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苏樱反抗的理由!
“哼!”
正在看手机的苏青忽然闷哼一声,身子向前猛窜的同时,右手中已经多了把刀子.
不等脚尖落地,苏青半转身子向后全力一甩,那把刀子就像一道闪电那样,直直穿过窝棚‘后墙’,接着就听到后面发出一串东西滚落的声音。
“是谁,给我出来!”
苏青厉喝一声,腾身跃出窝棚,左手捂着后心位置,飞快的转到后面看去——唯有光秃秃的果树,和一地的残雪,连个人影也没有。
没有找到偷袭自己的人,苏青不敢再犹豫,用手捂着后心拔脚向山下冲去。
只是她才跑出几十米,脚下一软就摔倒在了地上,顺着上山小道咕噜撸的滚了下去,一直快要滚到山脚下时,才陷入了一个不深的雪坑中,仰面躺在里面再也不动一下。
随着苏青动作的停顿,整个世界仿似再次陷入了冬日夜间的平静,唯有冷风越刮越大,吹起窝棚上残破的塑料布,发出了啪啦啪啦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被苏青踩踏的残雪再次冻成一块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才从窝棚下面不远处的一个枯草堆里站了起来,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缓缓向下走过来时,就像一个幽灵那样。
嚓,嚓嚓,瘦小的身影踩着残雪慢慢来到了苏青躺着的那个浅坑前,距离两米多时停住了脚步,右手一动,打开了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芒直直照在了苏青脸上。
苏青脸色已经发灰,就是在冷柜中带了一晚上的尸体眼色,双眼紧闭着一动不动,看样子在十几分钟之前就已经死透了。
瘦小的身影这才缓缓松了口气,走到苏青尸体面前蹲下身子,左手拿起一根枯枝在她身上轻轻戳着:“唉,在我们师姐妹十几人中,说起来就数你平时最照顾我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想杀你,你脾气好,心肠软,比我们都聪明,功夫又最高……可我不杀你不行,希望你能理解。”
瘦小身影说到这儿时,不远处的公路上有辆汽车驶过,雪亮的灯光从这人的脸上一闪而过。
车灯闪过这个人脸上的时间虽然短,却能看清她的相貌。
如果高飞就在眼前的话,肯定会认识她:咦,这不是苏樱吗?
这个瘦小的身影,正是被高飞在俄罗斯放过的苏樱,也是苏青的小师妹。
那辆汽车很快就经过了小山,驶向了远处,周围再次黑了下来。
黑暗中忽然有光亮起,接着又消失后,总是能让人瞳孔在短时间内无法适应。
苏樱微微眯起双眼,等眼睛重新适应冬夜的黑暗时,却蓦然发现有把刀子,正抵在她咽喉上。
她双眸瞳孔猛地一缩,变成了一根线,就看到躺在雪坑中的苏青,竟然慢慢坐了起来,刀子就在她的手上:“苏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你没有被我刺中!”
苏樱的小脸惨白,就像果树下的残雪,带着不可思议:“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刀子明明刺进你身体的,刀子上抹了剧毒——你怎么会没事呢?”
苏青冷笑,反手从背后拿出了一个东西,扔在了苏樱面前。
那是块用塑料袋装着的羊肉,在手电筒的照耀下,羊肉上面有个刀口,刀口发黑,如墨。
看到这块羊肉后,苏樱猛地明白了过来:“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要对付你,也早就猜到我对付你的手段,所以才提前在背后绑上了一块羊肉,故意坐在窝棚里,等我出手后装做中刀的样子,又装出毒发身亡才把我引了出来。”
苏青冷笑:“你刚才也说了,我不但脾气好,功夫高,还又聪明。我既然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你要杀我?”
如果对方不是苏青,就在刚才俩人说话时,苏樱早就有了进一步的动作,让她无处不在的暗器发挥作用了。
可对方偏偏是苏青,师姐妹中的功夫最高,最聪明,平时又最关照她,当然知道苏樱那些小手段,就算她施展出来也是白搭的。
苏樱脸上全是不甘,摇头道:“不可能的,决不可能!就算你再聪明,你也不会想到我会杀——啊,我知道了,这一切是那个老妖婆告诉你的,对不对……”
苏樱还没有说完,苏青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苏樱仰面摔倒在了雪地上,可苏青手中的刀子,却如影随形般的抵在她咽喉上,根本不给她半点翻盘的机会。
苏青跟着踏出浅坑,居高临下的望着苏樱恨声说道:“苏樱,你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良心!要不是夫人把你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来,你现在早就变成人坛子了吧?可你不但不感激夫人的再造之恩,还暗中屠杀师姐妹,喊夫人为老妖婆,我、我真找不到可以饶恕你的理由!”
“那就杀了我吧!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喊她老妖婆,就算再让我重新活一次,我还会这样做!”
苏樱忽然嘶声喊叫了起来,和苏青狠狠瞪视着,嘴唇咬出了血:“是,我承认,她是救了我,对我有再造之恩!可这些年来,我为她做了多少事,杀了多少人?欠她的,我早就偿还清楚了,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让我一再为她做事?”
“你……”
苏青刚喝出一个字,就被苏樱打断:“我什么我?我难道说错了吗?她救我们,培养训练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变成她的杀人工具!这有什么好值得终生感激她的?我反抗,是因为我早就受够了这种日子!”
苏青厉声说道:“好,就算你受够了这种日子,那你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就是了,为什么要杀我、杀辛露她们?我们又把你怎么着了?”
苏樱冷笑:“我倒是想离开她,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可她会愿意吗?你们不死,总有一天会变成追杀我的人,我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把你们杀干净?”
不等苏青说什么,苏樱忽然笑了:“呵呵,苏青,我告诉你,我不但要杀光你们,我还要把那个老妖婆也干掉!我已经和人商量好了,等你们都死光了,我成为她唯一的心腹后,我就会那个人里应外合干掉她——到时候,我就彻底自由了!”
仿佛已经把老妖婆干掉那样,苏樱的目光温柔了起来,带着幻想:“那时候,我就会放下所有的杀人手段,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像所有同龄人那样,背着书包去上学,每天为那些xy方程式头疼骂老师,每天在游戏机前对着虚拟人物发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会死。”
眨了下眼,苏樱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可现在我失败了,那个老妖婆早就注意到了我,要不然就算你再聪明,也不会猜到我会暗算你的!苏青,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下手吧……其实对于我来说,死了要远远好过活着。”
苏樱在让苏青下手时,她手背上的青筋凸了一下,却缓缓收回了刀子。
苏樱愣住,仰面看着她:“苏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杀你,以后你也别来杀我,我们两个就当从没有认识过。”
苏青说完这句话,转身向山下走去。
苏樱腾地翻身坐起,抓起一团积雪砸向苏青:“你给我站住!你为什么不杀我?你是不是要去告诉那个老妖婆,让她来亲自对付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苏樱语气中带有了明显的颤音:她宁可死在苏青刀下,也不想接受安归王的惩罚。
同样是死,死在苏青手里是上天堂,死在安归王手下却是下地狱。
听出苏樱话中的哭音后,苏青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她问道:“和你合作对付夫人的那个人,是谁?你说出来,我就当做今晚这事没发生,我们还是姐妹——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夫人,说你最想去上学。”
“你这是在骗我。”
“我有必要骗你吗?”
苏青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声音中带着伤感:“你是我们师姐们中年龄最小的,也是悟性最高的,夫人多次说过,你早晚的成就会在我们任何人之上。你残杀了那么多师姐们,我没权利管教你,我只希望你以后能过上你想过的日子,那样辛露她们才不会白死。”
苏樱瘦小的雄膛剧烈起伏着,很久没有说话。
“不说就算了,有多远,你就走多远吧,夫人也不一定为了你踏遍天涯。”
苏青说完,转身就走。
大家师姐们一场,她该做的都做了,不管苏樱最终是什么下场,她都问心无愧。
“好,我告诉你!”
苏樱忽然喊道。
“说。”
“那个人,是高飞!”
“高飞?”
苏青霍然转身,眼神奇怪的望着苏樱:“你说,和你协商要对付夫人的那个人,会是高飞?”
苏樱双拳紧攥,一字一顿:“苏青,我从没有对你撒过谎!”
“我信。”
苏青笑了,淡淡的说:“苏樱,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再去找高飞了。”
苏樱追问:“为什么?难道你觉得高飞没有干掉那个老——安归王的实力?”
“最起码这辈子是没有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苏青说完这句话后,双臂一抬,飞快的向山下冲去。
“高飞已经死了?”
苏青走了已经很久了,苏樱还呆立当场,喃喃的道:“不可能,那个家伙怎么会死呢?可苏青也没理由骗我的。只是,她为什么又劝我不要去找高飞了呢,他既然已经死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劝我?难道说——安归王扮成了高飞的模样!?”
——方小艇刚才还亲耳听到高飞已经死了,消息是俄罗斯总统传来的,那样的大人物是不可能撒谎的,再加上秦紫阳已经承认她怀了高飞的孩子,要接手他在冀南的产业。
这些都代表着高飞已经死了。
可是现在,活生生的高飞,却又出现在了门口。
第835章 高飞的历险经历!
“小飞?”
方小艇望着高飞,呆愣半晌后才狠狠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在做梦后向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脑袋,颤声问道:“你、你真的来了,你没死?”
“妈,我没死,倒是有很多人盼着我死,可我还活着.”
高飞笑着牵起方小艇的手,在自己脸上慢慢搓着:“看,我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呢,对不对?”
“对,对,对!”
抚摩着高飞那好像细腻了很多的腮蛋子,方小艇终于清醒了过来,猛地把他搂在怀中,抱头痛哭起来:“小飞,你没死,太好了!”
看着轻拍着方小艇后背的高飞,刘小龙眼睛也湿润了起来,喃喃的骂着:“嚓,像我这样的好人还活着,你这样的坏蛋又怎么能死呢?”
在听到高飞的死讯是由俄总统萨摩夫传来的,高雅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和秦紫阳怀着的孩子争夺遗产时,方小艇的心都伤碎了:伤痛,悲哀,更大的是失望,感觉天都要快塌下来了。
身为一个母亲,无论高雅的表现有多么恶劣,方小艇都无法狠下心来惩罚他,尤其是他刚才拿刀子要自杀时,她更是被吓得不行——大儿子已经死了,要是小儿子再自杀,那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伤心、失望中,方小艇还得考虑该怎么处理秦紫阳肚子里那个孩子,等等很多破事,可谓是在心神憔悴,不知所措。
现在好了,高飞又回来了,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
只要高飞还活着,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方小艇就觉得满心的轻松,哭的也很畅快,哭过后又年轻了不少……
“妈,别哭了,要是哭伤了身子咋办?我没死,回来了你该高兴才对,还有小龙在旁边看着呢?”
方小艇的泪水湿透高飞的衣襟时,他温柔的捧起母亲的脸,替她擦眼泪。
刘小龙也劝道:“是啊,方阿姨,高飞回来这是大喜事,该开心,咱们不哭。”
“嗯,不哭,不哭……妈、妈就是太高兴了。”
在高飞俩人的劝慰中,方小艇才止住了泪水,却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小飞,你瘦了很多。”
高飞苦笑:“哪有,妈,你坐下,喝口水,别哭哑了嗓子。”
扶着方小艇坐在沙发上,高飞给她倒上了一杯茶。
刘小龙走到高飞面前,张开了双臂,一脸的深情:“哥们,欢迎回家!”
“别恶心我,俩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
在刘小龙长开双臂抱过来时,高飞后退着打开了他的手。
刘小龙也没在意,死皮赖脸的凑过去,抱住他狠狠捶了他后背一下:“嘿嘿,刘爷我高兴嘛。”
“高兴那就等会去喝一杯。”
高飞推开刘小龙,指着沙发说:“坐下,先听我说说话。”
方小艇擦了把脸上的泪痕,点头道:“是啊,小龙你快坐下。小飞,你跟妈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飞又给方小艇添了点水后,低低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一时半会的还真讲不清,就捡着重要的说吧。嗯,那个啥,圣诞节前夕我不是去美国参加朋友婚礼了吗?婚礼结束后我本想立即回国的,谁知道却在街上碰到一个孩子被追杀。”
方小艇插嘴问道:“那个孩子,是不是高凯?”
“对,就是高凯,我也没想到在茫茫人海中,会恰好碰到他。”
“这肯定是老天爷安排的,他在回国遭到坏人追杀后,也恰好遇到了我。”
不信佛的方小艇双手合十,做了个拜佛的动作后,又催促高飞:“小飞,你快说说,你后来怎么又去了俄罗斯?”
高飞在拉斯维加斯街头救下的那个孩子,原来只是小凯撒的一个替身,是老乔治故意推出来送命的,本来老乔治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谁知道高飞横插一杠子后,破坏了他整盘的计划。
最后,老乔治不得不下狠心杀掉他自己的亲外孙,幸亏妮儿抢先一步,派遣马诺克夫妇护送凯撒逃亡华夏。
小凯撒在华夏被秦紫阳等人救下后,高家立马派出大批人手追查此事,所以方小艇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老乔治最后后悔了,深受打击后差点一命呜呼,高飞只好留在他身边,代替乔治家族前往英国伦敦和杰拉德家族谈判。
高飞在说起这些事的发展过程时,和高家调查到的,方小艇所知道的基本都是一样。
虽然事情早就过去了,小凯撒目前平安无视,可在高飞再次说起这些事时,方小艇还是后怕的要命。
这绝对是老天爷的旨意,小凯撒命不该绝,要不然随便哪个环节出现错误,孩子都不会活下来——比方当初宗夏利驾车狂奔时,超市购物车一旦脱钩,小凯撒肯定被直接摔死的。
“感谢佛祖保佑,明天我就去白云观许愿,让佛祖保佑我孙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方小艇擦了擦泪水,再次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模样。
刘小龙在旁边纠正道:“阿姨,白云观供奉的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他们是道士,不是释迦牟尼那个大和尚。”
高飞所讲的这些,方小艇所知道的这些,刘小龙还是第一次听说。
虽说他坚信高先生武功盖世,洪福齐天,可听到这儿后还是感慨这家伙的命太大了。
尽管他也知道,高飞在说他的美国之行时,因为怕方小艇担心,很多凶险场面都只是一语带过,但这也足够让他胆颤心惊的了。
被刘小龙纠正后,方小艇倔犟的说:“我不管是和尚还是道士,反正我明天就要去白云观许愿。小飞,你也要陪我去!”
不等高飞说什么,她又催促道:“快说说,你后来怎么又去了俄罗斯?”
“唉,其实去俄罗斯只是一个巧合,我帮一个朋友去找女儿的。”
高飞也没说他那个朋友是谁,只说他到了俄罗斯后,无意中被卷入了一场阴谋中,有恐怖分子竟然要从俄方某军事研究所内,盗窃生化炸弹。
出于拯救俄罗斯人民的伟大情操,高飞和同行的朋友一起,义无反顾的阻止了恐怖分子这疯狂的行为,在拼斗过程中,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向高飞他们扔来了手蕾。
说到这儿后,高飞有些口渴,拿起茶杯要喝水时,才发现壶里没水了。
“让服务生来送水。”
方小艇摁了下茶几上的按钮,又催促高飞:“小飞,你快说,后来怎么了?”
“还是我来说吧,我看过那段视频。”
刘小龙把话接了过去:“当时有人把手蕾扔过来后,高飞眼看同伴无法躲闪,一下子就扑在了他身上,然后炸弹爆炸了,同伴安然无恙,高飞却光荣牺牲——哦,视频中的画面,大体就是这意思了,对吧?”
高飞点头:“差不多,那是研究所门口的监控器拍到的。”
刘小龙又问:“那你怎么没死呢?”
听刘小龙这样说后,方小艇不愿意了,假装生气的呵斥道:“小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盼着小飞死?”
刘小龙赶紧摆手:“啊,方阿姨,我可没这意思,我在视频中都能看出,那颗手蕾就在高飞背后爆炸,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的,可他现在却活蹦乱跳的毫发无伤,这真是让我惊讶啊。再说了,当时俄方也以为他已经死了,要不然总统先生也不会把这个噩耗传来华夏的。”
方小艇没见过那个视频,不过却知道刘小龙所说的这些没错,毕竟高家都开始安排高飞的后事了。
看方小艇俩人满脸的求知域望,高飞tian了tian有些干涸的嘴唇,解释道:“视频并没有错,那颗手蕾的确是在我后背爆炸的,如果是放在以前,我肯定逃不过这次劫难。”
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高飞在察觉恐怖分子的阴谋,要决定阻止这场罪恶行动之前,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他和同伴都穿上了防弹衣。
幸亏有防弹衣的保护,高飞和他同伴才躲过一劫,只是手蕾的爆炸威力太大,又在近身咫尺间,高飞被轰炸声震昏了过去。
高飞的同伴在他昏过去后,担心会被敌人伤害,再加上那时候俄方的援兵已经到了,就把他背起来冲进了研究所抢救。
其实高飞刚被同伴救进研究所的医疗室后,他就醒了,完全可以留下来接受俄国人的膜拜——可高飞却担心俄方会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而杀人灭口,毕竟研究生化炸弹是倍受国际和平主义者谴责的事。
担心俄方会为掩盖真相杀人灭口,所以高飞和同伴商量过后,决定‘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才借着研究所大乱,悄悄的去了……
对高飞这样的解释,方小艇俩人是深信不疑,毕竟这件事太敏感,当时俄方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真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哼,那些恩将仇报的**子,早晚会遭报应的,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倒要看看有谁去拯救他们!”
