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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花叶     鬼王妖妃txt下载     鬼王妖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0章 将金龙当银子花

    “叔叔,我们要去哪里?”

    落地之际,卞城王回到了灵犀阁,此处太过照耀,等东昌国主得知公主失踪的消息,定然会想到这里,可是,若是就此离开,他又怎么继续找小玉。

    “叔叔还没想好。”卞城王将殿门关上,看着常月身子单薄,又只穿着里衣,顺手燃了一把幽冥之火。

    幽冥之火泛着蓝光,常月坐在椅子上,却依旧抱着膀子,瑟瑟发抖,卞城王蹙眉,他确实忘记了这幽冥之火根本没有温度,焚烧起来也无法伤及人的肉身,只是针对魂魄而已。

    卞城王将自己的外衫脱下,裹在常月的身上,常月轻言谢谢,裹着宽大的像被褥一般的袍子,空洞的眸子凭着直觉看向卞城王的方向:“你为什么要救我?”

    “举手之劳。”卞城王答非所问。

    “叔叔,你能告诉我,你长什么样子吗?”

    卞城王愣了半晌,抬手抓起那双肉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任由其柔软温润的小手指,在他脸上摸索,从眉毛,发丝,眼角,鼻梁,唇瓣,下巴……

    卞城王看着她的眸子,白如玉的面颊,晕染着一丝绯红,嘴角噙着满足的笑容,双眸映着幽冥之火的微蓝,一时之间,小玉的音容笑貌在他眼前晃动。

    常月嘴角噙着的满足笑容,随着她的手缩回而消散。

    “我在那个火红的梦里见过叔叔。”

    此言一出,卞城王眉目一宁,直直的看着常月:“真的吗?你还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个大姐姐,你抱着她,还有你们吵架,还有你们一起喝酒,还有她哭……”

    随着常月平静的讲述,卞城王的蓝眸已经缩成了一条缝,惊骇的看着常月,面颊冰冷,蓝眸有一丝激动闪过,化作一圈红晕爬上他的眼眶。

    “还有呢?”卞城王的声音有些沙哑。

    “还有,还有她被人家欺负,她的紫色衣裙很漂亮,大姐姐杀人,大姐姐一直在哭,月儿觉得她很可怜,很孤独,还有……还有……”常月难以启齿,虽然年纪小,可对于男女之事,总归听说了些。

    话没说完,卞城王一把包裹常月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抱着,一滴眼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滴落,他竟然找到了她,她没有记得他没关系,老天依旧给了她一丝梦境,那梦境,有着他们的过往。

    常月缓缓从宽大的衣袍内伸出双手,小胳膊环住叔叔的脖子,她感觉,叔叔也和那个梦里的大姐姐一样孤独。

    “小玉,你不要怕,本王一定将你的残魂保住,将乾坤画内的魂魄抽出来,重新将你复活。”

    卞城王喃喃自语,常月一脸痴然,她听不懂叔叔的话,可隐约中能感受到他的无助,那个大姐姐就像她身体的一部分。

    “叔叔,我们会离开这里多久?”常月喃喃问道。

    “可能会永远离开这里,你愿意吗?”卞城王将她松开,放在椅子上。

    “我……我舍不得哥哥,若是永远都不回来了,哥哥,也会想月儿。”常月犹豫,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若决定了跟叔叔走,明早我们就动身,你考虑一下。”

    卞城王冷声道,他必须得找到乾坤画轴,即便是拼了性命也得将小玉的魂魄救出来,到时候,定能以完整的魂魄重新塑命,只是对于常月来说,似乎天生就是为小玉牺牲的,大不了,来世给她投个好人家。

    “恩。”半晌,常月点头,她留在此处,定会害死哥哥,倒不如离开,即便不能再回来,那也无怨无悔。

    夜已深,常月因为疲劳过度,又身受重伤,卞城王早就给她医了伤势,沉沉的睡去。

    卞城王将木雕揣进怀里,准备着明日离开该带走的东西,突然,咣当一声,屋顶破了个洞,一具三米多长的金龙轰隆一声砸在卞城王身后。

    卞城王看了看屋顶,木屑掉落,挂在上头的木板也摇摇欲坠,不禁蹙眉。

    突然,那屋顶窟窿上头,露出君墨无耻的嘴脸,撂下一句话便消失了。

    “老鬼,替我守着,我速速就回来。”

    不到三息的功夫,便听到大街上来去人马奔腾,足足半盏茶的功夫在消失在远处,看来这京宫是倾巢而出了。

    卞城王看了一眼金龙,雕工细腻,可谓是巧夺天工,龙体灵活,线条分明,连每一处鳞片都栩栩如生,龙目威严,长须飘摇,脚踏浮云,冲天之姿,宛若活物,这么个庞然大物,若是有人来搜,他保不准会不会阻拦。

    卞城王折身,将雕刻工具收进匣子里,准备明早一同带走,猛然,一抹黑影闪了进来:“我回来了。”

    卞城王手中的动作一顿,继续,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这家伙溜的倒是挺快。

    “这回不用去抢银子了。”

    君墨拍拍两手,一掌击在金龙头部,金龙宛若怒吼一声,发出轰鸣,完好无损,君墨诧异,本想将这金龙打碎了当银子花,没想到这么重的掌力金龙竟然纹丝不动。

    君墨摸着下巴,围着金龙踱步,沉思着,金龙的雕像在他眸中定格,一丝幻想萌生在君墨眼中,这金龙若是褪了四脚,褪去龙鳞,不和他的元身长得一样吗?想到这里,他咧嘴哼哼。

    “此刻东昌国戒备森严,除非你将这金龙敲碎后,花完了再离开。”卞城王收拾好一些简单的物件,出了门,不多一会儿,便拎着两坛子酒和一些小菜回来。

    君墨凝眉,或者这即便是敲碎了,能花半辈子,逍遥楼的丑女人逼着他要房钱饭钱,只能将君贤暂时压在那里,找了银子去赎人,他总不能将这金龙直接扛起来给那丑女人,再说,这么一庞然大物,估摸着没道逍遥楼,便被京宫的侍卫发现了。

    想来想去没什么妙计,折身撩起前摆,坐在桌前,看着老鬼一口酒,一口菜的,迟迟没有动手。

    “难不成让本王给你斟酒?”卞城王冷冷道。

    君墨邪魅的眸子露出诧异,看着卞城王,一时半刻无法适应,抬手斟满了一碗,仰头一口气灌下,将欠人家银子的事,随口道来。

    “你怎么不杀了他们?”卞城王冷冷道。

    君墨一愣,看了老鬼一眼:“杀人确实是解决问题最彻底最简单的办法。”

    他也想直接杀了他们,抢银子都觉得浪费时间,要什么抢什么,不是来的比抢银子再去买东西要省事的多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离开地府,从无间地狱走出来,他就觉得自己心软了不少,看不得旁人苦苦哀求,即便世间百年阳寿,却也活的艰难,为那一口薄粥,辛苦劳作。

    卞城王看君墨不语,哼哼笑了两声。

    “你之前说的赌约还算不算数?”

    卞城王酒过三巡,一丝朦胧的感觉席上心头,这种感觉总能让他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她,他总感觉与她一起喝酒,怎么喝都不会醉,或者是怕醉了,便看不清她的样子吧。

第161章 金龙从天而降

    “你之前说的赌约还算不算数?”

    卞城王酒过三巡,一丝朦胧的感觉席上心头,这种感觉总能让他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她,他总感觉与她一起喝酒,怎么喝都不会醉,或者是怕醉了,便看不清她的样子吧。

    “算……”

    君墨再度诧异,他这般有自信,难道是先一步寻到了白玉?君墨从怀中掏出罗盘,罗盘的指使很有可能是今晚遇到的那位神秘人,老鬼未必知道。

    就在这时,头顶露天处,一抹暗影,猛然闪过。

    “谁……”

    君墨几乎与老鬼同一时间起身,君墨怀里的罗盘不停抖动,君墨看了老鬼一眼道:“记得我们的赌约。”

    语毕,君墨腾空而起,直接从那房顶的窟窿蹿了出去,留下一抹衣衫吹打的声音,卞城王蹙眉。

    方才那黑影明显带着一股阴气,卞城王看了内室一眼,安静的坐下,恐怕这人是冲着常月而来,他更不能离开。

    直到天罡蒙蒙亮,君墨也没回来,卞城王看了一眼那金龙,折身走进屋内,动作轻盈,生怕将常月吵醒,即便如此轻盈,常月仿若一直没有睡着一般,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叔叔,我们要走了吗?”

    “恩。”

    语毕,卞城王抱着常月,背在身后,让其趴在自己的肩头,抬手将屋内的金龙托在手上,一道乌光闪过,举步踏出,此刻的东昌国,已经戒备森严。

    众人均都仰头一看,一抹乌光抛物状从天而降,各个蠢蠢欲动,雷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吆喝着兄弟们赶紧招呼着,齐齐向着抛物状落地点蜂拥而去。

    眼看着那抹人影就要坠地,天空竟然出现了一道金光,越来越大,众人赶紧散开,咣当一声,金龙砸在地上,大地龟裂开来。

    众人哑然,这不是失窃的国宝金龙吗?

    紧接着,雷虎一脸惊讶,看着远处消失的小黑点,赶紧将金龙抬回去,即便是找不到常月公主,至少也能记下一大功。

    就在这时,君墨紧跟其后,一眼看到地上的金龙,那个撕心裂肺,将卞城王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他不能继续追了,昨晚上那神秘人他已经确定,就是小玉,可眼下,君贤还给压在逍遥楼脱不了身。

    君墨一哼哼,转身回了逍遥楼,日后寻个机会,定要老鬼翻倍赔偿他的金龙。

    卞城王的再度出现,燃起了幽幽的希望,据每日排出的百万鬼卒禀报,卞城王出现在东昌国边境,便消失不见,也有鬼卒在冷岳峰见过,只是都未曾靠近,卞城王便离开了,据说还带着一位小姑娘。

    东昌国悦兰客栈简单而干净,泛着一丝丝兰花的香味,厢房内,欢喜痛苦难耐,面颊溢出豆大的汗珠,在床上辗转反侧,双鬓发丝紧紧的贴着面颊,苍白毫无血色。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欢喜……”天赐火急火燎的赶来,本准备收拾一番,带上古剑,追上卞城王,他带走的丫头就是白玉,这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程大哥……我好疼……好痛苦……”

    欢喜的声音扭曲,痛到极限,几乎寻不到昔日的一丝平静。

    天赐看着她泛白的脸,不知因何,将她揽入怀里,少卿,欢喜似乎平静了许多:“告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没事,欢喜……该回地府了。”欢喜喃喃轻声说道,这几日,是她活着这么久最充实最快乐的几天,有自我,有人在意。

    “那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天赐横抱起欢喜,举步踏出,欢喜却死死的拽着天赐的胳膊。

    “我不回去…欢喜…要跟着程大哥……”

    欢喜眼角溢满泪花,眼看着就要滚落而下,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即便公主大发慈悲,解了身上的癔症,那又能怎么样?还是一样,整日不见天光,为奴为婢,主子让你去死,你连皱一下眉毛的权利都没有。

    她本以为自己如白纸的人生,会永无止境的这般煎熬下去,自从遇到了他,苍白无力的人生画卷上,便多了一点红艳。

    “等我报了大仇,便去地府找你,决不食言。”

    天赐驻步,坚定的说道。

    “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很累赘?”

