刃劈在距离王子手指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弄得王子惊吓过度。
王子连喘几口大气才缓过神来,见自己的手指安然无恙,极限紧绷的神经霎时瘫了,晕乎乎地垂下头,浑身冷汗直冒。
“看,其实你没那么勇敢,你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力,交出信物,我就饶你一命。”
惊吓,击溃了王子的最后一丝希望,泄了气。
“信物,被我藏在了几百里外的一处葡萄酒庄园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他幽幽叹道,失魂落魄。
“很好,我相信你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郑飞挥挥手,示意水手们放开他。
四肢松垮无力的王子坐倒在地,发呆,看样子还未完全从剧烈的惊恐中苏醒。
“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许久,王子飘出这么一句。
“不能。”
郑飞淡淡说。
“伙计们都饿了吧?下面的餐桌上还剩不少大餐,赶紧啃啃那西班牙火腿,吃完咱们跑路!”
......
一小时后,水手全部集结。
蛮牛、刀锋骑士和庄园护卫队,被那几名水手带到了威尼斯城郊距离约两千米的地方,被迫跳进了一个有三层楼深的大土坑。
这坑是郑飞在几天前雇了几百名劳工挖的,一时半会爬不出来,几名水手可以安心返回。
郑飞最后看了眼被逼在墙角的人群,转过头来,抬手直指前方,出发。
所有属于自己的财产带得一干二净,连那十门沉重的火炮,他都没舍得留在庄园,装车带走。
唯一留下的,是始终捂着半边脸的汉斯。
车队穿行在人们充满畏惧的目光中,刚走没多远,前方涌来了一支军队,足有几百人。
他们的到来,是由于围在庄园外看热闹的人偷偷跑去通报了。
见第一批援军姗姗来迟,镇长即刻大喜,腾地站起来要鼓舞士兵,却被人甩了一巴掌。
“安静点!”汉斯沉声喝道,脸色不善。
“公爵大人......他们把罗马尼亚王子带走了,我们俩都撇不清责任!”镇长茫然,扫视着四周已经开始躁动的人群。
“听我的,王子会没事的,如果强行阻挡他们的话,反而会害了王子,到时候你我可就要遭殃了。”
汉斯捂着半张脸,学着公爵的样子,叹气。
想想觉得有道理,镇长平复下来,沉默片刻,冲迟迟未动的士兵喊道:“给他们让路!”
士兵们片刻都没犹豫,乖乖站到了路旁。
威尼斯最高长官都发话了,有谁还愿意不顾死活地卖命呢?
车队解危了,汉斯却陷入了麻烦。
“爸爸,您为什么一直捂着脸?”
作为公爵最器重的儿子,马修察觉出汉斯似乎有些异样。
“之前在城堡里被那些人打伤了。”汉斯只能这么回答。
“是吗,让我检查一下伤势!”
汉斯怔了怔,僵住。
“快让我看看,不然伤口会恶化的!”马修接着催促。
汉斯转动眼珠子,瞳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意,迟迟找不到借口。
倏然。
“亚伯拉罕,给我过来!还有镇长!”
郑飞骑在栗色骏马上,放声大喊。
既然有人通报了军队,那从这里到码头,必定会遇到源源不断的麻烦,为了方便应对,只能带上汉斯和镇长了,本来还打算让汉斯留在这多冒充一阵子稳住镇长的。
听到呼唤,汉斯可算是松了口气,悬起的心脏渐渐沉下,和镇长一同前去。
目前,最愤怒的除开王子,就当属镇长了。
从见到郑飞第一面起,镇长就一直认为他是从东方来的马戏团老板,甚至还亲自邀请他来参加王子的生日宴会。
结果,酿成了今天的悲剧。
这件事过去后,亚伯拉罕公爵不会受到半点惩罚,因为郑飞把公爵塑造成了“受害者”的形象。
而镇长,则会被以治安不力为由撤职,一想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威尼斯作为商业重镇油水太足了,他还没捞够呢。
庄园到码头,几乎横跨了整个威尼斯,期间他们共遇到五次士兵拦截,其中一次甚至出动了炮兵,要不是有“公爵”和镇长当人质,会是很棘手的麻烦。
最终,车队平安抵达码头。
码头老板看见镇长,自然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烟斗跑掉了都没顾上捡,嘴角挂着具有象征意义的狗腿子式谄笑,迎来的却是镇长的满脸黑线。
老板一怔,难道......镇长想要好处?连忙摸索口袋,掏出几个黄灿灿的金币,捧在手心。
当他看见镇长被人押着时,傻了。
码头劳工们也和他一样,肩膀上扛着货箱驻足,愣愣地看着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镇长,此时竟然沦为了阶下囚。
接着,他们看向郑飞,好奇这位曾给自己六枚银币小费的老板究竟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
其实,人本没有好坏之分,说的人多了,就有了。
扬帆,冬日的凛冽寒风,鼓起无数张大纵帆,带动船上缓缓驶离海岸。
郑飞和汉斯趴在船舷边,静静瞧着敢怒不敢言的镇长。
终于,镇长忍不住叫道:“喂,你们要把公爵带去哪?!”(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五章 抉择
汉斯的手,悠悠从那半边脸上滑下,露出那道长长的刀疤,谑笑。
寒风中,镇长凌乱,两条腿似是灌了铅,杵在原地好久不动弹。
短短两个小时内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已经无法接受了。
起初,在庄园大门口迎宾的时候,马戏团老板摇身一变成了东方巨商。
接下来,是马戏团华丽震撼的表演。
然后,公爵的航海家朋友带来了人参貂皮猛犸象牙,等一系列令人血脉喷张的宝物。
再然后,王子被绑架,城堡顶楼出现十门重火炮,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骗局。
现在,突然又发现公爵是假冒的!
短时间内,他捋不清乱糟糟的头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队渐行渐远,干巴巴地愣在原地,坐也不是跪也不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仰头望天,神色迷惘,希望上帝能给他个答案。
郑飞一行人走后,庄园里的商人和贵族们迟迟都没离开,等着公爵回来,找那老家伙麻烦。
之前公爵说,阿瑞斯是他多年的老友,并处处配合阿瑞斯拍卖货物,现在出了这种事,老家伙脱不了干系!
当人们打开了郑飞留下的箱子,看见的是整箱金币,以及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公爵被关在楼上右边数第四个房间。
他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撞开房门,愤怒无比地想要呵斥公爵,却见那老家伙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了团布。
摘掉那团布,公爵的第一句话是:“操!我都被关了两天了,现在才来!一群废物!”
人们,彻底懵了。
之前那个公爵,是谁?
就这样,公爵完美地置身事外,为了表现自己所言非虚,他装出副饿死鬼的模样,拼命啃食剩菜剩饭。
他平时绝不会这样的,促使人们不得不相信他。
......
船队行驶在亚得里亚海的手心。
冬季的阳光,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郑飞站在船尾,远眺着愈渐朦胧的威尼斯,传说中梦幻般的威尼斯。
此次的威尼斯之行,收获颇丰,但也有不小的损失,那就是郑飞对威尼斯的美好感觉破碎了。
勾心斗角,令人疲倦。
水手们围坐在甲板上,清点战利品,唱着欢快的航海之歌,各式各样的嗓音汇集在一起,配上独特的、既昂扬又悠哉的旋律,产生了迷人的魔力。
他们在谈论,今天大家都跟土匪似的,总算虐了装模作样的富人一把,过瘾!
“哈哈,我一定是最帅的土匪!”
圣地亚哥毫无预兆地欢呼,爽朗大笑。
瞬间安静,没一个人睬他,大伙忙着数钱吹口哨。
微妙的气氛。
他尴尬地挠挠头,吐舌头道:“帅不帅的就另说吧,土匪就行......”
