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改变命运的那一天!
第一眼看到龙云儿时,高飞就确定她不会超过十八岁.
当时在得知龙师父的实际年龄后,高先生心中还不无恶意的想:这个龙云儿,肯定是龙师父在外面小三生的女儿,要不然祖孙俩人年龄怎么会相差那么大,一个九十一岁的老头,咋会有这么小的孙女?
所以从那时候起,高飞就把龙云儿当做了一个无知少女。
后来龙云儿在河底古墓中的表现,更加确定了高飞这个想法:真正成熟的女人,哪有无端端看高先生这种青年才俊不顺眼的?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龙云儿看他不顺眼,不愿意去见龙师父,原来都是一个原因:那个老头带孙女来内地的主要原因,竟然是为了让她做他的青人!
高飞犯傻的样子,让龙云儿感到很满意,无声的笑了下问道:“你没有听错,我说的是真的,我爷爷带我来内地,就是为了让我做你的青人——你现在是什么感受?震惊,还是狂喜,或者说两者都有的卑鄙,就因为我们主动送货上门。”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腮帮子,高飞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龙云儿认真的说:“不是震惊,而不是狂喜,更没有卑鄙。”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愤怒。”
“愤怒?”
龙云儿愣住:“为什么要愤怒?”
“因为……”
高飞拖着长腔,忽然开门下了车。
就在龙云儿不明所以时,就看到他猛地抬脚,狠狠踢在路边一棵树上,随后就扑了上去,双拳擂鼓般的狠砸了起来。
龙云儿愕然,跟着开门下车,问道:“你、你犯什么病了,无缘无故的踢打这棵树干嘛?”
“侮辱,这绝对是对我的侮辱!”
高飞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砰的一声中开始发黄的树叶纷纷落下,夹杂着他愤怒的吼声:“如果龙师父再年轻五十岁,我就会把这棵树换成是他!他把我高飞当什么人了?昂?以为我是那种对女人没任何要求,只要掀起裙子来确认的确少了一块就收下的男人吗?”
“就算我当前迫切需要女人,可你也不该弄个长的好像豆芽那样,要雄没雄,要屁股没屁股的丫头片子来糊弄我啊?”
再次一脚,狠狠踢在树身上,高飞扯着嗓子大骂:“老龙这样做不但是为老不尊,而且还肆意侮辱我,等有机会,我肯定会找这个老不死的好好算帐,真是气死我了——喂,你听完我悲惨的陈述后,是不是也很生气?”
高飞转身,看向了龙云儿。
这时候,天光已经亮了,不需要任何的灯光,就能看清楚龙云儿。
身材单薄的龙云儿,傻傻的站在车前望着高飞,身子在颤个不停,好像打摆子那样,一张本来很清秀的小脸上,布满了骇人的青色,死死咬着嘴唇,双眼里有泪光在不停的滚动。
高飞这些话,就像是一把刀子那样,把一个女孩子的尊严,划拉的是体无完肤。
这比当众狠狠抽她十七八个耳光,还要让她感到难堪,无法忍受。
她以为,在她说出真话后,高飞肯定会震惊不已的,或许还会暗中窃喜,毕竟她可是个标准的小美人儿,哪怕是身材发育的有些不尽人意,但只要能收下她,相信用不了几个月,她就会像雨后的快要枯萎的花朵那样,迅速绽放,展现出她惊人的魅力。
但谁能想到,人家却是愤怒异常,觉得受到了侮辱。
而事实上,到底是谁在侮辱谁?
从高先生那逼真的演技中,龙云儿能看出他是做作,就是假装生气,借此来侮辱龙云儿,侮辱她最敬爱的爷爷。
“我要杀了你!”
龙云儿呆愣半晌,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扑向了高飞,双手十指尖尖,狠狠抓向高先生的脸蛋。
凭良心来说,先天性体质太弱的龙云儿,在龙师父的悉心照料下,现在绝对算是一名功夫高手,干翻三五个普通壮小伙子不在话下。
可她现在,却像是个没有任何功夫,只是被气的失去狼的普通女孩子,只想用她的手指甲,把那张可恶的脸给抓个稀巴烂。
高先生自然不会同意。
话说他可是把这张小白脸看的与下面命根子一样重要,就指望它来哄女人了,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被抓烂?
正如龙师父所说的那样,现在已经收服烈阳蛊为己用的高飞,论起动手能力,就算是碰到莫邪征东都敢硬磕的人物,对付龙云儿这种档次的,绝对是信手拈来,举手投足间都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只是轻轻一招手,就锁住了龙云儿的手腕,稍微用力转了个半圆,就把她逼到了一棵树上。
在外人看来,就是龙云儿抱住树,要爬树。
一个自尊心超强的女孩子,在狂怒时却被人逼出这幅样子,这可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的。
偏偏,她又无法挣开,无论怎么挣扎,怒骂,撕咬,都无济于事,反倒是把她自己累出一身汗,更是泪流满面。
高飞不在乎女孩子动手,也不在乎她骂人,却最怕女人哭了。
女人的泪水,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之一,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君不见高先生只好松开手,连声说:“哎哟,我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喂,喂喂,别再动手动脚,要不然我可真生气了!”
只顾着抬手护住小白脸的高先生,没想到龙云儿会趁机在他胳膊上狠狠抓了一把,五道血痕就像被小猫抓过那样。
就这样,龙云儿还不解气,仍然哭着,骂着,拨拉着高飞的手,非得把他的脸抓花不可。
“俺草,你还没完了是吧?”
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尤其是对一个不感丝毫兴趣的女孩子,高先生允许她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抓一把,这就已经算是为刚才的嘴贱赔礼道歉了,龙云儿却得寸进尺,那怎么可以?
抬手重新攥住龙云儿的手腕,稍微用力向高处一转,一抬——龙云儿就重新恢复了她要爬树的可笑姿势,只能挣扎,哭着怒骂。
“够了!”
龙云儿好像发疯小猫那样没完没了的样子,让高飞再也没有耐心了,猛地大喝一声。
现在高先生绝对是超级高手之一了,这一声断喝可是用了丹田之力的,对于龙云儿来说,就像晴天打了个霹雳那样,让她浑身猛地一哆嗦,停止了挣扎。
“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样当真?好,好好,你不喜欢开玩笑,你可以说嘛,以后再也不跟你开玩笑就是了。”
高飞趁机松开她的手,打开车门上了车:“来,上车跟我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说也行,我从来都不会勉强小孩子做她不愿意的做的事……”
唧唧歪歪的高先生刚说到这儿,龙云儿猛地转身,闭眼,弯腰,张嘴,使出全身的力气尖声大喊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啥,你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这一下,高飞还真有些愣了,眯起眼睛对龙云儿上看下看的,也没看出她有哪个地方像是二十五岁女郎的样子。
刚才又哭又闹的一番发些后,龙云儿冷静了不少,没有再继续追着高飞喊打喊杀的,只是狠狠抹了把泪水,绕过车头上了车。
看到她把眼睛都哭肿了后,高飞也不忍心再开她玩笑了,从杂物箱内拿出一叠纸巾,递了过去:“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先答应不要再笑我。”
龙云儿没有接纸巾。
“我对各路神灵发誓,决不会再笑你,无论你说多么有趣的笑话。”
高飞认真的说道。
龙云儿这才接过纸巾,开始擦眼泪,却不知道高先生在心中暗叹:唉,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好哄的很。
“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妈妈怀孕七个多月,跟我父亲去海边晒太阳。”
龙云儿慢慢放下纸巾,在车子启动后,情绪才慢慢镇定了下来,开始给高飞讲述她的遭遇。
香港是个最容易接触到海边的城市,而且海岸线环境保持的不粗,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海滨浴场,那可是人们夏日最喜欢去的地方。
一把太阳伞,一张藤椅外加一副墨镜,躺在那儿来个日光浴,对怀孕的女性来说,是有一定好处的。
龙云儿的父母,那天就在海滨浴场日光浴,如果临走时,她母亲要是没有下海的话,龙家的家史就不是当前的样子了。
大海涨潮时,一条鲨鱼钻过护栏网,悄悄出现在了浴场浅水区内。
那时候,龙妈妈在丈夫的搀扶下,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刚刚走到海边——准备上岸的人群忽然一片大乱,尖叫着,相互推搡着,全力冲向岸边。
那条鲨鱼,在后面紧追不舍,咬住了一个人的腿子。
整个浴场的沙滩边,瞬间就变得人荒马乱,无数人尖叫着从老妈妈身边跑过,等他们两口子反应过来时,自然也会向回跑。
于是,悲剧的开始发生了,行动不便的老妈妈,被逃命的人群推倒在了地上,没有谁去在意她丈夫嘶声大喊‘我妻子怀孕了’,很多只脚踩在了她身上。
等龙妈妈终于逃到安全区域后,鲜血已经淌满了她的腿。
七个多月的龙云儿保住了,她母亲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因为这次的突然意外,龙云儿遭受到了致命性的打击,她父亲也因为思念爱妻过度,在她一岁半时走失,到现在都杳无音信。
“因为我在母体中就受到了伤害,更是受到了寒冷,所以不但体质超弱,而且体质偏寒,是爷爷用了无数办法,才慢慢把我抚养长大。”
龙云儿轻轻吐出一口气,侧脸看着窗外,语气平静的吓人:“在我懂事后,就经常看到爷爷会在母亲的灵位面前,一站就是一个下午,他自己喃喃自语,说他泄露的天机太多,所以才遭到了报应,只是搞不懂为什么报应会压在他的孩子们身上。”
第1631章 医者不能自医!
人们常见的体质有两种,一种是酸性的,一种是碱性的.
绝大部分人都是酸性的,而酸性体质又是适合癌细胞存在的,相比起来,碱性体质的人,就从来不会得癌症,这是人们的一个常识,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人类除了酸性、碱性体质外,还有其他体质。
莫邪征东、沈银冰的修罗体质,就是其中的一种,就像太岁不属于地球上四大动植物类型那样。
其实所谓的修罗体质,就是身体里寒气过盛,与阳气过旺一个道理。
无论是寒气过盛还是阳气过盛,对人来说都不是还是,这与‘孤阴不长,独阳不生’一个道理,要想健康的生活下去,就得想办法改变。
龙云儿的体质,与莫邪征东的差不多。
都是先天性的,区别是莫邪征东是遗传的,上千年来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而龙云儿呢,则是因为在孕育过程中收到过致命伤害,导致寒气入侵,侥幸保住小命后,却也无法像正常女孩子那样生活。
每天,她都要喝足够的中草药,就是那种补血补气驱寒的,像什么阿胶啥的。
因为身体里寒气过盛,导致她就像一棵豆芽那样,外表内里都虚弱的要命,二十五岁了,身体还像小孩子那样。
龙师父当然很清楚孙女的体质,为了治愈她更是费尽心血,但却只是勉强保住她的性命,对她能否活过二十六岁去,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龙妈妈横死,独生子精神失常后走失,孙女短命——这一切,都被龙师父看作是他以往泄露了太多的天机,遭到了老天爷的报应。
肯定是报应。
要不然的话,他为什么在结婚十几年后才生了儿子?
为什么儿子在出生不久,妻子就遭到意外去世?
在外人眼里,好像神仙一般存在的龙师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希望(龙云儿),身子一天比一天衰弱,却无计可施。
直到高飞在岭南遭人暗算,尚烈阳蛊,侥幸找到蛊王解毒,却因为自暴自弃喝酒无法根除病根,只能寻找千年古墓来消化身体里的至阳之气的消息传来后,龙师父才像在黑暗中孤独跋涉二十五年,终于看到光明的旅人那样,猛地豁然开朗!
他后悔,以前他为什么没有想到烈阳蛊——只要给孙女中意的男孩子种上烈阳蛊,让两人成为夫妻,生儿育女后,孙女身体里的至阴之气,自然就会化解了。
办法很简单,龙师父穷极二十五年,却没有想到。
其实何止是他呢?
就算上千年来最最精通中医的莫邪家族,也不是没想到用这个方法,白白葬送了一代代楼兰女王的早逝,还背负了必须近亲结婚的沉重枷锁?
恰恰就在此时,高老头委托龙师父来内地,请他帮忙打开黄河下面的古墓,救出亲亲的孙子高飞。
接到这个邀请后,龙师父马上就带着孙女来到了冀南。
龙师父赶来冀南后,高飞已经从冉魏王的真墓室内侥幸逃生了。
这让龙师父感到有些遗憾,所以才费尽心机的设计孙女与高飞在一起的机会,希望他们俩人能在某一刻,就莫名产生了爱情的火花——那样也省下龙师父舍弃一张老脸,求高飞收他孙女了不是?
只是龙师父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龙云儿的感受。
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思想总是太过单纯,尤其是对于男女的事儿。
深受某些思想影响的龙云儿,固执的以为爱情才是最伟大的,必要时完全可以牺牲小命来成全爱情。
就像是她走失了的父亲那样,还不是因为思念亡妻过度?
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苟活在人世间,就把自己的清白之躯,献给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臭男人呢?
而且这个臭男人,又是那种花花的不能再花花的家伙了,听说他身边美女如云,夜夜都特么当新郎的!
但龙云儿又是那种相当善解人意的女孩儿,很体谅爷爷为她所做的一切,这才跟着他来到了冀南,见高飞。
只是她的思想毕竟太单纯,潜意识内就把高飞当做了要毁掉她清白的臭男人,所以在看到他后,才会露出敌意,跟更多的厌恶之情。
龙师父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他很清楚,这种事无法强求的,只能顺其自然。
当然了,很明白孙女是怎么想的龙师父,在找借口窥探高飞记忆痕迹时,还曾经使用某种法术,在他记忆中种下龙云儿的影子——但可惜的是,不等他有所动作,烈阳蛊就横空而出,差点把他的元神干掉。
这件事,龙云儿是不知道的,高飞也不知道。
把纸巾揉成一团后,龙云儿攥在手心中,看向了高飞:“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龙师父一番苦心,真是让我辈赞叹不已。”
高飞满脸的凄哀之色(高先生以为,在听别人讲述她自己的悲惨遭遇时,脸上露出凄惨的表情,这是一个听者应该拥有的最起码道德),语气中却带着好奇:“听说龙师父是袁天罡再世,精通阴阳八卦等外道本领,那么他当年为什么没有算出你父母去海滨浴场休闲时,会遭遇大难呢?”
龙云儿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医者不能自医’这句话没有?”
医者不能自医,就是因为医者对疾病、医理、药理都比较明白,给人医病时能根据病情客观进行辨证论治,处方用药以病而立,多无顾忌,所以常常显效。
而给自己,或者家人医病时,往往联想较多、顾虑较多,担心某药热、某药寒、某药有害、某药有毒,如此掂量来掂量去,下不了决心,这才导致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不敢轻易下药,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高飞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
龙云儿犹豫了下,又说:“其实,每一个像我爷爷这样的人,一辈子中总有一次机会,给他自己,或者至亲之人卜算的。”
“那一次机会,是什么时候?”
高飞问出这个问题后,猛地醒悟了:“是不是,在他……”
龙云儿点了点头。
(说点题外话,算命的不能给自己算,唯一能算得一次就是在驾鹤西归前,这可不是信口胡言的,兄弟我有切身经历,说来给大家听听,精于此道者要是有什么意见,您也别喷,因为兄弟对此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舅舅家的表哥说起过。
舅舅就是一个算命先生,从来都不会在本地算,而是常年的云游在外。
记得刚生小女儿不久,舅舅来喝喜酒,酒后借着酒意告诉我说,要想改变当前的命运,必须得搬出你家老宅,去外面买房子。要不然,你会在这儿困穷一辈子,像你父母那样,混来混去的别说有儿子了,能保持温饱就不错的。
我家的老宅,在很早时是街上最好的宅子,舅舅却说传到我爷爷那一代时,灵气就已经用尽了,成了一个困龙局,只能影响住房者的气数,没啥好处。
那是在零八年,我还在当地一家铁厂内上班,厂子效益不好,每个月就不到两千块钱,再加上父母身体不咋样,老婆干超市,两口子工资加起来才不到三千,拖家带口的养活老老少少六口人,的确很困难。
说实话,零八年之前我是不信这一套的,在这儿也是随便说说,您可千万别当真把兄弟举报了,求您了!