方小艇恨恨的骂了一声,又问:“小飞,既然你当时没事,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却害得家里人担心?”
“我倒是很想早点回来。”
高飞无奈的说:“可问题是,我们离开研究所后,才发现外围还有很多恐怖分子,因为我们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就把怒火都发到了我们身上,对我们展开了不管不顾的追杀。黑夜中,我们慌不择路,不小心摔进了一个地洞中。”
根据高飞描述,他们摔下去的那个地洞,竟然和一个上古溶洞相连。
摔进溶洞内后,高飞他们也找不到出来的路了,下面也没有手机信号,幸亏下面暗河里有一种鱼,他们就是靠着那些鱼,在地下被困了接近一个月后,最终才侥幸找到了出口。
高飞出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华夏。
第836章 天塌不下来的!
高飞说完他的历险经历后,再次端起了茶杯.
方小艇这才发觉服务生一直没送水来,皱眉道:“怎么搞的,还没有送水上来。”
刘小龙说:“方阿姨,可能是这边出事后,下面的人都跑光了,我去外面找水。”
刘小龙猜的没错,在得知自己茶馆竟然来了大人物,还险些被侮辱后,茶馆老板就慌了,不等警方出现就赶紧闪人去找关系了。
老板都闪人了,那些服务生当然更怕的要死,尤其是看到秦紫阳拖着俩人下去后,深恐被殃及,轰然散去——整个茶馆,就方小艇这个套间有人了,所以就算她把呼叫按钮摁烂了,也不会有人来送水了。
看到刘小龙要亲自去找水,高飞连忙说:“算了,我也不是太渴,反正马上就走了。”
“嗯,说的也是。”
刘小龙拿出烟盒,递给高飞一颗烟:“先吸烟,权当喝水了。”
高飞抬手拒绝:“我不吸——我嘴里干的都要冒烟了,还吸烟做什么?”
“咦,当初我们刚认识时,你可是告诉我说,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能不吸烟的,现在怎么……”
刘小龙有些奇怪,刚说到这儿,高飞就把烟拿了过去:“吸,吸,我吸还不行?算服了你。”
“嘿嘿,有福同享,有烟同吸嘛。”
刘小龙嘿嘿一笑,点燃火机凑了过去。
高飞轻吸了一口,接着捂住嘴咳嗽了起来。
刘小龙更加奇怪,正要说什么,高飞抢先说道:“那个啥,我不是在地下溶洞呆了一个月吗?早就忘记烟的滋味了,这猛地来一口,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没有哪个母亲不劝自己孩子戒烟的,方小艇也是这样:“小龙,既然小飞已经不习惯吸烟了,那就趁机戒了算。还有你啊,以后也少吸烟,吸烟有害健康的。”
“阿姨说的是。”
刘小龙讪笑一声,再看向高飞的眼神中,已经有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妈,没事的,反正以前也是习惯了的。”
高飞嘴上叼着烟,轻飘飘的扫了刘小龙一眼,岔开了话题:“妈,小凯撒跟着你还算听话吧?”
“可听话了,那孩子超聪明,特会哄人。”
儿子没事,想到孙子的可爱,方小艇的心情大好,站起身说:“走,咱们回家,老爷子和你爸知道你安然回来后,肯定会高兴的。哦,对了,小龙也去。”
高飞却摇了摇头:“妈,我现在还不能露面。”
方小艇愣住:“为什么?”
高飞脸色阴沉了下来:“每次我出点事,都会有人趁此机会打击我朋友,垂涎我的产业,我已经受够了。”
听高飞这样说后,方小艇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他这是要躲在暗中,对付那些敢打他主意的那些人。
尤其是高雅。
方小艇很清楚,如果把自己换成是儿子的话,也会趁此机会收拾一下那些人。
可关键问题是,最希望对付高飞的,却是小儿子高雅。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别看高雅刚才寻死觅活的一副悔改样子,方小艇却知道他绝不会就此罢手的,现在肯定和张耀明等人在商量新的阴谋。
想到两个儿子会因此而勾心斗角,甚至拼个你死我活的,方小艇心里就特难受。
诚然,她是非常痛恨小儿子的没人性,可高雅人品再差,终究和高飞一样都是她的亲骨肉,无论谁受到伤害,都不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想看到的。
看到方小艇脸上又露出痛苦之色后,高飞连忙解释道:“妈,你别担心,我发誓绝不会伤害高雅——我只是要对付那些教唆他的人,如果没有那些人在他身边蛊惑,我相信高雅不会不顾忌兄弟亲情的!”
“对,对,其实小雅本性还是很善良的,他就是被人蛊惑了。”
方小艇眼神立马亮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小飞,妈妈听你的,你就躲在暗中,看看谁敢对你乱伸手。不管是谁,只要敢乱伸手,你就把他的爪子剁掉!别怕,有妈给你撑腰,天塌不下来的。”
方阿姨坚信她小儿子高雅本性善良,之所以做了那么多糊涂事,就是被身边那群狐朋狗友给教唆的,只要高飞不伤害他,给他个教训,铲除他身边那些恶棍,这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高飞又吸了口烟,稍微沉吟片刻才说:“妈,小龙,我回来的事儿,除了老爷子,我爸和大哥(高云华)等几个亲近的人外,就不要告诉别人了,连秦紫阳也不要告诉。”
刘小龙有些不解:“连秦紫阳也瞒着?高飞,秦紫阳可是怀了你的孩子,被高老爷子派去冀南接手你……”
刘小龙还没说完,就被高飞抬手打断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我都在旁边包厢内听到了。我会处理好和秦紫阳的关系。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回来,就是想让她去冀南接收我的产业,替我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这样就方便我在暗中做事了。”
方小艇在官场打拼那么多年,勾心斗角、给人下套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了,稍微一琢磨就权衡出了高飞这个计划,要利大于弊:“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可你千万不要伤害小雅,这算妈求你了。”
高飞苦笑:“妈,你还信不过我吗?”
“信,我当然信得过,对了,你是不是去看看孩子?”
方小艇心事彻底了解后,精神头又好了起来:“我现在已经和高雅分开住了,孩子就跟着我呢。”
高飞却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去安排,暂时先不去看他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方小艇也没勉强:“行,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哦,对了,明天你得陪我去白云观,我要给佛祖烧香。”
“那是道观,没有佛祖……”
“我不管,你必须来。还有些事我要和你谈呢。”
“行,行行。”
高飞只好满口答应,拿出自己的手机:“我手机换新的了,没你们的号了。”
想到当初因为偏袒高雅,而无视梁明等人被打压,从而让高飞对自己失望、并几乎断绝母子关系的那段往事,再看看当前的大儿子,方小艇就由衷的高兴。
甚至,她都有些感激这次事件了,当下和刘小龙一起,喜滋滋的和高飞互换了号码后,才问:“小飞,你现在住哪儿呢?明天我开车去接你。”
刘小龙说道:“干脆去我家好了,反正我家里有的是房间,恰好我也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方小艇点头称赞,高飞却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有了住处,就不去小龙你家了,免得到时候被人注意。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就在这儿说。”
刘小龙要和高飞说的那些,就是他老子要他撤出投资,他要去官场打拼的事:“高飞,你放心,我一定会缠着老头子,让他把我安排在冀南市局,当个副局长啥的,给你保驾护航。”
冀南是省城,市局副局长最起码也得正处级,刘小龙现在连个科级干部都算不上,就想染指那个高位,这对熟悉官场流程的方小艇来说,无疑是异想天开。
不过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忍心打击他,就琢磨着等他去地方上上班后,可以适当的动用一下高家的人脉,给予他必要的帮助。
——夜,渐渐的深了下来,洗澡间内,隐隐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沈银冰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吊带裙,斜斜的躺在沙发上,一双秀美的小脚隔在案几上,裙角垂下,两条笔直修长却又曲线玲珑的腿,在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健康光泽。
她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右手撑着下巴,愣愣的望着电视屏幕已经过了很久,都没有动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平北大涌山回来后,沈银冰晚上从不出去了,就憋在家里。
高云华等人能想到的事,聪明的沈总没理由想不通:已经逃亡一个多月的叶心伤,也许已经来到了冀南,就躲在暗中等机会报复她呢。
如果别人遇到这事,招惹叶心伤那样一个超级牛叉的敌人,差不多早就被吓得寝食难安了,就算上个厕所,身边也得有保镖跟着才行。
不过沈银冰却不怕,或者说她现在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从服食了忘忧粉,彻底恨透了高飞后,沈银冰对于‘死’不但没有半点怕意,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无法看清真相的戏。
这就是沈银冰对当前人生最大的心得,连颜红那么疼爱呵护她的人,都已经变成本该是敌人的人了,还有什么值得她去珍惜,并在乎的?
洗澡间的水声停顿,不大会儿后,颜红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颜红个头不足一米六,但五官相貌,身材比例却是相当精致,处处透着成熟女人蜜汁般的魅力,从而让人忽视了她的个头,而专注于她所有的有点。
小尤物这个词,就是专门为颜红这种人出现的,岛国号称那个啥童颜的女星,和她相比起来就是一坨屎,随便亮亮小拇指就能让对方毫无颜色。
颜红擦着乌黑的秀发,看了眼沈银冰,也没说什么,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内,吹风机的响声呼呼传了出来。
她再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白色的毛线贝雷帽,火红色的短款羽绒服,下面黑裤子,到膝盖的棕色高腰马靴——这个女人,总是能在穿着打扮中,尽量把自己的优点展现在别人面前。
沈银冰漠然的扫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淡淡的道:“十一点了,还要出去?”
颜红拿出一个口罩,捂在嘴上:“货已经断了,孙老三约我今晚交货。”
颜红所说的货,就是忘忧粉。
孙老三,就是沈银冰的孙叔叔。
沈银冰坐直了身子,抬手伸了个懒腰,姿势慵懒:“每次都去陪那个男人,好玩吗?”
第837章 人在做,天在看!
颜红戴口罩的动作,僵了一下,摘下口罩垂下眼帘低声说:“小冰,我知道你现在很看不起红姐,如果你不想我去,那我就在家陪你.”
沈银冰笑了,笑容很放肆,带着一些恶毒:“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就算有人看不起你,因为你为了拿到货而陪那个老男人去睡觉,那个人也不该是我。因为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得去。”
颜红眼神黯淡,依旧低声说:“小冰,你和我不一样,你……”
沈银冰打断颜红的话:“我们哪儿不一样了?都是被人摆布的傀儡罢了,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为了我们两个,豁出去了,这才让我始终能维持在外界冰清玉洁的样子。”
颜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叹了口气。
在回来后不久,颜红就主动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沈银冰。
她千方百计的从高云华手中逃跑,就是无法忍受失去忘忧粉的折磨,那种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那是身体和灵魂上的双重空虚,唯有忘忧粉能充实。
为了能够充实起来,别说是受人摆布了,就算是服食过后立即去死,颜红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她这次回沈银冰身边,就是上面人指派的:上面的人希望她能帮助沈银冰,尽快的把北山集团做大,能在最短时间内产生大的效益。
当初颜红在说出这些时,毫无保留的说出了‘傀儡’二字,告诉沈银冰:我们都是那些人的傀儡,除了死之外,这辈子都无法摆脱,如果沈银冰决定以死抗衡,她绝对会紧随其后,不独活。
沈银冰不想死,最起码在还没有把某个人玩死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所以沈银冰选择了妥协,或者说是借势,借助那股子邪恶力量,来达到她的心愿。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颜红对沈银冰都是无原则的盲目支持,哪怕是当前这种地步,只要沈银冰所需要的,她就会千方百计的去争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严格的说起来,沈银冰该感谢颜红。
但实际上,她在得知真相,尤其是颜红每次外出提货时,都是半夜出去天亮后才回来后,沈银冰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沈银冰自己离不开忘忧粉,却很恶心颜红为她去提货时的方式。
这是一种不健康的心理,沈银冰也知道,更知道红姐迷恋忘忧粉和她一样,都是被迫的,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她承受不了自己的亲人(在沈银冰心中,颜红早就是她的亲人了),为了得到毒品而出卖自己身体的现实,所以在颜红出去时,她就会忍不住的讽刺。
看到颜红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沈银冰终于感到了不忍:“对不起,红姐,我不是故意说你的,我只是无法接受。”
颜红抬起头,轻声说:“小冰,不要和我说对不起,红姐心里都明白。你和红姐不一样,红姐是残花败柳之身,再怎么糟蹋也无所谓,说白了就是行尸走肉,除了盼着尽快服食忘忧粉外,就没别的追求了。可你还有你的理想,也许还有希望……”
沈银冰咯的一声轻笑:“我有理想?我有希望?咯咯,活着就是为了报复高飞,这算什么理想?从没有人能摆脱忘忧粉,哪来的希望?”
颜红走到她面前,挨着她坐下揽住她肩膀:“小冰,别这样妄自菲薄,最起码你到现在始终坚守着你自己的信念,知道哪些人对你好,哪些人对你不好。你把黑子、小宋都踢出集团,在别人眼里是寡情薄义,实际上红姐很清楚,你开除他们只是为了保护他们,因为你怕把他们也卷进这场阴谋中。”
沈银冰轻轻咬了下嘴唇,眼圈渐渐发红,声音哽咽的道:“可是,可是他们不一定能理解,外人只看到了我的性情大变,却看不到我的苦衷。”
“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黑子他们会明白,所有人都会明白的。”
颜红拍了拍沈银冰的肩膀,柔声说道:“只是,我觉得你不该那样对待高飞。”
提到高飞后,沈银冰的神色一下子冰冷:“我怎么对他了?”
颜红连忙解释道:“你不该为了迁怒与他,就算计他的好朋友叶心伤。你那样做,只会增加你们两个之间的裂缝,竖起叶心伤这样一个强敌。唉,那么多武警战士都没有抓捕到他,他要是来找你报仇,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我不该迁怒与他吗?”
沈银冰冷笑:“当初,明明那些人就在暗中算计我,他却丢下我跑去了美国,去见妮儿,找他的儿子!他要是不离开我,我怎么会被人算计,成为别人的傀儡?我这一生,都毁在他手里,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算计叶心伤算什么?如果有机会,我会把他在乎的人算计个遍,让他深刻体会到他被算计的后果!”
看着沈银冰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颜红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低声提醒道:“可是,他已经死了呀。”
高飞殒命俄罗斯的消息,沈银冰在年前就已经得到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沈银冰没有幸灾乐祸的笑,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只是把自己关在卧室中,对着窗外发了一整个晚上的呆。
从那晚后,颜红就发现沈银冰彻底变了,说不出来的变化,仿佛再也不是沈银冰了。
开始时颜红还担心她会崩溃,或者丧心病狂啥的,但她没有,事后就像没事人似的,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
沈银冰本来就是冀南商界的天才少女,抛却最分心的感情后,再加上她孙叔叔的大力相助,现在北山集团的实力有了明显的增长,更为能侵吞高飞在集团的股份,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当有人出面接手高飞产业的那一刻起,就是这个计划的启动之时。
沈银冰现在已经完全改变,变得连颜红都看不清她,不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颜红再次提醒沈银冰,说高飞已经死了,再也体会不到被人算计的后果后,她脱口就说:“他死了又怎么样?就算是他死了……”
话说到一半,沈银冰眼眸中那因战斗而闪着的亮光,迅速黯淡了下去,继而淡淡的说:“他死了,我才更不会顾忌什么。红姐,你去吧,路上小心些。”
看出沈银冰不想再说话后,颜红站了起来:“小冰,我会吩咐那些人对你严加保护的,早点休息吧。”
现在沈银冰已经成为了某些人的重要傀儡,她的安全也相应的被提高了,平时别看她上下班路上都是一个人,实际上在她周围有很多人在暗中保护她。
沈银冰索然无味的嗯了声,端起红酒慢慢凑到唇边,就在颜红的手刚碰到门把时,却忽然轻声问道:“红姐,你相信他真的死了?”
当初颜红把高飞死在俄罗斯的消息告诉沈银冰后,就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沈银冰却只是嗯了声,根本没有问,这么多天过去了,除了今晚就没再提到那个名字。
颜红以为,沈银冰再也不会问这个问题,没想到现在却问了。
“我想,这次他是真的死了。”
颜红身子僵了下,却没有回头,从小包内拿出一个小东西,慢慢蹲身放在了地板上,随即起身开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颜红回来后,沈银冰就没有再回她和高飞住过的小区。
反正人家是身价数十亿的小富婆,买套百十万的房子就像普通人去饭馆撮一顿那样简单,又何必再居住在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呢?