哄笑,水手们抄起把金币砸了过去,随后互相砸,金币撒得满甲板都是,还有几枚滚着跳着掉进了海里。
郑飞并没有去阻止他们的狂欢,欣然看了一会儿,拿起酒壶喝了口公爵送的意大利酒,晒了几分钟太阳,进船舱。
王子被绑在柱子上,无论是外貌还是神情中都透着两个字,煎熬。
生来养尊处优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看到郑飞进来,他丝毫情感变化都没有,既不愤怒也不幽怨,被折腾得快要麻木掉了。
“喂,可以给我口水喝么?”
像哀求,却又不是。
郑飞晃晃酒壶:“这里面是酒,很冲的。”
“就它了,没事。”
郑飞让看押的水手拿来个杯子,倒了几口进去,王子只喝了一口,立马被呛得不行,连声咳嗽不说,眼角还挤出了几滴泪。
“好冲......”
“意大利酒么~”郑飞淡淡说了句,瞧着王子惨兮兮的脸,摇头叹气。
见状,王子眉头一蹙,问:“怎么了?”
“你不仅无勇无谋,连个酒都喝不好,怎能当得了国王?”
郑飞不喜欢拐弯抹角,一点自尊都不给留。
也许只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才能真正成长。
不过当然,郑飞可不是为了教育王子,王子成长与否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闻言,王子垂头沉默片刻,拧了拧酸痛的脖子。
“你以为,我的竞争者比我好到哪里去么?一个凶残嗜杀整天就知道命令死士角斗,一个软弱无能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另一个......呵,垂涎女色强.奸过无数平民姑娘,并杀掉。”
默默的,王子抬起头注视着郑飞,嗓音变得微哑,眼神空前坚定。
“只有我是个正常点的人,或许我成不了一个好国王,但我至少会努力去做!罗马尼亚要是交到了其他王子手里,会亡国的!”
听到这里,郑飞想说:“在奥斯曼帝国的猛烈攻势下,罗马尼亚迟早会亡的。”
毕竟在这个时期,除了开挂似的大明朝,奥斯曼帝国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势力,没有之一。
郑飞挑挑眉头,灌尽最后一口意大利酒,沉吟一小会儿。
“我说,你回国之后有把握能拿到王位么?”
“之前能,现在,呵。”
王子盯着他,却不含恨意,只怪自己太掉以轻心,中了圈套。
不过,谁能想到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大圈套呢?谁能想到那批无价之宝是从一个叫新大陆的地方带回来的?谁又能想到,郑飞来自二十一世纪......
“你不是有中欧三个国家的援军么,抢不过竞争者?”
郑飞又问。
“援军在抵挡住西亚蛮子的进攻后,至少会损伤一大半,就算我用拼尽最后的兵力夺下王位,也坐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人抢去,之后将会是不断的内战,直到罗马尼亚沦为一片血海汪洋。”
王子幽幽叹了口气,也许是吓的也许是气的,身躯在微微发颤。
郑飞转过身,面对着敞开的窗,眺望清净淡雅的天空。
水手们的航海之歌,不绝于耳。
倘若,他得到了统领斯巴达后裔的信物,却酿成了罗马尼亚王朝的颠覆,荼毒众生,那他便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即便历史由胜利者书写,他的良心上也过不去。
可是,他又极度需要那上万名斯巴达后裔。
此刻,他碰上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怎么办?
愁眉不展。
一只海鸟掠过天际,留下一道美丽的曳影,飞向远方。
孑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六章 将进酒!
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雇佣军,哈里森家族。
而不久前和原始人厮杀的那名特等雇佣兵,也是哈里森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威廉·哈里森,直到现在还被扣押。
伫立在窗前,感受着窗外飘来的一袭微凉海风,郑飞合上眼,定神凝思。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哈里森家族跟陷害布拉德的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计划的雏形,渐渐在他的脑海里浮出水面。
“我可以帮你解决王位的问题。”
他转身,认真看着沉默了很久的王子。
王子讶然,不解地拧起眉心。
“你说什么?”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拿到信物,我就帮你得到王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子很清楚自己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他很好奇,眼前这个可恶的大骗子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不让罗马尼亚血流成河。”
郑飞的神态,不及想象中的那般崇高,平淡而朴实。
“我还是不懂,罗马尼亚的存亡跟你的利益挂钩吗?”
“不懂就别废话,现在告诉我信物藏在哪个城市,我要调整航向。”
郑飞怒视着他,眼神中的意味:再废话我就揍你!
王子咧咧嘴,道:“热那.亚附近的一个小镇,名叫帕尔斯,其实从陆地上走比较方便,走海路的话要绕过整个意大利。”
帕尔斯镇?
这个词,令得郑飞的面容上,出现了短暂的惊讶。
帕尔斯镇,帕尔斯庄园,特蕾莎的家。
好巧。
不知不觉,他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转身出了船舱,来到了遍地金币的甲板。
阳光明媚,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特蕾莎是他来到这个时代认识的第一个女人,阔别许久,特蕾莎给他留下的好感在心底酝酿升华,翻倍增长,使得他对这场相逢产生了说不清的期待。
大概,这就是小别胜新婚的意义。
水手们依然在唱着那航海之歌,依然在捡金币笑哈哈地乱砸。
船队,也依然行驶在风平浪静的亚德里亚海,在几个渔民的惊叹注视中,远去。
郑飞给酒壶里加满酒,饿了,拿包牛肉干,在甲板上踱了会儿步,爬上瞭望塔看了会儿风景,吩咐水手们转动船尾舵调整航向。
然后,进了一个环境最好的船舱。
不是他和布兰妮的,是让伤员住的。
情况最严重的伤员,当然是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原始人。
房间中,一股草药味儿,那些都是从美洲带回来的草药,在当下的时代,美洲印第安部落的草药学,比起欧洲的医术来,各有千秋。
在离开威尼斯之前,郑飞还找了几位医生随船队一起走,正常情况下谁愿意为了点钱跟船队出海受罪呢?但这次不是正常情况,雇主给的佣金太丰厚了,让他们无法拒绝。
医生中,包括给原始人治伤的那位。
郑飞进船舱时,医生正在研磨药材,鼻梁上架着副有些残破的眼镜,一双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船长,您来了。”
医生习惯性地问好,没停手,专心研磨。
“他怎么样了?”
郑飞担忧地看向趴伏在病床上的原始人,这姿势看起来并不好受,伤在后背连躺都不行。
“和之前一样,没死但就是醒不了,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看得出来,医生颇为头疼。
他绝对称得上是个很棒的医生,以救死扶伤为使命,要是病人迟迟好转不了,他会跟着一起郁闷、难受,有时甚至吃不下饭。
郑飞叹了口气,注视着原始人,目光在那苍白的脸庞上停留少顷,移开,把那包牛肉干留给医生吃,自己则是抬脚出门,不在这耽误时间了。
凝望晴空,干什么去呢?
找一下威廉·哈里森吧,他想。
猝然!
没走出两步,他的脚悬在半空停滞片刻,旋即落下快步返回,脸上洋溢着无比的激动。
医生也是同样的反应,紧紧攥着手里的小木棍,张大了嘴巴。
刚刚,他们都听见了原始人的重咳。
病床上,原始人安静地趴伏着,不同的是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郑飞过去,冲他招招手,他笑了。
但,下一刻。
郑飞霎时僵了,脊背发凉,茫然愣住。
“将进酒,杯莫停。”
李白的诗......
从没说过话的原始人,念出了李白的诗......
此刻,郑飞的惊愕程度,比之前得知真相的王子公爵镇长,还要高出一个层次。
他愕然瞪眼,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手里提着的酒壶掉落在地。
原始人还在念。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见了鬼了?
郑飞僵滞许久,毫无征兆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疼得发麻。
医生站在旁边,看着他着魔般的奇异举动,不解地挠了挠脖子。
“船长......用不着这样吧?”
