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杀人的恐惧!
第一次谈判就陷入僵局,这个糟糕的结果并没有影响到高飞.
反正他这次来英国就是代表妮儿签字的,至于该怎么谈判,每一轮谈判后该向老乔治那边汇报等工作,都是杰克的。
他相信,无论这次谈判的过程有多艰难,最终结果都是对妮儿有利的,为了儿子的未来更加强大,他必须得沉住气,静候谈判结束后,才会答应楼兰王,随她去俄罗斯去一趟。
其实当前高飞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国,好好看看他儿子。
不过楼兰王的出现,却迫使他必须去俄罗斯一趟。
站在为了世界和平的角度上,他要帮楼兰王找回那枚生化炸弹。
以私人角度来看,他得证明一下那个泄露‘天堂病毒’的人,是不是楼兰王所说的那一个。
想到这些事后,高飞就有些心烦。
只是他也明白有些事就算再心烦,唯一的方式却只能是解决。
“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高飞门也没敲的推门进来后,正在窗前地板上盘腿打坐的楼兰王,身子一长站了起来:“我以为你得等到下午三四点的——奇怪,你那个英国情人怎么舍得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不该请你共进午餐吗?”
对楼兰王的冷嘲热讽,高飞毫不介意,甚至都懒得解释什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问道:“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还没有醒来?”
楼兰王淡淡的回答:“早醒了,我又让她睡着了。”
高飞斜着眼睛问道:“你没有趁机问问什么?”
“问了。”
楼兰王坦然承认:“只是她的回答不怎么让我满意。”
楼兰王所谓的问,是在小媚醒来后,马上就对她施展了类似于催眠的**术,在她意识模糊时,套问一些问题。
只是小媚明显像是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哪怕是在被催眠时,也仍然能自动封闭自己的意识,除了说出她叫苏媚,是来自华夏西北某省,这次来英国是留学外,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苏媚?她说她叫苏媚?”
高飞停住颠啊颠的脚尖,若有所思的说:“苏媚遇袭时,苏樱出现在了现场。她们两个都姓苏,期间是不是有着什么联系?”
楼兰王说道:“不用太费脑筋,我也能断定她们是一伙人。”
高飞一脸的钦佩之色:“那你再断定一下,她们是什么人的爪牙?”
“我怎么知道。”
看出高飞眼神中的讥讽后,楼兰王冷冷的回了一句,转过身时却听他说:“可我能猜得到。”
楼兰王长长的眼睫毛轻轻一颤,缓声说道:“你是说,她们可能是安归王的人?”
高飞从沙发上站起:“苏樱去美国时,安归王也出现在了破军的美洲分部,救走了焦恩佐和解红颜,如果没有天大的利益,你觉得她会去美国?会这样做?”
楼兰王沉默了片刻,才说:“也只有她,才能教出苏樱那样心底歹毒的孩子,才能从我眼皮子底下从容逃走……那你再说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控制破军,控制游离在安归教之外的三大部门,重振安归教当年铁木真时的雄风。”
高飞点上一颗烟,淡淡的说:“除了这些,我想不到还有别的理由。”
楼兰王没有反对,看着窗外说:“这一任的安归王,的确是个人才,六十多年来,她是第一个敢闯进地下楼兰古城,并能全身而退的。可惜,无论她有多那么优秀,她都无法完成她的宏愿。”
“你要给她设置障碍?或者说,你不希望有个强大的安归教出现?”
“是,安归教一旦强大,抢占地下楼兰古城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也许他们根本不在乎呢?”
高飞反驳道:“你那个地下世外桃源是很让人羡慕的,可如果安归教实力壮大,他们的目光绝不局限于地下那点小地方。他们最大的心愿,应该是重新出现一个铁木真。”
楼兰王冷笑:“痴人说梦。铁木真之所以能成大事,那是因为他有无敌于天下的铁骑,宋人的懦弱,可就是这样,他们灭亡南宋也用了百年之久。现在呢?你们华夏国泰民安,虽然人心道德败坏,但总的来说却是人民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尤其是军事。更何况,你们的陆军部队号称世界第一铁血精英……安归王,凭什么能成事?”
慢慢转身,楼兰王看着高飞说:“所以,我断定她要光复安归教,只是因为她是安归王,背负着光大安归教的使命。她根本不会愚蠢到要动荡华夏,要想称王称霸,地下楼兰古城才是她的理想所在。”
高飞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嗯,你分析的也有道理。当前华夏国泰民安,除了那些极端分子外,没谁希望战乱的。”
楼兰王又说:“当然了,她也不是没机会。”
“什么机会?”
“和平演变。”
“切。”
高飞撇嘴,怪声道:“征东姐姐,麻烦你用用脑子,和平演变最基本的条件,是必须在当局政府占有一席之地才对,就像秦六甲那样,也许还有机会,她凭什么呢?”
楼兰王反问:“你见过安归王的真面目?”
高飞不确定的点了点头:“她昏过去时,我曾经见过,很漂亮……和你差不多,不过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真面目。这个女人千变万化的,让人无法确定。”
楼兰王再问:“既然连你这个入幕之宾都无法确定她的真实面目,那你怎么知道她没有以别的面孔,成为华夏政府中的一员高官?”
高飞一呆,下意识的说道:“可华夏能掌控实权的女性官员,没有几个……”
楼兰王打断高飞的话:“安归王只能易容出女人面孔?”
高飞彻底傻掉,冷汗慢慢的淌下:“你、你是说,她会装成男人?”
楼兰王垂下眼帘:“我要是她的话,我会找一个封疆大吏,先化妆成他手下心腹,慢慢接近他,等彻底摸清楚他的脾气性格后,就会妆扮成他的样子。依着她的心机和本领,这应该不是难事。等她的地位越来越高,最后到了中……”
“住口!”
高飞大喝一声,打断了楼兰王的话:“别再这儿唬我了!安归王是能变,可她的基因能变吗?别说是那些封疆大吏了,就是市长一级的诸侯,安全工作都是重中之重的,根本无法被人所趁。哼,你是在故意吓唬我,让我帮你竭力对付她罢了!”
“你倒是想通了。”
被揭穿后,楼兰王也没在意,重新盘腿坐在了地上。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高飞语气有些生硬的说:“我现在倒是担心,你会不会和她同流合污。你有超高的医术,她有千变万化的能耐,你们两个要是联手的话,也许还真能祸害国家。”
楼兰王头也不回的问道:“如果我想和她合作呢?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会死,你们两个都会死,我保证。”
“就凭你?”
楼兰王的声音中带有明显的讥讽:“我们中俩人中的任何一个,是你能对付的吗?”
“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仅仅依靠武力和阴谋。”
高飞语气阴森的说:“莫邪征东,我劝你以后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这样会死人的,比方我也许真能说动当今,把楼兰鬼沙区域变成核武器的试验场所,反正那儿一片荒凉,也没多少人,我就不信你们下面能抗得住这些杀伤性武器!”
忽地一声,本来端坐在地上的楼兰王,就像被模糊了的青烟那样,攸地飘到了高飞面前,抬手就掐住了他的咽喉,眼里带着不可言的恐惧,和恨意。
别人要是说这些话,楼兰王只会不屑一顾。
但说这些话的人是高飞,当今的亲侄子,而且还是世上最了解楼兰王和安归王的唯一人,他也许真能说动当今那样做。
就算说服不了,可当今也会把地下楼兰古城当做心腹大患来看待,继而开始‘开发’那地方。
不管怎么样,只要高飞敢这样做,那么传承一千多年的地下楼兰古城,就会在莫邪征东手中消失。
莫邪征东宁可去死,也不敢拿祖宗基业开玩笑。
高飞一脸的坦然:“怎么,你怕了?”
紧紧咬了下嘴唇,莫邪征东慢慢松开了手,低声说:“高飞,如果你真有这样的心思,我发誓会让你,和你身边所有的亲人,都死的惨不忍睹。”
“你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明显了。”
高飞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后,转身走了出去。
其实根本不用高飞提醒,楼兰王也知道她此时的脸色很黑,因为她只有在极度恐惧时,脸色才会变黑。
每一代楼兰王脸色忽然变黑的次数,绝不能超过九次。
九次之后,就是她归天的日子。
她想到了上任楼兰王的话:每一次脸色的无端变黑,都会减去三年的寿命。
莫邪征东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她本该28岁的寿命,因为这次就会减少三年。
“不是只有脸色变黑,是浑身都会变黑。”
莫邪征东抬起右手,从衣袖内伸了出来。
原本洁白如玉,滑如凝脂的右手,也变成了诡异的浅灰色,偏偏这只手的形体还那样的美,只是颜色不对,所以看上去很诡异。
看着房门,莫邪征东有些颓然的转身,梦呓般的说道:“其实要想我死很简单,只需再让我害怕两次,黑龙山上就会多一枚修罗胆的。”
——想到刚才楼兰王那惊恐的样子,高飞就有了些小小的骄傲,觉得总算是找到了对付她的命门,看来得想个办法,让她永远都忌惮自己,乖乖做她的小女人。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就该守着厨房和卧室,没事这么强大做什么?
走出酒店后,高飞不解的摇了摇头时,发现眼镜就跟在他身后,笑问:“有没有兴趣转转伦敦的著名景点?”
第760章 僵局!
伦敦做为世界上有名的国际大都市之一,其文化底蕴相比起华夏首都来说当然要差了很多,不过人家的中世纪古老建筑保存工作却是很不错.
有着150年历史的伊丽莎白塔上的大本钟,每隔一小时报时一次,承载了伦敦的兴荣,现在已经是伦敦的地标性建筑,更是伦敦的象征,无数游人到伦敦后迫不及待的到此拍照留念。
还有圣保罗大教堂,号称世界上收藏最全的大英博物馆,以及每年都会有两个月开放期的白金汉宫,流淌在这片富饶土地上的泰晤士河等等,每天都会吸引世界各地的无数游客前来游玩,游人如织,不愧是国际著名大都市。
如果在身心放松的情况下,来伦敦游玩这些景点,绝对是一件惬意的事。
不过高飞现在‘身在曹营心在汉’,他人在伦敦,心却早就飞回了华夏。
只要一想到华夏,他就觉得那么多事等着他去做,首先是看望小凯撒,然后再去疗养院去找秦城城,找高云华问一下梁娇娇和颜红的事情,还有他的厂房建设,以及沈银冰对他的态度为什么改变啊等等。
很多事,都需要他去做,可他偏偏得滞留在这儿,主持和杰拉德家族的谈判,完事后还得陪着楼兰王去俄罗斯——这是他对楼兰王的承诺。
不管是谁,心中装着这么多悬而未决的事,哪怕他再乐观,面前的景物再美,也没心思欣赏的,所以整个下午都是心不在焉的。
反倒是眼镜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轻松样子,让高飞怀疑这个三只手是不是故意气人,几次差点忍不住想把他那张带着斯文笑容的脸打碎,再踩上几脚。
夜幕降临时,高飞俩人才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后,高飞也没兴趣再去楼兰王那儿问苏媚的事,洗了个热水澡,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早餐时,高飞也没看到楼兰王,懒得问什么,等到十点时,又率领杰克等人去了杰拉德农场庄园,进行第二次谈判。
昨天大家算是不欢而散后,今天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谈判中根本没说几句话,中午十一点半时就谢绝了海伦的不怎么盛情挽留,离开了庄园。
连续三天,都是以不欢而散而终,谈判明显陷入了僵局。
不过除了第一晚上有人想闹事之外,随后的两晚却没什么意外发生,白天高飞出来闲逛时,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看来上次警告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高飞很清楚,目前只是双方第一回合的交手,态度最为重要的,如果有一方稍微退却,另外一方马上就会乘胜追击,为己方谈取更大的利益。
海伦坐镇主场,杰克把谈判当做了近期最重要的工作,俩人都把所有精力放在谈判上,每次唇枪舌剑的毫不退让,大有对方不退让就把这次谈判谈到天荒地老的精神。
高飞却有些烦了,别人可以砂锅子里熬雄的死靠,他却没时间。
第四天上午十点,高飞带人再次准时来到了杰拉德农场庄园,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接待室后,皮股还没有挨着椅子,就对站起来抬手请各位坐下的海伦说:“海伦小姐,在谈判开始之前我有话要说。”
海伦黛眉微微一皱,随即展开:“高先生,请讲。”
高飞双手按着桌子,看着她几乎一字一顿的说:“今天的谈判,必须得有个结果。如果双方再有任何扯皮现象发生的话,我将会代表乔治家族单方面的停止谈判。既然这些问题无法在谈判桌上解决,那么不妨尝试着用别的方式。”
海伦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高先生,我可不可以把你这番话,当作是对我杰拉德家族的威胁?”
“随便你怎么理解。”
高飞坐下,双手拱着抵在下巴上,对杰克说:“杰克先生,这是我们双方之间的最后一次谈判,我希望你能珍惜这次机会。”
谁都知道,像这种级别,每一步退让都关系到数百甚至上千万英镑的谈判,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拿着一把扫帚就能当马骑,小女孩用一个亲吻就能换走的,自然得谨慎再谨慎,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别说是才三天工了,就是再翻十倍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在看到高飞一脸不耐烦,甚至开始威胁海伦后,杰克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他虽然只是挂着谈判组副组长的职务,可实际上整个谈判进度都是由他来控制的,高飞这个组长只是个摆设而已。
现在组长大人不耐烦的甩下这一番狠话,无疑是打搅了他的计划。
杰克又不能明确表示反对,生怕会让海伦一方看笑话,所以尽管心中不爽,但还是很客气的说:“高先生,我能不能先打个电话?”
高飞知道他要给妮儿打电话请示一下,摆了摆手。
“请稍等。”
杰克对海伦笑了笑,转身急匆匆的走出了接待室,来到外面草坪中拨通了妮儿的电话,把高飞的态度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又不满的抱怨道:“妮儿总裁,我觉得高先生他很不适合参加这次谈判,他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妮儿冷冷打断了:“杰克,谈判组的组长是谁?”
杰克一愣回答:“当然是高飞高先生了。”
妮儿又说:“组长有没有主导谈判的权力?”
杰克嘴角猛地抽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了某个事实:高飞才是最终决策人,自己只是妮儿手下的一个高级打工仔,人家高飞却是老乔治的孙女婿,妮儿的甜心,未来乔治家族继承人的老爸。
他一个打工仔,却向妮儿念叨她男人的不是,这不是自找无趣吗?
“妮儿总裁,我……”
额头开始冒出细汗的杰克,抬手擦了擦刚要说什么时,妮儿却已经扣了电话。
杰克出去打电话时,高飞随意打量着参与谈判的杰拉德家族人员,才发现本德华今天没有参加谈判,看来他已经失去了参与谈判资格。
当一个人的小辫子被人对方抓在手里后,他就没了底气,这是谈判桌上的大忌。
杰克很快就来到了高飞身边,再看向他时的眼神中已经有了歉意。
高飞就知道他在给妮儿打电话请示时被训了,现在终于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领导了,对他的歉意报之微微一笑,示意谈判可以开始了。
有了高飞的强硬态度后,杰克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语气空前的强硬,提醒海伦,双方谈判如果失败,杰拉德家族将在某些领域遭到重大损失。
至于同样会遭到损失的乔治家族,在尼科夫做出那些蠢事时,就做出了两败俱伤的心理准备,必要时可以向媒体曝光某些私密。
海伦的脸色慢慢冷峻了下来,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
黛娜看了妹妹一眼,终于有了坐在谈判桌上的第一次发言:“高先生,杰克先生,我想说两句。”
杰克点头:“黛娜女士,请讲。”
黛娜冷冷的说:“贵方提出这些过份的要求,无非就是想以尼科夫曾经的冒犯来要挟我们。只是我想提醒贵方的是,现在尼科夫已经为他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且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他个人行为,与我杰拉德家族无关,希望贵方不要忘记这一点。”
尼科夫是做了对不起妮儿的事,但现在他已经死了,而且协助他‘犯错’的芬妮也已经死了,但妮儿却好端端的活着,说起来损失最大的还是我们,如果你们还紧抓着他的错误不放,想以此来得到更大的利益,大不了我们拼死一搏就是了!
这就是黛娜的意思。
她在说出这番话后,除了海伦脸色阴晴不定外,其他参与谈判的杰拉德家族成员,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的,做出了宁死不退的强硬姿态。
看到对方如此反应后,杰克反而不说话了,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高飞,心中冷笑:怎么样,引起对方的强烈反弹了吧?我们这次来谈判,就是来要好处的,完全可以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以得到利益为主。你倒好,横插一杠子打乱了谈判节奏,我看你怎么收场。
高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烟卷举在嘴边,微微闭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杰克心中再次冷笑:你就装吧,我看你该怎么收场!
好像看出高飞心虚了,黛娜乘胜追击:“高先生,如果贵方始终这个态度的话,那我觉得没必要再谈判了——海伦,你说呢?”