    “不累赘,只是程大哥一心报仇,怕无暇顾忌你,照顾不好你,我先将你送回地府,你与公主汇报时,就实话实说。”

    天赐觉得在自己孤独无助的时候,她陪着,在他觉得自己全世界的人都以他为敌的时候,她陪着,在他失去至亲,无依无靠的时候,她就像亲人一样,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一定去找我……”

    欢喜说完,双目涣散,一黑,晕了过去。

    …………………………………………………………………………………………………………………

    此处,连绵山脉,宛若画卷,像点点墨汁晕染着山头,丝丝蓝晕透着夕阳西收的光华,谷内,大片大片的桃花林,犹如厚厚的粉色被褥,温暖的铺在地表,春风刮起,大片大片的桃花瓣成了夕阳不小心抖落的芳华,扬扬洒洒,落在桃花林下的溪流内,随波逐流。

    一晃几年光阴,在毫无时光定义者的眼中,宛若弹指一挥,不过日夜交错之光而已,常月生的更加玉立婷婷,消瘦的身子伴着轻微的咳嗽,扶着桃花林外的木廊,依靠在木梯上,拖着下巴看着矗立在溪流边的身影,他面对着那随波逐流的桃花瓣,久久站立。

    他很少说话,却对自己,关怀备至,他煞费苦心,将她的双眸治好,让她能看到世间最繁华的桃花,他依旧不爱说话,骤然有种,任风云变幻,雷动九州,他总是独立崖头,任朝日越海残阳西收。

    他九尺的身高,一席乌袍,没在桃花雨下,双鬓迎风飘洒,落在肩头,衣衫随风舞动,抖落几点桃花,孤傲冷艳如寒梅,却又带着一世洒脱。

    他偶尔说上几句话,却总感觉他不是再对她说,而是在对身体内那个大姐姐说话,偶有一丝伤感席上心头,落寞的就像那溪水里的桃花瓣。

    常月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已经与那桃花瓣融为一体,将那抹身影也镀上了一层光环,起身,朝着木屋内走去,不多时,将几碟素菜搁在门前木桌上,随后,摇着雪白的罗群,步伐轻盈的绕进小火房,斟满一壶桃花酒,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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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分身骗术

    常月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已经与那桃花瓣融为一体,将那抹身影也镀上了一层光环,起身,朝着木屋内走去,不多时,将几碟素菜搁在门前木桌上,随后,摇着雪白的罗群,步伐轻盈的绕进小火房,斟满一壶桃花酒,走了出来。

    卞城王回身,走到桌前坐下,习惯了这种桃花蜜酿制的酒,闻上去香甜可口,先没动筷子便喝了一口,抬眸看着常月。

    “我可能要离开些时日,你若无其他事,便留在桃花谷,不要外出。”

    卞城王依旧浅浅的话语,说着,夹了一筷子素菜。

    常月轻轻咳嗽了几声,点头,叔叔经常出谷,有时候一走便是三天五天,有时候,十天半月,最长的时候便是三个月都未曾回来,她冥冥中感觉他是为了身体里那位大姐姐而整日奔波,想到此处,她很羡慕那个大姐姐。

    他们的记忆碎片,在那片火红的世界里,越来越清晰,清晰的好像是她自己经历过一般,可又明显感觉是两个人。

    卞城王抬眸,示意常月吃饭,他越发的能感受到常月身上出现了死人的味道,若小玉的残魂在日益壮大,那么,有朝一日,寻到乾坤图,将那其余的魂魄解释出来,便能吞噬常月,白玉,就可以看到他为她亲手栽种的桃花。

    他甚至想到,只要白玉能回来,他便不再回地府,与她一同赏月观景,踏遍阳间大好河山,带着她,乘风而去,游历四方,直到海枯石烂,如阳间百姓一般,白发携手,共赏夕阳。

    “叔叔,您能教我些防身之术吗?”

    常月突然开口打破平静。

    卞城王抬眸,看着她漆黑无比的眸子,闪动着渴望,轻轻点了点头。

    卞城王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适合女子家修炼的法术,干脆抬手捏过一枚花瓣。

    常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长长的手指头捏着的一朵桃花,目不转睛,只见叔叔抬手一抹,一道柔和的霞光一闪而过,那花瓣在他手指头上动了动。

    “哇……”常月顿时笑开了。

    眼看着那桃花就诡异的变成了一只彩色的蝴蝶,在叔叔的指头上,微微闪动着美丽的双翼,迟迟在他指尖翩然起舞,常月一时之间开心急了,拎着白色的裙摆追向那蝴蝶,一时之间,铜铃般的笑声在桃花林下回旋环绕,久久不散。

    卞城王眯着蓝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着夕阳下,那舞动的白色罗群与那翩然起舞的花瓣相互辉映,竟有种画卷之美。

    悄然起身,一步十丈,百步千丈,消失在桃花尽头。

    常月默然回头,一切都回归平静,只有那嫣然飘舞的花瓣,那里的桃花酒还在,人已消失,心头涌上一股酸楚的空落感。

    卞城王踏着浮云,天边战马踩着祥云奔腾而来,卞城王撩起前摆,跳上马背,一路向着地府的方向奔去。

    关于那红色的梦境,他似乎能想想到是哪里,只是不敢肯定,他要找转轮问个明白。

    最重要的是召见阴阳师者,取来画轴,将其禁制破解,即便是凭着一己之力无法破解,他也已经想好对策,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便无法再等下去。

    “真让老子一顿好找……”

    君墨拖着罗盘四处游离,这丫的神秘人到底是谁?每次打架,他都无心恋战,似乎有要紧的事,他身上白玉的气息极为浓烈,他一直记得与老鬼打的赌。

    可不能因为这一丝差池就赔上了“夫人”。

    “小子,给老子站住……”君墨踏着虚空追上前去,眼看着那黑衣人就没入一片群山之中。

    君墨气愤,寥寥火焰顿时冒起,双眼血红,一掌玄冰火焰直拍黑衣男子而去。

    天赐忌惮,地府地府去不了,找人没办法找,硬是晒不开这蛇妖,他左闪右避,蛇妖不眠不休的躲避,这蛇妖难道就不用睡觉休息吗?

    这么个追法,足足追了他五年之久,天赐早就受不了了,他兼职就是甩不掉的糍粑,可就在这时,天赐腰间阴阳令明灭闪烁,卞城王在召唤他,该死。

    “月目……分身……”

    天赐双指并拢,口中念念有词,陡然身形涣散,一抹幻影脱壳而出,化作原本他的模样,向地府的方向疾驰遁去。

    “呀呵?分身术?”君墨大喜,可随着大喜,君墨眉头一紧,那遁走的分身不正是白玉苦苦寻找的仇人吗?

    “老子今天就碎了你……”

    君墨嘴角勾起一抹邪魅阴毒的笑容,身子突然一宁,速度突飞猛进,乘风破浪之势,他在不会与他打迂回战,捏死这东西解解他多年没沾血的馋意,想起来兴奋的心头一阵痒痒。

    天赐猛然从身后寻不到一丝威压感,顿了顿,猛然回眸,蛇妖出现在他正前方。

    “你因何一直苦苦纠缠与我?整整追了我五年。”天赐气愤,怒喝道。

    “小子,君大爷我一时糊涂,没第一时间认出你来,若当日认出你来,估计真省了五年的时间,当时本君就撕碎了你。”

    君墨口出狂言,却没有动手的一丝,他还有其他目的。

    “你我相识,只有你欠我的,我却没有计较,因何苦苦纠缠?”

    “你到底和白玉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白玉的气息?从实招来,若不然,即便我今日不杀你,老鬼也不会放过你,而你所能做的只有选择死在谁的手里。”

    君墨哼哼,一时之间真找到了昔日的感觉。

    天赐凝目,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搁着乾坤画轴,眼下,蛇妖的目的很明显,根本不用问,当年他与卞城王同流合污,护着妖女,他们是一伙的,可又感觉他们的关系极为诡异。

    “白玉的魂魄是给卞城王的,轮也轮不到你,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已月目分身,将白玉的魂魄带去地府了。”

    天赐冷眸斜视着君墨,试探着他。

    “什么?”君墨身后熊熊火焰,顿时高达数丈,寥寥火舌,伸向半空,怒极生威的双眸几乎将人一眼烧化,若老鬼得到了白玉的魂魄,那么,就意味着这场赌局,他输的一败涂地。

    君墨身形一宁,不顾一切,直冲地府而去。

第163章 唯一的礼物

    “什么?”君墨身后熊熊火焰,顿时高达数丈,寥寥火舌,伸向半空,怒极生威的双眸几乎将人一眼烧化,若老鬼得到了白玉的魂魄,那么,就意味着这场赌局,他输的一败涂地。

    君墨身形一宁,不顾一切,直冲地府而去。

    天赐看着远处消失的蛇妖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果然没有猜错,他与卞城王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天赐悠然取出画轴,紧握在手心,开始细心的寻找,直到半日的时间过去,他在一片桃花林上空停下,崖壁陡峭,可这山谷内却绵延三个山头的桃花,确实让人惊叹不已。

    可是,这画轴散发而出的气息,刚好在这一代,他要将这残魂一并收进画轴内。

    很快就可以去地府找欢喜,幽幽公主同样不是善类,那个丫头,定然会受太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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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府第六殿王府此刻随着卞城王步入大堂,整个王府上下沸腾起来,半边身更是老泪纵横,叙说着卞城王离开这断时间,他们如何的想念,其实,是被王妃折腾的永无宁日,只是面对大王,他欲言又止,毕竟是王妃,一字说错,酿成魂飞魄散之罪,也并无可能。

    “王,阴阳师者已在殿外候着。”

    半边身抽泣了几声,才想起正事儿。

    “宣……”

    “阴阳师者,拜见卞城王……”天赐拱手,单膝跪下。

    卞城王抬手免礼,他没有这么多时间,要知道阴时与阳历差距有多大,将常月一个人留在桃花谷,本就是冒险之举。

    “将吡咯曾经遗留在清水道观的乾坤画给本王。”卞城王冷言道。

    “呃,卞城王,恕下官失职,乾坤画轴乃清水道观之无上宝物,并未随身携带。”

    卞城王蹙眉,蓝眸宛若秋水,瞬间布满冰霜,拍案而起,背过面去。

    “卞城王恕罪……”

    天赐赶忙下跪,拱手请罪,藏在臂弯中的脸,面无表情,却难免有些心悸,他即便策划周详,能瞒得过蛇妖,不一定能骗得过卞城王,他此刻心急如焚,问谁都能看得出来,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竟然忽略了自己是分身。

    “速速前去取来,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卞城王深吸一口气,平定了怒火,即便这一炷香很短,可对于他而言,对于阴时而言,已经是个可怕的时间。

    天赐犹豫半晌,拱手退出,心里狠狠的想着,一柱香的时间,够了。

    “毕大哥……”幽幽的声音带着惊喜和渴望,领着欢喜徒步跑来,恨不得一刻钟都不能耽搁。

    天赐侧目看了一眼幽幽公主,挪到欢喜的脸上,再也一不开,她的脸色极为难看,仿若消瘦了很多,根本与那个皮肤饱满,乖巧可人儿的欢喜判若两人,隐约能感觉到她双眸涣散,六神无主。

    “程大哥……”欢喜弱弱的唤了一声,双眸闪动波光,似乎疲倦的无法抬高语调。

    幽幽不顾欢喜,冲进大殿,一眼看到背对大殿的卞城王,她陡然显得步伐沉重,她找了他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他终于回来了,双眼瞬间滚落泪花,快跑几步,榻上高台,紧紧的从身后抱着卞城王。

    “欢喜,我还有要事在身,很快我就回来找你。”

    天赐眸光露出柔情,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欢喜的发丝:“等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程大哥……”欢喜呜咽,呼唤卡在喉咙中,看着天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程大哥,恐怕,欢喜等不到了……”

    “毕大哥……幽幽好想你……到底幽幽哪里做的不对?让你这么狠心一走就是这么久?”幽幽死命的扣着卞城王的腰,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卞城王蹙眉,翻身,将幽幽的手攥在手心里,轻声道:“幽幽,是本王冷落了你,幽幽是个好姑娘,调皮可爱。”

    “真的吗?”幽幽抬起头,看着卞城王的蓝眸,一切的恐惧和不安,都随着这一双蓝眸,烟消云散,硕大的眼睛湿润的睫毛,紧紧的贴在眼帘处:“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幽幽以为你不要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卞城王紧紧拥着幽幽,她的眼泪让他想起了白玉,那么坚强的性格,她的眼泪到底是憋了一辈子,还是通通都被她吞下。

    目光迂回,落在幽幽的发丝上,拥着她,就好像拥着妹妹,不管她闹了什么荒唐的祸端,他都无条件替她摆平,有时候像个女儿一样,卞城王出了一口气,将幽幽缓缓推开,双手按在她的肩头。

    “幽幽,你乖乖在地府等着,等本王救回白玉,带你们一同遨游四方。”

    幽幽一颤,难道在他的心里,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是那么的厌恶白玉吗?他还要将一个堕入轮回的妖女救回来,难道,就因为那几次不怀好意的果盘?他就觉得自己与白玉情同姐妹吗?

