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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中的阳光合作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txt下载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1章 他不是个人!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海伯用力攥着右拳,心想: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要不要通知下面的警察上来看着小冰?

    警方把沈银冰送到医院后,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意外,广场分局的副局长梁娇娇,亲自带着两个干警驻守在医院中,他们就在住院部下面的大厅内,海伯一个电话,他们就会迅速赶来。

    海伯走到病床前一侧的柜子前,拿起了电话时,却听到沈银冰喃喃的说:“爸,爸,你、你怎么了?”

    海伯怵然一惊,抬头看去,就看到沈银冰长长的眼睫毛正在剧烈抖动,但她的双眼却没有睁开,看来是又做恶梦了。

    看到沈银冰无助的样子后,海伯心里一疼,放下电话,坐在了颜红刚坐过的椅子上,捧起她的左手,低声说:“小冰,不要怕,海伯在这儿,没有谁能再伤害你!”

    吱呀一声的开门声传来,海伯回头一看,眼睛就亮了起来:一脸疲惫的高飞出现在了门口。

    直到现在为止,海伯都不知道高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但他却知道,如果不是高飞的话,沈银冰在这半个多月中,最少已经死过三次了。

    这是一个猛人,有他在,所有的危险,都不再叫危险。

    有些人,天生就能给人一种极大的安全感,最起码高飞就给了海伯这样的感觉。

    所以,当看到高飞出现后,海伯心中的焦虑不安,全部化为乌有,站起来笑着说道:“高飞,你来——”

    海伯还没有说完,却看到高飞竖起右手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沈银冰,又指了指门外。

    海伯会意,知道高飞怕惊醒沈银冰,连忙走向了门口。

    海伯和高飞走出病房门时,沈银冰睁开了眼睛。

    她在被送到医院后,就开始发高烧。

    在高烧的这段时间内,她做了很多梦。

    恶梦,每一个都是恶梦。

    她梦到了死去的母亲,全身透明,从皮肤外面都能看到五脏六腑的脉络。

    她梦到了父亲,看到他被人用一根绳子吊死在了树上,高飞竟然用一把刀子剖开了他的肚子,一个蛇神异形尖叫着扑了出来。

    她还梦到,梦到高飞在剖开她父亲的肚子后,又反手一刀,割断了海伯的咽喉——恶梦做到这儿时,沈银冰仿佛听到很遥远的地方,海伯的声音在叫高飞的名字,于是就睁开了眼,恰好看到高飞和海伯走出了病房门口。

    原来,高飞是真的来了。

    透过窗户玻璃,沈银冰痴痴望着走廊中的那个男人,脑海中又回想起她在湖面上时,听到的那声断喝:“你要干什么,别乱动,抓住我腰间的衣服!”

    沈银冰可以发誓,就算当时她处于混沌中,可依然能听出那个鬼面人发出的断喝声,就是高飞的。

    只是,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了救她敢从天台山跃下,并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她甩到了湖水中?

    如果真是他救了她,那他为什么后来又下水了?

    看着窗外走廊中正和海伯说什么的高飞,沈银冰双眸中浮上了迷茫,不解的闭了下眼睛。

    随即,她再次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窗外走廊中的高飞,忽然猛地一挥手!

    接着,海伯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沈银冰的双眸蓦地睁大!

    她看到鲜红的血,猝然喷洒在了病房对面的走廊墙壁上,和高飞的脸上!

    鲜红的血,喷在雪白的墙壁上,就像雪地中蓦然盛开了数朵腊梅那样,红的鲜艳,那么刺眼!

    “他、他要杀海伯!?”

    沈银冰大张着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但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亲眼目睹了海伯咽喉鲜血迸溅的一幕后,沈银冰竟然失声了。

    海伯咽喉被利刃划断后,竟然没有马上倒地,而是左手捂住咽喉,猛地起脚,重重跺在高飞的左跨上。

    也许是海伯临死前迸发出了身体内所有的潜力,这一脚直接把高飞跺到了对面墙壁上!

    一脚跺飞高飞后,海伯并没有趁势追击,而是迅速后退,一肩撞开病房门,摔进了病房内。

    高飞可能也没想到,海伯咽喉被划断后,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武力值,等他翻身跃起正要继续追杀海伯时,在医生值班室内拿药的颜红,和两个医护人员,听到惨叫声后跑了出来。

    高飞看到有人跑出来后,再也来不及冲进病房,只得冷哼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跑向了走廊窗口,一个鱼跃,就冲破了二楼走廊的窗户玻璃,消失在了窗外。

    “海伯,海伯!”

    沈银冰张嘴大喊着从床上翻身滚了下来,张开双手伸向扑到在地上向这边爬来的海伯——她发誓她是用尽全身力气来呼喊海伯,可海伯却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左手捂着脖子,右手急促在地上撑着身子爬行。

    沈银冰连滚带爬的,爬到了海伯身边,双手把他抱在怀里,泪如雨下:“海伯,海伯!”

    从沈银冰记事起,就认识了海伯。

    这二十多年来,海伯就像苏北山那样,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呵护。

    不过,沈银冰以前根本没有注意,她只是把海伯当成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家人。

    但当她亲眼看到海伯被高飞划断咽喉,仍然挣扎着冲进来保护她时,她才发现:其实,在海伯把她当做女儿时,她就把海伯也当做了父亲,只是以前没有意识到而已。

    海伯躺在沈银冰怀中,左手用力掐着自己的咽喉。

    可咽喉早就被利刃划断,冒着血泡的血,顺着海伯的手指缝淌出,洒落,把沈银冰的病号服染红。

    “海伯,海伯——来人呀,来人,呜呜!”

    如果让沈银冰凭空想象一下,让她抱着一个咽喉被划断的将死之人,她宁可去死——也不敢抱的。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一丝的恐惧,心中只有失去亲人的伤痛,和对那个凶手的痛恨,紧紧拥着海伯,嘶声喊叫着,泪水噼里啪啦的砸在海伯满是血污的脸上。

    “小、小冰!”

    海伯张大嘴巴,紧攥着的右手抬起,左手却用力捏着自己的咽喉,虽说无法阻止血的大量流出,但却能勉强呼吸,吐出了几个不怎么清晰的音符。

    看着鲜血从海伯嘴里冒出,但他仍然固执的张大嘴巴样子,沈银冰就知道他有话要说,连连点头:“海伯,你说,你说,我在听着!”

    “高、高飞——他、他不是……咳、咳!”

    海伯大张着嘴巴,急促的喘息着,很想说出他最想说的话。

    但血液这时候已经淌进了肺气管,使他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用力咳嗽了几下后,抬起好像要表达什么的右手,无力的垂落下来,双眼中的神光蓦然消失,瞳孔攸地扩散,但却带着强烈的不甘。

    他没有说出他最想说的话,死不瞑目!

    “海伯,海伯!”

    沈银冰嘶声喊叫着,痛哭着,深深的低下头,额头对着海伯的额头,疯了似的狂喊:“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告诉我,告诉我高飞他不是个人,他是个凶手,凶手!”

    最后一个‘手’字喊出来后,沈银冰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小冰,海伯!”

    带着两个医护人员冲进来的颜红,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沈银冰,哭着喊道:“报警,报警啊!快去下面喊警察!”

    那两个站在门口吓呆了的医护人员,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就向楼梯那边冲去。

    ——当沈银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九月一号中午十二点了。

    因为凌晨发生了海伯被杀的血案,院方马上就为她换了房间,警方也由梁娇娇带着两个女警对她贴身保护。

    她睁开眼后,呆呆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过了很久后,才从不知是真实还是恶梦中艰难挣扎了出来。

    缓缓的扭头,然后她就看到了颜红。

    颜红还没有醒来,伏在她自己的胳膊上,趴在病床上,面色憔悴,发丝凌乱,嘴唇有了干裂时才会出现的血口,仅仅七八个小时的时间,她的双眸就深深的陷了下去,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倒是站在窗前的梁娇娇,偶一回头才看到沈银冰已经醒来,眼里闪过一抹惊喜:“沈总,你终于醒来了!”

    梁娇娇的声音,惊醒了颜红,她睁开眼,马上抬起头:“小冰!”

    沈银冰能听出,颜红这短短两个字中包含着的关心,勉强笑了笑,低声回答:“红姐。”

    颜红伸手,在沈银冰额头上抚了一下,松了口气:“呼,你的额头终于不那么烫了,太好了,你等着,我去给你端点水喝。”

    沈银冰摇头,抓住了颜红的手,喃喃问道:“红姐,海、海伯呢?”

    颜红眼神黯淡了下来,低声回答:“他已经被送到医院太平间了。”

    沈银冰沉默了片刻,又问:“我、我爸呢,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颜红嘴巴动了动,最终却扭头看向了梁娇娇。

    梁娇娇会意,走到床前:“按说,在沈总你这种身体状态下,我不该告诉你这些。”

    沈银冰的嘴唇哆嗦了起来,但眼神却很倔犟,意思是让梁娇娇说。

    梁娇娇垂下眼帘,低声说:“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苏董在昨晚你遭到挟持后,就已经离开了别墅,但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不过——”

    沈银冰问道:“不过什么?梁局,你说,再怀的结果,我也能承受得住。”

    梁娇娇深吸了一口气:“好吧,那我告诉你,我们在黄河大堤26-27公里处南侧的树林中,发现了苏董的奔驰轿车,但他的人却没找到。”

第242章 他要畏罪潜逃!

    “我爸,他、他怎么会去黄河边?”

    沈银冰一脸的不信:“他现在正身处无数杀手的窥探之下,就算是出来别墅,也该是因为我,怎么可能会跑去黄河边?”

    梁娇娇摇头:“具体苏董为什么会在半夜跑去那边,我也不知道。但事实上的确如此,警方在大堤南侧树林中发现了他的车子。最重要的是,就在苏董车子对面的北岸,防汛林发生了大面积的火灾。”

    沈银冰刚有了点血色的脸庞,刷的惨白,颤声问道:“你是说,说我爸有可能葬身在这场大火中?”

    梁娇娇否认:“火灾被控制住后,警方曾经进入树林观察,发现里面除了有很多蛇尸,以及几把刀子、枪支外,根本没有任何人类尸体——说实在的,警方已经确定昨土少有十几个人出现在防汛林中,但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蛇。”

    顿了顿,梁娇娇才继续说道:“不过,因为那场大火早就把所有的蜘丝马迹全部销毁,所以警方也无法断定昨晚树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据现场遗留的刀枪,警方只能猜测昨晚有人在防汛林中发生过冲突,也排除了有人葬身火海的可能。”

    其实,梁娇娇所知道的还不止是这些,比方防汛值班人员还曾经听到过一种奇异的尖锐哨声,亲眼看到有五个火人走进了黄河。

    不过,这些都被警方严密封锁了起来,并初步断定,那五个走进黄河中的火人中,有一个可能就是苏北山。

    但关键问题是,那种奇异的哨声是从何处来,着火的人,怎么可能会那样镇定的走进水中——昨晚,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在还没有调查出真相之前,警方是绝不会向外界透露半点消息的。

    沈银冰缓缓的点头:“哦,这样说,我爸他并没有、有死,只是失踪了。”

    梁娇娇嗯了一声:“嗯,是的,这是一个相对比较还算不错的消息。”

    沈银冰明白梁娇娇为什么要这样说:相比起被杀,苏北山失踪仍然有丝活着的希望。

    疲倦的闭上眼,沈银冰才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他、高飞呢?”

    亲眼目睹高飞残杀海伯那一幕后,沈银冰对他只剩下了强烈的仇恨,和不解:他为什么要杀海伯!

    梁娇娇苦笑一声:“高飞,也失踪了。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发现他的下落。”

    她这句话刚说完,一个手下就推开病房门,手里拿着手机,急吼吼的说:“报告梁局,我们已经发现了高飞的行踪!”

    梁娇娇霍然转身:“他现在哪儿!?”

    “冀南国际机场!”

    “他这是要畏罪潜逃!”

    ——离开黄河大堤后,铁屠和叶心伤就告别了高飞。

    其实,高飞真想找个地方,好好和他们喝一杯,毕竟大家是兄弟,多年不见唯有用杜康来相诉离别之苦——顺便问一些他想知道的问题。

    不过,看叶心伤俩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后,高飞就知道就算是问,他们也不会说出来,所以也就任由他们离去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怕没机会搞清楚那些事。

    目送铁屠俩人离开后,高飞三人就驾车回到了詹姆斯他们居住的酒店。

    他们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反正高飞现在自己也是住酒店,索性就在詹姆斯他们下榻的酒店开了个房间,匆匆洗了个澡后就睡了过去。

    在刚过去的这二十四个小时当中,高飞操心过,郁闷过,开心过,爽过,搏斗过,怕过,庆幸过——就算是神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过这么多事,也会累个半死的。

    所以高飞躺下后,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

    起来后,他想打个电话给颜红,问问沈银冰怎么样了,手机却没电了,而白板又嚷着要马上离开冀南,因为这次华夏之行,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是一刻也不愿意留在这儿了。

    詹姆斯倒是没说的这样直白,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对此,高飞感到很愧疚:本想让哥们来冀南捧场的,谁知道差点把小命仍这儿。

    所以高飞也没好意思埋怨白板抱怨华夏个恐怖的国度,陪他们在酒店餐厅草草吃过一顿‘饯别’餐后,就驾驶着颜红那辆法拉利,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哥们,临走之前,我能和你说句实话吗?”

    快要走进登机口时,白板转身握住了高飞的手。

    高飞骂道:“有屁快放。”

    白板一脸的真诚:“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滚你的蛋!”

    高飞抬手,在白板肩膀上狠狠砸了一拳。

    詹姆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胳膊,眼里满是深情的说:“高飞,如果在华夏混不下去的话,那就去德国找我,我敢用我身体最强壮的部位发誓,只要你去了德国,我就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以后你别恶心我,就是给我最大的惊喜了!”

    高飞做了个呕吐的样子,随即抬起了右手:“一路平安!”

    “保重!”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对吧,一个电话。”

    三人轻轻击了一下手掌后,詹姆斯俩人转身快步走进了登机口,再也没有回头。

    “唉。”

    等俩人的背影消失后,高飞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魄的转身走出了候机大厅。

    其实,他真的非常向往和白板他们在一起的感觉,无拘无束,满世界的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玩各种肤色的美女——就在高飞回想他以前那些逍遥生活时,一阵警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机场内有警车驶进,这是正常现象,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过,当几辆警车停在你身边,从上面跳下来的十几个警察用枪对准你,喝令你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时,你就算不大惊小怪,也得郁闷的要死,就像当前的高飞这样。

    看着一脸紧张,眼神复杂的梁娇娇,高飞为了避免这些菜鸟误伤到自己,只好举手抱头:“梁局,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高飞会拘捕的梁娇娇,看到他乖乖抱住脑袋后,心里松了口气,给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俩手下会意,如狼似虎般的扑上去,干净利索的给高飞凡戴上了手铐。

    如果现在是国外,敢有人给鬼舞戴手铐,高先生才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早就把这些警察干倒在地,再扬长而去了。

    不过现在是华夏,这些警察是他的同胞,而且最重要的是梁娇娇带队,所以高飞才这么乖,任由俩警察把他推进了车里。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高飞自问从没有做过危害华夏利益的事,实在没必做什么反抗,先搞清楚警方为什么会这样做再说。

    梁娇娇亲自开车,后面坐着被两个警察看押在中间的高飞,很快就驶出了机场,沿着机场路高速向市区驶去。

    高飞看看左边的警察,又看看右边那个,才盯着后视镜内的梁娇娇:“喂,我说梁娇娇,你是不是有病啊,无缘无故的把我铐起来算什么?”

    看押高飞的那俩警察,根本不知道某人的厉害。

    其中一个听高飞用不敬的口气和梁局说话后,职业性的习惯,促使他抬手对高飞后脑勺狠狠抽了过去,嘴里骂道:“你特么的给我放老实点,说什么话——吆喝,你小子敢躲我?”

    抽了一个空的警察大怒,左手一把抓住高飞的肩膀,再次抬手骂道:“曹,这次我看你还能不能躲开!”

    梁娇娇此时低喝一声:“大刘,住手!”

    梁娇娇的话音未落,大刘住手了。

    但却不是他自己愿意住手的,而是因为他的右手手腕,被高飞抓住了。

    盯着高飞那只没有手铐的手,大刘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咦,他不是被反戴着手铐吗,怎么可能会脱出来呢?

    他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但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挣开高飞的手。

    那只手,就像一只老虎钳子那样,紧紧锁住了他。

    大刘的同伴看到高飞竟然挣脱手铐后,顿时大吃一惊,反手拔出了手枪,正要顶在高飞脑门上,命令他松开大刘时,梁娇娇却又再次喝道:“大刘,小王,我让你们住手,没听到,还是耳朵聋了!?”

    大刘咽了口吐沫,吃吃的说:“梁、梁局,他要反抗!”

    高飞松开大刘的手,淡淡的说:“我要是反抗的话,你早就从车子里摔出去了……我警告你,最好别对我动枪,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大刘和小王俩人,也是分局的老警察了,平时和各种各样的犯罪嫌疑人打过交道,但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嚣张的家伙,竟然敢威胁他们!

    而且,梁局对他的威胁,竟然是郑重对待,一边靠边停车,一边解释道:“高飞,你先别冲动,先听我解释。”

    “你说,但我不会戴着这玩意听你说。”

    高飞一甩手,把手铐扔在了前面副驾驶坐上。

    盯着那副手铐,大刘和小王是一脸的不信:他是怎么打开手铐的?

    梁娇娇停下车子,扭头吩咐两个手下:“大刘,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大刘摇头:“不行,梁局,这人邪门,我怕你会——”

    梁娇娇打断他的话:“如果他想伤害我的话,就算你们在场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梁娇娇这句话虽然很伤人自尊,但大刘俩人却没有半点脾气:从高飞挣开手铐,抓住大刘的手就能看出,人家孩子是相当牛比的,他们最好是敬而远之。

    等大刘俩人下车后,高飞点上了一颗烟,靠在靠背上:“说吧,为什么要抓我?”

    梁娇娇却摇摇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今天凌晨三点左右时,你在哪儿?”

    “在酒店睡觉。”

    “你撒谎!”

    梁娇娇冷冷的说。

第243章 杀人的人是谁!

    “我撒谎?”

    高飞就像看痴呆那样看着梁娇娇,吐出一口烟:“我有必要对你撒谎吗?”