如果本次谈判以谈崩了为结果,那么海伦明显辜负了杰拉德家族老族长的厚望,对她继承族长有着不小的影响。
尼科夫死后,黛娜姐弟三人,再次来到了起跑线上,为争取继承人而努力。
本德华因为高飞抛出的那份录音,大大丢了杰拉德家族的面子,已经提前退出了继承人的争夺,那么就只剩下海伦和黛娜了。
黛娜当然不希望海伦在这次谈判中取得好成绩,把谈判过程搅乱,搅黄了,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退一步来说,就算这次谈判的失败算不得海伦头上,黛娜也有别的方法让她知难而退。
对于家族族长一位,黛娜势在必得。
黛娜心里怎么想的,海伦当然清楚,可她偏偏说不出什么,因为高飞太咄咄逼人了,她此时如果退让,威信势必大失。
看到海伦阴沉着脸的不吭声,黛娜眼里闪过一抹冷笑,一拉椅子站了起来,对家族其他几位参与谈判人员说:“好了,我觉得谈判已经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斯拉夫(管家),送客吧。”
黛娜所说的这些,本来该海伦说的,她却代替了,本身就说明了什么。
杰拉德家族的其他几个谈判成员,马上响应了黛娜,纷纷站起来时,却听高飞淡淡的说:“稍等。”
第761章 丑闻!
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多么愚蠢了吗?
听高飞让黛娜说稍等后,杰克心中嗤笑一声,垂下了头.
他这是故意躲避,不想看到高飞向他投来的‘救场’目光,对于这种在商场一窍不通,还要装老大的人,杰克没啥好感。
黛娜听到这俩字的反应,和杰克自然不一样,她是得意。
接待室内四个角落都安有摄像头,众人在这儿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能出现在老杰拉德面前的屏幕上。
让他老人家看到被他委以重任的海伦,在面对高飞咄咄逼人却无计可施,但黛娜却能挺身而出毫不退缩的一幕后,相信他能看出谁才是最适合的继承人。
就像女王那样,黛娜慢慢转身仰着下巴看着高飞,声音轻飘飘的:“高先生,你改变注意了吗?”
高飞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抬起了右手。
坐在旁边的眼镜,马上就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拿出了一叠资料。
高飞把资料扔在桌子上,看也没看黛娜,只是对海伦说:“海伦女士,我想请你看看这些资料。”
海伦犹豫了一下,拿过了那些资料翻阅了起来。
正要急于表现的黛娜并没有凑过去看,只是在心里猜测这是什么,观察着海伦的神情变化。
海伦刚看时,脸色还是很正常的,但在看了片刻后,脸色就凝重了起来,最后竟然开始有些苍白,嘴角也紧紧抿在了一起。
上面写的是什么?
就在黛娜想凑过去看看时,海伦却合起了资料,站起身说:“高先生,我需要一点时间商议一下,今天的谈判就到这儿吧。明天,我想我们再坐下来详谈,还请高先生原谅。”
“行,那我就再等一天,再见。”
高飞拉开椅子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黛娜,转身走了出去。
杰克等人连忙跟上。
等大家在管家斯拉夫的相送下走出庄园门口后,杰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紧走几步来到高飞身边问道:“高先生,请问你拿出的那份资料……”
高飞打开车门,转身望着庄园内说:“那是尼科夫先生勾结恐怖分子,在美国制造生化炸弹,通过杰拉德家族商务通道贩运到国外的罪证。他人是死了,但这不代表着他犯下的错误也一笔勾销了。如果那份资料被美国中情局得到的话,杰拉德家族势必会引起英美两国的监视调查,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啊,不会吧?”
杰克还真不知道,被老杰拉德最为看重的继承人,竟然还有勾结恐怖分子制造生化炸弹的愚蠢行为,登时被吓了一跳。
高飞没有再说什么,上了车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正如高飞所料的那样,老杰拉德在看到那些资料后,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Lang,可也意识到这份资料如果被泄露的话,那么杰拉德家族势必会受到英美两国的全力调查,甚至打击。
别看英美有那么多军火贩子,他们的武器也都暗中卖给了恐怖分子,可那些武器毕竟是以常规性武器为主,而且也没有谁能拿到他们贩卖的确定证据,当局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就算了。
这次尼科夫却惹大了,竟然在利令智昏下,利用杰拉德家族的商务通道,来贩运生化武器这种‘违禁品’,就算杰拉德家族在英国有着不一般的地位,可涉及到如此重案,他们也承受不起。
老杰拉德拿着那些资料,沉默很久,才叹了口气对海伦说:“要以保住杰拉德家族的名誉为重。”
“是。”
海伦点头答应了一声,稍等片刻没有听到父亲再说什么后,才站起来转身走出了屋子。
在关上房门时,海伦发现本来就很苍老的父亲,就像一片在寒冬中随风瑟瑟发抖的树叶那样,随时都会飘落下来,忍不住鼻子一酸,赶紧合上了房门。
黛娜得到这个消息后,也傻楞良久,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黛娜女士的闺房内,刚和海伦结婚才一年多的罗贝尔先生,走过来揽住她的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在她额头轻吻了下:“黛娜,这件事纯属意外,都是尼科夫那个蠢货不小心,被人拿捏住了把柄。看来,老头势必要让步了。”
黛娜有些疲倦的倚在罗贝尔怀中,闭上眼喃喃的说:“我倒是不担心父亲会不会让步,我关心的是由谁来继承族长之位。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就算这次谈判成功,海伦势必也会背上出卖家族利益的过错,只要我……唉,罗贝尔,为了这个族长之位,我已经付出了太多,眼睁睁看着我最爱的人嫁给海伦,我……”
如果海伦此时在场,看到黛娜和她丈夫轻柔蜜意的缠在一起,肯定会目瞪口呆。
英国人虽然很开放,不怎么在意男女关系,成功人士都有自己的情人,可谁也无法承受自己丈夫,竟然和亲姐姐是情人的现实。
但如果海伦能听黛娜给她仔细讲述一遍的话,也许能理解她的无奈。
黛娜今年三十九岁,在十三年前与英国某位绅士结婚,就像童话故事中所讲述的那样,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一直在幸福的生活。
他们这样幸福的共同生活了七年,在那个晨雾缭绕的早上,黛娜的丈夫早上上班路上遭遇了车祸,不幸去世。
失去所爱的人后,黛娜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痛苦的刺激使她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只要一听到汽车的刹车声,就会发病,发狂。
为此,她不得不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
黛娜就是在每周两次看心理医生时,认识了比他小四岁的罗贝尔医生。
罗贝尔是个相貌俊朗,待人热情的优秀青年,每次接待黛娜时,总能用最好的态度,让她享受到春风般的温暖,慢慢的,他们相爱了。
只是他们却没有走到一起……因为在开导黛娜的过程中,罗贝尔了解到她很想成为杰拉德家族的继承人,可老杰拉德却钟情于让海伦来接班。
黛娜在刚结婚的那些年,和丈夫恩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时,从没有想过要争夺继承人一职务,可随着丈夫的意外去世,她精神上遭到打击后,整个人的性格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在刚接受罗贝尔的心牢疗时,不止一次的说要努力争取族长位子。
好像很理解黛娜心思的罗贝尔,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
俩人从五年前,就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专门针对族长之位:由黛娜引荐,罗贝尔认识了海伦,并在她的刻意推动下,俩人慢慢产生了感情,并在一年多之前走进了结婚礼堂。
在老杰拉德没有突出要把尼科夫为继承人之前,黛娜把海伦当做了唯一的继承人对手(至于本德华和尼科夫,在她眼里都是不成器的货色,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根本没任何竞争力)所以千方百计的算计她,其中就包括把自己所爱的人‘让给’海伦。
罗贝尔嫁给海伦,又和黛娜保持着亲密的情人关系,就相当于掌控了杰拉德家族未来继承人的两大‘资源’,如果是黛娜成功获得继承人一职,那么他就会和海伦离婚,俩人再低调的结合在一起,反正和妹妹离婚再嫁给姐姐这种事,也没啥奇怪的。
如果海伦挣得继承人之位呢?
那么海伦就会发生意外,族长之位最终还会落到她头上。
权力对人的诱惑,就像禁果对于亚当和夏娃,总是无法抗拒。
他们的谋划在外人看来,很荒唐,可在黛娜看来却不是这样,只会觉得罗贝尔为了她,甘心做出任何牺牲,从没有怀疑他会背叛自己。
现实的发展,按照他们的预测顺利向下进行,在老杰拉德说要开始确定继承人之位时,很有管理天赋的海伦果然脱颖而出,成为兄妹四人中的佼佼者。
只是让黛娜俩人没想到的是,尼科夫却忽然异军突起,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就在俩人因老杰拉德的决定而绝望时,尼科夫却好死不死的死在了美国。
希望再次出现,俩人重新抖擞精神,开始策划黛娜上位计划。
本德华找人暗杀乔治家族的代表,就是罗贝尔精心安排的结果,使他做出了有损杰拉德家族尊严的丑事,彻底丧失了继承权的权力。
本德华的彻底退出,再次成全了黛娜和海伦姐妹俩。
事到如今,黛娜谋取族长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今天,她想利用高飞的不耐烦,给海伦施加压力,从正面向族长之位发起冲锋时,没想到高飞却拿出了尼科夫勾结恐怖分子的证据。
这件事的发生,直接导致了老杰拉德对海伦委以重任,也代表着海伦会成为新一代族长。
虽说海伦会成为族长,早就在黛娜的预料之中,但她更希望海伦能犯错,自己被老杰拉德光明正大的指为族长继承人。
所以现在她很失望,甚至对亲姐妹之间这种不择手段的争斗有了些厌倦,只想罗贝尔和海伦离婚,然后俩人做对恩爱夫妻过一辈子算了。
罗贝尔目光闪烁,搂着黛娜的肩膀紧了一下:“亲爱的,眼看你距离族长位子越来越近了,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黛娜低声说道:“难道,真要走那一步,等海伦成为族长后,再夺取——罗贝尔,我已经失去了尼科夫,我不想为了权力再失去海伦。”
罗贝尔沉默,片刻后才说:“也许,海伦可以退出争夺。”
黛娜一愣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丑闻。”
“丑闻?”
“是的,就是丑闻。”
罗贝尔脸上浮上冷峻:“有人今天告诉我说,在高飞来英国的第一个晚上,海伦就去了酒店,黎明才回来……我想,这是你发出正面冲击的最后机会了。”
第762章 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高飞等人回到下榻的西曼酒店时,已经是午后十二点半多了.
车子一停下,高飞刚要下车,手机响了起来。
是妮儿打来电话。
坐在前排副驾驶上的眼镜,很自觉的和司机一起下了车,给他留下了单独的通话空间。
妮儿给高飞打电话,就是为了了解一下谈判的过程。
听高飞简单讲述一遍后,妮儿就知道随着那份资料的拿出,谈判就已经提前结束了,杰拉德家族除了捏着鼻子认了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高飞在谈判进入僵局时才拿出杀手锏,是和老乔治祖孙详细商量过的结果,为确保能在谈判中得到最大利益,这个杀手锏只有在最合适的时侯拿出去,才能起到它所能起到的作用。
今天就是最合适的机会,高飞果断出手,给了杰拉德家族当头一击。
说完工作上的事情后,妮儿幽幽的问道:“完事后,你要直接去俄罗斯吗?”
“我也不想去。”
高飞苦笑了一声:“可这是她救了你爷爷后的要求,我要是食言的话,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妮儿,我不想骗你,这个女人很难对付,我不是她对手。”
妮儿知道高飞是个怎么样的人,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不如谁的话,所以此时听他这样说后,就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了,低低的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了,那你小心些,请你时刻别忘记,你现在再也不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了。”
“我知道,你和小凯撒都需要我,我会加倍小心的。”
高飞说出这句话后,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
很久后,高飞张嘴再想说什么时,妮儿却在那边扣掉了电话。
有些意兴阑珊的下了车后,高飞就看到眼镜倚在大厅门前,低着头的修栏甲。
高飞走进电梯后,眼镜闪身走了进来,等电梯门合上后才说:“又有陌生人出现了。”
高飞问道:“杰拉德家族的人?”
眼镜摇了摇头:“不清楚,这次他们很小心。你刚谈判回来,他们就出现了,看来早就安排好了的。”
“嗯,看来某些人看到大局快要定下后,忍不住要闹出点事了,你去处理这些事吧。”
高飞随口说了一声。
眼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来到伦敦后,眼镜也闲的有些无聊,就算高飞不吩咐他去处理这些人,他也会去做的。
来到所居住的楼层,俩人出了电梯后,高飞直接来到了楼兰王的房门前。
自从那天楼兰王发怒脸色发黑后,高飞都没有再见过她,对于这种惹不起,随时都会翻脸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躲着她。
高飞这次来见她,是因为谈判马上就要结束了,得和她商量一下去俄罗斯的事,顺便看看那个苏媚怎么样了。
高飞伸手推了下房门,没有推开,抬手正要敲时,房门却开了,楼兰王就站在门后,露出半截身子淡淡的问道:“有事?”
扭头向走廊中看了一眼,高飞问道:“我不喜欢隔着门和人说话,能不能进去说话?”
楼兰王没吭声,转身向屋中央走了过去。
“我来就是送爱心的,看看你怎么样了。”
高飞进来后,也没掩上门,准备着等她脸色不对劲时,向外跑时也方便一些。
“我能有什么事?”
走到窗前的楼兰王,头也不回的一挥手,高飞就觉得一股劲风刮来,房门喀嚓一声关上了。
“故意卖弄呢,真是关老爷门前耍大刀。”
高飞低声嘟囔了一句,走到沙发前坐下,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问道:“那个苏媚呢?”
楼兰王淡淡的回答:“在套间里睡觉。”
“还睡觉?”
高飞有些奇怪的刚问出这句话,随即醒悟了过来:“哦,是你让她睡的,她不想睡都不行。”
楼兰王也没理他,只是到背着双手问道:“说吧,找我做什么。”
高飞沉吟片刻,才语气认真的说:“我想你了。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好像三天没见面了吧?这就是九年……”
他刚说到这儿,就看到眼前白光一闪,赶紧一缩脑袋,一把水果刀就擦着他脑袋,笃的一声刺在了墙上,刀柄颤巍巍的,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草,你特么的有病啊,开个玩笑都不行!”
高飞怒了,蹭地站起筛着楼兰王背影骂道:“莫邪征东,你发什么神经?当初在你那狗窝里时,你特么整天和我笑嘻嘻的,荡漾的要命,现在却板着个臭脸的一本正经,算什么东西!”
高飞说的没错,当初他在地下楼兰王国的寝宫内时,别说是开玩笑了,就是对莫邪征东动手动脚,她也笑嘻嘻的不以为意,有时还故意调戏他,十足的小荡漾。
可现在,他只是开了句玩笑,那女人就对他抛刀子了,要不是他及时缩头,恐怕这一刀子得把他脑袋剖成两半。
前后如此大的差别,高先生真接受不了,他可以容忍美女吃他豆腐,却看不惯美女板着个脸的装酷。
楼兰王霍然转身,冷冷的看着他,右脚脚后跟微微抬起,看样子随时会扑过来掐死他。
“看什么?有本事你过来啊!”
高飞毫不退缩,狠狠的瞪了回去:“别以为你功夫高,我就会怕你,时刻得迎合你的喜怒情绪。我告诉你,老子从不伺候你这号人!”
高飞也做好了和她奋力一搏的准备,就算是死,也在所不辞。
他真受够这个女人了:你比男人厉害就算了,还总是想压男人一头,什么东西?
高飞真生气了,楼兰王却慢慢放下了右脚脚跟,淡淡的说:“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她态度的转变,让高飞有了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嘴巴吧嗒了几下,抬脚向门口走去:“我来是告诉你,谈判会在明天结束,但我不会再陪你去俄罗斯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楼兰王就像鬼魅那样挡在了他面前:“你说什么?”
高飞停步,冷冷的说:“我说,我不会再和你去俄罗斯了,我要回家!”
楼兰王微微侧着好看的下巴:“可你答应过我的,要和一起去俄罗斯,追查那枚生化炸弹。”
高飞硬邦邦的说:“我现在不愿意去了。”
楼兰王双眸变冷:“你真不去?”
“我不但不去俄罗斯了,而且我也不会再帮你搜寻《安归经》了。从今天起,咱们俩人之间再也没有丁点牵扯,你是你,我是我,你休想让我为你做任何事!”
高飞面无表情的横向跨了一步,擦着她的身子走向门口:“莫邪征东,你知道你有多么让我反感?如果只有死才是摆脱你唯一的办法,那我会选择死。”
楼兰王眼睛盯着落地窗那边,右手好像随意伸出,就把高飞右脚腕处的金蛇怪剑拿在了手中,横在了他面前:“你现在可以死了——”
她的话音未落,高飞想都没想,从她手中抢过金蛇怪剑,倒转剑锋对自己心脏就狠狠刺了下去,没有一点留情。
楼兰王大惊,迅疾屈起左手食中二指,当的一声弹在了剑身上。
她的速度随快,可高飞自杀的速度也不慢,感觉到好像过电般的剧震时,剑尖已经刺穿了衣服,扎进了胸口肌肤。
随着楼兰王这一弹之力,剑尖攸地向旁急划过去,把衣服横向割开了一道口子,还把皮肤划破了一道,鲜血泊泊流出,足可以见证他刚才这一剑,真想把自己刺死。
楼兰王的脸色有些苍白,望着被鲜血染红的衣服,颤声问道:“你、你这样反感我?宁可死,都不肯将就我一次?”