    幽幽缓缓后退,面色僵硬,她一千遍一万遍的呼喊:“我不要她复活,不要她与我分享毕大哥的一切。

    “幽幽,你怎么了?”卞城王蓝眸一缩,看着似乎受到惊吓的幽幽。

    “幽幽……幽幽其实狠毒了那妖女,你若将她救活,幽幽就是死也要与她同归于尽。”幽幽恶狠狠的想着,可是面对他的眸子,她竟然只有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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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谷天赐缓步踏入那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要华林,身上的乾坤画不停的颤抖,越往桃花林深处走去,越觉得接近。

    陡然,一条溪流横在他面前,溪流水不深,却很宽,溪水清澈,能看到底下的鹅卵石,对面桃花林依旧没有尽头的蔓延,陡然一直彩色的蝴蝶,翩然起舞,随后,一个白衣罗裙的姑娘,踩着厚厚的桃花瓣,在树下跳跃。

    似乎要一把将那蝴蝶抓住。

    天赐凝眉,这次定然没错,就是她了。

    说着,天赐一个箭步,踩着溪流,腾空而上,落地之际,一把将那彩蝶握在手心里。

    “你,你是谁?放开我的蝴蝶……”

    常月吓得花容失色,眼看着铜面人狠狠的攥着,蝴蝶的翅膀从他有力的手指缝内露出,蝴蝶似乎还在颤抖,常月心疼至极,那可是叔叔送给她唯一的东西。

第164章 干的漂亮

    说着,天赐一个箭步,踩着溪流,腾空而上,落地之际,一把将那彩蝶握在手心里。

    “你,你是谁?放开我的蝴蝶……”

    常月吓得花容失色,眼看着铜面人狠狠的攥着,蝴蝶的翅膀从他有力的手指缝内露出,蝴蝶似乎还在颤抖,常月心疼至极,那可是叔叔送给她唯一的东西。

    天赐不声不响,怒视着常月,这么天真无邪的脸,若一刀下去,且不是可惜了?谁让她体内存有白玉的残魂?

    一时之间,一路的伤痛涌上心头,是她害死了爹娘,是她杀了师傅,让他孤苦无依,又是因为她,让自己变得人鬼不如,他寻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他怎么会放弃?

    天赐陡然张开双手,蝴蝶的残肢随风飘落,几点淡蓝色的粉末宛若浮沉,飘散一空,只留下残肢躯体,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常月顿时心如刀绞,不顾裙摆,墩身小心翼翼的将死去的蝴蝶捏起来,放在手心里:“我的蝴蝶……”

    猛然,一股冷风挂过,扫过桃花林,桃花瓣,宛若听到了某种召唤,风雨席卷一般,大片大片的飘洒,在半空舞动,宛若一只只小小的粉蝶,来回飞舞,常月一愣,抬眸看去,那些漫天飞舞的花瓣真的有蝴蝶。

    天赐骇然,一把将常月抓起,另一只手掏出乾坤画轴大喝一声:“无论你身经多少轮回,终究是妖。”

    常月面容扭曲,一层污秽之光朦胧了她的全身,威压感让她如临死亡。

    “蝴蝶嘛,君大爷我多得是……”

    一声桀骜的声音从天边袭来,宛若万刀齐射,一抹红芒劈开陨落的桃花瓣,嗖的一声,直冲天赐的手臂,随着一抹红芒之后,黑影落地,天赐手臂一麻,掉落在地,恢复正常。

    “你……”

    天赐措手不及,一把将常月丢开,手臂上一抹猩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你真当君大爷这么好骗?”

    君墨抱着膀子站在原地,甩了甩掉在眼前的几缕发丝,悠闲的说道。

    他当时火急火燎的赶去地府,可人只走到了一半的路程,便感觉不到罗盘的讯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白玉的魂魄就在那小子身上,他又极速折回,看到这一幕,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为。

    君墨眸光扫了一眼地上的画轴,能明显感受得到上面的威压感,天赐警惕的看着画轴,顿时二人同时出手,探向那画轴。

    二人手几乎同一时间接触那画轴,啪的一声,二人顿时同时向后撤去,君墨感兴趣的看着天赐:“没想到多年未见,小子长进不少,怪不得,弄了张面具故弄玄虚,你以为这样子很英俊吗?”

    君墨自顾自甩了一下发丝,似乎想让他看清楚自己比他英俊多了。

    天赐冷眸从面具后射出一道锋芒,身后古剑顿时脱壳而出,在半空发出一阵嗡鸣之声,直冲君墨而去,趁此机会,天赐猛然身子下垂,直冲那画轴抓去。

    君墨一掌拍向古剑,古剑噌噌后退,可如长了眼一般,对着他毫无罢休之意,眼看着天赐抬手抓向那画轴,他已经十分明了,这画轴充满霸气的法力,定然是将小玉的魂魄困在了里面,抬手一团玄冰烈火,直冲画轴。

    天赐身子急速旋转,避开玄冰烈火,身子猛然踩在桃花树的枝干上。

    常月此刻已经吓的花容失色,左右看着二人,这戴面具的男子从一开始就不是善类,而右边这个男子,她虽然也看不出他到底哪里像个好人,却对他的声音有所记忆,曾经在叔叔的雕刻店铺子里听到过。

    低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画轴,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肯定对他们很有用,爬起来,抬手抓向画轴,转身就跑,地上的桃花瓣已经落满了一层,踩在脚下软软的,一个不小心,常月绊倒在地,激起满地的花瓣,飞溅开来。

    “死丫头,哪里跑……”天赐猛然瞳孔一缩,没有这画轴,他根本找不到这个女孩,眼下,他今日若没有机会杀了她,日后定然无从寻起,大喝一声,身子直冲桃花林深处而去。

    “姑娘干的漂亮,哈哈哈……”

    君墨扬天长笑,单手背后,一道晶芒劈开桃花碎裂的花瓣,一柄弯月飞镖,嗖的一声,直冲天赐背心而去。

    天赐只觉得身后一凉,一股杀气转眼接近,顿住脚步,翻身一掌拍出,古剑回旋环绕,抵御君墨,可等到天赐再回眸追捕之时,已经不见了常月的踪影。

    左右查看,直觉漫天花瓣,邪魅的飞舞,让他看不到天地,这诡异的一幕,让他此刻才觉得闯入了什么阵法,就连身后紧追不舍的蛇妖都不见了踪迹,漫天飞舞的桃花瓣,就像鹅毛大雪,无止境的在四周飞舞盘旋,时而有规律的飞旋而上,时而毫无规律的飘零而下。

    天赐辗转观察,始终找不到破绽,这里怎么会有花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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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府“欢喜,本宫让你打探卞城王的下落,一旦有消息,便第一时间禀报,这次,不是本宫引动蛊虫,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碧水阁内,幽幽坐在茶桌前,拍案而起。

    屋内的摆设与昔日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处装饰品,那是由整个人的骨架构建而成,掉挂在粉色纱幔下,威风吹拂,撩起粉色纱帐,在骷髅上轻柔的摩挲。

    欢喜面色苍白,抱着膀子,强忍着身体带来的痛楚,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王妃,请高抬贵手,饶了奴婢这一回,再说,卞城王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还敢犟嘴。”幽幽大步上前,狠狠扇了欢喜一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要了欢喜半条命,整个身子歪向一侧,重重的摔在地上。

    “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欢喜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蚀血噬肉之痛,她根本支撑不住,若不是有着一丝希望,她早就咬舌自尽,也不愿承受这般苦痛折磨。

    “王爷并无留下之意,还是要走……”幽幽目光猛然涣散,无力的坐回凳子上,轻言道:“我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他留下来。”

    “王妃,求求你,给奴婢解药……奴婢……一定替你将卞城王……留下。”

    欢喜断断续续,体内传来的痛苦,如万千蚂蚁啃咬,全身上下,奇痒痛苦,她几度想伸手将皮肉抓开,却不知从何下手,衣衫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她瘦弱的皮肉上。

第165章 四个问题

    “王妃,求求你,给奴婢解药……奴婢……一定替你将卞城王……留下。”

    欢喜断断续续,体内传来的痛苦,如万千蚂蚁啃咬,全身上下,奇痒痛苦,她几度想伸手将皮肉抓开,却不知从何下手,衣衫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她瘦弱的皮肉上。

    “本宫自有办法,留你已经无用。”

    幽幽冷漠的言辞,让欢喜灭去了最后一丝希望,整个人,瘫软在地,她等不到程大哥了,她还能再见他一面吗?

    漆黑的墙角,杂草丛生,欢喜抱着身子,冷风徐徐,她抬手抚摸着脉搏,那根血脉,似乎能感觉到里面有细小的东西蠕动,她抱着脑袋,压抑着哭声,许久许久…………

    ………………………………………………………………………………………………………………

    桃花谷君墨冷言看着四处散落的桃花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双手背后,在原地来回踱步,这很明显是由一个一个的禁制环环相扣在一起的,随意触碰了一处,便会引起连锁反应,当然,解开了一处,便能全部解开。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随着他阴邪的笑,变得窘迫起来,抬手置于唇边,哨声响起,五彩半盏差的时间赶赴至此,看了看躺在桃花树下的君墨,扑闪着翅膀,直冲云霄,停在半空,低视正整桃花林。

    折腾了半柱香的时间,君墨才跟着五彩的指挥,走出了这片桃花林,眼前的木屋吸引了他的注意,忌惮的看了一眼身后一眼望不到边的桃花林,一切恢复正常,不知道那小子被困在什么地方,冷笑之余,转身钻入木屋。

    木屋的构造看上去很牢固,木板的衔接几乎没有缝隙,屋内的摆设倒是很干净利索,应有尽有,这老鬼带着个小女孩躲在这里逍遥,真没看出来,老鬼还好这口。

    君墨冷笑,却在木屋内没有找到一丝小女孩的踪迹,折身出了门,隔壁一看就是火房,火房里倒是堆了好几坛子酒,君墨眯着双眸嗅了一口,啧啧称赞。

    随着君墨的脚步踏入,酒坛子动了动,君墨凝眉快步上前,一眼看到那小女孩躲在酒坛子后瑟瑟发抖,正看着他。

    “不要……”小女孩铜铃般的叫声让君墨心头一紧。

    “本君不会伤害你,乖乖把画轴给我。”君墨单手伸出。

    常月一愣,不是那个戴面具的人,不由得放心了些,缓缓抬眸,硕大的眸子看着君墨:“你……你是。”

    “这是你酿的酒?”君墨没理会她,一脸笑意,邪魅的眸子总给人一种看穿的魅惑感,就像站在他面前的人都光着身子一般。

    说着,答非所问,抬手拎起一坛,拍开盖子,鼻头顺着坛沿,深深嗅了半圈,陶醉的眯着眼睛连连称赞。

    “恩……”

    “出来,给本君弄些下酒菜,本君就绕了你。”

    君墨说完,拎着坛子走出门外,看着那张木桌,虽然做工一般,配着远山进花的景致,倒也来的惬意,咣当一声,将酒坛子往木桌上一搁。

    常月伸着脖子见君墨的背影消失,心里舒坦了不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轴,塞进怀里,不多时便做了三两个小菜。

    “你与卞叔叔,是朋友?”