    梁娇娇死死盯着高飞的双眼:“凌晨三点左右时,你去了中心医院!”

    高飞有些纳闷了:“我在那个时间段去了中心医院?我去那儿做什么?”

    梁娇娇冷笑:“你去那儿做什么,你自己心中当然清楚,我怎么知道?可我却知道,你杀了人!”

    高飞一呆:“什么,你说我杀了人?”

    梁娇娇拿起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扔了过来:“高飞,你仔细看看,这是我从医院住院部监控室,复制下的一段录像,你自己应该看明白。”

    高飞接过手机,开始观看那段视频。

    因为监控录像的质量等原因,这段视频的清晰度很一般,但却能看清楚里面人的相貌。

    时间显示,是今天凌晨的三点零五分。

    空荡荡的住院部大厅内东侧的椅子上,坐着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靠近门口的那个,正是没戴警帽的梁娇娇。

    视频中的梁娇娇三人,正靠在椅背上打盹。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

    仿佛生怕别人看不清他是谁那样,那个人进门后特意看了眼监控头。

    看到这儿后,高飞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人,竟然是他!

    那个高飞看了眼监控头后,梁娇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时候,真实的梁娇娇说话了:“当时,我正奉刘局(刘昌明)之命在医院保护沈银冰,打盹时觉出有人进来后就醒了,一看却是你。当时我问,你怎么来了,你回答我说,是来看望沈银冰的。我也没多想什么,就把沈银冰的病房号告诉了你。”

    高飞没有吭声,继续观看视频。

    视频中的高飞,来到了二楼的一个病房前,开门冲里面比划了一下手势。

    不大的工夫,海伯从里面走了出来。

    然后,两个人就在病房门口说话。

    说着说着,海伯忽然抬手,好像正要说什么时,那个高飞却猛地挥手!

    一把尖刀,飞快的划断了海伯的咽喉,鲜红的血喷洒在了对面墙上。

    受到重创的海伯,抬手在高飞手上挠了一下,奋起一脚把他踢在了墙壁上,然后转身摔进了病房中。

    接着,颜红和两个医护人员从值班室内跑了出来。

    那个高飞见状不妙,飞快的跑到走廊窗口前,破窗而出。

    视频到了这儿后,定格,播放完毕。

    “马的,是谁冒充我的样子,跑去医院刺杀海伯?”

    高飞把手机还给了梁娇娇,心中却在想:他干掉海伯,就是为了嫁祸给我,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这个人会是谁呢?

    按照正常的思维,高飞最先怀疑的人就是鬼脸女人。

    可问题时,鬼脸女人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高飞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假扮成他?

    而且最重要的,那个冒充他的人不但在相貌上骗过了梁娇娇,还在声音上学了个惟妙惟肖。

    要不然的话,依着梁娇娇的职业警惕性,没理由在听出高飞声音不对劲后,还仍然放他去见沈银冰。

    以上的疑点,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冒充高飞的这个人,就算对他不怎么熟悉,最前面也得和他面对面的说过话。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就在高飞琢磨到底是谁冒充他杀了海伯时,梁娇娇说话了:“高飞,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高飞淡然回答:“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梁娇娇双眸眯起:“这样说的话,童海就是你杀的了?”

    高飞反问:“你觉得呢?”

    梁娇娇回答:“从理论上来说,你没理由杀童海,更没必要故意先和我说话后,再去杀他。而且,你有人亲眼见你杀人逃跑后,你没有马上潜逃到外地,这一系列的疑点,都说明你没有杀海伯。”

    高飞低声回答:“还有就是,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梁娇娇叹了口气:“唉,可这只是理论上的推测,我也不相信是你杀了童海,但问题是,监控录像中却真实纪录了你犯案的过程。你也知道,现在警方办案最看重的就是证据。所以理论上的推测对于你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高飞问:“那你想怎么办?”

    梁娇娇干脆的回答:“很简单,抓捕你归案!”

    高飞冷笑:“抓捕我归案?就凭你们?”

    梁娇娇眉头皱起:“你要拒捕?”

    “你明知道海伯不是我杀的!”

    “但我们有证据!”

    “证据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你现在也得跟我回警局,因为你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梁娇娇语气严厉的说:“你放心,我们的办案宗旨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你是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经过我们的努力,最终能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高飞面带讥讽:“那你说,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梁娇娇一楞:“我不知道。”

    高飞又问:“是不是你们找不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就会把我关押到死?”

    “可——”

    梁娇娇口结,垂下眼帘说道:“高飞,你要想证明你不是凶手,你可以找出你今早凌晨三点不在场的证人,只要有充分的证据,我们就没必要抓捕你的。”

    高飞想了想,摇头:“我没有证人,因为那时候我正在房间里睡觉。”

    梁娇娇叹了口气:“那我没办法了,看来你只能先跟我回警局了。”

    高飞拒绝:“我现在很忙,不会跟你回去的。”

    的确,高飞的餐厅刚开业,还有大批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怎么可能去蹲局子。

    梁娇娇声音生硬:“你必须跟我回去——高飞,你不要瞪眼,如果你拒捕的话,你会马上成为通缉犯。到时候,你再也无法自由的出现在任何地方。也许,这才是那个人最终的目的。”

    高飞看着梁娇娇,过了半晌,才松开握着的拳头,有些丧气的说:“好吧,我跟你回去。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梁娇娇听高飞肯跟她走,连忙说:“你说,什么条件?”

    高飞闭上眼睛,脑袋靠在座椅后背上:“我要看海伯的尸体。”

    梁娇娇点头同意:“这个好办,等你跟我回局里后,我随后就会安排你去太平间看他。”

    ——梁娇娇把高飞带回分局后,并没有把他送到审讯室,而是让他呆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也没有给他戴手铐,因为她很清楚,如果高飞想逃走的话,除非把他的腿子给砍断,手铐和铁窗,是关不住他的。

    给高飞端了一杯水,梁娇娇说:“你先等着,我得先向市局汇报一下。”

    高飞端起杯子点了点头,示意她随便,反正他现在就是一任人宰割的嫌疑犯。

    安置好高飞后,梁娇娇马上向市局局长刘昌明打电话汇报,说她已经将嫌疑人高飞带来了分局,不过高飞有个要求,那就是要见到海伯的尸体。

    在苏家别墅,刘昌明曾经和高飞见过一面,但早就把他是谁给忘了。

    当听梁娇娇说已经抓捕嫌疑人归案后,马上就说要严加看管,他很快就会过来,亲自审讯这次医院凶杀案。

    在警方的保护下,犯罪嫌疑人还能嚣张的杀人,这的确让刘昌明感到很恼火。

    本来,梁娇娇向刘昌明汇报这件事,只是出于一种行使而已,具体审讯、调查本案,应该是由分局来操作的,但她没想到刘昌明要过来,只好在扣掉电话后,又委婉的告诉高飞:“看来你得去审讯室呆着了,因为刘局长要过来,如果让他看到我这样有待于你,肯定会恼怒我感情用事的。”

    “感情用事?嘿嘿,咱们俩有什么感情?”

    高飞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时,却发现梁娇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才想到他们之间还真有‘感情’存在:在京华皇冠洗浴城时,他粗暴的夺取了人家的第一次。

    梁娇娇能调来冀南工作,最重要的目的也是要找他报仇。

    不过,后来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梁娇娇对他的仇恨已经有所改变。

    而高飞的潜意识中,也把她当做了一个朋友,完全忘记了当初那件事。

    此时,梁娇娇因为他的贫嘴而有些羞恼时,他才猛然想起那件事。

    看到高飞的笑容僵在脸上后,梁娇娇才松开了紧咬着的嘴唇,寒声说:“高飞,别以为你帮了我,就能让我忘记你带给我的痛苦!我发誓,等这些事都处理完了后,就是咱们两个彻底清算的时候!”

    高飞有些不爽的说:“清算?清算什么啊,当初要不是你去刺杀我,我会那样对你?”

    “我不想和你在这时候谈论那件事,你跟我来!”

    梁娇娇低声呵斥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高飞站起身,耸耸肩跟着走出了办公室。

    刘昌明来的很慢,接近一个半小时后,他那辆奥迪警车才驶进了分局大院内。

    在他车子后面,还跟着一辆白色的宝马。

    刘昌明还没有下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就从后面的宝马车上走了下来,正是北山集团的总裁沈银冰。

    随后下车的,还有颜红,和黑子。

    看到沈银冰也来到后,梁娇娇黛眉微微皱了起来。

    她当然清楚沈银冰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同时也有些不满刘昌明,在海伯被杀一案还没有定性之前,就带死者‘亲属’来见高飞。

    随后下车的刘昌明,看出梁娇娇脸上闪过的不满后,低声解释道:“梁局,我和沈总的父亲苏北山是老交情了,沈银冰这点小小的要求,我必须得答应,希望你能理解。”

    刘昌明贵为市局局长,能够‘低声下气’的向梁娇娇解释,这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她当然不敢再有丝毫不满,笑了笑说:“好吧,请刘局跟我去审讯室。”

第244章 干脆都死了干净!

    就在刘昌明带着沈银冰去广场分局见高飞时,方小艇夫妇联袂来到了市局。

    按照正常手续来走的话,他们夫妇做为稻花香大酒店绑架案的受害者,在被解救出来后,最起码得去市局说道说道一下才行。

    不过,鉴于他们特殊的身份,再加上方小艇的确受到了点惊吓,所以在获救后,就由徐春名书记亲自‘护送’回到了市委大院,警方也放弃了找他们做笔录的计划,就当他们没有出现在昨晚案发现场那样。

    可今天午后两点,方小艇夫妇却主动去了市局,说是要按照国家相关部门制定的条例,来接受警方的询问。

    方小艇这个纪委书记大驾光临后,留守市局的王副局长赶紧热情招待,把他们请进了自己办公室,好茶好烟的伺候着,并说马上给刘局长打电话,让他回来。

    “呵呵,王局,别忙,我们今天就是来按照相关规定做笔录的,可没必要为此打搅刘局的正常工作。”

    方小艇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又随口问道:“刘局呢,忙什么去了?”

    王副局长恭恭敬敬的回答:“报告方书记,刘局去广场分局了,听说分局的梁娇娇副局长,刚成功抓获了今天凌晨发生医院凶杀案的嫌疑人,刘局亲自过去审讯了。”

    方小艇黛眉一皱:“哦,凌晨还有别的案子发生了?冀南的治安一向是最好的,怎么忽然迎来了多事之秋?”

    王副局长苦笑:“谁知道呢?不过凌晨这件案子与稻花香大酒店绑架案有牵扯——说起来,北山集团那个美女总裁也够倒霉的,刚逃出生天去了医院,她很亲近的一个人,就被她一个认识的人给刺杀了,唉。”

    “又是沈银冰?”

    方小艇愕然一楞,下意识的和丈夫对望了一眼:“这次,遇刺的是她什么人?”

    别看沈银冰是冀南地区很有名的美女总裁,但她本身远远没有值得被方小艇关注的资格。

    方小艇之所以关注她,就是看出她和高飞有着不同的关系。

    换句话说就是,在方小艇心目中,沈银冰依然是她大儿媳妇的人选了。

    当婆婆的,能不关心儿媳妇的事儿?

    严格说起来,海伯遇刺这件事,警方没必要和人说的。

    不过这个人既然是纪委书记,这就自当别论了。

    王副局长叹了口气,说:“遇刺的叫童海,算是沈银冰父亲苏北山的一个老家人了吧。说起来也够让人费解的,杀童海的这个人,竟然是曾经和沈银冰交过一段男女朋友的——”

    王副局长还没有说完,方小艇的脸色就变了:“什么?你、你说的那个人,是叫高飞吧!?”

    王副局长楞了下点头:“是啊,就是高飞。怎么,方书记也认识高飞?”

    方小艇没有回答王副局长的话,而是忽地站了起来,反问道:“王局,警方已经抓到了高飞?”

    王副局长回答:“应该是这样——哎,方书记,你这是要去哪儿?”

    方小艇拉着丈夫的手,转身就走:“我们去广场分局。”

    “王局,抱歉啊,我们还有点急事,等以后再和你解释,再见。”

    看到王副局长满脸愕然的样子,高健城抱歉的笑了笑,跟着妻子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小飞怎么可能会杀人,他们有没有搞错!”

    走出办公室后,方小艇的脸色很难看。

    高健城劝道:“小艇,你先别着急,这件事得看警方拿到了什么证据……”

    高健城还没有说完,方小艇就转身尖叫着嚷道:“我不管警方拿到了什么证据!我绝不允许他们动小飞!”

    一向温文尔雅的方小艇,此时忽然变成了一种护犊子的母豹,杀气腾腾的把高健城吓了一跳,连忙劝她:“小艇,你别着急……”

    方小艇再次打断丈夫的话,眼圈通红:“我怎么能不着急?你也亲眼看到了,昨晚小飞才把我们,把沈银冰救出来,他怎么可能会去当凶手呢?”

    高健城劝道:“可你着急也没用啊,关键是得看警方拿到了什么证据。虽说小飞昨晚救了我们,但我们也不敢保证他做错事。”

    听丈夫这样说后,方小艇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高健城,你是不是也怀疑儿子杀人了?”

    “我、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凡事要靠证据。”

    高健城躲开妻子的凌厉眼神,心里却在想:小艇哪一点都好,就是对儿子太溺爱了,高雅做了那么多坏事,她都竭尽全力的去抹平,唉。

    仿佛看出丈夫心里在想什么那样,方小艇竟然流下泪来,转身颜面疾走:“高健城,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想找到小飞,不想认这个儿子,怕他这个私生子的出现,会给你们高家丢脸!要不然的话,上次你来冀南后,也不会不见他就着急回京华了。”

    “小艇,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上次我本来想见他来着,可不是恰好爸的身体不好,咱们才连夜回了京华吗?唉,我和你解释很多次了,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高健城急得一跺脚,重重叹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从昨晚就一直高烧的沈银冰,今天中午才好了许多,但身子还是很虚弱,走路时脚步轻飘飘的。

    跟在刘昌明和梁娇娇的后面,来到审讯室门口时,她忽然说道:“刘叔叔,梁局,我想单独先见见他,可以吗?”

    梁娇娇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刘昌明。

    刘昌明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但时间不要过长,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就大声喊,我们就在门外。”

    “谢谢刘叔叔。”

    沈银冰勉强笑了笑,扭头示意颜红和黑子在外面等,推门走进了审讯室内。

    审讯室内没有窗口,只有一扇铁门,在室内东墙下放着一张长条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强光台灯,桌子后面放着几把椅子,是专门供审讯人员坐的。

    审讯室的正中央位置,还有一把四根腿都固定在地上的铁椅子。

    不用问,这就是被接受审讯人员的‘专座’了。

    高飞就坐在椅子上,椅子冰凉铁硬,隔的他皮股生疼。

    沈银冰推门进来时,高飞正在翘着二郎腿的吸烟。

    按照规矩,他左手手铐铐在了椅子上,避免他暴起伤人。

    审讯室内的光线非常暗,铁门打开后,让高飞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

    接着,随着铁门的关闭,外面的天光被隔绝。

    然后,高飞就影影绰绰看到一个人走到了长条桌后面,推了一下台灯的扭距,打开了台灯。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足有一百五十瓦的强光,对准了高飞的脸,迫使他只好抬手挡住了眼睛,不满的嘟囔道:“麻烦你把灯光移开行不行,有必要搞得这样郑重其事?”

    坐在灯光背后的沈银冰没有吭声,但盯着他的那双眸子里,却几乎喷出火来。

    看着那个一脸吊儿郎当的家伙,沈银冰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悲哀:这就是我全心帮助,被我爸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来照顾我的人吗?

    想到高飞残忍划断海伯咽喉的那一幕,想到海伯临死前那带着浓浓不甘的眼神,沈银冰很想哭,哭着用力捶打高飞,用牙齿狠狠的撕咬他,问他为什么要那样残忍,怎么可以忍心伤害她!

    沈银冰怒目看着高飞,过了足有五分钟,都没有说一句话,但牙齿却经常发出磨牙声——“这房间里有老鼠吗?”

    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问话的高飞,皱眉放下了挡住眼睛的右手,但因为强光过于刺眼,他只能垂着眼帘:“有什么话就抓紧问,有必要在那儿磨牙发狠?”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了两个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眼:“高——飞!”

    “是我。”

    高飞点头,接着醒悟:“沈银冰?”

    沈银冰反手擦了擦不知道啥时候留下的泪水,长长松了口气:“不错,我就是沈银冰。”

    “你怎么来了?”

    高飞忽然醒悟:“哦,我知道了,你来,是要问我,为什么要杀海伯吧?”

    沈银冰在进来审讯室之前,本以为她就算不扑上去用牙齿把那个杀人凶手撕碎,可也会拍着桌子歇斯底里的骂他,为什么要杀海伯。

    但事实上,她张嘴刚要怒叱,却哭出了声,就像一个被小朋友欺负了一个下午,终于见到妈妈的小女孩那样:“高飞——你、你混蛋,你为什么要杀、杀海伯,你为什么呀你!”

    听到沈银冰呜咽哭声后,高飞的心忽然一疼,所有的不满全部烟消云散,默不作声的等她止住哭声后,才用低沉的声音说:“他不是我杀的。”

    情绪刚刚平静了一点的沈银冰,闻言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拿起手机就对高飞砸了过去:“事到如今,你还狡辩,有意思吗?你看看上面那段视频!”

    高飞抬手接住手机,却没有点开里面的视频,淡淡的说:“那段视频我看过。”

    沈银冰转过桌子,咬牙切齿的喊道:“那你还敢说,你没有杀他!”

    高飞捏着手机说:“你先把灯扭到一边去,我不得劲。”

    “你,哼!”

    沈银冰冷哼一声,下意识的却把灯调了一下。

    高飞这才抬起眼帘,看着胸脯急剧起伏的沈银冰:“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没有杀海伯。”

    “你、你狡辩,你混蛋,我亲眼看到你用刀子划断了他的咽喉,他就死在我怀里!他在临死前,还要对我说你不是个人,你怎么还不敢承认呢你!”

    沈银冰越说越激动,快步走到高飞面前,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双眸中带着疯狂,嘶声喊道:“我掐死你,我掐死你!海伯死了,我爸失踪了,你又背叛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都死了干净!”

第245章 是,就是我杀的!