高飞右手拎着金蛇怪剑,就像楼兰王是个空气那样,看着她背后的门板缓缓说道:“在我很小的时侯,我就知道男人是钢,宁折不屈。以前我让着你,忍着你,不是因为你有多么的强大,而是因为我可怜你。”
楼兰王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嘴里发出了咬牙的嘎崩声:“你、你说我可怜?”
高飞这才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一个统帅十数万子民,一个武力值冠绝天下,一个有着比仙子还要美貌,一个心气比天还要高的女人,却只能活二十多岁,只能嫁给她自己的亲弟弟。莫邪征东,你告诉我,这样的女人不可怜,这个世间还有可怜的人吗?”
嘎崩,楼兰王嘴里又发出一声脆响,银牙几乎咬碎,脸色开始慢慢发黑。
“唉,不管你有多么的强大,你都始终是个可怜的女人。”
高飞叹了口气,抬起左手伸出食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摇了摇头说:“看,你的脸色又开始发黑了,你是生气?还是害怕?还是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楼兰王的身子开始发抖,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你现在的样子,真丑。”
高飞缩回手,挪开目光:“就因为我知道在你这张美丽外表,强大躯壳中的灵魂很可怜,所以我才让着你,在很多次冒犯我男人的尊严时,装做无济于事,那是因为我不想惹一个可怜女人生气,如果我事事都和你计较的话,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的。”
擦着楼兰王颤抖的身子,高飞走到门前拉开门:“别人可怜你,不想和你一般见识是一回事,但你觉得自己了不起,可以随意揉捏别人又是一回事。其实,我早就受够了你,觉得和你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还真不如索性死了拉倒。”
“莫邪征东,回你该去的地方去吧,这个世界不属于你。至于你担心的生化炸弹,我会替你解决的。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相信你也不愿意让我看到你,因为你也不喜欢看到一个可怜你的人。”
高飞说完这番话后,迈步走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时,还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楼兰王知道,人们在说出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后,才会这样吐气。
第763章 收买人心!
高飞关上房门转身后,才发现眼镜倚在走廊墙上,用手术刀在那儿专心致志的修指甲.
高飞觉得这家伙不该叫眼镜,也不该叫三只手,该叫手术刀或者指甲,因为他对这两种东西的关注,应该超过他对任何事。
心情不咋样,高飞也没理睬他,快步走进了自己客房。
眼镜跟着走了进来,就像追着客人消费的卖笑女郎那样,倚在门板上看高飞从酒柜上拿起一瓶白酒,打开瓶盖后直接用嘴吹。
“你也来一口?”
高飞一口气下去小半瓶后,举着酒瓶子问道。
眼镜摇了摇头:“我从不喝酒,酒会刺激、麻痹神经,会让人在最关键时出现微小错误,你以后最好也少喝。还有,吸烟也可以损坏人体的……”
不等眼镜说完,就被高飞抬手打断:“你怎么不说也不能吃饭呢?”
眼镜愕然:“吃饭当然得吃,那是增强体力,补充营养的。”
“吃饭还可以让人体重增加,影响速度和动作呢。其实喝酒和吸烟一样,在对人体造成损坏的同时,也能起到一定的镇定和缓解作用。”
“你这是歪理。”
从来都是以斯文形象示人的眼镜,此时脸色通红,弓着腰蹬着腿,好像随时要扑上去掐住高飞脖子告诉他,不许耍嘴皮子,要不然就打碎他满嘴牙。
高飞笑了:“行了,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有必要当真吗?哦,说正事,你都听到我和她说的那些了。”
眼镜仿佛这才明白死犟实在是没趣,哈的一声笑后,也放松了下来,重新倚在门板上,看着高飞胸脯上那道血痕说:“你们说话的声音那样大,你又是自杀又是觅活的,我想听不到都很难。”
高飞又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眼镜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问道:“哎,问你,刚才她要是不阻止你的话,你会不会真死?”
“假的。”
高飞打了一个酒嗝,翻了下白眼说:“只有傻瓜才会自杀。”
眼镜指着他胸口:“那这是怎么回事?从横划的力道和角度来看,你刚才在自杀时,可是没有留下一丝后手。假如她出手稍微慢上那么一个弹指间,你小子就会一命呜呼了。”
高飞一脸深沉的样子:“你听说过‘胸有成竹’这个词语吗?”
眼镜恍然:“哦,原来你早就算定她不会让你死,所以才故意这样做的。”
高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左腿晃着说:“我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信心,我对我当前所拥有的一切很满足,我坚信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那个人……眼镜老兄,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对生活乐观的人,会自杀吗?”
“不会。”
眼镜摇着脑袋,由衷的叹了口气说:“唉,你只是在演戏,就像你说你可怜那个女人,你这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开解她,希望她能像你一样,感恩……”
高飞再次打断眼镜的话:“打住,打住,我可没有你说的这样伟大,为了开解一个可怜的蠢女人,还要玩自杀。”
这下,眼镜不明白了:“那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高飞得意的晃着脚:“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
眼镜彻底恍然:“哦,你是看中那女人的超凡身手,为了收服她,先是用恶毒的语言来打击她的自信,和骄傲,在算准她心理后,再用自杀的极端方式来感化她——从此之后,这个以为你一心为她的蠢女人,就会死心塌地的为你所用。”
高飞晃着酒瓶子,慢悠悠的说:“看得出,你小子跟着我混了两天后,变聪明了很多。”
眼镜笑容一收,冷哼道:“哼,用这种卑鄙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也只有你这样的小人才做得出。”
“屁,老子这叫因人而异。唯有用这种方式来对付那样的蠢女人,才是最正确的。”
高飞满脸不屑的撇着嘴教训眼镜时,站在门口的眼镜忽然跳了起来,就像一枚炮弹那样,嗖的一声飞向了对面沙发上。
“嚯嚯,好帅的姿势!”
高飞吃惊,眼睁睁看着眼镜重重摔在沙发上,脸朝下。
门口,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传来:“你要不要也来一个这样的姿势?”
高飞缓缓扭头去看,就看到楼兰王站在了门口。
她刚才说话时的声音,甜腻腻的甜到人骨子里,可脸上挂着的寒霜,却让屋子里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我?嘿嘿,就免了吧。”
高飞咧了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
——“心伤,我不会有事的,回去吧。”
秦紫阳在跟着来自华夏军方某部门的人走出小院后,转身笑着安慰叶心伤。
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后,叶心伤和铁屠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如果不是秦紫阳的坚持,相信这俩人早就出院了。
今天早上,太阳刚升起,一辆来自军部某部门的车子,就停在了这所小院门前,一个中小将官代表单位来‘邀请’秦紫阳去配合调查。
秦六甲被迫‘病退’被软禁,他所秘密创造的‘狻猊小组’成员也被瓦解,事情好像就到此为止了,有关方面也曾经暗示过,罪不可赦的秦六甲能够被如此‘轻视’,皆因他女儿秦紫阳不顾生死,前往汉德勒森林解救惊天计划小组成员有功。
秦紫阳也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她们父女已经悔改,该解散的都解散了,也决心以后安心做叶心伤的媳妇,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
但谁能想到,就在叶心伤伤势大好之前,军部某部门却派人请她去调查情况了。
虽说前来请人的只有一辆车,一个中校将官,而且态度也很客气,可秦紫阳还是想到了‘秋后算帐’这个词。
有些事一旦做错,哪怕事后你付出天大的代价,也不可能抵消别人对你的警惕。
要想让你彻底失去威胁,或者安顿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
就是什么,秦紫阳心里很清楚,叶心伤和铁屠心里也很清楚。
秦紫阳感觉很委屈,她不想去那个部门。
军方那个部门对于老百姓来说没啥概念,但秦紫阳三人却很清楚:进去的人,很少有再出来的,大部分人就此失踪了。
叶心伤和铁屠也不想让秦紫阳去,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秦紫阳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而且还立了那么大一个功劳,也从部队退役了,对国家没什么危害性了。
可他们却左右不了这个现实。
看了眼那个中校军官,跟出门口的叶心伤沉声说:“紫阳,我和你一起去。”
秦紫阳还没有说什么,中校军官就很客气的说:“叶中校,对不起,我接到的命令是请秦小姐一人去,还请你多多支持,别让我为难。”
秦紫阳也强笑道:“是啊,心伤,我只是去配合调查,不会有事的。好了,回去吧,别再让人误会了,那样反而不好了……老铁,多陪陪心伤,我走了。”
说完,秦紫阳转身快速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贴有车膜的车门时,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淌了下来,低声呢喃:“心伤,好好保重自己。如果有来生,我绝不会再做那些蠢事,伤你的心了!”
看到秦紫阳主动上车后,中校将官也松了口气,赶紧给叶心伤俩人敬礼,跳上车子后吩咐司机:“快,开车!”
他还真怕叶心伤会阻挠他这次任务,毕竟叶心伤是鼎鼎大名的九龙王之一,就算在妨碍他执行任务中误杀了他,他也没处说理去。
这次任务看起来简单,却是危机四伏。
“紫阳!”
看到车子调头驶去后,叶心伤忍不住要追上去,却被铁屠一把拉住:“心伤,你冷静些,紫阳会没事的。”
叶心伤挣了一下,叫道:“你怎么知道她会没事?那儿是什么部门,你会不知道?”
铁屠死死抓着叶心伤的手腕,沉声说:“我当然知道。这样吧,我们等紫阳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她要还不回来的话,我和你去要人!”
“去那儿要人?”
叶心伤愣了下,苦笑着摇头:“算了,老铁,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铁屠说:“她肯定会没事的,别忘了——她有身孕在身。”
叶心伤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忘记这个了?”
这一刻,他马上就打定了主意:如果那些人为难秦紫阳,他又没办法救她出来的话,他就会去高家,把她怀着高飞孩子的事说出来。
虽说这样做对叶心伤来说,绝对是个耻辱,但为了秦紫阳的安慰,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不信,高家在知道这件事后,会眼睁睁看着秦紫阳遭难。
叶心伤爱秦紫阳,从小时就爱着她。
为了她,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面子,只是代价中最不值钱的一种而已。
叶心伤眼睛一亮时,铁屠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心中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眼,淡淡的说:“我去接个电话。”
“嗯,你去吧,我先回去躺会儿。”
叶心伤也没在意,点了点头走进了小院,开始盘算着万一去高家的话,该怎么说。
铁屠拿着手机快步走到小院门前一棵树下,才接通了电话。
虽说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铁屠,但他还是挺起胸膛,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首长好,我是铁屠。”
电话是铁屠老部队的司令员打来的:“老铁啊,你现在总医吧?马上来总院门口,我在这儿等你。嗯,现在就来,有事需要你帮忙。”
“好的,五分钟后就到。”
铁屠不知道老首长为什么忽然来到医院找他,可也没多想,扣掉电话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向总院大门口那边走去。
总院门口的左边,停着一辆挂着军牌的红旗轿车,一个身穿军装的少校站在车门前,看到铁屠走回来后,啪的一个立正敬礼,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第764章 突然袭击!
车门打开,铁屠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军长,两鬓斑白的中老年男人坐在里面.
这个人正是他在部队上时的司令员,姓宋。
宋司令冲铁屠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老铁,上来说话。”
“是。”
铁屠挥手敬了个礼后,才迈步上了车。
他刚上车,宋司令就对司机说:“去一招酒店。”
一招酒店,是军方的高级招待所酒店,专门为军方高级军官服务。
司机答应了一声,很快就启动了车子。
铁屠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宋司令,正要说什么时,宋司令却伸出了手:“老铁,你手机呢,拿来给我。”
铁屠没有任何犹豫,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宋司令点开手机通话录,随意看了眼才说:“老铁,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铁屠一挺胸,沉声说道:“报告司令员,我的伤势基本好转,随时可以执行任何级别的任务!”
铁屠以为,宋司令关心他的伤势,很可能是要给他安排新的任务了。
宋司令却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我来找你,可没什么任务。过去那些年你做的也够多了,也该好好休息几天了。我找你,是私事,也是好事。”
听宋司令这样说后,铁屠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宋司令说:“老铁,过了这个年,你就二十八岁了吧?”
铁屠回答:“是。”
宋司令叹了口气:“唉,你才参军去部队时,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眨眼间的工夫,就要到而立之年了,可见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啊。”
铁屠笑了笑,没吭声。
沉默几十秒后,宋司令抬手拍了拍铁屠的肩膀:“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为国奋战,出生入死,到现在还没有解决个人问题。所以这次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铁屠愣住:“啊,司令员,您的意思是?”
宋司令说:“你是我带出来的兵,虽然现在已经不在部队了,可我仍然得为你负责。今天我要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小姑娘今年才二十四岁,是个教师,来自我老家……”
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上的少校警卫员,听司令员要亲自给铁屠介绍对象后,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可铁屠的黑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吃吃的说:“司、司令员,原来您是要给我——咳,咳!”
宋司令脸色一沉:“嗯?怎么了,嗓子有毛病?”
铁屠吱吱唔唔的回答:“不、不是。我还、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哼,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接受,二是必须接受!”
宋司令拿出了司令员的派头,劈头就是一顿猛训。
——叶心伤站在院子中间的石桌面前,看到铁屠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急匆匆走了后,也没在意,坐在了石凳上,拿着手机开始思索该怎么为秦紫阳开脱。
从外蒙回国后,叶心伤就担心秦紫阳的麻烦不会这样轻易揭过,毕竟秦家父女过去的所作所为,严重威胁到了国家安全。
虽说后来秦紫阳悬崖勒马,为了救他还不惜跑到外蒙,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她改头换面的决心,但有些事做过就是做过了,如同白衣染皂那样无法更改,所以他一直担心相关部门会秋后算帐。
果不其然,就在叶心伤伤势快要完全康复时,秦紫阳今天被人带走了。
前来传唤秦紫阳的那个部门性质,叶心伤很清楚,就像官场上的纪委,没有问题的干部进去后,也有可能会变得有问题了。
“唉,看来实在不行,只好麻烦高飞了……要不要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
叶心伤翻着通讯录,找到高飞的联系方式,正琢磨着是不是要给他打电话时,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
来了一条短信。
叶心伤本能的点开短信,只看了一眼,脸色就蓦然一变、快跑!
短信号码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两个字,就是快跑。
什么意思?
叶心伤全身的神经攸地绷紧,下意识的扭头向门口看去时,身子忽然猛地向前一扑,直接从石桌下面扑倒在了前面的地上。
啪——的一声爆响,一发狙击子弹弹头,狠狠击在了石桌上,溅起一簇暗红色的火花,啪的弹起飞向了别处。
叶心伤刚才在回头时,其实什么也没看到。
但长久以来浴血沙场的丰富经验,使他在扭头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本能做出了闪避动作,这才及时躲开了这颗子弹。
这儿是军人总医院,是整个华夏规模最大,名头最响,档次更高,也是安保工作最严密的医院,既有叶心伤这种为国奋战的伤员,更有华夏各个阶层的高级领导人。
虽说医院的安全工作,远远称不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任何人想携带枪支来到这所院方特意开辟的小院面前,那都是相当困难的。
叶心伤在住进小院的这些天内,就从没有见过任何闲杂人等,那些普通的病患者、家属之类的,在距离小院还有几百米时,就被相关人拦住了。
可此时,竟然有人用狙击步枪来狙击他!
叶心伤来不及多想,扑倒在地上后,连续快速的做了几个翻滚动作,几颗狙击子弹连续击在他翻滚过去的地上,溅起一蓬蓬花砖碎屑。
噗的一声,就在叶心伤刚做完一个翻滚动作时,一发子弹击穿了他的左臂,鲜血四溅。
叶心伤瞳孔猛地收缩:不是一个狙击手!
幸好,这颗子弹没有击中他骨头,只是皮肉伤,还不足以影响他的反应动作,就像弹簧那样从地上腾身而起,在子弹从脚下擦着飞过去时,他已经一头扎进了房间内,左脚一摆,把房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房门关上后,叶心伤背靠着墙壁蹲坐在地上,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
狙击手在他躲进屋里后,也没有再次盲目射击。
天地间,仿佛再次恢复了平静。
刚才叶心伤躲避狙击子弹的那几下动作,说起来轻而易举不费力的样子,可实际上也就是他这种久经沙场的高手,才能在猝不及防下躲过连续狙杀,要是换成一般人的话,早就死在第一枚子弹下了。
短短几秒钟,就充斥着无法预料的危险。
天地间仿佛平静了下来,就像刚才那一切根本没有发生那样。
可叶心伤却知道,这种平静维系不了多久,外面的人绝不会给他太多的喘息机会,说不定在狙杀失败后,已经悄悄围了过来。
不平静的不仅仅是随时爆发的危险,还有叶心伤的心思:到底是谁要杀我?谁能在总医院这种安保防御极高的地方,能携带狙击枪进来?院方为什么没有发现丝毫异常?那个提前给我发短信预警的人,又是谁?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需要叶心伤去破解,如果他能逃过此劫的话。
深吸了一口气,叶心伤右手捂住了左臂的伤口,顺势歪倒在地上,翻滚到了屋角的橱柜前。
这个橱柜里面,盛有一些急救医疗用品。
在医院内,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叶心伤打开橱柜,拿出一卷纱布,快速的包扎住伤口时,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莎莎声。
根据丰富的经验,叶心伤根本不用去看,仅用耳朵去听,也能判断出外面最少有四个人,其中两个脚步略微沉重,应该是端着狙击枪的狙击手。
到底是谁要杀我?
