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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笑面对世界     天运txt下载     天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55反戈一击

    赵天新的讲话震惊全场,不仅金帅本人,其他的常委也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赵天新虽然不是钱世军派系的人,但也是钱世军仅次于四大天王的得力助手,按理说他应该支持曹玉伟的意见才对,怎么反而赞成花都市委的决议呢?

    金帅疑惑的看向了汪洋,只见对方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嘴角还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金帅明白了,汪洋已经把赵天新给拉了过去,虽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办法,又与赵天新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但在短短的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能做到这一点,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一开始金帅还有些担心,花都市委关于增补两名市委常委,和三名副市长的建议,会在省委常委会上遇到很大的阻力,而赵天新的表态,让这项建议得到批准就有了极大的赢面。这样看来,金帅这一方不仅可以稳稳的拿到四票,而这四票全是在常委会里排名靠前的,这就与四大天王形成一种势均力敌的关系,如果再能把几个中间人士来过来,一切就不成问题了。

    金帅估计得没有错误,赵天新的话音刚落,政法委书记冯江民的大嗓门响开了:“我同意周元同志和天新同志的意见,花都市委对拟提拔的五个同志已经进行了严格的考察,并以组织决议的名义向省委提出了建议,我认为应该得到省委的支持,省委组织部没有必要再重复考察一次。”

    冯江民讲话的时候有个特点,就是坚决不看对方,但谁要是心里有鬼,只要被他盯上一眼,就没有一个不心惊胆战的,冯江民的目光看向了曹玉伟,眼神就像刀子似的仿佛刺穿了曹玉伟的五脏六腑。

    收回了目光,冯江民意犹未尽的又说道:“花都市委的考察结果表明,五个同志都是很有能力的干部,只要不贪不占,我们就应该给他们搭建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我们应该从工作的角度考虑问题,没有必要死死的抓住权力不放。”

    死死抓住权力不放这句话指的是谁,所有常委都心知肚明,曹玉伟之所以建议暂时放一放对这五个人的提拔,不就是对他们的考察没有经过省委组织部吗?

    如果说赵天新刚才的那番话让人有些惊讶,那么冯江民的表态则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赵天新不是钱世军派系的人,但毕竟和钱世军走得比较近,反对曹玉伟有些反戈一击的意思,而冯江民这几年则一直被钱世军一伙打压,他也是受够了曹玉伟一伙人的窝囊气,汪洋刚一上任,他就要站出来对五大天王进行反击了。

    “玉伟同志,”赵天新又一次开始讲话了:“你刚才讲过,省委组织部没有对花都市委提出的五个人选进行考察,恐怕与事实有出入吧。”

    曹玉伟愣了一下,看着赵天新好一会都没有讲出话来,正在犹豫的时候,赵天新从包里拿出了一摞材料:“花都市委的决议形成之后,又以正式文件的方式通报给省委组织部,要求对五个拟提拔的干部进行考察,而省委组织部不仅开展了这方面的工作,而且对这五个同志的考察结果还很不错,但就是因为个别人的阻挠,没有开会研究这个问题,所以很长时间都没有形成一个正式的结论。请大家传看一下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对这五个同志的考察结果。”

    文件首先传到了周元的手里,两分钟之后,又推到了金帅的面前,像这种材料只看最后一页就会知道全部的内容。赵天新说的没错,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对五个拟提拔干部的考察结论很好,认为他们完全有能力担负起新的领导责任,至于赵天新刚才说有人阻挠,省委组织部没有开会研究这个问题,想必所有的常委此时都明白,这个认知的就是曹玉伟。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原因,恐怕就只有曹玉伟自己心里明白了。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只听到纸张翻动时的沙沙声,曹玉伟的脑子在急速运转着,他也没想到,那个一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副部长杨志明,竟然在背后捅了他一到。曹玉伟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杨志明这家伙实在太可恨了,看到钱世军下台了,盯上了部长的宝座,想取而代之了。