    依着沈总那点可怜的武力值,高飞只用一个小手指就能把她干倒,根本不可能会任由她掐住自己的脖子。

    沈银冰能掐住他脖子,就是他忽然间想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减轻这个妞儿心中的痛苦,甘心做一次她的撒气筒罢了。

    不过,当沈银冰越来越用力,眼神开始疯狂后,抱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崇高思想的高先生却受不了,抬手就把她推了出去,大喝道:“沈银冰,够了!”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沈银冰状如疯狂的嘶喊着,重新扑上来,抬起右手的纤纤五指,对着他的脸蛋就抓了过来。

    高飞一歪头,五根长指甲就滑在了他脖子上,刺啦一下就抓出了五条血痕。

    也许是受到了鲜血的刺激,沈银冰更加得寸进尺,竟然重新抬手对着他眼睛抓来。

    高先生可以容忍被女人在脖子上抓几道,算是哄她玩儿(被美女抓几道血痕,也是很有意义的嘛),可却真不敢拿着自己眼珠子开玩笑。

    同时,他也为沈银冰的不知好歹而生气了,脑袋猛地后仰的同时,抬起右脚跺在了她小肚子上。

    “啊!”

    沈总长声惨叫着,身子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审讯长条桌上。

    高先生气急败坏下,虽说不会使出杀招,但这一脚跺的也够狠的,几乎把沈银冰跺昏过去。

    如果是放在平时,沈银冰遭此重创后,早就爬在地上痛哭流涕了,根本不会咬着牙的爬了起来,再次扑了上来:“你有种连我也打死好了,要不然你不是人!”

    高飞眼神腾地凌厉:“你以为,我真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不敢,你就是不敢,你不敢!”

    沈银冰嚷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就扑到在了高飞身上,左手抓着他肩膀,双腿骑在他身上,右手狠狠砸向他胸膛。

    只要不揍脸——高先生还是能允许女孩子撒撒娇的,反正沈总的捶打的力气对于他来说,比挠痒痒重不了多少。

    就在沈总发疯似的捶打高飞胸膛时,审讯室的门开了,刘昌明等人冲了进来。

    大家在外面听到沈银冰又喊又叫后,真怕她出什么事,高飞会伤害了她。

    可等大家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咦,刚才我明明听到她惨叫的,怎么眨眼间又骑在人家身上狂扁了?捏捏的,看起来不像是揍人,倒像是打情骂俏啊。

    刘昌明看了眼颜红,那意思是咋办?

    颜红快步走过去,伸手抓住沈银冰劝道:“小冰,你先冷静一下。”

    “红姐,你松开我,让我打死他!”

    沈银冰甩开颜红,继续捶打。

    没有人旁观时,高先生可以勉强享受一下美女的挠痒痒。

    但现在他要是再无动于衷的话,那就大有犯贱的嫌疑了——恼羞成怒下抓住沈银冰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推,语气阴森的冷笑道:“哼哼,沈银冰,你不是说我杀了海伯吗?好,那我就告诉你,他就是我杀的!”

    高飞话音未落,梁娇娇就喝道:“高飞,千万不要胡说,这房间里有自动录音、摄像设备,可以拿来当做法庭宣判证据的!”

    在高飞终于‘承认’就是他杀了海伯后,发狂的沈银冰忽然愣住,呆呆的看着他:“真是你,杀的海伯!?”

    “是,就是我杀的那老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所以一刀就割断了他的咽喉!”

    高飞根本不理睬梁娇娇的提醒,忽然仰面狂笑了起来:“哈,哈哈,我不但宰了那老家伙,就连你爸苏北山也是我杀的!我先用绳子把他勒死在树上,等他舌头和眼珠子都伸出来后,又一刀剖开了他的肚子,最后才把他扔进了黄河里!”

    沈银冰在高烧昏迷时,曾经做过几个恶梦,其中一个就是梦到她老爸苏北山被绳子勒死在了树上,高飞用一把锋利的军刀,一下就剖开了他的肚子。

    她醒来后,才知道那是一个恶梦,她老爸只是失踪在黄河边而已。

    可是现在,高飞却说出了她梦境中的场景!

    一模一样!

    沈银冰登时呆住,双眸开始充血,大张着嘴巴:“你、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涌上了头,眼前一黑,软软的趴在了高飞的身上,昏过去了。

    高飞却视而不见,只是冷笑:“起来,你不想听了吗?这可是你所希望的,你怎么不听了?”

    “高飞,你胡说什么呢你!”

    梁娇娇看到高飞好像进入了魔障后,心中大急,一个箭步就跳过来,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希望他能清醒。

    高飞却在此时霍然抬头,冷冷盯着她:“怎么,我坦白从宽了,你还想对我滥用私刑?”

    梁娇娇右手僵在半空,片刻后缓缓的落下,叹了口气说:“唉,高飞,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根本没有杀童海,也没有杀苏北山,你是——”

    高飞冷笑,打断梁娇娇的话:“错。是我杀了童海,是我杀了苏北山!其实最近冀南被杀的那些人,都是我干掉的,因为我看他们不爽。梁娇娇,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要不然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

    梁娇娇身子一颤,后退两步:“你、你疯了吗你?”

    “哈,哈哈,哈哈哈!”

    高飞嘶声狂笑:“是啊,我是疯了!我要是不疯的话,怎么可能会杀那么多和我无怨无仇的人!麻了隔壁的,看到这么多垃圾活着浪费粮食空气,要是不宰了他们,老子睡觉都觉得别扭,吃饭都不香的……”

    “小飞!”

    就在所有人都看出高飞精神开始不正常,眼珠子都开始冒绿光,浑身散发出一股子强烈杀意,好像恶狼般要暴起伤人,刘昌明右手已经抓住枪柄时,门口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温柔,好像在叫还没睡醒的孩子起来吃早餐上学那样,但却偏偏带有很大的穿透力,一下子敲响了高飞的耳膜。

    正在发狂的高飞,听到这个声音后,身子猛地一颤,那种让现场所有人都感到窒息的凛然杀意,也在悠忽间烟消云散,整个世界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幸亏她来了,这是谁呢?

    刘昌明等人,扭头向审讯室门口看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美妇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盯着高飞的眼神中,带着心疼的怜惜。

    在中年美妇后面,还跟着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

    看到这两个人后,刘昌明赶紧松开了手枪,快步走过去低声说道:“方书记,高先生,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来的这俩人,正是高健城,方小艇夫妇。

    “我来看看我、看看高飞。”

    方小艇眼神温柔的看着高飞,问刘昌明:“刘局,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方书记怎么这么关心高飞?

    她和高飞是什么关系?

    刘昌明看出方小艇双眸中表现出对高飞的浓烈关心后,心思电转间察觉到了什么,赶紧解释道:“事情是这样子的……”

    接下来,刘昌明就把高飞涉嫌在今天凌晨三点杀害海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苦笑着说:“方书记,你批评我吧,因为我擅自带沈银冰来见他——好像,好像刺激到了他。”

    “没事,沈银冰是高飞的女朋友,她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很正常的。”

    看着趴在高飞怀中的沈银冰,方小艇低低叹了口气:“唉,我能理解这孩子此时的心情。刘局长,警方确定高飞是杀人凶手?”

    刘昌明吱吱唔唔的回答:“方书记,那个,那个啥,说实在的,我们真不相信他会是杀人凶手,但我们有视频为证,所以只能先把他羁押到这儿。”

    “嗯,你们这样做也是正确的。”

    方小艇点了点头,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刘局长,我们两口子想单独和高飞谈谈,通融一下?”

    刘昌明哪敢说不行,可又不放心方小艇夫妇单独面对一个犯罪嫌疑人,正要说他也留下时,方小艇又说话了:“高飞不会伤害我的,因为我是他、他阿姨。”

    原来你是他阿姨,怪不得这样关心他呢。

    听方小艇说出这层关系后,刘昌明才疑心尽去,同时也开始琢磨:没想到高飞这小子竟然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阿姨,看来这次他要没事后,得高看他一眼了。

    刘昌明点了点头,给梁娇娇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把昏过去的沈银冰弄走再说。

    在颜红的帮助下,梁娇娇把沈银冰架出了审讯室,马上吩咐分局卫生室的大夫过来先给她检查一下。

    在方小艇出现后,高飞的精神彻底恢复了正常,甚至在审讯室的门关上后,还笑着和方小艇打招呼:“方那个阿姨,你来了。”

    方小艇抬手,轻轻抚着高飞脖子里那几道抓痕,柔声说:“高飞,在这儿我先给你道歉。本来,我答应在你餐厅开业时,去给你捧场的,谁知道京华那边家中出了点意外,我就没能赶回来。”

    高飞其实很不习惯被方小艇轻抚,但又不好拒绝,只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笑着摇头:“方阿姨,其实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因为那天你秘书王晨去了。”

    方小艇点头:“嗯,我听小王说了,呵呵,那个敢找你麻烦的市卫生局的马局长,现在已经被我双规了。他敢欺负我方小艇的、的侄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女人果然都是睚眦必报,不过有这样一个阿姨,貌似也很不错。

    高飞苦笑一声,看向了始终没说话的高健城。

第246章 找到洗冤证据!

    高健城在进来后,就一直盯着高飞看。

    说实在的,在听妻子说高飞就是他失散的大儿子时,哪怕昨晚在稻花香大酒店见过他一次,但高健城也不怎么相信。

    毕竟儿子失散那么多年了,仅仅凭借直觉,是不可能确定父子关系的。

    更何况,高飞相貌和他们两口子都不怎么相似。

    可是现在,高健城却从高飞的眼神中,尤其是他刚才发狂时的样子里,真切感受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候,他不也是在听说大儿子被送人后,就这样对高老爷子发狂的?

    好像一只受伤的孤狼那样。

    高健城走到高飞面前,伸出手:“高飞,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高健城,方小艇的丈夫,你可以喊我高叔叔,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都无所谓。”

    抬起右手和高健城握了一下,高飞笑道:“你倒是很爽快。不过,我还真不习惯喊人叔叔,也不好直呼你的名字,毕竟你比我大很多,又是方阿姨的丈夫,我看我还是喊你老高吧。”

    “你这孩子——”

    方小艇正要说什么,高健城却用力晃了晃高飞的手:“好,那咱们说定了,以后你就叫我老高!”

    “行!”

    高飞松开手,问:“老高,你们来看我,是感谢我昨晚救了你们吧?我可告诉你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因为我会怕名声传出去后,会成为公众人物。”

    高健城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和小艇都理解。”

    说着,他脸色严肃了起来:“高飞,我们今天来这儿,就是想问问你,你究竟也没有杀害那个童海。如果不是你做的,谁都别想冤枉你!但如果真是你干的,那你也得和我们说出原因。因为我相信,如果真是你做的,你也有这样做的理由,我们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

    高健城两口子这样关心高飞,当然被他认为这是‘知恩图报’了,也没多想,就摇了摇头缓缓的说:“我没有杀他。”

    方小艇接着追问:“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杀人现场?”

    高飞淡淡的说:“那是有人冒充我。”

    高健城问:“可你有证据吗?”

    高飞摇头:“在看到海伯的尸体之前,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杀他的人不是我。”

    高健城和方小艇面面相视了片刻:“你为什么要见童海的尸体?你能确定从尸体上,找到有利于你的证据?”

    高飞沉默了片刻,还是摇头:“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但这件事关系到我的清白,所以在看到海伯的尸体之前,我是不会说给任何人的。”

    对高飞的隐瞒,方小艇没有丝毫的不满:“好,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你去见童海的尸体。小飞,你告诉我,我还要做什么,只要能证明你的无辜。”

    高飞抬起头,缓缓的说:“我要两名资深法医,还要市局的人跟着,带着投影仪。”

    ——看在方小艇夫妇的面子上,警方对高飞的要求自然都一口答应。

    更何况,高飞答应跟梁娇娇回警局时,也曾经提出过去见童海尸体的要求。

    下午六点,方小艇夫妇、刘昌明等人,带着高飞和法医来到了中心医院的太平间。

    提前得到消息的院方,早就派人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牛院长亲自接待。

    因为方小艇的强烈要求,高飞并没有戴手铐,和他们乘坐一辆车子,在前后两辆警车的‘保护’下,停在了太平间门口。

    太平间,可能是天下最安静的一个地方了,除了牛院长和两名工作人员外,就再也没有谁了。

    牛院长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和方小艇握手后,就很知趣的带领大家走进了太平间内。

    太平间内喷有浓郁的苏打水,随说干净到了一尘不染,可想到那些大冰柜里装着很多尸体,方小艇就有种反胃的难受。

    “小艇,要不你在外面等吧,我进去就行。”

    高健城刚提出这个意见,方小艇就拒绝了:“不行,事关小飞的清白,我必须得亲自在场。”

    拗不过她,高健城只好挽着她的胳膊,跟随众人来到了太平间里侧的停尸房。

    停尸房的左侧,是一排冷柜,在牛院长的指挥下,两个工作人员很快就拉出了海伯的尸体,抬到了一张台子上,拉开了裹尸布,退到了一边。

    高飞走到了台前看向了尸体。

    停尸房内的冷柜,并不是说要把所有尸体都冻成一根冰棍,这得看情况而来。

    海伯尸体所在的冷柜,就是只起到一个‘保鲜’作用,高飞用手指在他脸上按了一下时,仍然能感觉到皮肤稍微有点弹性。

    在高飞走到尸体前时,现场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怎么找出有利于他的证据。

    高飞也没墨迹,直接拿起尸体虚攥着的右手,对两个法医说:“他的手指甲里,肯定有血迹,而且,手指甲也因为撕扯用力而折断,你们采样化验一下再说。”

    听高飞这样说后,梁娇娇和刘昌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惊讶:他怎么知道童海手指甲内藏有血迹?

    两个法医点头,一人用力掰开了尸体的右手,一人用强光手电照去,随即说道:“是的,这里面有凝固了的血迹!”

    好像知道梁娇娇等人心中是怎么想的,方小艇问道:“高飞,你怎么知道他手指甲中会有血迹?”

    “从视频中看到的。”

    高飞看向了梁娇娇:“梁局,麻烦你用投影仪,在这儿把视频播放一遍吧。”

    听高飞这样说后,梁娇娇好像明白了什么,俏脸一红,知道自己疏忽了什么,却又不好解释,赶紧打开投影仪,把那段海伯被刺的视频录像放了进去。

    投影仪直接使用停尸房的背墙,墙是白色的,画像很清晰。

    视频不算长,很快就来到了‘高飞’割断童海咽喉,童海临死前奋起反扑的那一段——就在这时,高飞说话了:“停!”

    梁娇娇马上按下了暂停键。

    高飞走到背墙前,抬手指着海伯临死前反扑的那个画面,看着梁娇娇嘴角带着讥讽:“我不知道警方在观察这段视频时,有没有注意到海伯在一脚踢出凶手时,右手在凶手握刀的手上狠狠挠了一把,以至于用力过度,右手中指手指甲都折起来了。”

    梁娇娇呆呆望着海伯手指甲挠过‘高飞’手背的画面,只感觉脸颊开始发烫。

    身为一名负责刑侦的副局长,竟然连这点都视而不见,由此可以看出,她的能力相当差劲。

    当然了,这也和杀人者是‘高飞’,干扰了梁娇娇的观察有很大关系。

    高飞并没有继续难为梁娇娇,而是说:“只要化验出海伯手指甲内藏有的血迹,不是他本人,也不是我的,那么就证明凶手另有其人。大家觉得这算不算证据?”

    刘昌明尴尬的笑了笑:“算、啊,不,不是算,而是就是证据。高飞,这样的话,也得化验你的血了。”

    “我明白。”

    高飞挽起袖子,示意法医给他抽血。

    一个法医干净利索的在他胳膊上采取了血样,正要去前面的医院化验室化验时,方小艇给高健城使了个眼色:“我们也去,可以督促他们快点。”

    刘昌明等人也没在意,吩咐工作人员把海伯的尸体重新放进了冷柜,走出了停尸房,来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刘昌明等人虽说不怕尸体,可也没有谁愿意呆在那里面。

    等待化验结果时,高飞始终没有说话,蹲坐在地上闷头吸烟。

    方书记既然亲自盯着这件事,院方当然不敢怠慢,还没有用上半小时,结果就出来了:经过严谨的科学化验表明,海伯手指甲中残存的血迹,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高飞的,而是另有其人!

    得到这个消息后,高飞长长的松了口气。

    虽说这个结果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可他也担心会有别的意外发生。

    “高飞,很对不起,我对我的鲁莽和粗心,跟你赔礼道歉了!”:

    梁娇娇走到高飞面前,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高飞摆手:“别这样,如果换成我,说不定我还不如你。”

    “谢谢你,高飞!”

    梁娇娇转身:“我现在马上回局里,立即联网国家DNA样本库,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查出真凶是谁。”

    随着科技的日益发展,各发达或者发达中国家,都建立了自己的DNA基因样本库,现在刚出生的婴儿就会被采血库存起来,被看作是公民无法更改的第二张身份证。

    当然了,也不是有了这个基因库就能查出所有人,毕竟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外国人入境,华夏相关部门是无法查到他们的。

    既然高飞已经被排除了杀人凶手之外,刘昌明当然也不好再缠着人家不放了,尴尬的和他表示了歉意后,也就打道回府了。

    其实,他很想问问高飞:你为什么说你杀了苏北山?苏北山,是不是真死了?

    不过,因为方小艇在场,他也没好意思再问,免得惹方书记生气。

    高飞抬头望着夕阳,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并没有因为洗净自己而感到轻松,反而感到了沉重。

    他有种预感:警方查不到真正的凶手,那个人在刺杀海伯之前,应该就想到了这点。

    最主要的是,那个陷害他的人,应该是认识他的。

    那,他到底是谁呢?

    就在高飞皱眉把所有认识自己的人逐个排除时,方小艇一个人走了过来:“高飞,我们出去喝一杯?”

    高飞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有机会吧,我请你和老高。”

    高飞拒绝方小艇,是因为真有事。

    他不放心张雯雯。

    解红颜昨晚离奇失踪后,他担心那丫头会出事,本想送走詹姆斯俩人后就去找张雯雯的,谁知道他自己却遇到了麻烦。

    方小艇倒是很通情达理:“好吧,那我等你电话。”

第247章 神秘的书中插图!

    “哎哟,我的飞哥哦,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从今早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去你下榻的酒店里也没人,急得我都快要报警了啊!”

    高飞刚走进餐厅,李德才就迎了上来。

    “曹,还用你报警?我就一直在警局呢。”

    看了眼餐厅内的顾客,高飞问:“今天的生意不错嘛。”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火爆啊!”