沈银冰新买的房子,位于一个都市白领云集的小资小区,环境幽雅,各项物业服务周到,小区保安24小时不间断巡逻。
颜红下了电梯来到楼房外面,打开车门上车时,看似无意的扭头看了二楼某个窗口一眼。
二楼那个窗户,和大多数窗户一样都黑着灯,但颜红却知道窗后有人——组织上派来保护沈银冰的人,尤其是在她算计叶心伤后,这边的人手由两个增加到了四个。
开车出了小区后,颜红顺着文化东路向西行驶,深夜的公路上没有几辆车子,经过半小时的疾驰后,来到了西郊一个三星级的连锁酒店。
和大堂中值班的服务生点头打了个招呼后,颜红走进了电梯。
六楼的608房间门口,颜红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抬手在门板上轻轻敲了几下。
她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提前和这边打过电话了,敲门声刚落下,房门就开了。
颜红闪身进了房间,径自向沙发那边走去。
一个穿着睡袍的中年男人,探出脑袋在外面瞅了几下后,才关上房门转过了身。
这个男人,正是沈银冰嘴里的孙叔叔,为她供货的孙老三。
颜红脱掉羽绒服坐在沙发上后,就把高腰马靴扒了下来,随手放在了案几上,屈起左腿,左手揉着小脚。
顺着颜红被纱袜包裹着的小脚,孙老三慢慢看向了她的雄前。
黑色的圆领羊毛衫,衬托的颜红脖子下面的皮肤更加娇白,下面被那两团给撑的鼓鼓的,好像要把衣服撑破那样,再配上她屈起的浑圆的腿,浑身都散发着让孙老三无法忍耐的魔力。
咕噔一声,孙老三咽了口吐沫,走到颜红身边挨着她刚要坐下来,正在揉脚丫的小女人却抬起头,一双本该春水荡漾的媚眼中,带着明显的厌恶,冷漠:“孙老三,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尝尝燕魔姬的毒蛇滋味,你尽可以对我动手动脚。”
孙老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滞,下意识的站起来坐回到了窗上,游荡着两根腿不甘心的说:“颜红,你特么的针真我没那意思,干嘛每次都是半夜来,天亮才走?这不是故意招惹我犯错误吗?”
第838章 子夜,那蜿蜒的银河!
“因为我恨你们,每一个人!”
颜红看着孙老三的眼神,就像一条盯住猎物的毒蛇,可声音偏偏腻的让人心痒痒,要是有人在外面偷听的话,肯定会觉得她正在和男人缠绵着说情话:“我就是故意让你看得到,却不敢碰——咯咯,我虽然是女人,但也知道这种近在咫尺却得不到的难受,这绝对是一种折磨.”
颜红知道这种折磨的滋味,是因为过去她在面对高飞,想和他那个啥,却又找不到机会,只能板着脸装正经的心痒难耐,很难受的。
孙老三紧紧握了下拳头,低声骂道:“臭表子,你别太嚣张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不迭的!”
“随便,说实话,我也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可惜我看你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颜红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就像把孙老三当做了透明人,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服。
眨眼间就只剩下最后几片布片,然后舒服的躺在了沙发上,白生生的小脚搁在沙发帮上,染成黑色的脚趾甲闪烁着妖异的媚惑光芒,轻轻晃动着:“毯子呢?给我拿过来盖上,我要休息了。”
如果高飞在场,或者随便换个别的男人,看到红姐这样嚣张的放肆,早就二话不说的扑上去了。
但孙老三不敢,在他眼里,红姐那十个最具有魅力的脚趾头,就是燕魔姬的毒蛇,可以从嘴里钻进去,然后再破腹而出的那种。
恨恨的咒骂了一声,孙老三拿起一条毛毯扔在了颜红身上。
颜红闭着眼,淡淡的说:“替我盖好。”
“你——么的。”
孙老三狠狠瞪了下眼,最终却无奈的走过去,拿起了毛毯。
看到毛毯下红姐那具魔鬼般的身子后,孙老三忽然头脑一热,嗓子里发出一声呜咽,就像看到羊羔的恶狼那样,猛地扑在了她身上。
颜红动也没动,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开,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那样。
孙老三就要拽段一根黑色带子时,清醒了过来,咬着牙的爬起来,把毛毯轻轻盖在颜红身上,动作温柔的就像一个丈夫,正在伺候生病的妻子那样:“睡吧,好梦。”
——颜红马靴踏在走廊中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沈银冰才放下酒杯,惦着脚尖慢慢走到了门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个东西。
这是一个优盘,很常见爱的那种,几十块钱就能买到。
拿着优盘翻来覆去的看了片刻,沈银冰走回了卧室,坐在窗头拿过了枕头边的笔记本电脑。
优盘内只有一份视频文件,沈银冰选择了用暴风播放器播放。
播放器的屏幕中,出现了不怎么清晰的画面。
她现在看的这份视频资料,就是刘小龙看到的那份监控录像,高飞在俄某军事研究所为楼兰王挡手蕾的那一段。
同刘小龙一样,沈银冰也没从画面上看到高飞清晰的相貌,但却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当白光猛地在高飞背后闪现,视频画面定格时,沈银冰的泪水哗哗淌了下来,滴落在笔记本上。
她没有经历过现场,却知道高飞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次劫难。
高飞,真的死了。
泪水断了线的珠子那样,噼里啪啦的砸在笔记本上,笃笃的轻微声竟然很悦耳,伴随着她呜咽的低声呢喃:“你怎么死了呢?你怎么真的死了呢?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还没有让你跪在我面前承认错误,你怎么就舍得死了呢?”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卧室内回荡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哀伤。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沈银冰才慢慢的把笔记本放在了旁边,抬腿下了地,双眸无神的赤脚走到了落地窗前,抬手拉开窗帘,打开了一扇商户。
呼!
残冬的冷风立即从外面倒灌了进来,吹起了她乌黑的长发,白色的真丝吊带裙,也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却吹不掉她眼眸中茫然的绝望。
颜红刚把高飞死在俄罗斯的消息告诉她时,沈银冰不信。
就像刘小龙那样,亲眼见识过高飞身手有多牛的沈银冰,才不会相信那家伙会这样轻易死去,别忘了当初在外蒙的蒙戈尔,他在地下几百米深处,发生那么大的地震都能活下来,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颗手蕾炸死呢?
但是,当看到这段视频,又一个月没听到他任何的消息后,沈银冰终于相信他死了,那个在无意中出现,本该和她幸福过一辈子,让她又恨又在意的男人,还是死了。
有的人活着,是因为爱,爱家人,爱朋友,爱每一个美好的今天,和未来。
有的人活着,却是因为恨,恨最在乎的那个人,恨每一个比自己幸福的人,恨不得今天就是世界末日,大家一起死了算。
当爱的人没有了爱,就像恨的人不知道去恨谁一样,本来五彩缤纷的生活,一下子就索然无味了,在某个伤心的瞬间萌生死意,是很正常的一种反应。
夜风如刀,割在沈银冰的脸上,她却像感觉不到,只是痴痴的望着外面。
外面,无数的建筑上灯光闪烁,向人们倾情展示着明天会更美好。
沈银冰望着最近的那栋大楼上的轮廓灯,眼前渐渐浮起高飞的样子。
那个人,依旧懒散的笑着,一双亮晶晶的贼眼里带着对美女的不屑——那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相间的样子。
在那个艳阳如火的夏季,她不该走下那座天桥,更不该被一条腿子给绊倒。
如果没有那些,沈银冰的生活将是另外一副样子,也许会有痛苦,哀伤,但却不会因为那个男人的死,而失去所有的爱恨情仇,只想纵身一跃……
沈银冰纵身跃起,就像一个跳水运动员那样,双手并拢在前,两条健康的长腿一蹬,就从那扇窗口中跃了出去。
外面的风很冷,夜很美,下面公路上没有几辆车,唯有两旁的街灯就像一条银河,蜿蜒伸向遥远的天边,没有尽头。
——冬天的子夜时分,街道上纵身很静,两旁的街灯散着柔和的光芒,好像一条宽阔的银河,蜿蜒伸向遥远的天边,看不到尽头。
白瓷很想看到灯的尽头,想象那儿会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就是那个男人把她从坟墓中带了出来,让她活转,开始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精彩,有些滋味是那样让人流连忘返。
那是爱的滋味,各种各样的爱,有身体上的,也有感情上的,使她懂得了有爱的日子,天是蓝的,谁是绿的,活着是美好的。
从那之后,白瓷就以为她的世界总会这样精彩,一直到她没有牙齿时,仍然能拄着拐杖坐在窗沿上,看着那扇不知何时就能开启的门。
甚至,她都开始幻想能有个孩子了,让高飞赐予她一个孩子。
有了孩子的女人,人生才是完美的,不是吗?
那么多的幻想,让白瓷每天一睁眼都会充满活力,手就会像被施了魔法那样周身游走,幻想着是高飞在亲抚她,她就会羞红满面。
懂得享受兴奋的女人,总能让皮肤保持着最好的娇嫩,就像白瓷那样。
人如其名,到永远。
这段时间内,不管发生多么不顺心的事,白瓷都能保持着最好的心态,影响到了整个皇朝会所,让所有人都充满了昂扬的活力。
但这一切,随着一个消息,一个视频,却像被针戳破了的气球那样,砰的一声爆了:高飞死了。
消息是由俄罗斯总统亲自传来的,那是超级大国的总统,金口玉言,绝不会有半点虚假。
小说中,有很多描写伴侣逝世后就会殉情的痴情男女。
重新活转的白瓷,就是一个标准的痴情女人,可她不会去殉情,她只是又死了,像以前那样,在消息确定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她这段时间居住的卧室,重新回到了皇朝会所的十七楼。
在外人眼中,皇朝会所没有十七楼。
十七楼中,只有一条死寂的长廊,数间空荡荡的屋子,其中那个最大的房间内,放着一口棺材,旁边有几辆豪车,穿着艳丽的白色纸人,瞪着诡异的黑眼睛坐在车里,愣愣看着经过棺材前的白瓷。
白瓷来到了窗前,打开一扇窗让冷风吹进,吹起她白色的睡袍,黑色的长发,白瓷般的肌肤上,立马起了一层粉红色的小疙瘩。
很多人站在窗前望着无尽的街灯时,一般都在回想曾经的往事,或开心,或忧伤。
白瓷没有回想,她就是单纯的看着外面,就像她丈夫刚死后的很多夜晚那样,什么也不想,美丽的眼眸中没有生机,也没有死意,只有茫然的空洞。
呜!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调皮孩子,大半夜了还架着跑车在大街上兜风,雪亮的车灯流星般的划过会所下面的公路时,白瓷竟然能听到年轻人的嗬嗬声。
白瓷笑了,就是那种什么也不想的单纯的笑,然后关上窗户,转过了身。
已是凌晨时分,该去棺材里——死了。
白瓷转身,刚抬起的右脚却又落下,浑身过电那样的颤了下,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仿佛能传出很远,黑暗中的眼眸瞳孔也骤然收缩!
借着不知何处透过来的微光,白瓷竟然发现有个黑影,就站在棺材前!
鬼!
这是白瓷看到忽然出现在屋子里的黑影后,第一反应。
想想也是,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内,一口大棺材,几个坐在豪车内点了眼睛的纸人,本来就是鬼片中最该有鬼出现的时刻,又怎么能没有鬼呢?
黑影默然不动,仿佛已经在那儿竖了几千年,以后几千年还会竖在那儿一样。
白瓷的心跳恢复了正常,一丝妩媚的笑容出现在了脸上,双手拎着睡袍下摆,慢慢走了过去。
她已经是个只比死人多一口气的生物了,还会在意碰到鬼吗?
如果这个鬼,是高飞就好了。
第839章 庄周梦蝶,如梦如幻!
高飞睁开了眼睛,耳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梆子声:当、当、当.
一个声音嘶哑的苍老声音随后响起:“天高物燥,小心火烛。”
最近一段时间内,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懂得了外面三声梆子响声,就是三更天,是他应该很熟悉的那个世界中的子夜时分。
三更天,就是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连续三天了,每当三更天的梆子声响起后,高飞都会准时醒来,然后看向左前方。
左前方的地板上,放着一个**,**上坐着个女人,或者说是女孩子。
他好像应该经历过的那个世界中,很多三四十已经变成黑木耳的女人,都会羞答答的称自己是女生,或者说是女孩子——这个看起来最多二十岁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叫女孩子呢?
女孩子长的很漂亮,是那种无法用语言文字描述的漂亮,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都完美到了极致,不该是凡间的人物。
女孩子叫东儿。
高飞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后,女孩子就对他自我介绍,说她叫东儿。
东儿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绣金团龙长袍,有时候脸上还会戴上一个吓人的面具,那个面具看起来像是青铜的,不过昨天高飞曾经要过来看了看,只是好像是青铜,制材却比青铜要好得多,有些像玉。
在高飞的记忆中,唯有封建社会的皇上才会身穿五爪金龙的长袍,这个东儿会是皇上吗?
高飞静静的看着东儿,墙壁上蜡烛的光芒无风自动,映出的所有黑影也跟着飘忽。
夜深醒来时,思维是最为敏捷的时侯,能让人想到此前很多事,也能为日后很多事做出规划。
高飞就是每次在午夜醒来,他却不会考虑以后的事,只是任由思维信马由缰的考虑当前:我的名字叫高飞?我现在是做梦,还是梦醒了?
高飞好像记得一个成语,叫庄周梦蝶。
这个成语的大意是这样的:从前有一天,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非常快乐,悠然自得,不知道自己是庄周。忽然间梦醒了,才发现自己是僵卧在床的庄周,于是就开始琢磨:到底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
他还记得,老子也好像说过类似的话,大意是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在做梦,人死了就是梦醒了,梦醒后才会感慨,这个梦做的有些太长了。
人活着究竟是在做梦,还是做梦才是活着?
这个问题太深奥,高飞此前才懒得去考虑,他只信奉那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吃糟糠!
只是现在他却必须得考虑了,因为他搞不懂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是生活在哪个空间。
高飞依稀记得,在好像做梦的那个空间内,世间有无数的高楼大厦,公路上跑着一种叫汽车的东西,几十上百吨在天上飞的那庞然大物叫飞机,每当夜晚来临时,整个世界都会被一种看不见的‘电’照映的亮如白昼,他还有好几个漂亮的女人,还有个儿子……
总之,在那个空间内,高飞拥有很多这个空间没有的东西。
他觉得他该属于那个世界,因为那个世界是那样的精彩,不会像这个世界这样,一天到晚的就呆在屋子里,最多就是被推到窗口去看看:外面有个大广场,很多身穿古代服侍的士兵,低矮的建筑,天上有七颗太阳,远处还有一座在阳光下能发出亮光的黑色石头山。
东儿告诉他说,这才是他的世界,他生下来就在这个世界中。
他之所以躺在榻上,只要一活动身子就浑身疼痛,那是因为在外面那座黑龙山上打猎时,从上面摔了下来,幸好抢救及时,才在昏迷十几天后醒了过来。
高飞也告诉东儿,说他应该属于那个世界,因为他对当前的世界很陌生,看不到汽车看不到飞机,黑夜看不到电灯,呼吸不到充斥着垃圾味道的空气,就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东儿又告诉高飞说,他看到的那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她之所以看到,那是因为他像庄周梦蝶那样,在昏迷时做的梦,重达几十上百吨重的飞机怎么会飞上天?
一个铁壳子安上四个轮子后,没有马匹的拉动,怎么会跑?
至于高飞所说的那种叫做‘电’的东西,更是闻所未闻,无形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一些玻璃制品发光,甚至能有人出现在里面(电视等)?
高飞反驳东儿,说汽车之所以能在地上跑,那是因为它有发动机。
东儿就问,什么叫发动机,发动机是怎么制成的,它为什么能让汽车跑?
就像吃过荔枝却从没有种过荔枝树那样,高飞在那个世界上会开车,却不懂的发动机是怎么制成的,更无法解释汽油制成的工艺。
连自以为最熟悉的汽车都说不清,至于飞机,电脑等东西,高飞更是在东儿的追问下瞠目结舌不知所对了。
每逢高飞被东儿问住,为了辩解而努力回忆却很头疼时,东儿都会轻柔的替他按摩着脑袋,温声告诉他说,驸马,那是你的梦,一个你陷入昏迷后做出来的梦,真实的世界是没有那些东西的。
难道我记得的那些,真的只是一场梦,就像庄周梦到自己变成一只蝴蝶,在半空中快乐的飞舞,醒来后就怀疑自己是蝴蝶做的梦,蝴蝶的梦中自己是庄周?