老婆却信这一套,小女儿八个月大时,恰好镇上学校盖房子,那时候是八百五一个平米,相当便宜了,是教师的福利房。
恰好一个本家叔叔不需要,老婆就鼓动着我‘殊死一搏’,外出买房子,搬出老宅,看看能不能改变苦比的命运。
受不了她的枕边风,一咬牙,借了八万三,买了现在的五楼,一百个平米。
说来也怪,在兄弟搬到楼房的第二个年头,也就是一零年时,因为这边没啥玩头就在家学着写小说,结果在一零年九月份时,拿到了第一笔稿费,3360元。
从那之后,哥们算是挣扎出了贫困县,一跃成为了村里的小康家庭,一三年时不顾国家政策,冒险抢生了第三个孩子,同年又买了一套大房子。
一零年,绝对是改变我命运的一年,也是舅舅去世的一年。
舅舅是死在回家的路上,那是冬天,他从京城回家。
在刚出京城时,就给表哥打了电话,说让他做好为他收尸的准备,因为他算到自己看不到村头那颗大槐树了。
舅舅还说,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他自己算命,他的阳寿已尽,这要是泄露天机次数太多。
果不其然,接到舅舅打来的电话后,表哥连夜去了济南火车站。
舅舅乘坐的列车刚停下,表哥就看到他走下了列车。
表哥事后说,舅舅脸色很苍白,就赶紧走过去搀扶他,可刚碰到他的胳膊,舅舅就双膝一软,歪倒在了表哥怀中,再也没有醒来。
舅舅一辈子都没有给他的子女算过命,更不许表哥接触这个行业,常说:算命,是老天爷赏给天残(就是盲者等身有残疾的人)的一碗饭,正常人干这一行,是会遭天谴的,历史上那些有名的相师,很少有寿终正寝的。
那就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好了,这就是哥们的亲身经历,或许无法被人理解,却是真实存在的,请大家海涵,Lang费了这么多笔墨——至于看盗版的哥们,就不赔礼道歉了,哈。)车子已经来到了市区,高飞放缓了车速,看了眼脸颊挨在车窗上的龙云儿,轻声问道:“那,你自己是个什么意思呢?”
龙云儿动也没动,淡淡的说:“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发生那种亲密关系。”
“我也是不会这样。”
高飞笑了,说:“如果偶尔一次会这样,那就证明我花钱了。”
第1632章 他的雕像他的路!
“什么意思?”
听高飞这样说后,龙云儿愣了:“什么叫你偶尔一次会这样,就证明你花钱了?”
“看来你还真纯洁,连这都不懂的.”
高飞讪笑了一声,想了想才说:“问你啊,假如你是个男人,什么情况下花钱去跟没有任何感情、从不认识的女人发生那种关系?”
“如果我是男人,我决不会……”
说到这儿,龙云儿小脸猛地一红,愤怒的说:“你、你把我比作是做、做那个啥的女人了?”
高飞连忙摇手:“没,我可没,就是打个比喻罢了,来证明我是从来不跟没啥感情的女人发生那关系。怎么说呢?就是响应你刚才那句话。你刚才不是说,你决不会跟没啥感情的男人做那件事吗?我也不会。”
“哼。”
狠狠盯着高飞过了片刻,龙云儿才冷哼一声,转过脸小声说道:“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也把我当做了那种人。”
“唉,我是真的没有那意思,你怎么就不听呢?”
高飞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闷头开车。
车子很快就穿过了市区,向东北郊方家村方向疾驰。
这时候还不到上班的点,不过路上车辆已经很多了,幸好高飞车技很过硬,车子启动又快,可谓是见缝插针,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拐上了通往方家村的那条路。
这段时间内,俩人都没说话,好像无话可谈的样子。
其实他们心里都在琢磨事。
龙云儿在想:我是决不会跟他发生那种关系的,哪怕是死了。可要是拒绝的话,爷爷肯定会很失望,也很伤心,最主要的就是龙家绝后了——唉,我为什么要把那种事看的这样重要?为什么不能为爷爷,为龙家想一想,必须坚强的活下去?最多,最多就是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高飞却是在想:长的虽然还可以,不过身材却像是豆芽那样了无清趣,真要是跟她那样,绝对是一种折磨。只是话又说回来了了,我要是不献身的话,这丫头片子差不多就会死定了,老龙那儿就会伤心的要死。么的,到底是救她,还是不救?话说这男人本事太大了,也不是啥好事。要不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我……
想到这儿时,高飞看向了龙云儿,说:“要不这样吧,我就发扬一下雷锋精神,舍身救你一次?”
看到龙云儿那双大的有些过份的眼睛,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高飞忽然很后悔自己学雷锋,赶紧讪笑着掩饰道:“你别多想,我就是想救你罢了,其实我本人对你真任何兴趣的。”
高先生却不知道,他想舍身又怕人家误会他是败类的解释,却比任何话都能打击龙云儿。
龙云儿嘴角猛地抽了几下,缓缓的说道:“高飞,你真是个烂人。”
“你才知道啊?真是孤陋寡闻。”
高飞有些扫兴的撇了撇嘴,不再理她,加大了油门。
同时心中也绝了‘救死扶伤’的念头,因为龙云儿说出来的话也太伤人了,他不惜献身救人却被当做烂人,换做是谁,谁心里也不会高兴的。
车速在四车道公路上风驰电掣,奔向方家村。
龙云儿骂了高飞一句烂人后,就扭过头看向了车窗外。
刚开始时,她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一般来说,很有优越感的人来到乡下,看到红砖瓦房后,就会拿捏出一副不屑的嘴脸,籍此来证明她的高贵,更何况龙云儿来自香港?在很多港人心目中,大陆的乡下,可是跟现代文明不搭边的),但渐渐的,她的眼神中出现了惊诧的神色。
尤其是到了方家村地界时,看到一栋栋拔地而起的现代化写字楼,高档住宅小区,路边四处可见的草坪、花木,还有身穿新潮时装行走在大街上的帅哥靓女后,龙云儿终于忍不住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地方啊?”
“方家村,就是我居住的地方。”
高飞随口回了一句。
“方家村?这就是方家村?”
龙云儿眼神里的不信神色,更加的浓。
在来内地之前,龙师父就已经把高先生的资料给调查清楚了,知道他当前住在姥姥家,也就是冀南远郊的一个小村子。
在龙云儿的印象中,华夏内地除了京沪津深广等特大城市外,就连齐鲁省会冀南,与香港相比起来,就像一个都市女郎与村姑的差距。
所以刚才车子经过冀南市区时,龙云儿看着道路两旁的建筑,还有路上的行人穿着,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眼里的不屑却始终没有消失。
龙云儿的这种心态,就像十年前的城里人,明明混得都开始吃救济了,可在腰包变鼓的乡下人面前,却总是拿捏出高高在上的嘴脸,来标榜他是高贵的。
虽说龙云儿现在可不是靠吃救济过日子,但老天爷也敢保证,假如她能恢复健康,别说是靠领救济金过日子了,就是去要饭,龙师父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一个快死的人了,有什么资格来显摆她的高贵?
“昂,这就是方家村。”
眼角瞅到龙云儿很震惊的样子后,高飞心中也有些得意,特意放缓了车速。
放在一年多之前,方家村就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闲置的土地虽然不少,可都是一些不长庄稼的盐碱地,包括方家村在内的附近三个村子,人口加起来还不到两千人,村里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挣钱。
虽说方家村也有几个方立柱这样的‘能人’,靠种植草梅挣下了几十万的身家,但可惜的是这种人太少了,全村两百多户,倒是百分之九十的家庭,都处在撑不死、饿不着的尴尬水平线上。
干脆的说就是,一年多之前的方家村,就是个没有温饱之忧,却没任何发展前景,村里姑娘可劲儿的外嫁,外村姑娘却不屑来这儿的‘穷乡僻壤’。
方家村,那时候就是‘贫穷’的代名词,就像他们村前的那条公路,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建起来后,就再也没有修过一次,坑坑洼洼被人遗忘了那样。
仅仅一年多的时间,方家村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暂且不提已经形成规模的几个高档小区,也不说路边的大型超市,银行等,单说入住这片区域的企业吧。
除了处于领头羊位置的天涯集团,还有至少三十家以上的名企,据说南韩最著名的电子公司,已经在这边考察完毕,准备投资三十亿在这儿建造冀南地区的第一家分厂——总之,以方家村为中心点呈扇面形式向东、西、南三个方向辐射的五公里内,无论是城镇建设,还是绿化面积,公共设施都让人无法相信,这儿竟然是农村。
如今的方家村,就是冀南地区的特区,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被打造出了国际都市(缩小版)的样子。
当然了,相比起那些真正的都市来说,方家村还是随处可见‘暴发户’的影子,毕竟缺少了文化底蕴。
但这有什么呢?
佷多人就喜欢生活在浮躁的地方,只要有体面的工作,让人羡慕的福利待遇,就不用在意其他东西了,毕竟像文化底蕴那种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拥有的。
话说一个真正的贵族,需要最少三代人的积累,沉淀才会出现。
这对刚刚改头换面才一年多的方家村来说,那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了。
“不可能吧?”
龙云儿打量着车窗外:“方家村不是农村吗?我看过这边的资料,倒是谈不上什么穷山恶水,可充其量就是你们大陆的一个普通乡下罢了,怎么可能会是这幅样子?”
高飞没有再跟她解释什么,只是抬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牌坊:“喏,相信你应该认识汉字吧?”
龙云儿向前面看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仿古牌坊。
牌坊是白色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用汉白玉雕刻而成的那样,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方家村。
“这儿真是方家村?”
龙云儿喃喃的说着,擦了擦眼睛又看向了右侧,问道:“高飞路?”
“高飞路?”
高飞愣了下:“什么高飞路?”
龙云儿抬手,指着路边的翡翠绿色的指路牌,说:“相信你应该认识汉字吧?”
“废话。”
高飞骂了句侧脸看去,只看了一眼,就猛地踩住了刹车,脸上攸地浮上一抹红色,吃吃的说:“这、这是谁啊,这样无聊?”
翡翠绿色的指路牌上,清楚写着‘高飞路’三个字。
高飞最近一次来方家村,是解红颜决心以自身为饵的那个晚上,不过当时天黑,他没看到这个牌子。
“高飞路。嗯,看来这是用你的名字来命名的了。”
龙云儿说着,脸上带有了讥诮的神色:“我早就听说内地人最擅长拍马溜须了,今天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高飞,你应该告诉那些人,仅仅拿你的名字来命名这条路还不够,最起码得搞个大广场,竖起你的雕像,底座上写着你的光荣事迹,以供后人瞻仰才——咦,果然是这样!看来我跟那些拍你马屁的人,很有几分‘英雄之见略同’的意思啊,哈,哈哈!”
“你鬼笑个毛啊,好像夜猫子那样。”
高飞没好气的骂着,顺着她抬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有些发红的脸色,攸地苍白了:在方家村牌坊后面的小广场正中间,果然有一尊青铜雕像。
那个雕像坐北朝南,高约十五米左右,是个身穿中山立领装的年轻人,左手掐腰右手抬起,食中二指并起指向远方,眼神坚毅,紧抿着嘴角——风吹来后,竟然有几分他要御风而去的超然意境。
高飞很熟悉这尊雕像的样子,因为就是他。
方家村村口的小广场上,竟然竖起了高飞的铜雕。
“沃曹,这是怎么回事?”
高飞傻楞半晌,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喃喃的说:“这是不打算让我在这儿过了。”
“你就装吧。”
龙云儿一脸的鄙夷神色。
第1633章 你给老子闭嘴!
在确定自己看到的小型都市就是方家村后,龙云儿在震惊之余,很快就释然了.
她早就听说大陆内地有一个词语叫做:特权。
而身为京华高家的高飞,无疑就是拥有特权的那些人之一。
因为某些因素,高飞被高老头分出了高家。
他虽然不再是高家的人了,可身上依旧流淌着高家的血脉,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而高老头为了弥补对他的不公,绝对会通过某些方式,给予他最大的补偿。
比方确定高飞要在方家村落户后,就开始利用特权,把包括‘优惠政策’之类的东西,向方家村大幅度倾斜,甚至会说动诸如南韩某电子集团这种跨过名企来这儿投资。
相信依着高家在华夏的能力做到这件事,应该没任何的难度,毕竟请人家来支援方家村建设,只要给人家足够的好处……相信应该没有谁拒绝的。
直白点的说,龙云儿看到眼前的方家村后,第一反应就是高家利用特权,不顾损坏国家利益,也要给他创建一个优越的生活环境。
尤其是看到路边写有‘高飞路’的指路牌,看到牌坊后面的铜雕后,龙云儿更加确信她所想的没错。
如果说把一条公路命名为‘高飞路’还有情可原(不管怎么说,方家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都是沾了高飞的光)的话,那么给他在广场上竖起铜雕——这也太卑鄙了。
卑鄙的不是高飞,是那些想方设法拍他马屁的人!
什么人才有资格,被人立像?
暂且不提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样的明君,也不要说屈原、冉魏王、岳武穆这样的英雄,就算是新华夏开国的那些伟人们,又有几个被立像的?
更何况,立像又代表了另外一层含义:通常就是某个做出惊天贡献的人离世后,才会被人立像缅怀的。
至于给活着的人立像,应该是在蜡像馆里吧?
像那些靠姿色、靠演技唱歌成名的艺人们。
可是方家村的广场上,竟然有高飞的铜像!
这在龙云儿看来,不但感觉不到与‘雕像活人’同车的自豪,反而感觉很丢人。
那些为拍高先生马屁,才给他立像的人,得有多么的无耻,才能想出这个主意?
或者干脆说,这本来就是高飞的意思吧?
靠着背后特权做了点小成绩,就让人给他竖起雕像来——看着脸色大变无力靠在座椅上的高飞,龙云儿冷笑连连,再也不愿意掩饰对他的鄙视:“哼哼,你就装吧。”
“装?”
高飞用力吸了下鼻子,不解的问道:“我装什么了?”
“你装什么了,你自己知道。”
龙云儿开门下车,在关上车门之前说道:“以后千万不要跟人说,咱们两个认识。因为、因为我真无法承受与您这个名人认识的重量,我会被人用口水淹死的!”
“沃曹,你特么的说什么呢?”
高飞真生气了,破口骂着,猛地推开门就要下车,却又缩回手,从杂物箱内找出一个棒球帽,一副大墨镜戴在脑袋上,还觉得不妥,摘下了这些东西,找出一瓶药水,倒在手心里搅和了几下,搓在了脸上。
等他把药水搓完后,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焦黄,再贴上两撇小胡子,就彻底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还是那种奸商模样的。
“怎么,原来你也知道丢人啊?”
看到高飞换了个样子下车后,龙云儿嗤笑一声,说:“也难为你还有点廉耻之心,提前在车里准备了这些易容用的东西。不过,我倒是觉得没这个必要,既然不要脸的做了,那又有什么可害羞……”
“给老子闭嘴,你这个死三八!”
心情很差的高飞,冷声骂出一句他从来没骂过的话。
或许是心情真的糟糕到了极点,再加上实在看不惯龙云儿的冷嘲热讽,高飞在骂出这句话时,双眼猛地一亮,让后者陡然感觉到一股子寒森森的冷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本能的乖乖闭上了嘴。
话说以前谁要是敢骂龙云儿三八,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会让人家成为真正的三八——这个身体发育不良的女孩子,压根就没意识到,她在香港才具备一定的特权。
没有谁敢得罪龙师父,就连那座城市最有权力的人也不敢,因为龙师父在那些人心中,就是一个能改变他们命运的人。
可高飞才不在乎。
他保证龙云儿要是还敢顶嘴的话,就会毫不客气的一个耳光抽过去,然后再揣上一脚,让她能滚多快就滚多快的滚出方家村。
高飞不傻,他当然明白方家村广场上出现他的雕像,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甚至会在政坛上引起不小的风波,成为某些人攻击高家的借口。
他真的不知道,是谁这样无聊,竟然敢给他立像,受人膜拜——可他却知道,他在得知是谁出的这个主意后,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会让那个人永远没机会再接近他。
当然了,雕像是一定要毁掉的,必须要毁掉!
他不想成为别人攻击高家的借口,更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柄。
老天爷可以给高飞担保,他从没有想过要在方家村,给自己立像的幼稚、或者是傻比的念头。
他或许能允许出现一条‘高飞路’,毕竟他是真给方家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需厚着脸皮、惺惺作态的训斥那个提议用他名字来命名公路的人,推辞一番也就算了。
但立碑——高先生刚刚摆脱了烈阳蛊,对明天的美好生活有着太多的向往,真的不想英年早逝,被人用口水淹死,自己臊死个比的。
恶狠狠骂了龙云儿一句后,高飞不再搭理她,擦着路边快步走向牌坊那边。
高飞既然不想别人看到他,当然也不会开那辆太显眼的布加迪威龙了。
看出高飞很愤怒,很烦躁后,龙云儿隐隐觉得有些事她可能搞错了,站在那儿低声咒骂几句后,抱着膀子跟了上去。
这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道路上很快就涌上了大批车辆,还有行人。
行人是从附近那些个高档住宅小区里走出来的,车辆却是从外面驶来的,还有一趟趟的公交车,从远处驶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到了人们该工作的时间了。
看着经过身边的路人、车辆,再加上周围那些已经使用,或者正在建筑当中的高楼大厦,豪华的店铺,操着不同口音说话的人们,龙云儿有了一种错觉:她目前正在香港的某条街道上步行。
根据龙云儿的观察,她能从车辆、行人以及超市规模大小上,判断出至少得有五万人以上的人,是围绕着方家村来过生活的。
也就是说,一年前包括方家村三个村在内的不到两千口人,在短短一年多内,人口数量就烦了接近三十倍。
这绝对是让人不可置信的,可龙云儿偏偏亲眼看到了。
“啊,你怎么打人?”