医生以为原始人本来就会说话,并且也不知道这些是古汉语。
郑飞哪里有心情搭理他,浑身微颤,直勾勾地盯着原始人喃喃念叨的嘴唇,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难道是之前耍的人太多,上帝想跟老子开个玩笑,让老子也体会一下被耍的感觉么?
他一屁股坐下靠在墙上,失魂落魄的,摩挲着捡起了酒壶,却没有喝,翻转酒壶从头顶劈头盖脸地浇了下去。
“为什么......”他自言自语,失神。
莫非,原始人的故乡在大明朝,失忆之后流浪到了亚洲东北角,通过白令海峡去了美洲?
这次重伤昏迷之后,又恢复了记忆?
虽然极端不合理,但郑飞只能想到这一种解释了。
竟然在念李白的将进酒......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笑。
一个从未说过话的土著中的土著,一张嘴就是博大精深的古诗,吐字准确十分押韵。
这画风,好美。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原始人换了首诗继续念。
好久,郑飞慢慢缓过神来,手在原始人面前摆了摆,把他的注意力引过来。
凭着脑子里关于文言文的微量记忆,他生硬地道出一句。
“汝为何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七章 酒馆老板
听他说话,原始人不念了,嘴角轻轻翘了下。
“汝为何人?”
原始人照着他的话学了一遍。
见状,郑飞不经意间,眉头挤到了一起。
沉吟几秒,瞧见原始人张张嘴貌似又要开始念诗了,他连忙又随口蹦出一句:“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果然,原始人又重复了。
接下来,郑飞分别又试了拉丁语和英语,原始人全都一字不落地重复。
郑飞如释重负般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情绪镇静下来。
他的猜测是:
原始人在昏迷期间,处于正常人和植物人之间的奇妙状态,有意识和知觉,但无法用大脑控制自己苏醒。
原始人生性好动,宁愿在美洲的草原上追逐满地跑的小动物,也绝对不会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无法动弹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煎熬。
于是,他开始给自己找点事做,比如仔细听周围人说话,在心里重复并记住,这是他唯一的消遣。
......
想到这里,郑飞的思路通畅了许多,释然笑了会儿。
而后,再次坠入深思之中。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原始人还在喃喃念叨。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诗句是谁读给原始人听的?
自从受伤后,原始人就一直待在医馆里,直到今天才被抬到了船上。
郑飞转头,看向始终沉默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医生,面色凝重。
“最近有谁去过你的医馆?”
医生眼睛往上翻想了想,道:“你手下的那些人。”
“除了他们。”
“唔,那让我仔细回忆一下......有东街开杂货铺的老安东尼奥,住在城郊的渔民杰森,我的老朋友查尔斯......”
郑飞挑眉,这么下去还没完没了了。
“直接说有没有与众不同的人,我指的是,东方人。”
医生搓了搓手里磨药的小木棍,想了好久都没什么结果,无奈地看着郑飞耸耸肩,刚要摇头说没,突然眼前一亮。
“东方人,就是船长你呀!”
“除了我......”
“呃,那就真的没了,我的医馆里从没来过东方病人,东方人在威尼斯非常罕见,即便有,他们自己也是懂医术的。”
医生的回复,令郑飞不禁叹了口气,捏捏眉心,又理不清头绪了。
“怪了,那这家伙是跟谁学的。”他自言自语。
谁成想,医生却立即接过话来。
“您是说他念的咒语吗?”医生试探性地问。
郑飞心头一紧,顾不上为医生用咒语形容故事而笑,迫切道:“没错,你听过?”
“我的邻居经常念的,他的脾气很古怪,开着家酒馆但不让客人坐在里面喝酒,否则就不卖,他说不喜欢把酒馆弄得乌烟瘴气的。”
“你邻居?酒馆老板?”
“是的,他和您一样是个东方人,酿的酒口味很独特,威尼斯好多富人都愿意去买。”
听到这里,郑飞顿悟,继而喜悦不已。
“你们平时是怎么交流的?”
对这个问题,医生表示很纳闷,挠挠脖子道:“用嘴啊......当然不是亲吻,是说话。”
郑飞的喜悦更上一层,偏头看了眼正念诗的原始人,笑逐颜开。
东方来的酒馆老板,既会古汉语又精通拉丁语,在这个时代属于稀缺型人才,对于郑飞来说是无价之宝。
因为,郑飞在探索完美洲后,迟早要去大明帝国,那就必然需要与古代中国人沟通,奈何自己的文言文水平极其蹩脚,根本没法交流。
这个问题曾让他愁了好久,甚至产生过要学习文言文的想法,但迅速又把这冲动给压下去了,想起中学时代的文言文,苦不堪言呐。
而现在,踏破铁鞋无觅处,事情得到圆满解决,酒馆老板就是最好的翻译。
怪不得,原始人念的诗句全是和酒有关的。
原始人醒了,再加上得知酒馆老板的存在,郑飞心情无比舒畅,瞧着窗外的美丽海景,吩咐医生照顾好原始人,随后离开船舱,背着手在甲板上漫步。
“船长,那边有条大金枪鱼!”
水手呼叫道,狂喜的模样不减当初。
当初,指航海伊始,身无分文的时候。
“抓上来烤!”
郑飞最喜欢看水手们乐呵呵的样子,这种感觉奇妙的很,也许只有船长才明白。
就像是,军官对士兵。
水手们得令,放下小船拿起鱼叉,兴冲冲地前去捕猎。
郑飞没让船队即刻返回去带酒馆老板,毕竟已经离开威尼斯几个小时了,那边肯定是剑拔弩张全城戒严,再者说,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大明,意大利短期内也不会受到奥斯曼帝国的侵犯,酒馆老板反正就就在那跑不了。
关键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一件曾让他尤为惶恐的事。
他搭着艘小舢板,在海面上漂了几分钟,来到了另一艘大货船上。
甲板,一群人围着看热闹,走近瞧瞧,原来是皮特在逗狗,是一种很名贵的狗,德国牧羊犬。
在威尼斯待的这几天,皮特发现自己对狗特别有亲和力,再野的狗经他稍加调教,绝对服从。
征得郑飞同意后,他采购了几十条牧羊犬,当起了驯兽师。
郑飞深知几百年以后,德国牧羊犬被广泛应用于军队,能在以后的战斗中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甲板上驻足半分钟,他径直来到的货船最后面,钻进船舱往里走,直到一扇小门挡住了去路。
他轻轻扣了几下门,许久没人应答。
推门而入。
那个少年,该叫他什么好呢?不管了,他正趴在桌前画图纸,小房间里点了五六盏油灯,映得透亮。
仍然那么专心,废弃的稿纸丢了满地,桌旁是他吃剩下的半块面包,还有一桶水,他已经有半个多没离开这间房了。
绝世天才,达·芬奇。
郑飞站在他背后,静静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换句话来说,到底是不是穿越者?
如果这个时代还存在着其它穿越者,会让郑飞陷入空前的恐慌,更别提对方拥有堪称毁灭性的智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八章 重返帕尔斯
看着达·芬奇在油灯照耀下劳碌的背影,墙上地上黑影摇曳,郑飞闷声不吭,悄然掏出火枪,填弹。
畏惧,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许久。
“达·芬奇。”
他轻唤了声,手指压着扳机,随时准备扣下。
少年潜心于自己的研究之中,没听见,于是他放大音量又叫了一次。
少年的头顿了下,把那张线条密布的稿纸搓成一团丢掉,叹了口气,忧愁回头。
“啊哈,原来是船长,好久不见。”
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人提不起一丁点防备。
不过,郑飞没有轻易放松警惕,脸色仍是那么紧张。
“我是船长,你是谁?”他直奔主题。
“嗯?”少年不明所以,抹了把鼻涕。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被这么问,少年眨巴着眼,觉得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爸爸说我是他生出来的,但我一直觉得我是上帝造的,唉,所有人都不信,好烦啊。”
“你本来属于哪个世界?”郑飞眉头微拧,抬起枪对着他。
玩笑开大了,见郑飞铁青着脸,少年不禁身体后仰,惶恐万分。
“船长......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对吗?”