    常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君墨跐溜一口酒,吧唧一口菜,牙骨顿时停了动作:“素菜不好吃,本君弄点鱼虾,你来做。”

    说完,侧身将嘴里的小青菜吐了出来。

    常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她只是想打听一下卞叔叔到底是谁?他的过往,他的故事,她想知道一些。

    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于他自己的事,仿若就告诉过她,他姓卞,来自何方,又为什么救她,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他从来没说过,她总感觉,他就像一直翱翔与天际的雄鹰,只能捕捉道他靓丽的影子。

    在她心里,他箫曲悲凉,孤傲冷清,他乌衫怒马无双风华,他捧着酒坛子醉卧红尘,却视作红尘为浮影,绝非红尘者。

    几度午夜,他醉醺醺的回来,替她掖被角,沾满桃花香味的酒气,哈在她的脸上,溺爱的撩起她的发丝,轻声道:“小玉,终究有一天,你会回来,本王,再不让你离开半步。”

    此刻辗转,已是几年似箭光阴,看着君墨身子沉入桃花丛中,常月若有所思,小玉是谁?是那个梦里的大姐姐吗?

    少卿后,“哗啦……”一声,君墨拍了拍手指着地上一大堆活蹦乱跳的鱼虾道:“去吧。”

    “对了,将那画轴给本君拿出来,那玩意儿,你留着也没用。”

    君墨补充。

    常月迟疑了少顷,拿起鱼虾进了火房,熟练的将那鱼虾在锅里翻炒,加了水,添了些拆,便折身将画轴拿了出来。

    君墨抬手要拿,常月缩回手:“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君墨缩回手,喝了口酒。

    “第一,你与卞叔叔是不是朋友?第二,卞叔叔到底是什么身份,第三,他为什么救我,第四,白玉是谁?”

    面对常月,君墨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以及第三个问题,他只是哼哼,第四个问题一出,他凝眉,据他对老鬼的了解,救个人或许不需要什么理由,可是,他却带着这个丫头那么多年,不离不弃,连地府都不愿意回去。

    细想之下,君墨邪魅的眸子看着常月,她生的俊美,乖巧,灵动的双眸像是一汪清潭,漆黑的眸子充满忧郁,长发足足垂到膝盖,更显得她瘦弱。

    “我与他是朋友,只不过这个朋友比较特别,第二……”君墨顿了顿,老鬼竟然在这个女孩面前从未提及过身份,不知道他所为何,干脆的说道:“他是鬼王。”

    常月面色一白,传说中地府十殿阎罗之一?原来鬼王也可以这么俊朗?

    “第三,他救你,本君尚且不敢确定,至于第四个问题,白玉是本君的……”

    君墨抬手,伸出食指,指了指心窝,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仿佛在问常月,懂吗?

    常月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将手里的画轴,缓缓递了过去,聪明伶俐的双眸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光晕,又将手缩了回来:“你带我去找卞叔叔。”

    君墨抬起的手又抓了个空,他无奈的甩了甩手,迟疑了半晌道:“好。”

第166章 火烧桃花谷

    常月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将手里的画轴,缓缓递了过去,聪明伶俐的双眸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光晕,又将手缩了回来:“你带我去找卞叔叔。”

    君墨抬起的手又抓了个空,他无奈的甩了甩手,迟疑了半晌道:“好。”

    常月越发的觉得这个男人好狡猾,踌躇了半晌,将画轴藏在身后,渐渐后退,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冥冥中又感觉他是个骗子,打心里不相信他。

    “鱼糊了……”君墨突然大叫一声。

    “啊?”

    常月鼻头一嗅,果真糊了,赶忙转身,只觉身后手臂一空,再回眸时,便看到君墨一脸贼笑的抚摸着画轴,极为恶心的在画轴上亲了一口。

    “还不快去看鱼?”君墨大喝,看着常月气的小嘴撅的老高,他倒是极为高兴,这点小剂量,还难得到他吗?

    “小人……”常月翠玉连珠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刚冲进火房,便带着滚滚狼烟冲了出来,呛得不住咳嗽起来。

    眼看着浓烟滚滚中,火舌似有似无的从屋顶冲出来,常月大急:“快……着火了……”

    君墨本想一睹这乾坤画的真容,还没等他打开,便眼看着火苗迎风见长,君墨眉目一紧,面色扭曲起来,像是经历了世间最悲苦的事,猛然表情释然。

    “烧了就烧了吧。”君墨无奈的摆手,每一次他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有时候,不想它下雨的时候,老天爷偏偏下雨,有时候想下雨,却偏偏着了火。

    “卞叔叔回来看到了肯定会生气。”

    常月捏着衣衫,来回踱步,一脸焦急,忧郁的黑亮眸子,眼看着就要流泪,陡然转身,祈求的眸光看着君墨:“若火势无法控制,烧了这整片桃花林,卞叔叔一定会杀了我的。”

    “他舍不得杀你。”

    君墨哼哼,任凭不远处的木屋被火舌吞噬,他一脸阴邪的笑容,眯着眸子,看向已经被大火染红的半个天空。

    常月一愣,不知君墨所言何意。

    “可能你的卞叔叔没有告诉过你,你体内存着另一个人的残魂,在那一丝残魂没有解脱之前,他是舍不得伤害你的。”

    君墨眸子看着常月,他确实无法从这个可人乖巧的姑娘身上,寻到有关白玉的一丝相似之处,相反,她的柔弱胆小伊人,恰恰与白玉相反。

    如果他没有猜错,手中这画轴,也正是老鬼要找的第二样东西,君墨哼哼。

    常月顿时愣在当场,面色惨白,在她的眼中,卞叔叔,有时候简单的就像一个符号,让她觉得,那符号简单的,无从捕捉他的性格和心里,可眼下,她似乎明白了。

    她很笨吧,她应该早就知道,梦里的大姐姐,就是卞叔叔一心追随的女子,她陡然心头剧痛,猛烈咳嗽起来。

    君墨仰头喝了一口酒,身后的火焰越来越大,眼看着火房就连着就寝的木屋也一起吞并,君墨嘴角勾起一抹回忆的笑容,似乎这聊聊火焰中,藏着那醉虾的味道,让他陶醉的食不知味。

    不到半盏差的时间,两间简易的木屋只剩下横梁框架,火势渐小,君墨打了酒嗝站起身来,走到痴呆的常月面前道:“君大爷教你怎么做虾。”

    说着,不顾常月,隔空一抓,将那燃着火苗的横梁一把给抓了下来,扑通一声,溅起无数火星。

    紧接着,不知君墨从哪掏出一块板石,将那燃着火的横梁,一掌劈碎,坐在地上,有模有样的将那石板用桃花酒,泼了泼,算是洗过。

    剩下的醉虾,君墨直接塞进喝剩下的酒坛子里,晃了晃,一边等着酒入河虾的腹中,一边等着石板烧热,直到石板上的酒水被烘干,君墨学着白玉的样子,将虾倒在石板上。

    君墨站起身,低垂眼帘,看着石板上蹦跳的河虾,面露一丝诡异的微笑,他有时候不直到为什么会笑,他或者只是单纯的习惯笑,或者是某种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笑。

    回忆宛若河面上落下的石子,荡开一圈圈似有似无的涟漪,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虾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丫头,你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来,喝口酒,梦里乾坤大。”君墨将泡过虾的酒坛子递给常月。

    常月回过神来,本以为这丫头不会接,毕竟她的样子太过柔弱,太过温柔,活脱脱就与白玉相反,只想调戏一下这丫头。

    让君墨诧异的是,常月接过酒坛子,笨重的酒坛让她瘦弱的身子晃了两晃,仰头,便喝下了一口,她满眼的落寞和空洞,倒是与小时候双目失明时,相差无几。

    君墨哼哼,就差没拍手叫好,常月拎着酒坛子坐在篝火前,此刻,醉虾的香味已经弥漫四周,让君墨不由得陶醉了起来。

    “嘶……”君墨吸了一口冷气,顺带将那丝口水也吸入腹中,紧接着,君墨眉目一拧,这虾的香味怎么与白玉做的有所不同呢?步骤错在哪里了呢?

    “这画轴里面是什么?”

    常月不理会他,弱弱的问道,凭着她的直觉,她已经有了一丝答案,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她拿起画轴的那一瞬间,总觉得有熟悉的气息从上头弥漫出来,当那个面具人打开画轴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大力的吸扯。

    “别打岔……”君墨不耐烦,想破脑袋都没想起来到底是那个程序出了错,他还是不死心的捏起一颗,吹了两口气,仰头将虾仁丢进嘴里,不忘将虾脑袋拽出来,味道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常月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君墨将嘴里的虾仁直接吐了出来,感觉味道怪怪的,难道,虾要连着脑袋(虾屎)一起吃,才有味道?

    猛然抬眸看着常月,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眸光充满了不安:“对了,你方才说什么?”

    常月看了一眼这喜怒无常的男子,她目光落在他手里攥着的画轴上。

    君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画轴:“这画,叫什么,本君不知道,更不知道它的用途为何。”

    说着,君墨顿时也对这画轴产生了兴趣,瞳孔一缩,便双手铺开,拉开画轴。

    随着画轴的展开,常月下意识的踱步上前,想看看,或者里面有那大姐姐的更多讯息。

    君墨顿时眉头一缩,画轴内顿时涌出一股强大的威压感,额头溢出汗水,这吸扯力太强大的了,君墨赶紧将画轴放开,画轴落地之际,很自然的卷起,一切都恢复平静。

    君墨只觉身后一闪,侧目一看,常月面容惨白,双眼迷离,直直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167章 东昌易主

    君墨顿时眉头一缩,画轴内顿时涌出一股强大的威压感,额头溢出汗水,这吸扯力太强大的了,君墨赶紧将画轴放开,画轴落地之际,很自然的卷起,一切都恢复平静。

    君墨只觉身后一闪,侧目一看,常月面容惨白,双眼迷离,直直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君墨忌惮的看了一眼画轴,他也感觉到了强大的威严感,看来真如他所料,这姑娘体内的一丝残魂确实属于白玉的,白玉不管如何转世,终归逃脱不了妖的魂血。

    君墨还未回过神,直觉漫天桃花疯狂舞动,直飞天际,仿若有一股巨大的漩涡,将这整片桃花林卷起,使劲的搅拌,惹得漫天桃花瓣铺天盖地。

    君墨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只觉天边一抹绚丽的金芒闪过,穿梭于云层之间,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桃花树疯狂的摇摆,像极了风雨欲来的趋势。

    “来者何人?”君墨大喝,狂风毫无固定方向的将君墨的衣衫吹打,面上狂发飞舞。

    这威力根本不是那道士所能及,更不可能是老鬼,若是老鬼,他定然不会这般藏首露尾。

    “噼里啪啦……轰隆……”

    天边闪现一道白森森的雷电,瞬间,远处山头冒起白烟,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大晴天打什么雷啊?

    君墨诅咒,可事实,并非他所想象,又一次,金光在密云中一闪而过,君墨瞳孔紧缩,他似乎很熟悉这身影。

    说时迟那时快,君墨还未来得及动身分毫,只觉一道金光尽然在他面前闪过,隐藏着巨大的威力,直冲君墨的面门。

    君墨来不及细想,抬头一掌挡去,身子猛然被拿道金芒震退百丈有余,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撤离,宛若离弦之箭,冲破焚烧的废墟,直接撞在了后山石壁上。

    猛然一口鲜血,几乎掏空了他心脏内所有的力气,身子猛然一摊,摔落在地。

    君墨撑着地面站起来,抬眸那一瞬间,眼看着那姑娘就被那道金光卷走。

    前后不到三息的时间,君墨几乎无法想象这速度,他若说,自己根本没有看清来者的真面目,可笑至极,太可笑了……

    就在君墨面容扭曲,痛苦难耐之际,远处一道乌光抛物状直冲此地,落地之际,君墨强忍着勾出一抹弧度在唇上。

    “君墨,你都干了些什么?”