就在龙云儿边走边看,随着行人走过方家村牌坊来到小广场附近时,忽然听到有人惊叫一声后的愤怒声。
接着,就响起一个带着乡土气息的男人声音,很粗暴,没有丁点素质:“我草泥马,打你?老子还想废了你个狗娘样的呢!敢特么的来这儿满嘴喷粪,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二狗,二狗呢?”
高飞先生的铜雕面前,围了老大一圈人。
二狗,就是高飞最后一次来方家村的那个晚上,给他汇报工作的保安副队长。
龙云儿就看到,一个外型猥琐,很适合捧着个破碗去要饭,穿着一身安保制服咋看咋别扭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连声说:“立柱、哦,不,村长,我在这儿呢?”
“麻痹的,你这个保安队长是怎么当的?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傻比来村里?”
方立柱发怒时的村民野夫样子,跟他身上那身高档西装一点都不匹配。
“我、我也不知道……”
二狗擦着汗,喃喃解释着,看向了被方立柱抽耳光的人。
那是个外地人,确切地说是个外国人,来自南韩,因为他心口那块处的衣服上,挂着一个小牌牌,上面写着南韩某电子集团的字样。
小伙子长相很英俊,穿着的工装也很得体,左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就是左边腮帮子肿起老高,一幅无框近视眼镜就在他脚下。
小伙子旁边,还站着个女孩子,正一脸紧张的挽着他胳膊,手里还拿着手机,正在偷偷录像:她要录下华夏人痛扁国际友人时的粗鲁一面,传回国内,号召千万同胞齐声谴责这种野蛮行为,号召那些爱国企业家,千万不要来这儿投资了!
二狗很郁闷。
真的很郁闷。
他是被方家村村委委任的安保副队长不假,可问题是,就算他职务再牛比,也没权利不让投资商的员工不来村里呀。
不让人家来村里,这还算什么投资商哦?
方立柱好像也觉得这样训斥二狗,多少有些强人所难,冷哼一声说:“哼,把这个鬼子给我抓起来,问问是谁指使他,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是!”
见方立柱不再追究自己责任,二狗松了口气,马上就啪的一个敬礼,高声喝道:“来人呀,把这个鬼子给我带到值班室,好生伺候着!”
“你们太不可理喻了!”
就在两个保安如狼似虎般的扑过来时,拿着手机的女孩子,勇敢的站在了年轻人面前,大声质问:“权金到底触犯了贵国哪一条法律,才导致你们对他人身侵犯,还要动用死刑?我们要向驻华大使馆反映情况,控告你们在朗朗乾坤下的野蛮行为!”
看在这是个女孩子的份上,方立柱强忍着没有爆粗口,只是冷笑一声,拿手点着权金的脑门:“你问问他刚才说什么了?”
“我、我刚才就是嘲笑了一下这个雕像,别的也没说什么。”
权金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着,接连后退,真怕方立柱再抽他耳光。
第1634章 冤枉啊冤枉!
权金是个诚实的孩子,不像其他南韩人那样,说中医的发源地在他们国家,更不相信屈原是南韩血统的说法.
他出现在方家村,是以南韩大星电子集团技术人员的身份来这儿的,今天是第一天来,因为初来乍到会有三天假期,早饭后就在女朋友金立智的带领下,小游方家村,算是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吧。
金立智比他早来十几天,是大星电子集团派来方家村的首批人员之一。
短短二十多天,金立智就知道了很多事,所以在提到方家村有条高飞路,小广场上有高先生的立像时,尽管没说什么,但眼神中却带出了鄙夷、嘲讽的色彩。
她跟龙云儿在刚看到高飞路,高飞的雕像时的感受,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因为身处异国他乡,不敢随意评论什么罢了。
但权金却不在意这些。
诚实的孩子嘛,心里有什么却藏着不说,那算什么诚实?
说实在的,在没有看到雕像前,权金还是对他未来的工作环境很满意的,这儿的人好像受韩文化的影响,不管是男女老幼都很懂礼貌,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走个迎面时,也会冲对方友好的一笑,相互让路——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更为南韩文明能够影响到华夏乡下,而自豪,从而决定要为方家村建设的更加美丽,而贡献自己那份微薄的力量!
不过,权金这种感觉,在他看到小广场内的高飞雕像后,就荡然无存了,继而变成了愤怒,是那种文明人流落非洲,被一帮野蛮人狠狠爆了菊、花的愤怒。
他只是仰望着雕像,用不怎么熟悉的汉语笑道:“都说华夏人是最最愚昧无知,也是最大肆滥用特权的了,果然是这样。一个靠着深厚背景,掠夺其他国人利益才做出点小成绩的年轻人,竟然被人立像膜拜。唉,用我们家乡的俗话来说就是,马不知脸长啊——唉呀,你怎么打人!?”
权金敢发誓,他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不带有一点点的个人因素,只是代替纯朴善良保守特权压迫的华夏底层人民,抒发一下不敢说的不满罢了。
谁能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个大汉扑上来,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并且,这个人好像还是方家村的最高行政长官,不但动手打了他,还要让人把他给拖到保安值班室狠狠收拾一顿。
真是岂有此理,华夏人就是野蛮,哪怕是穿的再好,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本质!
就在权金很诚实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脖子一梗正要义正辞严的说什么时,那个叫二狗的乡巴佬,竟然像被烧了屁股的猴子那样,猛地扑过来,一拳就狠狠打在他嘴角上。
砰的一声,二狗一拳就把权金打倒在地上,让人搞不懂他那么瘦巴巴的,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好像权金刚才那番话,是杀了他老子那样。
一拳把权金放倒在地上还不罢休,二狗又跳了过来,抬脚没头没脸的对他很踹,边走边骂:“沃曹,你特么的算哪根葱啊,敢对飞哥的雕像胡说八道,今儿要是打不死你,老子以后就别在方家村混了!”
不但是他,还有他那两个手下,也不顾金立智的尖声阻拦,饿虎般的扑过来,对可怜的权金拳打脚踢。
“来人呀,救命啊,打死人了呀——你们为什么不管啊!”
金立智尖声叫着,扯住二狗的衣襟,向周围围观者求援。
周围至少得有上百人,不但有许多在附近晨练的老头老太们,当地的上班族,还有十几个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人。
她没有向本地人求救,因为她觉得,昔日这些看起来很可亲的本地人,只是戴着文明的面具罢了,不值得信任。
金立智是对那十几个外国人求救的,她坚信这才是文明人,是人间正义的使者,再加上他们在当地的时间也长了,肯定会有更多感受。
外国人是时侯借着这个机会,团结一致声讨野蛮行为的时侯了!
只是让金立智心凉的是,那些外国人的眼神里,竟然没有一点点‘兔死狐悲’的意思,甚至连怜悯也没有,有的只是厌恶。
怎么会这样?
就在金立智一呆,搞不懂怎么回事时,反倒是一个脸色焦黄的当地人出现了,一把扯住二狗的胳膊,把他甩到了一旁,低声喝道:“住手!”
“草,你特么谁啊你?”
二狗大怒,正要挥起拳头威吓那个人时,却猛地察觉到了什么,赶紧放下手整要说什么,却看到那个人摇了摇头。
二狗马上会意,赶紧喝令他那两个手下:“住手,别打了,都特么的住手,没听到我说话咋滴?”
二狗骂人后,那俩手下才骂骂咧咧的收手。
“二狗,怎么回事?”
方立柱注意到了脸色焦黄的中年人,眉头皱起走了过来。
“立柱哥,那是飞哥,就是高总,我不会看错的!”
二狗连忙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什么?”
方立柱一呆时,就听二狗继续说道:“看样子,飞哥对我们给他立像很不满,要不然他也不会化妆来村里了。”
方立柱看向了中年人,高飞冲他叹了口气。
从这一个动作上,他认出了高飞。
高飞为什么叹气,方立柱多少能猜得出,不过他唯有苦笑,扭头看向了那帮子老头老太。
呜啦,呜啦!
就在这时候,凄厉的警笛声响起。
围观的人群下意识的分散两旁,就看到几辆车从牌坊外面驶了过来。
当先的是一辆警车,后面却是三辆乌黑色的大奥迪。
有一辆车的右边车头上,还插着一杆小旗子,正是南韩的国旗。
看到本国的国旗后,被揍得好像奄奄一息的权金,就像走失三天终于看到亲娘的孩子,也顾不得浑身疼痛了,爬起来学着他们国家古代含冤平民看到青天大老爷的样子,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以额触地接连叩首,用韩语连声高喊:“冤枉,冤枉啊!”
说来也巧,来的正是南韩驻华大使馆的人。
因为大星电子集团在南韩本国也有着太大影响力,这次来方家村投资,大使馆的人没理由不来捧下场,表示表示对海外同胞的关心,为此大使馆派来了一个高级武官:崔之龙先生。
陪同崔之龙一起来的,是振华区的一个主要领导,姓田。
田领导是空降来此的,刚来振华区没多久,在接到上面让他招待南韩客人的消息时,他很是有些不情愿。
无他,因为派系不同的原因,他一点也不愿意来被高飞所改变的方家村捧场。
当然了,最好是趁机能找出点毛病,来利用一下。
为此,他这次‘下乡’,特意点了分局最亲近他的含局长,为他跟国际友人保驾护航,就希望含局长能用专业目光,帮他找毛病。
老天爷很照顾田领导,这不车子刚来到方家村小广场上,就有人跪在那儿大声含冤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国际有人!
这还了得?
国际友人来华夏帮着我们搞建设,某些人却把他们逼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含冤!
更为重要的是,恰逢人家本国的大使武官来了。
想到来振华区都快半年了,到现在还被彭云木那边的人死死压制着,始终找不到破局的机会,现在老天爷终于送上一份大礼了,田领导就激动的浑身发抖:彭云木那边不是总在为方家村唱赞歌吗?好啊,那今天就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田领导心里这样想着,顾不得等秘书开门,亲自推开车门下了车,在含局长几个警员的簇拥下,与崔之龙先生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冤枉啊,冤枉!”
权金更是连连磕头,哭着含冤。
他那个女朋友金立智,虽然做不出像他这么愤怒的行为,可也是小脸通红,猛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看到权金雄前的工作牌后,崔之龙心如刀绞:这就是我们南韩子民在华夏的待遇啊,竟然被人逼到了这种地步,我今儿要是不给他作主,讨回一个说法,誓不为人也!
“田先生(这儿就不称呼官职了,那玩意很敏敢,一个搞不好就会被封书),我现在很遗憾,也很愤怒。我大韩子民,竟然在贵国这样失态,为此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崔之龙是个非常优秀的外交官,在看到本国公民鼻青脸肿被收收拾的不轻后,并没有发怒,而是通过深表遗憾的方式,来给田领导施加压力。
田领导在官场上混那么久了,自然能听懂崔之龙话中的意思,满脸陪笑的点了点头,再转过脸时,已经挂上了代表正义的寒霜:“谁是这儿的负责人?”
谁是这儿的负责人?
田领导当然知道,是方立柱。
而且他也曾经见过方立柱几次,因为现在方大村长,可是区里的红人,多次去区里开会,以一个村长的身份,竟然获得彭云木的青睐,典型的彭系人马啊。
方立柱就站在那儿,田领导却装看不到。
经过一年多的磨练后,方立柱更加深谙官场上那些事了,看到田领导出现后,就意识到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尽管高飞就在旁边看着,可他是决不会露面的,毕竟在家门口痛扁国际友人,可不是多光彩的事。
方立柱,必须得把责任扛起来,哪怕是这个比许多镇长、甚至副区长都牛比的村长不干了,他也不能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
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高飞,方立柱赶紧向前几步,陪着笑脸说:“田领导,您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欢迎……”
田领导一摆手,淡淡的说:“我来方家村,是陪南韩大使崔先生来看望南韩友人的,不是来接受你欢迎的。行了,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现在就给崔先生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田领导给了个没脸后,方立柱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把事情发生经过,仔细讲述了一遍。
第1635章 立像的理由!
既然已经豁出去要全力扛下这件事了,方立柱反而不紧张了,用很客观的语气,不偏不倚的把事件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他的话音未落,田领导就一脸骇然的问道:“啊,什么,就因为国际友人嘲笑了什么雕像几句,你这个干部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国际友人滥用私刑?真、真是野蛮的够可以,乱弹琴!”
接着,田领导看向了崔之龙,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崔先生,真的对不起啊,我是平时没有教导好这些底层干部,这才出现这种有辱国体的事件。对此,我在这儿代表全体华夏同胞,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
说着,田领导对崔之龙深深弯腰鞠躬,态度诚恳。
崔之龙没有客气,傲然接受了田领导的赔礼道歉后,才用流利的汉语说:“田先生,其实这也不关你太多的责任,左右不过是贵国的最基层干部,素质不够过硬罢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一切都由贵国政府处理。但我必须得说一句话,那就是我们南韩大星电子集团,将撤回在方家村的投资。这一点,毋庸置疑。”
南韩大星电子集团,已经跟方家村这边签订了投资协议,并且派来了一个副总裁,带领一个专业团队,早就在十几天前,就开始了选址,准备建厂的一系列工作。
崔之龙很清楚,大星电子集团的初步计划,是要在方家村投资三十亿的华夏币建厂,可以说是冀南地区最大的韩资。
不过崔之龙也知道,大星电子集团在这边建厂初期的谈判,一点都不顺利。
这边根本不像别处那样,给予大星电子极其优惠的照顾不说,还夺走了很多利益,要不是看在方家村以后发展前景很不错的份上,骄傲而精明的南韩人,是决不会吃这种亏的。
崔之龙只是大使馆的武官,跟大星电子没啥关系,他之所以敢放出话来,说要让大星电子撤回投资,那是因为笃定大星电子肯定会明白他的苦心,借此机会向方家村提出一系列的补偿。
至于大星电子到底会不会撤资,崔之龙是不会干涉的。
他只是看穿了田领导的心思,配合一下罢了。
果然,听崔之龙说出如此硬气的话来后,田领导脸上的遗憾神色更浓,再次弯腰鞠躬赔礼道歉:“崔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一定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方家村有这样素质低下的干部,纯粹是我们有些领导识人不明,我会向上级领导如实汇报的,现在,请先允许我处理好眼前。”
“嗯。”
崔之龙傲慢的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音节。
田领导转身后,脸上再次换上了为国为民的大义凛然神色,冲方立柱低声喝道:“方村长,你知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么?”
“就为国际友人嘲笑了几句这个雕像,你就不顾自己身为国家干部的身份,对人进行野蛮的攻击!哼,这算什么?限制他人言论自有?以前,我只是听说过很多基层干部作风粗暴,今天一看果然是这样!”
田领导越说,越激动,快步走到高飞的雕像面前,抬手指着,发自丹田的声音,仿佛在整个宇宙间鼓荡:“我不知道这个雕像是谁,我只知道在华夏的所有雕塑,都是受人尊敬的大圣大贤!”
“可你们呢?却在这儿树起了某人的雕像,难道他比老领导(著名领导)还要威望高吗?有什么资格竖在这儿?就因为他为方家村的建设,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力气?”
田领导转身,望着西边那些围观者,痛心疾首的大呼:“有些人要巴结这个人,我不反对。可我想说的是,着些人在巴结他时,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人民的感受?”
“昂?”
田领导双眼看天,神情激动:“依着我的拙见,这地方完全可以竖起一座假山,哪怕是一只动物的雕塑,那样也会让村民们看着顺眼,而不会某些就知道溜须拍马的干部绑架视觉,造成极大的污染嘛。”
“在这儿,我郑重向大家声明。第一,雕像很快就会被撤掉,第二,我会处理当初建议在这儿竖起雕像的人,无论他是谁,背景有多深厚,我拼出头上的乌纱帽不要了,也要处理这个厚颜无耻的人,还这个世道一个朗朗乾坤!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我的当性来保证,我会——唉哟!”
就在田领导义愤填膺喊得最带劲时,忽然就觉得后脑勺一疼,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叫:有人用棍子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力气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了,很疼。
“谁!?”
田领导很疼,很生气,猛地转身正要喝令含局长,把胆敢袭击国家高级干部的恐怖分子给抓起来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在他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四五个老头老太。
最前面的那个白胡子白头发,手里举着拐杖,气的胡子乱动,看年龄至少也得九十岁左右了,就是他刚才用拐杖狠狠砸了田领导脑袋一下。
白胡子老头身边那几个老头老太,也得八十岁往上了。
华夏向来都讲究‘以孝治天下’,更有‘百善孝为先’的说法,尤其是这些年过八旬以上的老头老太们,那可是一个超然的存在群体。
他们没有任何权力,但在华夏人心中,他们却是唯一能‘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而不担负法律责任的一些人。
今儿别说是揍得田领导一个处级干部了,就算是来个厅部级干部,方大爷揍了也是白揍。
“啊,老、老人家,你、您这是什么意思?”