“这个想法我也有过!”
少年忽然把恐惧什么的抛到脑后,仿佛得到了共鸣,兴冲冲地跟郑飞阐述起自己的猜测。
“上帝造的世界肯定不止我们这一个,或许在遥远的天边,在我们从未到达过的地方.......”
听着少年滔滔不绝的讲述,郑飞看不出任何端倪,实在没理由认为这小家伙是个穿越者。
他垂下枪口,深吸一口气,转身出门。
少年正讲得兴高采烈,见他要走,顿时失落了下来,耷拉着脑袋。
“连您也理解不了,觉得我在说疯话吗?”
“不,我只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改天再听你讲,好好画图达·芬奇。”
说罢,郑飞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离去。
达·芬奇望着他的背影,听着有节奏的脚步声,撇撇嘴抱起水桶喝了一口,坐回桌前。
走出带着霉味儿的船舱,郑飞总算呼吸了口新鲜空气,耳畔飘来水手们乐呵呵的叫好,他们还在逗狗。
他双手撑着栏杆,面对浩瀚的大海,啜饮一口小酒吖下,口感浓烈的意大利酒由嗓子滑进肠道,在这冷丝丝的冬天,带来了些许暖意。
两个达·芬奇,有点意思。
住在佛罗伦萨的那个真正扬名历史的达·芬奇,目前还没机会受到科学的熏陶,只沉浸于艺术的海洋,也许到很多年以后才能接触到科学。
相比之下,船舱里的达·芬奇,已然走上了科学之路。
他们空前绝后的智商和思维,孰高孰低?
日后,会不会有一场鬼才之间的较量?
想着这些,郑飞喝尽壶中的酒,振臂将酒壶抛进汪洋大海。
啪,它砸中了一只海鸟,可怜的家伙。
......
风速出奇的快,仅仅三天半,船队便绕过了整个意大利,来到了热那.亚附近海域。
从看到海岸线的那刻起,就有一群水手兴冲冲地挤在甲板上,欣喜地聊着各种琐事,比如以前是干什么的,在家乡特别受人尊敬等等,怎么爽怎么吹。
他们归乡了。
这次,船队没选择在亚特兰大码头靠岸,之前劫狱把军火商博格给救了出来,还没过去多久,亚特兰大必定人心惶惶,大规模的船队靠岸太招眼。
郑飞找了个本地水手指引方向,沿着海岸线行驶,来到了帕尔斯镇。
萧条的码头,和当初在威尼斯靠岸的场景十分相似,劳工们在岸边站成一排,用激动企盼的目光,迎接远道而来的大老板。
再接不到活,家里就连过冬的面包都买不起了。
他们搓手哈气,裹紧千疮百孔的棉袄,耳朵和鼻尖被冷风吹得通红。
码头老板正躲在屋里烤火炉打瞌睡呢,手里提着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地,吓得小猫哇的叫了声,这才吵醒他。
美梦被惊扰,他恨恨踩了下猫尾巴,把小猫一脚踢开。
打了个深沉绵长的哈欠后,他瞥见窗外劳工们的奇怪反应,立刻意识到有大生意要来,迅速穿上外套钻了出去,喜滋滋的。
帕尔斯镇,从没来过这么大的船队,更别说还有十艘大型护卫舰,一艘象征强悍武力的意大利战舰。
那艘庞大的战舰经过上百名工匠加班加点的抢修,重要部位已经修复,不影响正常航行。
郑飞给它取了个名字:波塞冬号。
舰队靠岸,劳工们还以为是皇家海军来了,敬畏地站在海边,小心谨慎的半句话不敢多说。
码头老板握着烟斗,神色紧张,嘴里一直在喃喃念叨着什么。
他在想怎么措辞,毕竟来的是大人物,得尽量搞好关系。
“老板在哪?!”
圣地亚哥站在船舷边用他的大嗓门高呼,惊得老板一个激灵,连忙赔着笑脸穿过人群跑出来,等吩咐。
“给我们弄几辆马车,嗯......泊船费多少?”
老板咧咧着,有些肉痛的样子,道:“不要钱!”
“不错,有前途!”圣地亚哥眉头一挑,心里乐开了花,老板也是。
“喂喂喂,胖子,赶紧下船别堵着路,不然我踹你。”
郑飞笑着呵斥,而后招手示意水手把王子给带过来。
王子刚睡醒,睡眼惺忪朦朦胧胧,打量着陌生的码头。
“在哪个庄园?”郑飞问。
“帕尔斯庄园。”
“我是说,帕尔斯的哪个庄园?”
“就叫帕尔斯庄园......”
郑飞眉头微蹙,旋即,深吸一口气。
帕尔斯庄园,不就是特蕾莎的家么?半年多前,在庄园的藤椅上,还给那个小姑娘讲了《罗马假日》的故事呢。
奇妙的巧合。
郑飞欣然一笑:“伙计们,下船找乐子去吧!”
欢呼。
驻足一会儿,郑飞回了趟屋。
“布兰妮,在干嘛呢?”
一进屋就看见,大美人坐在床边聚精会神地弄东西。
“不告诉你!”
布兰妮把东西塞到被子下,卖关子似的藏好,摇了几下腿,眨了眨她美丽的大眼睛。
“好的吧,不过现在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九章 噩耗还是喜讯?
“你说呗~”
布兰妮怎会猜到他想说什么,两手撑着床沿,继续摇腿,像是在荡秋千。
他冲她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丝繁难的意味,在她身边坐下。
没有搂住她,她努努嘴自己靠了过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微笑。
“大约在半年前,我从这边出发的时候,跟一个女人立下了一个承诺,我当时说......”
“嘿。”
她抢话,没从他肩膀上离开,但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停止了摇动。
“别说啦,我都知道。”
闻言,他的眉毛微微上扬,沉吟着。
“你......知道?”
“当然,你以为你那点风流情史能瞒得住我啊?”布兰妮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膊。
好尴尬......
他挠挠后脑勺,吐了下舌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于是选择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分钟的沉默。
见他迟迟不说些什么,布兰妮嘟起嘴,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美目,嗔怪似的看着他,一副快来哄我的样子。
“她叫特蕾莎对吧,你承诺过一定会回来带她摆脱家族的控制,我很能体会她的感觉,因为我当初也是那样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凝视着他的眼睛,倏然一笑。
“其实,你要是不去带她的话,我倒会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说着,她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脸。
郑飞很配合地由着她捏,等她爽完之后,歉疚地垂下眉。
“你不介意吗?”
“从小到大我身边的所有男人,包括我最敬重的对我最好的哥哥,全都惹下了不少风流债。在我的理解中,如果男人不风流,只能说明他是个失败者没机会罢了,就像外面那群水手,整天盯着我看......”
出于奇妙的满足感,她不禁笑了起来,郑飞也是。
“你说的,不完全对。”郑飞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嘴角微翘,眼神无比认真。
“风流是男人的本性,但有两种男人不该保留这本性,你知道是哪两种吗?”
“丈夫和父亲。”她眨了下眼睛。
“就喜欢你这聪明劲。”他会心一笑,和她一起抬头注视着窗外的天空,有群不知名海鸟掠过。
他做了次平缓的深呼吸。
“要是某一天我结婚有了孩子,绝对会抛弃这本性,因为我身上多了分责任和承担,便该有做事的底线。”
她默然低下头,似是神伤。
“那,谁是孩子的妈妈?”
小姑娘害怕了?