在这些天内,高飞在绝大部分时间内,都在痴痴的考虑这个问题。
慢慢的,在东儿贴心的照顾下,高飞终于接受了他所想到的那些,只是在做梦的现实。
“其实两相比较,我还是比较喜欢梦中的世界。如果再昏迷过去的话,会不会又能回得去?”
望着烛光下默然不动好像雕塑那样的东儿,高飞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好像听到了高飞的心声,正在盘腿打坐的东儿睁开了眼睛:“驸马,又再回想梦中的一切了?”
高飞现在还不能活动身子,只能稍微转动一下脖子,闻言羞涩的笑了笑:“嗯,现在我总是有种错觉,觉得那才是我该生活的世界。”
东儿微微叹了口气,也没看她做出什么动作,就长身而起,迈着碎步走到了榻前,坐下来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唉,我以前也做过你说的这个梦,只是不如你说的这样清晰。梦醒后,我在很长时间内都去苦苦寻找梦中的东西,甚至还发动子民去寻找那个世界,可都失败了,很失落。”
高飞看着她,没有说话。
东儿继续说:“驸马,你这次的伤势太严重了,幸亏拓跋先生竭尽全力才把你救了回来——你是我的驸马,唯一的男人,我们有着十数万忠心的子民,你的一个命令,他们就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子民们当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驸马你能早点好起来。”
“胡思乱想,总是费神的,对身体康复没什么好处。”
“嗯,我知道了,我就是说说,以后不会了。”
高飞眼神里流露出愧疚,望着东儿呆了老大会儿,忽然说:“东儿,你能亲亲我不?”
东儿愕然,随即展颜一笑,那笑容让整个房间都在瞬间光亮了起来,温婉的垂首,柔软而又香甜的嘴唇,在高飞嘴上轻轻吻了下:“驸马,休息吧,已经三更天了。”
“真香。”
高飞满足的咋吧了下嘴巴,说:“其实我还是不信,我们会是夫妻两个,你是这样的高贵美丽,端庄雍容,让人不敢有任何亵渎的想法。嘿嘿,所以我才让你亲亲我,想以此证明一下你就是我的女人。”
东儿再次垂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抚着他的脸颊柔声说:“驸马,别多想,无论我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的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我们永世都是夫妻,永不分离的。”
“嗯,我信了,真的信了。”
高飞欣慰的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即将睡着的平稳呼吸声。
等了大约一炷香左右,东儿才站起身走向了**。
这时候,高飞忽然又说话了,眼睛没有睁开:“东儿,我刚才又做了个梦,回到了那个世界。在梦中,我梦到一个女孩子站在很高的大楼窗户前望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那个女孩子很亲近,就对她说,你过来吧。”
东儿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愣了片刻,才轻声问道:“那个女孩子呢,她有没有听你的话,过来找你?”
高飞仍然闭着眼睛,喃喃的说:“她跳出了窗口,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
——身穿白色真丝吊带裙的沈银冰,纵身跃出了窗口,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那样,冷冽的寒风吹起了她的长发。
数十米的楼下,是冰冷的水泥地,从这么高的窗口跳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摔成肉酱……除非她是一只真正的蝴蝶。
沈银冰在纵身跃出窗口的瞬间,当然很清楚自己不是蝴蝶,也不是小鸟,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一个娇嗲嗲的大美女,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留恋。
如果死后能够让人摆脱一切烦恼,爱恨情仇,寻到心安,那就死好了。
沈银冰可以感受到冷风吹起她的长发,刮在她的脸上生疼,更能感觉到右脚脚踝忽然猛地一紧,下降的身子骤然向回弹去,本能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惊呼声未落,她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拽着重新沿着窗口,飞回了原先的房间内,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啪嗒一声砸落在了宽大舒适的窗上。
接着,那扇窗户被关上,将冷风隔绝到了外面。
一个翻滚后,沈银冰腾身坐起看向那边。
窗口下面,站着一个男人。
看着这个男人,沈银冰失声惊叫:“啊,你是叶心伤!”
第840章 你是不是很害怕?
“啊,高——高飞!?”
白瓷看到有个黑影忽然出现在棺材前后,迈着碎步走了过去,刚走了几步,借着不知从何处洒过来的微光,看清了那个黑影的相貌.
虽然看不是太清,但白瓷却能肯定这个黑影竟然是高飞,早就该死了的高飞!
高飞已经死了,消息是俄罗斯总统亲自传来的,死了的人,怎么会忽然出现了?
难道,这个世间真的有鬼存在,高飞在死后却放不下她,就来找她了?
无可否认的是,总是睡在死人才睡的棺材内,身边只有几个没有生命的纸人陪伴,无论是谁,这个人的神经也会衰弱,真有可能会遇到鬼。
我见鬼了,这个鬼是高飞!
白瓷在震惊过后,心态攸地平和了下来:我本来就是个活死人,如果能够见到高飞变成的鬼,那又怎么样,大不了被他害死,大家一起做鬼罢了,最起码比这样活着要好很多!
“高、高飞,真的是你吗?你不放心我,这才来找我,对吗?”
白瓷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快步走向了鬼高飞。
啪哒一声轻响,白瓷刚走到高飞面前半米处,忽然有一道火红的亮光窜起。
这是火机燃烧的光芒,是鬼高飞在吸烟。
在火机的亮光出现后,白瓷可以更加清晰的看到高飞的面目:是的,这就是高飞,一样的眉毛眼睛,一样的鼻子嘴巴,还有一样的懒散、总是不以为然的轻蔑笑容。
“鬼,不是都怕火吗?那么高飞这个鬼怎么敢吸烟呢?难道说,他根本没有死?嗯,是的,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狂喜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白瓷身上,使她全身的细胞都快乐的欢呼了起来,纵身一跃就扑进了高飞怀中,两条健康修长而饱满的腿缠在他腰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就像小鸡啄米那样,疯了似的亲着他的脸颊:“高飞,哦,高飞,哦,高飞!”
白瓷看到高飞忽然出现在眼前后,心情澎湃的无以言表,除了诱人的小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几个音节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像她和高飞在一起缠绵登上Lang尖时,就知道嗯嗯嗷嗷了。
“唉,咱能不能矜持一些?”
高飞叹了口气,抬起左手挡住了白瓷的嘴,把烟放在嘴上吸了口,轻轻咳嗽了两声:“咳,咳。”
咳嗽声中,高飞对着白瓷脸上吐了口烟雾。
马上,白瓷水灵灵的双眸就被烟熏到了,赶紧闭眼伸手揉着,呜咽着哭道:“死东西,你真坏,真坏,装死来吓人家,刚一见面就欺负人家,坏死了,你个死东西!”
有种女人,无论她年龄多么大,在对心爱的男人发嗲时,总能让人忽视她的实际年龄,生出一种要把她按在窗上的冲动。
白瓷就是这样的女人,她的实际年龄要比高飞大,可俩人在一起时,她总能表现的像个不谙世事的纯情小姑娘,用她的娇憨和高超的造作,给予高先生一种要好好好好好好疼爱她,惩罚她的强烈想法。
白瓷喊出这些话后,就做好了被按在棺材上的心理准备……女人的思维跳跃性总是太强,能从蜡笔小新联想到地里的蚯蚓。
不过这次高飞很狼,只是伸手在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狠狠揉了那么几下,又大力拍了拍她最为饱满的地方,啪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夹杂着白瓷好像媚出水的声音:“哎哟,你个死东西,要抽死人家了啦!”
“下来。”
高飞把树袋熊那样的白瓷从身上推了下来,很煞风景的说:“老子现在没心情做那种事,更不习惯在这样环境下欺负一个女人。”
“那就去我们的卧室。”
白瓷咬着唇儿,不由分说的牵起高飞的手,快步来到西北角的墙角前,在墙壁某处拍了一下。
叮当——随着一声轻响,原本很好的西墙上出现了一个门,是个电梯。
这是一座隐藏在墙壁内的电梯,能从会所的最高层到达下面的地下室,不过电梯自从存在那天开始,就始终是十七层,和最高层之间徘徊。
走出电梯后,高飞发现已经来到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卧室内,墙上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在1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地板,粉红色的家具,粉红色的窗单上。
与代表着梦幻的淡蓝色相比,粉红色一般代表着桃花,总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联想到那种气氛,那种事。
“死东西,快来,来!”
白瓷踢掉脚上的鞋子,开始解腰间的睡袍带子,也许是因为心情太过紧张的缘故,反倒把带子系成了死扣,越勒越紧,再也解不开了。
被那种火焰燃烧的不知所措的白瓷,再也没心情去解开带子,索性肩膀一沉,把睡袍直接从上面褪了下来——一具白瓷般的无暇躯体,就这样坦诚在粉红色的光芒中。
“好人儿,你还发什么楞呢?”
白瓷吃吃的笑着,迈着猫步走到高飞面前,伸手拿掉他唇上的香烟,就去解他的衣服扣子。
高飞盯着白瓷,眼里闪着明亮的光泽,却抬手握住了白瓷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不可以。”
白瓷愣住:“高飞,怎、怎么了?”
不等高飞回答,白瓷又颤声问:“你、你不喜欢我了?”
“不是不喜欢,是不可以。”
高飞苦笑,松开白瓷的手,慢慢掀起了衣角。
白瓷垂眼看去,大吃一惊:高飞的衣服下面,是层层的绷带,绷带上还隐隐有血迹存在,散发着消炎药的味道。
“啊,高飞,你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一幕后,白瓷所有那方面的想法,骤然灰飞烟灭,晶莹的泪珠一下子垂在了长长的眼睫毛上,屈膝跪在他面前,轻抚着那层绷带柔声问:“是、是不是很疼?”
高飞从她手中拿过香烟,重新叼在嘴上,叹了口气:“唉,只要能活下来,疼点算什么呢?白瓷,我今天刚回来。”
高飞告诉白瓷,说他今天刚回来,就是委婉的告诉她说:我刚回来就来看你了,你看我多在乎你?
幸福就像温泉水那样,瞬间把白瓷围绕了起来,泣声说道:“我明白,我明白。”
她真的明白了,看过那段视频后,她就知道高飞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肯定会受伤。
受伤的人,最需要的不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做那种事……得需要修养,绝不能胡折腾,所以高飞才拒绝了她的热情索求,她也不能再用她女性的魅力,来影响高飞养伤。
想通了这件事后,白瓷马上就站起来,走到衣柜前取出一款古板的黑色睡袍,把迷人的身躯掩盖了起来。
温柔的看着白瓷,高飞松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说:“我渴了。”
“喝什么酒?”
白瓷说出这句话后,随即抬手轻轻抽了自己一耳光:“瞧我高兴傻了,我怎么会让你喝酒呢,该喝开水才行,你等着。”
两杯白开水喝下去后,高飞已经把他在国外经历的那些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又郑重的说道:“白瓷,我这次能够活着回来,绝对是侥幸,却又是个机会,可以躲在暗中观察某些人……你是第七个知道我活着的人,明白我意思吗?”
高飞的父母,大伯、高云华和高老爷子这五个人,为了不让他们担心,高飞肯定得告诉他们,至于第六个知道高飞活着的人是谁,白瓷不想去猜,她只需知道自己是第七个人就好了。
这是一种信任,爱的信任,沉甸甸的让她激动,连连点头:“高飞,你说,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我现在有些累,想有人能为我捶捶腿。”
高飞嘻嘻一笑,把腿隔在了茶几上:“但不要让我生出那种想法,对养伤可不利哦。”
“知道了啦,高大爷你就把我当做古代的丫鬟就行了啦。”
白瓷忍不住娇嗲嗲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小媳妇那样屈膝跪在高飞面前,轻轻替他捶起了腿。
高飞幸福的闭上了眼,喃喃的说:“我这次回来,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我要让我创建的化妆品品牌,在最短的时间内享誉世界。白瓷,你说让谁来做代言人才好呢?”
“虽然我很想做这个代言人,而且我的皮肤也是最好的,可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抛头露面。一般来说呢,都是找那些大明星,不过你身边那些佳丽们,只要稍微包装一下,就能起到明星的效果。”
白瓷歪着下巴想了想,说:“比方沈银冰,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还是皮肤的光洁度,应该是最适合做代言人的了,可惜……”
“可惜,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高飞无声的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说不定,现在叶心伤已经找上她了。”
——叶心伤!
这个在沈银冰纵身跃出窗口,及时把她从外面捞回来的人,竟然是华夏当前最重要的叛国通缉犯,叶心伤。
在沈银冰失声叫出自己的名字后,一个多月就憔悴了很多,但眼神却凌厉了很多的叶心伤,默不作声的盯着她,面无表情。
其实,从看到二婶中弹,叶心伤在上百特种武警战士的追杀下逃走开始,沈银冰就有种感觉:他早晚会找到她,问清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后,然后再以最残酷的手段干掉她。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刻会在她对人生再也了无生趣下要寻死时来到了。
叶心伤及时把她救回来,当然不会温言相劝,让她好好的活下去,而是不想她这样轻易的死去罢了。
由上海市,能够痛痛快快的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他会怎么折磨我?”
这个念头在沈银冰脑海划过,接着就想到了无数酷刑,比方剥皮啊,抽筋啊啥的,让她猛不丁打了个冷颤,浑身的血液仿似都凝滞了。
“你是不是很害怕?”
叶心伤说话了。
第841章 我的天塌下来了!
一般说来,连死都不怕的人,不该再害怕任何事,任何人.
可在叶心伤问沈银冰是不是很害怕时,她却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面对一个连死都不想让你轻易死去的,已经彻底站在罪恶那边的男人,说不害怕那是扯淡。
叶心伤缓缓走了过来,沈银冰下意识的向后缩,只是窗上能有多大的空间?几下就靠在了墙根上,再也退不动了。
叶心伤笑了,是那种猫儿逮住老鼠后的残忍笑容:“很好,你知道害怕就太好了。沈银冰,我能问问你,你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吗?”
沈银冰只觉得喉头发干,涩声反问道:“你会怎么折磨我?强女干了我再杀掉,还是一刀一刀的把我凌迟了?”
“我不会强女干你,你是高飞的女人。无论我成为什么人,我都相信高飞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绝不会侮辱我兄弟的女人。再说了,我对你也没那种兴趣。”
叶心伤冷冷的说:“我来找你,只是想搞清楚一件事,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婶?我又是怎么得罪了你,让你这样丧心病狂的利用一个操劳半辈子的农村妇女,来陷害我?”
沈银冰不想告诉任何人,她为什么要想叶心伤死,在咬了咬牙后昂起下巴,双眸里闪着凛然的大义:“因为你是国家公敌,人人得而诛之,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耳边响起一声脆响,火辣辣的疼痛,从左边腮上烈火般的窜起,耳朵里有数十架轰炸机飞过,眼前无数小星星在飞舞。
在去年那个夏季的午后,沈银冰从天桥上走下来没有被一个懒散男人绊倒之前,她是当之无愧的天之娇女,没有谁敢动她一根指头。
但从那个午后后,她却被好多人抽过耳光,像高飞啊,劫持马航456航班的歹徒啊,现在连叶心伤这个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都狠狠抽了她一耳光。
沈银冰慢慢清醒了过来,暴怒:“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尖叫声中,怒火填膺失去狼的沈总,向叶心伤狠狠扑了过去,双手十指尖尖,要把他那张清秀的脸彻底抓花,抓的像被狗啃似的。
叶心伤冷笑,毫不客气的抬脚——沈总就像炮弹那样,向后疾飞而出重重砸在墙上,又反弹到了窗上,滚落到了地上。
叶心伤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抬脚踏在了沈银冰的脖子上。
“如果我是小说中的女主,当前的遭遇就是虐主,肯定会被读着骂死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银冰在感觉脖子仿佛要被踩断时,脑海中竟然有了这样一个可笑的想法。
叶心伤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你是我这辈子唯一见到过的,在做错事后还能辣气壮对待债主的女人。我真的替高飞觉得不值,他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蠢女人?”
“咯咯,咯咯咯!”
沈银冰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他喜欢我?咯咯,你以为他喜欢我?嗯,也是,以前我还以为他是喜欢我的,那时候我也很开心,觉得他就是我要等的那个男人。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我。叶心伤,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
叶心伤拿走了脚,冷冷的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歹毒心机,怎么可能会和你是一路人?”
“我们都是可怜的人,老百姓常说的那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可怜人。”
沈银冰从地上爬了起来,晃动了一下生疼的脖子,笑的很妩媚的说:“就像你以前痴迷秦紫阳那样,我虽然没有像你痴迷她那样痴迷高飞,可我却知道除了他之外,任何男人都不会被我看上眼。”
好像感觉到了冷,沈银冰从窗上拽下一条毯子,围在了自己身上继续说:“可我后来才知道,我在人家高飞心里,只是一个备胎。叶心伤,你知道什么是备胎吗?你懂得备胎是一种什么心情吗?”