    “找我什么事?”

    “你看。”

    李德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飞哥,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咱们得扩招人手了,现在服务生太少了。根本忙不过来,中午时连大厨都出来帮忙了。喏,你看这才刚八点,上座率就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等会儿肯定人更多。”

    “行,你说的我都记住了,等我找懂行的人咨询一下再说。”

    高飞笑眯眯的拍了拍李德才的肩膀,走向了吧台。

    长长的吧台后面,连雪手指飞快的敲打着计算机忙着算帐,身边那俩外国帅哥(调酒师)正在变魔术般的玩花,吸引了一群花痴少女,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的赞叹。

    其中一个叫杰克的小伙子,看到老板来了后,连忙点头问好,递过来一杯名叫蓝色火焰的鸡尾酒。

    高飞笑着说了声谢谢时,连雪才看到他已经来了。

    在抬头看到高飞的瞬间,连雪双眸中明显掠过一抹惊喜,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来了?”

    “昂,来了。”

    左手支在吧台上,高飞抿了一小口酒水:“怎么样,累吧。”

    “还行,工作要是清闲了,你这个老板会把我们炒鱿鱼的。”

    连雪开了个玩笑,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高飞知道,她很想知道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尤其是苏北山的消息,毕竟她是苏北山的直属手下,终生幸福都掌握在他手中。

    高飞看出周围都是些普通消费者,倒没什么顾忌,放下酒杯淡淡的说:“苏北山死了。”

    正要去拿计算机的连雪,动作一僵,垂着眼帘问:“是谁杀了他?”

    高飞摇头:“这个我还不知道,他死的很惨,看来是被迫吞下了一个怪物,那个东西长的和蛇几乎一模一样,但头顶有触角,嘴巴两边还有须,全身滑腻没鳞,血液中带有强酸性。我去的时候,就看到他被人用绳子勒死在了树上,那个东西正要破腹而出,结果被我剖开他的肚子,把那玩意一刀两断了——连雪,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连雪抬手用力搓了下脸颊,强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吧。”

    高飞看着她的眼睛:“连雪,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对不对?”

    “杰克,帮我看着点,我、我去趟洗手间。”

    连雪并没有回答高飞的问题,而是把计算机推给了杰克,转身急匆匆走向了洗手间那边。

    看着连雪窈窕的背影,高飞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端着酒杯走上了二楼。

    二楼餐厅内,上座率也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左右。

    昨天刚开业的餐厅,今天就这样火爆,除了宣传到位、口味纯正之外,价格低廉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用老王的话来说就是,现在餐厅是赔本赚吆喝,上座率越高,赔的就越多。

    但高飞却觉得没什么,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誉。

    既然餐厅已经打出广告,会在开业后进行一个月的促销活动,不管赔钱再多,也得撑下这一个月来,唯有这样,才能取信消费者。

    当然了,高飞底气这样足,和得到买买提那笔活动资金很有关。

    任何人在瑞士银行放有上千万美金时,都不会太在意几十万人民币的得失。

    高飞来到二楼时,正在办公室门口打扫卫生的德才姐,连忙走过来问好。

    他能从德才姐那纯朴的笑容中看出,这个农村妇女是真心感激他,并用心替他工作的,尽管依着她的穿着很不适合在西餐厅内出现。

    看来得找专门的形象设计师,给她和老王几个包装一下了,那样也算是提升餐厅档次吧——和德才姐随意寒暄了几句后,高飞才走进了办公室内。

    昨晚高飞急吼吼冲出办公室之前,因为和秦老师鏖战,不但搞得乱糟糟的,就是空气也特别的不好,但现在他再进来时,空气中却漂着淡淡的薄荷香味,收拾的也是一尘不染了。

    高飞知道,这肯定德才姐收拾的,因为也只有她这种出身农村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细心。

    关上房门,良好的隔音设施,就让高飞进入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站在窗前,他拉开窗帘,向外看了片刻,才拿出手机,找到充电器开始充电。

    坐在舒适的大班椅上,高飞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安归经》。

    《安归经》的书面封皮为红色,但却不怎么鲜艳,看起来倒是像在鲜血内泡了一下那样,有些赤红,散发着一种不详的神秘色泽。

    安归经这三个字,是又用小篆写的,竖体,在三个字的左边,还有几个好像蝌蚪那样的字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文字。

    小篆,是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推行‘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的政策,由宰相李斯负责,在秦国原来使用的大篆籀文的基础上,进行简化,取消其他六国的异体字,创制的统一文字汉字书写形式。

    一直流行到西汉末年(约公元8年),才逐渐被隶书所取代。但由于其字体优美,始终被书法家所青睐。

    说实在的,依着高飞的文化水平,他根本看不懂这几个字。

    他之所以知道这三个字是‘安归经’,是因为昨晚海伯曾经和他说起过这本书的名字。

    书的封皮很厚,应该是几层硬纸压在一起,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海伯昨晚曾经告诉他说,苏北山给他留下这本书,就是希望他能从中看出一些什么,继而了解到一些他从没有听过的秘密。

    不过,当高飞打开书后,却低声骂了句‘曹’。

    里面的字,全部是小篆所书写,他除了能勉强看出‘一二三’来,别的就啥也看不懂了。

    “马的,这对我来说就是天书啊,郁闷。”

    高飞抬手揉了揉鼻子,开始胡乱翻阅起来,希望能看到一些简体字的注解,实在不行哪怕是繁体字也好,那样他也能读半截字看个差不多。

    可让他失望的是,整本书没有一点注解,所有的字体,都是这样的小篆。

    不过,每隔几张,就会有一张用毛笔画的插图。

    高先生不认识小篆,但简单的书画还是能看懂的。

    第一副插图,貌似是以俯瞰形势画出来的,下面是一片大沙漠,还有一行长长的骆驼队,蒙着头巾的人坐在上面,向远处而行。

    在应该是很远很远的地方,能够看到一个城市的轮廓,有个半圆似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太阳还是月亮),就在那片城市的背后。

    第二幅画,则来到了城市中。

    城市街道两旁有无数的商铺,行人走在街道上,对着商铺指指点点。

    这幅画,倒是有些像历史上著名的《清明上河图》,不过画中人物的穿着打扮却明显带有异域色彩,很多人都是用头巾蒙着头。

    看来,这幅画应该是描写城市繁华盛况的。

    第三幅画,却是一个看上去很辉煌的大殿。

    大殿两旁放有十数个案几,案几上都摆着果盘似的东西,一些人坐在后面,都看向大殿最里面那个高台。

    高台上,同样放着一张案几,案几上摆着酒樽等东西,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人,盘腿坐在后面,看样子正在招呼两旁的人:来,来,哥几个别客气,喝酒!

    在大胡子的上方,有两个字。

    高飞很开心他能认识这两个字:安归!

    不过,他却不明白这俩字出现在这儿是什么意思,于是又向后翻。

    看过刚才这三幅画后,高飞大概明白了一点什么:在大沙漠深处,有个城市,这个城市很繁华,城市中的王者,正在大殿中宴请手下。

    第四幅画,就更加通俗易懂了,是一副接生图。

    画中有一个屏风,屏风外面站着刚才那个请客的大胡子,正焦急的到背着双手来回走动着,屏风里面,则有两个接生婆,正抱着一个婴儿要绕过屏风,她们后面的地上,躺着个妇女,看来是婴儿他母亲了。

    第五幅画之后的十几幅画,都是意思相同的接生图,唯一改变的就是在外面等候的男人,一会儿是年轻人,一会儿又是秃顶老头啥的。

    看完这些雷同的接生图后,高飞在接下来的画面中,终于看到了一副熟悉的肖像:一位驰马横枪的,身着汉人盔甲的年轻将军。

    这位年轻将军高举着铁枪,战马前蹄腾起,枪尖几乎要刺出页面,正在呐喊什么。

    在年轻将军背后,是一面大旗。

    大旗上同样是个小篆。

    不过,这次高飞隐隐能看懂这个字是什么了,因为它和现代字中的‘霍’很相似。

    大旗后面,有无数手拿短刀、盾牌的士兵,正在跟随年轻将军呐喊着向前冲锋。

    前面,正有很多身穿异域服装的人,表情匆慌的向前跑。

    高飞琢磨,这幅画应该是表达,那个城市的军队,被貌似姓‘霍’的年轻汉人将军打败了,正在急吼吼的逃命。

    接下来的几幅画,表达意思更加通俗易懂,体现了这个城市中的百姓流离失所的悲惨,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阴狠的看着那位貌似姓‘霍’的将军。

    倒数第四幅画,则是很多人正躲在窗内、屋角和树后,眉开眼笑的拍掌看着街道。

    街道上,一些汉人士兵抬着一副担架。

    担架上那个人全身被白色布单蒙着,大旗也卷了起来,士兵们好像在哭泣着离开这个城市。

第248章 《安归经》内的楼兰!

    倒数第三幅画,则是一个年轻的汉人皇帝,正捶胸顿足的朝天哭泣。

    在他下面的台阶下,是一伙身穿盔甲的汉人将军,都双手抱拳,仿佛是在劝说着什么,又像是要立下出征前的军令状。

    倒数第二张画,画的比较简单。

    一些高举着汉人大旗的士兵,在很多将军的带领下,冲进了那座沙漠城市的城门。

    这座城市的主人,则在自己的宫殿内,拿着一把短剑割自己的脖子。

    他身后,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正在几个大臣的拉扯下,哭着张开手,看样子要阻止主人自刎。

    最后一幅画,和第一幅画差不多,仍然是采用俯览手法: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沙漠,一行长长的骆驼队。

    但骆驼队前进的方向却是相反的,而且画面上也没有了城市,本该是一个不知道太阳还是月亮的天体也不在了,是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应该是一片黄沙。

    高飞粗粗计算了一下,总共是二十四幅插图,除了生孩子的那些插图差不多外,其它的则都表明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故事。

    点燃一颗烟,高飞皱眉想了很久,隐隐明白这些插图所讲的是一个什么故事了。

    故事大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个建立在沙漠上的国家,他们有自己的繁华经济,历代君主代代相传,和他们的子民幸福的生活着。

    但在随后某年某月某日,一个貌似姓‘霍’的汉人将军,忽然带人入侵了这个国家。

    于是,战争摧毁了这一切,人们再也不能过以往那种好日子了,开始竭力反抗,最终杀死了那位貌似姓霍的汉人将军,把汉人赶出了城市。

    姓霍的汉人将军死后,汉人皇帝仰天大哭,他手下大将纷纷请命,出征那个沙漠城市。

    最终,在大将们的攻打下,沙漠城市灭亡,君主自杀。

    君主的后人,一个小女孩,被大臣救走。

    这个沙漠城市,就在某个黄沙漫天的日子,消失了。

    想到这儿后,高飞脑海中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消失的王朝名字:楼兰!

    据《汉书西域传》记载,早在2世纪以前,楼兰就是西域一个著名的“城廓之国”,它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古代“丝绸之路”的南、北两道从楼兰分道。

    汉时的楼兰国,有时成为匈奴的耳目,有时归附于汉,玩弄着两面派墙头草的政策,介于汉和匈奴两大势力之间。

    自博望侯张骞成功出使西域后,汉武帝听从张骞的建议,想要打通前往大宛等国的路径,楼兰、姑师两国正好挡在汉使出使的路上,他们竟攻击劫掠汉使王恢等,又屡次做匈奴的耳目,通知匈奴派兵阻拦汉使。

    楼兰这种墙头草做法,终于惹怒了汉武大帝,于是命从票侯赵破奴,和大将王恢率兵数万出击楼兰和姑师两国,最终破楼兰和姑师,俘虏楼兰王。

    匈奴得知楼兰降汉后,就发兵出击楼兰。

    楼兰不敢抵敌,只好分遣王子入质西汉与匈奴,向两面称臣。

    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李广利征大宛时,楼兰受匈奴指使欲发兵袭取汉军后队,被汉军发觉。

    武帝命汉将任文领兵从小道袭取楼兰,擒楼兰王。

    汉将奉上命斥责楼兰王,楼兰王回答说:“小国夹在大国间,不两面称臣就无法自安。我愿意举国迁徙入居汉朝。”

    汉武帝体谅其处境,放他回国,也派遣使者通知了匈奴,以后匈奴也不甚亲近楼兰了。

    上面所说的这些,高飞以前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也知道征伐楼兰的是从票侯赵破奴,和大将王恢。

    但《安归经》内插图上所描述的,则是一位姓霍的将军。

    人类有史以来,姓霍的大将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匈奴哀唱‘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的冠军候霍去病。

    不过,霍去病早在公元前117年就死在西征归来的路上,年仅24岁,他怎么可能会在十几年后还能灭亡楼兰呢?

    可如果那个姓霍的将军,不是霍去病的话,那插图上姓霍的将军,又是谁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据《水经注》记载,东汉以后,由于当时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滨河改道,导致楼兰严重缺水,这座曾经辉煌五百年的古城,才被废弃了。

    当然了,根据现代科学家的研究发现,给予楼兰人最后一击的,是瘟疫。

    这是一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传说中的说法叫‘热窝子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楼兰人选择了逃亡——就跟先前的迁徙一样,都是被迫的。

    于是,楼兰国瓦解了,人们盲目的逆塔里木河而上,哪里有树有水,就往哪里去,哪里能活命,就往哪里去,能活几个就是几个。

    楼兰人欲哭无泪。他们上路的时间,正赶上前所未有的大风沙,是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阵势,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声如厉鬼,一座城池在混浊模糊中轰然而散……

    至此,辉煌的楼兰古城也就永远地从历史上无声地消逝了。

    虽然逃亡的楼兰人,一代接一代地做着复活楼兰的梦,但是,梦只能是梦。

    而且,梦到最后,连做梦的人都等不及就消失了。

    楼兰,依然是风沙的领地,死亡的王国。

    这些资料,都是能从网上查到的,可《安归经》这些插图上,却明确表明汉人灭亡楼兰后,楼兰这才消失的。

    其实,楼兰到底是怎么消失的,直到现在仍然是个迷。

    正如高飞看到的这些插图那样,上面说霍去病攻打过楼兰,被楼兰人暗算后,引发了汉武大帝的勃然大怒,这才派遣无数大将,把楼兰给灭国了。

    到底是现代科学研究,或者说《水经注》上说得对,还是《安归经》上说得对?

    高飞真的搞不懂,其实他也不想搞懂,因为楼兰文明早就消失两千多年,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种操心的事儿,应该去让那些‘砖家、教兽’去研究。

    他所关心的是,这本《安归经》内,到底要说明什么。

    或者说,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要不然的话,苏北山为什么在临死前,还要那样郑重其事的把经书交给他。

    而且,那个鬼脸女人绑架沈银冰,目的也是这本书。

    更让高飞有些茫然的是,苏北山曾经说,假如他把这本书交出去的话,包括连雪在内的很多人,都要死去。

    连雪等人的安危,怎么会和这本破书有牵扯呢?

    高飞越想,脑袋越大。

    但不管怎么说,这本《安归经》很重要,重要到苏北山宁可去死,也不交出来。

    所以,他必须得好好保存,找一个能看懂小篆的人,把上面的内容读给他听。

    想到这儿时,高飞忽然想到了秦城城。

    他记得,秦城城曾经告诉过他,说她在大学内的专业就是历史之类的,那么她极有可能会看懂这些小篆。

    就算秦城城看不懂,也不要紧,华夏能看懂小篆的人海了去了,大不了花重金雇人来翻译就是了,反正高先生现在又不差钱。

    帮,帮帮——就在高飞盯着这本书发呆时,外面有人敲响了房门。

    “谁?”

    高飞抬头问了一句,把经书重新装进那个黑色塑料袋中,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高飞,是我,老王。”

    老王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哦,进来。”

    门开了,老王那张笑脸探了进来,还没说话,就对他挤了挤眼睛。

    高飞笑了:“怎么,你眼里进沙子了?”

    “不是。高飞,有人要找你。”

    老王笑了笑,闪到了一旁。

    他后面,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虽说穿着很朴素,但却无法掩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让男人心痒痒的魅力。

    正是颜红。

    对于颜红,高飞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是他来冀南后,第一个被他征服的女人。

    这个娇小的女人,在做那种事时所爆发出的疯狂,不经意间就能激起男人骨子里某种最为强烈的欲往,绝对是那方面的最佳伴侣。

    而且,高飞也能看出,颜红对他也是真心的。

    但就是因为当高飞和沈银冰发生冲突时,颜红总是义无反顾的站在沈银冰那边,所以他才感到了不爽:哥们那么尽心伺候你,结果你提上裤子就和我反目为仇了——就是因为这个不足以向外人道的原因,所以高飞对她的态度逐渐冷淡了下来。

    看着颜红,高飞笑了笑:“呵呵,颜副总大驾光临小店,有失远迎啊,请进来坐。”

    对高飞言语中的调侃,颜红强笑了一下,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办公室。

    眼里全是对高飞羡慕嫉妒外加恨的老王,很有眼里价的替他们关上了房门,并正色警告要来偷听的李德才边去。

    高飞坐下,点上了一颗烟:“颜副总找我有事?”

    不等颜红回答,他马上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来找我,是要开回你那辆车子去吧。喏,这是钥匙。”

    昨晚,高飞急吼吼去救沈银冰时,开的是颜红的法拉利。

    同样,他也是开着那辆车,送走了詹姆斯和白板,又被梁娇娇带回了广场分局,今捅接开到了餐厅门前的停车场内。

    “不是,那辆车你想开多久,就开多久,不给我,我也不会和你要的。”

    颜红没有接钥匙,走到办公桌前面,双手撑着桌子,微微俯身看着高飞的眼睛,低声说:“高飞,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去医院看看小冰。”

    颜红穿着虽然普通,但她在俯身时,高飞仍然能从她领口内,看到那两个饱满雪白的半圆,条件反射般的想到了咬着、吸着这俩东西时的那种满足感。

    想到了颜红曾经跪在他面前,用她这俩柔嫩给他‘擦枪’时的邪恶,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第249章从国外回来的凶手!

    顺着高飞的目光,颜红低下了头,声音也放低:“你想要我的话,随时,随地,我都会尽最大努力的满足你——但我求你,现在跟我去看小冰。”

    高飞没有答应颜红的请求,只是似笑非笑的问:“你真会随时随地的,尽最大努力来满足我?那我要是提出在车上呢,开车时做那种事,应该很刺激吧?”