又是为什么!
叶心伤飞快的扫视着房间,眼里浮上了绝望:这所屋子是栋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房子,用厚重的石块砌成,具备了那个时代嘴抗爆的明显特征,后窗和前窗几个窗口上,也有大拇指粗细的钢筋做为防护,他要想冲出这间屋子,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房屋防御厚重了,有时候并不是好事,比方现在。
听到外面莎莎的脚步声停顿后,叶心伤就知道外面狙杀他的人,正在快速的安排新的狙杀计划,最多十几秒钟后就会破门而入,说不定还会有催泪瓦斯,甚至是手榴弹来开道。
叶心伤如果向外硬冲的话,被直接击毙是唯一的结果。
冲又不能冲,躲也躲不过,叶心伤所有的生路已经断绝。
没有死在战场上,最终却稀里糊涂的死在养伤的医院内,这是叶心伤无法接受的,比被人用刀子来凌迟他还要难受。
是谁要杀我,究竟是谁,为什么!?
叶心伤双眼已经充血,扔掉手中的面纱,把橱柜里的医疗用品都拽了出来,希望能找到诸如手术刀那样的兵器——他可以死,但却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叶心伤失望了,橱柜内除了面纱、小剪刀和消炎药等东西外,根本没有手术刀。
“嗨!”
叶心伤极度失望下,暴躁的抬脚猛地跺在了橱柜后壁。
紧贴着墙壁的橱柜后壁,传来了木板断裂的喀嚓声,叶心伤的脚,也陷了进去。
柜子后面的墙壁,竟然是相通的!
看来,当初总医院在建筑这些老房子时,就做好了突发意外的准备,所有的房间都能相通,如果有人要专门打击某间屋子时,困在里面的人,就可以从特意留下的通道内,转移到别的房间。
不过,这排费尽心血建造的石头房子,却没机会在那个年代发挥作用,后来院方就用柜子挡住了通道——却没想到会为叶心伤提供了脱身的唯一机会。
叶心伤大喜,再次猛力跺了几下,跺出个能钻过去的洞后,揉身钻进了橱柜中。
在钻进橱柜中的一瞬间,叶心伤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秦紫阳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铁屠又接到电话匆匆离开,都是别人安排好了的,就是为了支开他们两个后,再来对付他自己。
只是,那个人会是谁呢,为什么不能在问清楚后再下手?
依着叶心伤对国家的忠诚,完全可以走正常手续带走他调查的,为什么要这样着急的灭口?
第765章 调虎离山之计!
四个人,两个手里端着狙击步枪,两个双手攥着手枪,慢慢贴在了房屋门口两侧.
他们穿着迷彩服,头戴钢盔,脸上涂着油彩,标准的特种兵样子。
为首的那个,贴在墙壁上凝神细听了片刻,抬起右手连续做了几个动作,意思是说点子扎手,不宜向里硬闯,可以先用催泪弹瓦解他的斗志。
其中一个会意的点了点头,拿出一颗催泪弹打开时,另外一个已经大力踹开房门,催泪弹冒着烟的扔了进去。
呲呲!
随着呲呲的声响,催泪弹马上就撒出浑黄的烟雾,外面四个人却飞快的戴上了防毒面具,为首的默念十个数后,抢先扑进了房间。
四个人飞快的冲了进去,站在房间正中位置,枪口对准了屋子里的四个方向——却没有看到目标,随即立即分散开来,开始搜索橱柜和窗下。
“报告,柜子是相通的!”
那个搜索柜子的大汉,发现柜子原来是相通的后,赶紧大声汇报。
“不好,跟我来!”
为首的大喝一声,端着枪冲了出去,来不及走小院门口,直接飞身扑上墙头翻了过去。
那边的小院内,并没有住人。
为首的冲到门口,也来顾不上会不会有危险了,抬脚就踹开房门,刚冲进去就觉得脑袋砰的一声响,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他带领的另外三个人,也飞快的翻过墙头,看到他仰面躺在门口后,二话不说抬枪就对着屋内扫射。
片刻后,其中一人纵身扑进屋子里,左右一看,屋子里根本没人,只是墙角的橱柜被推倒在了一旁,露出了一个洞口。
遭到暗算的为首军人,这时候从地上坐了起来吼道:“快去别的房间搜索!大家小心,目标手中有枪!”
他在被叶心伤一拳放倒在地上后,手枪被拿走了。
三个手下轰然答应一声,其中两个顺着洞口就钻了过去。
几分钟后,四个人聚集在了某个小院门口。
根本不用问,他们都没有找到目标。
叶心伤,逃走了,逃走之前抢走了一把手枪。
为首的眼神凝重,拿出一款军方特用的手机,低声汇报:“报告首长,任务——失败了,目标已经逃走。”
——在被带往某部门的路上,秦紫阳心情忐忑,胡思乱想,甚至还有了种明显的不好预感。
这些负面情绪,使她意识到这次去,很有可能以后再也看不到叶心伤了。
负责‘押送’秦紫阳的,只是一个司机和一个中小将官,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不是什么高手,就是一般的军人,外出执行很正常的传唤工作,根本没做出任何防备她会逃走的准备。
对此,秦紫阳感到很纳闷,如果不是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甚至都以为这就是一次再也普通不过的调查了。
她当然不好因为这种感觉,就冒然打伤这俩人然后逃之夭夭。
那样的话,她可是没事也变有事了,最重要的就是能连累到叶心伤。
秦紫阳现在一心做个好孩子,不想再做任何对抗国家的事,而且她也相信,就算相关部门是在秋后算帐,叶心伤也会竭力捞她出来的。
还有,她现在已经怀孕了。
下意识的,秦紫阳右手放在了小肚子上,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了起来:不管是军方还是地方,女人在接受国家制裁期间,如果是怀孕的话,那么就会被网开一面,最起码得等到孩子出生后再处理。
祸不及无辜,这绝对是法制社会的最大体现了,要是在战乱的国家地区,谁还管你怀孕没怀孕,早就一枪两命了。
想到就算后果再怎么糟糕,可也能留下后人后,秦紫阳麻乱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神色坦然的看向车窗外,欣赏外面路边景色时,就听到有手机铃声响起。
是中校将官的手机。
他接起来后刚喊了句‘喂,我是……’,就被对方打断,然后点头:“是,我明白了,立即执行!”
扣掉电话还有,中校将官吩咐司机:“小李,靠边停车!”
司机小李马上一摆方向盘,吱嘎一声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在秦紫阳疑惑的眼神中,中校将官推门下车来到车后门,替她打开了车门,啪的一个敬礼说道:“秦小姐,我刚接到命令,你不需要再去了。”
秦紫阳眨巴了一下眼睛,茫然道:“什么?我不用去了?”
中校将官放下手,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车门位置:“是,我们还有别的军务,请秦小姐下车,自己打车回医院吧,对不起!”
这是啥个意思,把我从医院提溜到这儿,我都做好应付一切意外的准备了,却又告诉我说没啥子事了,让我从这儿下车。靠,耍着本小姐,本孕妇玩儿是吧?
秦紫阳心中纵然有八个不高兴,九个不愿意,十个莫名其妙,可她真不愿意去那个部门接受调查,就算用绳子捆着去头也不愿意!
所以在确定中校将官没有说胡话后,马上就从车子上跳了下来。
“对不起,秦小姐,打搅了!”
中校将官再次敬礼,不等她说什么飞身上了车子。
一眨眼的工夫,军车一溜烟的跑远了,把茫然不解的秦紫阳扔在了闹市路边。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心伤和老铁看到我被带走后,马上就打电话托了关系,这才改变了部门首长的决策。”
傻站了片刻后,秦紫阳才醒悟了过来,随即开心起来,拿起手机准备告诉叶心伤一声:嚯嚯哈哈,俺秦大小姐又回来了!
只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叶心伤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没电了?”
秦紫阳挠了挠耳朵,又开始拨打铁屠的手机。
铁屠的手机倒是很快打通了:“喂,我是铁屠。”
秦紫阳问道:“心伤呢,让他接电话。”
刚从宋司令手中拿回手机的铁屠,在看到秦紫阳的来电后,心里就松了口气:只要她还能打电话,这就证明事情不严重。
看了眼接了个电话后就皱眉的宋司令,铁屠低声说:“我没有和心伤在一起。”
秦紫阳一愣:“你没有和心伤在一起?那你去哪儿了?”
“我、我那个啥,咳。”
铁屠当然不会说宋司令要给他介绍个对象,只能干咳了一声说:“我有事出来了。”
秦紫阳也没在意,哦了一声说:“哦,那就算了,我打心伤的手机打不通。”
“可能是没电了吧。”
铁屠随口敷衍了一句,眼角扫了眼宋司令,低声问道:“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秦紫阳左右看了看四周,没好气的说:“什么情况?被人扔大马路上站街呢。他们带我来到东华门这块,却接到单位首长的电话,说不用再让我去接受调查了,就把我扔这儿了。”
“不用去那边接受调查,这可是好事。”
铁屠无声的笑了声,刚要说让她自己打车回去就扣掉电话时,脑海深处却猛地滑过一个念头,失声说道:“啊,不好!”
铁屠的这声不好,把秦紫阳给吓了一跳。
不等她问什么,就像被铁屠脑海中浮上那个危险念头给感染那样,猛地醒悟了过来,也大叫一声不好,来不及扣掉电话,直接冲向了一辆刚帖路边停下的出租车。
她被某单位传唤调查,却被扔在了半道上,而铁屠也随后出来了,从他那声‘不好’中,秦紫阳就意识到了什么:调虎离山之计!
别人用借口把她和铁屠调出了医院,很可能就是为了对付叶心伤!
至于是什么人要对付叶心伤,甚至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他关机只是真的没电了等等,秦紫阳都已经不在乎了,她现在必须得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医院。
刚才坐在车上时,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觉,原来是因为叶心伤那边可能发生了意外。
一个胖哥们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一辆空闲出租车,正要伸手去开车门时,秦紫阳却飞身冲了过来,肩膀一扛,就把他抗倒在了地上。
“哎哟,我草泥个姥姥的,你丫的敢撞哥们,孙子,哦,不,孙女哎,哥们告诉丫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了!”
胖哥们捂着皮股站起来,跺着脚的对着车子大骂。
秦紫阳才不管胖哥们摔得有多疼,直接从口袋中拿出几十张钞票,啪哒一声摔在了仪表盘上,一双狭长的凤眼中发着骇人的精光,厉喝一声:“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总医院,要是敢故意拖延一秒钟,我要你的命!”
秦紫阳可是杀过人,见识过血腥场面的主,她这一瞪眼,浑身很自然就散发出一种杀气,吓得的哥根本不敢有丝毫违抗,再加上那几十张大额钞票的‘威胁’,这哥们屁都没放一个,也顾不得什么逆行不逆行了,立即掉头向东边狂奔而去。
本该半小时才能赶来的路程,的哥在秦紫阳的威胁下,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总医院门口,直接驶到了小院那边。
隔着还有几百米,秦紫阳就看到一些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了小院前面,看到有出租车向那边冲去后,马上就有两个军人快步迎了过来,命令车子立即停下。
出租车司机哪敢不听招呼,赶紧靠边停车。
车子还没有停稳,秦紫阳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向那边冲去。
“站住,否则格杀勿论!”
士兵们举枪对准了她。
秦紫阳只好停步,举起双手急急的问道:“你们领导呢?我要找你们领导!”
一个陆军少校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秦紫阳:“你是谁?”
秦紫阳现在除了身份证之外,根本没别的证件了,只能说:“我叫秦紫阳,我男朋友就在这所小院内养伤,你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不起,我们在执行军务,追查重大叛国犯下落,还请你立即离开。”
少校冷冷的摆手,示意士兵赶紧把她轰走。
第766章 你敢动手,我就杀你!
叶心伤犯了重大叛国罪?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从小就立志要当一个将军,来保家卫国的!
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为国家出生入死无数次,早就证明了他有一颗报效祖国的拳拳赤诚之心,怎么可能会叛国呢?
污蔑,这是对华夏最优秀军人最大的污蔑!
秦紫阳双目通红,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少校,厉声喝道:“胡说,胡说八道,叶心伤怎么会叛国,你这是胡说!”
少校刚看到秦紫阳时,还以为她就是一普通女孩子呢,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没想到她力气竟然这样大,一下子把他拽了个趔趄.
守着这么多手下,被一个女孩子差点拽倒在地上,少校的羞恼成怒,抬手就推开秦紫阳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慢着!”
不等少校手下有所动作,有人在不远处大喝了一声。
少校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面孔冷峻的彪形大汉正向这边飞奔而来。
外围的士兵,马上就也用枪口对准了他,喝令他马上停步,要不然就会开枪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察觉出不对劲后,顾不上宋司令就反身回来的铁屠。
铁屠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和一些小兵顶撞的时侯,马上就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摔在了一个士兵怀中。
士兵打开只看了一眼,手就哆嗦了一下,赶紧啪的一个立正。
铁屠所在的部门,一般军人也许还不清楚,但这些特种部队的士兵却知道。
他所在的部门,正是这些特种小兵梦寐以求的目标,赫赫有名的九龙王就出自这个部门。
“请首长稍等!”
小兵啪的一个敬礼后,拿着铁屠的证件转身飞奔到少校面前,双手把证件递了过去。
少校接过来一看,脸色也肃穆起来,赶紧撇下秦紫阳,快步走到铁屠面前举手敬礼,大声道:“某部特种分队少校连春明,请首长指示!”
铁屠的证件上,军衔并不是太高,只是一个中校,比少校高一级。
但此中校可不是部队上的中校所能比的,打个比方吧,少校只是拱卫京师安全的御林军,铁屠却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大内高手,一般的军级干部在他面前也不敢托大,何况一个小小的少校。
铁屠黑着脸的挥手还礼,收起证件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首长,我们正在执行搜寻叛国犯的任务!”
“谁是叛国犯?”
“叶心伤!”
“放屁!”
铁屠怒喝一声,忽地抬手,吓得少校赶紧后退了好几步。
“放屁!”
铁屠咬着牙从牙缝中再次骂出这两个字后,终于意识到没必要和一个小少校发火,沉声道:“你们领导呢?带我去见他!”
“老铁,这是怎么回事啊,心伤好好的怎么成了叛国犯?”
秦紫阳实在接受不了叶心伤身份的这个大转变,走过来时双眸中已经泪花闪闪,强咬着嘴唇才没有哭出声来。
铁屠抬手拍了拍她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搞清楚。我相信心伤绝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有什么话说?”
楼兰王缓步走到高飞面前,目光闪烁,身子微微颤抖,可以看出她此时在强忍着怒气。
感受到楼兰王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戾气后,高飞反而冷静了下来,学着鬼子耸耸肩,摊开双手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出来了,没啥可说的了。”
“高飞,你说我是抽掉你满嘴的牙,让你以后再也不能对人胡说八道呢,还是直接一掌拍死你,让你去和阎王耍嘴子?”
楼兰王右手慢慢抬起,声音依然是那样娇嗲嗲的,听上去很舒服,有种让人忍不住希望她能婉转叫两声就会开撸的冲动,可她的脸色却如冰霜般吓人。
只是,这次她的脸色没变黑,也没狰狞,看来情况还没有严重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步。
高飞没有吭声,看向了从沙发上爬起来的眼镜,眨巴了下右眼。
眼镜现在的角色,就是高总身边的超级保镖,任何人敢威胁高总时,他必须得第一时间冲上来解决问题。
这是他的职责,和义务。
尽管高飞曾经和他说起过,说这个女人(楼兰王)是个绝对变态的存在,可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给高飞回了个‘咱们合伙攻击她,我就不信她能挡住我们两个人’的眼色后,低喝一声就扑向了楼兰王!
也许是看出楼兰王只是嘴上说的狠,不可能会真对高总不利的了,所以眼镜也没用刀子对付她——事实上,像他这种身份的高手,要不是高老板给他下令的话,他才不屑从背后攻击人呢,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个女人。
在眼镜蓦然扑上时,端坐在沙发上的高老板,仅仅是瞪大了眼睛,却没做出丝毫动作。
然后,他就看到莫邪征东头也不回的向后撩起一脚。
再然后,眼镜那斯文的身子,就比扑上来更快的速度,向后骤然飞去,重重撞在墙上,啪哒一声就像狗皮膏药那样摔落在了地上,脸朝下。
二十多年前就名噪欧洲的杀手之王眼镜,在背后袭击楼兰王时,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人家一脚跺飞到了墙上,摔了个半死。
在鼻子碰到地毯时,眼镜的第一反应就是:高飞果然没撒谎,这女人愣是要的!
第二反应,就是生气:哥们都动了,高飞却没配合,这不是故意坑我?真是岂有此理!