叶心伤当然知道什么是备胎,在秦紫阳心里,他就是高飞的备胎——秦紫阳在一心想要做她的大事之前,费尽心机的去纠缠高飞,哪怕被人糟蹋了仍然执迷不悟,直到叶心伤前往外蒙之行惊天计划之前,他都是高飞的备胎。
后来秦紫阳醒悟了过来,叶心伤这个备胎才‘转正’,只是好景不长,他又忽然成为了叛国贼。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叶心伤,沈银冰耸耸肩嗤笑一声说:“说起来,你要比我幸运很多,毕竟你这个备胎转正后,很被秦紫阳珍惜。可我不一样,高飞在得知他和妮儿有个儿子后,就像抛弃一件穿旧了的外套,或者干脆弃之敝屣。”
高飞有个儿子叫小凯撒这事,叶心伤在养伤时也听秦紫阳说起过,当时他心里还很欣慰的,却没有为沈银冰考虑什么。
现在他才知道,沈银冰当时是一种什么感受。
沈银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叶心伤沉默片刻,才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沈银冰,依着你的条件,就算高飞不再属于你,你也大可以找到真心喜欢你的男人。”
沈银冰摇头:“不行的,你不是女人,所以你不了解女人。当一个女人真爱上一个男人后,那个男人就成为了她的整个世界。当男人抛弃这个女人后,她就会感觉天塌下来了.”
叶心伤无声的叹了口气:“所以,你才恨高飞。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恨我呢?我和你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吧,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因为你爱秦紫阳,你是她的天。”
沈银冰的眼神亮了起来,好像有火焰燃烧:“当初我和高飞在一起时,如果没有秦紫阳横插一杠子,就算他后来知道和妮儿有了个孩子,他也不会被迫离开我的,说不定我们早就结婚了——就是因为秦紫阳为了她的私心,利用她的身份和方小艇对我打击,高飞这才和我产生一系列的误会,并在一怒之下娶了梁娇娇。”
说起这些伤心的往事后,沈银冰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说到后来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坐倒了窗上,看着叶心伤愤愤的说:“我本来可以好好的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可就是因为高飞的薄情,秦紫阳的横插一脚,才让我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变成了邪教中的傀儡!”
“嘿嘿,傀儡啊,不管我外表有多么风光,我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
沈银冰咯咯笑了起来,但泪水却哗哗淌了下来,呜咽道:“叶心伤,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恨这个世界,恨所有人,尤其恨毁了你幸福生活的那两个人?”
叶心伤无话可说,他终于明白沈银冰为什么要那样做了。
沈银冰本想害死他的,就是因为他是高飞的好兄弟,秦紫阳最爱的男人。
能让自己昔日的‘情敌’,和‘负心汉’失去所爱的人,和好兄弟,沈银冰才利用高云华的信任,在平北大涌山的腊月初一晚上,引发了一场劫难。
搞清楚这一切后,叶心伤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还该不该收拾沈银冰,他只是知道,一个女人要想报复强大的高飞和秦紫阳,那是最适当的方式。
沈银冰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止住哭声:“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无论怎么做,我都不会恨你的,死了也不会。”
“其实,除了仇恨外,人活着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去做,比方我要为我讨还一个公道。”
叶心伤双手搓了搓脸颊,忽然问道:“哦,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要去寻死?”
沈银冰轻轻吸了下鼻子,喃喃的说:“因为我的天塌下来了。”
“你的天塌下来了?”
叶心伤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银冰好像笑了笑,轻飘飘的说:“我的天塌下来了的意思,就是我在意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你会不理解?”
“你在意的男人死了?”
叶心伤满头雾水的正要问那个男人是谁时,忽然明白了过来,嘎声道:“你、你说的是高飞?”
沈银冰点头,云淡风轻的样子:“嗯,高飞已经死了。”
叶心伤恨极了沈银冰,却很感激高飞,从没有把二婶的事牵扯到高飞身上。
因为他很清楚,当初高飞再派沈银冰去平北大涌山陪二婶时,就是为了让他安心——至于这个遗憾的结果,却不是高飞所想看到的。
叶心伤始终把高飞当做兄弟,正因为这样,依着他当前的心态,在找到沈银冰后才没有侮辱她。
可沈银冰却告诉他说,高飞死了。
叶心伤在逃亡中,当然不会知道太多的消息。
“放屁,高飞怎么会死?”
叶心伤大喝声中,一把掐住了沈银冰的脖子。
沈银冰说不出话,只是指了指笔记本电脑。
叶心伤松开她,拿起笔记本看到了还是定格的画面,点击了重新播放。
当叶心伤看完一遍,又颤抖着点击重新播放时,沈银冰说话了:“在年前,我就收到了高飞已经死了的消息。不过我不相信,那个混蛋的本事那样大,怎么可能会死呢?可我看到这段视频后,我才知道他是真的死了。要不然,他绝不会这么久没有音讯。”
轻轻叹了口气,沈银冰说:“他死了,我的天就塌了。”
“我不信高飞会死!”
叶心伤猛地合上笔记本,厉声说道:“我会调查这件事。”
沈银冰轻蔑的笑了笑:“呵呵,你现在自身难保,过街老鼠那样,凭什么来调查这件事?”
叶心伤想也没想,就说:“你帮我。”
沈银冰愣了下:“我帮你?怎么帮?”
“你现在需要一个保镖。”
“我不缺少,二楼最少有四五个人,都是那边派来的高手。”
“那些高手,早就变成冰冷的尸体了。”
叶心伤嘴角微微翘起,翘起一丝不屑的冷傲。
第842章 我以前很纯真的!
叶心伤轻而易举干掉那些‘保护’沈银冰的人,沈总毫不怀疑,也不关心.
那些人,要是死光了才合了她的心意。
望着叶心伤,沈银冰沉默很久才淡淡的说:“好,我给你一个安全的藏僧所,和一个身份,但你也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这就算是双方合作了,叶心伤当然能理解:“你说,我听着。”
“你想查出陷害你的人到底是谁,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可我会给你所需要的一切援助。但是在你洗清自己之前,必须得先拿出两个月的时间,来调查高飞的死活。两个月之后,你必须给我一个确定的结果。”
沈银冰深吸了口气:“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依着沈银冰现在的身价,绝对能给叶心伤提供他想要的任何经济援助,这比他一个人在暗中躲躲闪闪的调查是谁陷害他,的确要方便太多。
至于专门拿出两个月的时间,来调查高飞的生死,相信他也有很大的把握。
叶心伤仔细考虑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
沈银冰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条件,不管高飞是死还是活着,你都要给我当一年的保镖。你放心,这一年不是让你无偿付出的,我将会按照国内保镖的最高薪水给你。”
叶心伤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沈银冰走了两步,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在这一年中,你要改头换面,做我的男朋友。”
“什么,当你男朋友?”
叶心伤愕然。
沈银冰淡淡的说:“是假的。”
叶心伤皱眉道:“我当然知道是假的,可你为什么要让我给你当男朋友?沈银冰,你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做朋友妻,不可戏。不管高飞是死还是活,也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最终会怎么样,但在我心里,你都是他的女朋友……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
沈银冰冷冷的说:“那此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现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叶心伤腮帮子鼓了鼓,低声问:“你为什么要说这个条件?”
“因为秦紫阳还活着。”
“因为紫阳还活着——这是什么意思?”
叶心伤愣了下,随即明白沈银冰为什么要提出这个条件了。
她这是在报复,报复秦紫阳。
当初高飞和沈银冰‘如胶似漆’时,就是秦紫阳的横插一杠子,破坏了她的美好姻缘,这才导致她最后和高飞彻底崩裂。
这次沈银冰陷害二婶,报复秦紫阳的想法占据了一半。
依着沈银冰刚才把高飞当做是‘天’的说法,无论那厮是死还是活着,她对他的恨意总能消散。
可秦紫阳不行,那是把沈银冰脱下深渊的罪魁祸首,绝不能放过她,必须得报复她——而抢走秦紫阳最在乎的男人叶心伤,却是女人报复女人最直接,最恶毒也最爽快的办法。
你曾经抢过我的男人,那我现在就抢你的男人!
这就是沈银冰让叶心伤给她当一年男友的原因,而且她也有把握让秦紫阳知道这些。
女人同男人不一样,她们的报复总是不择手段。
看到叶心伤脸色阴晴不定,沈银冰笑了:“怎么,你不答应?”
不等他说什么,沈银冰又说:“其实,我让你给我做男朋友,除了要报复秦紫阳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方便你呆在我身边给我做保镖,可以帮我对付很多坏人,更是我在一年内实现我宏愿的保证之一。”
叶心伤冷冷的问:“你有什么宏伟目标?”
沈银冰幽幽的说:“那些把我当傀儡的人虽然很可恨,但他们却有着惊人的财力物力,要是最终能为我所用,那我就能把北山集团办成一家跨国大企业,世界知名的那种,让我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会因我而骄傲。”
就像不认识沈银冰那样,叶心伤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的野心很大,自信心也很强。”
沈银冰到背着双手,来回走动着说:“事在人为。”
叶心伤很慢很慢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这个条件,可你不能伤害实质性的去伤害紫阳,要不然我……”
沈银冰打断他的话:“我才不会那样傻,我只是想让她在这一年中,尝到我曾经的痛苦罢了。”
叶心伤不愿意再和沈银冰谈论这个话题,问道:“还有没有条件?”
沈银冰伸出了第三根白生生的手指,说:“最后一个条件,我要你为我培训一些特殊人才。人员我来挑选,你只管负责训练。”
沈银冰所要求的特殊人才,就是能够完全能听命于她的一股力量。
对于最后这个条件,叶心伤能听出沈银冰的野心,不过他却不怎么在意,沉默半晌后才说:“成交。”
沈银冰松了口气,喃喃的说:“那你现在可以去准备了。明天傍晚,我会和红姐一起下班回家,我希望能在半路上偶遇一个优秀男青年,并成为我信任的‘男朋友’,就像当初我偶遇高飞那样。”
叶心伤点了点头,走向了门口,在开门时却忽然回头说:“沈银冰,你知道吗,你其实很可怕。”
“我没觉得啊,我外形这样漂亮,人见人爱的,怎么会可怕呢?”
沈银冰耸耸肩,走到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喃喃的说:“我以前,很纯真的。”
——岁月就像一个脚步蹒跚的老人,也像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绝不会因为世界的改变就停止他前进的脚步,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大街上的女孩子们,就开始向路人秀出她们那双靓丽的腿子了。
又是一年三月三,春风早就渡过玉门关,风筝飞满了天。
凤山开发区,一如既往荒废着的园地里,遍地的野菜吸引了很多附近村庄,甚至路人们,这些东西可是没有喷洒任何农药的绿色食品,就拿荠菜和苦菜来说吧,在大超市内的价格甚至都赶上海鲜了。
以前百姓贫穷吃不上饭时,才会来野地里挖这些东西吃。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尤其是那些有钱人,更是把这些纯天然的绿色野菜当成了宝贝,让人生出了一种错觉:社会到底是进步了,还是原地踏步甚至后退了?要不然大家为什么不去吃大鱼大肉,而是青睐这些野菜了?
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鼻子里系着一条淡紫纱巾的王晨,站在路边看着挖野菜的人们,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她身后停着一辆桑塔纳2000,这是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专车,同行的招商办办公室主任小任,是个比王晨还要小一岁的女孩子,去年和她在同一时间去的招商局。
也许俩人年龄相近,而且刚大学毕业的小任还没有沾染社会上那些坏习惯,依然保持着纯真,所以很受王晨青睐,跟在身边当司机,兼‘秘书’。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小任知道王局是那种外柔内钢的职业女性,在局里不管是对谁,脸上总是带着让人舒服的尊重,和体贴,好像天生就是那种干招商的,只是一旦涉及到原则,王局则是毫不退缩。
就像正月末的时侯,南方一个企业,在国内很有影响力,前来开发区考察投资时,市里都给予了足够的重视,**部的韩部长曾经委婉的提醒王局:只要他们的投资能落户开发区,可以适当的让步。
王晨当时是满口答应,该给的优惠政策都给了,对方也很满意,但就在最后签约时,双方却谈崩了。
谈崩了的原因很简单,那家有**部韩部长联系来的企业,借着资金不足的借口,要求开发区出面以圈下的三百亩地,向银行贷款来建厂。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对方这是玩‘空手套白狼’的老把戏,拿国家的钱来挣钱,根本不需要对方投一分钱,依仗的就是市里韩部长的金面,和一套所谓的新能源电池技术。
如果王晨够聪明或者说够市侩,完全可以看在韩部长的金面上,与这家企业签约,反正贷款啊,赔赚啥的也不是她这个招商局局长一个人的事,先把政绩捞在手再说,等厂子建起来算出赔赚时,她可能早就离开开发区了。
不过王晨却一点也不买韩部长的面子,当听说对方要用那三百亩地向银行贷款后,当即冷笑一声不顾对方的‘威胁利诱’,直接起身离开了谈判桌。
对方恼羞成怒,很快就给韩部长打去了电话。
王局正在局里为此事专门召开会议时,韩部长打来了电话,毫不客气的就是一顿喝斥,要求她立即向投资商道歉,并怎么着怎么着的。
王晨守着满屋子的手下对韩部长说,如果他能给那个企业担保贷款的话,招商局马上就和对方签约。
韩部长顿时哑口无言,悻悻然的扣掉了电话。
王局长则继续开会,没事人那样。
凤山开发区的机关架构本来就比市领导要低,王晨这个招商局局长在一个部长眼里,比起一个小蝼蚁也强不了多少,要捏死她,好像就是分分秒秒的。
整个招商局的人看到王局得罪韩部长后,对待她的态度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觉得她肯定会走人,也就是朝夕之间的事了。
不过王局却好像没放在心里,依旧按照她自己的工作方式,为开发区招商工作奔波。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王晨仍然牢牢坐在她的局长宝座上,外界风传她很快就卷铺盖走人的谣言,自个儿就平静了。
当然,得罪领导的‘好处’还是很快就凸显了出来:几家有望在开发区落户的中小企业,都已经和王局谈妥了,但最终却都去了别家开发区。
时至今日,除了一个正在挂在北山集团名下的化妆品项目外,王晨坐镇招商局后,并没有为开发区带来任何的新项目,反而撵走了七八家污染小企业。
王晨的平庸,和固执,让开发区领导很不高兴。
第843章 王晨的难处!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没有哪一位领导不希望自己在位期间,能有一份光鲜的政绩.
可王晨的平庸,让开发区的领导很不高兴,于是平息没多久的谣言,再次风传而起:这个月,王晨就会调走,听说是去市档案局担任副局长。
档案局那是什么部门?
那是比计划生育、科技办等部门还要清冷的衙门,在那儿上班的就是养老,靠着每天一张报纸一杯茶来过日子,再无出头之日。
而且还是个副局长。
望着王晨,坐在车里的小任轻轻的叹了口气,暗恨自己太平庸了,不能为王局拉来一个项目,哪怕是几百万的也行啊。
在小任心中,王局不像一个局长,倒像是一个大姐姐,工作之外没有任何架子,就连招商局那几个私下里勾心斗角的副局长,都说不出她任何一点不好。
只是团结身边的同志,混个好人缘并不代表什么,领导要的是成绩。
暖暖的春风吹来,荡起王晨耳畔稍显凌乱的秀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她看向远处的目光。
开发区最靠近市区方向的最西边,北山集团名下的那个分厂内,经过小半年的紧张施工后,现在已经拔地而起,大部分的生产设备也已经安装完毕,据说会在五一期间正式投产。
这个还没有正式挂牌的厂子,也是王晨上任以来拉进来的唯一投资。
“这难道是王局最后的希望?可一家化妆品公司,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看着王晨的背影,小任不解的摇了摇头,心中很不以为然的同时,也很奇怪,因为王局几乎每天都会来这儿,远远的看着那个厂子呆立很久。
好几次,小任都委婉的说,请王局过去看看,但都被拒绝了。
王晨每次拒绝小任时,眼里总会闪出一抹相当复杂的光泽。
根据小任的细致分析,王局那复杂的目光中,包含着希望,期待,担心,茫然——甚至还有痛苦。
是的,就是痛苦,小任很熟悉这种感觉,当初她大学毕业时,因为某些客观原因和大学男友分手时,她就有过这种感觉。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家企业是北山集团的分厂,而北山集团总裁是号称冀南商场天才少女的沈银冰,小任肯定会怀疑这个化妆品厂子的老板,是王晨局长已经分手的前男友。
“王局要是离开招商局,也许以后我都碰不到这样的好领导了。”
就在小任看着王晨的背影胡思乱想时,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是招商局办公室李主任打来的电话,电话中,李主任的声音透着愤怒和紧张:“小任,王局呢?她的手机打不通,提示关机了!”