    颜红没有说什么,却抬腿,右手伸进了裙下,脱下了黑色小部片,揉成一团装进了包内:“这样方便多了。”

    颜红的意思很明显:我提前脱下小布条,就是方便你在开车要我,到时候,我只要坐在你身上就可以了——高飞却沉默了,拿起了手机在手里转着花,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当然清楚,颜红为什么来找他。

    沈银冰已经知道他不是杀害海伯的凶手,想给他赔礼道歉。

    当然了,沈银冰就算有这想法,也不会说出来的,很可能是颜红自作主张来求他去见沈银冰。

    “难道在她的生命中,沈银冰就是她的全部?”

    就在高飞想到这儿时,颜红走了过来,抓着他的左臂蹲下身子,灵巧的钻到了桌子下面,跪在地上,开始给他解腰带。

    颜红的这个动作,让高飞想到了岛国小电影内的那些经典场面:漂亮的女秘书,跪在老板的桌子下面,用嘴,和她的胸来取悦老板。

    无疑,在办公室内做这种事,是很刺激的,尤其是对方又是颜红这样一个姣美的小尤物。

    但就在颜红的手碰到高飞腰带时,他却站起来,推开椅子淡淡的说:“我还是喜欢在车上做那种事。”

    ——在李德才那羡慕的目光中,高飞和颜红上了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

    随着引擎发出的低沉有力轰鸣声,车子箭一般的驶出了停车场,向中心医院驶去。

    车子刚驶过一个路口,颜红就把右手放在了高飞右腿上,低声说道:“你把座椅后撤一下,那样方便我能坐在你身上。”

    高飞没说什么,左手下伸鼓捣了一下,座椅向后滑了出去。

    颜红深深的吸了口气,掀起裙子露出白花花的身子,正要坐在他身上时,高飞却说话了:“我向后挪动椅子,是因为我这样开车舒服。”

    颜红愣住:“你、你不要我那样了?”

    高飞摇头:“要,但不是现在。我喜欢刺激不假,可我更需要两情相悦,不喜欢强迫别人做她当下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把衣服穿好,再给记住,能让我高飞干完一次还想着的女人,都是有尊严的。”

    我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尊严可谈?

    颜红愣了片刻,默默的拿出小布条,重新穿好。

    高飞莫名叹了口气,终于提到了沈银冰:“她还好吧?”

    颜红摇摇头:“在我来找你之前,她还没有醒来。昨天整个晚上,她经历了太大的打击,没有彻底崩溃就算很不错了。”

    高飞又问:“那你怎么来找我?”

    “因为梁娇娇在那儿,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来找我,让我去看她了?”

    “嗯。”

    “看来,你的确很了解她,知道她就算明知道错了,也不会主动认错的。”

    高飞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不屑的讥讽。

    他忽然发现,沈银冰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好,在某些事情上,她甚至不如旁边这个‘不要脸’的小女人。

    ——沈银冰从昏迷中醒来后,就一直在想高飞说的那些话。

    高飞曾经告诉她说,是他用绳子把苏北山勒死在了树上,又一刀剖开了他的肚子。

    高飞所说的这些,和沈银冰昏迷时做过的那个梦,是完全一样的,以至于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亲眼见证了高飞残杀她老爸的那一幕。

    静静的病房内,点滴在缓缓的垂落。

    沈银冰醒来后的几分钟,就一直呆呆看着天花板,那双昔日灵动的眸子,却带着让人心疼的呆滞。

    病炕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满脸都是关怀的焦恩佐。

    病房外面,黑子,小宋俩人正和梁娇娇低声说着什么。

    梁娇娇在一个小时之前就赶来了,那时候沈银冰还没有醒来,她就把排除高飞是杀人凶手的那些事,都告诉了颜红。

    颜红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这才急匆匆的去找高飞。

    她肯定,当沈银冰得知这个真相后,心里会内疚,但却绝不会主动向高飞认错。

    既然沈银冰不会向高飞认错,而她又那么在意高飞,那么颜红只能倾尽全力的撮合他们两个了。

    “梁局,今晚真麻烦你了。”

    扭头看了眼病房内,小宋强笑着低声说:“沈总可能是醒来了,你还进去看看吗?”

    “呵呵,我今晚来医院的主要目的,就是为沈总解开心结的。好,那我进去看看。”

    梁娇娇笑了笑,推门走进了病房内。

    守候在沈银冰跟前的焦恩佐,站了起来,正要打招呼,梁娇娇却摆了摆手,走到了病炕前,慢慢的坐在了炕沿上。

    沈银冰呆滞的眸子,微微转动了一下,落在了梁娇娇的脸上。

    梁娇娇替她腋了下被单,低声说:“沈总,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沈银冰呆了片刻,才哑声说:“好、好多了。梁局,我想知道——”

    看到沈银冰说话这样费力后,梁娇娇抬手摆了摆:“沈总,我知道你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但你身体太虚弱了,还是我来说,你听吧。”

    沈银冰眼神终于因为有感激的色彩,而灵动了一点:“谢谢。”

    梁娇娇张嘴刚要说什么,却看到了旁边的焦恩佐,抱歉的笑了笑:“这位先生,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好吧?因为接下来我和沈总所说的这些,关系到了一些警方机密。”

    焦恩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正要说些诸如‘你没看出我和小冰是什么关系,我有权听到关于她的事,并给她出谋划策’的话时,沈银冰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焦恩佐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好吧,我先出去——小冰,有事你喊我。”

    等焦恩佐走出去关上房门后,梁娇娇很八卦的问道:“他是什么人?”

    沈银冰回答:“我的一个远房表哥,对我很关心,我很感激他。”

    “哦。”

    梁娇娇哦了一声,开始说正题:“沈总,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希望杀害童海的凶手会是高飞,尽管有视频可以作证是他杀了人。但经过我们警方的反复调查后,终于找到了他不是凶手的证据。”

    在说出这些话时,梁娇娇的脸红了一下:找到高飞不是杀人凶手的不是警方,而是人家高先生自己。

    沈银冰的眼神猛地一亮,张嘴正要说什么时,梁娇娇却抬手摆住了她:“沈总,你先听我说完。今天下午你昏倒后,我们马上就来到了医院的停尸房……”

    接下来,梁娇娇就把高飞找到证据(当然了,梁娇娇在说出这些时,是说警方终于找到了凶手的破绽),并通过采血化验DNA血样的科学做法,最终证明凶手是另有其人,而高飞则是被诬陷的全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末了,她才说:“我下午回到局里后,就联系了国家DNA血样库,那边的工作人员也给予了最大的支持。但很遗憾的是,我国现存的血样库中,并没有找到和海伯手指甲内残留血迹吻合的样本。”

    叹了口气,梁娇娇又说:“由此可以断定,杀害童海的真凶,是从国外回来的。沈总,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在你和高飞身边,有哪些人是从国外回来的?而且,他还得相当了解高飞,要不然也不会模仿他的声音,连我都骗过了。”

    “从国外回来的,并且对高飞相当了解?”

    沈银冰想了很久,才喃喃的说:“我身边刚从国外回来的人,就是刚才守着我的那个远房表哥,他叫焦恩佐。但他和高飞只是见过一两次,根本谈不上相当了解,只能说是认识罢了。至于高飞身边的人,我倒是知道在他开业时,有几个外国人来到了冀南。”

    沈银冰所说的外国人,无非就是詹姆斯和白板。

    但梁娇娇却知道,那俩人陷害高飞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亲眼看到他们帮着高飞去救沈银冰的。

    至于那个焦恩佐,梁娇娇也觉得不怎么可能:第一,他在追沈银冰,是她的远房表哥,就算和高飞‘竞争’沈银冰,也不可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第二,梁娇娇看他文绉绉的,就是一满腹经纶的书呆子,怎么可能会有杀人的胆量和能力。

    更何况,他要真是杀人凶手的话,也不可能安然的呆在这儿。

    当然了,这些都是梁娇娇的推测,具体的还得靠科学根据来验证。

    梁娇娇说着话,趁沈银冰不注意,把一个纸杯装进了口袋中。

    她刚才就看到,焦恩佐用这个纸杯喝水的。

    虽说她不相信焦恩佐会是凶手,但他的疑点却是相当大,她不能因为焦恩佐长了幅好人面孔,就轻易放过他。

    梁娇娇要把纸杯带回去,提取残留在纸杯上的焦恩佐的指纹,和唾液,然后进行DNA分析,再和真凶血样内的DNA相比较。

    不得不说,梁娇娇能够想到这些,就证明她的业务能力加强了许多。

    陪着沈银冰分析了几个人后,梁娇娇觉得她是该告辞的时候了。

    “沈总,时候也不早了,我得——”

    梁娇娇刚说到这儿,病房门开了,她扭头一看,就看到高飞走了进来。

    她的眼角,也看到沈银冰的脸色马上尴尬起来,轻轻咬住了嘴唇。

    高飞走进来后,就热情的和梁娇娇打招呼:“梁局,你也在呢。

第250章 茫然的梁娇娇!

    现在梁娇娇对高飞的恨,已经变得很淡薄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尤其是这几天和高飞有了多次相触后,为此她感到有些茫然,开始怀疑自己来冀南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别看她出身大城市,却是个思想相当保守的女孩子,很有些古代小姐被马夫看到洗澡后,就得以身相许的‘愚昧’,半夜醒来时,竟然会有‘看来这辈子只能嫁给他’的念头。

    只是,通过这几次接触,梁娇娇却发现,高飞对沈银冰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关心。

    换句话说就是,梁娇娇发现高飞心里只有沈银冰,根本没有因为曾经夺走她的第一次,就对她抱有那种天长地久的想法,仿佛俩人从没发生过那种关系。

    所以,梁娇娇感到茫然。

    但她却又能真实的感受到,和高飞的每一次见面,都没有那种尴尬的气氛,反而像老朋友见面那样自然。

    唉,也许我和他的那次,只是一次邪恶的误会而已,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梁娇娇心中叹了口气,表面却很正常的微笑:“嗯,我来向沈总说一下案情的发展。好了,我的工作做完了,也该回去了,沈总,再见。”

    沈银冰做出一个要相送的动作,被制止后抱歉的说:“再见,梁局。”

    梁娇娇走到门口,对高飞点了下头,擦着他的肩膀快步走出了病房。

    就在她右脚刚迈出门口时,却听到高飞低声说:“梁娇娇,谢谢你。”

    梁娇娇脚下一顿,却没有说什么,右拐走向了电梯那边,根本没有看到小宋和她打招呼,电梯也没做,就急匆匆走下了楼梯。

    在走下楼梯台阶时,梁娇娇忽然觉得脸颊有凉意。

    她抬手擦了一下,竟然有泪水淌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哭,我凭什么要哭?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了,因为他的一个谢谢,就心乱如麻!”

    梁娇娇狠狠咬了下嘴唇,迈步下楼时,身子竟然踉跄了一下。

    “咦,梁局怎么了,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呢。”

    小宋望着楼梯方向,有些莫名其妙……

    站在病房窗口前的焦恩佐,却冷冷的瞥了眼沈银病窗前的柜子。

    刚才,他用过的纸杯不见了。

    抬手看了下腕表,焦恩佐对来到病房门口就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颜红,笑了笑低声说:“颜副总,我先回去了,麻烦你等会儿和小冰说一句,我到明天再来看她。”

    颜副总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吱声。

    她根本没有听到焦恩佐在和她说话。

    焦恩佐有些尴尬的笑了下,冲小宋和黑子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向了电梯。

    焦恩佐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时,梁娇娇还没有下来。

    他左右看了一眼,走到了大厅角落的饮水机前。

    这个饮水机,是院方供病人家属在休息、等人时准备的,旁边放着一叠新的一次性纸杯,还有一个废纸篓,里面放着许多别人用过的纸杯。

    焦恩佐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薄如蝉翼的透明手套带上,从废纸篓内捞起一个纸杯,随即走出了大厅。

    沈银冰住在十三层的病房,有些失魂落魄的梁娇娇,用了足有七八分钟,才来到了一楼大厅。

    站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上,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夜色,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喃喃的说:“梁娇娇,那只是一场梦,梦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你该尽快从梦中醒来,开始你自己新的生活!”

    “嗨!”

    梁娇娇抬手,虚空狠狠砸了一拳,仿佛获得新生的病人那样,脚步重新变得轻快了起来。

    走向停车场时,梁娇娇从口袋中拿出了焦恩佐用过的纸杯,低头从包里翻出一个专门用来盛证据的塑料袋,正准备放进去时,却觉得前面有股劲风扑来。

    梁娇娇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向旁边闪去时,一个人却撞在了她右肩膀上,手里的纸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哟,对不起,这位警官同志,我老婆生病了,我有些心急去看她,所以走的有些着急——”

    那个人说着,连忙弯腰,替梁娇娇把纸杯捡了起来,递给了她。

    这是一个戴着黑框眼睛,唇上蓄着小胡须的中年人,很斯文的样子,眼神中带着焦急,看来是在为妻子的病情而担心。

    梁娇娇也没在意,接过纸杯摆手道:“没事,你去忙吧。”

    “谢谢,谢谢。”

    中年人又连声道谢后,才脚步匆匆的去了。

    扭头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梁娇娇摇了摇头,把纸杯放进了塑料袋中。

    虽说现在这个纸杯上,有了最少三个人的指纹(梁娇娇,焦恩佐和刚才那个中年人),但指纹对于DNA基因验证来说,并不是太重要,只要化验杯子上残留的唾液就可以了。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

    高飞走到病窗前,把手里的一捧鲜花放在了柜子上。

    这捧鲜花,是颜红买好放在车上给他准备的,告诉高飞说,沈银冰看到他拿鲜花来看他后,心情会好很多的。

    果然,看到鲜花后,沈银冰双眸中多了些感激的神韵。

    花钱不多却能惹妞儿开心,真划算,怪不得现在年轻人都爱送鲜花,嗯,对了,以后节假日时,是不是让小壮在餐厅内卖花儿呢,或者干脆开个花店?

    眨眼间的工夫,高飞心中就想到了很多,继而惭愧起来:捏捏的,哥们看来大有成为奸商的潜质啊。

    “好多了,就是浑身没力气。”

    沈银冰双肘撑着床,看样子想靠在床头上。

    “别动,我来帮你。”

    高飞走上前,动作自然而温柔的抱住沈银冰双肩,把她向上抱了一下,在她脑后放了个枕头,又替她摇起了病窗,脸上带着自然的关心神色:“怎么样,还得劲吗?”

    在被高飞抱住肩膀时,沈银冰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嫣红,一种好像小时候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安全感,也油然而生,竟然忘记回答高飞的话。

    高飞也没有再问什么,坐在椅子上,从果盘中拿起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了起来。

    高飞以前从没有削过苹果,更多时候是抓起一个,在袖口上随便擦擦,张嘴就啃。

    科学家早就说过了,苹果皮含有丰富的各种人体所需要的营养,比方维生素C,维生素A,功能美容养颜,滋阴壮阳——只有那些傻瓜才会削皮的。

    他之前虽然从来没有削过苹果,但削皮的技术却是相当高,刀子在他手中就像有了生命那样,灵巧的飞舞着,削下的果皮薄而不断,宽度几乎是用卡尺量过,眨眼间就把苹果给‘脱光’了。

    接过高飞递过来的苹果,沈银冰终于说话了:“你是一个高手。”

    高飞眼神闪动了一下,正要说什么时,就听她又说:“削苹果的高手。削的苹果这样好看,我都不忍心吃了。”

    高飞笑了笑,直截了当的问:“梁娇娇把调查结果都告诉你了?”

    沈银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需要我给你赔礼道歉吗?”

    高飞摇了摇头:“赔礼道歉并不实惠,你最好以后经常来照顾我的餐厅。”

    沈银冰嘴角有了笑意:“行,但你得给我一个至少八折的优惠卡。”

    高飞犹豫了下,讨价还价:“你是亿万小富婆,就给个八五折的吧。”

    沈银冰抬起小手:“就八折!”

    “好,成交。”

    高飞抬手,和她轻轻拍了一下,刚要缩回手时,却被沈银冰五指扣住了五指。

    高飞下意识的扭头向窗外看了一眼,见颜红等人并没有向里面看,耸耸肩嘻嘻笑道:“说实在的,我还真不习惯你对我这样好。”

    “高飞,对不起。”

    沈银冰在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时,语气非常的诚恳。

    “没事。”

    高飞抿了抿嘴角:“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

    沈银冰紧紧扣着高飞的五指,就像恋人那样,柔声说:“高飞,你能告诉我,我爸他到底怎么样了吗?”

    高飞好像很不适应被沈银冰扣着五指,装作耳朵痒痒,缩了回来,用小手指挠了挠耳朵:“你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再和你说吧。”

    沈银冰缓缓的摇了摇头:“你若是我的话,能休息好吗?”

    “不能。”

    高飞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口气说:“好吧,那你做好心理准备。”

    沈银冰惨然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在这大半个月中我就受到了三次绑架,心理素质有了长足的进步,能接受任何不幸的打击。”

    “你说的也是。嗯,那我告诉你,如果眼前这一切不是在做梦的话,你爸苏北山,已经去世了。”

    高飞顿了顿,主动握住了沈银冰的手,就把那晚他在移动大楼下见到苏北山,在黄河边发现他肚子里有个怪物,最后看到他和其他四个鬼面人,竟然‘死而复生’走进黄河的诡异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高飞在说这些事时,说的很慢,足足用了半个小时,也是他第一次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叙说某件事,没有丝毫隐瞒,更没有任何的夸大其词。

    当然了,高飞并没有把铁屠、叶心伤俩人在场,解红颜神秘失踪的事情也说出来,那些和沈银冰无关。

    当高飞说到,他发现苏北山肚子里有个东西要破腹而出时,沈银冰的脸色异常苍白。

    当她听到高飞一刀剖开她父亲的肚子,斩杀那个怪物时,她的牙齿都开始格格作响,被高飞握着的右手小指指甲,竟然深深刺进了他的掌心中。

    可是,当高飞说到苏北山和其他四具尸体,竟然‘死而复生’走进黄河内后,她却忽然平静了下来。

    就像一个刚听完鬼怪故事,就被爸爸揽在怀里说宝贝别怕的小女孩,除了脸色依旧惨白,脉息都恢复了正常。

第251章 高老要亲自去冀南!

    高飞低声说:“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听起来一点也不可信,但的确是这样.”