田领导很纳闷,搞不懂方大爷干嘛要揍他。
“什么意思?就是要打死你这个乱放狗屁的东西!”
话说方大爷年轻时,也是个暴躁脾气,能够活这么也实属罕见了,嘴里骂着,就颤巍巍的举起拐杖再次砸向了田领导。
“老人家,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动脚滴!”
田领导虽然不敢反抗,可也不会呆在原地等着挨揍,赶紧敏捷的后退,躲在了含局长后面。
被田领导刚才表现给气的不轻的方大爷,毕竟是年龄大了,追不上他,放下拐杖气呼呼的说:“你个不了解情况就敢乱放屁的小崽子!你给大爷我听好了,这尊雕像是我们‘村老年会’提议的!是经过附近五个村子全体三千九百村民全部同意后,才竖起来的!”
“就是,就是!”
旁边的王奶奶也气的不轻,指着田领导颤巍巍的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我们乡下人给那孩子立像,是感激他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才想到了这办法。你屁事都不知道,就嚷着要撤掉雕像,你就是欠揍!”
另外一个老头也说:“在我们这儿,那孩子就是我们的万家生佛,是绝对不许被人肆意侮辱的。刚才那个南韩小伙子,之所以挨揍,就是犯了我们这儿的大忌!”
这个老头是个有文化的,说话没带脏字。
方大爷又把话接了过去:“你说我们不该在这儿给那孩子立像,我倒是不明白了,我们只是在我们村口立像,又没有立在你家大门口,你有什么感觉不得劲的?要是不信,你去立像后面看看,是不是我们五个村子的所有具备选民资格的人名,都雕刻在后面?那是经过大家同意的!”
“这儿是方家村,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好不容易想到这么个法子,来感激那个孩子,你却说要处分我们。好啊,那就处分我们吧!是不是要把我们抓到派出所里去?”
有文化的老头说着,伸出双手走向含局长:“我老王这辈子都没去过派出所,这么大年纪了才碰到这么个机会,真是幸甚啊。小同志,你别退,快按照你们领导意图,把我们都抓进去好好处分一下吧。”
含局长哪敢啊,此时正后悔跟着田领导来这儿呢,只能陪着笑的连连后退。
“行了老王,别跟这些崇洋媚外的贪官啰嗦什么。”
身为老年会会长的方大爷,用力顿了下拐杖,看着崔之龙说:“刚才这个外国人也说了,他会让那个什么大星电子集团撤资。正好,昨天那叫什么杰克的美国人,还去我们老年办公室,说他跟那孩子是好朋友,也想要那块地建厂。那时候,咱们不是没办法答应吗?这下好了。”
“立柱,你小子给我滚过来。”
方大爷骂着他的大孙子,瞪着老眼说:“去告诉那些扛着仪器满地跑的南韩人,就说我们方家村没地方了,让他们别瞎忙活了!”
“就是,就是,俺就瞅着这些南韩人不顺眼,敢讽刺那孩子的人,还是什么好东西了?”
“行了,立柱,你就听你爷爷的话,去找那些南韩人吧,把我们老年会的意思说清楚!”
其他老人,也都纷纷发言,催促方立柱去找人。
方家村老年会,年初才成立的,只要附近五个村年过75周岁的老人,都有资格加入,宗旨就是‘为造福后代子孙而发挥余热’,类似于长老会。
别看这些老头老脑不会参与村子经济建设,可他们集体发出来的声音,却能号召五个村接近四千人。
把通往外界的那条公路命名为高飞路,为高先生在小广场立像,都是他们的建议。
其实当初他们在提出给高飞立像时,方立柱等几个村的村长还是不同意的,毕竟这也太有些惊世骇俗了,还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在拍马溜须。
不过那帮老人的一番话,让他们乖乖的闭上了嘴:兔崽子们,国家给好政策好多年了,你们都做什么了?
有谁带领你们,这样痛痛快快的赚外国人的钱的?
不就是给他立像吗?
就是让所有来方家村的人都知道,是他带领我们过上了好日子!
以后谁要是再做出这么大贡献,我们老年会还会说服所有人,给他立像的!
第1636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挣钱,挣大钱,挣外国人的钱!
让外国人来方家村这块昔年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打工,让方家村在短短一年多内,就成为了小型都市!
以方家村为核心的五个村子,所有上学读书的孩子,学费全部由村里掏,所有年过六十周岁的老人,在领取政府给的那部分养老金后,每人每个月再额外领到村里发放的五百到一千的养老金.
方家村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都是因为去年时村里来了个年轻人。
就是他改变了方家村等村子的命运,在这些思想顽固、保守的老头老脑心中,那个年轻人是大家的万家生佛,理应给他立像。
并定下规矩:任何车子,不管是来自哪儿的,经过立像前时,都不得鸣笛;任何人,都不许对雕像有半分的不敬——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巡逻小组。
老年会的力量是强大的,方立柱等人只好接受,要不然会被他们拿拐杖砸死的。
当今社会,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在决定给高飞立像后,方家村马上就行动起来,仅用了短短的一个礼拜,就把雕像竖了起来。
或许真是天意,雕像竖起来的那天,高飞恰好被困在河底古墓,九死一生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得知这消息后,方立柱在沉痛的悲伤之余,也算是松了口气:高飞要是真挂了,那么这个雕像立的可就名正言顺了。
给死人立像,总比给活人立像要容易让人接受很多,这是个事实,与冷血、没良心等词无关。
也正是高飞陷进九死一生的境界,所以方家村这边对他更是‘缅怀’的很,绝不允许任何人嘲笑这尊立像。
所以呢,当方立柱听到国际友人在雕像前胡说八道时,满腔的沉痛就化为暴力发些了出来,狠狠教训了权金一顿,结果却恰好碰到田领导,跟南韩大使馆的人来方家村。
如果是放在以前,面对南韩大使这样的高人,方立柱肯定会心慌的,毕竟不管他在方家村有多么狂,可终究是个没见过多少大世面的村干部。
不过让他狂喜的是,高飞竟然也到场了。
高飞没有死,回来了!
尽管他是乔装打扮,一看就知道没脸见人,同时也证明了他对方家村给他立像这件事很不满,但总的来说,方立柱却不在乎这些:只要高飞能好好的活着,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再说了,就算高飞不爽方家村给他立像,可也是老年会那帮老头子坚持的,他方立柱只是个执行者罢了。
此时,在方大爷怒砸田领导后,又愤怒于国际友人的嘴脸,逼着他去把南韩人赶出方家村,方立柱马上就看向了高飞。
站在人群中的高飞,微微点了点头。
正如方大爷所说的那样,现在方家村可是个金银宝地,在天涯集团的带领下,短短一年内就有超过十数家的知名国外大企业入内。
当然了,这一切都离不开高飞的暗中运作。
他有美国离子基金、英国菲利普家族、德国日耳曼之光,甚至在俄罗斯、古巴都有着大量关系,要是不动用他们才是傻瓜。
刚开始,这些企业入驻方家村时,都是看高飞面子的,投资不是很大,甚至有两个单位在筹划之前,决策者就做好了亏损的准备,准备等亏损的承受不了后,就关门大吉。
这些单位开始运行后,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了赢利,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并派出专人调查怎么回事。
那些专业调查小组为此耗时半个月,最终得出了一个让外国人目瞪口呆的结论:方家村的风水,特别好!
具体的来说呢,就是在方家村的企业,除了环境不串外,无论是生产质量还是广告宣传,都无法与别处的同产品相比,但就是好卖,甚至是脱销。
绞尽脑汁都没搞清楚咋回事的调查小组,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上了年纪的村民说什么,现在方家村的风水格局有了质的改变,以前死气沉沉的晦气荡然不见,唯有鲜活的灵气围绕村庄……
调查小组马上就转移了调查目标,重金从宝岛请来了一位大师。
那位风水大师刚来到方家村的牌坊前,还坐在车里呢,就抚额惊叹:唉哟,这不是个聚宝盆么,实乃经商的绝佳之地!谁要是来这儿投资建厂,就是想亏本都难啊!你们看,现在这村子的格局,是不是个很像个聚宝盆?
原来世间竟然有这样的风水宝地,在这儿做生意想亏损都很难!
靠,既然这样,那还不抓紧投资,等待何时?
于是乎,各大企业立马住家投资额度,两个月内入驻方家村的总资产,就翻了十倍,更有大批专业技术人员来到此地,磨刀霍霍。
方家村是块投资的风水宝地这条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蔓延开来,结果就是造成现在方家村‘寸土寸金’的形式了。
当然了,这种消息是上不得台面的,但越是藏着掖着的消息,传播的速度就越快,并迅速冲出国门,走向世界了……
现在方家村的村委会,每天都得接待至少三个外地企业的前来洽谈投资小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崔之龙却拿着大星电子要撤资来威胁,方家村的长老会才不会含糊,马上就撵着方立柱去找南韩人。
得到高飞的同意后,方立柱马上就拿出电话,拨了个号,左手掐腰好像领导那样,语气不善的说了几句什么,不等那边有啥反应,就很霸气的扣掉了电话,然后就斜着眼的看着崔之龙,小声嘟囔:“你个死棒子,就等着好看吧!”
崔之龙此前就遇到过几次这样的事,本国利益受到损害后,马上就用撤资来威胁地方上,然后就会收到更大的利益,屡试不爽。
可现在,他却有些傻眼,没想到方家村的态度竟然比他还要强横,丝毫不在乎数十亿的投资相貌能不能留下。
相比起目瞪口呆的崔之龙来说,田领导则更是彷徨不知所措了。
他奔向借着国际友人被野蛮的方家村人暴打事件,引申到官场上去,拿方立柱这个小村长当突破口,给那边一套凶狠的联合组合拳,彻底把对方打晕,从中获取更多利益的。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他方才的那番即兴表演不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他陷进一个无比难堪的地步:一群七八十的老头子,把他骂了个体无完肤不算,还敢动手打他,偏偏他除了受着外,没有丁点的办法。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对于田领导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
如果是年轻人冲他骂这句话,或许还不会有啥事,关键是这样骂他的是一群老人!
在自古以来就提倡‘老人是个宝’的华夏,某个官员要是获得了老人们的爱戴,那么他就算没有辉煌的前程,也会在民间留下清白的名声。
同样,一个官员要是被一群老人拿拐杖砸脑袋,还骂他是什么东西——相信他的仕途就此终止了:不管他是属于谁的人,工作能力又有多么强,谁也不敢再用他了。
更何况,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有很多围观者拿着手机拍摄的,相信最多到中午,他此前所遭遇的一切就会在网上看到,然后引起极其大的恶劣影响。
当代社会,一个官员的丑恶嘴脸一旦被在网上曝光,结果只能是黯然走人,才不会管你老子姓李还是姓马。
跟田领导一起下来的含局长,此时正为自己刚才‘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而冷汗直冒,同时也大呼侥幸,悄悄走开了几步:远离田领导这种倒霉鬼,就是远离危险啊!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权金,跟他的女朋友金立智也傻了:被痛扁了一顿还不算,还会连累到集团?
崔之龙不知道大星电子集团为啥来方家村投资,权金俩人却很清楚:大星电子从去年起,就因为董事长的一个错误决定,给集团造成了聚大损失,受到了董事会的严厉批评,声称一年内要是不扭转集团现状,将会重新推选董事长。
压力山大的董事长,就是在走投无路快要绝望时,得知华夏竟然有个任何企业入驻,都能回报颇丰的风水宝地,立即就特别重视了起来。
因为地域的关系,自古以来朝鲜半岛就受大陆传统文化影响,他们也很信任风水学之说。
当然了,他们很固执的以为,风水学的起源地是朝鲜半岛的‘东方仙派’,只是在中土发扬光大罢了。
本身就是一名虔诚道教弟子的董事长,马上就孤注一掷,派心腹手下赶来了方家村,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在这儿投资建厂,希望能收到让他惊喜的回报。
这在大星电子集团内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很多职员也都相信这些,所以董事会并没有反对,只是冷眼旁观。
南韩人在付出很多努力后,终于获得了在方家村投资建长的资格,总部已经为此做好了全部准备,就等着在下月一号正式动工呢。
就在这节骨眼上,因为权金嘴巴犯贱,惹恼了方家村人,老年会那群老头,蛮横的要求大星电子退出方家村——权金现在魂儿都飞了,连身体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就知道傻愣愣的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抱歉,请让让,请让让!”
就在小广场上围观人越来越多时,七八个身穿工作装的南韩人,连声道歉的从外面挤了进来,带队的正是大星电子在方家村的最高领导权志行。
权志行脚下的运动鞋上沾满了泥土,在接到方立柱的电话时,正在附近野外勘察建厂地质。
听方立柱在电话中,语气很不善的说要与大星电子解除合约,收回土地后,权志行就好像被晴天霹雳给劈了一下那样,差点栽倒在地上。
连勘察地质的仪器也不要了,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想搞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第1637章 以德报怨!
权志行刚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发呆的权金,还有金立智,心中就是一沉:难道是这两个小人物惹得祸?
说实在的,权志行还是很看好权金俩人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们当做精兵强将带来华夏了.
当然了,喜欢归喜欢,当权金俩人在影响集团利益时,权志行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抛弃,来平息方家村的怒气。
在方家村建厂,力争在半年内取得效益,这是董事长给心腹权志行下的死命令,由不得他出任何差错!
随后,他才看到那辆挂着本国国旗的车子,与一脸尴尬之色的崔之龙。
心思电转着,权志行没有理睬权金,也没有去管崔之龙(他曾经有机会见过崔之龙两次,知道他在驻华大使馆工作,不过当前火烧眉毛之下,他也顾不得去打招呼了),快步走到方立柱面前,伸出双手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方先生。”
方立柱对权志行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为人谦卑,热情,大方。
尽管方立柱也很清楚,南韩人骨子里都有某种劣根性,但只要能靠谱的来方家村投资,他还是很欢迎的。
“权先生,很抱歉啊,今儿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了,事情是这样的。”
又看了眼高飞后,方立柱才低声把事情经过详细叙说了一遍,末了双手一摊,满脸都是无奈的说:“权先生,你也知道高总在我们方家村人心目中是什么地位,尤其是那帮固执的老人家们,更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所以在贵集团辖下员工做出不狼行为,贵国大使馆崔先生态度强硬后,我们才只能选择请你们离开。”
“啊?”
听方立柱说完后,权志行差点昏过去:我还以为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呢,搞了半天是这样啊!
想都没想,权志行抬起右脚,狠狠踢在了权金脑袋上,直接把他跺倒在地上。
相信看过韩剧的人,都会发现那边有个爱动手打人的习惯,尤其是那些野蛮女友,抽男主角后脑勺的动作,更是炉火纯青,所以权志行狠踢权金,也是很正常的。
权金的惨呼声中,权志行正要再给金立智来一脚时,却又放了下来:无论有多么生气,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殴打一个女职员的。
“你们两个,从现在起就已经不再是大星电子集团的职员了,稍后会有专人送你们回国!”
权志行脸色铁青,毫不客气的当众开除权金俩人后,又转身看着崔之龙,冷冷的说:“崔先生,这是我们大星电子集团与方家村双方之间在商场上的误会,我们不需要政客参与其间,所以还请你为你刚才不狼的行为,向方家村赔礼道歉。”
顿了顿,他又说:“当然了,是否道歉取决于你,但是否向你们领导部门投诉权,却在我手中。崔先生,请你记住,你没有权力为我们大星电子做任何决定的。你的职责,只是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在外国保护我们,请你以后在搞清楚自己是何身份后,再说话,免得给我们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你!”
崔之龙是什么身份啊,再说他今天可是站在他们国人立场上说话的,结果却被权志行毫不客气的训斥了一顿,把他视为了一只拿耗子的狗,他能不气愤吗,脸都青了,更是浑身发抖。
权志行却毫不在意,只是不客气的说:“稍后,我会如实向大星电子集团董事会,详细汇报这件事的发展经过——一切责任,还请崔先生承担。”
听权志行这样说后,崔之龙一下子呆愣当场。
如果真如权志行所说的那样,现在情况不妙的大星电子集团,肯定会把某些责任按在他脑袋上,然后跟政府索要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在南韩,同样是勾心斗角的,他崔之龙,最多只是个牺牲品罢了。
“方村长,我在此向贵村表示深深的歉意,是我们某些无知的职员,损害了我们的兄弟友情,还请原谅,拜托了!”
权志行说着,弯腰给方立柱深深鞠了一躬。
方立柱苦笑:“权先生,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啊。”
方立柱的话音未落,权志行马上半转身,对方大爷那些老头老脑,接连三次深鞠躬,说道:“各位尊敬的长辈,非常抱歉,请原谅我们的无知。为弥补我们犯下的无知错误,我们大星电子集团将会拿出一百万,捐赠给方家村的慈善部门,还请笑纳。”
“一百万,哼,很多吗,当我们发脾气,就是为了要你这一百万?”