“你稍等。”
听出李主任声音不对劲后,小任心中一紧,赶紧推门下车。
听到关车门的声音后,王晨转过了身。
小任快步来到她身边:“王局,李主任的电话,他说你手机关机了。”
“哦,我手机没电了。”
王晨淡淡哦了一声,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喂,李主任,我是王晨。”
“王局,我这边刚收到消息,说是北山集团将终止在开发区的后续投资!我们在市招商大会的展台,也被市招商领导勒令让出黄金地点,让给兄弟开发区……”
李主任的消息,如同一颗炸弹在王晨耳边炸响,使她脸色一变:“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年一度的春季招商大会,几天前就在市科技少年宫举行了。
王晨通过关系,为凤山开发区在少年宫争取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前两天她都在那儿盯着,不过招商效果却惨不忍睹,几乎没人问津。
明天就是大会的最后一天了,凤山开发区很可能会颗粒无收,王晨也‘有望’成为开发区成立以来,政绩最为惨淡的一个,心情当然不会太好。
王晨在心情好,心情不好时,都会来远远看一下正在建设的化妆品厂。
只是没想到上午她刚回来,下午李主任就传来了这两个不好的消息。
化妆品车间已经建成,设备已经安装完毕,再过一个月就能投入生产,这可是王晨在任时唯一的‘政绩’,但就这唯一的希望,现在也有了变数。
北山集团现在要撤资,停工,肯定会受损失——但人家愿意拿着自己的钱烧着玩,谁说了也不算,王晨也阻拦不了。
最多,她也就是搞清楚北山集团为什么要撤资罢了。
王晨管不着北山集团为什么要撤资,可她却能管得着别人为什么要踢走她的展台。
难道就因为凤山开发区没有在招商大会期间取到成绩,Lang费了黄金地点吗?
可就算是这样,市招商局的领导也不该这样做,这已经是赤果果的打脸行为了。
“真以为我不声不响的,就是好欺负了?”
王晨心中冷笑,扣掉电话快步走向车子:“走,去招商现场!”
开发区这边距离少年宫不是太远,也就是几十公里,现在又不是上下班时间,再加上小任有股子怒气,开车速度要比平时快了很多,半个小时多一点,车子就来到了招商大会现场。
少年宫外,彩旗飘扬,长达几十米的巨型条幅,从高空中的热气球上垂下,上面写有欢迎各地投资商的字样,数不清的豪车排满了停车场,王晨这辆桑塔纳2000,绝对是最寒酸的车子了。
“你们把我们展台挪到了这边,我怎么向局长交代!”
隔着老远,王晨就听到李主任那气急败坏的声音。
凤山开发区的展台,已经从显眼位置挪到了角落中,有些宣传条幅啥的都被拆解了下来,宣传单洒了一地,在李主任的带领下,开发区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大声抗议着。
看到那边有人发生争吵后,很多商人,工作人员都围了上去。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西装男人,到背着双手脸色严峻的说:“让你们把展台搬来这边,让给洛河新区,是市领导批示的,你们开发区主要领导也同意的。李广发,我警告你,你这种不狼的行为是在抵制政府领导,你要为此付出必须的政治责任,你……”
西装男的话刚说到这儿,就被人冷冷打断了:“张副局长,让我们我们开发区展台搬走让给兄弟开发区,是哪位领导批示的?”
西装男是市招商局的第一副局长,姓张叫张国强,名字很威武霸气,与他大腹便便、地中海发型的外貌很不符合。
在官场上,尤其是下级称呼上级领导,都会省去那个‘副’字,这是路人皆知的事。
历届招商大会,都是由市招商局主办,张国强这个第一副局长就是大会的实际负责人,所有前来参加本次招商的各开发区,甚至外地兄弟开发区的领导,见了他都会恭恭敬敬喊个张局,可现在王晨却称呼他为张副局长,这是摆明了要他难看。
张国强大怒,板着的脸登时黑了下来,转身看向了王晨:“王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怀疑我假传圣旨?”
王晨在小任的陪护下,挤过人群来到展台前,淡淡的说:“现在是社会主义不是封建社会,没有圣旨这一说,张副局长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刚才听张副局长说让我们搬离展台,是领导的批示,所以我就想看看领导的书面批文。”
王晨一口一个张副局长,让张国强的胖脸更加黑了,强忍着暴走的怒气:“没有批文,这是领导的电话指示!”
王晨接着追问:“是哪个领导的电话指示?我倒要问问这位领导,凭什么要我们让开这地方,如果耽误我们开发区的招商计划,他会不会负责任。还有,张副局长刚才好像也说了,我们开发区的领导已经同意搬离展台了,那么请问哪位领导在开发区内,又是任的什么职务,是我们的蓝区长吗?”
开发区招商局的行政框架比起区、市两级机关来说虽然低了太多,但终究是有自己的主管部门,最起码凤山开发区就有主管招商局的领导,其他领导虽然也是上级,可也不能乱伸手,这是规矩。
王晨所说的蓝区长,就是开发区主管招商局的第一副区长。
电话指示凤山开发区招商局让出展台位置的,是哪位市级领导,张国强当然不会说出来,而他所所说那位同意招商局让出展台的区领导,也不是蓝区长。
所以在王晨咄咄逼人的追问下,张国强一时口结,回答不上来了。
王晨早就算定,蓝区长不会下达这样的指示,毕竟招商局工作再不怎么理想,可他也不会在招商大会上拆自己的台。
看到张国强无言以对后,王晨冷笑一声说:“既然没有市领导的书面批示,也不是蓝区长的同意,看来就是张副局长要求我们搬离了。如果是这样,那我有权向上级领导反应,说我们凤山开发区在本次招商大会中,受到了市招商部门的不公正待遇,到时候还请张副局长负责。”
张国强只是韩泽楷的一个传话筒,当然没胆量,也没能力负责了,被王晨挤兑的黑脸一下子变红,气的指着她说了几个‘你’后,恨恨的一跺脚,转身走了。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算什么东西。”
王晨轻蔑的瞥了眼张国强的背影,看着那些大会保安和工作人员,淡淡的说:“是你们把我们展台挪过来的?”
张国强都落荒而逃了,下面这些人自然没谁傻到再做什么,纷纷讪笑一声,扭头走了。
“王局,他们太欺负人了,我没有给你看好家。”
满头大汗的李主任,一脸愧疚的说:“请您处分我吧。”
“算了,其实在哪儿一个样,没必要再和那些人一般见识。”
王晨摆了摆手,正要再说什么时,就看到大会入口那边,忽然涌进很多人来,有的肩膀上还扛着摄影机。
第844章 大财神白瓷女士!
在和张国强的对抗中,王晨用她绵里藏针的强硬,把对方打的落荒而逃,大快了部下的人心,着实扬眉吐气的解恨了.
可她也知道,张国强那样的小人物根本不足为虑,要想让人真正重视凤山开发区招商局,必须得做出成绩才行。
还有一天,招商大会就要结束了,现在招商局仍旧颗粒无收,要想把希望寄托在明天——明天,其实就是闭幕式了,市领导才是明天的主角。
所以说,今天下午最后这两个小时,才是王晨最后的希望。
希望在哪儿?
她看不到,尽管为了本次的招商大会,她和部下已经做出了十分的努力,可因为某个领导的‘特殊关照’,凤山开发区招商局,本次大会上只收获了苦酒。
在李主任,小任等人部下面前,王晨满脸淡然的样子,实际上她很清楚自己即将崩溃了:本次大会过后,她极有可能会被调离了,就算她有方小艇,和陈家的关系,黯然败走已经是她注定的结局。
想到这儿后,王晨也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拒绝方小艇、陈家的帮助——她是个外表温柔,内心刚硬的女孩儿,一心想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事业。
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在她任职局长的期间,除了一家落下又传言搬走的化妆品项目外,开发区那边数千亩土地,现在仍然是一片荒芜。
“呵呵,也许我为开发区做出的唯一贡献,就是让人们有绿色野菜可挖了吧?”
想到那些挖野菜的人们,看着那些扛着‘长枪短炮’涌进会场的记者,王晨很自嘲,也想到了那个人:假如他还活着的话,最起码不会让化妆品搬走。唉。
随着王晨心中一声无奈的叹息,会场安保人员簇拥着十几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这座城市的二把手,彭云木。
招商大会开始后,彭云木曾经在开幕式上讲过话,不过这几天他都没有到场,王晨本以为他明天才会出现在闭幕式上,没想到今天却来了。
彭云木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样子儒雅,不像市长倒像是个风度翩翩的学者。
包括王晨在内的很多人在看到彭云木到场后,第一反应就是有大人物,或者重量级的投资商来到了,毕竟一般人可没资格麻烦他亲自陪同到场的。
下意识的,王晨把目光看向了彭云木身边的那个人。
这是个女人,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看上去好像二十出头,再看又像是三十左右,再再仔细看,却又十七八了——总之,这个女人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只能看到她光洁如白瓷的面颊,和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优雅气质,就像英女王那样。
女人身后,跟着她的女秘书,还有一些市领导,那个很‘照顾’王晨的韩泽楷部长,也在其中。
韩泽楷一脸的笑容,看着那个女人的眼里,闪着带有恭维的光芒。
韩泽楷人品虽然不咋样,可毕竟是实权领导,有必要对一个女投资商这样巴结吗?
这个女人是谁,有什么资格让彭云木亲自陪同?
王晨本能的想到了这个问题,但随即心中就淡然一笑:不管她是谁,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主任,来,我们整理一下展台,免得市长过来了咱们这儿还乱糟糟的。”
在王晨的招呼下,开发区招商局的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王局。”
帮着整理宣传单的小任,瞥了眼那个光彩照人的女人后,低声说:“看来这位女士是个大投资商啊,要不然市长也不会亲自陪同了。我只是纳闷,咱们那个很有招商天赋的韩部长怎么也跟着呢,不会是韩部长招来的投资商吧?”
小任称韩泽楷很有招商天赋,这是在讽刺他,王晨当然能听得出,笑了下低声训斥道:“小任,以后不许在背后谈论领导,干你自己的事!”
“知道了,王局。”
小任吐了下舌头,嘻嘻一笑却没有在意,瞅准王晨没注意的机会,悄悄的向那边走了过去。
这次招商大会,是冀南市招商局一年一度的大会,有些侧重于形式,所以规模并不是太大,投资商大多数省内或者是邻省的商人,几乎没有外商。
这样的招商会,能够现场签到投资数额高于三个亿的单子,那就是相当了不起了,基本都是这个数字以下,甚至不乏几百万的。
毕竟现在不是刚开放那会儿了,动不动就有能劳驾省领导的大投资商,或者外商光临,所以彭云木这个省城一把手的出现,还是引起了现场所有人的惊讶。
尤其是各地的招商人员,与市招商局的官员,个个更是抖擞精神,希望能给市长大人留个好的印象。
张国强局长做为会场的主要负责人,更是在第一时间就靠了上去,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只要彭云木的目光微微一扫,就会立即追踪过去,再介绍某个展台来自哪儿,这些天内取得了哪些成绩。
不得不说,张国强这个会场负责人还是很称职的,这些天内数十个展台的投资情况,他都了如指掌。
彭云木很欣赏这种扎实的工作态度,微笑着频频点头,以表示鼓励,再低声和身边那个美女说着什么。
当那位漂亮的女士被某个县市的展台吸引后,彭云木笑眯眯对张国强说:“张局长,招商工作就需要你这种精神,和极高的责任心,不错,不错。”
“市长您过奖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得到彭云木的夸奖后,张国强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轻了四两,旁边有闪光灯亮起时,他微微佝偻的腰板,立马又挺了起来,暗自得意,觉得今晚的新闻中,搞不好会有他伟岸的身影,同时对那个美女的兴趣更浓了。
张国强对美女产生浓厚的兴趣,可不是说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暂且别说他在美女面前有种自惭形秽感了,单单是由市长陪同来的,这就说明身份不一般,远远不是他这种人物所能接近的。
他感兴趣,只是出于美女身份的好奇,同时也通过身边领导们的低声交谈,知道了她是谁:这个美女名叫白瓷,是京华皇朝会所的老板。
听说美女竟然是白瓷后,张国强心中是大吃一惊。
他在冀南工作,却也听说过皇朝会所和白瓷这两个名字,在华夏的影响力:白瓷没什么显著的政治背景,可政治人脉却是庞大的吓人。
出于对三代烈士遗孀的尊重,任何一个派系都会给她面子,她要是看中一个人,多了不敢说,让一个科级干部成为厅级,还是稳稳的。
“如果白瓷能在冀南投资,我能引起她的注意,获得她的青睐,那日后平步青云将不再是梦啊!”
就在张国强心中激动,幻想该咋做才能引起美女注意时,就听到彭远航笑道:“呵呵,白女士,有没有入您慧眼的开发区?您可是大财神啊,如果这次不能把您留下,那班长大人可就要打我板子咯。”
白瓷微微一笑,接过助手萧萧递过来的保温杯,抿了口水,轻启朱唇:“彭市长,你可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大财神呀,只是一些好友集资准备在地方上做点小生意而已。”
彭云木打趣道:“几十个亿的新能源项目,在白女士您眼里才是小生意,这不是大财神是什么呀?呵,呵呵,白女士您太谦虚了。”
白瓷轻柔的笑笑,动作优雅的把杯子递给萧萧,说:“彭市长,说实在的,我这人特懒,不喜欢奔波,这次来冀南也希望能够找到合适的投资环境。”
白瓷说她不喜欢奔波的意思很明了:除了冀南这边外,还有别的城市力邀她去考察,毕竟她手里可是攥了几十个亿的投资项目,绝对的香饽饽。
而且依着她的身份,如果对这边投资环境不满意的话,完全就是说走就走,根本不会在意当地官员的面子。
所以听白瓷这样说后,彭云木心中一紧,笑容虽然仍旧那样温和,可眼神中已经带有了紧张的神色。
得知白瓷来到冀南考察投资环境的消息后,不但市里把接待好她当做了首要任务,就连省领导也高度重视,要求冀南要想方设法也得把她留住。
但现在,根据彭云木的观察,白瓷对已经看过的十几个展台,兴趣不是太大。
果然,白瓷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我觉得——呵呵,彭市长,你是这儿的主人,哪儿的投资环境好,你心里应该清楚吧,还请你给引荐一下呗。”
彭云木身为市长,当然清楚辖下哪个投资环境最好了,进来会场后,他就带白瓷来到了这些最出色的开发区,只是没想到没有一个地方让白瓷满意。
听白瓷说出这句话后,他微微扫了眼张国强:“张局长,你是这次大会的负责人,下面由你来给白女士介绍一下,哪个投资环境更好吧。”
最好的都已经看过了,哪儿还有什么更好的啊?
张国强从彭云木的眼神中看出了压力,也很想找个更好的投资环境让白女士满意,可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实在找不到了。
但彭云木,和一干市领导都注视着他,张国强要是说不出来,这就是他的失职了,冷汗蹭地就从额头冒了出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吃吃的:“彭市长……”
冀南没有更好的投资环境,这是事实,就算张国强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变出一个来,可领导是不会和你谈这些的:现在我把财神给你领来了,你要是留不住,那就是你这个招商局局长不称职!
“呵呵,我去那边看看呢。”
就在张国强不知所措时,白瓷替他解围了,向会场最清冷的一个展台走了过去。
第845章 出乎意料!
其实彭云木也知道张国强已经尽力了,把本次招商大会最好的展台推了出来,白瓷要是再不中意的话,那就再也没有值得她中意的地方了.
不过如果就这样让白瓷这天‘大鱼’跑了,除了证明他这个搞经济的一把手能力不足外,就再也没啥好处了,所以他只能向下施压,这只是一种本能的推卸责任。
如果一件事失败的了话,不是领导的错误,而是下面的人员办事不力,得从下面找个替罪羊。
张国强,无疑就是彭云木很‘中意’的替罪羊。
张国强当然清楚,额头上的冷汗越流越多,却无可奈何。
看到白瓷主动向一个展台走去后,彭云木马上低声问张国强:“那个展台是哪个单位的?”
白瓷走过去的地方,正是凤山开发区的展台,刚被张国强派人强行挪到了会场角落。
把凤山开发区的展台挪到角落,张国强并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毕竟那是韩部长打个招呼要‘特殊照顾’的,这些天内颗粒无收,就算开发区的行政框架比一般的要高,也不能占着茅房不那个啥啊对吧?
既然现场最好的十几个投资环境都没有被白瓷看上,凤山开发区那边就没戏了,白瓷主动去那边看看,看来只是为了躲避彭云木的‘纠缠’,找个借口闪人罢了。
擦了擦额头冷汗,张国强战战兢兢的回答:“彭、彭市长,那是凤山开发区的展台。”
彭云木这些天虽然没来招商现场,可每天这边签订多少投资协议书,又是来自哪个区域,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更知道凤山开发区是最惨淡的一个了,为此还训了开发区的主管领导,表示了对那边招商局的不满。
所以,在听说角落那边的展台是凤山开发区的后,彭云木下意识摇了摇头,也知道这次白瓷借着去那边看看的借口,来躲开他了。
不过,既然白瓷还在招商现场,那么他这个市长就得作陪,向韩泽楷使了个眼色后,率先跟了上去。
彭云木给韩泽楷打招呼,则是因为韩部长来自京华,和白瓷算是‘老乡’了,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让他这个负责**工作的部长来招商现场。
说实在的,韩泽楷还真能和白瓷说上话,因为他那个名誉上的老婆郝连偃月,就是白瓷的好友。
更何况,白瓷这次集来的几十亿投资款,其中就有郝连家的,假如韩泽楷请他名誉上的老婆出马,说不定白瓷还真能在冀南投资。
不过白瓷能不能在冀南投资,这干韩泽楷啥子关系?