    “我信,信你所说的这些。高飞,我累了。想休息。”

    沈银冰依旧紧握着高飞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能不能等我睡着后,你再走?”

    高飞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晚,你会做个好梦。”

    沈银冰点头,身子慢慢滑下。

    高飞替她盖了盖被单时,她却忽然问:“高飞,昨晚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高飞没有马上回答,过了片刻后才看着窗外,低声说:“其实,像你这样的美女,在遇到困难时有人出手相救,是很正常的,何必在意那个人是谁?”

    “你是个迷,可我真的很享受身在谜团中的感觉。”

    沈银冰喃喃的说着,长长的眼睫毛,覆盖住了双眸。

    等沈银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时,高飞才慢慢缩回了手,站起来转身走出了病房时才发现,走廊中空空如也,颜红、小宋和黑子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冒出,生活秘书小李就走到了正在打太极拳的高老面前,低声说:“高老,二少爷夫妇回来了。”

    受上一任生活秘书的影响(高老身边上一任生活秘书,现在已经外放某市为市长了),小李也把高健城成为二少爷。

    其实,高老对这种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称呼,并不感兴趣,不过也没刻意要求秘书改口,那样反而有些着相了。

    小李刚说完这句话,高健城和方小艇,就走进了月亮门。

    高老就像没看到他们出现那样,依旧不急不徐的打着自己的太极拳。

    小李对高健城夫妇笑了笑,知趣的退了出去。

    等高老双手从头顶缓缓落在丹田下面时,高健城才拿起一块白色毛巾,走过来笑着说:“爸,你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啊。从你刚才打的这趟拳就能看出,你身体比以前还要好。”

    在前些日子,高老因为身体不适,突然住进了**,引起了高家,甚至华夏其他政治派系的高度重视。

    幸好,高老只是因为血压过高而晕眩摔倒,在医院调养了两天后,就闹着回到了这栋位于京华西城区的四合院内。

    高老住院的那晚,正是高健城从岭南赶到冀南的那个晚上。

    这也是方小艇没有如约为高飞餐厅剪彩的原因。

    对于儿子的奉承,高老淡然一笑,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看了眼现在气质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的方小艇,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京华了?我不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身体不要紧的,有小李他们照应,你们忙你们自己的工作就是了。”

    高健城回答:“爸,我们有件大事要和你说。”

    “什么大事?”

    高老转身走向了客厅:“进屋里说吧。”

    高老所居住的这栋四合院,面积不是太大,可要是挂在房屋中介所的话,没有一两个亿,你想都别想。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你能拿出这么多钱,可你也不一定敢住在这儿。

    因为这是‘我大清帝国’有名的铜帽子胡同,那些所谓的亿万富豪要是走进这条胡同内,就算是碰到一条狗,恐怕也得点头哈腰的躲在旁边让道。

    没办法,能够住在这儿的人,跺跺脚都有可能会引起地震的。

    正厅内的摆设很复古,八仙桌,太师椅,正面墙上挂着一副董其昌的字。

    除了两张太师椅之外,屋子里就再也没有任何座椅了。

    高老坐在了上首时,方小艇连忙替他倒上了一杯茶。

    茶,是小李刚才就提前泡好的。

    高老在打完一遍太极拳后,就会喝茶的习惯。

    捏着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红泥茶杯,高老闭眼先用鼻子嗅了嗅,才慢慢的抿了一下。

    他喝茶的动作很慢,但方小艇夫妇却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因为他们很清楚,就算当今一号首长来到这间屋子里,也只能站在这儿等。

    一号,就是老爷子的大儿子,高健城的亲哥哥。

    另外那张空着的太师椅,是高家兄弟过世的母亲坐的。

    放眼整个华夏,除了过世的高老夫人,没有谁有资格能坐在那张椅子上。

    慢悠悠喝完一杯茶后,高老才抬起头,看着小儿子淡然说道:“说吧。”

    高健城看了眼妻子,得到她目光的鼓励后,才低声说:“爸,那个、那个孩子有消息了。”

    “哪个孩子?”

    高老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时,放下茶杯的动作忽然僵住,随即沉稳的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他——姓什么?”

    方小艇接过了话:“爸,他姓高。”

    高老两道浓白的寿眉,微微舒展开来:“叫什么名字?”

    方小艇又回答:“叫高飞,飞的又高又远的高飞。”

    高老笑了:“这名字很俗,但却也算是有点寓意了。当年,我本想给他起名叫高征南的,我喜欢那种名字,铁血,有个性。”

    高健城夫妇都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高家有着异常严格的家教,就算是当今一号首长在这儿,如果高老没有问话,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慢条斯理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高老问:“他现在做什么?”

    方小艇回答:“在齐鲁省城冀南开了一家西餐厅。”

    “那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曾经在部队呆过,后来去国外闯荡了几年,两年前刚从国外回来。”

    方小艇顿了顿,才小心翼翼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在国外很可能做干过‘佣兵’之类的工作。”

    高老双眼微微眯起:“他干过佣兵之类的工作?这样说的理由是什么?”

    高健城看了眼妻子,小声说:“爸,前几天你身体大好后,我和小艇就去了冀南。去了冀南的当晚,我们在一家酒店吃饭时,却遭到了意外……”

    接下来,高健城就把他们夫妻无意中被人挟持,高飞竟然出现把他们救出来,又救下沈银冰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末了,他才说:“爸,守着我和小艇,他杀了那个鬼面歹徒,动作非常干净凶狠。而且,那晚我也看到,和他一起救下我们的人,是个外国黑人,好像叫詹姆斯。所以我们就猜测,他在国外那几年中,不是干了佣兵,就是、是——”

    高老接过话问:“就是杀手,或者西方黑道上的打手,对吧?”

    高健城点了点头:“是的,但佣兵和杀手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我看他玩枪的动作很娴熟。西方黑道上的打手,是不可能拥有那样高超身手的。”

    说到这儿时,高健城又看了一眼妻子。

    他们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心:爸爸他老人家,会不会接纳一个来路不正的孙子?

    好像看出方小艇夫妇的担心,高老淡淡的说:“他从小就被抛弃,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幸运了,无论曾经做过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人品怎么样,是不是我高彤辉的嫡孙!”

    听高老这样说后,方小艇大喜过望,抢先道:“他人品很好的,我亲眼看到他扶老太太过马路来着——咳,咳,相信我,他是很正派的一个年轻人。”

    高老再次问道:“那你们怎么证明,他是我高家的嫡孙?”

    高健城拿出了一叠纸:“爸,这是医院的DNA亲子鉴定书,我和他的基因相似率高达99%,完全确定他就是我失散26年的儿子。”

    高老没有接鉴定书,而是问道:“现在他已经知道,你们是他父母了?”

    方小艇神色黯然的摇头:“没有,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这份亲子鉴定,也是我们借着警方调查他涉嫌一桩凶手案时,才借机暗中拿走了他的血样。”

    接下来,方小艇就简单把高飞怎么涉嫌杀人,最后却自个儿找到证据洗白自己的过程,说了一遍。

    高老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说什么,就那么微微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方小艇夫妇第五次忐忑不安的对望一眼时,他终于说话了:“我要亲自去冀南一趟。”

    高健城大惊:“啊,爸,你要亲自去冀南?这、怎么可以!”

    如果高彤辉只是一般市民,只要条件允许,别说是去冀南了,就是去南极,当儿子的也不会阻拦的。

    但高彤辉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让一号首长也得喊爸爸,当年曾经指挥千军万马,如热水泼雪般荡平南疆小寇的高老。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安全一点也不次于一号首长,甚至更为被注重。

    可就这样一个绝对大佬,却说要去冀南。

    依着他的身份,别说是远去冀南了,就是去八宝山祭奠一下老战友,也得封锁小半个京城。

    如果他真去冀南,恐怕只能用‘兴师动众’这个词来形容了。

    高彤辉淡然道:“没什么不可以的。你们放心,我可不是大张旗鼓的去,而是会学岛国鬼子,悄悄的进村——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什么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反正你们也阻止不了我。”

    唉,这下可麻烦大了,大哥肯定会训我们。

    方小艇夫妇对望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同时给老爷子弯腰鞠躬后,退出了正厅。

    他们刚退出来,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哈,老高,你在干什么呢?出来,我老陈又来找你了!”

    高健城一看,来者是个身材魁梧的老人,年龄大约在七十岁左右,头发已经雪白,但行走时仍然虎虎生威,一看就是在部队干过的。

第252章 嗨,妞儿,早安!

    看到这个老头后,高健城连忙打招呼:“陈叔叔,您来了.”

    老头姓陈,叫陈破天,在高彤辉担任中组部部长时,他是军委二号首长。

    俩老头又是来自同一个部队,离休后都住在同一条胡同内,没事时经常凑在一起下象棋,可以说是一辈子的交情了。

    陈破天仿佛这时候才看到高健城那样:“哦,建城你也在啊,还有小艇。你们的老爹呢?”

    高健城笑着回答:“我爸在屋里,陈叔叔请进去吧,刚沏好的大红袍。”

    陈破天摇头如拨Lang鼓:“不去,不去,进去后又不能坐下,站着和他说话,我可不习惯——老高,你耳朵里塞什么毛了,还没听到我来了?”

    “你出你们家房门时,我就听到你喘气的声音了,咋呼什么,好像打雷似的。”

    高彤辉慢悠悠的走出了屋子,看了眼高健城两口子:“怎么着,昨天输的还不服气,今天要来翻本了?咱先说好了,彩头要加大,从昨天每局的十块钱,涨到二十。要不然,你去找别人。而且,还不许赖帐的!”

    原来这俩老头还赌博——听父亲这样说后,高健城苦笑一声,和陈破天告辞。

    “你们忙你们的。”

    陈破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时,却忽然又说:“那个啥,小艇,你有没有带钱?先借给我一百块。那个啥,我那点私房钱,被我孙子给偷走了,气死我了。”

    方小艇还没说话呢,高彤辉那儿就一瞪眼:“不能借!谁不知道你老陈是赖帐的祖宗,属狗熊的只进不出——你别不服气,老陈,我可提醒你,82年7月9号,你们76团,可是从我29团借走了八十箱弹药,到现在你还没有给呢。”

    “曹——那个啥,嘴巴有点漏风。我说老高啊,你不借就不借吧,有必要翻人老底,没劲啊,很没劲。你们两个走着,看我怎么把你们老爹赢得捶胸顿足!”

    陈破天气哼哼的说着,当先走向了天井那边。

    天井那边有个石桌,上面放着一副紫檀象棋。

    高彤辉也没打理和他告辞的方小艇两口子,走到石桌前坐下,摆上了车马炮。

    俩老头的棋风都是大开大合的路子,摔得象棋是噼里啪啦响,仿佛要把石桌砸碎,总是不停的兑子,没有几分钟的时间,俩人就把棋盘上大部分棋子给拼没了。

    也许是受到了嫡孙出现的影响,高彤辉今天的水平发挥有些失常(其实,他们俩人的水平,就是臭棋篓子级别,但也称得上是棋逢对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上瘾),一个不留神,被陈破天的一个卧槽马逼进了绝境。

    陈破天心情大爽,看着举棋不定的高彤辉,喜滋滋的说:“老高,你走哇,倒是快点走哇!没处走了吧?那就乖乖的掏钱!哈,哇哈哈!”

    “咦,老王,你怎么来了?”

    高彤辉忽然一脸惊讶的看向陈破天身后。

    陈破天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身后唯有秘书小李面带微笑的站在那儿,哪有什么老王?

    顿时,他就知道上当了,连忙再回头看时,棋子却已经被高彤辉给扒拉乱了,顿时勃然大怒,抬手就抓住了老高的衣领子,瞪眼骂道:“好你个老高,竟然敢捣鬼!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赖帐了啊?拿钱,二十块钱,少一个子儿。我今天就不走了!”

    “我认输,我认输,松手,先松手行不行?”

    “不行,赶紧交钱,我才会松手!”

    “钱,我是没有的——你别着急啊,我可以用别的来代替。”

    “除非是一颗小熊猫,要不然免谈!”

    像高、陈这样地位层次的老首长,他们的身体健康可是重中之重的,不但每天吃什么都得听家庭医生的,就是吸烟,也受到了严格的控制。

    陈破天每天被允许最多六颗烟,而高彤辉则是五颗。

    五六颗烟对于他们这种老烟枪来说,哪儿够啊,所以能够多吸一颗,那可能是今天最幸福的事了。

    高彤辉一脸的肉痛:“好,好,就一颗小熊猫。哦,不,是两颗行不行?”

    “两颗?”

    陈破天先是一喜,随即就换成了警惕的神色:“哟,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说吧老高,你又要打我什么主意?”

    高彤辉一边示意小李拿烟,一边看似轻描淡写的说:“当然是上次和你提过的那件事了。”

    “上次和我提过的那件事?”

    陈破天点上一颗烟,贪婪的吸了一口,微微皱眉想了想:“你是说,要打秦家闺女的主意?”

    高彤辉撇嘴:“老陈,麻烦你说话别这么直白,什么叫我打人家闺女的主意啊?我是想为年轻人撮合好吧?”

    陈破天吐出一口烟雾,瞥了眼小李。

    小李很知趣:“我去给两位首长泡茶。”

    等小李走了后,陈破天才说:“老陈,我好像和你说过了,秦家那闺女根本看不上你家那个纨绔少爷。上次我去秦家时,人家紫阳亲自和我说的,她说就高雅那样的,给她提鞋都不配的。你也知道,那闺女性如烈火,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因为所谓的政治联姻,就嫁给你们家那个小纨绔。唉,也不是我说你,你老高一世英名,怎么就培养出那样一个——”

    “这都是他母亲从小娇惯的,为什么我老大生的孙子咋没事?”

    高彤辉淡淡的说:“老陈,我今天和你说的,可不是要撮合秦紫阳和高雅。”

    陈破天一愣:“那是谁?”

    高彤辉抬头望天,缓缓的说:“你还记得26年前,我曾经和你说过一件很后悔的事情吧?”

    “26年前,一件让你很后悔的事情?”

    陈破天想了想,猛地醒悟了过来:“老高,你是说,你那个失踪26年的孙子?”

    高彤辉点头:“嗯,已经找到了。”

    “恭喜啊,恭喜!”

    陈破天把石桌上的半盒香烟全部拿走,笑嘻嘻的说:“就算你请客了。”

    高彤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你答应不答应我提出的要求呢?”

    陈破天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为难的说:“你确定,你那个孙子要比高雅强?”

    高彤辉摇头。

    陈破天嗨了一声:“嗨,那还费这个力气干啥?虽说我把秦六甲当做亲侄子看,但人家也不会因为我这张老脸,就把闺女向火坑里推啊?”

    高彤辉说道:“我还没有看到那个孩子,所以这件事要稍等,等我从冀南回来后,再决定请不请你去提亲。”

    陈破天眼睛猛地一亮:“什么,你要去冀南?怎么去?”

    高彤辉狡猾的一笑:“当然是偷偷的去了。”

    “嘿嘿。”

    陈破天‘奸笑’几声,拿手指敲着桌子:“可你要是不带上我的话,你就去不成了。”

    ——仿佛从小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过那样,早上七点半时,沈银冰才睁开了眼睛。

    套用一句经典老话: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

    等她双眸微微滚动时,才看到一个人爬在她身边炕上,发着轻轻的鼾声。

    这是个男人。

    沈银冰其实根本不用看他的样子,仅仅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烟草气息,就能断定他姓高,飞的又高又远的高飞。

    阳光穿透玻璃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呆呆看着这个家伙,沈银冰又想起了俩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候,她是异常讨厌这个家伙,曾经严令黑子找到他后,啥话也不说,先把他腿子打断——但现在,她又想起那一幕时,却想到了一个词:温馨。

    她不知道,高飞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走进了她心中,生根发芽。

    她只是知道,在这个家伙陪伴的这个晚上,她睡的很安心,从没有过,仿佛一闭眼,一睁眼间,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就在沈银冰盯着高飞发呆时,他抬起了头,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说:“嗨,妞儿,早安!”

    “嗨,帅哥,早安。”

    沈银冰微微一笑,那纯洁的笑脸,让高飞眼珠子一直。

    美女就是美女,哪怕是不讲理的美女。

    高飞挪开目光,打了个哈欠问道:“感觉怎么样?”

    沈银冰低低的回答:“饿。”

    “饿?”

    高飞下意识的抚了下肚子,笑了:“嗯,你不说,我还没有感觉到饿。说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沈银冰想了想:“我想喝鲜贝汤,想吃八成熟的瑞典小牛排,还想吃正宗的意大利匹萨,如果再抹上一点俄罗斯鱼子酱的话,那就更好了。”

    “吃这么多,不怕发胖啊?”

    高飞也想了想:“我怎么觉得,你想吃的这些,在我西餐厅都有呢?”

    沈银冰慢慢的坐起来,认真的说:“我可以付款的,但是得打七折。”

    “说好了八折的。”

    “就七折。”

    “好吧,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七折就七折吧。”

    高飞站起身,扭头向外看了眼:“那你等我,我打电话让人送来。”

    沈银冰摇头:“不,我要去餐厅吃。”

    “可医生不会让你出院的。”

    “他们又没有捆住我的脚。”

    “说的也是,那咱们悄悄的溜走,打枪的不要?”

    “一切但凭太君您安排。”

    “请你不要侮辱我,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太君就是狗的代名词?”

    高飞弯腰,从下面拿起了一双水晶皮凉鞋。

    沈银冰掀开被单,放下了双脚。

    小脚雪白粉嫩,纤细小巧,卧蚕般的脚趾头紧挨着,指甲上涂着淡红色的指甲油,既干净,又健康。

    “如果把这双脚砍下来做成酱猪蹄,放在我餐厅当招牌菜的话,相信生意会更加火爆。”

    高飞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双秀美的小脚。

    他不是恋足癖,但在看到如此美丽健康的一双小脚后,还是忍不住的握住,并有一种想亲一下的冲动。

    沈银冰身子一颤时,病房门开了,焦恩佐拎着一个保鲜饭盒走了进来:“小冰,我给你送来了……”

第253章 他是个君子!

    焦恩佐手中拎着个保鲜饭盒,推门走进了病房.