一脚踹飞眼镜后,楼兰王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那张美丽到不像话的脸,忽然绽放出比阳光更明媚的笑容,微微弯腰俯身柔声问高飞:“刚才,你怎么没有动手?”
高飞直勾勾看着这张不该属于人间的脸,不服气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像他那样傻乎乎的动手?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眼镜,咣当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楼兰王咯咯笑道:“那你刚才为什么给他使眼色,还故意瞪大眼?”
高飞看着摇摇欲坠爬起来的眼镜,辣气壮的说:“我给他使眼色,是告诉他千万别冲动。我瞪大眼,是为了看看他误会我意思后,会落到什么样的后果。”
眼镜再也忍不住了,差点吐血,嘶声喊到:“高飞,我和你誓不两立!”
高飞才不会在意眼镜现在有多愤怒,只是看着楼兰王那张越来越贴近的漂亮脸蛋,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着:“你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现在是朗朗乾坤之下,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会告你非礼的。”
鼻尖几乎碰到鼻尖了,楼兰王才收起笑容,轻轻叹了口气:“唉,你绝对是世间最不要脸的人了。”
“小心我再给你加一条恶意诽谤他人罪!”
“少和我玩这些孩子游戏。”
楼兰王再次笑了,笑的比刚才还要漂亮,但眼眸中的戾气却越来越重:“高飞,就像你说你已经忍我很久那样,其实我也忍你很久了。”
高飞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强笑道:“看来咱们还真不该认识,我给你提个建议,你现在转身出门左转走三十米,就是电梯,出电梯后向右走五十米就酒店大厅,下了台阶后站在路边就能在三分钟内拦住出租车,去机场的路上可能要用半个多小时,这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你就能登上回国的航班了——呃!”
既然双方谁也看谁不顺眼,高先生不介意给楼兰王指出一条明路,只是不等他说完,就忽然觉得左肋下一麻,一种从没有过痛苦,就像刺穿薄雾的阳光那样,马上就传导到了他全身的痛感神经,喉头猛地一缩,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曾几何时,楼兰王就在柳崇山肋下点了这么一下,老柳还没有熬过十秒钟,就彻底的崩溃了,把他所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那样说了出来,只求速死。
说出别人想知道的话,就是为了快点死去,这足以证明这种痛苦有多么的难熬。
高飞凶悍的自杀行为,把楼兰王给彻底震住了,也把她内心的骄傲狠狠击碎,使她意识到她这个骄傲的女王,在人家心中就是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这种个打击,让楼兰王心灰意冷,觉得实在没必要留在他身边了,准备不辞而别时,却听到了高飞和眼镜的那番谈话。
楼兰王这才明白,她被高飞算计了。
要不是这混蛋在阴谋得逞后,憋不住的要和人显摆,她可能一辈子都没脸再见他,最多也就是暗中帮他罢了(这正是高某人的最终意图)。
探听到真相后的楼兰王彻底怒了,恨死了高飞,这才破门而入。
当一个女人恨死一个男人后,会用最歹毒的方式来折磨他,就像现在的楼兰王,毫不犹豫的就把折磨柳崇山的手段,用在了他身上。
她迫切的渴望看到高飞痛苦的样子,痛不欲生的向她求饶,然后发誓一辈子都对她唯命是从,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追狗他不敢抓鸡……
黄豆大小的冷汗,就像瀑布般的从高飞额头淌下,脸色蜡黄的吓人,全身都无法动一下,喉头嗬嗬作响,被剑尖划破的地方已经有鲜血淌出。
楼兰王咬着牙的笑,柔声说:“当初我折磨柳崇山时,他熬了没有十秒,你能熬多久?如果你熬不下去的话,那就给我眨巴一下眼睛,我就会解除你痛苦的。”
“放开他,你这个臭女人!”
刚才遭到高飞愚弄后,被差点气死的眼镜,这时看出他正在遭受无法忍受的酷刑后,也顾不得幸灾乐祸了,亮出刀子厉喝着扑了上来。
这次,眼镜终于动了杀意。
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说好了以后要跟着高飞混,那么就会倾尽可能的维护高飞,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不利,哪怕这个人是和高飞不清不楚的女人。
她敢动手,他就敢杀她!
第767章 求求你向我求饶!
人在开玩笑,和动了真怒时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开玩笑时,不管表面多么凶神恶煞,可也没有动了真怒时的那种骇人气势。
就像刚才眼镜第一次从背后袭击楼兰王时,动作看起来也很凌厉夸张,可却没有一击必杀的气势,完全就是配合高老板和女人耍着玩儿,被踢出去后还能做出鬼脸来活跃气氛。
这次却不一样了,眼镜看出楼兰王真了狠手,心中又惊又怒,杀心顿起,腾身扑上来时,惯用的手术刀已经亮在手中,真正做到了人刀合一,低喝一声直奔楼兰王背后要害而来。
二十多年前就成名的欧洲杀手之王在愤怒下,气势相当骇人,就像阴云密布了大半天、随着一声霹雳响起后穿破浓云的闪电,楼兰王根本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得到。
察觉出眼镜动了杀心后,楼兰王脸色骤然变寒,再也没有留情,娇喝声中左手袍袖猛地后甩,重重击打了他前胸上。
刚扑到楼兰王身后的眼镜,就像高速奔驰的汽车,与迎面而来的汽车狠狠撞在一起那样,身形猛地一顿,觉得被一把大铁锤狠狠砸在了心口,身子攸地拔高,直直撞向天花板。
眼镜人在半空,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就像一直断了线的风筝那样,重重砸落在了地毯上,一流翻滚碰到墙壁后,才卸去那股相撞的大力,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后,脸色蓦然雪白,脸上的眼镜也摔落到了一旁。
大力卸去后,眼镜下意识的腾身跃起——但刚窜起半米高,心口位置却再次一疼,眼前发黑瘫倒在了地上,左肘支在地上,大张着嘴巴剧烈喘着粗气,就像一条离了岸的鱼那样。
楼兰王左手袍袖挥出后,始终保持着当前的动作没有动,一双媚眼却没任何变化,冷冷看着眼镜,只是眉梢微微挑起,带着一丝讥讽。
楼兰王在看到眼镜的第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是个危险人物了,不过却没放在眼里:在她心中,这个世上就没有能威胁到她的人。
她是一个无敌的存在,正像安归王所说的那样,莫邪征东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一个把世间顶级高手都很轻松踩在脚下的人,也许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神。
眼镜倔犟的昂起头,狠狠盯着楼兰王。
他此时眼前仍然发黑,只能看到楼兰王一个模糊的影子,别说是扑上去再次战斗了,就连站起来都那么的困难,就像肩膀上挑着万斤重担那样。
他还是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楼兰王,苍白到吓人的脸上带着狰狞的惨笑,低声喝道:“我、我要杀你,一定杀——你!”
楼兰王看着眼镜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讥樊色全去,换成了凝重,还有一丝丝的佩服。
眼镜都伤成这样了,别说是杀人了,就是走路都是个困难,楼兰王只需轻飘飘的一记手刀,就能把他脖子斩断,可他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任由任何人伤害高飞。
在高飞答应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女儿时,眼镜就把他的命卖给了高飞。
俩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俩人都没有说过,可眼镜相信高飞能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要是为高飞死了的话,高飞就算是死,也得保证他女儿的幸福。
这是承诺,两个男人之间无言的承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
“放开他。”
眼镜一步步走到楼兰王面前时,视线终于恢复了正常,笑容依旧,说话的口气依旧,骇人的杀气依旧,举起了右手。
楼兰王没吭声,用动作回答了眼镜:袍袖一挥,眼镜再次向后飞出,落在了沙发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昏了过去。
“没想到你这随从倒是很衷心,也很有几分本事。”
楼兰王晒笑着摇了摇头后,这才转身看向了高飞。
当初楼兰王用同样的方式折磨柳崇山时,后者没有熬过十秒钟。
她知道高飞肯定比柳崇山更能熬,但最多不会超过二十秒,因为她很清楚那种语言无法描述的痛苦。
所以在给高飞施了酷刑后,就在心里默算着时间,准备在二十秒左右就解除他的痛苦,不能再拖,要不然他会被疼傻——一根胶带不能在滚烫的热水中超过一定时间那样,要不然胶带就会变形,就像高飞的神经都会受损,再也无法恢复正常那样。
轻描淡写的收拾掉眼镜的时间,恰好是二十秒的时间,楼兰王在转身时,右手已经抬起,准备解开高飞的痛苦,然后再问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耍她。
楼兰王相信,高飞经过这番摧残后,肯定会对她又恨又怕,再也不敢冒犯她。
她没有打算伤害高飞,从在地下楼兰古城的某一刻起,莫邪征东就不再有伤害他的心思,她只是想给这厮一个教训,就像大人教训小孩子,只是想让他长个记性罢了。
可是,就在楼兰王转身抬手准备解除高飞的痛苦时,动作却又停住了。
高飞仍然在咬牙强撑着,脸色已经从蜡黄到死灰,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那样全身湿透了,双眼都开始充血——但他看着楼兰王的眼神里,带着恨意,怒意,甚至倔犟的骄傲,唯独没有因为无法忍受痛苦后该有的怕意。
高飞恨她,却不怕她。
四目相对,楼兰王的心尖猛地揪了一下,缓声说道:“你竟然能继续坚持下去,这很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告诉你,如果你再咬牙强撑的话,你的绷紧的神经就会绷断,整个人就会废掉,可能会变成白痴。你要不想变成白痴的话,那你就眨巴一下左眼,表示服了我,我就会解除你的痛苦。”
她说完这番话后,就做好了随时解除高飞的准备动作,盯着他的眼睛。
高飞瞪大双眼,狠狠的瞪着她,没有眨眼。
楼兰王毫不在意,她胸有成竹。
通过高飞两边太阳穴上蹦起的血管,她能看出高飞竟然还能继续煎熬。
这实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表面一副不在意高飞生死的样子,其实却很佩服他,可却不认为他还能熬十秒钟,所以断定十秒钟后,高飞必定求饶。
高飞只要求饶,那么一辈子都不敢再违逆他,这就类似于熬鹰。
俩人四目相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对方,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十秒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高飞仍然没有眨眼,只是嘴角淌出了血丝。
这是咬牙熬炼痛苦时用力太大,硬生生把牙床撑破的现象。
楼兰王终于慌了,抬起的右手微微颤抖,就像她的声音:“高、高飞,只要你眨一下眼睛,我就放过你!”
高飞瞪大的双眼深处,浮上一丝晒笑。
楼兰王清楚的捕捉到了他内心想法,勃然大怒,尖声叫道:“蠢货,你可知道再坚持下去,你就会变成白痴的,懂不懂?求饶,只要你眨眨眼睛,我就放过你!”
高飞的眼皮子,就像被两根火柴棒支住那样,只是不停的抽着,却绝不眨眼。
“混蛋,混蛋,难道求饶就这么难吗?你不是这样有骨气的人,你从来都不是,你是那种绝不吃眼前亏的奸滑小人,你没必要因为生我的气而向我证明什么!求饶,快点眨眼求饶,快点!要不然我情愿让你变成傻瓜!”
楼兰王脸上慢慢浮上一层恐惧的淡黑色,声音中再也没有了娇媚,就像金属在刮地那样:“好,好,那你就变成傻瓜吧!可我告诉你,就算你变成傻瓜,我也不会放过你,你是我的驸马,我可以养你,等我死的那一天,我就带你去另外一个世界!”
高飞嘴角的血丝,滴落衬衣上,和胸口伤处的血液混合,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可双眼却越瞪越大。
楼兰王彻底的愤怒,崩溃,一把掐住高飞的咽喉,嘶声道:“求饶,求饶啊!我、我求求你,求求你向我求饶,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稀奇的事儿,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比方现在,楼兰王求高飞,就是求他向她求饶。
这算什么?
到底是谁要向谁服软?
高飞脑门两侧的青筋,已经像蚯蚓那样完全凸了出来,双眼的瞳孔也终于有了放大的迹象,仿佛在下一刻,他的血管就会崩裂,然后就一命呜呼。
如果还不解除高飞此时的痛苦,那么再多熬几秒钟,就算及时解开他,他的大脑也会受损,变成白痴,就是那种整天张着嘴,见人就傻笑的白痴。
“行,你狠,算你狠。”
楼兰王再也不敢对峙下去,右手闪电般在高飞肋下猛地戳了一指。
“呃!”
一声仿佛从地底最深处传来的申银声,从高飞胸口传了出来,然后他双眼猛地闭上,整个人瘫软在了沙发上,死灰色的脸色猛地变白,呼吸就像拉风箱那样粗重。
楼兰王脸色惨白的站在他面前,动也不动,就像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脸色有过数次变幻的高飞,终于慢慢的坐起了身子,抬头看向了楼兰王。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可双眼中却带有了生命的色彩。
出乎楼兰王意料的是,他在恢复过来后,脸上并没有带出任何讥讽神色,更没有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叫嚣着喊什么,老子意志钢铁般的坚强,又岂是你能折断的?
只有淡淡的漠然,仿佛刚才受折磨的人不是他那样。
面对这种遥远到天边的漠然,楼兰王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挪开了看向高飞眼睛的眼神。
高飞说话了,声音有些嘶哑,却很平静:“好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好,好的,那你先休息。”
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那样的,楼兰王没有丝毫的违逆,垂首答应一声,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第768章 七八个未接电话!
眼镜昏迷过去的时间不长,在楼兰王求求高飞向她求饶时,就醒了过来.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看到武力值那么恐怖的楼兰王,竟然身子颤抖的求高飞向她求饶时,眼镜突地明白了过来:就算刚才他不去救高飞,那个女人也不会伤害高飞。
这俩人刚才的嘴脸,就像爱极了的一对小夫妻闹矛盾那样,表面看上去恨不得要把对方大卸八块,杀之而后快,其实就特么另类的打情骂俏而已。
很可怜的,刚才他还心急高飞安全,不顾生死的去阻止楼兰王,结果却被人家揍得浑身骨头像被拆散了那样。
尤其是看到高飞痛苦被解除后,既没有向楼兰王冷嘲热讽,更没有拿起刀子把她扎个透心凉,而是很平静的让她走人——眼镜就想捶胸大哭一场:这特么算啥啊,合着哥们刚才那番表现只是讨人烦啊!
还有,眼镜在苏醒过来后,默运一口气发现除了浑身酸痛,却没有丝毫内伤,他才知道楼兰王就没打算伤害他,只是狠狠揍他一顿,惩戒他这个大电灯泡而已。
眼镜很愤怒,腾身从沙发上蹦起,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快步走到高飞面前,一把采住他衣领子,恶狠狠的说:“你告诉我,你们刚才只是在斗气,对不对?”
“是啊,难道你看不出?”
高飞低头看着眼镜的手,皱眉说道:“松手,你弄脏我衣服了。”
眼镜几乎要抓狂,嘶吼道:“既然你们只是在斗气,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害我被揍得那样惨!”
高飞就像看痴呆那样,看着眼镜说道:“老兄,你眼瞎了?没看出刚才我根本不能说话,我怎么提醒你?亏你还自负聪明呢。”
“你、你……我肯定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上帝才惩罚我认识你。”
眼镜气的脸色铁青,狠狠把高飞推倒在了沙发上,转身走到墙边捡起地上的眼镜,又一脚把挡在眼前的案几踢倒,这才骂骂咧咧的开门走了。
“呼!”
等眼镜重重带上房门后,高飞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咣当一声躺在了沙发上,双手按着自己脑门两侧,一动不动。
他当然能看出,楼兰王在下手时的某一刻,确实动了杀机。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人,被手下人羞辱后生起的杀机。
那时候,高飞不以为楼兰王会放过他,就像如果给他机会,他也会把她干掉那样。
只是他却不想求饶。
高老板始终以为,男人可以说话不算话,可以是个留氓恶棍牲口,可以不要脸,也可以贪生怕死,但绝不能向女人求饶。
就算是死,也不能向女人求饶,这事关男人最后的尊严。
今天高飞为了自己的生死,一旦向楼兰王求饶,那么他以后一辈子都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就算是在窗上干那种事,相信楼兰王也得把他骑在身下……
这样的话,那活着还有啥意思?
所以,他宁可变成痴呆,也不会向女人求饶。
至于他变成痴呆后,他的儿子他的女人他的事业该怎么办……痴呆有必要考虑这些问题吗?