出了成绩是市长和分管招商工作领导的,他管着**这一块,傻瓜才会帮别人呢。
再说了,就算白瓷最终要在冀南投资,韩泽楷也会在暗中动作,不让投资落在凤山开发区。
理由很简单,开发区招商局的王晨让韩泽楷很不爽。
当然了,这些事韩泽楷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只是在彭云木看过来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帮忙的。
——打探出白瓷是谁的小任,就像《西游记》里巡山后向大王启禀的小旋风那样,飞快的凑到王晨身边低声卖弄:“王局,你猜那位美女是谁?啧啧,我真没想到,女人可以有这样细腻的肌肤,看起来好像是熟了的鸡蛋白那样,一掐就能有水溢出来,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保养的……”
收拾宣传画的王晨,打断了小任的赞叹:“是谁?”
李主任等人这时候也凑了过来:绝对的美女,总是能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看到大家都凑过来后,小任更加得意,神秘兮兮的说:“大家都听说过京华有个皇朝会所吧?那位女士,就是皇朝会所的老板白瓷!”
“吓,她就是白瓷啊?”
“欧野,买嘎的,大名鼎鼎的皇朝会所老板啊,嚯嚯。”
李主任等人,也都多少听过皇朝会所的一些传说,得知那位美女竟然是皇朝会所那位神秘老板白瓷后,都惊讶的不行不行的。
王晨来自京华,当然也听说过皇朝会所和白瓷的事,虽然也惊讶白瓷怎么会‘抛头露面’来冀南的招商现场了,可也没心情去考虑这些。
她现在正考虑北山集团为什么撤资一事呢,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说:“好了,大家快点整理一下,免得彭市长来咱们这边视察。”
“嘿嘿。”
小任等人笑了笑,都散开了,心里却在想:人家那样的大人物,会看上咱们这个破开发区才怪。唉,要是在显眼位置还有些希望,现在都被张国强发落到旮旯里来了,人家要是吃饱了散步的话,还有可能来到咱这儿。
眼看本次招商会颗粒无收的颓丧情绪,影响了李主任等人的工作热情,甚至有人还小声嘀咕,说倒不如早早打道回府,免得明天闭幕式上落难堪。
手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王晨当然清楚。
不过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个结果和她这个局长有着直接的关系,反正不久就要被调离了,还有必要再显摆局长架子吗?
就在王晨漫不经心收拾着东西,心中考虑北山集团撤资那回事时,忽然听到小任激动的低声喊道:“哎哟,她过来了!”
“谁过来了?”
王晨纳闷的转身看去,就看到那个现身后让全场妇女都无颜色的白瓷,竟然款款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王晨一楞,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咦,不会是冲着我们展台来的吧?
凤山开发区的展台,被张国强撵到了角落中,左右根本没有任何同行,那么白瓷肯定是冲这边来的。
看到整个招商大会开幕后最为尊重的客人白瓷女士,施施然的向这边走过来后,李主任等人在震惊之余,也都很快的醒悟了过来,赶紧加快速度收拾乱糟糟的东西。
“她来干什么,不会只是无意识的走走吧?”、王晨微微皱起眉头,担心白瓷只是随便转转,所以也没主动迎上去打招呼,只是出于招商工作的本能,向她嫣然笑了一个。
白瓷还了王晨一个明媚的笑容,径自走到了她面前,盯着她手中的宣传画问道:“我能看看你们的宣传彩页吗?”
“看——啊?哦,可以,可以,白女士,请看,随便看。”
王晨一愣随即醒悟了过来,赶紧拿出一张彩色宣传页双手递了过去。
“谢谢。”
白瓷柔柔的笑了下,姿势优雅的接过了宣传页,垂下眼帘看了起来。
这时候,彭云木已经带着众手下走了过来,不过大家都没有打搅白瓷看宣传页,只是围在她身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凤山开发区这边的展台。
本来,在上午开发区的展台还是很整洁的,可因为张国强强行让人把展台搬到了角落中,极大挫伤了李主任等人的工作态度,所以这时候展台上还乱糟糟的。
现在大家看到白瓷女士竟然过来关注他们的展台,彭市长也带着市级领导围了上来,十几个扛着摄影机、拿着相机的记者正在不停的采着镜头——大家啥时候见过这么多的大领导,这么大的排场啊,心里登时就乱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看到李主任接连三次都没有把宣传牌竖起来,满头大汗的样子,王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反正白瓷只是过来随便看看,虽说在彭市长等领导的瞩目下,自己这边展台乱糟糟的样子实在不好看,王晨也没必要为此生气了,打发走白瓷和领导们后,索性直接收拾一下东西把家转算了。
白瓷在看先前那十几个招商展台资料时,基本都是一目十行,脸上始终带着随意的笑容,任凭工作人员说的天花乱坠,也不发表任何言论。
这次她却看的相当认真,脸上也没了笑容,偶尔还会皱一下黛眉,看完宣传页后,又拿起一张介绍凤山开发区的详细资料,这才展颜笑着问王晨:“我可以坐一下吗?”
“啊?啊。请坐,白女士请坐。”
白瓷看起来很重视的样子,让王晨有些犯懵,赶紧招呼李主任搬过来一张椅子。
“谢谢。”
白瓷再次道谢,这才款款的坐在椅子上,很优雅的翘起二郎腿,微微歪着下巴看资料。
“她不会对凤山开发区感兴趣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只是这个展台怎么乱糟糟的?”
看出一些意思来的彭云木,眼里闪过一抹喜色,却又不解的看了眼张国强。
他看张国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知道凤山开发区的展台为什么这样乱,你这个大会负责人是怎么管理的?
对彭云木来说,只要白瓷能够在冀南投资,无论她要去哪个开发区,都是在他的辖下,跑不了的功劳,所以他才不会在意凤山开发区此前的成绩怎么样。
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有颗‘金色梧桐树’,把白瓷这只‘金凤凰’留下。
刚才意识到彭市长要拿自己当替罪羊时,张国强只是感觉很悲哀,甚至是悲愤。
毕竟他只是一个会场的负责人,只起到筹划、管理和介绍等工作,下面开发区接不到项目,他就算被当做替罪羊处理,但仍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你为领导背了黑锅,领导是不会忘记你的。
但在彭云木现在看过来后,张国强却开始惶恐了:凤山开发区展台这样乱糟糟的,就是因为他讨好某领导,逼着人家搬到这儿来的,不管凤山方面能不能拿到项目,他这个会场负责人都会因凤山展台这样糟糕而负一定责任的。
张国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彭云木的目光询问,只是很难堪的笑了下。
守着这么多记者,彭云木也不好问什么,也拿起了一份宣传画看了起来。
张国强趁机偷偷看向了韩泽楷,希望他能在事后帮自己解释一下。
第846章 王晨的以德报怨!
韩泽楷则面无表情,看也没看张国强一眼,心里却在嘀咕:难道白瓷看中凤山开发区了?
如果白瓷只是那些一般的投资商,就算她对凤山开发区这边有投资意向,韩泽楷也有能力把这事给搅黄了.
可白瓷是谁啊?
她能投资多少钱倒是其次,最关键的问题是没有谁能影响她,别说是韩泽楷了,就是韩泽楷背后的韩家,白瓷女士也不一定会买账的!
暂且不说韩泽楷心里是怎么想的,单说张国强,看到韩部长对自己的目光避而不见后,心就凉了,暗中恨恨的骂道:姓韩的,你授意我在本次招商大会上给凤山这边穿小鞋,可真出事了你却袖手旁观,什么东西啊你?
就在张国强满心悲摧,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的悲惨下场时,白瓷开始低声询问凤山开发区这边的政策了,比方都是有什么优惠啊等等。
王晨毕竟以前给方小艇做了两年多的秘书了,从京华到地方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在白瓷看资料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所以在被咨询时已经恢复了坦然神色,客气却又不失矜持的,一一解答了白瓷的询问。
在白瓷询问那边的道路状况等问题时,王晨也没忘记让李主任等人也出出风头,还会笑着请他们补充一下。
李主任等人当然清楚,王局这是在给他们机会(被领导记住),个个兴奋异常抖擞精神,开始说话时还磕磕绊绊的,但随着白瓷几次温柔的轻笑点头,也就不紧张了,充分发挥了招商人员擅于‘忽悠人’的长处,把个凤山开发区说的是天花乱坠——总之,就是你不在我们那儿投资,那是你没眼光,那是你最大的失误!
“张局长,这个小姑娘是谁?”
王晨的落落大方,和那种荣辱不惊的表现,给彭云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悄悄走到了张国强的面前,说话的口气中带着明显的亲切意思。
大会上各个开发区工作人员,都戴有临时工作证,不过因为王晨刚才来的太急,忘记了戴,所以彭云木不认识她。
张国强连忙低声回答:“报告彭市长,这是凤山开发区招商局的王晨,王局长。”
“王晨?嗯,不错,这么年轻轻的就有这样的工作能力,不错。”
彭云木接连点了几下头,就不再说什么了。
看得出,他对王晨的表现非常满意,尤其是也给李主任等手下表现机会,把领导风度发挥的淋漓尽致而感到钦佩。
彭云木越是欣赏王晨,张国强心里就越后悔,越恨韩泽楷。
他可以想象,不管白瓷能不能投资凤山,但事后在彭云木问起展台为什么这样乱糟糟时,王晨一定会据实相告——结果会怎么样,张副局长就是用脚丫子也能想得出。
十几分钟过去了,简单了解了下凤山开发区那边的情况后,白瓷对王晨等人说了句谢谢后,站起来转身对彭云木笑道:“彭市长,我对凤山开发区很感兴趣,尤其是他们工作人员的积极态度,以及站在我们投资商角度上出台的几条政策都很满意,觉得这正是我苦苦寻觅的投资环境。”
听白瓷这样说后,彭云木眼睛一亮,爽朗的笑道:“白女士,终于让您找到了满意的投资环境,我这个东道主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啊。哈,哈哈,白女士,晚上我想请您品尝一下冀南的特色菜,不知道您肯不肯赏脸呢?”
彭云木晚上要设宴款待白瓷一行,就是委婉的询问白瓷,到底是不是要在凤山那边投资。
白瓷也笑着打趣道:“好啊,我久闻鲁菜是国内八大菜系之一,这次彭市长既然请客,那我可就把刀子摩的快快的咯。”
得到肯定回复后,彭云木大喜:“没问题,没问题,您尽管狠狠的割,大不了下半月我靠泡面过日子好了!”
市长亲自出面招待大投资商,当然不会是他自己掏腰包,彭云木这样说只是迎合着白瓷打趣而已。
想到最终没有辜负省领导的厚望,把白瓷这个大财主留了下来,势必会在领导心中加分,彭云木可以说是相当开心了,再看向王晨时,目光中已经有了不加掩饰的好感。
白瓷表面柔软如水的样子,做事却是相当干脆,在和彭云木说笑了几句后,就在众记者的关照下,和王晨所代表的凤山开发区招商局,现场签订了投资意向书。
白瓷这次投资金额高达五亿美金,将分三次拨款,初期投资为二点三亿,项目是当今国际上最热门的新能源——锂电池,是由德国康伯莱研究所最新研制出的技术,专门用于电动车。
随着电动车的普及,新能源电池的市场前景,可谓是一片光明。
在一众领导和记者等人的关注下,白瓷放下签字笔后微笑着主动向王晨伸出了手。
“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把几十亿的大项目签了?白瓷真选定了我们凤山?”
王晨现在有了种做梦的错觉,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无法承受,就像老百姓常说的那样,她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砸昏了,直到白瓷主动伸出手后才醒悟了过来,赶紧伸出了双手。
和王晨轻轻握了下,白瓷笑吟吟的说:“以后还请王局长给予我们大力照顾。”
王晨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双眸发亮:“白女士请放心,我们开发区招商局全体人员,将用最积极的状态来配合您!”
当然了,本次签的只是投资意向书,至于具体的投资工作,还需要双方坐下来展开细致的协商,比方投资商要求的某些优惠政策等等。
但多日来连几百万单子都没有签到的凤山招商局,这次能够把几十亿投资揽到怀中,让他们无疑成为了本次招商会最大的明星。
王晨和李主任等人的前途,也会因为白瓷的投资而变得光明起来。
俩人寒暄了几句后,白瓷看了眼地上撒着的宣传页等资料,对彭云木开玩笑道:“彭市长,严格的说起来你,可很不厚道哦。”
彭云木心情大好下,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哈哈笑道:“白女士,我们哪方面没有做好,还请您尽管提!”
白瓷似笑非笑的说:“凤山这样有实力的开发区展台,却被彭市长你藏到了角落中,要不是我自个儿能找到,那岂不是错过了这次合作机会?”
彭云木还没说话呢,官场水平一般般的小任忍不住插嘴抱怨道:“白女士,其实我们展台原本在很显眼的位置来着,就是在您来之前,刚被通知搬到这边来的。”
“小任!”
王晨眉头皱起,低声喝斥了一句。
她当然也不忿张国强这些天对她的打压,不过守着彭云木和白瓷,绝不能提到这件事,最起码在表面上得维持本次招商会形式一片大好的迹象才行。
听小任说出这番话后,张国强就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蹲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恐怕我得被现场撤职了!
果然,负责招商工作的副市长,马上就看向了他。
不管是不是他让凤山挪走展台的,也不管什么原因,但能够被大投资商和彭市长关注,这就是他张国强的工作失误。
其实彭云木在看到凤山展台乱糟糟的后,也猜出一些什么了,本想等会儿再询问一下张国强的,没想到小任沉不住气,守着白瓷就开始发牢骚了。
彭云木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下,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大脑中飞快转动着考虑该怎么说话时,就听到王晨抢先说道:“白女士,您可误会我们彭市长了啊。”
白瓷仍旧人畜无害的笑着,问:“哦,还请王局说道说道。”
王晨看了眼微笑点头鼓励的彭云木,神色自若的解释道:“本来我们展台是在那边位置的,不过因为我们开发区那边一个企业出了点问题,急需我们回去解决,所以我们就在向张国强张局汇报了下,准备提前撤离展台的。”
说到这儿时,王晨问张国强:“张局,您说是不是?”
张国强这时候完全懵了,只是本能的点头,强笑道:“啊,是啊,是,你和我说过。”
王晨这才继续说:“可我们担心在那边收拾展台会影响别人,所以就麻烦张局长派人,帮我们先把展台挪到了角落中,正准备仔细收拾一下时,白女士您就来了——呵呵,说起来也够幸运的,幸亏我们收拾的动作慢了些,要不然就要错过白女士的青睐了。”
王晨莞尔笑道:“白女士,彭市长可不是故意对您藏着掖着的,这是我们工作没到位,给您造成了小小的误会。张局长,这还得请您给白女士解释一下呢,要不然彭市长的板子打下来,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了呢。”
张国强就算是头猪,这时候也能从王晨这番话中,听出有替他开脱的意思了,顿时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还有后悔,连忙借着她的话语,委婉补充了几句。
“哦,看来是我误会了彭市长,呵呵,等晚上时小女子再敬酒赔罪了。”
白瓷饶有深意的看了王晨一眼,接着转开了话题。
依着彭云木的官场智慧,怎么能看不出王晨这是主动在替张国强解围?
有了王晨这番话,张国强这个现场负责人不但没有过错,反而彰显出了他的能力。
对有能力的下属,领导又怎么好意思批评他呢?
“这小丫头的政治智慧不低,一番话既能回答了白瓷的问题,替我解了围。最主要的是很有气度,不但没有趁机打击张国强,还能以德报怨,相信张国强以后会对她特殊照顾的。嗯,是个人物。”
彭云木在陪着白瓷走出会场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王晨一眼。
王晨正在那儿指挥手下重新布置展台,并连连对过去帮忙的张国强道谢。
第847章 反噬!
“王局,今天多亏了你,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用得着我张国强的地方,尽管开口!”
等彭云木、白瓷等人离开会场后,张国强毫不介意小任等人就在身边,低声道谢.
王晨淡淡一笑:“张局您言重了,都是为了工作嘛,以后少不得有麻烦您的时侯,您的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可不许赖帐哦。”
“绝对不会的,绝对不会!”
张国强连连保证,又说:“王局,你们开发区的展台……”
王晨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本来我们真打算今天返回的,既然搬过来了,那就在这儿也好,反正酒香不怕巷子深。您说呢,张局?”