    这时候,恰好高飞握住了沈银冰的秀美小脚。

    沈银冰脸儿绯红,高飞眼神痴痴。

    看到这一幕后,焦恩佐的声音就像被一刀斩断那样,笑容刷的就凝固在了脸上。

    “啊,恩佐、恩佐哥,你来了。”

    沈银冰慌忙一缩脚,挣开了高飞的手,藏到了被单下面,眼神闪烁不敢去看焦恩佐,只觉得心儿砰砰砰的直跳,赶紧垂下了头,羞得脸脖子都红了。

    倒是高飞,一脸的坦然,站起身笑嘻嘻的说:“呵呵,焦先生,来了。”

    “嗯,来了。”

    就像没看到刚从那一幕那样,焦恩佐脸上的笑容重新恢复了生动,拎着保鲜盒走了过来:“我是来给小冰送早点的,她从小就最爱喝的银耳莲子粥,和绿豆小蒸糕——高飞,你来的很早嘛。”

    高飞笑了笑:“昨晚我就没走。”

    正要把保鲜盒放在柜子上的焦恩佐,动作僵了一下时,高飞又说话了:“焦先生,不要再麻烦了,我已经和小冰说好了,要带她去我餐厅吃牛排。一起去?”

    任谁都能听出,高飞邀请焦恩佐一起去,就是客气话,还外带着另外意思:我们要去吃西餐,你就把这东西拿回去吧。

    焦恩佐慢慢把保鲜盒放在柜子上,看着沈银冰笑问:“是吗?”

    沈银冰好像刚才做了对不起焦恩佐的事情那样,根本不敢看他,但垂着的头却轻轻点了点。

    焦恩佐眼里带有了明显的失望,可还是绅士般的笑了笑,重新拿起保鲜盒,转身走向了病房门口:“好吧,那我晚上再来吧。”

    高飞马上说道:“你不用来了。”

    焦恩佐一楞:“哦?难道小冰晚上也要在餐厅用餐?”

    不管她以后在哪儿用餐,我都不希望看到你对她的关心。因为——”

    高飞说着,扭头看向了沈银冰:“因为小冰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沈银冰的身子,微微一震,眼神却刷的亮了,抬起了头看着高飞。

    高飞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就像一头维护领土的雄狮,看着焦恩佐的眼神中,带有了明显的敌意:“焦先生,我想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也不会希望看到有别的男人来关心她吧?”

    焦恩佐没有吭声,但却看向了沈银冰,眼神中带着询问。

    你说小冰是你的女朋友,得她承认了才行!

    这就是焦恩佐看向沈银冰的用意,高飞心中当然清楚,所以也看向了她,意思不言而喻:我和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说实在的,要是单论外表、气质的话,有着书卷气息的焦恩佐,比高飞实际上更讨女孩子喜欢。

    而且,他在来到沈银冰身边后,就一直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亲口拒绝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对每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一种——一种痛苦吧?

    幸亏,这点痛苦对于最近历经磨难的沈银冰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看着焦恩佐轻声说道:“恩佐,其实在我心中,你还是小时候的恩佐哥。”

    沈银冰并没有说她会选择谁,但聋子也能听出,她很干脆的拒绝了焦恩佐。

    一般来说,当你追求的一个女孩子说,你更像她的哥哥时,那就证明你没戏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焦恩佐当然明白。

    他紧紧抿了下嘴角,却笑了,对高飞伸出了手:“高飞,恭喜你。”

    高飞一脸胜利者的虚伪客气嘴脸:“谢谢,我也祝福你,早点找到属于你的那个女孩子。”

    “呵呵,谢谢。小冰,我提前祝你幸福。”

    焦恩佐松开手,看着高飞:“如果有一天,他要是伤了你的心,请你记住,我始终在等你。”

    高飞耸耸肩:“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

    焦恩佐点了点头,拎起保鲜饭盒,转身走出了病房,步伐从容。

    “他是个君子。”

    看着消失在门外的焦恩佐,沈银冰低声说:“从我们小时候认识那天开始,他对我就一直这样,从不做违背我的意思的事情,无论我对他发多么大的脾气,他只是对我笑,用实际行动来关怀我。”

    “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你真该——啧啧,你懂得。”

    高飞由衷的叹了口气,酸酸的味道很浓。

    沈银冰莞尔:“可是,也许就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好的总是让我渴望有这样一个哥哥,所以反而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高飞点头:“嗯,嗯,看来上帝那老家伙还是公平的,在让他得到你拿他当哥哥那样看待时,也剥夺了他成为你男朋友的权利。哈利路亚,感谢主,阿门。看来该属于谁的东西就是谁的,从小献殷勤也白搭的。”

    沈银冰黛眉微皱:“我是东西吗?”

    高飞连忙说:“你当然不是东西。”

    沈银冰怒道:“你才不是东西!”

    高飞点头:“啊,那我是什么?”

    “你、你是个小留氓。”

    沈银冰轻轻骂出这句话时,媚眼如丝,看的高飞心中一荡,情不自禁的弯腰,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沈银冰搂住高飞的腰,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闭着眼低声说:“我爸走了,海伯没了,恩佐哥退了,除了红姐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来保护我了。高飞,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全部,千万不要负我。”

    嗅着沈银冰身上的处子幽香,高飞轻拍打着她的背:“小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要想我离开你,除非你在外面勾拉别的男人。”

    “除非那个男人叫高飞。”

    “高飞是谁?”

    “他是一个小留氓。”

    “是吗?他有没有牵过你的小手,亲过你的小嘴,在心里默念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求你别用这种腔调和我说话好不好?我就要吐了。”

    “那我得提前堵住你的嘴嘴。”

    高飞说着,低头吻住了怀里女孩子的红唇——穿着一身黑色套裙的颜红,提着几个盒饭急匆匆来到了病房门口,推门正要进去,却愣了一下,随即悄悄的关上门,背靠在走廊墙壁上,仰起下巴闭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亲眼看到沈银冰和高飞忘情的接吻一幕后,颜红心中既欣慰,却又有着一丝莫名的惆怅。

    从高飞占有她的那天开始,颜红就把高飞当做了她以后唯一的男人。

    当然了,她很清楚,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因为不管她再怎么取悦高飞,她都无法独自拥有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如他的名字那样,会飞的又高又远,不是她这个小女人能够拴住的。

    在颜红心里,最希望的就是高飞能够和沈银冰走到一起。

    那样,她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但却能够经常看到他,偷偷的和他——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和自己疼爱的女孩子走到一起,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算是一种痛苦,就像现在的红姐这样。

    “苏北山,你现在可以瞑目了。”

    很久后,就在高飞替沈银冰穿上鞋子时,颜红睁开眼,喃喃的说了一句,悄悄的走了。

    其实,沈银冰根本不用偷着出院,因为她来住院,本身就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身心过于疲倦,精神崩溃而昏倒罢了,好好修养一个晚上,又被爱情滋润后,很快就恢复了她昔日的明媚。

    所以,高飞在给沈银冰办理出院手续时,医生也没有罗嗦什么,很痛快的就给她办理了。

    高飞开车来到落日餐厅门前时,是上午九点多一点,所有餐饮业最为清闲的时候,德才姐正端着水盆嚓大厅门口玻璃。

    看到高飞和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子从车上下来后,德才姐愣了一下,连忙迎了下去:“高飞,今天你来的好早啊。”

    德才姐和高飞说话时,眼睛却盯着沈银冰,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啧啧,高飞,你孩子好漂亮啊,好像仙女那样呢。”

    德才姐和高飞交往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但却知道这小子不简单,就在那天开业时,还守着人家的丈夫,把秦老师欺负了大半天。

    德才姐是个思想相当传统的乡下女人,虽说秦老师也是女人中的极品,但德才姐总觉得她配不上高飞:一个守着丈夫就敢和别的男人偷欢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自己和兄弟被高飞重用,而把他当做‘恩人’来看待的德才姐,不但尽心尽力给他做事,同时也希望他能找一个适合他的女孩子。

    现在,当看到好像天山雪莲那样的沈总后,德才姐的第一感觉就是:唯有她,才能配得上高飞。连雪略微次了点,秦老师不行,那个风扫解红颜不行,那晚光着身子跑来的小女人,也不行。

    读懂德才姐眼里的祝福后,沈银冰心情更加愉悦起来,小声问高飞:“高飞,这是——”

    高飞大大咧咧的说:“你就喊德才姐吧。”

    沈银冰笑笑,挣开高飞的手,主动伸向德才姐:“德才姐,你好,我叫沈银冰,你以后就叫我小冰好了。”

    德才姐慌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刚伸出去却又缩了回来,纯朴的笑着:“啊,叫小冰不好吧,我还是喊你老板娘吧。小冰老板娘好,咱就不握手了,俺手有些脏呢。”

    高飞哈的一声笑:“哈,还是德才姐会说话,嗯,老板娘,小冰老板娘,这称呼好,嘿嘿。”

    沈银冰脸儿一红,白了高飞一眼时,正在餐厅内摆放桌椅的李德才和老王,这时候也走了出来。

    看到沈银冰后,老王一楞:“沈总,您来了?”

    李德才傻乎乎的问:“沈总?她是哪个沈总?”

    老王反问:“听说过北山集团吗?”

    李德才一脸的不服气:“老王,你这是看不起俺呢,在省城混的,有谁不知道北山集团——啊,她、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美女总裁沈银冰?”

第254章 餐厅的老板娘!

    谁说老实人就不会拍马溜须?

    谁要是说不会的话,高飞肯定会一脚踹他个跟头:丫的,你聋了吗,没听到李德才那土鳖,刚才说小冰是传说中的美女总裁?你瞎了吧,没看到小冰在听他说出这句话后,那开心的笑容把树上的鸟儿都陶醉了?

    沈银冰敢发誓,她绝对是落日餐厅开业以来,最最受欢迎的一个人了——尽管落日餐厅开业才不到两天.

    但是,当高飞告诉大家,说要让美女总裁享受一下正宗的西餐服务时,整个餐厅内的所有人,就像一台机器忽然高速运转那样,呼啦啦的开始忙开了。

    尤其是那个叫卡洛斯的大厨,和调酒师杰克,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力争用自己的优异表现,来赢得小冰老板娘的好感。

    看全餐厅的人都为自己忙活,沈银冰有些过意不去,把高飞拽到窗前悄悄的说:“没必要这样郑重其事的吧?你就不怕我以后再也不去别的餐厅去吃饭了,总来这儿?”

    高飞替沈银冰拉开一把椅子,抬手压在她肩膀上请她坐下后,笑嘻嘻的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娘了。老板娘不在自己餐厅吃饭,难道还要去照顾别人?”

    沈银冰妩媚的白了高飞一眼:“这可是你说的啊。”

    “当然,高先生说话算话。”

    高飞坐在沈银冰对面,招呼老王几个人:“老王,德才,你们就别跟着忙了,坐下一起说说话。”

    “好咧!”

    李德才高兴的答应了一声,正要过去时却被德才姐拽住了衣襟。

    这土鳖纳闷的问:“姐,咋了,你拽俺干啥?”

    德才姐狠狠瞪了兄弟一眼,骂道:“咋了,还咋了!高飞让你过去,你就真过去啊?人家和老板娘吃饭,叫你过去那是客气,你还真想去那儿充什么大灯泡啊?”

    “哦,哦,俺以为,俺以为飞哥真心请俺过去的,没想到会那么虚伪。”

    看了眼偷着笑的老王,李德才转身走向了后面,心里发狠:早晚有一天,俺也找个老板娘那样漂亮的女孩子,带她来这儿吃饭,再装模作样的邀请你们!

    看着笑了笑就走开的德才姐等人,沈银冰纳闷的问:“咦,他们怎么不过来呢?”

    高飞厚脸皮的说:“他们是不想打搅咱们小两口用餐吧。”

    “去你的,谁和你是小两口。”

    沈银冰嗔怪的啐了高飞一下时,连雪亲自推着餐车走了过来:“沈总,高总,祝你们吃的开心。”

    说实在的,看到老王和连雪时,沈总还是有些尴尬的。

    当初,可是她为了高飞,把人家给炒了鱿鱼。

    谁想到,人家都来餐厅工作了,而且看起来做的比在北山集团时还要开心。

    不过,沈总的这点尴尬很快就消失了,毕竟她现在是餐厅未来的老板娘,老王和连雪还是她的下属。

    所以,她依然在连雪面前保持着必要的矜持,表面很客气,心里却在想:以后要是发现这丫头和高飞敢眉来眼去的,我就行使老板娘的权利,再次把她给开咯!

    眨眼间的工夫,俩人面前的案几上,就摆满了落日餐厅七八道招牌菜,还有一支86年的拉菲红酒。

    默算了一下这些菜肴的价格,高飞一脸肉痛的叹了口气:“唉,这些东东加起来,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了,有必要搞得这么Lang费?”

    沈银冰附和道:“是呀,我这个未来老板娘看着都心疼。要把这样吧,咱们一人叫杯苏打水喝好了,这些饭菜都撤下去,供给客人用?”

    “可别!我要真这样做的话,老板娘肯定会和别人私奔了。”

    高飞连忙摆手,拿起酒瓶替沈银冰满了一杯酒。

    举起酒杯时,高飞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的说:“小冰,从今天开始,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的痛苦,尽快适应由我呵护你的新生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爸失望,更不会让你受委屈。”

    听高飞提到父亲后,沈银冰眼里浮上一层水雾,但仍然无法遮掩开心的笑意:“高飞,我相信你,来,为了我更加美好的明天,干杯!”

    俩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就像喝白酒那样,喝干。

    当有些苦涩的红酒消失在嘴中后,沈银冰随即从中品味到了香甜。

    窗外,骄阳似火,车流如织。

    窗内,凉风习习,佳人在坐。

    望着沈银冰那张绝美的俏脸,高飞忽然有了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抬手啪的打了个响指,早就按照他悄悄吩咐准备好的钢琴师,马上弹响了一曲《月光女神》。

    当轻缓温柔的曲子飘荡开来时,沈银冰双眸中的水雾,终于化成泪水,从眼角缓缓的淌落。

    有时候,人们一辈子也追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有时候,幸福却在不经意间,就敲响了你的房门。

    高飞抬手,替沈银冰轻轻擦拭着脸颊,却被她用手抚住,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高飞,我爸曾经答应过你,当你替我解除危机后,我会把你的真实身世告诉你。我想,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高飞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银冰一楞:“那、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亲生父母的消息?”

    高飞缩回手,又给俩人倒上酒,淡淡的说:“如果你对目前的一切很满意,那你还想不想生活出现别的意外?”

    我当然不想!

    如果你知道方小艇就是你亲生母亲的话,依着你们高家在华夏的滔天权势,又怎么可能允许我这个商人女儿嫁入豪门?

    默默的看着高飞,过了很久,沈银冰才说:“可是,没有谁不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的。你就算现在不知道,那以后总有一天,也得知道吧?”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高飞轻轻晃着酒杯,淡淡的说:“其实,从我知道她现在又有了一个儿子,并且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时,我就不想再知道她是谁了。”

    顿了顿,高飞眼中的伤感一闪而逝,笑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有你了,有自己的事业,有很多对我真心的朋友,有适应我的生活方式,这绝对也算是一种人上人的生活。既然大家现在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去打搅别人呢?”

    沈银冰也笑了,这次是欣慰的笑:“你说的也对。我答应你,等你什么时候想知道那些,我随时都会告诉你的——”

    沈银冰的话音未落,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忽然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跑到高飞面前,稚嫩的声音:“叔叔,给,请你送给姐姐,祝她永远像今天这样年轻漂亮!”

    高飞一愣抬头,就看到连雪站在门口,笑着远远的看着这边。

    ——秦六甲,现任拱卫京师安全的79集团军政委。

    秦六甲的父亲秦擎天,是曾经的军委二号首长(军委的二号首长,其实就是军方的第一负责人,一号首长是由总书记来担任的)陈破天的老部下。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那场对越自卫还击站中,秦擎天是陈破天76团一营的营长。

    在一次决定性战役中,秦擎天率一营冲锋,不幸中弹牺牲。

    秦擎天牺牲后,陈破天就把他儿子、同样在76团服役的秦六甲,当做了亲儿子来看待、提携。

    也正是陈破天的大力提携,秦六甲才走到了今天的高位上,成为华夏军中少壮派的代表人物。

    秦六甲此人生性严肃认真,或者干脆说的古板。

    他身边的人都说,很少有看到秦政委露出笑脸的时候。

    但正是因为他有着光荣的‘红色底蕴’,再加上他严谨的性格,所以才备受华夏先后两代最高领导人的看好,把他当做军委接班人来培养。

    这样一颗有着光辉前途的新星,自然是各大派系极力拉拢的对象。

    而政治联姻,则是自古以来拉拢中最给力的一种方式。

    所以呢,秦六甲唯一的女儿秦紫阳,也成了高层众多大佬中的香饽饽——谁家孩子能娶到秦紫阳,那无异于得到了未来军方高层的支持。

    当然了,很多人同样知道,秦紫阳可不像其他豪门大族中的大家闺秀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年仅24岁的秦紫阳,曾经三次夺取过京华军区的个人比武季军。

    一个女孩子,能够在人才济济的京华军区中取得个人季军,这期间固然有她父亲的面子,但她自身绝对有着不俗的实力。

    所以呢,很多想和秦家联姻的大家少爷,一听秦紫阳有那种彪悍身手后,第一印象竟然是这样的:洞房花烛夜,丈夫掀起妻子的红盖头,正要温温柔柔的亲个嘴儿时,却突然觉得小肚子一疼,身子嗖的飞了出去……

    娶个军区大比武的个人季军当老婆?

    嚓,有没有搞错,哥们还年轻,大把美好的日子等着享受,可不想就这么早就被虐死!

    珍惜生命,远离秦紫阳,成了很多豪门世家公子的共同观念。

    不过,对于那些在华夏有着超级地位的家族来说,秦紫阳恐怖的武力值却被忽略了,大家更看重秦六甲的光辉未来,所以这些超级豪门,仍然希望自家孩子能够迎娶秦紫阳。

    而高家,就是其中的一个。

    前些日子时,受高彤辉委托的陈破天,曾经去过秦家,但结果却很让他尴尬。

    秦六甲并没有说别的,但秦紫阳却没有因为他是秦家的恩人就给他面子,毫不客气的说:就那个高雅想当我秦紫阳的男人?切,他给我提鞋都不配的!

    这件事,搞得老陈很没面子,足足有好几天没有去找老高下棋。

    可现在,高彤辉却又委托他,去为高家另外一个嫡孙提亲。

    要不是高彤辉给了他五颗小熊猫,又答应带他偷偷溜到冀南去玩,就是打死陈破天,他也不会再次来到秦家的。

第255章 不杀此獠,誓不为人!