    在这件事情上,曹玉伟判断得非常正确,这年头官场里的人为了向上爬,采用的办法无不用其极致,前面有一个挡着路的人,后面的人要想超上去,就必须把前面那个人推开,钱世军在位的时候,杨志明自然不敢,现在是汪洋当省委书记,杨志明要是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他就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彭天逸看向曹玉伟的目光非常复杂,里边既有痛恨也有惋惜,本来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完全可以用花都市委建议提拔的五个人,没有经过省委组织部考察给挡下来,却没想到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这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哪。

    彭天逸很清楚,这个时候是无法帮曹玉伟了,一旦为他讲话势必会引起常委们的同仇敌忾,如果汪洋再借着这个机会做点文章,麻烦可就大了,搞不好会被人家给一勺烩了。

    与彭天逸同样心思的还有宣传部长诸子祥,纪委书记赵祥峰,两个人的目光一碰,同时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们已经意识到大势一去。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表态,即便牺牲了曹玉伟本人,还可以保住其他三个,如果四大天王被人家一勺烩了,钱家派系可就全完了。

    金帅现在对汪洋崇拜得是五体投地,什么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什么叫做釜底抽薪,本来以为自己在使用这两个计谋的时候就够了熟练的,却没想到汪洋也毫不含糊,什么叫做政治斗争的高手,汪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声不响的在暗地里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曹玉伟这个蠢货自投罗网。

    “材料大家都看过了,下面我们是不是就这个问题再充分发表一下意见?”

    这一次还是周元先开炮:“玉伟同志,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明明对这五个同志进行过考察,怎么能说还没有开展这方面的工作呢?我个人认为,你这个做法是非常错误的,严重一点可以说你是在欺骗组织。”

    周元的话音刚落,赵天新又接上了:“曹玉伟就是在欺骗组织,身为组织部部长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想阻止对这五个同志的提拔吗?请玉伟同志向常委做出解释。”

    赵天新的帽子一顶接着一顶的扣到了曹玉伟的头上,讲话的措辞之严厉,超乎所有人的想想。金帅全明白了,赵天新以前之所以和钱世军走得比较近,只是在用一种假象伪装和保护自己,在机会没有到之前,隐忍不发,时机一旦成熟了,他就会像一只躲在暗处的恶狼,扑上去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越王勾践这个故事谁都知道,隐忍十年积蓄力量,最后终于报仇雪恨,而赵天新的所作所为与勾践相比较毫不逊色,长达五年的隐忍不发,成功的得到了钱世军的信任,这种心智和忍耐力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金帅此时暗暗佩服赵天新,这才是能够成大事的人,在这一方面金帅自愧不如。虽然金帅在工作当中表现得很强势,但也是建立在有强大背景的基础上,如果像赵天新这样,没有强大背景,自己在官场里是不是还会这么顺风得意呢?想到这里,金帅微微的摇了摇头。

 956痛打落水狗

    痛打落水狗是官场里的人都喜欢做的事情,赵天新的话音刚落,其他常委也纷纷发言,对曹玉伟的错误行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

    看到曹玉伟一声也不吭的耷拉着脑袋装起了死狗,金帅此时充当起了看客,这倒不是说他想看热闹,而是想看看另外三个天王是不是个聪明人,今天敢不敢跳出来,跟着曹玉伟继续趟这潭浑水。

    当诸子祥也随着大家对曹玉伟提出不痛不痒的批评之后,此时大势已定,金帅意识到,这次常委会不仅花都市委提的建议会被顺利通过,四大天王今后的日子也将越来越难过,汪洋已经利用这件事情,在钱家派系当中成功的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眼前的汪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人家不愧是当过省委书记的,搞起政治斗争来,真是得心应手。而这一切都做得光明正大,让任何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金帅很清楚,这次即便拿不下曹玉伟,也可以狠狠打击一下四大天王的嚣张气焰,这四个家伙以后就会老实很多,只要把这四个钱家派系的主力制服了,钱家派系的那些小鱼小虾米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汪洋就可以从容布局,在粤海省逐步推行自己的施政理念。

    “鉴于曹玉伟同志的错误非常严重,我建议常委会做出一项决议,责令曹玉伟做出深刻检讨,按照组织程序向中央作出汇报。”