方大爷冷哼一声,双眼朝天不搭理他。
权志行又开始鞠躬,态度诚恳。
方大爷摆手,正要说什么时,忽然就听一个人说:“方大爷,这事就算了吧。”
方大爷等人一愣,就看到一个面目焦黄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拿出一张纸巾在脸上一抹,再拿开手时,已经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方大爷那双混浊的老眼,立马冒光,白胡子都开始发颤:“高、小飞啊!”
“啊,就是小飞!”
“他没死,他又回来了!”
王奶奶等人,此时也是激动万分,纷纷围了上来,有得还老泪横流,拉着高飞的手:“孩子啊,你咋没死呢?”
被一群老头老太的围住,高先生就像被一股子暖流给包围了。
亲眼所看到这一切后,高飞这才知道他在方家村人们的心中,地位原来是这样的高:差不多要把他当做神祗给供起来了。
可他当初发展方家村,在这儿建厂的初衷,只是想自己过得地方好一些,繁华一些罢了。
方家村能给发展到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尤其是民间传出方家村在做生意的风水宝地消息后,有多少人知道,这只是他跟妮儿、海伦他们设计的一个嚎头?
至于那个调查小组从宝岛请来的风水大师,更是收了他一笔不菲的‘劳务费’,才替方家村大肆渲染的。
通过这件事,高飞猛然发现,华夏传统文化的影响力,竟然会有这样大,大到连大星电子集团董事长都把在这边建厂,当作了打翻身仗的唯一机会。
不过方家村老年会为他立像这事,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更没想到方大爷等人,就因为权金嘲讽了他的雕像,竟然要把大星电子赶出去。
高飞可不想大星电子这样的实体企业离开方家村,更何况人家也惩罚了权金,训斥了崔之龙,还又拿出一百万支援方家村的慈善事业——从哪一方面看,高飞都得站出来打圆场了。
高飞深陷河底古墓的消息,在方家村也不是啥秘密,毕竟他出事后,方立柱也带人去过那儿,只是因为帮不上忙才会被李承明给赶回来了。
方家村的好日子,可以说就是高飞带来的,要不然方大爷等人也不会给他立像,他的生死,将会直接影响到方家村以后的发展。
自然是随着他的死去,向不好的方向发展,这是让人们无法接受的,他们真不想在过了短暂的好日子后,又慢慢变得平庸起来。
所以呢,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后,围观的数百人们,都齐声鼓掌,高喊着高飞回来了,踊跃着奔走相告。
面对方家村人民的热情,高飞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只能学着权志行的样子,给大家连连鞠躬。
过了好大一会儿,掌声才停歇,人们才安静了下来。
方大爷松开牵着高飞的手,笑呵呵的说:“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你说了算,我们这些老家伙没啥意见。”
“多谢方大爷的支持。”
高飞道谢后,看向了权志行,淡淡一笑:“你是大星电子在这边的负责人?”
权志行方才可是听清楚了高飞说什么了,心中狂喜,连忙弯腰鞠躬:“是,我是权志行,还请高总以后多多关照!”
“嗯,没事的,我保证只要你们真心在这边投资,就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谢谢,谢谢高总的支持!”
权志行大喜,吊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暗想等会儿马上就捐款,可千万别给高总留下说大话、空话的恶劣印象。
高飞在方家村是什么地位,权志行在看到他的立像时,心中就很清楚了,当然知道他才是话语权最重的那个人了。
那些老头老太还有方立柱,都得听他的,只要他发话了,事情就定下来了。
“没事。”
高飞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依旧呆愣在地上的权金俩人,叹了口气,说:“唉,你们能给去大星电子集团工作,肯定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吧?”
权金俩人茫然的点了点头。
正如高飞所说的那样,权金俩人来大星电子工作,并被受到重用,那是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谁成想就因为说错了话,结果却……
“这次就是一个教训吧,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牢记这个教训,因为我可不敢保证,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宽宏大量了。”
说着,高飞看向了权志行:“权先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啊。”
权志行赶紧问道:“高总,您请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会全力去做!”
“就不要再开除这两个年轻人了,也不要再惩罚他们了,毕竟人都会犯错的。我们国家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相信他们会从这件事上受到教训的,以后会更珍惜当前的工作。”
高飞口口声声说权金俩人是年轻人,其实他跟人家差不多的年龄。
不过他在说这番话时,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有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感,让人一点都不会感到突兀。
对高飞的要求,权志行自然不会有丁点的反抗意思,再说这是好事啊。
权金俩人真没想到,高飞会‘以德报怨’,呆愣片刻随即爬起来,接连给他鞠躬,泣声道谢。
第1638章 当初说好只是假离婚!
权金俩人只是小人物,再说他们只是犯了方家村这边的‘忌讳’,被方立柱等人把暴打一顿,再加上大星电子集团承诺拿出一百万来捐给村里,这事也就过去了.
像高先生这种层次的人,是没必要跟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的。
不过崔之龙与田领导,尤其是后者,可不是啥小人物。
就算是傻瓜,也能从田领导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中,看出他要做什么。
对这种人,高飞是没必要客气的。
“崔先生,我相信你肯定也会从这件事中得到一些教训,希望你能引以为戒吧,你该庆幸我现在已经过了容易冲动的年龄。”
淡淡看了眼崔之龙,也不等他说什么,高飞就把目光看向了田领导,冷冷的说:“田领导,我这个人最反感的就是那种找借口闹事的人。我知道,你刚才那番做作只是想利用这件事,实现你在工作中的某些意图。但很可惜的是,你找错利用对象了。”
高飞没有威胁田领导,说要把他搞下去咋的,尽管他想搞一个处级干部,无论他去华夏什么地方任职,都不是太难的事。
他在说完这些后,就不再理睬田领导了。
不过他却能想象到田领导的下场:很快,纪委就会开始对他展开调查,田领导的对立面,要是不知道利用这次机会打击他,那也太愚蠢了。
田领导面色灰白,全身发颤,目光绝望,很想学着权志行的样子,跑到高飞面前给他鞠躬——不,哪怕是磕头也行,只要他能站出来给他说句话。
但可惜的是,高飞不再理他了,转身看向了自己的立像,轻轻叹了口气,对方大爷等人说:“方大爷,我有个要求,还请你们考虑一下。”
方大爷等人都是老成精的人了,高飞话刚出口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沉殷片刻才点了点头,说:“孩子,既然你觉得这是在出风头,那我们也不勉强你了。但那条高飞路,必须得保留,那是我们大家唯一能感谢你的方式了。”
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一条路,高飞倒是能接受这一点:“呵呵,说实话,如果雕像还立在这儿的话,那么我以后就再也不敢在方家村居住了,那样,我岂不是亏了?你跟王奶奶那样疼我,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亏本吧?嘿,嘿嘿,话说活人有这东西,会遭天谴的,对吧。”
“行,你咋说,咱就咋办!”
方大爷很干脆的答应着,拿拐杖翘着地,又开始训斥他孙子方立柱:“你还愣着干啥呢,还不赶紧去找吊车,把立像吊走!哦,你给我记住啊,立像就算被吊走了,也不能损坏,得保存好好的,以后再用。”
高飞苦笑。
方大爷所说的这个以后,自然是暗示他死了后了——不过老人家们没文化,说话直爽,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以后找机会把立像销毁就是了,这玩意不管是保存在哪儿,对高飞来说都像是一根针,扎在他心上,很不得劲。
方立柱得令后立即拍马而去。
“大家都散了,都散了吧!”
方大爷摆手,示意围在广场上的人群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去,总是看热闹却不拿票,未免有些让人不爽。
德高望重的方大爷说话还是很有力度的,围观者立即轰的一声散了开来,所有村民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笑容,就像二狗那样:飞哥回来了,咱们的小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高飞啊,你也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头子陪,我们就先走了啊。”
方大爷很有觉悟的打了个招呼,率领老年会一干人马,笑呵呵的找地方悠哉去了。
至于崔之龙、田领导等人,在高飞跟方大爷说话时,就已经悄悄的溜走了。
环顾着四散开来的人群,高飞笑着摇了摇头正要去找龙云儿时,却猛地发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等他定睛去看时,却又不见了。
望着东北方向,高飞自嘲的笑了下,喃喃的说:“还没有老,眼睛就已经花了。”
“眼花,总比看不清事物表面要好得多。”
龙云儿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脸色平静的仰首看着立像,说:“我倒是没想到,你在方家村会有这么高的威望,让那些老人家心甘为你立像。”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做的够好。你刚才没听方大爷说吗,以后谁要是为方家村做出大贡献,也肯定会给他立像的。感激一个人,以这种有些极端的方式来表达,也唯有淳朴的乡下人,才会做出来。”
高飞说:“所以我基本能确定,等我死了后,他们还会给我立像的。”
龙云儿眼神奇怪的看着他,嘴巴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高飞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别憋着,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我怎么感觉你在说话时,会给我一种你是老人的错觉?”
龙云儿说出了她想说出的话。
高飞想了想,才说:“可能是我饱经了太多沧桑,人看着年轻,但心却已经老了,就像方大爷那样。”
“你就在这儿嚼蛆吧。”
龙云儿撇了撇嘴时,高飞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是车上充电的,方立柱等人痛扁权金时,手机就已经响过了,只是那时候高飞没有注意到,直到眼镜第四次拨响他手机后,他才发觉。
看到是眼镜的来电后,高飞眼前就浮上了三只手的绅士样子。
那么久没有看到眼镜了,还真有些想他。
“怎么总是不接电话?”
高飞刚接通手机,眼镜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刚才忙着呢,没空接。嗯,你消息很灵通啊,是刘小龙告诉你,我已经脱险的了吧?”
高飞一手举着手机,信步向村里走去:“怎么,听你声音好像很低沉的样子,是不是刘小龙又惹你生气了?”
龙云儿双手抱着膀子,缓步跟在他后面,四处打量着,当看到村后那个小山包时,脸上就露出了惊诧的神色,轻轻咦了一声。
眼镜没有理睬高飞的调侃,在那边沉默了片刻,才说:“对不起。”
眼镜从没有跟高飞说过对不起,就像从没有对他说过谢谢那样。
俩人之间的友谊,已经到了不需要说这些客套话的地步。
“对不起?”
高飞停住了脚步,轻声问道:“王晨出什么事了?”
高飞拜托眼镜去照顾王晨,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年多的时间了,俩人可以说是朝夕相处,除了不在一起睡觉……
如果是换成别人的话,在眼镜说出对不起时,第一反应或许会是:眼镜在照顾王晨的这一年中,竟然发现他深深的爱上了她。
毕竟替自己兄弟照顾他女人,结果最后却把女人照顾到炕上去这种事,可是路人皆知的桥段了。
高飞却没这样想,因为他无条件的信任眼镜,知道他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再说人家现在正跟一法国美女热火朝天的,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呢?
眼镜说对不起,还是很着急的样子,就只能证明王晨出事了。
果然,眼镜低声回答:“嗯,一个姓杜,叫杜子康的人追她。”
用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眼镜就把他所遭遇的一切,很详细的说了一遍,末了低低叹了口气,说:“我暂时还不能确定,那个神秘莫测的三娘子,会给杜子康有关系。但我现在坚信那个杜子康,绝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至于王晨给他追求她的机会,虽说带有一些对你的怨气,可我觉得很危险,因为那个杜子康很优秀。”
高飞拿着手机,站在那儿听眼镜说话,目光平淡的看着远处,许久都没动一下。
随着方家村经济的高速发展,村里那条弯弯曲曲的道路,早就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临街的那些住户被拆迁,街道加宽三十米,两旁商铺林立,已经是大势所趋了。
几百米的远处,是一家看来刚开张没多久的迪厅。
迪厅这种好像只存活在城市中的休闲产物,随着几万外来人口入住方家村,也俏俏然的跑来了,门口还站着几个身穿粉色旗袍的礼仪小姐,看起来就像一道很漂亮的风景线。
迪厅的名字有些老套,却不俗气,叫梦回从前。
王晨,她还是要走了吗?
高飞呆呆望着梦回从前迪厅那边,连眼镜什么时候扣的电话都不知道。
他在回想与王晨认识到结婚的一幕幕。
“你爱王晨吗,还是因为她曾经是你的女人,现在要主动离开你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了,所以你才会感到难受?”
同时,高飞脑海中闪过这样一段话。
“我爱王晨吗?”
高飞慢慢坐在了路边的石凳上,手里拿着手机,盯着脚尖扪心自问。
高飞第一次见王晨,是方小艇刚来冀南时。
那时候,王晨给高飞留下的印象,就是个留着短发的小姑娘,文静,秀气,偶尔笑有下时,左脸颊就会出现一个小酒窝,显得很孩子气,也更羞涩。
那时候,高飞从没有想过要与王晨发生点什么,最多也就是觉得小姑娘很善良,很得老妈方小艇喜欢罢了,但距离见惯了美女的高先生心目中的妻子,要很远,很远。
王晨之所以成为高家的孙媳妇,这都是陈果果那妖孽乱点鸳鸯谱的原因。
当然了,王晨始终在固执的追求高飞也有关。
于是,他们两个就成了夫妻,高家为他们极其郑重的举办了婚礼,所有人都知道王晨是他高飞的媳妇。
本来,高飞从地下楼兰回来后,受尽磨难的他也有些倦了,能够与王晨这种贤妻良母,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很不错的,或者说是满意,觉得这就是老天爷安排的,他会努力去做个好丈夫,像很多男人那样。
可谁知道,因为沈银冰横插一脚,高飞只能跟王晨假离婚。
“说好当初只是假离婚的,为什么现在却是弄假成真了?”
高飞轻轻叹了口气,抬起了头,才发现龙云儿就抱着膀子倚在街灯杆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第1639章 二龙戏珠的格局!
抬手擦了下下巴,高飞笑了笑问:“看什么呢,这样入神.”
“你现在心里很迷茫,有气愤,失落,自责,嫉妒,甚至还有窃喜。”
龙云儿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一下子剖开了高飞的内心。
“窃喜?”
高飞双眼微微眯起,笑容攸地收敛:“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别忘了我是谁的孙女,察言观色是我的特长。你刚才都已经自言自语的说出来了,更何况在得知要跟你发生点什么时,我可是费力气研究过你的。”
龙云儿走到他身边,坐在了石凳上,翘起的秀气可爱的右脚,轻轻的颤着:“三年前你回国后,你身边优秀的女人就层出不穷,像美国离子基金的金融大腕妮儿,当今贪狼的狼主沈银冰,地下楼兰的女王、安归教的王者,远赴岭南的梁娇娇,大学教授秦城城,皇朝会所老板白瓷,十八年前的华夏第一美女解红颜等等。”
“自然还有你最正式的妻子王晨。”
龙云儿看着自己的脚尖,神色平静:“这些女人好像上辈子都欠你的,这辈子都来还债,无论你有多么花,她们都像被蒙蔽了双眼那样,哭着喊着的围着你。”
高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龙云儿的眼神,越来越冷淡。
尽管她所说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秘密,佷多人都知道,可没有哪个男人喜欢,有人对他的私生活评头论足。
不过他没有制止龙云儿说下去:能够听听别人的评价,尤其还是刻薄的,这对他本身有着提醒的好作用。
龙云儿就说:“如果只是一个妮儿,或者一个陈果果,那么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高飞终于说话了:“我现在怎么了?”
龙云儿却答非所问:“你肯定吃过花生吧?”
高飞无声的冷笑一声,懒得回答。
谁没吃过花生?
“如果你只有一颗花生的话,你会很仔细的剥皮,把里面的花生米都吃下,因为你只有这一颗花生。”
龙云儿吸了下可爱的小鼻子,继续说:“但假如你有一麻袋的花生,你还会那样小心吗?相信就算不小心把一颗掉在地上,你也懒得去拿起来吧?”
龙云儿把王晨等女人比作是花生,高飞就是吃花生的那个人。
当只有一个女人时,无论她是谁,高飞都会像绝大多数男人那样,好好对待自己老婆。
但当他身边围绕太多女人,而且个个还都那样优秀后,失去一个王晨,好像根本算不了什么。
最多,也就是会觉得心里不得劲,毕竟男人都是自私的,尤其事关男女的事,相信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接受别的男人追求——哪怕是俩人已经离婚了,再也没有了感情,男人骨子里强大的占有、欲,也会让他感到不爽。
却从不会去考虑,他身边有多少女人。
男人就这样,无论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无论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他都不许别的男人去碰他的女人。
“你错了。”
龙云儿说完很久后,高飞才说话:“第一,我从没有把女人当做是花生,我当她们是我的女人,我甘心去为她们做任何事,尽管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照顾好每一个女人,更不该这样花心,但也不会去主动甩掉任何一个。”
高飞拿出一颗烟,点燃后继续说:“第二——没有第二。如果非得有得话,那也是劝你,以后别自以为是的来揣摩我的心思,要不然你会后悔的,龙师父已经验证过了。”
其实高飞想告诉龙云儿,决不会放弃王晨的,会去找那个杜子康,警告他以后离王晨远点儿,不管他有什么背景,身后又藏着那些高人。
有些事物牵扯到男人的尊严,宁可去拼命,也不能丢弃。
“我后悔?你让我爷爷验证过什么了?”