    卞城王单手背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消失在天际的金芒,回头怒视着半死不活的君墨,冰冷的言辞足以将君墨瞬间冰峰。

    卞城王抬手卡在君墨的脖颈上,将他的身子紧贴着石壁,托了起来。

    眼看着君墨口中的鲜血越来越多,宛若泉眼,不停的往外翻滚,他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去……问……问那道……金光。”

    卞城王瞬间收手,君墨的身子软到在地。

    君墨做梦都没有想过,会遇到如此强横的对手,连面都没有看清,他便将一个大活人给带走,还伤了他如此严重。

    “你对常月说过些什么?”

    卞城王背过面去,眯着蓝眸,面向连绵桃花林,此刻的桃花林,已经不在,空落的枝丫上,没有一丝残留的花瓣。

    君墨哼哼,邪魅的唇角,探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该说的我都说了。”

    卞城王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冷眸猛然转向君墨,看着他那无法理解的模样,他恨不得一掌拍死他:“画轴拿来。”

    “老鬼……”

    君墨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唇角勾起一抹惯有的笑道:

    “画轴里有白玉的魂魄,你明知道我不会给你,即便给你,我也要亲眼目睹白玉复活,到时候,任你处置。”

    君墨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还相信你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卞城王冷若冰霜,脊背挺直,毫无任何波澜,冷哼了一声,抬脚踏着虚空向着那金芒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在地府等了足足两柱香,直到再次传唤阴阳师者的时候,突然发现捕捉不到他的任何回音,来时的路上恰好遇到了他。

    君墨抬脚跟上,这道金芒足以成为他日后的梦魇,当然,若他睡觉的话。

    …………………………………………………………………………………………………………………

    东昌国被连绵山脉围着,远看仿若天地间孕育的一方与世隔绝的净土。

    京宫太子登基大典,先皇国主自从金龙失窃那一夜,他突然暴病,民间更是流言蜚语。

    说神龙王责怪国主将国宝失窃,保护不周,天降责罚,以讹传讹,整个东昌国的子民提心吊胆,大都知道这神龙王乃东昌国庇佑之神像,虽然众人从未见过什么神龙王。

    却在东昌国土上,有着上百间神龙王庙,香火旺盛,早就在人们的心里扎了不可磨灭的神威,上至隐疾,下至不孕不育,在到姻缘,有事无事,都来这神龙王庙上柱香,祈求早日心想事成。

    京宫内设神龙殿,居于乾坤殿上位,登基大典极为热闹,新任国主闽清,衣冠整齐,龙袍在身,刚满十七的他,英姿飒爽。

    早就褪去了昔日的童真,举手投足之间孕育着儒雅,眉宇隐匿着霸气,威严中藏着粗中带细的深谋远虑。

    广袖一摆,置身与高堂龙椅之上,文武百官,众臣高呼万岁,震耳欲聋,响彻半个东昌国。

    史无前例的大赦天下,惹来东昌国子民的一阵欢呼,那些死囚,那些曾经坑蒙拐骗,杀人无数,草寇土匪,均都有了重见天日之际。

    一时之间,明君破除陈旧,大赦天下之举,迎来万民敬仰。

    就在这时,空中一抹金光一闪而过,直冲后殿方向消失不见,闽清一愣,一呼摆驾,朝臣拱手让路。

    闽清一路往后殿看去,绕过十几处宝塔,来到这金光灿灿的宝塔前,整个宝塔三层高,飞檐串角,金碧辉煌,闽清下轿,命人退后,抬脚迈进这金龙塔。

    “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闽清拱手,塔内,金碧辉煌,结构与乾坤殿一模一样,就是宽慰他不老不休的霸权之念,称呼与没登基之前一样。

    “朕,几日没上朝,文武百官,可有说词?”

    先皇国主,气息微弱,面色铁青,像是几日没有进食一般,面容苍老,言语间带着喉中咯痰的声调,说完,咳嗽了起来。

    “父皇,你好生歇息,儿臣已打点好。”闽清斜坐在龙床之上,拍着父皇的后背心。

    “好……好……那就好……”

    “父皇,您到此刻还瞒着儿臣吗?那金光可是我东昌国供奉之神灵?他来回与东昌国上空,到底所谓何意?”

第168章 奇怪的百年之约

    “父皇,你好生歇息,儿臣已打点好。”闽清斜坐在龙床之上,拍着父皇的后背心。

    “好……好……那就好……”

    “父皇,您到此刻还瞒着儿臣吗?那金光可是我东昌国供奉之神灵?他来回与东昌国上空,到底所谓何意?”

    闽清面容一宁,露出匪夷所思的目光。

    “常月……决不能活着。”

    有气无力的话语,透着担忧,他目光浑浊的打量着闽清,陡然目光一宁:“你……你……”

    闽清浅笑,看了一眼自己一身龙袍,轻声道:“父皇,虎毒不食子,你这般凶狠无情,即便临死还不放过妹妹,朕,对你如何召唤金龙不感兴趣,可您又如何勤政爱民,视民如子?”

    “你……你竟然……谋朝篡位……”

    国主苍白的唇瓣,浑身发抖,惊恐的看着四周,这里与乾坤殿一模一样,他的浑浊的眸子更加恐惧,指着乾坤殿的某一处,手指颤抖:”这……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语毕,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双眸充血。

    “父皇,您以前最喜爱金银财宝,所以这宝塔足足融了半个国库的金子,给这金龙塔,从上到下,镀了一层金子,你此生最骄傲的不是您的儿女有多么的才华横溢,而是那金龙,所以,儿臣给这宝塔,命名为金龙塔,您说儿臣了解您吗?”

    闽清猛然将面容贴近父皇,笑的由衷,他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笑过了,他的脑子里除了十书万卷便是兵法长戟。

    他即便是消遣,也毫不怠慢的练剑,骑射,钻研治国之道,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做过一件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的意义,唯独妹妹归来的希望,所以,他一点都不累,只是恨罢了。

    “你……”

    国主手指在半空颤抖,双目瞪得溜圆,猛然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闽清撩起龙袍,单手背后,转身离开,龙袍拖摆,扫在金龙塔内的裘绒地毯上,留下一抹君无忌惮的背影,随着金门缓缓关闭,整个金龙塔,瞬间黑暗,仿若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

    闽清前脚踩在轿撵上,停了动作,抬头转身看向那金龙塔顶,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持着冲天而起的趋势,散发着金芒。

    就在这时,京宫半空一道金光闪过,又闪过,却无法看清所以。

    闽清眉目一紧,细看之,一道黑影划破长空,冲着那金光紧追不舍。

    闽清一愣,却不知身后众位将臣何时跪地。

    “神龙王,厚待东昌,万民感激,神龙王,博爱天下,威力震天,东昌则盛……”

    一声声呐喊,此起彼伏,闽清缓缓下跪,这真的是神龙王降临?他从没见过,听说神龙现身,要不福泽东昌,要不,亡国在即。

    此刻,整个东昌国的百姓无论手中在做什么事,均都来到露天之处,向着长空跪拜,希望神龙能福泽东昌,而不是灾祸降临。

    此刻,卞城王穷追不舍,他曾经也如普通天兵一般,仰慕这神龙王,可是,不管它多么的神,至少他早就肯定了一件事,若此女不是白玉,他战也无用,若她是白玉,哪怕对战神龙,他也拼死相搏。

    神龙摆尾,卞城王只觉起浪滔天,将他的身子猛然震退,险些从空而落。

    “毕,没想到几千年未见,你宝刀未老。”

    半空响起深沉的话语,像是一个步入暮年的老者,言辞依旧铿锵有力。

    卞城王一愣,坠落的身子猛然变换姿势,直冲而上。

    “老鬼,我来祝你一臂之力。”

    不知何时,君墨紧跟其后,二人身子漂浮在同一水平线上,一时之间,狂风凌冽,君墨嘴角尚未干涸的血迹,却拖着一抹会委屈穷的笑。

    卞城王不语,眼看着那金龙腾空环绕,速度之快,超出了卞城王的想象,那龙爪悬空拨弄,足有搅拌风云巨变之势,却抓着常月的身子,没有放开的意思,猛然一声龙啸,荡彻九幽,整个东昌国都为止一颤。

    卞城王大喝一声:“破天。”

    随着一声大喝,卞城王头顶出现一把锋芒闪烁的宝刀,顿时人刀合一,化作一抹冷芒,直冲金龙而去,君墨毫不怠慢,紧跟其后,一掌击出。

    金龙悲鸣一声,龙尾狂扫而过,巨大的旋风瞬间抵达地面,路过山川,山石崩塌,路过海面,海啸奔腾,路过沙洲,狂沙漫天,君墨身子陡然如断了线的风筝,从空而落。

    卞城王一道金芒在龙背上一闪而过,顿时,身形一宁,立在不远处,只见那金龙悲鸣一声,前爪一松,常月的身子如黑夜中的蝴蝶,缓缓下坠。

    神龙怒目一宁,看了一眼虚空:“小子,本仙再等你百年。”

    声音荡气回肠,响彻整个夜空,回音缭绕,像是发自虚空。

    君墨的身子猛然跌入地面,口中一咸,喷出一口鲜血,卞城王身子飞速,直冲坠落的常月而去,单手指尖划过那抹轻柔的白色纱幔般的衣衫,陡然身子一转,将常月稳稳的拦住,落地之际,回眸看了一眼那金龙消失的方向。

    君墨丹凤眸子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这话语,似曾相识。

    “我已等了你三千年,你终于来了。”

    “本仙,再等你百年……”

    君墨邪魅的眸子越发的犀利,宛若一柄磨的锃亮的钢刀,一丝锋芒,消失在眼角。

    “常月,常月……”卞城王抖动着双臂,不管他怎么呼唤,常月双眸依旧紧闭,死人的味道越发的浓烈。

    卞城王蹙眉,他等了这么久,盼着这么久,守了这么久,难道,上天就赐给他一具尸体?

    心如浇上了满满一壶烫开的酒水,发出撕心裂肺的吱吱声,焚烧着他的血液,他蓝眸痛苦,看着常月,久久不能自拔。

    “常月,常月……”卞城王手指略微颤抖,声音悲凉,歇斯底里,带起一卷阴风,扫过这漆黑的夜空。

    君墨扶着地面,靠在一处山石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与老鬼“相交”少说也有三千多年了,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呃……”

    一丝及其微弱的声音传来,被晚风吹散。

第169章 熟悉的画卷

    君墨扶着地面,靠在一处山石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与老鬼“相交”少说也有三千多年了,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呃……”

    一丝及其微弱的声音传来,被晚风吹散。

    卞城王瞳孔一缩,紧紧的将常月揽入怀里,想抱着小玉一样,恨不得将她塞入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要担心偶然的分别,会造成天人永隔。

    “别怕,有本王在。”卞城王闭着眼睛,紧紧的搂着常月。

    常月微弱的睁开双眸,很快便又闭上,他的胸膛温暖而有力,他的臂弯宛若苍穹,承载着自己奄奄一息的梦,若是一辈子就这么抱着她,她死而无憾。

    就在此时,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夹杂着马蹄飞驰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声马儿嘶鸣长空,两排一眼看不到尽头侍卫,位列两侧。

    一匹红棕烈马,白驹过隙般,冲了过来,临近卞城王不足十丈的距离,缰绳一勒,马儿扬天嘶鸣。

    男子一席龙袍,胯下马背,众将士跪地高呼:“恭迎常月公主还朝……”

    常月缓缓离开卞城王的臂弯,朦胧泪眼看着皇兄,多年未见,他竟然变化如此之大,身高八尺,面白无须,丹凤眸子,薄唇微微抿,双眉如剑,一股君王的风范掩盖了他真实的年龄。

    卞城王与君墨同时一惊,小时候倒是看不出来,此人,竟然与罗青毅长得神似,二人心头涌上同一个结果,这是罗青毅的后世,果真转轮王并没有让卞城王失望,竟将他投如君主之命。

    闽清缓缓抬步,伸出双手,一步一步走向常月:“妹妹,我们回家。”

    “哥哥……”

    常月扑了上去,一时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这句简单的妹妹,我们回家,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而是自己走丢了,哥哥是来找一个迷路的妹妹而已。

    “恭迎常月公主还朝,常月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迎驾之声,常月好不情愿的踏进了事先准备妥当的轿撵内。

    临上轿撵,常月默然回眸,在桃花谷内,她就感觉身子被一阵强雷的吸扯力,拉扯着,仿若身体的某个部分被吸进了那画轴内。

    常月聪明灵力,此刻,她几乎感受不到身体里的那位大姐姐了,不管她如何寻找,都寻不到一丝那位叫做白玉的姑娘。

    她在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卞叔叔,那位姐姐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如果告诉他,他是否再也不会抱着她?再也不会护着她?