“呵呵,是,王局说的对。”
张国强对王晨更加感激了。
他倒是真想让凤山的展台重新回到显眼的位置,不过那样势必得得罪刚在那边布置好的落水开发区,王晨能够这样理解他的苦衷,肯定会使他更感激的。
和张国强客气了几句,王晨就说:“张局,我还有事需要去办,这儿还请您帮忙照看着点。”
张国强连声答应:“王局你尽管去忙,这儿就交给我好了。哦,对了,不知我能帮上王局的忙吗?”
刚才王晨曾经说过,开发区那边有投资商出了点问题,张国强做为市招商局的第一二把手,在冀南这些投资商眼里还是有点份量的,所以他才主动要求帮忙。
王晨沉吟了下,问道:“张局,您有没有听说过北山集团最近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北山集团?”
张国强微微皱眉,想了想说:“北山集团最近风头很胜,听说他们老板沈总在上个月时,还曾经兼并了西山、辽东两省的几个大集团……根据北山集团最近的股票市值来计算,他们资产已经突破了三百亿,已经是冀南地区首屈一指的大企业了。”
北山集团当下如日中天,为什么会不顾数千万的损失,要从开发区撤资呢?
听张国强简单介绍过后,王晨点了点头:“嗯,多谢张局了。这件事还是我先出面和北山集团那边交涉一下,等需要张局您出面时,自然会麻烦您的。”
“好说,好说。”
和张国强客套了两句后,王晨抬手看了看腕表,带着小任出了会场,上车直接向北山集团总部那边赶去。
——出了会场后,彭云木提议亲自为白瓷做导游,带她去浏览一下大明湖、趵突泉等冀南胜地,却被婉拒了。
白瓷知道,彭云木身为一座省城的二把手,这样说只是出于礼貌和尊重,她当然不会信以为真,借口说舟车劳顿有些困了,想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才有精神出席晚上的酒宴。
告辞彭云木后,白瓷径自回到了下榻的泉城大酒店。
白瓷这种身份的人,不管是到了全国任何地方,都得被当做女王高高供奉着,这是毋需质疑的,大酒店把她安排在了最好顶层套房。
在萧萧和两个保镖的陪伴下,白瓷出了顶层的电梯后,吩咐他们自个儿去休息,等傍晚六点半时再去叫她,一起去参加彭云木为她准备的宴会。
打发走了萧萧和保镖后,白瓷来到了酒店最高级的总统套房中。
房间宽大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着个身穿白色高领羊毛衫,黑裤子黑皮鞋的男人,在白瓷进来时,正在那儿翻阅一本杂志。
“回来了?”
“嗯,回来了。”
白瓷脱掉外套,从沙发后面搂住年轻人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最为饱满的中间,下巴抵在他头上,闭着眼的呢喃道:“高飞,人家想了……”
高飞抬手,反抱着白瓷的脖子,仰起下巴看着她:“我也想,要不就……”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只图自己爽快,而忽略你的痛苦。”
白瓷赶紧拒绝,红唇在高飞额头上亲吻了下,低声说:“高飞,我已经为你联系到了德国最著名的男科专家,等忙过这段后,你必须得去治疗。”
高飞受伤回来后,白瓷以为他最多将养个个月二十天的,就能给她带来无边的欢乐,可谁能想到,好不容易盼着他伤势好转了,但那方面却——高飞偷偷去一家大医院检查过后,才发现那玩意之所以不举,是因为当初手蕾爆炸后,一枚弹片好死不死的损坏了他那方面的某根神经,无论他心里多么想那种事,但下面却毫无反应。
男人不举,无疑是必死还要痛苦的事,白瓷能理解,所以这两个月来,始终为能治疗高飞而寻找男科名医——不过效果都不怎么理想。
这段日子里,为了避免刺激到他,俩人一直分居,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稍微做点亲热的动作罢了。
高飞也理解白瓷,几次提出要用别的那个啥来代替,也都被婉拒了。
现在高飞就是白瓷的天,她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高飞的痛苦上。
“好了,不折磨你了,说正事。”
又在高飞额头吻了下后,白瓷松开他坐在了另外的沙发上,端起案几上一杯红酒,轻轻抿了口说:“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找到了那个王晨,和她所代表的开发区签订了投资意向。”
放下酒杯后,白瓷眼神闪烁着的说:“你看中的这个小姑娘很有官场智慧,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如果有人提携的话,她完全可以走的更远,要不要我向相关方面打个招呼?”
高飞笑了,淡淡的说:“她原先是方、我妈的秘书,更是京华陈家老爷子的后辈,还用得着你找人打招呼提携她?”
“啊,这个王晨原来这么大来历?”
白瓷吃了一惊,眼波一转,咯咯笑道:“怪不得你这么关注她呢,为了帮她出政绩,不惜让我动用商场关系,拉来这样一个大项目送给她,原来她是你母亲曾经的秘书呀。”
高飞点上一颗烟,吹了下烟雾说:“行了,你别这么拐弯抹角的了,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吗?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当初她在给我妈当秘书时,陈家老头子想撮合我们两个来着,被我婉拒了。只是她也够固执的,在后来和我妈产生矛盾后,主动留下来去了凤山开发区。”
王晨之所以不回京城,而是留在凤山开发区当招商局的局长,就是因为高飞在那儿投资了,她想帮他,或者干脆说借着工作之便来打动他。
白瓷点了点头:“哦,看不出这小姑娘还很有恒心呢。喂,你不会辜负人家女孩子一片痴情吧?说实在的,我看这小姑娘秀外慧中,属于那种绝对有能力的贤妻良母,比起你忘不了的沈银冰啊,还有秦紫阳等人可要强多了。”
高飞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胡说什么呢?我对王晨没啥感觉,就是朋友,最多也就是把她当做妹妹。这次我帮她,算是报答她留在开发区吧。”
白瓷翘起光滑修长白润的左腿,秀美的小脚脚趾微微扣着,笑嘻嘻的说:“可就怕她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了呀。”
“行了,不提她了。”
高飞有些不耐烦,转移了话题:“北山集团忽然传出要从凤山开发区那边撤资一事,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提到正事,白瓷也认真了起来,正色道:“我还真没想到,沈银冰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内,她竟然兼并了外省几家大企业,运作资产更是高达了三百亿,而且还有上升的趋势。”
高飞微微皱着眉头,吸烟凝神细听白瓷分析北山集团和沈银冰。
“经过我多方打探,沈银冰之所以要撤资凤山那边,是想抢在有人接手你产业之前,把能榨取的流动资金都回收集团。以前有刘小龙在那儿盯着时,她顾忌刘小龙的身份还不敢乱来,但现在换上梁明暂时主持那边工作后,她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高飞无声的冷笑:“她想的倒是很美。”
白瓷也晒笑了下,说出了自己疑虑:“我也很纳闷,她之前对你那样好,为什么现在却忽然变了个人?难道就因为平北大涌山一事,她知道和你之间已经无法解开了,索性狠心和你彻底决裂?”
高飞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什么?”
“她现在是傀儡。”
“傀儡?”
白瓷愣住:“谁的傀儡?”
高飞反问道:“你之前是谁的傀儡?”
“安归教——又是安归教!?”
白瓷眼里悠忽闪过了一抹惊恐,到现在她都无法忘记那段惨痛的回忆,没想到现在华夏商场大有作为的沈银冰,竟然也步入了她的后尘。
“你怎么知道的?”
“她身边有我的人。”
高飞淡淡的说:“我的人告诉我说,沈银冰现在所图甚大,绝不是只想吞并我的产业那么简单,她要……”
白瓷猛地明白了过来:“她要反噬!”
反噬,基本是指当一个人以某物作为目的或目标作出行为时,反遭到目标物的攻击,比方养蛇人被蛇反咬了一口,这就是反噬。
高飞说沈银冰反噬,就是把她比喻成了一条被抓蛇人饲养的毒蛇。
毒蛇才有机会给饲养它的主人,造成最大的伤害。
“对,她现在已经疯狂了,正在利用安归教给她提供的条件,拼命的壮大自己,到了一定的程度,安归教才发现无法控制她。”
高飞脸上浮上一抹阴笑:“所以,现在无论她做什么,就算我不能明着支持,但却绝不会给她拖后腿。”
看到高飞脸上那一抹阴笑后,白瓷心中莫名蹦了一下,忽然感觉他很陌生,与那个所熟悉的高飞不一样。
以前那个高飞,可以说他是个留氓,是个混蛋,是个小人,但绝不是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阴谋家。
好像察觉出了白瓷心理的微妙变化,高飞眼神再次闪烁,脸上又有了让她熟悉的玩世不恭:“怎么了?”
第848章 沈银冰的新男友!
“没什么.”
白瓷赶紧摇了摇头,看向了别处,心想:高飞有了这种变化,很可能是因为这次他差点丧命在国外。
人在历经过生死后,不管是心理还是处事态度,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比方白瓷。
在高飞出现之前,她就把自己当做了行尸走肉,心甘情愿的维护她’三代烈士遗孀‘的荣誉,为此甘心被安归教控制。
但后来高飞改变了她,使她重新活转了过来,开始按照她最喜欢的方式对待这个世界,所以才能在人前一副高贵优雅,在高飞面前却是一副娇娃样。
她都有这么大的变化了,高飞变得阴险一些又怎么了?
高飞好像知道白瓷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说:“唉,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利用一个女人来对付安归教,这不是我的行事作风。可除了这样做之外,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银冰。难道拆穿她?打击她?还是——直接干掉她?”
“高飞,你这样做没有错,不幸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关键是看这个人该怎么面对不幸。”
白瓷看到高飞眼里闪过的落寞后,连忙安慰了他一句,转变了话题:“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夺走你的产业吧?”
高飞把烟头慢慢按在烟灰缸内,摇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以前没有告诉你,高家早就给找好了人要接手我的产业。也正是因为高家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我才能躲在暗中运作某些事。”
高飞这两个月来,始终不定期的失踪好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不说,白瓷也不问。
白瓷对他,是无限的信任。
白瓷感兴趣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秦紫阳。”
“秦紫阳?”
白瓷愣住:“怎么,怎么会是她?”
秦紫阳和高飞之间那些事情,白瓷略有耳闻,包括后来秦紫阳和叶心伤走到一起,叶心伤成为重大通缉犯等等。
她以为,秦紫阳从外蒙回来后,就和高飞再也没有关系了,没想到高飞现在却告诉她说,接手他在冀南产业的人,竟然会是秦紫阳。
高飞双眼微微眯起,慢条斯理的说:“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苏青敲门走进了总裁办公室:“沈总,下面来了个自称是凤山开发区招商局局长,叫王晨的女孩子,她想见您。”
“王晨?哦,她也该来了。”
正在埋首工作的沈银冰闻言,抬头摘下防辐射眼镜,后脑勺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我们要撤回在他们开发区的投资了,她这个招商局局长当然得来过问一下,更何况她还是高飞的——苏青,你去告诉她,就说我现在很忙,暂时没空见她。”
“好的,沈总。”
苏青答应了一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下面前台旁边的待客区内,王晨和小任坐在椅子上,随意打量着进出的行人。
小任现在已经从招商大会现场的激动中清醒了过来,拿着手机低声说:“王局,我觉得那个沈总绝不会见我们。”
“她现在财大气粗了,当然不会轻易见我们。不过我们却不能不来。”
王晨清淡的笑了下,正要再说什么时,就看到两个人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女人,三十岁左右,身材娇小,穿戴时髦,脸上戴着个墨镜,身穿黑色OL套裙,一双细高跟黑色皮鞋极快的起落着,尖细犹如钉子般的高跟砸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
随着她两条曲线玲珑的腿迈动,丰满的翘豚也左右扭着,旋律迷人,风情无限。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男人,看样子和她年龄差不多,光头,青虚虚的络腮胡,本该很英俊的一张脸,被这个光头和络腮胡拉了不少的分数,从半敞开着的衬衣领子里看去,他脖子下面有刺青。
这样打扮,与电视中那些黑道老大的保镖没啥两样,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的非善类。
“颜副总,您好。”
正从电梯内走出来的苏青,看到这个小女人后,连忙闪到一旁低声问好。
“嗯。”
颜副总摘下眼镜,点了点头随口问道:“苏秘书,你这是要去哪儿?”
苏青指了指从椅子上站起身的王晨俩人:“那边是凤山开发区招商局的王局长,她要找沈总,不过沈总正在开会。”
“哦。”
颜副总扭头向这边看了眼,笑着走了过来,老远就伸出右手:“我是北山集团的副总颜红,欢迎王局今天大驾光临。”
“颜副总您太客气了。”
王晨向前迎了几步,和颜红轻轻握了下手:“我这次来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想请沈总……”
不等她说完,颜红就说:“沈总正在为扩大董事局召开会议,现在可能不方便见王局,王局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到我办公室小坐片刻?”
王晨此前从没有和颜红打过交道,这个小女人给她留下的印象,也不怎么好,毕竟红姐活泼的穿着打扮,和神采飞扬的外形,总是能惹起女人反感的。
只是王晨没想到,本以为相当肤浅的颜红,说话办事会这样得当,对她的感觉好了很多,淡然一笑:“那就打搅颜副总了。”
“客气了,请。”
颜红伸手做了个虚让的手势。
既然颜副总盛情相邀,王晨也就不再客气,寒暄了几句后,就带着小任走进了电梯内。
目送王晨跟随颜副总去了她办公室后,苏青看了眼那个保镖,顺着楼梯向上走了一层,来到了沈银冰的总裁办公室。
那个保镖神色懒散的,跟在她后面,进了办公室后也没说什么,很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上了一颗烟,开始玩手机。
以前也曾经有个人在沈银冰面前这样随意,那个家伙叫高飞,把沈总的办公室当做了休息室,几次把她差点气疯了。
现在这个人也可以这样随意,因为他是沈银冰的新任男友,姓商,叫商平北。
两个月前,沈总在和颜副总共乘一车回家时,去半路超市买东西时,钱包被偷了,就是商平北替她捉住了小偷。
苏青听说,这个商平北是刚复员的军人,毕竟当代都市年轻人没谁喜欢推个光头在大街上转悠,好像以前是在某特种部队精锐,因为违反军规被迫复员的。
商平北先被沈总招到公司当保镖,后来俩人就慢慢看对了眼,最终发展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商平北不爱说话,每次来公司后,基本都能一个人独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呆坐整整一个下午,从来不拿捏他总裁男朋友的架子,对人也很和善,要不是样子实在有些凶恶,恐怕会有很多女孩子暗恋他。
苏青发现,商平北每隔几天就会消失一段时间,大约七八天后再出现,然后过两天又不知所踪了,短短两个月内,能在公司看到他的时侯,也就是四五次而已。
对商平北,苏青很感兴趣。
她没暗恋商平北,只是能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有股子很危险的气质,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混在羊群中,平时看起来很文静的样子,不过谁也不敢保证在他会在什么时候露出獠牙。
有了这个发现后,苏青马上就向安归王汇报了,得到的消息是别轻举妄动,不要引起这个人的注意。
苏青看不透商平北,也不敢试着去了解他,每次在他来办公室后,都会装做他不存在那样,最多也就是客气的点头示意。
“沈总,刚才我下去时,颜副总恰好回来,她听说王局长来找您后,就主动把王局带到她办公室了。”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沈银冰头也不抬说了一句,很不在意的样子。
苏青答应了一声,退出了办公室。
沈银冰这才摘下眼镜看着商平北:“怎么样,这次出去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商平北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开水才回答说:“没什么新的发现,高飞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那样,从京华机场出来就消失了。至于和他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女人,俄罗斯方面也没人知道她的来历。看来,高飞就算是没死,现在也去了外国。”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两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我会遵守当初的承诺,从今之后给你培训特种人才。”
商平北转身,看着沈银冰淡淡的说:“在剩下的十个月中,只要你能提供好的苗子,应该问题不大。”
“好的苗子随处可见,我这儿有份名单,是去年复员到全国各特贫困区县的特种军人,总共是七十二人,现在都已经来冀南了,就在南郊的一个果品加工基地,也是北山集团的产业。”
沈银冰拿出一份表格,眼皮也没抬起的说:“你要是真能静下心来,那就从明天开始吧,我会安排。”
“好的,那就从明天开始。”
商平北走过去拿起那份表格,随意看了几眼又说:“不过我这次出去,也不是没有收获。”
沈银冰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商平北说:“高飞在国外有个好朋友,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现在应该在冀南,那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现在高飞虽说没有下落,但不排除那个男人会替他做一些事,所以你最好小心些。”
沈银冰淡然一笑:“那个人,比你还厉害吗?”
商平北收起表格,平静的回答:“我没有见过他,可却知道他是前欧洲的杀手之王。还有,你也别忘了,高飞那几个国外的朋友,詹姆斯,大猩猩他们。”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有应付的手段。”
沈银冰刚说到这儿,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皱了下眉头,接通了电话:“喂,我是沈银冰,你哪位?”
一个清晰的女声,从手机中传来:“我是秦紫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