    说话的是政法委书记冯江民,看来这家伙是一定要把曹玉伟赶尽杀绝了。彭天逸郁闷了,以前在常委会上经常一言不发的政法委书记,整起人来可就是狠。不管怎么说,曹玉伟当年也帮过他,如果没有曹玉伟,冯江民的老婆恐怕现在还会蹲在邻省的那个小山沟里。

    彭天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官场里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一点小恩小惠是根本拉拢不住一个人的,冯江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家不讲情面,谁让钱世军以前对他打压的那么狠哪。

    曹玉伟恶狠狠看了冯江民一眼,接着就低下了脑袋,暗暗琢磨到;我是把你冯江民的孩子扔到井里去了,还是把你的老父亲给宰了?你用得着这么落井下石吗?为你老婆办调动,给她升官你都忘记了?以前你那些花言巧语全他妈的是假话。

    曹玉伟虽然想明白了,但不过明白得有点太晚,冯江民的话音刚落,几个常委纷纷附和,经过举手表决,这次常委会上产生了一项新的决议:责令曹玉伟向省委做出深刻检讨,省委将把他所犯的严重错误向中央做出汇报。

    这个时候就是傻瓜也明白,曹玉伟的政治前途完蛋了,一个欺骗组织存在严重私心的组织部长,是不可能再担任组织部长这个重要职务的,即便曹玉伟有钱家的庇护,在目前这种形势下,钱世军也未必敢站出来为曹玉伟讲话。要知道曹玉伟可是汪洋想拿下去的人,而汪洋不仅仅只是粤海省的省委书记,人家还是政治局委员,钱世军已经退下去了,他那点影响力实在不值得一提。

    没有了曹玉伟一伙的干扰,花都市委的建议被顺利通过了,虽然金帅自始至终都没有讲一句话,但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提拔起这五个人之后,金帅即便离开了花都,他的影响力依然存在,施政理念也会继续得到认真的贯彻实行。

    中午简单的吃了一顿工作餐,略施休息后下午继续开会,敏感的人事安排问题讨论完了,大家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在讨论其他问题时畅所欲言。这种情况在钱世军担任省委书记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每次召开常委会都是钱世军布置任务,下面的常委只有听的份。

    虽然上午讲话不多,但下午金帅却就粤海省的经济发展问题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他说的话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明确的指出了粤海省经济发展当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望着侃侃而谈的金帅,汪洋不时的微微点头,原来只是听说过金帅搞经济是一把好手,今天听了他的发言才知道名不虚传,如果原先汪洋对金帅去到红州省后,能不能把那里的经济搞上去还有些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是彻底放心了。

    一声散会,常委们纷纷的收拾起了自己的笔记本,按照次序离开了会场,刚要上车的时候,周元走了过来:“金帅同志,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坐一坐?”

    金帅当然明白周元一起坐一坐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周省长,很对不起,后天我们就要召开市委常委会了,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一下。等到中组部调令下来之后,我会马上去红州上任,为你打好前站。”

    周元担心的就是省委常委会召开之后,金帅会拖过年后再去红州上任,听到他的表态也就放心了。召开常委会之前,金帅作为市委书记还需要与常委们进行沟通,这两天自然是很忙的了。只要他答应尽快的去红州上任,谈不谈的也就无所谓了。

    其实,金帅所说的安排,主要是中组部对白莹中和严洪泽的提拔问题,虽然省委常委会上批准了花都市委提出的建议,按照金帅的意愿提拔起了五个正厅级干部,但是没有两个称心如意的当家人,金帅还确实不怎么放心。

    按理说金帅既然要离开花都,就没有必要再管这么多的闲事,但是可不要忘了,花都市是总理的试验田,金帅在这两年里做出了巨大的成绩,他可不想在离开后不久就出现问题。

    省委的任命决定还没下发,花都市的干部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被提拔起来的五个人一夜之间成了万众瞩目的人物,有上门套近乎的,还有嚷嚷着要为他们庆贺的,闹出了一幅现实版的官场现行图。