“今天你给我的,以后我会加倍奉还。”
休息了足有半个小时后,高飞才站起来,走进了洗澡间。
胸口所受的那点皮肉伤,对于高飞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当他全身泡在舒适的热水里时,舒服的申银了一声,点上一颗烟,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躺在浴缸内美美睡了一觉的高飞,才从凉了的浴缸内爬出来,擦干身子换上一身干爽的睡意,走出洗澡间来到了客房的落地窗前。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长龙般的街灯蜿蜒甩向远方,与天上的星星相连接,最终再也无法分清哪盏街灯是星星,哪颗星星是街灯。
人在脱力后美美睡了一觉后,精神会出奇的好。
实际上,人在遭受无法忍受的酷刑时,所得到的并不全是坏处,还有不好意思向人说的好处,比方那身黄豆大汗能逼出体内的一些毒素,让神经变得更加坚韧,会懂得更加珍惜平淡的生活等等。
咕噜噜,肚子里传来一连串的响声。
饿了。
高飞转身回头,这才看到案几上竟然摆着两个餐盘,还有一个瓷瓦罐,上面都盖着盖子。
掀起瓷瓦罐上的盖子后,香喷喷的鸡汤味道,让高飞喉头下意识的动了几下。
能够在西方国家吃到正宗的炖鸡,这绝对是个奢侈的要求,鬼子们习惯了把炸鸡腿,炸鸡翅,炸鸡皮股啥的,根本不懂得老母鸡最好是用慢火来炖,再加上八角、花椒等香料。
捏住一根鸡腿填进嘴里,高飞抓着骨头稍微用力,就把鸡骨头抽了出来,鸡肉肥而不腻,香烂好嚼,一看就知道这个炖鸡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高飞不用去问,也知道这是楼兰王做出来的,因为在地下楼兰古城时,他也曾经吃过这道菜,味道完全相同。
盘腿坐在沙发上,把瓷罐拖到面前,高飞甩开腮帮子开吃。
他才不会这是楼兰王给他做的,就很有骨气的拒绝不吃,尽管他知道那个女人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深深的歉意,更没打算要原谅她。
继续仇视她,和吃她讨好做出来的炖鸡,完全是两码事。
高先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于这种事分得很清楚。
除了这个炖鸡外,另外两个餐盘里,一个是熟牛肉,一个是糖醋排骨,都是对恢复体力最好的菜肴,味美量多,他一个人还真吃不了。
风卷残云般的,高飞把菜吃了一大半,又喝了大半罐鸡汤,打了个饱嗝后,才意犹未尽的吧嗒了一下嘴巴,拿过烟盒准备吸烟。
饭后一颗烟,快活似神仙,一点也不次于事后那袋烟。
拿过烟盒时,顺手把手机拿了过来,点开看了一眼,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最早的一个是高云华的,随后是铁屠的,他们俩人每人都给高飞打了七八次,最晚的一个电话,是铁屠在半小时之前打来的,那时候高飞快要醒来了。
手机不是静音,是响铃。
依着高飞的警觉,没理由听不到手机铃声响,他没听到,就因为刚才他睡的太死了,也证明他身体是多么的需要放松,这是因为刚受到了酷刑,全身肌肉,尤其是神经需要极度放松,别说是手机铃声了,就算是天塌下来,高飞也不会醒来。
高云华和铁屠给高飞打电话是很正常的事,可如果他们每人接连都拨打七八次,那么这事就不正常了。
难道是小凯撒出事了?
下意识的,高飞就想到了儿子,身子猛地一个机灵,正要拨给高云华时,却又改拨了铁屠的手机。
他深怕会从高云华那儿听到不好的消息,所以潜意识内让他希望先从铁屠那儿获悉什么。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铁屠那沉着的声音传来:“高飞?”
“我是。”
“为什么没有接电话?”
“有事出去了,没带手机。”
高老板当然不会告诉铁屠,说他被一个臭女人收拾累了睡过去了,只能找别的借口。
同时,他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大事发生,铁屠绝不会追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早就开门见山了。
但铁屠接下来的话,却使他的神经猛地一紧:“心伤出事了。”
“什么?”
高飞一呆,腰板本能的挺直,沉声说道:“说!”
“今天早上,紫阳被那个部门的人接走,说是要找她了解什么情况。她走后每几分钟,我原来部队的老领导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出了医院,说是要给介绍对象。”
铁屠心中着急,可在叙述事情的发展经过时,却依然调理清晰。
高飞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等他简单叙述完后,才冷冷的说道:“他们这是调虎离山,故意支开你和秦紫阳,才方便对心伤下手。”
“不错,就是这样。幸亏心伤机灵,见机得早,躲过了这次劫难。”
铁屠说道:“我已经在现场勘察过一遍了,虽然所有的弹头都被相关部门搜走,可从墙上的弹孔能看出,当初暗袭心伤的人中,有两个是狙击手。”
叶心伤身为华夏秘密部门优秀特工,九龙王之一中的赤龙,这些年来执行任务上百次,为国浴血奋战疆场,绝对的有功之臣。
除非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或者干脆说唯有犯下最不可饶恕的叛国罪,才会招致华夏军方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
高飞虽然没有在场,可从铁屠的话中,他也能听得出军方应该掌握了必须击杀叶心伤的有力证据,甚至都不给他一丝辩解的机会,就突然下了杀手。
对华夏军方这种雷厉风行的行动方式,高飞很理解:叶心伤自身为华夏最优秀的特种军人,其战斗、反侦,和预测危险的本能都是相当出色的,如果一旦采取正常渠道,对他传讯,那么依着他的本事,随时都能逃走,到时候再抓他就很难了。
可是,军方就这么肯定叶心伤犯了罪不可赦的大错?
是谁提供了让军方认定的证据?
他犯下的大错,竟然忽视了他这些年来为国家出生入死立下的数次功劳?
高飞一直没吭声,铁屠却知道他在听:“我找过本次狙杀行动的领导了,是军务十三处的人。他们明确的告诉我说,心伤犯了重大叛国罪。”
军务十三处,绝对是华夏军方最秘密的一个部门,职责就扫除所有败类军人。
高飞曾经听说过这个部门,却没从没有和里面的人交涉过。
“叛国罪?果然是叛国罪。”
高飞嘴角紧紧抿了一下,沉声问道:“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心伤是怎么叛国的?”
铁屠没有回答高飞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还记得外蒙的汉德勒森林之战吧?”
第769章 二婶!
外蒙的汉德勒森林之战,对于高飞来说并不是太危险.
因为他和詹姆斯等人在萨拉娜的带领下,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近千恐怖分子给彻底击垮了,绝对算是个奇迹。
可高飞却知道,那是铁屠和叶心伤俩人最为惨烈的一战,惊天计划小组五十个华夏最为优秀的特工,除了他们两个人外,其他四十八人全部阵亡,其中还包括九龙王中唯一的女性成员黄龙。
如果不是高飞救援及时,相信铁屠俩人绝没有再活着回来的可能。
当时高飞和铁屠都已经看出,导致华夏特工几乎全军覆没的最大根本,就是惊天计划小组中出了内奸,把小组行动彻底暴露在了敌人眼皮子下面,这才被迫与上千恐怖分子血拼。
后来在蒙戈尔的地下陵墓中,老实和尚也以知道谁是内奸而要挟高飞救他——只是,随着成吉思汗陵的塌陷,老实和尚死得其所后,这条线索就断了。
那么多精锐永远留在了汉德勒森林,这是华夏特种兵继对越自卫还击战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战役,原因就是出了内奸,华夏军方自然会真怒异常,严查内奸是谁。
华夏对特工的重视,来自上世纪的对越自卫还击战后。
那场战役前后历经十年,华方仅牺牲人数就达到两万七千多人,几乎所有被命名为尖刀连的连队,伤亡率都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往往上去几百人,最终只能活下十几个人。
在这牺牲的两万七千人中,其中有一部分是特种侦察员,也就是华夏特种兵的前身,战斗最为惨烈时,被赋予重大使命(深入敌后侦查,暗杀对方高级军官,抓舌头才是侦查兵的主要任务)的侦察连队,竟然被当做攻坚的一般陆兵使用。
在某次战役中,四百多个深受十几年严酷训练的侦察兵,就死在攻坚的道路上,甚至被迫以人体排雷(就是侧身滚进雷区,引发地雷爆炸,为后续进攻部队趟出一条血路),那次战役也成了华夏军方高层永远的痛。
对越自卫还击战斗中,华夏特种兵的惨烈伤亡人数,引起了军方高层的震惊,从那之后,军方对那些真正特种精锐的使用,就慎之又慎,从没有发生过在一次任务中伤亡人数超过十个的案例。
但在汉德勒森林之战中,却有四十八人牺牲,这绝不能怪华夏军方震怒,从而严查内奸是谁。
换上高飞,也会在拿到确凿证据后,不给那个内奸一丝逃命的机会,先干掉再说!
可他却不相信,这个内奸是叶心伤。
铁屠也不信。
沉默很久后,高飞才问道:“当时我去救援时,战场中除了秦紫阳和心伤外,就是你了。秦紫阳和你都没有这个可能,唯有心伤具备成为内奸的一切条件……他是战斗现场唯一活下来,并在藏匿几天几夜后没有被搜出的,如果按照推断,他确有内奸的嫌疑。可是,我不信心伤会是内奸。”
铁屠声音有些沙哑:“我也不信,可找不到为心伤洗白的证据。”
为叶心伤洗白的证据,就是找到真正的内奸。
唯有老实和尚知道内奸是谁,但他已经被埋在几百米深处的地下了,再也没有谁知道内奸是谁,叶心伤的冤屈,无人可以洗清。
高飞点上一颗烟,狠狠吸了一口问道:“是谁提供了心伤是内奸的证据?”
铁屠回答说:“这是高度机密。”
其实高飞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就知道铁屠会这样回答。
两个人再次沉默,又是很久后,高飞才说:“我知道了。现在心伤既然已经逃走,那么在短时间内,他就不会露面,等我回去后,我会想方设法搞清楚那些证据的。你必须嘱咐秦紫阳,在当前这个最敏感的时刻,绝不能做出任何愚蠢的动作,要不然谁也救不了她。”
“这个不用你嘱咐,我知道。”
铁屠在那边叹了口气,扣掉电话之前忽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秦紫阳,她怀孕了。”
高飞还没有反应过来,铁屠就扣掉了电话。
“怀孕了?靠,他们俩人的关系发展还挺快啊。”
挠了挠后脑勺,高飞苦笑一声时,已经有些发热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区域显示来自华夏的公话。
高飞心中一动,赶紧接起了电话。
他盼着这是叶心伤的。
但却不是,是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别问我是谁,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相信他是那个人吗?”
高飞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答说:“他绝不是那个人,我敢用脑袋给他担保。”
那个人松了口气:“嗯,这样我就放心了,也没辜负我提前给他示警的一番心血……他要是联系你的话,你最好告诉他,千万不要回老家找他唯一的亲人。好了,我挂了,你好自为之。”
喀嚓一声,电话扣掉。
高飞的心中,有丝丝的暖意升了起来。
刚才这个和他通话的人,是他堂哥高云华。
高飞搞不清高云华为什么也这样信任叶心伤,竟然冒天下之大不讳的示警,但却知道他这样做是正确的。
也许,这不是高云华自己的意思,而是有更高层次的人相信叶心伤,才通过他来示警,因为依着高云华的资格,好像还不能知道军务十三处的机密行动。
叶心伤,总有一天会冤屈洗白的。
对高云华最后那个警告,高飞也很明了,只是却有些无奈。
叶心伤不是个孤儿,最起码他在认识秦紫阳时,他的父母还是健在的,但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双双遇难。
叶心伤现在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老家的二婶。
他二婶无儿无女,丈夫早逝,把叶心伤当做了亲生儿子,曾经几次去部队上看望他,高飞几个人都认识那位孤寡妇女。
后来叶心伤混好了后,曾经要把二婶接到城市中,可却被拒绝了。
二婶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位于深山中的老家坟地里,有她的丈夫,公婆等亲人,她不想等到每年清明时才跑回来扫墓,她希望就这样静静的老去,死后葬进叶家的祖坟内,走完她一个普通妇女的漫漫人生路。
高飞拿着手机,紧皱着眉头愣了片刻后,忽然拨通了秦紫阳的手机。
秦紫阳接电话时,是即将呼叫挂断时,那边传来车子的马达声响,看来她在开车:“高飞,你都知道了吧?”
“嗯,铁屠刚给我打过电话。”
高飞点了点头,问道:“你在开车。”
“嗯。”
“你——”
高飞忽然醒悟了过来:“你要去平北大涌山?”
平北大涌山,就是叶心伤的老家。
秦紫阳没有否认:“嗯,我已经在路上了。高飞,你相信心伤是内奸吗?”
高飞淡淡的说:“他是的话,那么我也是。”
秦紫阳在那边松了口气:“真好,铁屠也是这样说的,心伤能够交到你们两个人,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死而无憾。”
高飞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和秦紫阳的关系,他对叶心伤始终都抱着浓浓的愧疚。
秦紫阳又问道:“你觉得,心伤会回老家吗?”
高飞想了想,才说:“肯定会去,但眼下不会,很可能是腊月初一那天,因为那天是他二婶的生日。我想到时候只要他活着,无论如何也得回去的。”
秦紫阳低声说:“今天是农历的十二月二十七,还有四天就是叶家二婶的生日,本来我和他约定,后天就启程回家的,谁知道——高飞,你说相关部门是不是也会猜到他会回家?”
高飞说:“相关部门已经在安排了。秦紫阳,我奉劝你一句,赶紧调转车头返回去吧,因为你去不了那地方的。”
刚才高云华已经为此提醒过高飞了,就证明相关部门也早想到了这点,绝不会任由秦紫阳掺入其中,很可能会在半路把她拦住。
秦紫阳好像笑了笑:“去平北大涌山的路何止千万条,他们不可能拦住我的。”
不等高飞说什么,她忽然问道:“高飞,你说如果二婶忽然在她生日之前去世的话,心伤还会不会回家?”
“嗯?”
高飞愣了下,随即噌的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厉声喝道:“秦紫阳,你千万不要乱来!如果你敢伤害二婶的话,叶心伤绝饶不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刚才高飞就说了,只要叶心伤活着,就会在每年的腊月初一回家看望他二婶,相关部门肯定也调查清楚了,知道他会回去,所以提前在他老家布下了天罗地网,叶心伤一旦回去,就会被抓获,或直干脆被击毙。
秦紫阳当前无法联系叶心伤,阻止他回老家看望二婶,那么她为了叶心伤不被抓住,就生起了提前害死二婶的想法:二婶死后,叶心伤再无牵挂,相关部门针对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也就失效了。
从某种角度来看,让二婶提前去世,这是保护叶心伤最佳的办法了。
而且依着秦紫阳的狠辣,也肯定能做出这种事。
生怕劝不住秦紫阳,高飞又厉声说:“秦紫阳,你特么的必须给我冷静!你现在已经怀了心伤的孩子,二婶就是孩子的二奶奶,你要是伤害她,这就是欺师灭祖,死后会万劫不复的!”
“你、你知道我怀了、怀了孩子?是谁告诉你的!?”
手机中,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犹如秦紫阳的声音。
高飞冷冷的说:“是谁告诉我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绝不能做那种蠢事。你根本不知道,二婶在心伤心中有多么重,他已经把二婶当做了亲生母亲来孝顺。”
秦紫阳在那边剧烈呼吸着,很久才平静了下来,忽然咯咯一笑:“好了,我知道了,刚才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行了,不逗你玩了,我会替心伤好好照顾二婶的。其实我去那边,就是不想他担心二婶。”
第770章 监视!
如果有秦紫阳来照顾二婶,那么躲在暗中的叶心伤就会放下心来,不会轻易露面,相信依着他丰富的反侦经验,被捉住的几率几乎没有.
不不过高飞推断,军方某部门的人也能猜到这一点,所以会竭力阻拦秦紫阳去二婶那边。
高飞想了想,才说:“秦紫阳,如果你遇到阻拦的话,千万不要和那些人硬来,就听他们的劝先回京。稍后我会给你一个手机号,你联系那个人,她有办法会送你去那边的,明白吗?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相信这是心伤最想看到的。”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没完没了,我挂了。”
秦紫阳在那边淡淡说了句后,扣掉了电话。
“靠,什么态度。”
高飞低声骂了一句,翻出白瓷的手机号,用短信方式发给了秦紫阳。
打了这么久的电话后,手机就快要没电了,高飞只好接上充电器,才给白瓷拨了过去。
就像始终在关注手机会不会响起那样,白瓷马上就接通了电话:“亲爱的,你终于肯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每次和白瓷通话,她那荡漾的声音,总能让高飞想到这女人那白瓷一般的肌肤,和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以及她那让人心神荡漾的叫声。
这次也是,在她说‘亲爱的’这三个字时,哪怕高飞的心情不咋样,但小腹内还是窜起了一簇火焰。
这个获得重生的女人,是越来越放肆,不要脸了。
咳嗽了一声,高飞用严肃的声音说:“白瓷,这次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做不好的话,我会遗憾终生。”
听高飞这样说后,白瓷马上就收起了荡漾的心思,认真的问道:“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接下来这两天内,秦紫阳也许会给你打电话,就是秦六甲的女儿,相信你应该认识她。”
高飞相信,白瓷在京华那么深的人脉,没理由不听说过秦紫阳的。
听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后,高飞才把秦紫阳为什么要去平北大涌山的原因,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说:“我相信你肯定能帮她办到的,对吧?”
白瓷低声回答:“这完全不是事,其实你找别人也能办到,而且肯定比我还要上心。”
高飞有些纳闷:“谁?”
“沈银冰。”
“沈银冰?”
“是的。”
白瓷解释道:“昨天刘小龙刚和我联系过,他告诉我说,北山集团生产的榨汁机在平北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沈银冰这个总裁亲自去处理,问我能不能在那边找到熟人,对她照顾一下。”
高飞这才明白了过来:“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给她找了熟人没有?”