龙云儿一呆,再问时,高飞已经走向了街里,她只好跟了上去。
俩人沿着路边,一前一后散步似的走向村后。
在路上,有很多人主动给高飞点头打招呼。
这些人基本都是方家村的村民,有高飞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但不管是他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全都含笑回礼。
经过梦回从前迪厅后,高飞忽然扭头对龙云儿说:“我会去京华,找王晨。如果她坚决要离开我,我会祝福她。如果她的意志不坚决,只是跟我赌气,那个男人不知死活的缠着她,我会把那个男人腿子打残。”
“你也太霸道了些。”
龙云儿一呆,随即冷笑:“问你啊,假如王晨让你放弃所有女人,只对她一个人好呢,你会怎么说?”
“不可能,我会告诉她,如果想跟我在一起,就必须接受那些女人,因为她们都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
高飞淡淡的说:“不管是谁,都不会把生命的一部分剥离出去的,不是吗?”
龙云儿气愤的说:“你也好像太霸道了些。”
“因为我是高飞啊,飞的又高又远的高飞,要是不霸道,那岂不是Lang费了这个大好的名字?”
高飞笑了,好像神经那样展开双臂,仰首看着天空,做出了拥抱状。
看着他这动作,龙云儿觉得很恶心。
不过,当他站在后山小山包的高处,再次做出这个动作时,龙云儿却觉得他这动作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与周围的一切都很协调。
“喂,小丫头,如果你是我的话,你站在这儿看着方圆五公里内的这片土地,你会不会感到骄傲,自豪?”
极目远眺后,总是能让人心胸开阔,暂时忘记了那些烦恼事。
以方家村为扇面形式向东南西三个方向辐射的五公里内,大大小小的五个村庄,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片不带丝毫乡土气息的楼群。
闪着太阳光的蓝色玻璃幕墙大楼,那是写字楼。
窗户上挂满太阳能,楼下有小孩子玩耍的,那是居民楼。
在这些高楼旁边,是没法数清的各企业厂房,办公室。
以方家村村后小山包为起点,两排栽种整齐的垂柳,好像一条绿色长龙那样,从这边蜿蜒伸向南方,与小山包后面的小清河形成的白色长龙,相互辉映。
有袅袅的青烟,从村落中缓缓升起,那是上了年纪的人,在用烧心壶烧水,那青烟不但没有给小都市带来污染,反而平添了一抹生气。
脚下的山包半截处,是数十栋红砖绿瓦的小别墅,一栋栋的好像珍珠那样,点缀在小山包的周围,向前可远眺南方,向后则会目送小清河蜿蜒流淌。
不时有狗叫声,从村落中隐隐传来,取代了真正都市中汽车的噪音。
谁能想到,在一年多之前,这片区域还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无论是谁,能改变或者说影响到这片土地发生这样大的变化,都会生出一种无言的骄傲,还有自豪的。
“这是个好地方。”
龙云儿点了点头,很专业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又说:“也是个绝佳的风水宝地。”
“哦,你能看出这是个绝佳的风水宝地?”
高飞倚在亭榭柱子上,笑了:“嗯,也是,我差点忘了你是谁的孙女了。那个啥,你仔细说说,这地方好在哪儿呢?”
龙云儿反问道:“你先说说,当初是谁给你布下了这个双龙戏珠的格局?”
高飞一愣:“什么双龙戏珠?”
“我们脚下的小山包,就是一颗龙珠,它后面的小清河,就是一条水龙。”
龙云儿指着蜿蜒游向南方的路边杨柳,说:“这些树,还有这条路,就是草龙。嗯,草龙就是生活在陆地上的龙。如果是在空中俯览的话,你就会发现水路两条龙,正在争夺这个龙珠。”
“龙有很多种,有水龙,有草龙,还有海龙、云龙等等。”
龙云儿说道:“但不管哪一条龙,它们在潜伏不动时,是没有任何灵气的,唯有运动,与同类争抢玩耍时,才会激发出该有的灵气,改变当地的气场,从而形成人为的风水宝地。”
“这五公里之内,就是个聚宝盆。”
龙云儿稍稍用力,跺跺了右脚:“咱们脚下,即是龙珠,也是财眼。龙,无论是哪种龙,最喜欢的就是金钱,所以它们才会争抢——你用这眼神看我干嘛,难道不信我说的这些?”
高飞实话实说:“你别说,我还真的不相信。你刚才也问我了,是谁给我布下的这个什么双龙戏珠的格局,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高飞指着四周,自豪的说:“除了那些楼房,厂房,别的都是我自己规划的。这座小山包,也是我带人铲平了山头,修建了这个平台。”
“是你?”
龙云儿一脸的不信。
高飞用力点头:“不错,就是我。当初我就依着自己性子来收拾这儿的,没想到你却说什么是二龙戏珠,嘿嘿,看来,我得考虑以后是不是去抢你饭碗了。”
他觉得这小姑娘纯粹是找不到男人就拿俩鸡蛋来扯淡玩儿——如果这地方是什么风水宝地,那么此前方家村的日子咋不行?
别忘了方家村在明朝洪武年间就存在了,据说晚晴时方家老祖,还请了先生来专门看过,那时候显示怎么没有看出这颗‘龙珠’呢?
“天意,这真是天意吗?”
龙云儿没有笑,只是呆呆看着高飞,喃喃的说:“你随便搞了搞,就搞出个二龙戏珠的绝佳布局?我真不相信。就算你是无意的,可你怎么知道,必须得铲平这个小山包,才能让地下财源口大开?”
“什么地下财源口大开?”
这次换成高飞发愣了。
龙云儿没说话,看了下山包四周,快步走到山包平台后面,向山阴处眺望。
“你搞什么呢?”
高飞跟了过去,也向那边看。
下面数百米之外,就是静静向东流淌的小清河,还有就是一些果树。
“我在算山包原有的高度,通过下面那些果树的长势。”
龙云儿左手五指飞快的捏合着,嘴里念念有词。
第1640章 气场的形成!
“哈,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
高飞撇了撇嘴:“装神弄鬼吧,从那些果树的长势,你能算出山包原有的高度?”
“当然能算出。”
龙云儿没有理睬高飞的冷嘲热讽,只是加快了运算速度,嘴上却在解释着:“山包后面这些果树,应该很早就栽种上了吧?那么你就该知道,山阴背后是不适合植物生长的。”
龙云儿说到这儿时,高飞猛地恍然大悟。
龙云儿这是在利用山包的阴影,来计算它的海拔高度。
现在山包的山头已经被铲平了,但它此前存在时,却会对山后面形成阴影,从而影响到下面的果树。
遭阴影影响的果树,与被阳光普照的果树,长势自然不一样。
那么,龙云儿就能基本确定,最北边那一排长势不好的果树,就是山包山头存在时,被日晒形成的阴影影响到的。
她只需测量出阴影形成的长度,来套用公式转换一下,就能算出没有了山头的小山包,原来时有多高了。
“七十五米左右的海拔,对不对?”
龙云儿停住了掐算,转身问高飞。
高飞看着她,慢慢挑起了大拇指,说:“你没有去学数学,真是数学界的一大损失。”
佷多人都以为算命啊,看风水之类的具备一些神话色彩,某人掐指一算就会说出未来的事儿,有些神话更带着灵异。
其实这方面的文化,基本都脱胎于周朝时的《周易》,也就是《易经》,这是一门很高深的算学,比方给人算命吧,就需要算命之人的生辰八字,再套上天干地支那一些算法,就能得出让人瞠目结舌的结果。
对此,高飞多少有些耳闻,所以在龙云儿掐算完毕后,才会这样夸赞她,毕竟通过山阴背后果树长势来判断山阴多长,再根据山阴来算出山包的原有高度,这可不是那些懂得一加一等于二的人能搞定的。
真心赞了一个后,高飞又问:“山包高度,跟你所说的那个财源口有啥关系?”
龙云儿指着脚下,说道:“原先山包高达七十五米左右时,山头肯定是坑洼不平,长满了荒草,但是不会长树木,对吧?”
高飞想了想,点头说:“对,那时候这儿就是碎石林立,荒草过腰,却不长树——听方大爷他们说,这山头上从来都没有长过树,就是一地的乱石。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没谁来承包这个山包种果树,就这样一直荒着。”
也正是因为小山包始终荒着,高飞当初在提出要购买小山包时,才没有触动任何村民的利益,用很低廉的价格,一次性就买了下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边既然长荒草,为什么却不长树?”
龙云儿又问道。
“我又不是地质学家,怎么知道这山包上为什么不长树?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吧,老是这样转来转去的绕圈子,没啥意思。”
高飞多少有些不耐烦了:“你想说什么,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行吧?”
能够问倒高飞,表现出比他强的一面,龙云儿本来很得意的,所以在他不耐烦后,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说:“那是因为山包下汇集了大量特殊的气体,或者干脆说,这下面有不利于树木成长的气场。”
“这个气场,就是财源口的所在。”
龙云儿侃侃而谈:“财源,在所有人眼里就是金钱的意思,而金钱属于五行中的金,根据五行说法(五行相生就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克却是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来看,土能生金,但金却是克木的。既然下面是五行金的所在,那么树木自然活不了了。”
“能长荒草,则是因为这个财源口,也就是土生的金脉,被山包上半部分死死压住,金脉一时半会无法贯穿最高处,而荒草与树木不一样,它们的根扎的特别浅,所以暂时不会受到金脉的影响,山头上才能长草,而不能长树。”
龙云儿来回走动着,第一次在人前卖弄她的学识,很有种好为人师的得意:“众所周知(高飞听到这句话时,就在心里嘀咕:既然是众所周知,那我为什么不知道呢),五行中的任何气场都是活动的,如果没有你来开发这个小山包,下面的金脉气场,会随着时间慢慢上侵,荒草也会一年不如一年,当金脉气场彻底能影响到上面时,荒草也不会有了,这边就变成了一堆堆的乱石。”
根据龙云儿所说,山包下面的金脉气场,要想影响到荒草绝迹,大概还需要三五百年,那时候自然产生的财源口,就会发生它的作用,在当地方圆几公里之内,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场。
财源的气场。
这个不起眼的小山包下面,隐藏着一个财源的气场,一旦突破地面,把气场散发出来,就会把外界的财源,全部源源不断的吸到这边。
如果仅仅是金脉气场吸取外界财源,这还不是最佳的敛财风水宝地:这地方能敛财也倒罢了,但却守不住。
于是最关键的来了,那就是这边强大的金脉气场,如果能有东西守候的话,绝佳的敛财风水宝地才会形成,而守候金脉气场的最佳守护者,莫过于华夏传统文明中最灵物,龙。
高飞抱着私念,廉价买下小山包后,开放时铲平了山头,让小山包整体大约矮了十五米左右,恰好把压制金脉气场的小山头铲除,这样一来金脉气场就提前数百年,窜出了地面,开始大肆敛财。
龙,是最喜欢金银财宝的了,这边陡然散发出极强的金脉气场,疯狂敛财的同时,也吸引了龙的到来:山包后的水龙(小清河),山包前的草龙(那条通外外界的整齐公路),一条陆地一条水上,两条龙被山包焕发出的强大金脉气场所吸引,摇头摆尾跑了过来,争抢这个气场。
龙,本来就是万物之灵,世间唯他独尊,两条龙来争抢一个财源口,都打了个不亦乐乎,别的物体,又怎么能有胆子,有能力来抢走这些呢?
所以呢,当高飞无意中铲平小山头,让金脉气场提前爆发,形成强烈的敛财气场后,不但完全改变了方家村这边的风水,让所有企业的盈利如鱼得水,还有两条龙在这儿守护,这才是前来方家村建厂的企业,在短时间内就获利的最根本原因。
“呵呵,方家村在过去数百年内,始终无法脱贫致富,那就是因为能影响到他们财源的气场,被死死压在小山包下。这地方要想改天换地,最少也得需要三百年,金脉气场才能到达表面。但你却在无意中,让金脉提前数百年出世,这才形成了方家村现在特有的火化格局。”
龙云儿抬头,看着远处那一栋栋高楼大厦,微微叹了一口气:“唉,怪不得我刚来到方家村牌坊这边,就感觉出了不一样,还以为是你请高手来布过局呢。”
高飞听的有些飘飘然,摇头得意的笑道:“嘿嘿,没想到我竟然是布‘双龙戏珠’格局的高手,这可是我从没想到过的。”
“你得意什么呀?”
龙云儿冷笑了一声,开始给高飞泼冷水:“如果让我爷爷,哪怕是我来这儿布局,我也会把这‘双龙戏珠’格局布置到将近完美,决不会像当前这样暴殄天物!”
龙云儿抬手,指着山脚下那漫散开来的数十栋别墅:“这些别墅就不该存在,理应按照天上二十八星宿的格局,围绕着山包放置二十八个方形、圆形的石雕,还有——这样,才能形成众星捧月,烘托二龙戏珠,源源不绝的完美格局。”
“可你呢?却俗不可耐的在这儿修盖了32栋小别墅,布局凌乱不堪,更在上下山的出口,搞了些蹩脚的二层小楼(老年活动室),对二龙戏珠的完美格局,造成了极大的硬伤。”
龙云儿抬脚,站在石凳上指着下面,说:“喏,看到了没有,你这些建筑上面都是尖的,就像一把把刀剑,恰好放在蜿蜒上山的草龙腹下,这是要给它开膛吗?”
龙云儿又转身,不顾高先生脸色开始变青,指着小清河:“你在看后面这条水龙,那么费力的跑来戏珠,就不懂得给它向这边山包下挖掘一条小河?”
“草龙受到刀剑戳腹的威胁,水龙长途跋涉的疲惫,直接造成了它们无法全心全意来守护财源口,致使最少一半的金脉气场流逝。”
龙云儿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唉,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偏偏现在双龙戏珠的格局已经形成,不能再大肆的破土动工,那样势必会把双龙吓跑,或者彻底惹怒他们——无知之徒就是无知之徒,白白伤害了这天地灵气。”
高飞强忍着怒气,闷声说:“你是怎么看出这个山包下,会掩藏着一个财源口的?”
从明洪武年间开始到现在,方家村村民世代居住于此,晚清时期,方小艇的老祖宗,更是请来了一位先生前来勘察地形,这才依山而建了方家老宅。
当年那个风水先生既然能选中这儿,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方家先人,让他们把山包铲平,形成双龙戏珠的格局?
那样,方家村的村民们,还有必要在这儿穷困数百年,一直等到高飞的出现?
刚才在龙云儿侃侃而谈时,高飞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龙云儿脱口回答:“刚才我就说过了,财源口深藏山下,要想冲破地表,最少还得需要数百年,那样才能形成一定的气场,被我们风水人士所发现……”
高飞哈哈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哦,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在阴差阳错下铲平山头,就算你爷爷来了,也发现不了这个财源口,对不对?”
“是啊。”
龙云儿点了点头后,猛地明白了什么。
第1641章 祖孙都是来自七杀!
龙云儿现在已经算是继承了龙师父一大半的衣钵,放在风水界绝对算得上是大师级人物了,这是无可置疑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龙云儿现在很厉害,能在来到方家村牌坊前时,就能一眼看出这地方是个生财、敛财的风水宝地,更能看出这是一个罕见的‘双龙戏珠’格局。
可关键问题是,如果没有高飞阴差阳错的开发小山包,金脉气场依旧会被山头死死压在下面,就算她本事再大,也无法发现山包下的财源口。
最多,就是能看出山包这边的风水很好,就像当年为方家先人勘察风水的先生那样,来到宝山前,却不识宝山真面目,找到此地最适合盖房子的地方,并指出在这儿盖房子,会在数代之后,方家会出现一个‘王妃’罢了。
方家衍生数代后,就会出现一个王妃,实际上就是吸取了当地的风水精华。
方小艇名称高就后,方家老宅的风水灵气就会用完,逐步变成了普通人家,甚至是绝后(在乡下人心中,家里没有男丁,女孩子再多也没资格算是传后人)。
这就足以证明,人的本事再大,也无法彻底看穿大自然所蕴涵的天地之灵气。
反倒是高飞,因为一己之私,竟然提前数百年,把山包下面的金脉气场开发了出来,一举改变了方家村这边的风水。
“如果不是我胡闹,铲平了山头,就算你龙的仙女来了,不也是干瞪眼?”