从欧洲到美洲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是她布兰妮,至于其她女人,只是场美丽的邂逅。
郑飞果断抱住她,凑在她的耳边,轻声玩笑道:“我说不是你你信吗?”
“不信!”她轻哼一声,捶了他一下。
“找你的特蕾莎去吧,别忘了还有安娜、薇薇安,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斯嘉丽。”
郑飞懵了,所有睡过的女人,布兰妮全知道?
“这都是......谁跟你说的啊?”
“你永远堵不住女人们八卦的嘴,就算你那个再大也堵不住。”
“你......学坏了。”
郑飞在她光滑的娇躯上摩挲着,正欲兴起,忽然想到了什么。
“刚提到你哥哥,我必须得告诉你件事。”
他的脸色愈渐凝重,紧紧抱着她不让她乱动。
“布拉德在旁边那条船上。”
布拉德,杀了整个家族对她最好的哥哥,也是她幼年最亲近的人。
奇怪的是,她却没像想象中那样暴怒,安静得很。
“说说你的理由。”她的语气平淡,指甲却不由自主地掐着他。
“你哥哥不是布拉德杀的,而是有人嫁祸,我会把那个人找出来,不管是死是活都交到你面前。”
郑飞感觉到,她在发抖,也许是悲伤也许是愤怒。
“你相信我吗?”他问。
半晌,她的指甲松开了,欣然一笑。
“你说的,我都信。”
在郑飞看来,这是莫大的信赖,令人感动。
抱了会儿。
“好了,我得去办事了,晚上再回来照料你。”
他坏笑着在她胸前揉了揉,把她弄得轻哼不止,立刻收手离开。
“喂......”她恋恋不舍,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目送着他消失在船舱门口。
一小时后,帕尔斯庄园。
半年没回来,庄园改观不小,城堡扩建了不说,竟然还建起了几座瞭望塔,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像没落的贵族。
马车停下,郑飞来到铁制大门前,招呼水手们把金币箱子抬下来。
往事历历在目,半年前在那个悬崖似的海畔,那番情景。
特蕾莎的叔叔维斯特:你太年轻了,你做着航海发财梦,但你不知道那有多难,我拼死拼活航海十五年才挣下这份家产,而你竟然说自己五年内就能成为欧洲最富的人!你最好记住,我是热.那亚第一航海家,永远的第一!
特蕾莎的爸爸:我给你两年时间,如果你能挣到十万枚银币,我就同意这桩婚事!怎么样,你做得到么?
在侮辱与嘲讽之下,郑飞的回答是:我能做到。
当时,他无比渴望能早点挣到十万银币,把那些钱摔到两人丑恶的嘴脸上。
而现在,当他带着几大箱金币站在这里,却对打脸报复什么的提不起兴趣了,他只想完成对特蕾莎的承诺。
带走特蕾莎,即便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也要把她嫁给一个不像自己这么风流的好男人。
也是,给布兰妮一个交代。
算起来,他已经活了三十二年了,但他觉得自己仍没搞懂爱情是什么。
大概正应了那句话,人无完人,当上帝赐予了你某些东西,同时也会夺去一些。
瞭望塔上的庄园护卫见有客人,忙不迭地抱着木杆滑下,谄笑着跑了过来。
他很有眼力,看出这些客人非富即贵,得好好巴结。
“你们主人在家吗?”
“额,主人刚走,去城里采购东西了,要傍晚才能回来,您可以先进来等等。”护卫恭敬道。
“那特蕾莎在家吗?”
家丁一怔,挤起眉头,好奇道:“您不是本地人吧?”
“什么意思?”
“特蕾莎小姐两个月前出嫁了,对方是帕尔斯镇最富的家族,他们的婚礼全城都知道啊。”
郑飞的手指不禁动了下,眼神空洞。
这算是噩耗,还是喜讯?(未完待续。)
我依然是那个,要带大家去全世界冒险的小船长
我还在,我没有消沉,我依然是那个勇于坚持梦想的小子,依然是那个想要带着大家去全世界冒险的小船长。但是最近,由于种种原因,情绪低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过得很压抑。相信大家也能感觉出来,因为更新慢了不少,也不太喜欢说话了。
我会尽快调整好的!在此,非常感谢这段时间仍不停投票打赏的兄弟姐妹,像(梦里芊与芊寻)(做好自己心目功夫)(会爬树的那个啥)(seabiscuit)等等等等,还有许多许多。
非常欢迎各位能加到群里,也很希望能和你们结交,你们是在我为梦想奋斗的艰难岁月里,默默支持我的人,可敬!
鞠躬!(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章 没落贵族家的小姑娘
思绪错乱,冷风吹拂着落叶掠过耳畔,带来阵阵凉意,使得他从那思绪中清醒过来。
他看向王子。
“东西在哪?”
“这个,得等庄园主回来才知道,我把信物托付给了他。”
郑飞不多问了,他不认为王子还有能耐给自己设圈套,即便真的是圈套,像帕尔斯这样的小镇军队,以船队的兵力足以干翻它。
在庄园护卫的恭敬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城堡前。
护卫轻轻推开了半掩的城堡大门,立在门旁微弯腰,他抬脚刚要进去,却不禁停下了,驻足片刻,回首望着草木凋零的庄园小景。
想起了一些事情。
“圣地亚哥汉斯,带伙计们先进去坐坐,我在外面转一会儿。”
他若有所思地,漫步到了城堡的左侧,楼上那里有扇窗。
那是个看得见风景的房间,若是在春天,双臂伏在窗沿上,映入眼帘的便会是漫山遍野的花海,还有以种花为生的花农,帕尔斯盛产紫罗兰。
考虑了一会儿,他捡起了了一个土疙瘩砸向窗户,啪的一声,本来纤尘不染的窗瞬间变得脏兮兮的。
“喂!”
刁蛮愠怒的女声响起,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窗户唰的打开了,露出个扎着两根辫子的小脑袋,古灵精怪。
她是特蕾莎的妹妹,郑飞给她讲过故事来着。
小姑娘认出他了,惊喜地咧咧嘴,然后和初次见面时一样,把绳子甩出窗户,顺着它滑了下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女孩子。
“你你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小姑娘用着质问的语气,撅嘴叉腰。
看着她清澈透亮的大眼睛,郑飞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真心舒畅的微笑。
他喜欢这小姑娘,当然,不是那种喜欢。
在某些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个女儿,把她捧在温暖的手心,让她做最幸福的小公主。
他悠哉地坐到了长椅上,翘起二郎腿。
“上次我给你讲了个故事,这次换你了,给我讲讲你姐姐的怎么嫁出去的吧。”
“你都知道了?”
小姑娘难过地坐过来,拿出两颗糖果,可怜兮兮的神态仿若是在安慰他。
“你要吃吗,很甜美的。”
见她满目期待的样子,郑飞欣然一笑。
“好啊。”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吃糖。
小姑娘嘿嘿一笑,自己嘴里也塞了颗糖,美滋滋的。
而后,开始讲述。
“我们家族虽然已经没落了,但还保留着老牌贵族的作风,他们强制姐姐嫁给了帕尔斯镇最富裕的人,换来了一片更大的葡萄园。”
“姐姐提醒他们,别忘了和你的两年之约,他们很怜悯地说:别做梦了,那穷小子两年内不可能带着十万银币回来的。”
说到这里,小姑娘嚼了嚼嘴里的糖咽下,转头望着他的侧脸,天真无邪的双眸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但现在只半年你就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做呢?”
“记得当时在悬崖边,我说我会荡平帕尔斯庄园,现在想起来有点可笑。”他真的笑了起来。
“唔,发现这里多了许多守卫,对付不了吗?”
“不,忽然觉得不屑去做了。”
他用大拇指搓开了酒壶盖,稍稍吖了一口,仰头望着在冬季难得一见的蔚蓝天空,以及扑棱翅膀飞向远方的几行鸽子。
小姑娘,你可知坐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半年内都经历了什么?