    “叔叔,今非昔比,但昔日承诺一生不悔,东昌国的国门,永远为你敞开。”

    闽清用以往的口气,轻盈的说道。

    “有些事,务必得让你知晓一二。”

    “那就京宫请……”

    闽清单手伸出,对于这个人,他可以放低身价,可以如昔日般称呼他一声叔叔,若不是他,他的妹妹很有可能就死在了多年前的那晚,他是个不简单的叔叔,当年太小,从没有认真揣摩过这个叔叔的所有事,他只身隐匿与东昌国,既不做买卖,又不做些苟且之事,此刻回头一想,他当年几乎没有理由答应自己,救妹妹,除非,妹妹与他有着某种意义上的关系。

    “这位,想必是叔叔的朋友,来人,备轿……”

    闽清回眸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君墨,抬手招呼。

    卞城王与闽清并肩起步,先行一步,两个大汉来到君墨面前,就要将他抬起来,两个大汉蹙眉,抬手,又来两个大汉,四个人,将君墨驾起来,往轿撵里一丢,轿撵晃动了几下,颤颤巍巍的齐步。

    “这是什么材料?怎么这么沉?”

    四个大汉甩着生疼的胳膊。

    君墨靠在轿撵内的软坐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单膝蜷着,手,似有似无的搭在膝盖上,没想到,一转眼,又回到了东昌,不知道这些年君贤在逍遥楼住的可还习惯。

    陡然想起了什么,君墨从怀中抽出画轴,画轴一点点的打开,一股极强的威压感袭来,借着轿撵内吊挂的琉璃盏,君墨强制压抑那吸扯力,额头溢出汗水,仔细的端详这副画卷。

    “该死的……”君墨无奈,难道他真的是妖?还是因为身体上有魔丹的原因?这法器竟然对他也有作用。

    猛然面容扭曲,豆大的汗水顺着面颊流下,君墨合上画轴,仰头喘着粗气,这幅画上只剩下一副地藏王的画像,下面似乎少了点什么,咦?不对,这里面有一只魂魄,若他没有猜错,就应该是小玉的魂了。

    “妈的……”

    君墨愤怒,方才只是看了一眼,根本没看清楚,现在再打开,竟然没有多余的法力了,君墨咬牙切齿。

    除了小玉的魂魄以外,君墨觉得最可疑之处是他的感觉,他总觉得这幅画太过简单了点,除了地藏王菩萨的画像以外,留白也太多了。

    他虽不懂书画,却对这感观上的艺术留白,还是存在那一点点见地。

    似乎少了什么,又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幅画,他印象当中,见过的画卷都是民间普通画卷,自己更是从没有提笔画过什么画,可这幅画,却让他感觉如此熟悉,像是自己画过一般。

    “该死的,到底在哪里见过?”

    君墨盯着画轴,画轴通体古朴,泛黄,很显然,有些年岁了,可正因为如此,给它递增了不少神秘感,这让君墨更觉得它像是一个谜团,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蹊跷,越想一探究竟。

    轿撵摇摇晃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君墨不敢动弹,生怕这轿撵看上去挺华丽,万一一个不小心,散架了该怎么办。

    倒是还不如小玉的力气大,想到此处,回忆的画面在他眼中浮现,嘴角渐渐勾起一副由衷的笑容,邪魅的眸子,第一次,温柔似水,看着那一丝丝回忆的碎片在眼前闪过,如望穿秋水般,陡然,温柔的笑容变了样。

    带着一丝玩味,和无奈,缓缓摇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何时闯入他的心间,不知何时,便扎了根,像是一颗爱的种子,从萌芽到壮大,他都不知道,而靠的却是他的血液和生命做养料。

第170章 三魂七魄一个都不少

    倒是还不如小玉的力气大,想到此处,回忆的画面在他眼中浮现,嘴角渐渐勾起一副由衷的笑容,邪魅的眸子,第一次,温柔似水,看着那一丝丝回忆的碎片在眼前闪过,如望穿秋水般,陡然,温柔的笑容变了样。

    带着一丝玩味,和无奈,缓缓摇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何时闯入他的心间,不知何时,便扎了根,像是一颗爱的种子,从萌芽到壮大,他都不知道,而靠的却是他的血液和生命做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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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昌国御花园“听常月说,叔叔姓卞?”

    闽清吹了一口面前的茗茶,面容白皙双眸冷艳,沉着大气,寻不到他脸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你如今贵为一国之主,叔叔这个称呼大可免去。”

    卞城王坐在茶桌前,扫了一眼远处漫天盛开的兰花,芙蓉湖水碧波粼粼,上头洒着的阳光,闪烁明灭,像是一把漂浮在水面的碎钻。

    “私底下还是叫叔叔。”闽清倔强,陡然抬眸看着卞城王。

    “常月就是我要找的人,来东昌国也是为了找她……”

    卞城王慢声细语起身,背对着闽清,看着芙蓉湖面的波澜,微眯着蓝眸,将整个过往说给闽清听,直到夕阳西下,闽清始终没有打断卞城王的讲述。

    虽然卞城王口中所言的白玉姑娘,一丝残魂入了轮回之道,更巧合的是入了常月的身体内,有些匪夷所思,闽清细想,妹妹六年前,因身染重病而垂危,整整昏迷了一个月的时间,最终结束了生命,却又在一日后,神秘的复活了。

    这等难以置信的事,与卞城王口中所言的事,离奇之意,不相上下,所以,他信。

    “此刻,常月已然出现了死气,恐怕,再不将白玉的魂魄注入她体内,她便命不久矣。”

    卞城王从始至终语调平和,毫无波澜,直到这最后一句话,他的心猛然揪疼,唇齿间有些微颤。

    “依照叔叔所言,若将白姑娘的魂魄注入常月的体内,常月岂不是……”

    闽清眸光泛着一丝痛苦,他煞费苦心登上皇位,为的就是早日将妹妹风风光光的接进京宫,再无人有资格说她是妖孽,再无人敢伤害她一丝一毫,可事到如今,他突然觉得努力白费,一丝疲倦之意,跨越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席卷他的全身。

    “你好好想想。”卞城王回眸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此事,恐怕常月已经知道。”

    卞城王猛然闭目,觉得很疲倦,常月那双忧郁的眸子,瞬间乍现,仿若漆黑夜里一个迷失方向的小白兔,瞪着孤独恐惧含着泪花的眸子,四下寻找着出路,惹人心怜。

    不知何时,闽清悄然离开,步伐显得无力,要么看着常月死去,要么看着白姑娘吞噬常月的躯体。

    结果都一样,他似乎只有一条路可选,那便是在有限的时间,好好爱护这个仅有的妹妹,一时之间,感觉硕大的京宫,却只有他们兄妹二人。

    继位不到几日,满朝文武勾心斗角,暗流涌动,各怀鬼胎,他终于明白君臣之心天涯海隔的境地,似乎寻不到一个可信赖可依靠的人,哪怕陪在他身边,有那么一个等着他褪去龙袍,一起谈天的人。

    他一直都幻想着,幻想着当繁琐的国事将他推上孤独的崖顶时,在那高处不胜寒的境界,常月能叫他一声哥哥,她要去放风筝,他便毫不犹豫丢下朝政,带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至少,有个人给他希望,给他不断上进不断提醒自己做好一个明君的动力。

    卞城王久久的站在湖畔,君墨步伐轻盈,站在他身后,卞城王微微侧目。

    “老鬼,替我看看这画轴上所绘何物?”君墨撩起前摆坐下,从怀里掏出画轴,伤势未愈,他不敢枉自耗费内力。

    卞城王转身,隔空一抓,将画轴收入怀中,便结束了一切动作,君墨看着空空的桌面,目露窘态。

    “你留着也解不了这禁制,这上头,绘的乃是冥界幽冥山水,与地藏王菩萨的画像,下至地府无间地狱。”卞城王仿若喃喃自语,简单描绘了一番画面。

    君墨眉心一锁,脑中的印象越来越深刻,他眯着眼睛,露出危险的气息,他似乎能看到一位白衫的男子,坐在幽冥山顶,左手轻轻撩起右手的衣袖,一副空白画卷扑在面前的案几上,手中毛笔似有似无的挥洒。

    他聚精会神,他薄唇抿着浅笑,给人一种笑睨浮华,白衣胜雪不染尘杂,又傲如寒梅的感觉,端坐与幽冥山顶,所有凡尘浮华都被他踩在脚底下。

    身子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一时之间,圣洁的宛若仙人,即便踏入凡尘也不如他UU小说的画卷。

    君墨眉目锁的越来越紧,他几乎能看清这人UU小说作画的笔记顺序,以及他的五官:“又是他……”

    君墨发出一丝不解,咬牙切齿。

    卞城王默然回眸,看着君墨:“怎么?认识吡咯?”

    “吡咯?”君墨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无间地狱莫名其妙的见到了他,而那条金龙王似乎跟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卞城王看着君墨的瞳孔一缩,不敢置信,他隐约觉得君墨若无此妖邪的面容,竟然与吡咯长得一模一样,一丝雾水袭上心头。

    “你与吡咯有什么关系?”

    “本君他妈也想知道是什么关系。”君墨拍案而起,激动非常,背过面去,陡然声音变得平和,带着无奈的叹息:“头疼,头疼……”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该来的总会来,对,就是这样……”君墨喃喃自语。

    卞城王不动声色,掏出画轴,发出一阵纸张的声音,随着画轴打开,卞城王眉头一紧,这整张画卷,就剩下地藏王的画像,幽冥山水,无间地狱,消失不见了。

    再往下看,画卷大半张都是留白,一只小白狼蜷缩着身子仿若躺在虚空之中,上不接天,下不着地,卞城王蓝眸瞬间有一种刺疼的液体,辗转间,柔情的目光变得深邃,惊讶。

    “三魂七魄一魂都不少?”

    卞城王猛然转身瞪着君墨,隔空一抓,芙蓉湖水顿时炸开,一股强大的阴风挂过,君墨只觉得脖颈一紧,被卞城王狠狠的举高抛下,摔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你到底对常月干了什么?”

第171章 身体里的姐姐不见了

    “三魂七魄一魂都不少?”

    卞城王猛然转身瞪着君墨,隔空一抓,芙蓉湖水顿时炸开,一股强大的阴风挂过,君墨只觉得脖颈一紧,被卞城王狠狠的举高抛下,摔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你到底对常月做了什么?”

    君墨翻身,一口血渍顺着唇角流下,他冷哼浅笑,抹去嘴角的血渍,桃花谷的一幕在眼前闪现,难道,那偶然的一次打开画轴,竟称了那道士的意,将常月体内的一丝白玉的残魂收纳进了画内?