高飞淡淡的说:“所以说啊,你也别笑话我暴殄天物,破坏了双龙戏珠的绝佳格局,因为跟你相比起来,不管是阴差阳错也好,还是误打误撞也罢,我孬好不说算是成功的开发者了。”
“至于无法让双龙戏珠的格局完美,那也只能说是老天爷的特有安排。”
高飞看着蜿蜒流向东方尽头的小清河,喃喃的说:“相传大唐贞观之治时期,大唐国富民强,人民安居乐业,百姓们极度膜拜的唐太宗,却战战兢兢,因为他也觉得大唐在他的英明治理下,太完美了。”
太完美的东西,总是会引起老天爷的眼红,然后收走,就像是‘天嫉红颜’,会让历史上那些极品美人儿受尽坎坷,或者干脆来个红颜薄命。
就因为怕引起老天爷的嫉妒,会破坏那大唐盛世,所以唐太宗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刻意留下些许遗憾,让人来埋怨他,指责他——这样,他才会心安。
比方他会把自己吃饭所用的碗,用东西敲出个大豁子来。
比方‘房谋杜断’中的房玄龄,死后的牌位被高宗拉出太庙,暴晒野外,再比方被誉为‘千古人镜’的魏征死后,还被从坟墓中拔出来鞭尸……这一些,都是大唐的很不完美之处,谁敢说没有唐太宗的意思在内?
关于高飞提到的这些,龙云儿当然知道,忽然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其实龙云儿根本不知道,高先生此时心中后悔的要死:早知道这地方是这么好的生财之道,哥们干嘛要让那些鬼子企业入住?草,铁屠这厮,此前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为什么没啥反应?
高飞不知道的是,铁屠没啥反应,不是不想说,而是他压根就没看出‘双龙戏珠’的绝佳风水格局。
相比起龙云儿这种专业风水师来说,老铁最多也就是会几手‘寻龙探穴’的本领,以往站在山包上时,最多看着眼前这一切都很顺眼罢了,压根就想不到他所站立的地方,会有多么大的价值。
盗墓,属于见不得光的,算是鸡鸣狗盗之术,而龙云儿所学,才是华夏几千年传统文化的精髓所在,老铁凭着几手寻龙探穴的本领,要是能看出这格局才怪。
就在高先生懊恼万分,琢磨着找什么理由把那些外企全部撵走时,忽然听龙云儿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应该把那些外企都想办法撵走?”
高飞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龙云儿淡淡的说:“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自己的好东西是决不会让别人一起分享的。”
“错!”
高飞斩钉截铁的语气,正气凛然的样子:“地球人都知道,我高飞深深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我想撵走那些外企,只是不想看到他们利用我华夏的风水宝地,来挣钱,壮大他们自己罢了。”
高飞还想再说,却被龙云儿冷笑着打断:“哼哼,麻烦你别拿捏出这么恶心的嘴脸好不好?好东西,尤其是大自然自然形成的好东西,千万不要试图据为己有,满则亏的道理你该懂得。就像破军部门开发出的黄河河底古墓,假如当初不是捂着藏着,而是选择与七杀、贪狼携手,我怎么会帮你找到开启石门……”
说到这儿后,龙云儿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们祖孙,果然是七杀的人。”
高飞看着她,声音很平淡。
龙云儿躲开他的目光,倔犟的说道:“我就算是七杀的人,那又怎么样,你要不要把我交给警方?”
“才不会。”
高飞摇了摇头,坐在了石凳上,点上一颗烟吞云吐雾起来。
龙云儿早就知道高飞已经与杀破狼三部势同水火,现在无意中暴露身份后,他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有些奇怪,呆愣片刻后才问道:“为什么?”
“打个比方,我特别仇恨岛国那个国家,但毫无疑问的是,岛国也有好人。就像我们吃猪肉,难道会因为猪吃屎,就不会吃它了?”
高飞笑眯眯的打了两个比方,把龙云儿气的小脸通红,刚要发怒,却听背后有个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的传来:“高、高飞,你出来了?”
龙云儿转身,就看到两个女人,就站在上山包平台的台阶上,一个身穿白色针织衫、拽地白色轻纱长裙,淡蓝色细高跟绑带细高跟皮凉鞋里的那双小脚没穿袜子,欺霜赛雪般的,散发着迷人的邪魅。
另外一个却是一身无袖黑色旗袍,脚下却是趿拉着一双黑色高底拖鞋,在乌黑秀发,黑色旗袍的衬映下,她果露在外面的双臂,两条小腿,尤其是黑色拖鞋里的那双小脚,把‘成熟’这个词汇,诠释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这俩女人的身材,绝不是那种瘦的那些为追求完美身材,而把自己瘦成麻杆那样的可怜样,就是两个字:丰满。
真正的女人,就该是丰满的,像解红颜、白瓷这样,浑身都洋溢着健康的妩媚,让男人看到她们第一眼后,就会生出雄性动物要把美丽据为己有的私心。
真正的女人,总能在男人看她们第一眼时,产生最原始的想法。
“我回来了。”
高飞扔掉刚吸了两口的香烟,从石凳上慢慢站了起来。
要不是他身边还有个龙云儿,相信白瓷俩人肯定会激动万分的扑进他怀中,喜极而泣。
在高飞被困河底古墓的这段时间内,承受最大的压力的莫过于白瓷俩人了。
假如高飞真出事了,白瓷这个现在已经被佷多人所不齿的(她是高飞女人的事实,已经不再是秘密),此前因为她是‘一门三烈士’而关照她的人,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了,没有了高飞的庇护,她灰溜溜的离开京华,是无法改变的结局。
而相比起白瓷,解红颜所承受的压力更大:高飞死了,谁还会站出来保护她?她还不是静等着少爷的残忍折磨?最多,也就是趁少爷还没有动作之时,自杀逃避。
天大地大,可除了高飞的怀抱,却没有任何供解红颜容僧处。
所以在高飞被困河底古墓的这段时间内,她们绝对是吃饭不少,就算明知道有陈果果派来的人保护着,也不敢随意走出方家老宅。
她们就像是两只被关在笼子里待宰的鸡鸭,默默等待生命最后一刻的到来。
天可怜见,高飞回来了,但紧跟着1973也出现了,要带走解红颜。
在陈果果的病房内,高飞毫不客气的打伤了1973的人。
1973有多么神秘,能量有多大,解红颜不知道,但高飞却很清楚。
而且在他入住落日餐厅时,1973的人,就在外面盯着他。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方家村中,也肯定有1973的人存在了。
就是因为1973的出现,所以高飞才没有着急回方家村,一直到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
高飞回到村里后,不想带着龙云儿去老宅,这才直奔村后小山包。
中午饭过后,白瓷在院子里散步时,无意中抬头,才发现了他——登时欣喜若狂进,马上拽着解红颜赶了过来。
看着脸色明显憔悴了的两个女人,高飞心里一疼,缓步走了过去,低声说:“我没有及时赶回来,是因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解红颜就摇了摇头:“我们才不会怪你。我们知道,你没急着回来,是怕会把某些不安引来方家村的。”
“你们能理解就好。”
高飞笑着,拍了拍白瓷的肩膀,低声说:“你来冀南已经很久了,是该回京的时侯了。放心,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白瓷却说:“为什么不让我在这儿陪你?我喜欢这个地方。反正现在佷多人都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回京,跟在这儿,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当然有区别。”
高飞问道:“你舍得丢下皇朝会所不管?你可是京华的白瓷夫人,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变成一只金丝雀,被我关在笼子里。当然了,等以后你要是真想‘隐居’的话,我会安排的。现在,你必须得回京。皇朝会所没有你,佷多人都眼红呢。”
“好,那我听你的,今天就回京。”
白瓷慢慢明白了高飞让她为什么回京了,稍微沉殷了下说:“你放心,只要我在,你在,就没有谁能夺走我们的会所——哪怕是1973,也不行。最多,我也就是个守寡很多年的女人,找个男人也是很正常,谁也管不到的。守寡多年的女人找男人,可不是背叛国家。”
第1642章 你该是个死人才对!
在高飞从医院内,把龙五三人狠狠收拾了一顿后,就算正式与1973,这个华夏最为神秘的组织,接下了无法开解的梁子.
高飞现在自身的势力很强大,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但他这些实力,基本都是放在明处的,1973既然早就决定要动解红颜,那么肯定会把高飞是否会干涉的问题考虑进去,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评估他的真实实力。
而1973呢,却是处在暗中的,就连高云华那个级别的人,都没权利去了解他们。
1973,从成立那天开始,就已经在华夏拥有了崇高的地位,但他终究有多强大?
高飞不知道。
他只是知道,在发现有人盯紧落日餐厅后,那么白瓷的皇朝会所,香港秦紫阳的天涯影视公司——所有与高飞有关的人,和事业,都将会在1973的严密监视下。
或者说,他们已经开始了要夺取、破坏的计划。
所以说,高飞这才要求白瓷必须回去。
香港那边,有铁屠、叶心伤、白蓉、秦紫阳四个人坐镇,再加上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还有与内地有很大不同的生活环境,相信1973的人不敢随便乱动。
而高飞呢,必须得坐镇冀南:这边,才是他的大本营,不容有失。
至于辽省的北山集团辖下炼油厂(沈银冰置办的产业,后来随着她的失踪,也交给了高飞来打理),因为只是挂靠高飞身上,算不上是他的产业,所以1973是没理由动那边的。
再说了,谁能保证沈狼主在那边没有留下后手?
那个以前那样单纯,现在却是心机深沉的女人。
既然香港,冀南都不是‘好惹’的,那么京华皇朝会所,很可能就会是1973下手的首选地方。
白瓷目前在佷多人眼里,仍然是那个神秘的白瓷夫人(毕竟她是秘密来冀南的,一般人可不知道),她独特的身份,当然也会让那些人有所忌惮。
所以目前她必须回去。
当然了,她也有可能是那些人的最佳突破口。
“会没事的,相信我。”
高飞张开双臂,把白瓷拥入怀中,轻轻抱了一下说:“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会没事的。”
“就算有事,我也不后悔,我只担心我走后,会对你身体不好——”
白瓷闭上眼,嗅着高飞身上独特的男人气息,有了从没有过的心安。
“我现在,是个正常人了。”
知道白瓷在担心什么的高飞,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但你不要告诉别人,我还想用这个来做点事。”
白瓷双眸猛地睁开,闪过一抹狂喜,随即消失,用力点了点头。
她能感觉到,高飞并没有骗她。
他是个正常人了。
她可以放心的走了。
白瓷恋恋不舍的离开高飞怀抱时,高飞抬手招了几下。
两个身穿黑色长袖体恤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闪了出来。
“把白瓷夫人送回京华,就是现在。”
高飞对两个男人轻声说道。
这俩男人,就是陈果果安排在方家村保护白瓷她们安全的人,安归教内的精英人士,为了让他们安心工作,他们的家小早就在年前,就被秘密迁来了方家村。
两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头,随即快步走下了山包。
“高飞,记得来看我。”
白瓷临走前说的这句话,轻轻吻在高飞脸上的那一抹温香,在车子离开很久后,还让高飞痴痴望着那个地方。
龙云儿跟在高飞后面,慢慢走下了山包,迈步走进方家老宅的大门门槛时,她才说话了:“你招惹的敌人,很强大吧?”
向前走的高飞,脚步凝滞了一下,头也不回的问道:“为什么要这样问?”
“一个破军,还不至于让你这样小心的。”
龙云儿回答。
高飞转身,看着她:“我自然不会在意一个破军,可你应该明白,杀破狼三部平时是竞争对手,但在关键时刻,他们却有可能同气连枝,一起来对付我。”
龙云儿走到院子里,等解红颜走进房间里后,抬手摘下了花木上的一片树叶,笑道:“沈银冰会对付你吗?据我所知,那个女人现在岁扔被你刺激的神经很不正常了,可她其实还是很在乎你的,决不会狠下心来的。”
对此,高飞没有辩解,只是问:“那,七杀呢?你们会不会狠下心来?”
龙云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第三代的小人物,还没有资格参与。不过,从我爷爷对你的态度上,七杀或许不会与破军联手。这一点,相信你也能看得出。可你还是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就证明你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杀破狼,而是另有其人。”
高飞看着龙云儿,过了片刻后笑了:“嘿嘿,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你为什么算不出那些人是谁?还有就是,你能从我面相上,看出我近日有没有血光之灾?”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算出那些人是谁?”
龙云儿无声的冷哼一声,把树叶随手丢掉,看着高飞的脸,秀眉慢慢的皱了起来。
高飞问:“是不是看出我真有血光之灾,或者是个短命相了?”
“你的脸上,包括整个人,都浮着一层虚无的青雾,让我看不透。”
龙云儿的目光,慢慢变得呆滞起来,声音也随之空灵,犹如梦呓:“你或许,根本不是个人。”
高飞皱眉,正要反唇相讥你才不是人呢时,又听龙云儿说道:“不是个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从你天庭印堂来看,你该是个死人,可你为什么却仍然活着,像个人那样的活着,做活人才能做的事儿?”
腾地一下,高飞打了个冷颤,仿佛阳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方家老宅的墙角处,也有了些看不清的虚幻影子。
他开始感到口渴,心跳加速,雄闷,无比的雄闷,就是突然间的。
他的灵魂,已经开始随着龙云儿空灵的梦呓声,仿佛游离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那儿没有天,没有地,只有凛冽而无声的寒风,与看不穿的浓雾。
浓涡的最浓处,仿佛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他用力挥手,想把那些浓雾扇开,想看看孩子到底是在哪儿哭,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扇尽那无边的浓雾。
反倒是龙云儿那空灵的声音,越来越响,发出了黄钟大吕的声音,震得他脑子更加疼痛:“高飞,你究竟来自哪里,告诉我,你究竟来自哪里?来到这十丈软红,所为何事?又是会在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本该不属于你的世界?”
“不要说了,也不要再看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高飞很想闭上眼,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摆开龙云儿的眼睛。
龙云儿的眼睛,现在已经骤变了千万倍,就像两个大大的摩天轮,再也没有了它该有的美丽,没有了少女的清纯风情,只剩下火红色的诡异。
“高飞,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是谁,允许你来到这个世界!”
看出高飞强力挣扎着要挪开目光时,龙云儿向前走了一步,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清秀的脸庞也开始有了扭曲。
解红颜这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龙云儿一步步的逼近高飞,而后者却双手捂着头,满脸痛苦样子的说着什么时,就有些奇怪,刚要走过去,却又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高飞身边的女人太多,忽然多了个龙云儿也不是啥稀奇的事儿。
现在龙云儿一步步的逼向高飞,肯定是在逼问他,为什么会有两个雨季、姐在方家老宅,你不是告诉我说,你是单身的吗,你这个骗子!
她是这样认为的,却不知道龙云儿正在使用某种手段,像龙师父希望查看高飞记忆深处那样,想搞清楚一些什么事。
“唉。”
步步紧逼的龙云儿,听到了高飞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一条白色巨龙,忽然从浓涡咆哮着扑了出来,聚大而尖利的龙爪,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张开了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啊!”
龙云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倍受惊吓后,龙云儿这声惨叫是用全力发出来的,却不知道外界根本听不到,然后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眼前的白色巨龙攸地消失,浓雾散尽,阳光重新变得明媚起来。
他已经躺在了高飞的臂弯里,那个男人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翻涌的即将喷口而出的气血,随着高飞右手迅速从她下巴到雄前抚了一下,慢慢平静了下来。
看着脸色死灰,全身都在发抖的龙云儿,高飞低声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仗着你自己会几手法术,就企图来对我做手脚,可你就是不听——你以为,你比龙师父更厉害吗?如果不是我现在能收放自如,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慢慢把龙云儿扶起来,让她靠在一棵树上,高飞松手抬头看着后面的山包,淡淡的说:“或许你说的对,我本来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人,应该早在29年前,就该死在一条河里了。可我没死。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转身,看着左手捂着心口的龙云儿,高飞笑了:“可我知道,既然我存在,那么就有我存在的理由。以后,千万别再做刚才那样的傻事,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伸出手,高飞说:“你累了,我带你去休息。”
龙云儿木木的点了点头,很温顺的抬起右手,被高飞牵起,慢慢走向了西厢房。
“什么时候呆够了,什么时候离开。”
高飞在走出房间之前,想了想,说:“或许,我会有办法解决你的困难,不是你最不愿意面对的办法,但你得给我时间。”
高飞走出了西厢房,放下的竹帘微微晃动着。
望着竹帘,龙云儿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高老头也想睡过去,最好是再也不要醒来,因为最近他实在太累。
可他不能睡,书房内的客人还没有走。
第1643章 十九年前的那个晚上!
上了年纪的老人,要想活的时间更长些,心态必须得平和,就像一潭静止的清水,哪怕是泰山轰然倒塌在里面,最多也就是捡起Lang花,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修身养性,是每一个长寿老人必须得做到的。
高老头就是这样认为的,也始终是这样做的,所以他在去年的八十大寿上时,仍然能不用拄着拐棍走路。
可自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无法保持这种平和的心态了。
先是把高雅逐出了高家,后来又是——直到今天这个老人找上门来。
老人姓郑,叫郑腐,名字很奇特,让人不解。
郑腐不但名字不咋样,而且人长的也不咋样,一米七多的个头,体重却不足四十公斤,宽大的青色唐装穿在他身上,就像套在衣服架子上那样,来阵大风就能吹走。
怎么说呢,郑腐就是个活着的人体标本。
偏偏他还戴着个大大的茶色眼镜,坐在书房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半小时都没动过的样子,就像僵尸那样。
感觉很累很累的高老头,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瞟了郑腐一眼,心情忽然一下子好了起来:就算是再累,那又怎么样?总比活成他这幅样子要好得多吧?