在地中海,他指挥了一场海战,杀掉了抹香鲸,得到了一批宝藏。
在欧洲大陆最西端的里斯本,他被抓进了监狱,并策划一起轰轰烈烈的大越狱,率领上千部下对抗皇家骑士军团,冲出里斯本!
在亚速尔群岛,他灭掉了葡萄牙皇家海军精英部队。
......
拥有这般的传奇生涯,他又怎会把那区区几十庄园守卫放在眼里,又怎会屑于和他们置气?
郑飞胳膊肘垫着大腿,托腮若有所思。
小姑娘咳了两声,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引来注意力。
跟个老小孩似的,她叹了口气。
“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能惩罚我那所谓的爸爸、叔叔,还有哥哥们,最好能把他们抓到一个没有楼梯的高塔里,让他们永远都下不来。”
“这是几个意思?”郑飞不禁咋舌,为她的奇怪想法。
“从我出生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座城堡里,他们不允许我下来见人,不让我和别人交流,上回杰克送烤鱼给我吃,在栅栏外面被抓住,活生生打断了腿。”
小姑娘捏拳头,紧紧抿着嘴唇,道出了压抑已久的心声。
“我恨他们!”
我恨他们,这是她对亲人的真切印象。
“在他们的脑子里,只有男的才算得上孩子,至于女孩儿,充其量只是养大后换钱的筹码,现在我姐姐被拿去换了,几年之后,我也会。”
忧伤却又无奈的意蕴,从她的双眸,在凋零的庄园,在人的心田中,愈加荡开。
中世纪的封建贵族,尤其是没落的贵族,为了找回当初的财富与荣耀,女孩儿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带着无形的光环,它叫做利益。
她们就如同一群犯人,表面上光彩照人衣食无忧,实则,走到哪都是画地为牢。
不由自主地,郑飞摸了摸她的头。
“放轻松,你的苦难就要结束了。”他笑着说。
“嗯?”她茫然嘟嘴,不明所以。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现在回屋去好好待着,我今天不想讲故事,哈哈。”
“我说,特蕾莎姐姐嫁出去了你竟然不伤心不愤怒?”
沉吟片刻。
“不,只是觉得有点失落。”
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惬意的懒腰。
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个本子,递到她面前。
“实在感觉无聊的话就看看这个,你会喜欢的。”
那是他的航海日记,记录着半年的冒险之旅,都说男人天生爱冒险,其实许多姑娘也是。
对新事物的好奇,是人类的本性。
小姑娘捧着本子,吐吐舌头,小跑着溜进城堡大门,瞭望塔上的家丁瞧见她,苦笑着摇摇头。
“真可怜,整天被锁在屋子里,爬窗户才能出来,晚上被老爷发现门开着又是一顿打。”
郑飞在庄园里漫步了几分钟,便进城堡和伙计们汇合,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傍晚,来临。(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一章 看样子你是个航海家
西方那朦朦胧胧的山脉顶端,有着一轮火色夕阳,它毫无保留地将最后的余晖,倾洒在恬静的帕尔斯小镇。
农夫和渔民该回家了,他们提着锄头或是鱼叉,走在田埂上,思忖要不要趁着天没黑去城里买块肉,改善伙食。
有这么一列车队,披着余晖奔腾而来,在帕尔斯庄园门口停下,几名公子哥跳下马,拉开帘子颇为绅士地请姑娘们下车。
姑娘是从城里带回来的,今晚在这过夜,她们都怀着麻雀变凤凰的小心思,不惜牺牲名节。
虽然帕尔斯庄园的主人——安东尼奥家族已经没落,但凭着特蕾莎的叔叔维斯特常年跑海贸赚的丰厚利润,家族在整个帕尔斯镇仍称得上是挺富裕的,不知有多少姑娘希望能嫁进来,但事实是她们中的大多数都会沦为公子哥胯下的玩物,除了微薄的补偿外,得不到半点好处。
见儿子们对还没睡到的姑娘如此殷勤,老安东尼奥没好脸地跳下车,没多作停留看看落日什么的,径直向庄园大门走去。
庄园内所有的护卫,早就在门旁列队站好,垂头作恭敬状。
要知道他们的老爷不仅脾气不好,还特别吝啬,稍一犯错薪水就要被扣。
“***,不就有点钱么!”他们不止一次在背后这么骂。
护卫头领小心翼翼地迎上来,被老安东尼奥瞪了一眼后,连忙谄笑。
“老爷,今天有客人来拜访,被我请到屋里休息了。”
“谁让你擅自放人进去的?!”
猝不及防的,安东尼奥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护卫头领的脸先是发白,继而渐渐多出五个红彤彤的指印,比那天边的夕阳还红。
敢怒不敢言。
头领捂着脸把家族所有女性同胞都问候了一遍,再顺便瞟瞟风韵犹存的女主人,用目光干了她。
然后,他颤巍巍地低下头。
“对不起老爷,但那些人来头不小,比帕尔斯最富的家族排场还大,我怕耽误您发财不是......”
闻言,安东尼奥半黑半白的眉毛微微一扬,挽住款款走来的小老婆的胳膊,面无表情地盯着头领看了会儿。
“我现在去看看,要是不像你说的这样,我就把你全身衣服都扒掉踹出帕尔斯庄园!”
他哼了一声,迈着大步向城堡走去,公子哥们搂着姑娘的腰肢,远远跟上。
“老杂种!”
所有人进城堡后,护卫头领挥拳怒喝,揉揉火辣辣的脸。
冬天的夕阳总是落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夜幕便是即将降临了,水手们在城堡大厅点了几盏油灯,没正形地半躺在沙发上,喝着小酒吃着小点心,坐等主人进来。
郑飞不在大厅里,藏到了楼上的柱子后。
在处理关于特蕾莎的事之前,他要先得到统领斯巴达后裔的信物。
沙发正中央,阿瑞斯的手搭在王子的肩膀上,提醒他不要耍小聪明。
当安东尼奥刚刚推开大门时,脸色是铁青着的,一副质问的样子,极其厌恶占领自己城堡的不速之客。
但,当他瞧见大厅中两个敞开的箱子,霎时两眼发直,还险些昏厥过去。
他最爱的就是钱,而眼前的箱子里,盛的全是黄灿灿的金币,至少也有个几万枚。
几万枚金币意味着什么?帕尔斯小镇首富也不过如此,看来护卫头领没说谎,这群人的确来头不小。
安东尼奥顿时换了副嘴脸,笑嘻嘻地凑过来,正要主动说些什么时,倏然瞥见了王子。
“嘿,孩子们看看这是谁,是我们的大富豪!托雷多先生,这些都是你的手下吗?”
此前,王子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信物藏好,防止出什么意外,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不能在这里设一兵一卒,也不能用真实身份,于是化为名叫托雷多的商人,把信物托付给了安东尼奥,并给了一大笔酬金。
当然,安东尼奥并不知道那信物是什么,只知道很值钱。
之所以这般谨慎,是因为王子知道手下迟早会走漏风声,到时候招来强大的敌对势力,信物绝对保不住。
他得掩人耳目地,把它偷偷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选择帕尔斯庄园,纯属偶然。
当前,他的肩膀被阿瑞斯紧紧掐着,索性也就不啰嗦了,对安东尼奥正容亢色。
“我之前交给你的东西呢?拿出来。”
安东尼奥没多问,便让小儿子去取了。
“托雷多先生,您一定饿了吧,我这就让厨师准备晚餐!”
王子的确是肚子咕咕叫,正欲点头应允,肩膀被阿瑞斯猛地一掐,疼得嘶了声,只得苦笑着摇摇头。
深谙事故的安东尼奥看出些端倪,稍稍蹙了下眉头,想:托雷托竟会乖乖听命于此人,难道此人的实力更强?