    一时之间,君墨面露痛苦之色,却转眼即逝,他将白玉整个魂魄都收进了画轴内?陡然有些无奈和自责。

    君墨还没站稳,卞城王大步跨出,一抹宛若利剑的银光闪烁,直冲君墨,看似已经下了死手,君墨躲闪,锋芒错开心脏,冲入君墨的左臂。

    君墨痛苦闷哼,紧咬牙关,血沫染红森森白齿。

    卞城王蓝眸凶残,他从来都没有这般无法冷静,他煞费苦心就是想将小玉的魂魄救出禁制,以常月的身体重塑。

    可是,这个蛇妖竟反倒将常月体内的那丝残魂吸入了画轴,他能不怒吗?他恨不得在三千年前,不顾天意,将其收复,打回圆形。

    卞城王抬手一撩,破天刀在手,锋芒闪现,天日黯然失色,风云涌动,锋芒在君墨身上来回闪烁。

    “老鬼……”

    君墨气息微弱,见此情景,不由得后怕起来:“不要冲动,我,我有办法将白玉的魂魄救出画轴,只要,只要你将破天刀收起来,我,我愿意,愿意救活白玉后,回龙月国,再不纠缠她。”

    君墨怕的不是他手里的破天刀,只是,死的太没有价值,他想过成千上万个死法,却始终没有想到会死在老鬼手里的破天刀上,他深知自己确实犯下了错,一个他自己都无法原谅的错。

    “卞叔叔……”

    就在这时,夕阳西下,常月一席翠绿色的罗群,映着夕阳的血红,驻步在不远处,一眼看到卞城王手里的破天刀,她吓得缓缓后退。

    “本王再相信你最后一次。”卞城王将画轴丢给君墨,将破天刀收起。

    “卞叔叔,你……为什么打他?”常月明晃晃的大眼睛,眨着,两簇睫毛宛若碟翼,看着君墨晃晃悠悠远去的背影。

    小巧的鼻子,粉色唇瓣,尖小玲珑的下巴,粉嫩的小脸,带着一丝婴儿肥,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瘦弱的身子,足以没过膝盖的长发,像是一件华丽的披风,披着夕阳的余晖,披着丝绸般的柔水,让人经不住想去抚摸。

    卞城王看着她,今日,似乎打扮了一番,有种仙女下凡的幽静之美。

    “他做了一件让叔叔很生气的事。”卞城王走回茶桌前。

    常月面容一冷,平日里卞叔叔虽然不爱说话,却对她关怀备至,像此刻,她应该像在桃花谷那样,太阳西下,他会脱了自己的衣袍给她披上,陡然间的搪塞话语,加上他冷傲的背影,常月抿唇,跟了上去。

    她从小心思细腻,怎么感觉不到这细微的变化。

    “叔叔,昨晚……”常月犹犹豫豫,似乎在问自己,要不要撒谎,要不要撒谎:“昨晚,又看到白姐姐了,她……”

    卞城王转眸,看着吞吞吐吐的常月,半晌都不见下文,常月抬眸不敢看叔叔的蓝眸,总觉得,什么都瞒不了他,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又哭了?”卞城王凝眉。

    “没有……没有……”常月连连摆手,粉嫩的下唇,咬在玉齿之间,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白姐姐,她开心。”

    “常月,有些事,你已经知道了,叔叔就实话……”

    卞城王的话没说完,常月肩头一颤,双手紧紧攥着衣衫,上前一步道:“月儿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卞城王诧异的看着常月,向是一直受惊的小白兔,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命数不长?

    “命里自有定数,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卞城王话语平淡,一直看着常月。

    “至少有一件事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常月眸光坚毅。

    “哦?”卞城王微愣。

    “月儿,希望叔叔能抱一下。”常月抿唇,说完,羞涩的低眸,双颊如火烧。

    卞城王浅笑,看着常月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浓烈,若他没有算错,她的时间恐怕不会超过这三日,陡然觉得她的聪明伶俐,以及初次见面那空洞的倒映不出任何景物的眸子,就要随之而消散。

    “恩。”卞城王点头,微微张开双手。

    常月顿时喜笑颜开,扑了上去,跳进了卞城王的臂弯,感受着他宽阔的胸怀,他手指细长柔韧温暖,在自己的发丝上不停的摩挲,闭目,将脑袋狠狠的埋进他的脖颈内,能过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卞城王拍拍她的脊背。

    常月抱得更紧了,卞城王面容平静,陡然感觉脖颈处一丝湿润,她在哭吗?:“常月?”

    “叔叔,你别动,其实我体内的大姐姐不见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抱月儿,再也不会对月儿好。”

    常月哭声渐渐无法压抑,缠着话语,铜铃般的声音,像是一根断弦,勾起人心头那块最柔软的肉团。

    “不会的……”

    卞城王心头一寒,果然君墨是将什么都告诉了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常月哭,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有时候自己咀嚼着对东昌国的相思,自己蹲在桃花树下数花瓣,她深情落寞,却从没有掉过眼泪。

    夕阳西下,常月在卞城王肩头抽泣,身子渐渐平缓,早起的星辰,粒粒稀疏的爬上天际,一轮玄月,散发着微弱的银光,偶有乌云路过,遮去弯月一时的光辉。

    “常月?”卞城王试探的叫了一声,没有一丝回音。

    “月儿……”卞城王的声音提高,将她放了下来,横抱在怀里。

    她的手,悄然从卞城王脖颈上滑落,无力的垂在两侧,打湿的睫毛紧紧贴着眼帘,晶莹的泪花挂在耳畔,长发一直垂到地上,洒上了一层柔和的月光,她像睡着了一般。

第172章 蛊化骨

    “常月?”卞城王试探的叫了一声,没有一丝回音。

    “月儿……”卞城王的声音提高,将她放了下来,横抱在怀里。

    她的手,悄然从卞城王脖颈上滑落,无力的垂在两侧,打湿的睫毛紧紧贴着眼帘,晶莹的泪花挂在耳畔,长发一直垂到地上,洒上了一层柔和的月光,她像睡着了一般。

    “该死……”卞城王大叫一声。

    卞城王抬手试探常月的鼻息,果然,气息微弱,只有他能看见的死气笼罩在常月的身上,几度遮去她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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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府转轮王一筹莫展的从酆都大殿赶回王府,幽幽已经在府上等他回来,看到幽幽一脸憔悴的坐在王府大堂之上,他更是眉头一锁。

    “转轮,想必父皇已经交代了你,说,何时启程?”幽幽站了起来,抱着膀子,一脸严肃。

    转轮王避开幽幽,坐在大堂侧椅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此刻阴君已经大发雷霆,老卞离开了这么久,了无音讯,回来一趟,根本没有前去向阴君请罪,便又离开了。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在北海又闹起了妖,这一个失职,一个大不敬的罪过,即便阴君昔日对其宽厚有加,那也只能加深阴君的失望和愤怒。

    如今,刚从酆都大殿回来,便看到了幽幽,她可是最了解自己与老卞的关系。

    转轮王这才明白过来,定是幽幽的谗言,怂恿阴君第一个派他去找,若卞城王不回来领罪,转轮王便要承担革职罢官打入凡间的惩罚。

    “王妃说何时启程便何时起程,只是,本王不知他的下落……”

    “本宫不管,总之,从现在开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寻到卞城王的下落,而且一定要带上本宫,本宫奉旨跟随,可别耍什么花样。”

    幽幽一拍桌子,噌的站了起来。

    “六王妃,您这不是估计刁难老夫吗?”转轮甩着大鼻子,一脸愁容,腿长在他身上,他即便耗损一身的修为,也算不到。

    “好吧,本宫也不刁难你,寻找卞城王下落的事,由本宫来做,剩下的你自行安排。”

    幽幽衰朽哼哼而去,回到王府,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欢喜,天赐不是扬言会回来看她吗?天赐一定知道卞城王的下落,可眼下,她寻不到天赐,至少欢喜能派上用场。

    “欢喜,给本宫出来。”一路上吆喝,问了半边身,都说没见欢喜,难道,躲到没人的地方等死去了吗?按照时间推算,应该还没到那个时候。

    幽幽想着,两手推开碧水阁的门,空空如也,除了刚调过来的几个丫鬟,根本不见欢喜的影子,几个丫鬟也不知道欢喜的下落。

    “都给本宫去找,找不到,不准吃饭。”

    幽幽气的胸口起伏,抬手指向门外,怒喝道。

    几个宫内吓的一哆嗦,刚来没几日,这公主的脾气也太差了点,平日里就没见她安生过,想着,胆怯的纷纷出门去寻找。

    此刻,鬼门关,一抹消瘦的身影,背着小小的行囊,缓缓走出地府,将手里王妃的令牌揣进怀里,一步一步向着民间的朝阳走去。

    民间的阳光在她眼里,宛若绚丽的彩霞,惨白的唇瓣毫无血色,干涸的弯起一抹弧度,欣慰而满足。

    站在峻峰之巅,看着绵延起伏的山脉,春风徐徐,漫山遍野都是花香,欢喜手中行囊缓缓脱落,从来都不知道人间这么美,几千年了,她已经忘了阳光的味道,忘了花儿的香味,陡然身子一阵疼痛,欢喜无力的瘫软在地。

    恐怕公主已经知道她偷了令牌,逃出了地府。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法抑制,抱着身子在地上打滚,她呜咽,痛苦,她能感觉到体内的腐骨之痛,正在往头部蜂拥而至,她不停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死命的撞在身后的山石上,即使血花迸溅,她也视若无睹。

    即便如此,嗜血之痛,毫无减轻:“程大哥,你……你到底在哪里?……欢喜……等不了了。”

    不到半盏差的功夫,欢喜整个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像是一副被烧化的皮囊,春风扫过衣衫,宛若坠地的蝴蝶,闪动着羽翼,一具白骨,若隐若现。

    行囊安静的陪着这具白骨,像是一个徒步者,丧失了回家的能力,而客死异乡。

    一抹身影远远地闪过,男子一席道袍,急匆匆的赶往地府,侧目,直觉一抹靓影陡然在眼角的盲点处消失。

    天赐下意识的侧目看向那峻峰之顶,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举步毫不犹豫的向着地府前行而去,那姑娘的事,他越想越觉得蹊跷,一丝残魂入了轮回之道,当日有听幽幽公主说过,是她故意将白玉推入轮轨道的,而一丝残魂以非正常渠道步入轮回,那是天理不容的。

    天下之大,万物丛生,生生相克,息息相关,但凡一丝差池都有可能引来大自然规律的和谐,小则霍乱轮回纲纪,大则危害苍生。

    他没有了画轴,一切都无从查起,此事,若阴君再不过问,恐怕有朝一日酿成大祸,毁了整个生死纲常。

    当然,他要看看欢喜,前段时间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她不对劲,若有可能的话,此次将带着她一起铲除祸害,等这一切都结束了,等他立功,他便会亲口向阴君讨赏,将欢喜赐给他。

    天赐想了想,攥着手中的阴诏,这张阴诏,师傅与师尊生前都有提到过,乃三千年前,吡咯被贬如凡间,阴君亲自下达的诏书,建立了清水道观,有这张阴诏,他有把握阴君会召见他。

    “你一届凡夫俗子,若不是地藏王菩萨怜悯众生,钦点阴阳使者,即便你积德行善三世,也没有这个资格在地府危言耸听。”

    天赐将白玉以残魂步入轮回一事的利害关系坦白而言,阴君大怒,这小子所言,岂不是幽幽犯下了滔天大祸?