    没等到下班的时间,何书杰就离开了办公室,开着车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一些想来为他祝贺的手下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何书杰去的是一个叫乡村酒家的地方,在酒店林立的花都市很不起眼,从外面看门面装修得很一般,但走进去却发现别有洞天,酒店装修的主基调是田园风格,给人一种很放松的感觉。

    尽管只点了六菜一汤,但无一不是色香味俱全,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吃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关键要看和谁在一起吃饭。

    酒是五十年窖藏的茅台,倒在杯子里那股浓浓的香味立刻弥漫在空气中,为了淘换这瓶酒,何书杰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请对自己有提拔之恩的老领导吃饭,自然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了,花都市有那么多的干部,能请到金书记吃饭的又有几个?

    “老领导,我知道不论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这杯酒我敬你,一切都在酒里。”

    金帅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能你已经听说了,省委常委会已经同意了市委的建议,提拔你担任副市长,肩上的担子重了,意味着责任也大,希望你努力工作,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虽然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工作了,但我依然希望你能够做出更大的成绩来。”

    “老领导,你要离开花都?”

    看到何书杰惊讶的样子,金帅满意的笑了,看来白莹中和严洪泽还是很听话的,并没有把金帅要离开花都消息透露出去,从这一点小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最起码这两个人目前对金帅还是很忠心的。

957离开

    沉默了一会,何书杰抬起头来:“领导,我想跟你一起去红州。”

    金帅看了何书杰一会,满意的笑了:“花都市的工作还需要你,就不要跟着我去红州吃苦了,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在一起工作的。”

    “您能吃得了苦,我也能,虽然我对红州的情况了解不多,但从公安部这些年发的内部通报来看,红州省的黑社会组织极为猖獗,警察队伍内部也存在着很多问题,您去到红州后手下没有一个自己人,短时间内是很难打开工作局面的。”

    金帅摇了摇头:“这些情况我都考虑到了,我会作出安排的。”

    尽管何书杰一再要求跟金帅去红州工作,但金帅就是没有答应。何书杰刚当上副市长,屁股下的椅子还没坐热,如果再跟着金帅去红州的话,别人就会误认为金帅对何书杰的提拔走了一条捷径,有可能还会让红州当地干部,认为金帅带人来抢班夺权,在形势不明了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很不明智的。

    至于抓枪杆子的问题,金帅相信有熊晖也就足够了,公安厅副厅长兼丹桂市公安局局长,权力也不算小了,有了金帅的支持,熊晖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来的。黑社会组织再猖獗,难道还敢跳出来公开和警察对着干吗?

    何书杰和熊晖都是金帅信得过的人,两个人的年龄又差不多,何书杰现在已经是正厅了,而熊晖则只是副厅,三十几岁的正厅级干部,不要说在粤海省,就是放眼全国也不多,何书杰在目前这个位置上也应该沉淀一段时间,升的太快也没有什么好处。

    接下来的两天,金帅不停地和干部们谈话,为他离开花都之后的工作做着准备,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被他找来谈话的干部都知道,金书记要调走了,不过所有人此时都认为金帅离开花都是平级调动,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成为一省之长,原因就是金帅实在是太年轻了。

    召开市委常委会的前一天下午,金帅和白莹中又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在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金帅交给了白莹中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莹中同志,这个档案袋里有些材料,也许对你今后的工作有帮助,当然,如果你认为没有必要保留的话可以销毁。”

    虽然白莹中已经猜到档案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当她回到办公室看到这些材料的时候,依然大吃一惊,她也没想到,金帅手里竟然掌握着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这个时候白莹中才明白,金帅在把周松挤出花都之后,朱国政和秦华林等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老实了,原来他们有把柄被金帅给抓住了。

    像这种情况,在官场里也是很常见的,白莹中觉得金帅并没有做错什么。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要想驾驭好下面,必须要使用两种手法,一种是给他们希望,用官帽子来进行引诱,还有一种就是秘密搜集证据,抓住对手的尾巴,让他们不敢乱说乱动。

    这两种办法都是很有效的,相比较而言,第一种办法比较容易实现,而第二种实施起来则比较困难,这是因为眼下一些贪官在收受贿赂的时候做得极为隐秘,纪委的介入都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来,更何况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