他心底涌起一阵狂喜,左顾右盼看有没有能嫁出去搭关系的女儿,可惜最貌美的特蕾莎两个月前嫁出去了......
这时,小儿子捧着个长条状盒子走出储藏室,把那盒子交给王子,王子打开验明真假,对阿瑞斯点点头。
阿瑞斯笑着松开他的肩膀,抱住盒子往沙发上一躺,刻意放大嗓音。
“船长,东西到手!”
郑飞从楼上的柱子后闪身而出,伫立在护栏边,头戴航海帽,手中握着把精致的短管火枪。
枪,令得安东尼奥家族瞬间慌乱起来,几个胆小的咋呼呼地就要往外跑,门却被水手提前一步,砰的一声关上。
“别慌!这是我们的地盘,外面有几十护卫。”安东尼奥抬手喝道,让这群没用的家伙安静点。
话音刚落,刚关上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几十名赤手空拳的护卫被火枪手押进来,心惊胆战地挤到一起站好。
“护卫?现在没了。”
郑飞把航海帽又压低了些,遮住自己掩盖在黑暗中的脸。
刹那间失去了保障,安东尼奥愣愣抬头盯着他,嘴皮微颤,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作为整个家族最具财力和威望的人,特蕾莎的叔叔维斯特不能躲在后面,果断上前一步。
“看样子,你是个航海家?好巧,我被人们称为热.那亚第一航海家,或许我们有很多话题可聊。”(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二章 夜袭庄园
瞧着维斯特那被骄傲占据的双瞳,郑飞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热.那亚第一是吗,你每年能赚多少钱?”
“去年,我赚了整整两万枚银币!”
维斯特颇为得意地挺起胸膛,杵着精雕细琢的黑玉拐杖,向郑飞投去挑衅似的目光。
“哦,两万~我还以为你两年能赚十万呢。”语气平淡地说。
两年,十万。
听到这两个词汇交织成一句话,维斯特和安东尼奥早已抛掉的记忆同时被勾了回来,不由得对视一眼。
他们想起了半年前在海崖边,那个喜欢特蕾莎并被刁难的小子。
他们还记得,当时给那小子提了个不可能完成的条件——两年赚十万银币,没想到他竟然信誓旦旦地答应了,还扬言要是回来看不见特蕾莎就荡平帕尔斯庄园!可笑之极!
想起这件荒唐事,两个老家伙不约而同地嗤笑一声。
“我要是能两年赚十万,早就搬去威尼斯那样的大城镇了。”
维斯特摆摆手,瞥了眼那满满两箱金币,而后盯着郑飞那隐藏在航海帽下的脸,说:“您这么有钱,一定是航海家中的楷模,何必为难我们安东尼奥家族呢?”
昏暗的灯光,洒在郑飞的黑色劲装上,更为他添了分深邃的气质。
沉吟半晌,他幽幽飘出一句。
“因为,我赚到了十万银币。”
随着话语的结束,他的航海帽也悄然滑落,落在他的掌心。
他纹丝不动地,看着维斯特的双眸。
维斯特和安东尼奥并没有即刻认出他来,睁大眼睛仔细端详他的脸,几秒后,猝然一个激灵。
“是你......”
哆嗦,目光躲闪不敢看郑飞的眼睛,他们预感到,将会有件不得了的事发生。
恐惧的气氛,在不大的城堡里弥漫开来,姑娘们开始后悔和公子哥来到了这里。
在众人战战兢兢的注目礼中,郑飞翻越栏杆跳下楼,安然落地后扫视一圈,盯着安东尼奥惊惶的脸庞,摩挲着枪柄。
“只过了半年,我带着两大箱银币回来了,现在告诉我,特蕾莎在哪?”
语气中,尽是淡漠。
由于心慌,安东尼奥不停转着眼珠子,大冬天的后背竟在冒汗,手紧紧握着拐杖。
要怎么回答,说特蕾莎出嫁了吗?看这架势要是触怒了这小子,没准他真能荡平帕尔斯庄园。
旁边的维斯特想转移话题,笑呵呵的对郑飞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赚到的,找到通往东方的航路了吗?”
郑飞霎时双目怒瞪,抬起枪口直指他,歪了歪脖子。
“我问,特蕾莎在哪?”
“嘿......”
安东尼奥连连摆手让他千万别开枪,挤出丝难堪的笑。
“你现在有这么多钱,可以娶个比特蕾莎更好的。”
“我问她在哪?!”
郑飞怒吼着对空放了一枪,子弹啪的打灭一盏油灯,四溅的玻璃屑惊得女人们哭叫着抱住头。
“特蕾莎已经嫁人了!”有个女人慌忙坦白。
“嫁人了~”郑飞意味深长地瞧着安东尼奥举足无措的模样,沉声道:“嫁到哪了,带我过去。”
安东尼奥一听,顿时抬起头,满面愕然。
特蕾莎嫁给了帕尔斯镇首富,那可是个不好惹的大家族,他怕郑飞过去起了冲突,安东尼奥家族以后就没法在帕尔斯混了。
“现在已经天黑了......”他想着拖延点时间,等待机会找人去通报一下那边,让那边带护卫队过来解危。
郑飞在原地站了会儿,面容不善,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安东尼奥跟前,抬枪对着他的脑门,表情麻木。
“带我过去,现在。”
见状,维斯特想说些什么劝他停手,但被他一瞪,充斥着寒意与愤怒的目光,将维斯特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维斯特仍记得,半年前自己曾说他痴心妄想、做着航海发财梦,多嘴的话说不准自己脑门也会被枪口顶上。
僵持少顷,见安东尼奥颤着嘴皮不搭话,郑飞狞笑了下。
“有骨气,跟你的小老婆和孩子们说声再见吧,我是不是很仁慈?”
面对死亡的威胁,吝啬鬼老安东尼奥倒吸一口凉气,捏了捏拳头,无奈地闭上眼,很快又睁开。
“我带你去。”
在安东尼奥的感觉中,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活着才能敛财,才能享乐,才能找更貌美的小老婆。
“很好。”
郑飞收枪,招呼水手们把庄园护卫都给绑起来,之后便押着安东尼奥家族离开城堡,在老家伙的带领下直奔目的地而去。
随行的除了八十名火枪手,还有六门大炮,在帕尔斯这种小镇,防守最坚固的庄园也抵挡不了他们的猛烈进攻,只需一枚炮弹就能横扫瞭望塔。
夜幕的笼罩下,上百人的车队声势赫赫地行进在乡间小道,十几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帕尔斯镇首富的庄园,跟威尼斯或里斯本一个普通贵族的住所差不多。
四个瞭望塔,分别有五名哨兵,在庄园里面还设置了小型堡垒要塞,用来让火枪手埋伏。
帕尔斯政府为了便于管理,严禁任何庄园配置火炮。
在圣地亚哥阿瑞斯等人的陪同下,郑飞站到了庄园外,隔着一层形同虚设的铁栅栏,默然望着城堡里那些闪着昏暗灯光的房间,咬牙握拳,目光慑人。
也许,此刻特蕾莎正在某个房间里,被某个男人压在身底,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男人最多只剩半小时的寿命了。
“喂喂喂,谁在那?!”
瞭望塔上传来不耐烦的喝声,哨兵以为又是主人的穷亲戚来求周济的。
圣地亚哥两手放在嘴前作喇叭状,喊道:“你爸爸你爷爷还有你七舅老爷!”
哨兵霎时火冒三丈,招呼同伴从瞭望塔上下来,几十个人齐刷刷地涌到大门前,和郑飞等人对峙。
“******,刚刚喊话的是谁?敢不敢站出来和我决斗?!”哨兵骂骂咧咧地质问。
圣地亚哥双臂抱在胸前,淡定地跨上一步。
“是我,怎么了?”