    即便是滔天大祸,他阴君就这么一个女儿,凡事有他撑着,轮不到这一介凡人指手画脚。

    “阴君,息怒……”

    天赐似乎此刻才意识道自己太过莽撞:“幽幽公主乃地府明珠,受万人瞩目,阴君对公主更是爱护有加,所以,此事交予贫道处理便可,事成之后,便烟消云散,即便有其他差池,贫道也愿替幽幽公主承担后果。”

第173章 画轴的奥秘

    “阴君,息怒……”

    天赐似乎此刻才意识道自己太过莽撞:“幽幽公主乃地府明珠,受万人瞩目,阴君对公主更是爱护有加,所以,此事交予贫道处理便可,事成之后,便烟消云散,即便有其他差池,贫道也远替幽幽公主承担后果。”

    阴君当时确实很恼怒幽幽的做法,她年幼无知,虽然生于地府,却从小不爱学习法术,琴棋书画更是懒散,也怪他自己不舍得约束她,才酿成一届酆都公主,对地府之事,浑然不知,旁门左道的玩法倒是精通的很。

    “恩,,本君立即命人拟一道阴诏,你随转轮一同前去处理,至于卞城王,也算是你的主上,劝说其利害关系便可。”

    阴君垂暮,卞城王虽年轻却沉着稳重,是他想提拔的唯一继承人,总归下不了狠心,如果他悉心改过忏悔,不再苦苦复命与那妖女,他大可网开一面。

    只是,这卞城王的性子一向孤傲冷清,脾气更是让他不敢恭维,而眼下这人的可信度在他心里,尚且欠缺斟酌,一时之间,他不知作何定夺。

    “还不谢恩?”阴君顿了顿,这小子还没走。

    “阴君,草民还有一事相求。”天赐定了定神,拱手道。

    “说。”阴君侧目,果真有所图,此人看上去眸光犀利,看似沉稳,却焦虑不安。

    “若草民立下功劳,请许诺草民,将贵公主的贴身侍女,欢喜,许与草民百年为伴。”

    “……”阴君一时之间,难以回过森神来,就为了一个宫女?阴君险些仰天长笑:“灭了妖女,本君,记你一功,顺了你的意,哈哈……”

    “谢阴君恩赐。”天赐退出,直奔六王府……

    抵达碧水阁前,天赐整理了一番衣袖,确定没有褶皱的地方,拱手;“六王妃,草民阴阳师者叩见。”

    幽幽捏着铃铛左右查看,这么痛苦,欢喜怎么受得了?难道出了地府?幽幽胡乱的翻找身上的令牌,果然。

    “谁?”幽幽气不打一处来,欢喜竟然私逃了,还偷了她的令牌,她拍案而起,拉开殿门,一眼看到天赐,嘴角抽搐了几下,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平身吧,本宫正找你。”

    幽幽回到殿内,示意天赐进来,天赐举步踏入,左右打量,正面后窗的粉色沙曼下,一具森森白骨,赫然入目,总觉得那空洞的双眸露出不甘的落寞和恐怖,让人脊背发凉,整个大殿,没有欢喜的影子,只有公主一人。

    天赐收回失落的目光。

    “你定然知道卞城王的下落,带本宫一同前往。”

    “是……”天赐拱手答应,目光时不时看一眼殿外,除了四个面生的宫女,每个角落都不见欢喜的影子。

    “欢喜呢?”天赐目光露出一丝犀利,他对这刁钻心狠的公主谦卑有恭,那也是因为阴君的缘故。

    幽幽目光一宁,笑道:“去了酆都大殿给本宫取些首饰去了……那个,卞城王现在身在何处?”

    “我带你去……”天赐心里并未多想,却对幽幽跟随之事,颇感兴趣,只要他去,卞城王的事,虽然他惹不起,却也有个人担着不是?

    “好,本宫这就去找转轮,一同前往。”

    ……………………………………………………………………………………………………………

    东昌国“君墨,可有破解之法?”

    公主寝殿,卞城王与闽清并排而站,均都捏了一把汗,闽清双目无神,显露悲哀,或者,不管结果如何,似乎都与他的常月毫无关系。

    看着床上仿若睡着的妹妹,心头宛若刀割,不忍再看,甩袖而去。

    “我试试,能否将那缺失的部分补上。”

    君墨微微闭幕,盘膝坐下,案几上乾坤画,瞬间铺展开来,一股极强的威压感,席卷而来,君墨不自觉的运气抵御,魔丹在体内不停的翻滚,释放出强大的抵抗之力。

    君墨面露苦痛,再无他日那般流痞的神色,抬手捏起毛笔,颤抖的笔锋让他无法聚精会神,那条刘流线状的山川,在他脑中形成影像,他一旦落笔,便能临摹出当时的面貌。

    君墨喉中发出一丝闷哼,抬起受伤的左手,稳稳地抓住持笔的手腕,笔锋缓缓与那画卷的留白接触,一点之下,顿时画轴发出风吹纸张的声音,君墨嘴角流出一丝血迹,陡然停了笔,他无法直视的是这画轴下部白玉的魂魄。

    “我得寻个有灵感的地方。”

    君墨将笔放下,脸上挤出一丝自认很自然的弧度,笑着说道。

    卞城王蹙眉,他能看到君墨竭尽全力的样子,他是妖,却与三千年前截然不同,他的变化,若以三千年为跨度衡量的话,天壤之别都无法言明他的改变。

    看着君墨一拍案几,连带着画卷纹丝不动,直冲殿外而去,卞城王浅浅道:“你爱她吗?”

    君墨的身子安稳的落在金龙塔顶,案几平稳的落在他的面前,他抬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卞城王,露出一丝妖媚的微笑,道:“不爱,本君,不知什么是爱,真心觉得她不该就这么死罢了。”

    卞城王抬眸看着塔顶的君墨,缓缓点头。

    君墨低视面前画卷,手中笔墨连贯性的动作,起笔,落笔,冥冥之中他似乎能看到整副画卷的原貌,那连绵幽冥之山水,回旋环绕,地地山脉孜孜不倦,他艰难的眉目紧缩着,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面色越发的苍白。

    陡然,君墨眉头一宁,整个北冥山只画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就觉得不对劲,这每每深入一步笔画,画轴的吸扯之力就越浓,若照此下去,不但破不了这禁制,而且完善了之前的禁制,很有可能在他即将收笔之前,将他也吞并其中。

    君墨红袍随风舞动,背后繁星辉映,宛若天神下凡,偶有流星划破长空,君墨压抑着画轴的吸扯之力,眉目紧缩,少卿,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微抿薄唇,提笔,坚定的从留白根处落下。

    “若世间先有菩提,再有寥寥众生,那便是一种束缚,若先有地府才有束缚,那也改变不了众生之恶念,若先有恶念,再生善念,那便是回头,只是这回头的地方,是那黄泉路,还是沉沦与地府?此处便相当于这幽冥山。”

    君墨提笔落下,边画边想。

    “若这画卷,先有无间地狱后,超脱为人,脱离地府,得到地藏王的超度,那天下,便又是一种面貌……”

    “原来是这样……”

第174章 蜕变

    君墨提笔落下,边画边想。

    “若先有无间地狱后,超脱为人,脱离地府,得到地藏王的超度,那天下,便又是一种面貌……”

    “原来是这样……”

    随着法力渐渐消弱,君墨,嘴角溢出血渍,身子被掏空的感觉,摇摇欲坠,薄唇艰难的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整张画卷,颠倒而来,最终,恶念消除,普度众生,才得以无间空乏,民间善存。

    陡然,一股清风刮过,画卷飘然落下,随着那抹红色丽影,从金龙塔顶,宛若凋零的树叶,瞬间落入黑暗,毛笔,跌落在地,碎裂两截。

    卞城王目光一宁,画轴如一叶扁舟,落在他脚下,卞城王捡起,看了一眼虚空,就在这时,一抹青烟自画中冒出。

    “小玉……”

    卞城王目光一宁,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此生最爱的女人,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生命的价值,活着的意义。

    小玉宛若轻烟一般的身子,宛若透明,一颗内丹悬浮在她左右,小玉木讷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是他将她救了出来吗?他的蓝眸是那么的诱人。

    陡然一股清风刮过,小玉身子若隐若现,卞城王蓝眸镶上了一层红晕,他抬手,想紧紧的拥她入怀,却拦了一把虚无。

    “小玉……”卞城王低沉的嗓音,藏着几度沧桑,几度等待,他即便付出所有,再不要让她离开半步。

    小玉的残影随风摇曳,直冲寝殿,卞城王这才明白,折身追去,看到的却是常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顶上的纱幔,一直不语,连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

    卞城王一把拥着常月的身子,恨不得将其塞入自己的身体,他等的太久了,若再来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等得起。

    君墨扶着地面站起来,鲜血顺着他的口角肆意涌出,透过烛台映照在窗子上的人影,他艰难的笑了,猛然一颗流星划破长空,不知道是谁的命星陨落。

    ………………………………………………………………………………………………………………

    “常月?”

    天罡蒙亮,闽清斜坐与榻边,宫女送来羹汤,闽清接过,试探的唤一声,却见常月一动不动。

    卞城王侧面,他守了整整一宿,小玉却没有说过半句话,连眼睛都未曾眨动过,她的脉搏平稳正常,卞城王几乎没一个时辰便查看她的身体一次,一整夜,紧紧握着她的手,几乎将一切与小玉有关的回忆,细细咀嚼了一遍。

    “小玉……”卞城王试探的转过面,轻声呼唤了一声。

    “常月”缓缓侧目,避过闽清举在她面前的汤碗,一眼看到卞城王,眸光却深沉而迟钝,蕴藏着疑惑。

    这一举动足以让卞城王寻到了希望,她或许是因为适应不了这身体,此刻,她有了动静,这无非给他一丝希望,折身来到“常月”身边,深邃的蓝眸看着她。

    “小玉……”

    “常月……”闽清几乎与卞城王同一时间呼唤。

    二人对视一眼,闽清眸中明显露出忧虑,他忘了,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再是常月,不再是他那可爱懂事的妹妹,默然起身,带着侍从,缓缓离去。

    “你……”

    “常月”缓缓抬起手,指着卞城王,卞城王一把将她抬起的手攥在手里,抵在唇边,溺爱的看着她。

    常月的样子依旧存在,却被另一种神情驾驭着,那漆黑的目光依然忧郁,可充满了坚毅和好奇。

    “你是谁?”

    随着“常月”粉嫩的唇瓣抖动,卞城王目光一拧,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常月”使劲抬着眼皮看着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温暖而有力,一脸的疑惑,她不是被困在一个无法挣脱的笼子里吗?怎么就出来了?看来此人一定是那个作画的人,可是,又不像。

    面对她的话,卞城王哑然,他心头一疼,她不认得自己了?他可是他的夫君,是她的依靠,是她口是心非爱着的男人,是她甩不掉的地妃服,他们曾今还有个孩子,他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和心痛的回忆,她怎么可以忘记?

    “你……是那个画画的人?”

    “常月”抬手指着卞城王的脸,凝眉,小巧的鼻梁快要皱成一朵无法开放的梨花骨朵。

    “不是……”卞城王声音轻微,没有理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上次回地府走的匆忙,根本没来得及问转轮,不知道这是否与轮回道有关。

    卞城王抬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认真的说:“我是你的夫君,你身体刚刚康复,不急着去想,先喝汤。”

    说着,将“常月”扶了起来,端过闽清临走放下的羹汤,调羹细心搅拌,放在唇边小心翼翼的吹着,递到“常月”的唇边。

    “常月”孤疑的看了一眼卞城王,又垂暮看了一眼羹汤,她的夫君?(诧异)她才多大就出嫁了?(疑惑)此人看似英俊,蓝眸更是奇特无比,清澈的像是一潭秋日湖水,竟然满口胡言,(失望)难道是个变态的采花贼?(惊愕)卞城王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的变换神采,小脸更像是学了什么变脸术,就是不愿意尝一口递到她唇边的羹汤,缩回手,连带着调羹放回汤碗里,轻声道:“不爱吃,本王带你去街上吃。”

    “本王?”

    “常月”精神振奋:“你,叫本王?那我叫什么?”

    卞城王蹙眉,一脸无奈,看着她那模样,险些笑出来:“不,叫毕,叫我毕。”

    卞城王犹豫了少顷道:“你叫白玉。”

    “白玉?”常月一脸困惑,这名字好,抬眸看向卞城王,奶声奶气道:“毕叔叔……”

    “叫我毕。”

    “毕叔叔……”

    “……”卞城王挑眉,若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这日后若是娶她,这称呼似乎不大给力,坚持道:“毕。”

    “毕叔叔……”

    “罢了,随你吧……”

    东昌国,国富民强,不信鬼神,只信上天的旨意,有着金龙的庇护,整个街道,买卖关系其乐融融,从不见讨价还价之声。

    闽清站在京宫瞭望台上,目光深邃凝重的看着妹妹与卞城王缓缓走出京宫,那背影,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她虽已不再是常月,可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资格继续当成妹妹来呵护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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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妖妃介绍:
她走上一条怎样的报恩之路,抹杀了她天真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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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原名(莫相守勿别离)鬼王妖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王妖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王妖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