    “金书记可真是个有心人啊,”白莹中嘟囔了一句,拿起材料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可怕,越看越觉得高兴。可怕的是朱国政和秦华林等人丧心病狂,竟然做了那么多人神共愤的坏事,高兴的是有了这些证据之后,就足可以在金帅离开花都之后,*着朱国政一伙人继续装孙子,这对花都市的政局稳定是非常有利的。

    至于金帅为什么没有自己拿下这些人,而要交给继任者,白莹中也非常理解。这是金帅为了尽快完成总理交给他的任务,必须要做出来的一种妥协。如果金帅在任期内,就轰轰烈烈的进行反腐,势必会牵扯到他大量的精力,也会让一些干部人心惶惶,没有心思工作,这样一来,花都市经济发展就要受到影响了。

    在官场里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度,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工作重点,总理把金帅派到花都,交给他的任务就是遏制实体经济破产倒闭势头,尽快扭转国民经济发展速度急剧下滑的严峻局面,同时又让他负责为中央深化改革取得经验,在这种情况下,金帅当然要维持一种相对稳定的政治局面,否则他将一事无成,花都市这面改革开放的旗帜就会倒下。做不出政绩来,金帅的工作能力就要受到质疑,是不可能再进步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办任何事情都要顺其自然,遵循历史发展规律,而金帅无疑就是识时务的俊杰,老子道家学说的精髓,已经被金帅牢牢把握住了。

    除此之外,白莹中和严洪泽的施政理念与金帅基本相同,所以金帅才把这个问题交给继任者去解决,否则他不可能在离开花都之前,极力把白莹中和严洪泽推上去。金帅绝对相信,一旦白莹中打开了工作局面,掌握住市委的话语权之后,收拾朱国政等人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在金帅最后一次主持的常委会上,全面回顾了两年来的工作,并对一些不足之处作了检讨,他的光明磊落得到了常委们的高度好评。如今这个年头,上推下卸是一些人常用的做法,特别是一把手,有了功劳归自己,出现了问题怪罪下面,已经很少有像金帅这样的人了。

    在白莹中的提议下,常委会通过了一项决议,拿出七百个亿无偿支援红州省的经济发展。所有的常委都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社保基金管理公司这次在美国大豆期货市场上赚了两千七百个亿,是金帅一手*作的,如果没有他,其他人是不可能有这个能力的,金帅即便就是全部带走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更何况只带走了一个零头。

    “同志们,可能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就要离开花都市。在这两年里,我虽然也做了一些工作,但离党和人民的要求还相差甚远,是非功过自有后人去说,我可以自豪的说,我无愧于党和人民的信任,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热烈的掌声代表了常委们对金帅这两年工作的肯定,也表达了他们对金帅的赞赏,虽然大家在平日的工作里也发生过一些争执,有一些人甚至对金帅还产生了一些误解,但是花都市这两年经济的高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大幅度提高,就完全能够证明金帅的施政理念是正确的。他所取得的政绩也是实实在在的。

    金帅微笑着用双手向下压了压:“现在我还是花都市委书记兼市长,在离开花都市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我走的时候不要大张旗鼓的送行,更不要影响同志们的正常工作,虽然我是悄悄的离开花都,但我永远也不会忘了同志们对我的支持,更不会忘了这两年来在花都的日日夜夜。”

    虽然金帅一再要求,不要给他搞什么送行活动,但当天晚上花都市所有正厅级干部,还是为金帅举行了一个欢送晚宴,面对着同志们的热情,金帅实在不好意思拒绝,领导干部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在一起工作两年了,没有感情总还有点交情吧。

    雷利集团的专机从花都机场起飞了,透过轩窗向下望去,花都市美丽的景象让金帅感慨万千,两年来在花都市工作的情景,就像放电影似的在他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我做到问心无愧了吗?这是金帅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

958酒会

    夜幕降临,红州省驻京办的主楼在夜灯映照下,就像一座华丽的宫殿,硕大的停车场停满了豪华名车。不时可以看到一个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领着几个靓丽的女孩进进出出。