这人......怎么壮得跟熊似的。
哨兵傻眼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三章 不知死活
望着眼前这身高近两米虎背熊腰的大汉,哨兵想起了传说中战无不胜的蛮牛部队,顿然跟哑巴似的,抬手摸了下鼻子。
“怎么了?”
圣地亚哥拧拧脖子,重复了一遍。
随着场面陷入尴尬,哨兵头领过来圆场。
“几位,这里是帕尔斯首屈一指的朱塞白庄园,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不要靠近。”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么?”
郑飞沉着脸,面色中看不出丝毫愤怒,冷漠得令人想逃。
平静,往往是最可怕的,它是爆发前的征兆。
哨兵头领素来脾气火爆,在庄园除了主人他就是老大,因而惯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见来人是个硬茬儿,瞬间就不给好脸了,唰的一声抽出长刀。
“老大,这群人好像来头不小......”旁边有人提醒。
“管他妈什么来头,都给我滚蛋!”
哨兵头领怒喝一声,操刀刚要架上郑飞的脖子,冷不丁的被抓住手腕,与此同时,脑门被冰凉的枪口顶上。
哨兵们刚要咋呼,只见不速之客全体掏枪,齐刷刷地抬起手臂。
下一刻,他们的嗓子如同被堵住,手按在刀柄上干巴巴地瞪眼,甚至忘了呼救。
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水手们迅速上前捂住他们的嘴,枪口抵住他们的头,喝令不许出声。
“带我们进去,否则我崩了你!”
郑飞抓住哨兵头领的衣角,枪口压在他的腰间。
“好说好说......”头领轻微哆嗦着,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以示投降,他可没蠢到为了富得流油情人无数的庄园主搭上姓名。
一部分水手把那些哨兵押到了远处的树林里,留下哨兵头领一人独自带路。
借着朦胧夜色的庇护,六门火炮被推到庄园大门口,对准灯光错落分布的城堡。
数十人,向着城堡步步逼近。
碉堡里的火枪手瞧见他们,下意识地戒备起来,呼道:“长官,怎么回事?”
哨兵头领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腰上那硬邦邦的物件,勉强挤出丝笑。
“没什么,有人来拜见老爷,我带他们进去。”
听长官这么回复,火枪手们松了口气。
“唔,好吧。”
顺利的,郑飞来到了城堡大门前,留几个人躲在碉堡出口旁,待会儿打起来只要有人敢出来,乱刀砍死。
面对着厚重紧闭的大门,郑飞看了圣地亚哥一眼。
圣地亚哥会意,怒吼着撞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城堡大厅,摆放着一张长条餐桌,朱塞白家族围坐在桌旁,嘴里或叼着勺子或含着叉子,呆愣愣地盯着来势汹汹的闯入者。
他们确信,自己和闯入者素不相识,应该没什么恩怨。
他们在吃晚餐,用餐快要结束了,特蕾莎刚刚上楼,半分钟前他们还在讨论特蕾莎自从嫁过来之后就没个好脸,要不要退货?
在位高权重的朱塞白家族眼里,女人确实只算得上是货而已,从年过半百的朱塞白到他的十几个儿子,每人都至少有三个情人。
朱塞白不但是家族的族长,也是帕尔斯镇的镇长,集财富权力于一身,在帕尔斯不管谁看见他,都得点头哈腰。
几十年来,他早已见惯了风雨,因此在略微慌乱一下后,便很快恢复了镇定。
“哇哦,客人们,要不要来喝两杯?我这有上好的葡萄酒。”
郑飞漠视,抬步前去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瓶子提在手里。
“客人,不知你们从哪里来?”
城府极深的朱塞白,嘴角挂着礼节性的微笑,任谁都看不出他是笑里藏刀。
“喔,那个地方你一定听说过。”郑飞笑了笑。
“是吗,那我倒是要好好猜猜......罗马?佛罗伦萨?还是威尼斯呢?”
这段对话,唯有朱塞白和郑飞才懂得其中的深意,剩下的人都是茫然看着他们,摸不着头脑。
如此紧张的局势,竟然还有心情聊天?搞什么......
然,郑飞的答案,却是让朱塞白也刹那间僵住,直勾勾盯着他阴森森的双瞳,万分惊恐。
“不,我们来自地狱。”
嗓音,空灵沙哑,带着莫名的穿透力,直击心间。
话音刚落,郑飞抬枪直指他的脑门,脸上不带一丝感**彩,念道:“特蕾莎嫁给了谁?”
“特蕾......”朱塞白无法自控地咽了口唾沫。
要知道,只要对方的手指稍稍动那么一下,这些年来他所积累的一切财富与名望,就再也没机会享用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颤巍巍地说。
令人猝不及防的,郑飞狠狠砸了他一枪托,顿时血水四溅,门牙被砸得只剩下半颗,孤零零地挂在牙龈上。
“特蕾莎嫁给了谁?”郑飞的语气依然那般冷漠。
“是我!”
右边两米处,有个男子拍桌子大喝,腾地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望着他,紧捏拳头底气极足。
在男子的印象中,整个帕尔斯镇还没有谁敢对朱塞白家族下手,如果有......可惜没如果。
郑飞眉头微挑,作出顿悟的模样,往右跨了一步,从男子的眼里只能看到一样东西——不知死活。
“可怜的家伙,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前阵子刚在威尼斯掀起一场滔天巨浪么?”
郑飞幽幽对男子说,他并不喜欢废话,但总得说点什么,不然一点都不完美,不潇洒。
男子怎会相信他所说的,不屑嗤笑道:“喂,我猜你一定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哦~”
郑飞淡淡应了句,旋即在电光火石间胳膊怒抬,凶残至极地把那酒瓶砸向男子的头颅。
“啪!”
酒瓶应声爆裂,他掐住男子的脖子,把那锋利的碎玻璃对准男子的腹部捅了进去,霎时血流如注。
发生的这一切让男子毫无防备,痛苦挣扎了几秒,瞳孔愈渐放大,倒地不起。
短暂的沉寂后,朱塞白家族抱头齐声尖叫,蜷缩在椅子上,突然袭来的惊恐,转瞬间占据他们只知吃喝玩乐的大脑。
“现在,带我去找特蕾莎。”郑飞看向再也镇定不了的朱塞白。
对朱塞白家族的惩戒远远没有结束,但他想先见见特蕾莎,看看她过得怎么样。(未完待续。)
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天病情恶化,体温飙到了40度,头疼欲裂,去医院检测血样,结果是病毒感染导致高烧不退......在此为最近的更新,对大家真诚地说声抱歉。
此处略去两千字。
【这章其实是昨晚发的,被某些人举报后屏蔽了,今天又发了一遍,又给举报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谁做的,自己心知肚明,我只想说:请不要幸灾乐祸了,做人得有点起码的底线,好给自己积点德。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希望某些人别再害我了,除非你想为抹黑国人形象出点力。(未完待续。)
病情正在好转,很快满血归来
首先谢谢各位的关心,都是真爱~今天打了一天点滴,医生叮嘱说:想痊愈的话,要多休息不要焦心别的事。再加上被人举报丢了全勤,今天就不更了哦。病情正在好转当中,很快就会满血归来,届时会用一大波更新来感谢各位。
话说,生个病感觉还挺舒服的呢,虽然身体难受,但心情真的很不错(*^__^*)(未完待续。)
再续请一天假,唉
烧退了,但是挂水留下了副作用,胃部受损膈肌痉挛,每几秒打一次嗝......出去时路人看向我的目光,仿佛都是惊异谑笑着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右胳膊那天被抽血后打点滴,现在整条胳膊剧痛,没抓没挠的。
今晚只能写最多一章,更了也没意思,不如留到明天一起爆更吧。
真诚的,给各位鞠个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