“你觉得呢?”
白瓷的话里有了酸酸的味道:“你那个小女朋友有所需要,我能帮自然得全力以赴了啦。你放心吧,我已经和那边打过招呼了,绝不会委屈了你的小女友。秦紫阳要是想去那边,完全可以混在她的随从人员中。”
高飞想了想:“行,那你来安排这件事吧,我先挂了,还有事。”
白瓷连忙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可是听说,你儿子来京华了。”
提到儿子后,高飞心情松了许多,笑道:“放心吧,办完事我就回去,回去后见完儿子,我就去找你。”
“那你亲亲我。”
“隔着电话呢。”
“我能感受得到。”
“好吧,波!”
在手机上满足了白瓷这个肉麻的要求后,高飞才扣掉了电话,斜斜躺在了沙发上。
他很清楚,现在叶心伤很需要他的帮助,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他现在连夜返回华夏,也找不到叶心伤的。
在未来三天内,叶心伤是绝不会露面的。
希望秦紫阳能顺利赶到大涌山,替他照顾好二婶。
至于以后,高飞会竭力洗清他的冤屈。
帮,帮帮,就在高飞绞尽脑汁的想还该做些什么,才能给予叶心伤最大帮助时,房门被敲响了。
高飞翻身坐起,说道:“进来。”
房门开了,眼镜从外面走了进来。
与下午时相比,眼镜已经重新恢复了冷静,而且行走中也没看出有什么不方便。
看来楼兰王真没打算伤他,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就像下午那事没发生那样,眼镜走到高飞面前,翘起二郎腿淡淡的说:“外面有动静了,而且你绝对想不到,那个希望破坏本次谈判的人是谁。”
高飞懒懒的问道:“是谁?”
谈判成功与否,与叶心伤的事儿无法相比,高飞真提不起精神来。
眼镜神秘兮兮的回答:“是老杰拉德的大女儿黛娜,和海伦的丈夫罗贝尔。”
高飞终于感兴趣了:“哦?是这俩人?奇怪,他们怎么掺和在一起了?这可是大姨子和妹夫,不可能——哟呵,他们俩人之间不会有那么一腿吧?”
眼镜一脸的佩服之色:“思想龌龊的人,在考虑这些龌龊事时,果然是一猜一个准。”
高飞骂道:“滚蛋,有话赶紧说,说完走人!”
眼镜也不以为意,嘿嘿笑了笑,才说:“下午四点时,我抓到了一个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黛娜最心腹的手下。经过一番刻骨铭心的教育后,他被我感动了,说出了一些让他吃惊的内情。”
高飞当然清楚,眼镜所谓的教育,就算跟不上楼兰王的手段,可肯定会血腥很多,没几个人能受的了,不过这可不是他所关心的。
他关心黛娜为什么会和妹夫搞在一起。
眼镜的口才本来就不错,再加上他知道有了个女儿后,处世态度更是高涨的要命,在调动起高飞的积极性后,马上连说带比划的说了一遍。
“嘿,我还真没想到,在这种大家族内为了争权夺利,竟然能使出这样的手段。”
把黛娜和罗贝尔的关系仔细讲述了一遍,眼镜擦了擦嘴巴,笑的很贱:“我敢保证,假如海伦知道这些后,肯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还会立马跑来找你,用实际行动来回击罗贝尔先生……”
高飞打断眼镜的话:“她好像早就来过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
眼镜呆愣一下:“哦,我差点忘了,你们两个早就有一腿了。看来这个海伦也不是什么好鸟,早就——咳,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要不要把黛娜俩人的阴谋告诉海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晚海伦就会来找你,毕竟明天谈判就会结束了。”
高飞摇了摇头:“不用,我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
——夜风越来越冷,接上的行人少了很多。
西曼酒店对面人行道旁边,停着一辆外形很普通的车子,罗贝尔坐在驾驶座上,海伦在他旁边,俩人都瞪大眼睛的瞅着西曼酒店门口。
“现在几点了?”
很久后,很不习惯熬夜的黛娜抬手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哈欠,又把身上的貂皮大衣果露裹。
“十点半多一点。”
罗贝尔抬手看了下腕表,牵起黛娜的右手放在腿上柔声说:“黛娜,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矛盾重重,不忍心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海伦。可我们为了今天已经付出了太多……当然了,如果你想及时收手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等谈判结束后我就和海伦离婚,咱们俩人离开伦敦找个小城市,安度此生。”
黛娜强笑了下说:“不,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说这些已经没必要了。你说得不错,我们为了今天已经付出了太多,绝不能半途而废。罗贝尔,你不用安慰我了,就按照计划来吧。哦,对了,你安排的那些人做事能力怎么样?”
罗贝尔用肯定的语气说:“尼古拉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我很了解他,他以前就干过私人侦探,做这种事是驾轻就熟的。警局的恩科莱警官,更是此中高手,只要时机拿捏得准,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黛娜点了点头:“嗯,这样我就放心了,罗贝尔,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有些……”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罗贝尔就把食指竖在唇边:“嘘,来了!”
黛娜向西曼酒店门口看去,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色风衣的人从车上下来,直接就急匆匆迈上台阶走进了大厅。
虽然隔着很远,可黛娜仍然能认出这个人是自己的小妹,海伦。
“海伦,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啊。”
罗贝尔脸上浮上讥讽的神色,无声笑了下后吐出了一口气。
黛娜却没有吭声,只是定定的看着那边。
等了几分钟后,罗贝尔再次拨通了那个手机号,沉声问道:“怎么样?”
手机那边的人回答:“一切正常,海伦小姐并没有注意到上衣胸针上的摄像头,我们能轻易看到她现在的一切——她已经走进了房间,里面有个男人,负责乔治家族来谈判的高先生……他们在拥抱,接吻……衣服被扔掉了一旁,他们自己挪到了监控器面前,俩人已经滚在了沙发上……”
虽然‘嫁给’海伦,就是某个阴谋的结果,罗贝尔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可在听到那边的汇报后,他那张英俊的脸庞还是开始扭曲了起来。
任何一个男人,哪怕他再不在意自己老婆,可在得知老婆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鬼混时,心情都不会怎么好,尽管他也和别的女人鬼混。
“罗贝尔。”
好像知道罗贝尔现在是什么感受,黛娜慢慢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柔声说:“我们回吧……我好冷,需要你来给我温暖。”
“我会给你温暖,今晚我们不回家,去酒店。”
罗贝尔双手捧住黛娜的脸,狠狠吻了她一下后,随即就发动了车子。
不大的工夫,他们出现在了某个酒店的某房间内。
门刚关上,罗贝尔就把她横抱在怀中,大步走到卧室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第771章 视频!
地毯之所以贵,很可能是因为光着身子躺在上面,感觉不到木地板的凉度.
就像恶狼扑倒小羊羔那样,高飞把海伦扑倒在地上后,很快就把她剥成了一只大白羊,右手无名指勾住她身上的最后一片布片,轻轻一抛。
那片布片轻飘飘的落下,恰好落在了海伦上衣的胸针上。
然后,他就抱起海伦走进了卧室内,就像扔货物那样,把她随手扔在了宽大的窗上。
海伦在窗上弹了一下后,打了个滚仰面朝天,两根修长的腿一蜷缩,摆出了一副极其诱人的姿势,眯着左眼抬手向高飞勾了一下,示意他过来。
高飞却没有动,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了一颗烟。
海伦等了会,没见高飞有所动静,低低叹了口气扯过一条被子盖在了身上,无比惆怅的说:“高飞,难道我对你没有一点吸引力吗?上次我来找你,你就没有……这次,你还要这样吗?难道,你只喜欢玩强的?我、我愿意,你可以找根绳子把我捆起来……只要你喜欢。”
高飞吸了下鼻子,苦笑道:“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变态。上次没有动你,是因为我知道有人在关注我们。做那种事必须得全神贯注,才能品尝到妙滋味,对不对?更何况,今天我的心情实在不好,并不是你没有魅力。”
看着海伦,高飞继续说:“相反,你很有魅力,要不然当初在阿拉斯加的公园中,我就不会要你了。等你成为杰拉德的族长后,我忙完我的那些头疼的事后,咱们再好好聚聚。好了,别多想了,谈正事吧。”
“在这种气氛下谈正事,我喜欢。”
海伦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地,款款走到高飞面前,搂住他脖子坐在了他腿上,手指挑着他的嘴唇,腻腻的说:“但我更喜欢在我充实时谈事情,那样我的思维才更加活跃,真的……”
——又是一天上午的十点整,高飞带着眼镜,杰克等人第五次来到了杰拉德家族的农场庄园。
双方都知道这次是最后的谈判,每一个争取,每一个让步,都代表着大利润的归属,所以神色都很凝重,老杰拉德这次竟然也出现在了谈判现场。
不过他这次出现只是旁听,却不会参与谈判。
谈判的主要负责人还是海伦。
在和老杰拉德等人寒暄片刻后,负责乔治家族谈判的‘发言人’杰克,很快就进入了实质性的话题,因为有最后通牒的作用,他的措词可谓是相当严厉,处处透着‘不答应,我们就结束谈判’的跋扈。
虽说处于道理和气势两方面的劣势,但海伦还是表现出了杰拉德家族未来族长的气势,对杰克某些过分要求给予了强有力的还击。
谈判过程是相当激烈的,在争论到最关键的一条时,海伦甚至气愤的拍了桌子。
竖在门外的那些杰拉德家族保镖,听到拍桌子声后马上就冲了进来,拿枪对准了高飞等人,只要海伦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把这些可恶的美国人干掉。
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幸好海伦还保持着该有的冷静,挥手把保镖赶了出去。
不过谈判现场真正拥有决策权的老杰拉德和高飞俩人,却都没有插嘴,就像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看热闹那样,眼睛都没有眨巴一下。
经过历时三个多小时的谈判,最终杰克和海伦终于勉强达成了一致协议,双方各适当的退让几步,算是保住了己方利益的底线。
谈判的结果对于杰拉德家族来说,尚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还没有触到他们最后的底线。
乔治家族的适当退让,也让老杰拉德有了一丝惊讶,觉得老乔治相当宽容了,如果换成是他的话,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对手的。
最后一条谈判也顺利完成后,接下来就是签字仪式了。
双方负责人只要在谈判书上签字,那么谈判就会生效了。
老杰拉德家族的签字负责人是海伦,乔治家族这边却是高飞。
“高先生,请你过目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杰克整理了一下刚和律师仔细检查过的谈判书,递给了高飞。
高飞接过来,粗粗的看了一遍,才笑道:“为了祝乔治、杰拉德两大家族谈判顺利结束,也为了感谢海伦女士在这些天的盛情款待,签字完毕后,我想我们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就像老朋友那样交流一下感情了。”
得到老杰拉德暗示可以的指示后,海伦也笑了:“高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从此就是合作伙伴了,当然该坐下来喝两杯庆祝一下。”
海伦说着,拿起签字笔正要签字时,始终没有说话的黛娜,这时候却淡淡说道:“慢着。”
海伦拿着笔的右手一哆嗦,慢慢放下抬头看着黛娜:“大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黛娜看也没看海伦,面无表情的说:“签字不慌,我想让大家看一段视频文件。等看完这段视频后,也许谈判得重新开始了。”
海伦脸色一变,变成苍白,沉声问道:“什么视频文件?大家,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不要轻易破坏谈判。”
黛娜仍旧没有搭理海伦,只是看着老杰拉德。
老杰拉德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双手缓缓放在了桌子上:“黛娜,我在等着。”
黛娜马上点头,抬手啪的拍了一巴掌。
罗贝尔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庄园管家斯拉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光盘,来到老杰拉德面前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老杰拉德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皱眉看了眼黛娜,又点了点头。
杰克等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那张光盘里是什么,但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面面相觑过后,脸色也都凝重了起来。
斯拉夫走到接待室一脚,打开DVD,把光盘放了进去,大家都抬头看向了屋角上方的液晶显示器。
画面是一所酒店的走廊。
随着画面出现,罗贝尔嘴角微微翘起,拿出一颗烟叼在了嘴角时,看向了高飞。
高飞也恰好看向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到高飞这幅神情后,罗贝尔忽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屏幕——脸色,马上就变成了苍白色。
杰克、老杰拉德等人都不知道光盘中的视频里有什么,但罗贝尔却知道,那是海伦昨晚私会高飞的视频。
虽说最为重要‘肉搏’场面没有拍到,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要让老杰拉德看到他中意的继承人海伦小姐,在谈判最为关键的前夜,跑去谈判对方酒店中,和对方的主要负责人苟合——那些脱衣服的场面,就已经说明了什么。
罗贝尔相信,老杰拉德在看到这些后,绝对会勃然大怒,不但会当场剥夺海伦继承人的权力,还有可能会在盛怒之下,把高飞干掉。
就算干掉高飞,相信老乔治也说不出什么来:你的孙女婿敢来勾引我女儿,这件事要是曝光的话,肯定会给你丢人的,倒不如我为你解决这个麻烦。
胜券在握的罗贝尔,满心希望看到他想看到的结果,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随着视频的播放,画面上的确出现了一对缠绵的男女。
可这对男女却不是海伦和高飞,而是他和黛娜!
昨晚在眼看大功告成后,罗贝尔和黛娜为了庆祝胜利,急不可耐的跑去了酒店,用最热烈的方式庆祝了一番。
这段视频,就是他们俩人热烈庆祝的场面,缠绵,火爆,真实,骇人……
除了高飞和眼镜,包括海伦在内的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
“哦,亲爱的,你真好!”
随着视频中黛娜尖声喊出的这句话,现实中的黛娜双眼一翻,咕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她和自己妹夫偷偷的视频曝光后,再也没脸站在家人面前,这时候昏过去绝对是最好的逃避方式了。
罗贝尔傻楞半晌后,也想昏过去,可不等他双眼翻白,老杰拉德就猛地一拍桌子:啪!
有些发呆的斯拉夫这才清醒了过来,慌忙按下了停止键,把光盘拿了出来,再也不敢看老杰拉德一眼:看到主子家最为丢人的一幕后,这绝不是好现象。
按照西方人的观点,不管是黛娜还是罗贝尔,有自己的情人这算不了什么,老杰拉德这么大年龄了,不也是有两个美貌少妇的情人?
可如果这个情人是妹妹的丈夫,妻子的姐姐,那么事情就得另当别论了,这可是乱那个啥啊,人神共愤的事!
罗贝尔浑身猛地一哆嗦,清醒了过来,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爸,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是海伦和高飞……”
“闭嘴!”
老杰拉德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咣的再次拍了下桌子,根本没脸让罗贝尔再说什么,嘶声吼道:“来人,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拉出去!”
房门打开,几个保镖再次冲了进来,却不知道该把谁拉出去。
斯拉夫连忙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黛娜,和罗贝尔。
众保镖愣了下,却不敢多问什么,顾不得罗贝尔在哪儿哀声求饶,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拖了出去。
很快,接待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直到海伦的哭泣声响起。
正如大多数西方人的观念那样,海伦不反对丈夫在外面包养情人,可真受不了他和黛娜是这关系,这对她和整个杰拉德家族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接受的耻辱。
“不要哭了!”
老杰拉德再次吼叫起来:“签字,签字!”
海伦赶紧擦了把泪水,拿起笔急匆匆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知道人家全家人都不高兴的高先生,这次也很配合,很快就签上了大名。
“海伦,替我送客。”
老杰拉德拉开椅子,快步走向了门口。
在斯拉夫替他开门时,他忽然转身冷冷看了高飞一眼。
第772章 戴面具,是因为骄傲!
老杰拉德身为英国第一老牌豪门的族长,这么多年来什么风Lang没有经过,什么没有见识过,他虽然老了,精力再也达不到,可眼光却更加的毒辣.
在看到自己女婿与自己女儿私通后,老杰拉德的确愤怒,拍着桌子的喝令海伦赶紧签字,把高飞等人送走,免得再丢人现眼。
只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有老眼昏花,能看出在斯拉夫刚拿着光盘进来时,罗贝尔脸上的得意。
他没必要去考虑斯拉夫是怎么拿到光盘的,只需从罗贝尔的得意中就能判断出,那张光盘内应该是不利于海伦的影像,很有可能针对她和高飞俩人。
老杰拉德没有忘记,海伦前往美国拉斯维加斯参加尼科夫的婚礼时,曾经被人掳走小半夜。
一个气质不凡的贵妇人,被一个神秘人掳走那么久,后来又离奇的出现在大街上——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就能猜出在这段时间内,海伦遭遇了什么。
老杰拉德此时忽然意识到,那个掳走海伦的神秘人,很可能就是高飞!
也只能是高飞,因为他是老乔治的孙女婿,女儿儿子的男人,他掳走海伦就是为了阻止尼科夫和妮儿的婚礼。
而罗贝尔和黛娜,为了争夺族长位子,可能在派人盯梢海伦时,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推断的话,那个光盘中,很可能有海伦和高飞的俩人不可告人的画面,只要这段视频曝光,那么本次谈判就得取消,海伦从而失去了族长继承人之位:谁也不会容忍谈判主要负责人,竟然和对方的主要负责人有着那层暧昧关系。
可罗贝尔和黛娜却没想到,他们精心得到的视频,却是他们在酒店私会的画面。
本该是揭露海伦和高飞的证据,为什么会变成黛娜和罗贝尔的了?