    尽管红州是一个经济欠发达省份,但他们的驻京办建设得却不比其他省市差,五十四层的主楼直耸云端,巨型的霓虹灯在火树银花中绚丽无比。

    尽管斜对面是一家很有名气的五星级酒店,但驻京办对外营业的主楼生意依然火爆,甚至有超越对方的迹象。又有谁知道在这无尽的奢华之下,这座大楼里还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四楼的一间餐厅正在举行一场酒会,身穿深色西服的男士非富即贵,三五成群的端着高脚杯低声交谈着,女士们则身穿袒肩露背的晚礼服,像花蝴蝶似的穿梭在人群当中,不时响起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身穿白制服的服务员用托盘,把斟满香槟的酒杯送到每个人的面前,职业化的微笑和谦恭的态度给人一种上帝般的感觉。

    酒会的主办者是红州省政府常务副省长陈沛文,为了举办这场酒会,陈沛文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这倒不是说酒会的具体安排,主要是邀请的人使他伤透了脑筋,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敢确定,今天晚上这场酒会的主角会不会到场。

    为了在年底以前再争取一笔国家财政补贴,陈沛文一个月内先后数次来到京城,这次在京城待的时间最长,前前后后半个多月了,不要说原先想要的八十个亿,就是八个亿也没有拿到。

    今天这场酒会表面上是为了与京城的企业家联谊,请他们去红州投资,实际上却是为了财政部副部长陆天明的夫人过生日。像这种事情在各省驻京办也是常见的,想得到上面的支持,就必须要加深感情的联络,否则人家凭什么要把钱给你?

    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伏在陈沛文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陈沛文如释重负,今天的主角终于来了,看了看驻京办主任闫伟清:“陆部长来了,我们出去迎一迎。”

    电梯门打开了,陈沛文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陆部长和张主任大驾光临,使我们这个小小的办事处蓬荜生辉。”

    陆天明老婆的个子不高,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米六,但体重却足有一百五十多斤,穿着一套黑色的晚礼服就像个啤酒桶,就是这么一副尊容,依然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状,紧紧地依偎在陆天明身旁。

    “陈省长,你这里可不是什么蓬荜,我看比对面那家五星级大酒店还要高级,都说你们红州是个经济欠发达省份,要叫我说呀,你们不仅不穷,还富得流油呢,瞧瞧,这装修这摆设,有多气派。”

    陆天明的夫人张敏在京城可谓赫赫有名,虽然她本人只是工信部办公厅的一个副主任,但她的家族可是在京城跺三脚,大地都要抖三抖的政治世家。出身于权贵之家,老公又是堂堂的财政部副部长,自然心高气傲,说起话张口就来,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接受。

    陈沛文微微一怔,笑着说道:“红州确实是个穷地方,不过再穷,驻京办总要搞得好一点,这也代表了一个省的形象嘛。说起来还要感谢陆部长,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们驻京办想盖大楼只能是做梦。”

    陈沛文的话说得很得体,张敏咯咯地笑了,嗲声嗲气的让人头皮发麻:“你还算会说话,没有忘了我们家老陆对你的支持。”

    陆天明夫妇的到来,立刻成了这次酒会的中心,这么两个大人物来了,自然没有一个人敢不重视的,再说了陆天明是管钱的,巴结好了他,只要人家从手指头缝里露一点,就足够下面的人吃一阵子了,一时间阿谀奉承的话语此起彼伏,也不知道这些让人恶心的话,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一股失落感出现在陈沛文的心里,论级别他和陆天明都是副部,按理说没有必要这么上赶着巴结,可问题是现在有求人家,不做出点低姿态来也不不行啊。

    只待了不到十分钟,陆天明夫妇就要离开,看着陈沛文失望的表情,陆天明悄悄地把他拉到了一边:“陈省长,你的心意我和张敏都领了,不过你说的那件事情确实很难办,八十个亿我根本就没有权力解决,必须要得到总理的批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明确表态,年底前暂停各种财政补贴的发放,明年各经济欠发达省份的财政补贴也要大幅度削减。这样吧,考虑到红州省的实际困难,我再想办法从其他地方给你们挤出一点来,不过额度也不会太大,估计最多也就是一两个亿。”

    要八十个亿才给一两个亿,陈沛文的失望可想而知,他很清楚如果没有今天这场酒会,就是这点钱人家也不一定会给。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陈沛文的心头,他奶奶的,我这个堂堂的常务副省长竟然成了要饭的。

    看到陆天明夫妇坐进了电梯,驻京办主任闫伟清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陈省长,陆部长答应了吗?”