郑腐来到高老头书房内已经半个小时了。
这半个小时内,他没有喝水,没有吸烟,坐下后就始终保持着当前的坐姿,一动不动,甚至都没说过一句话,就像个僵尸那样,平视着高老头。
高老头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却肯定郑腐始终在看着他。
果然,在他心情猛地放松下来时,郑腐说话了:“你放下了身上的大石头。”
郑腐的声音,就像他名字所代表的含义那样,带着一股子腐烂了的霉味,好像一只死狗在温热潮湿的地下埋了三天后,又扒出来那样,让人明明是用耳朵在听,却偏偏像是吃了那只死狗那样,胃部会翻江倒海。
幸好,高老头好像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还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说:“我这辈子担负的重担太多了,已经很累了,没必要再为子孙担负什么了。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午饭过后,躺在天井的躺椅上,好好睡一觉。”
“希望,等睁开眼时,却发现是跟着老领导,睡在满是残值、弹头的战壕中,很远的地方有冲锋号的声音传来,前面几百米处,敌人正像蛆虫那样,扭着笨拙的屁股爬上来。”
高老头的眼睛,慢慢的开始放亮,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从没有过的生气:“那时候,我没有任何包袱,因为我很清楚,我不一定能熬过下一轮冲锋。”
“你说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郑腐沉默了片刻,才说:“那段辉煌的岁月,注定是我们这代人最珍贵的回忆,应该好好保存着,等到死后再拿出来,慢慢的品味才对。千万不要,把它跟当前这个到处充斥着堕、落,欺骗的社会相重合。这样,是对过去的亵渎。”
“我只是偶尔回忆一下而已,那时候你还是个背着铁锅的小炊事员吧?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缠着我给你讲战斗经历,惹急了我,就给你一脚,让你滚蛋。嘿嘿。”
高老头笑了:“现在,你却是跟我平起平坐。”
“不,不是平起平坐,你坐在桌子后面,我坐在你面前。”
郑腐却摇了摇头,说:“那个本该跟你一起平起平坐的人,却在十九年前,死在了一个号称华夏第一美女的女人手中。”
“他没有死在冲锋的战场上,也躲过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十年——他,本来该像你一样,受人尊敬的寿终正寝。”
郑腐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谁能想到,在他最为辉煌的时侯,他唯一的儿子,却死在了一个女人手中,他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瞬间,就突然去世。他死的那个晚上,天上挂着一轮红月,就像一张血盆大口,吞噬了那么多人的生命,却独独没有那个女人的。”
“十九年了,1973始终没有放弃追查杀害他儿子的真凶。十九年中,我们至少调查了九千六百一十二人——这些人,都是在他死的那个晚上,有可能会导致他死的嫌疑人。”
郑腐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平静:“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晚上是在北郊的远征广场上,当地政府举办的元宵节焰火晚会,人数万,这九千多人就在西南角。他唯一的儿子出事后,我们用了十九年的时间,排查了那么多人,却始终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
“唉。”
高老头轻轻叹了口气,说:“这也不能怪你们,因为他那个儿子在死前,只是盯着那轮红月,说出了两个字。”
大门。
那个人的儿子在临死前,盯着那轮红月说出的两个字,是大门。
好像红月,也好像鲜血一样红色的大门。
1973,就凭着‘大门’这唯一的线索,寻找真正的凶手,一直查了十九年,最终从明白那个人的儿子在临死前,为什么会盯着月亮,用全身的力气,勉强说出了大门两个字。
原来,凶手与红色的大门有关。
朱红色的大门,是刺青。
刺在女人身上的刺青。
这个女人,就是十九年前前往北郊远征广场看焰火晚会的解红颜。
那个人的儿子,在临死的某个时间段,无意中看到了她身上的刺青,然后就深深的吸引了他,这才在晚会上撇开了保镖,去追求解红颜。
结果,遭受骚扰的解红颜,在挣扎抗拒时,把他推倒在了一个卖年糕的车子上。
年糕车子上的刀子,异常精准的刺进了他后心。
那个人的儿子死了,带着满腔的不甘心,带走了异常疼爱他的父亲。
那个人的儿子更不知道,在他死后一小时内,远征广场上就发生了极其惨烈的流血事件——解红颜的丈夫上官印,为保护妻子惨死。
谁也没想到,上官印为保护妻子向外冲时,却被早就盯紧他的安归教的人,以为盯梢他被发现,只好仓促动手,却与那个人的儿子的保镖、当地警方发生了冲突。
十九年前的那个晚上,天上有轮红月,解红颜身上有扇朱红色的大门,远征广场上血流成河,至少有数百人因此而伤亡——所有参与那次焰火晚会的普通市民,每当想起那个晚上时,到现在都会被吓的发抖。
随后赶来的郑腐等人都没想到,真正的凶手已经拿着上官印临死前交给她的《安归经》,迅速逃离了现场。
凭着那本经书(她以经书来当护身符),解红颜在京华生下张雯雯后不久,就被安归教‘发配’到了冀南。
解红颜离开京华后,一下子断了1973的线索,直到十九年后的某一天,通过某个机会,才猛然醒悟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缉拿解红颜!
是华夏逐步走向盛世后的十九年后,第一次出世外出执行任务,结果执行任务的龙五,在亮明身份的情况下,仍然被高飞打伤。
郑腐这次来,就是告诉高老头:他们必须得缉拿解红颜,把她绳之以法,给那个人一个公道。同时,也要让高飞为此付出敢招惹1973的代价。
“如果高飞不是你的孙子,我不会来找你。”
郑腐淡淡的说。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我孙子了。”
高老头沉默半晌,才说道:“而且你也知道,当初我也参加了‘东亭会议’,决不会干涉1973要做的事儿。”
东亭会议,是是1973前身的‘峭壁’完成它的历史使命后,华夏为了感谢它,特意在某个风景区的东山头的小亭子里,召开的一个会议,所以那次会议才叫东亭会议。
高老头是参与会议的主要成员,也承诺以后决不会做出任何反对1973的动作。
“好,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郑腐从椅子上站起来,淡淡的说:“我很想,你能把你的意思,告诉你外面站岗的大孙子,请他不要参与这件事——你放心,我们只是缉拿解红颜,最多也就是教训一下高飞,决不会伤害他的。”
“这是你要做的事,我管不到。同样,高飞会怎么知识,我也管不到。”
高老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桌子看着郑腐。
马上,郑腐就感觉到一股子千军万马的金戈之气,攸地扑来,让他眉头猛地皱起,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高老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郑腐,那个人的儿子,是不是叫陈青?”
“是,他叫陈青。”
郑腐点了点头:“你早就该知道的,哪怕是再过三十年,你也不该忘记恩人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不会忘记的,真的。”
高老头垂下眼帘,依旧淡淡的样子:“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该知道陈青是个什么样的人。”
郑腐嘴角微微抽了下,沉默很久才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原来你也知道。”
高老头缓缓坐了下来,双手合拢放在了桌子上:“那么,假如你的女儿,或者说你的女人,遭到陈青的强迫时,会不会反抗?”
“我没有女儿,也没有妻子。1973,就是我的妻子女儿。”
郑腐也缓缓的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非是要告诉我,陈青该死。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陈青的死,他才会猛地心脏病发作去世?陈青不死,他就不会死。他是老来得子——所以,不管陈青该不该死,解红颜都得为他的死付出代价。毕竟那个晚上,死伤佷多人。”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谁也没想到恰好安归教的人在场,正准备行动。”
高老头低低的叹了口气,喃喃的说:“如果,那个晚上,陈青早点去骚扰解红颜,让她离开远征广场,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
“这些都过去了,事实已经铸成,无法更改。我走了,要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郑腐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第1644章 莫名其妙的呕吐!
看着郑腐脚步从容的走出客厅后,站在走廊中的高云华,才快步走进了书房.
书房门,高老头已经点上了一颗烟。
还没有等高云华说什么,高老头就低声说:“云华,告诉所有能告诉的人,不要插手1973的事。为了那么一个女人,我不想高家被卷进其中。”
高云华愣了下,才说道:“可是高飞——”
高老头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觉得,高飞能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高飞能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在高老头眼里,所谓正确的选择,自然不能因为一个解红颜,就把整个高家卷进去,其实,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女人,能指的高家被卷进去。
高老头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其实心中就已经确定,高飞不会放弃解红颜,所以他才让高云华告诉所有能告诉的人,不要掺和这件事。
高云华当然很明白,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垂下了眼帘。
“唉,希望他能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吧。”
高老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是那样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算到,他儿子会在那个晚上,去远征广场,丢掉性命呢?还有就是,他的死也好蹊跷……”
高云华听不清爷爷在说什么,也不敢问他,只是在那儿静静的站着。
盯着桌子上的镇纸愣了半晌后,高老头才抬起头来说:“云华,最近南边那个国家因为岛屿的事儿,叫嚣的厉害,你后天就去那边磨练个一年半载吧。”
“啊?”
高云华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高老头不想他留在内地,暗中帮助高飞,这才把他打发到了远远的南边。
“云华,你为人沉稳,正派,老练,工作能力强,这些都是你的优点。”
高老头端起茶杯,慢慢品着早就凉透了的茶水,说:“但同样,你也有无法改变的缺点,那就是太重视感情,尤其是血脉亲情。”
高老头说的没错,高云华就是整个京华某圈内的佼佼者,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工作能力,都获得了老一辈的称赞,是年轻一代中的楷模,不过他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重视感情。
尤其是血脉亲情,就像以前高雅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不都是高云华或者明或暗的给他摆平的?
虽说高飞的能力要比高雅强了太多,不需要高云华这个大哥来护短,但高老头敢肯定:依着高飞的脾气,这次为了解红颜,铁定会与1973对峙,这样一来,问题就出来了,就算他的本事再大,能跟国家部门对峙吗?
那么在他遇到危险时,高云华这个极重感情的大哥,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只要高云华有所动作(不管他是暗中还是明处,依着1973的能力,肯定能查清的),那么就代表着高家会被卷进去。
这不是高老头希望看到的,为了一个女人连累整个高家,殊为不智,所以他才决定要让高云华去南边磨难。
一年半载后,等高云华再次调回内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或许,高飞会在与1973的对峙中,会吃很大的亏。
但无论他遭受什么样的打击,高老头都会狠心不管。
实际上,他也很不满高飞的做法。
听爷爷点评自己的优缺点后,高云华就轻轻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
事到如今,他唯有听从爷爷的命令。
“云华,跟你说句实话,刚才我一度想做点事情,但还是忍了。”
高老头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高云华默默的转身,走向门口时忽然明白了高老头这句话的意思:爷爷,想让解红颜彻底从人间消失!
只要暗中把解红颜干掉,那么高飞就再也没有与1973发生争执的必要,高家更不会被卷入其中。
高老头之所以放弃了这个念头,当然不是可怜解红颜(说实话,他的确可怜解红颜,就因为她长的漂亮,所以才招来了大祸),而是因为他能猜出,在1973的人与解红颜接触过后,高飞肯定已经做出了安排。
比方,解红颜在24小时内,都会被人严密保护着,高老头要是派人去做什么,首先就会与这些人发生冲突。
1973还没有正式与高飞对敌,高家的人先内讧起来,只能让人看热闹的。
“爷爷,在临走前,我想去冀南去一趟。”
高云华走到门口,转身看着高老头。
高老头也看着他,俩人对视片刻,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悠悠的说:“其实你去,也是白去。”
高云华为什么要去冀南?
自然是做最后一次努力了,对高飞讲明他当前的处境,还有他跟1973对峙时所带来的后果,希望他能想清楚利其间的利害关系,懂得放弃。
高老头却对次不抱什么幻想,却也没有阻止孙子去做最后一次努力——
本该在河底古墓中蜇伏一年的高飞,阴差阳错下竟然反过来控制了烈阳蛊为他所用,这的确是喜事,值得庆祝。
而解红颜身为一个女人,在庆祝他‘重获新生’时的方式,自然是最奔放,也是最直接的了。
“太好了,高飞,你能够拜托那个恶魔的纠缠,我就算是死了也放心了!”
解红颜眼圈发红,双手搂住高飞的脖子,踮起脚尖献上了她诱人的红唇。
“呵呵,什么话啊,死啊活啊的,以后不许说这些。”
高飞轻轻一笑,抱着她坐在了炕沿上。
在此前的两个月内,高飞最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跟女人亲热,因为他已经受够了那种疯狂的发些。
当做那种事变成是应付,或者是任务——就像倚门卖笑的小姐那样,每天要跟好多男人那个啥,别看她叫的欢,傻瓜也能看出她是装的,心里肯定盼着男人快点完事,提上裤子滚蛋呢。
那时候高飞对待女人,不管是多么漂亮的女人,女人跟他的感情是否深厚,他都会有那种繁衍的疯狂。
但现在,当解红颜声音发颤的申银着,好像一条光滑婉约的大白蛇那样,搂着他脖子烂泥般的瘫倒在炕上后,他没有任何的心烦,而是像正常男人与他女人亲热那样,一番热情的激吻后,翻身上马。
解红颜那两条修长白腻的腿,熟练缠在高飞腰间,两只秀美的小脚相互勾住,轻咬着唇儿,眼神迷离,当身体猛地一下充实时,她的下巴猛地向高仰起,快乐的吸气声仿佛发自灵魂深处:“啊!”
可能是受到了解红颜这声轻叫的感染,高飞停住了动作,从她雄口抬起头,直直的凝视着她。
在与自己深爱的男人深爱时,被他久久的深情凝视着,绝对是让女人感到最幸福的时侯了,所以解红颜也没有动,就静静的躺在那儿,保持着现有的动作。
一抹红色,慢慢从解红颜双颊上浮起。
在被高飞久久的凝视后,她竟然感到了害羞,就像在二十年前,她与上官印的那个晚上时。
不过,当男人看女人的时间过长,却始终没有动作后,事情肯定就有些不对劲了。
解红颜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然后全身的那种情绪,就像烈阳晒在薄冰上那样,攸地融化,再也不见一点:本该含情脉脉看着她的高飞,此时竟然是双目圆睁,死死咬着牙关,脸色狰狞,好像在经历着什么痛苦。
解红颜嘴角猛地抽了几下,低声问道:“高飞,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哪儿不舒服?”
疼,是不舒服,恶心,是不舒服。
在与深爱着自己的女人深爱时,本该充满柔情蜜意才对,可高飞此时却觉得很疼,很恶心,就像吃了一只在污水内死了好多天,又被暴晒过的死老鼠那样。
男人在做那种事时,要是忽然有了这种感觉,他还会做那种事吗?
现在的百媚千娇的解红颜,在高飞眼中就是那只老鼠,还是一只有毒的老鼠,吃了后肚子疼的厉害。
更重要的是,在他感觉又疼,又恶心时,偏偏还会想到另外一个女人:那是个看花白头发好像五十多岁,却偏偏有着如缎子般那样的肌肤,魔鬼般的身材,仙女那样面孔的女人。
银金花。
高飞不知道银金花的名字,却能万分确定,他在要‘临幸’解红颜时,忽然对解红颜无比的厌恶,异常渴望她是银金花。
看出高飞眼神中的极度厌恶后,解红颜最后一点点青逾也消失,从没有过的惧怕,让她牙齿格格打颤:“高、高……怎么了?”
解红颜最怕的是什么?
不是死。
而是失去高飞的爱。
现在高飞的样子,明显就是对她没有丁点爱意了。
如果真的失去高飞,解红颜死,都不会死的舒服。
“没,没什么,我休息一下。”
高飞用力眨巴了下眼,翻身滚到了炕上,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他离开解红颜后,那种恶心的疼痛感,攸地消失,同时也擦去了那个花白头发的女人样子。
怎么会这样?
高飞慢慢闭上眼,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思考刚才他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解红颜平躺在他身边,一动也不敢动:高飞刚才的异常反应,让她非常的害怕。
“再来一次。”
过了足有五分钟后,高飞翻身坐起,再次伏在了解红颜身上。
解红颜连忙迎合。
就像俩人刚才那样,俩人开始了热烈的前奏。
解红颜明白,高飞这是希望他能重新营造出该有的气氛,没有那种气氛,幸福指度也就下降了。
搞不懂高飞刚才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神色的解红颜,小心翼翼的迎合着,抛开心中的疑问,很快就找到了状态。
然后,高飞再次提枪上马,就在解红颜更加小心的回应时,他却再一次停止了动作,喉间发出一声干呕,跳到了地上。
“呕!”
这次,高飞没有忍住,刚蹲在地上,就张嘴吐了起来。
解红颜默默的坐起来,扯过旁边的毛毯,盖住了她那具完美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