老杰拉德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高飞,或者说确定就是他在捣鬼,所以才在离开之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是在警告他。
高飞当然理解老杰拉德为什么要看他,不以为然的晒然一笑,表示他可没兴趣满世界宣扬这件丑闻,他只是个打酱油的,充其量也就是和海伦有一腿罢了。
看懂高飞的意思后,老杰拉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低哼声中快步走了出去。
等房门再次合上后,高飞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问杰克等人:“刚才,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罗……”
杰克不知道高飞为什么会忽然问这问题,刚要说什么时,却看到高飞眼中厉色一闪,顿然醒悟了过来,连忙改口:“刚才我们只看到了杰拉德家族的诚心,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看到。”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对,我们什么也没看到。所以呢,各位以后千万别乱说话,要不然我会生气的,妮儿总裁也会很生气,请大家牢记这点。”
不动声色的警告了杰克等人一番后,高飞提出了告辞:“海伦小姐,我想我们该说再见了,希望你以后有机会去华夏的话,还请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为你做导游。”
“以后,会有机会的。高先生,我送送你们。”
海伦强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伸出了右手。
“请留步。”
高飞和她轻轻搭了下手后,带着杰克等人走出了接待室。
海伦没有出来送高飞,她现在需要静下心来想想她自己的事。
通过谈判,已经完成了本次任务,杰克等人到不在意杰拉德家族对他们什么态度,上了车后就开心的相互击掌庆祝。
根据原计划,谈判一旦结束,杰克等人就会立即返回美国纽约。
而高飞则会和他们分道扬镳,忙他们自己的事。
因为高先生有事要急着去做,所以也没开个庆祝酒会,杰克等人回到酒店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礼,就打车去了机场。
送杰克等人离开后,高飞拨通了妮儿的电话:“谈判结束了,结果还算可以。”
谈判成功,早就在妮儿的预料之中,所以她也没多大的兴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问:“你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高飞没说什么。
妮儿也没再问,俩人隔着电话静默片刻后,她才低低的叹了口气:“我想凯撒了。”
高飞说道:“我会尽快让你见到他。”
“嗯。”
妮儿嗯了一声,扣掉了电话。
高飞很理解她此时的心情,拿着手机望着窗外看了片刻,转身对坐在沙发上拿着刀子修栏甲的眼镜说:“收拾一下吧,我们今天下午去俄罗斯。”
眼镜的眼睛一亮,马上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俄罗斯,见到从没有见过的女儿。
高飞的行礼很简单,就一个背包,几分钟就收拾完了,拎着背包来到了楼兰王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
房门开了,楼兰王已经换上了一身都市女郎套装,少了一分古典的神秘,却多了一丝现代的朝气,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高飞走进屋子,上下打量了几眼说:“你要想不惹麻烦的话,最好别让人看到你这张脸,俄罗斯男人在那方面的需求很高,也很冲动。”
楼兰王没吭声,走到屋角柜子前,再转身时,脸上已经戴了那幅狰狞的青铜面具。
高飞皱眉:“你别告诉我说,你不会易容。”
楼兰王很直接的回答:“不会。”
高飞愣了下,满脸都是不信:“你真不会?”
楼兰王淡淡的说:“我为什么非得会?”
“好吧,你要是喜欢被男人苍蝇看到臭鸡蛋那样的追,要是不嫌被人注意惹麻烦,随便你怎么样。”
高飞懒得再和楼兰王说什么,径自走到套间门前,向里看了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安置她?不会丢在这儿不管她了吧?”
“人是你带回来的,自然由你说了算。”
楼兰王走过来,和高飞并肩站在门口看着沉睡在窗上的苏媚:“她现在伤势已经不要紧了,只要不做出剧烈动作,用不了几天就能复原的。”
高飞当初救下苏媚,就是怀疑她和苏樱、安归王之间有什么牵扯。
如果没有那么多事等着他去做的话,他也许还会好好和苏媚聊聊,只是现在实在没心情,所以稍微沉默片刻后就说:“让她走吧。”
“好。”
楼兰王快步走到窗前,伸手在苏媚肋下点了一下:“再过一个时辰,她就会自动醒来——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吗?”
“去机场之前,得做点事。”
“什么事?”
“你先稍等,我很快就会回来。”
高飞也没说什么事,快步走出了房间。
楼兰王在原地站了片刻后,慢慢走到了客厅沙发前做了下来。
昨天那件事发生后,高飞给莫邪征东留下的印象,有了质的变化。
以前她只是以为,高飞就是那种脑子活泛,又有点小本事,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要脸的真小人,或者说,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英雄情节,当初在地下楼兰古城时,为了叶心伤和铁屠,傻到不顾他自己的安危。
她以为,这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高飞只是运气极好,才遇到了她。
她选择高飞为驸马,可能是命中注定而已。
如果苍天给楼兰王一个机会,让她潜心选择她自己中意的男人,她觉得就算是挑一万个人,也不会轮到高飞。
总之,这家伙的运气好些罢了,根本配不上她。
可昨天,这个被她看不起的男人,竟然硬生生熬过了她的酷刑,最后逼迫她不得不向他求饶。
事后,楼兰王才发现她根本不了解高飞。
这个男人有时候耍无赖,有时候却比铁人还要牙硬,像一个让人无法猜透的谜。
无可否认的是,经过昨天那件事后,高飞终于正式被她重视:她以前重视高飞,只是看在他是上天派来的驸马份上,也许能帮她找到全套的《安归经》,帮她改变莫邪家族的短命诅咒。
可是,昨天我被迫向他服软后,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忌惮我?
依着这个家伙的性格来看,他就属于那种蹬着鼻子上脸的货,以后肯定更加放肆,不好管教了。
唉,除了用武力震慑他之外,我还有什么拿捏住他的手段?
吱呀一声门响,就在楼兰王胡思乱想时,高飞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她正要站起来时,高飞却说:“坐着,别动。”
在楼兰王不解的目光中,高飞走到沙发后面,把盘子放在一边,从里面拿出一面镜子,竖在了她面前的案几上,又摘下了她脸上的青铜面具。
高飞替她摘下面具时,楼兰王下意识的要拒绝,手微微一动却有放了下来。
高飞手指蹭过她白玉般的面颊时,她心中荡了一下,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
端详了一下这个青铜面具后,高飞发现这个可比楼兰王送给他的那个要好多了,应该不是青铜打制的,更像是一种瓷,莫上去却又没有瓷器的冰冷,滑腻中带着丝丝暖意。
楼兰王好像知道高飞心里在想什么,淡淡的说:“这不是青铜,也不是瓷,而是一种玉,楼兰黑龙山老坑中的暖玉,对美容很有好处。”
“哦,我说呢,这个玩意应该很值钱吧?你整天戴在脸上,难道就不怕摔了?”
高飞随口说着,从盘子中拿出一些什么东西,在手里搓着,没话找话:“你不会易容,是不是因为太骄傲了?嗯,怎么说呢,就是不喜欢掩人耳目的这种方式,更习惯光明磊落。你戴上这款面具,只是为了在你臣民面前保持神秘感,并不是怕别人记住你,找你的事。”
楼兰王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片刻后才说:“没想到你倒是很了解我。不错,如果有可能,我一点也不愿意戴这个面具。”
第773章 沈银冰是楼兰王的小姨?
楼兰王武功超绝,弹指间就能让高老板这等俗世间的高手摔几个跟头,有能克世间万毒的‘圣潭水’,还有《黄帝外经》传说中的修罗胆,靠一碗绿豆汤,就能治疗让世界知名西医束手无策的器官衰老怪病,等等超凡本领,却不会易容,只能说她太骄傲了,根本不愿意学易容术,来掩盖她的绝世容颜.
如果有人因为她漂亮,就敢打她的主意,那么结果很可能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一个人强大到这种地步后,还会在意自己什么样子吗?
倒霉的,无非就是那些鬼迷心窍的人罢了。
楼兰王就是这样看待易容的,可却没有谁知道,包括她那些心腹臣民,也都以为这是她的一个软肋,在她面前从不会提起这件事,生怕会犯了她的忌讳。
高飞今天却一语道破了,让她在惊讶之余,也有了种‘知我者高飞也’的感慨。
高飞却没因为读懂她的心思有啥得意的,只是说道:“都说是能大能小是条龙,能屈能伸是英雄,其实只要能用最合适的方式来实现目的,就该放弃那份所谓的骄傲。人活在世间本来就够累的了,又何必为了所谓的骄傲而心累?”
楼兰王黛眉皱起,冷冷的回答:“你既然这样说,那昨天为什么你宁肯疼傻掉,也不求饶呢?”
“如果你是男人的话,我也许早就求饶了。”
高飞说着,把双手探在楼兰王面前:“闭上眼。”
他双手上,涂着一层焦黄的糊糊,嗅上去有种辛辣味道。
楼兰王眉头皱的更紧:“这里面有姜汁?”
“不错,是姜汁,真没想到能在鬼子的厨房内找到这东西。”
高飞说着,双手贴在了她的脸上,开始轻柔的涂抹了起来。
对于华夏人来说,生姜就像酱油老陈醋那样,是厨房不可缺少的调味品,有句俗话说得好,叫饭不香,加生姜。
生姜除了是一味调味品,还是中药中的一员,通常被当做药引子来使用,有驱寒补惹的功效,最常见的就是某人受凉肚子疼时,喝完生姜红糖水都能搞定。
生姜除了是调料,和药引子外,还有第三种功能,那就是易容。
自古以来,那些行走江湖的大侠们,如果需要易容时,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生姜捣碎取其汁液,稍微加色涂在脸上,就能改变人的面容颜色,和皮肤本身融为一体,仅仅用清水是洗不掉的,得用盐水。
姜汁易容,价廉效果显著,实在是行走江湖的必备品。
高飞在向楼兰王脸上涂抹姜汁糊糊时,她曾做出拒绝的动作,但随后就放下了,闭上眼任由那双手好像虫子那样,在她脸上爬啊爬的。
楼兰王的皮肤很好,一点也不输给白瓷,就是很有手感,让人莫上去后就舍不得再放手了,就像当前的高某人,一双手在人家脸上爬啊爬的,爬了足有四五分钟了,还没有爬完。
就在楼兰王心中慢慢升起一丝异样时,高飞终于把手拿开,嘿嘿一笑说:“别的女人在外面,都是唯恐别人看不到她的漂亮脸蛋,就用各种化妆品死命的在脸上搓,尤其是那些棒子,还不惜动刀美容。可你倒好,为了能够不引起骚扰,还得特意把脸蛋变丑。唉,这是多么强烈的反差啊,幸亏你没有生活在我们的世界,要不然肯定会被亿万女性嫉妒致死。”
被高飞那双大手爬了半天后,楼兰王那张吹弹可破的娇媚面孔,已经变成了黑黄颜色,还夹杂着一丝不健康,就像太多不注意休息的现代女性那样,泯然众人矣。
小小的颜色改变,就让楼兰王惊世面孔变得俗不可耐了,由此也能看出高先生实在是易容中的‘大家’。
就像画家欣赏自己的作品那样,高飞双手捧着莫邪征东的螓首,左看右看了片刻,嘟囔道:“虽说丑了一些,可五官还是太端正了,少了点什么。”
说着话的工夫,高飞右手食指在她嘴角上方点了一下,立马多了黄豆大小的黑痣,上面还长着一根三寸长的黑色毛发,看起来很反胃的样子。
这还不算,他又拿出一支眉笔,在楼兰王黛眉上刷刷的画了几下——见过小孩子对雪地上撒尿没有?
本来赏心悦目的一片白雪,被尿淋出一道道的黑窟窿,再也没有美感。
高飞就是那个冲雪地上撒尿的小孩子,这几下下来,楼兰王那如青山般的黛眉,就像她被掩饰的绝世容颜那样,被糟蹋的一塌糊涂。
能够把一个千娇百媚的绝世美女,化妆成一个让人从正面不想多看一眼的恐龙妹,这绝对是一件特别有成就的事。
无可否认的是,高先生的心理是很晦暗的,把一个美女糟蹋成这样了还不满意,正要再在她左眼皮上染上一块黑色胎记时,楼兰王忽然说话了:“我真的很美?”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美,打个比喻吧。”
高飞想了想,才说:“如果你能够成为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把你的巨幅泳装照片竖在路边一个月后,附近的男人肯定一大半都得相思病,一小半会因为对着你照片狂撸——咳,那个啥,景尽人亡。”
楼兰王就像没听懂他是在拿话糟蹋她那样,突兀的问道:“如果我嫁给你,给你当妻子,你娶我吗?”
高飞呆住。
此前楼兰王一厢情愿的把高飞看做是她的驸马,本来就是俩人是夫妻的意思。
可那是她让高飞嫁给她,而不是高飞娶她为妻。
男人嫁给女人,和女人被娶进男人家门,结果都是一样,但性质却全然不同的。
驸马,名字再好听,也是以女人为主,这对有着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来讲,是真不愿意接受的,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冒犯。
可现在,楼兰王却一本正经的问高飞,如果她嫁给他,他会不会娶她。
看着镜子里发呆的高飞,莫邪征东再次问了一句:“你娶不娶?”
“不娶,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年。娶了你这样的女人,哪怕是冷冰冰的木偶,男人最终也会死在窗上,殊为不智。”
高飞抬手擦了擦鼻子,又说:“更何况,就算我眼馋你美貌,愿意娶你,可你也好像不能嫁给我吧?”
莫邪征东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淡淡的说:“如果你娶我,我就嫁给你。历代楼兰王也不是没有外嫁俗人的先例。”
高飞自动忽略她前面的话,饶有兴趣的问道:“不会吧,还真有嫁到外面来的楼兰王?”
“有。”
楼兰王说:“在二十九年前,那一任楼兰王就嫁到了外面,给她丈夫生了个女儿。不过,在她二十八岁那年,她就死了,而且是痛苦万分的死去。”
“是因为自身原因?”
“嗯,历代楼兰王不会活过二十八岁的。生活在地下和嫁给外人的区别,就是死前是否会痛苦。”
楼兰王抬手捂了一下脸上的黑痣,说:“楼兰王虽然也活不过二十八岁,可死前应该很平静。嫁到外面的那个女人,因为体内孕育了王室之外的血脉,就会造成气血翻涌,五脏离位,死前至少要痛苦一个月。死后,她全身就会变成透明色,尸体不腐,灵魂被牢牢禁锢在体内,永世不能超度进入六道轮回之列。”
“真可怜。”
高飞吧嗒了一下嘴,无所谓的说:“不过我要是你们的话,我宁可惨死一万倍,也不会和自己的亲人……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太沉重。你也知道,我是个非常在意女人感受的好男人,我绝不会因为自己垂涎你的美貌,就不顾你的痛苦和你发生那种关系。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楼兰王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失望,低声说:“你知道那一任嫁到外面的楼兰王,是谁吗?”
不等高飞说什么,她又说:“其实她还算不上真正的楼兰王,因为在她还没有登基之前,就离开了楼兰,只能算是圣女。”
高飞想了想,回答说:“你可别告诉我说,那一任楼兰王的名字叫戴安娜。”
楼兰王没有理睬他的无厘头,自顾自的说道:“本来历代楼兰王都是复姓莫邪的,那一任楼兰王因为违反了祖制,离开楼兰后被剥夺了这个姓氏,被改名叫卓玛。嫁给外面那个男人后,她自己又改了一个名字,叫沈若萱。”
“沈若萱?嗯,这名字很不错啊,可比什么卓玛啊,莫邪征东之类的名字有女人味了,一听就知道是个大美女,既不像卓玛那样傻呆呆的,又不像莫邪征东这样没有一丝女人该有的灵气——”
胡说八道到这儿时,高飞忽然眉头皱起:“沈若萱,沈若萱?这名字听上去怎么那样耳熟?”
楼兰王只是从镜子里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沈若萱!”
高飞忽然啊的一声:“啊,我知道了,沈若萱!不会是、是沈银冰的母亲吧!?”
楼兰王缓缓点头:“不错,她嫁给的那个男人就是苏北山,她的女儿原先叫苏银冰,后来才改名叫沈银冰。”
高飞傻掉,喃喃的说:“沈银冰竟然会是楼兰王的后人?这、这怎么可能呢?你骗我,你这是在骗我吧?”
楼兰王冷笑。
以前她冷笑时的样子,也是美的动人心魄,可现在却很让人讨厌:“我骗你做什么?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先别说话,我仔细想想!”
高飞抬手在自己后脑勺上拍打了几下,驴子似的原地转圈:“沈银冰的母亲如果真是楼兰王,那么她就是修罗道的后人,也是你的、你的族妹?”
“她是修罗道的后人,但却算不上是修罗道人,因为沈若萱在和凡人结合后,所生的孩子体质会特别好,能有至少八十年的寿限。”
楼兰王说:“另外,她也不是我的族妹,按辈分来讲,她该是我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