    陈沛文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到闫伟清的话也没有给他个好脸:“你们驻京办是怎么搞的,我不是一直要求你们和财政部搞好关系吗?你说只要我亲自来这件事情就好办,结果我来了半个多月了,到现在事情还没有办成,你让我回去怎么交代?”

    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顿训,闫伟清觉得很委屈:“陈省长,我工作没有做好,请你批评,但是马上就要过年了,驻京办总要和各个部委联络一下感情吧,我们需要那五千万还要请陈省长想想办法,否则我们明年的工作就更难干了。”

    “你难我就不难了吗?你过年难道我就不过年了?告诉你吧,原先我们计划好的八十个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需要总理的批示才行,你有办法拿到总理的批示吗?没有办法就别跟在我身后瞎嚷嚷,一两个亿这点钱还不够年底给干部们发福利的。”

    这半个多月以来,闫伟清跟着陈沛文跑前跑后的,确实出了不少的力,本来以为要到钱之后,让陈沛文批给驻京办五千万,看这个样子一分钱也要不到了。没有钱这座大楼的装修款怎么付?收了人家那么多回扣,事情办不成还不被那些混蛋给*死?如果年底以前不给那些部委上点贡,明年再求他们办事可就难了,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这个驻京办的主任也就甭想当了。

    也许是想起了闫伟清的好处,也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讲的话太严厉,陈沛文缓和了一下口气:“老闫啊,不是我说你,驻京办今年花钱就像流水似的,不要说咱们还是个经济欠发达省份,就是有钱也架不住你们这么个花法啊,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唉,我是真难呀。”

    闫伟清想了一下突然说道:“陈省长,你听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闫伟清虽然花钱如流水,人比较贪一点,但在所有省市驻京办里,算得一个消息灵通人士,在结交人方面也很有能力,如果没有他的运作,不要说今天晚上陆天明夫妇不会来,就是那些厅局级干部也绝对不会到场的。

    “你又听到什么重要消息了?想说就痛痛快快的讲,干嘛吞吞吐吐的一点不爽快。”

959 打算

    闫伟清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中央要把花都市的市委书记兼市长金帅派去我们那里当省长。”

    陈沛文皱了皱眉头:“恐怕京城满大街都知道这件事情了,你这算什么重要消息啊。”

    闫伟清急忙摆手:“陈省长,请你让我把话说完,今天上午,我去发改委请周司长来参加今天的酒会,恰巧听到他们在那里议论,说中组部已经给金帅下达了调令,让他尽快去红州上任。”

    这个消息对陈沛文来讲确实很重要,虽然早就知道金帅要去红州任省长了,当时还以为金帅会过了春节以后再去上任,却没想到中组部的动作这么快,竟然让金帅年前就去上任。

    这下子可好了,陈沛文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孩子哭了抱给他娘,只要金帅年前去上任,陈沛文也就不用那么愁了,没有钱大家都去找省长,和他这个副省长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这件事情是真的?”

    闫伟清点了点头:“应该差不多吧,周司长有个亲戚是中组部的司级干部,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

    陈沛文琢磨了一下,认为闫伟清听到的消息还是靠谱的,省部级干部的调动和任免,是京官们最关心的事情,从中组部内部传出来的消息肯定不会是假的。

    陈沛文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明天给我订回红州的机票,这里的事情你就掂量着办吧。”

    闫伟清看了陈沛文一眼,心里暗暗的骂道,这个老狐狸,听到新省长要上任了,就拍拍屁股要回去,要没要到钱对他来说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陈省长,如果省里有钱了,请你无论如何要帮我们解决五千万,能再多一点更好,再把后面的几栋小别墅楼重新装修一下,你以后再来京的时候,住得也可以舒服一点。”