    依着高彤辉的意思,俩人先去冀南,暗中‘考察’高飞一番,确定他的确不是又一个高雅后,陈破天再去秦家表明来意,那样最起码心里有底气的.

    不过,陈破天却觉得最好是先去趟秦家,先探探口风再说。

    如果秦家的确有和高家政治联姻的意思,到时候就算高飞又是一个高雅,秦六甲也会答应的。

    如果人家闺女已经有了心上人,就算高飞是全华夏最优秀的爷们,恐怕秦六甲也无法说服独立性极强的秦紫阳。

    于是,陈破天就瞒着高彤辉,今天傍晚偷偷来到了秦家。

    秦六甲做为拱卫京师安全的集团军政委,在整个华夏军方中,也算是一号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见得。

    但这个人既然是陈破天——全华夏,还没有几个敢不给他面子的。

    陈破天刚走下那辆挂着民牌的红旗轿车,早就候在门口的秦六甲,立即就快步迎了上来,立正,啪的一个敬礼,高声喝道:“首长,好!”

    面对秦六甲的尊重,陈破天倒是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每次见我,你都是这样,是不是要我老头子也得给你回礼?”

    “哪、哪敢,陈叔叔。”

    秦六甲黑脸上浮上一层尴尬时,秦紫阳走了过来,一把就挽住了陈破天的胳膊,晃着膀子说:“陈爷爷,我爸这人也太没劲了,在哪儿都板着一副黑脸,你得多数量他几次才行。”

    “丫头!”

    秦六甲一瞪眼时,秦紫阳却俏皮的吐了下舌头,藏到了陈破天后面。

    陈破天假装生气,呵斥道:“干什么你,有我在这儿,还有你发脾气的份?”

    “哪敢,陈叔叔,请进。”

    秦六甲赶紧弯腰,退到了一边,抬手请陈破天走进了家门。

    秦六甲所住的是一栋三层别墅。

    因为陈破天来的突然,吃过晚饭就去别人家打桥牌的秦夫人不在,秦紫阳正要给妈妈打电话会时,却被陈破天挡住了:“别,我也不是外人,有必要搞得这么郑重其事的?”

    “嘿嘿,说的也是,陈爷爷,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晚突袭来我家,怀着什么目的呢?”

    给陈破天泡上一杯水后,秦紫阳顺势坐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

    别看秦紫阳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冷冰冰高傲的样子,但在陈破天这儿,却是一个总喜欢撒娇、使小性子的乖乖女。

    “瞧你说的,你干脆说爷爷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多痛快?”

    陈破天嗔怒的抬手,作势要给秦紫阳一个暴栗,后者却嘻嘻哈哈的不以为意。

    放下手,陈破天挡开秦六甲递过来的香烟,苦笑着说:“你陈阿姨说了,如果我回去后被她嗅到烟草味,那我今晚就别想回房间睡觉了,所以啊,你最好也别吸烟,免得连累了我。”

    “呵呵。”

    秦六甲憨笑一声,腰板挺的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陈叔叔,那您可别怪我没有孝敬您。”

    “我可不是那种倒打一耙的人。”

    陈破天很欣赏秦六甲在他面前永远好像一把利刃的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直接说起了正题:“六甲,紫阳丫头,我今晚来呢,还是和上次抱着相同的意思。”

    不等秦家父女说什么,陈破天叹了口气:“唉,没办法,谁让我和老高是一辈子的老交情呢?他拜托我的事情,我实在不好拒绝,唯有再厚着脸皮的来一趟。”

    秦六甲收起笑容时,黑脸是面无表情的:“陈叔叔,我还是那句话。紫阳的婚姻大事,由她自己做主,我绝不干涉的。”

    听明白陈破天的来意后,秦紫阳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陈爷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让你辜负别人的委托——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对那个高雅,的确没有半点的兴趣。如果让我整天守着一个就懂得吃喝玩乐、欺压良善的纨绔,我还不如出家当尼姑呢。”

    “当尼姑?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先听我说完。”

    陈破天瞪了一眼秦紫阳,说:“这次我来,不是给你提那个高雅,而是另有其人。”

    秦六甲眉头一皱:“另有其人?陈叔叔,据我所知,高家除了一号首长早就结婚生子的大公子外,好像就只有高雅了吧?那,这个人又是谁,难道是高家的旁支?”

    陈破天摇头:“不是旁支。如果是旁支的话,老高也不会亲自出面了。你们有所不知,其实老高小儿子,就是那个书呆子高健城,年轻时曾经有过一段风流韵事。”

    为了取信秦家父女,陈破天就把他所知道的那些,简单说了一遍:“我前几天去找老高下象棋时,恰好碰到书呆子夫妇去给他送什么亲子鉴定书。我这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他们失散多年的大儿子。”

    “哦?”

    秦紫阳冷笑:“陈爷爷,你见过高老那个孙子?”

    陈破天摇头:“还没有呢,不过很快就能见到了——咳,那个啥,我今天来吧,其实是瞒着老高来的。他的意思呢,就是等我们暗中考察过那个家伙后,再决定来不来你家提亲的。不过,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个急性子,觉得最好先来和你们打个招呼。如果你们有这个意思的话呢,那等我考察完后,觉得他还算可以,就正式当大媒。如果不行呢,这事就算我没说好了。”

    秦六甲和女儿对望了一眼,才说:“陈叔叔,高老那个失散多年的孙子,现在是做什么的?多大了,又叫什么名字?”

    陈破天皱眉想了想:“那天我听老高说,他孙子刚出生没多久就失散了,也就是说,今年他26岁,比紫阳大两岁。他吧,现在好像在冀南开了一家什么西餐厅,叫高、高什么来着?”

    费力的想了想,陈破天才猛地一拍腿:“对了,我想起来了,叫高飞!”

    在陈破天说高老那个孙子现在冀南开了一家西餐厅时,秦紫阳嘴角还带着不屑的神情:就一个开破餐馆的,也想配得上我秦紫阳?

    但是,当陈破天说出那个家伙的名字叫高飞后,她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

    要不是从小就跟着秦六甲练习养气功夫,并有所小成,相信她肯定会腾地站起来,尖声叫道:什么,是高飞!?

    如果有人问秦紫阳:你现在最痛恨的人是谁?

    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高飞!在冀南开了家西餐厅的那个高飞!

    你有多恨他?

    我恨不得亲手扒了他的皮,挖出他的心脏炒了吃,再把他的皮囊中填满稻草放在靶场中,每天用突击步枪打上一梭子弹!

    你为什么这样恨他呢?

    就是他,破坏了我的完美计划,杀了我十二名(稻花香大酒店中八个、黄河边四个)得力手下,让我爸自创的‘狻猊’组织遭到了重创!

    为了获悉到底是谁破坏了自己的大事,秦紫阳不惜对叶心伤假以辞色,才套出他的名字。

    回京后的这些天中,她几乎每天都要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一百遍,发誓要用世上最残酷的酷刑来对付他。

    只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再加上上面的确开始有人注意‘安归’近期的活动,所以秦六甲严令她最近不许擅自行动,秦紫阳只好呆在京华。

    所以,她只好把对高飞的强烈恨意化为动力,每天在训练场加倍锻炼,就是为了要干掉他!

    不过秦紫阳很清楚,她不是高飞的对手,哪怕是再刻苦训练,也不是!

    为此,她超级烦躁,开始盘算日后该用什么方式,来接近高飞。

    如果能干掉高飞,秦紫阳宁愿付出包括她身体的代价。

    她发誓:不杀此獠,誓不为人!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就在她处心积虑盘算该怎么接近高飞时,机会自己却悄悄的来了。

    秦紫阳回京后,曾经把在冀南的一切行动,都告诉了秦六甲。

    父女两个也都猜测:苏北山手中那本红色《安归经》,百分之八十的就在高飞手中。

    所以,秦六甲对这个开餐厅的高飞,也很感兴趣。

    现在,当他听陈破天说出这些后,马上就断定:这个高飞,就是那个高飞!

    秦六甲双眼微微一眯,表面却依然平静:“陈叔叔,我可以不在意这个高飞是做什么的,但关键还是得过了紫阳这一关才行。”

    陈破天还没有说话,秦紫阳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唉,爸,我觉得吧,无论这个高飞是做什么的,人品怎么样,我最好是答应下来。因为我很清楚,爸爸你在我的婚姻大事上,给了我充分的自由,使我没有走上很多像我这样的女孩子的覆辙。可我同时也很明白,凡事不能太认真了。”

    陈破天眼含希望的看着秦紫阳:“哦,丫头,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啊?”

    秦紫阳低声说:“陈叔叔,为了我的事,你已经跑过一次了。我也拒绝过高老一次了。说实话,上次拒绝时,我就担心、担心——你懂得,索性高老像你一样宽宏大量,没有责怪我们,所以这次我不能再驳他的面子了。”

    秦紫阳抬起头,看着秦六甲认真的说:“爸,我答应陈爷爷的提亲。”

    秦六甲淡淡的说:“这是你自己的权利,我没有逼你。”

    “我知道的。”

    秦紫阳笑了笑,挽住陈破天的胳膊:“陈爷爷,我的事让你操心了呢。”

    看到秦紫阳如此懂事,陈破天也老怀大慰:“哈,瞧你个丫头说的,这算什么呢?行,我心里有数了。当然了,如果那个家伙实在不堪的话,我也会替你拒绝的!”

第256章 终止会议的理由!

    来秦家的目的达到后,陈破天也没有久留,喝了一杯茶就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车子尾灯,秦六甲淡淡的问:“你做好准备了?”

    秦紫阳同样淡淡的回答:“从回来那天,我就时刻准备着。”

    “那,叶心伤呢?”

    秦六甲问出这个问题后,不等秦紫阳回答,转身走进了院子里。

    “叶心伤?”

    秦紫阳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笑了笑:“我知道他很爱我,爱我胜过爱他自己的眼睛。可有些事情,不是爱能做到的。最为关键的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一点也没有。如果三年前那个夜晚,他能趁着酒性要了我的话,也许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唉。”

    “可惜啊,他就算是大醉后,脱光了我的衣服,也没有忘记征求我同意不同意。那样,我能同意吗?叶心伤,你究竟是个真君子呢,还是个大笨蛋呢,难道不知道女人其实都是犯贱、假正经的吗?我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可你却没有珍惜,这不能怪我。”

    轻轻的叹了口气后,秦紫阳才走进了院子里。

    灰蒙蒙的月光洒在她背影上,看起来很朦胧,也很孤独。

    ——失去父亲和海伯的沈银冰,在高飞的关怀下,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甚至,颜红还敏锐的观察到:沈总的工作状态,比以前还要好许多。

    以至于让她想到了刚成为高飞女人的那些日子,悠悠叹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苏北山死了或者说失踪后的这些天内,高飞坚持每天下午五点半,就会准时出现在北山集团总部大厅门前,开着一辆黑色的宝马7。

    每天早上七点五十,他又准时送沈银冰来公司。

    现在整个北山集团的员工都已经知道,美女总裁名花有主了。

    不过,这个主人的地位好像不怎么牢靠,因为很多人同样知道,总裁助理焦恩佐,始终在耐心等候沈总回心转意。

    本来,依着高飞的意思,是把这个斯文败类给开除拉倒,免得看着他不顺眼。

    不过,当沈银冰主动提出这个想法,说要婉转的请焦恩佐离开集团,哪怕是给他一笔资金帮他创业时,高飞却拒绝了。

    因为高飞觉得,那样好像也太不男人了,唯有让焦恩佐看到自己和沈银冰一步步的走进结婚殿堂,那才是对情敌最大的打击,让他心悦诚服。

    当然了,高先生这个卑鄙的理由是不会说出来的,这却让沈总佩服他心胸宽敞。

    沈银冰出院的第二天,就在高飞的陪同下回到了苏家别墅,和那些安保人员清算结帐了:现在被保护人已经不在了,这些保安还留着做什么?

    她不但辞退了这些保安,还把苏家别墅挂到了房屋中介所。

    苏家别墅,并没有给沈银冰留下美好的回忆,她只要一走进那个家门,就会想到父亲和海伯。

    沈银冰也没有再回到她原先所居住的小区,而是和高飞一起,在阳光新城又重新购置了一套精装修的房子。

    这是一套两室两厅的房子,面积一百多个,有着大大的落地窗,坐在窗前就能看到不远处的青山。

    虽说房子面积不如别墅大,可沈银冰却觉得这才是她的家,也代表着新生活的开始,他们在买下房子的当晚,就住了进去。

    沈银冰本以为,表面戴着君子面具的高某人,会在夜晚悄悄潜入她的睡房中,和她那个啥了——而她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既然爱他,那就给他吧。

    不过,出乎沈银冰意料的是,房门一晚上没啥任何动静,搞得沈总都失眠了。

    搬入新居后的第一个早上,俩人围着桌子吃狗不理包子时,沈总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家伙的真实想法:他不想在苏北山尸骨未寒时,就欺负他的女儿,因为苏北山对他很信任,他不愿意辜负一个死者的信任。

    沈总还真没想到,表面看起来放荡不羁的高飞,原来是这样一个有原则的人,从而更加佩服父亲的眼光,觉得必须得好好珍惜这个家伙才行。

    所有品尝过爱情滋味的女孩子都清楚,心里有个人和没人牵挂的感觉,完全是两码事,就拿沈总来说吧,哪怕是遇到再棘手的问题,也能静下心来沉着应付。

    在公司高层向她汇报工作时,小宋等人就敏锐的捕捉到,貌似倾听下属汇报的沈总,总是在不经意间眉梢眼角就会荡起一丝笑意,艳丽不可方物。

    今天是九月五号,礼拜五,明天就是周末了。

    下午五点,按照以往惯例,沈总开始召开一个由公司中高层组成的会议。

    会议内容,主要是总结这一周的公司业务得失,新的一周工作该怎么展开等问题。

    以往在开会时,十几个部门领导要逐个做汇报,时间最少得长达一个半小时,甚至经常超过两小时,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明天就是周末了嘛,今天晚走一个小时算什么呢?

    所以,大家都做好了晚下班的准备。

    仍然是按照惯例,第一个发言的是颜副总。

    颜副总最近可是公司的大忙人,主要负责南部跑马场项目。

    眼看跑马场开业在即,北山集团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边。

    颜红开始就跑马场准备工作进展,开业后的几点设想,向沈总和与会各领导系统说了一遍,随即开始做详细的工作计划。

    高达几个亿的项目,尤其这个项目发展前景很好,对于一个民营企业来说,绝对是重中之重,所以在颜副总开始详细讲解工作计划时,所有高层都凝神细听。

    可是,负责在旁边纪录的小宋却发现,就在颜副总说到最为关键的几点注意时,沈总却抬手看了下腕表。

    小宋下意识的也做出了看表的动作:现在是五点二十六分,距离正点下班还有不到五分钟。

    她也没有在意,继续做她该做的工作,但潜意识中却开始偷偷观察沈银冰。

    她发现,在接下来的四分钟内,沈总竟然看了六次手表,几乎是不到一分钟就看一次。

    不但小宋察觉到了沈银冰这个动作,其他公司高层也同样注意到了。

    难道沈总着急要走?

    有的高层就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这个意思:不对啊,每周最后一次例会,可是沈总最为重视的,每次她都是特别严肃,特别忘我的,可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呢。

    “各位,根据公司成立的专项小组,和英国康纳集团派遣来的专家小组研究认为,我们跑马场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完美到位。当然了,还有几个需要注意的事项,比方——”

    颜红正面对众高层侃侃而言时,沈银冰却忽然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颜副总,请稍等一下。”

    颜红不明所以,连忙闭嘴,纳闷的看向了沈银冰。

    坐在会议桌正中央位置的沈银冰站了起来,简单把面前的资料稍微整理了一下,环顾四周几眼,淡淡的说:“各位,我有要事要先走一步,接下来的会议由颜副总主持。好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沈银冰说完,拿起旁边椅子上的小包,在大家那‘沈总怎么可能会提前退场’的惊诧目光中,踩着高跟鞋哒哒的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唯有坐在她左边的焦恩佐,眼里闪过一抹阴霾。

    沈银冰已经走很久了,会议室内竟然没有人说话,大家还惊讶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让沈总提前退场’的惊愕中。

    “咳,好了,现在由我主持这次周末例会。”

    好像已经知道沈总要去干嘛了的颜红,咳嗽了一声时,向落地窗外看了一眼。

    完全是下意识的,所有高层都看向了落地窗。

    通过宽大的落地窗,从这儿一眼就能看到楼下的停车场。

    于是,大家都看到,脚步轻快的沈总长发飘飘,好像一只小鸟那样欢快的‘飞’向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黑色轿车车马前,站着一个年轻人。

    在坐的各位基本都认识这个年轻人是谁——他就是沈总的男朋友,高飞。

    沈总提前退场,原来就是因为高飞在那儿等她。

    为了高飞,她竟然放弃了还没有做完的工作!

    搞清楚沈银冰提前走人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因为她不想让高飞在下面久等后,众高层一时间有些犯傻。

    在座的人都知道,别看沈总年轻貌美,总是让男人在看她每一眼时都会想入非非,可她对待工作的态度那是相当严谨,说她是工作狂也不为过。

    但是现在,就因为高飞在下面等她,她却不肯等到会议开完,哪怕是多耽搁一分钟,仿佛多停留片刻,就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那样。

    沈总,真的变了。

    就在众高层为沈银冰的改变而感慨万千时,高飞牵起了她的小手,拿着纸巾替她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着急走路冒出的细汗,微笑着说:“走这么急干啥,反正你不下来,我就会在这儿一直等的。哦,对了,今天是周五,你应该开周末例会的。”

    沈银冰扭头看了眼大楼,咯咯轻笑一声:“我让红姐代我主持会议的。走吧,别站在这儿了啦,我敢打赌,他们都在楼上看着我,并心里纳闷,骄傲的沈总怎么可能会为那个臭小子,而不顾工作呢。”

    高飞抬起胳膊,在鼻尖嗅了一下:“咦,还别说,我还真闻到一丝臭味。”

    沈银冰一楞:“怎么,你没洗澡?”

    “不是,这臭味不是来自我身上的。”

    “那是谁身上臭?”

    “你。”

    高飞说着,忽然在沈银冰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滚蛋!”

    沈银冰眉目含情,抬手轻轻打了高飞肩膀一下,赶紧取出大墨镜戴在脸上,钻进了车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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