    “呵呵,这件事情以后再说,能争取的我自然会为你争取,不过听说金帅这个人很强势,既不贪财又不爱美色,你今后在他面前说话的时候也要注意一点,否则可别怪我不和你讲客气。”

    几个客人要走了,陈沛文又过去和他们握手送行,精心准备的酒会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至于这里边的原因想必大家都清楚,参加今天这个酒会是为了巴结认识陆天明,主角都走了,其他人留在这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送走客人之后,把陈沛文送到了后面的别墅楼里休息,闫伟清回到了办公室,沏上了一杯茶,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巴结上新省长,保住自己的驻京办主任位置。

    不贪财不爱美色,那么新省长喜欢什么呢?琢磨了一会,闫伟清自认为想明白了,不贪财意味着送的钱太少,不爱美色说明女人不够漂亮,闫伟清觉得,就凭自己手里认识的那几个中央电影学院的清纯靓丽美女,一定会把新省长拉下水的。

    天气渐渐的转寒,京城北山高耸入云的云杉依然是那么的苍绿,千里云海一眼望不到边,各种色彩斑斓的灌木遍布山区沟壑。北山是一个多雾的地方,尤其是上午**点钟,白茫茫的乳色大雾笼罩着郊外一望无垠的旷野,数十步外便看不见人影。

    通往山上的青石板小路,金帅搀扶着老爷子慢慢的走着,几个警卫散布在周围,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远处,不时用耳麦小声联络着。

    “你明天就要去红州了,要办的事情还很多,没有必要陪我这个老头子。”

    “爷爷,京城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该去拜访的都拜访到了,我这一去红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陪你出来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老爷子看了金帅一眼也没有吱声,指了指前面:“无限风光在险峰,爬山是一种乐趣,只有登到山顶上,你才能体会到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金帅这次回京发现老爷子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发出一些感慨,也许这就是老人退下来的一种寂寞和无奈吧。看到金帅没有说话的意思,老爷子又说道:“红州的情况非常复杂,其形势之严峻比你刚去粤海省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希望你能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金帅点了点头:“请爷爷放心,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有您掌舵和总理的支持,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老爷子慈祥的目光停留在金帅身上很久,微微的点了点头:“有信心是好的,但要讲究斗争的方式和方法,昨天晚上我和你讲了一些红州省的情况,但也并不全面,有些事情要靠你自己去观察鉴别。”

    “红州目前的情况与我去花园市和花都市时都有很大的不同,花园市虽然集资案搞的动静太大,但毕竟牵扯到其他方面的问题不是很多,而花都市则是因为实体企业的破产倒闭拖累了经济的发展,矛盾相对比较集中。而红州的矛盾却非常分散,就像一团乱麻,不容易让人理出头绪来。我去到红州后,首要的任务就是稳定,争取在短时间内不使各方面的矛盾激化,然后再寻找机会,逐步稳定推行自己的施政理念,争取在一年之内打开工作局面站稳脚跟。”

    “你这个想法原则上是正确的,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是,事物的发展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麻烦找到你的头上,你怎么办呢?”

    金帅毫不犹豫的说道:“还是按照你以前教导我的话去做,我们不主动挑事,但是事情来了,我们就要勇敢的面对。”

    老爷子点了点头:“中央对你这次去红州抱有很大期望,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红州省也不是铁板一块,省委内部还是有一些正直的同志。纪委书记顾浩同志还是值得信任的,只不过他调去红州不久,对你的帮助也许不会太大。”

    这一段时间金帅对红州省的情况可是做了大量的调查和研究,通过各种渠道得来的情况,让金帅对红州省复杂的人际关系有了一定的了解。正像太祖所说的那样,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红州省省委内部也同样如此。省委书记赵龙宇手下和钱世军一样也有四大天王,这五个人形成了红州省的权力中心。其他常委大多都处于一种立场不明朗的状态,从这方面来看,还有大部分的常委可以争取。

    虽然赵龙宇就要被调离红州了,但是四大天王的势力依然不可小觑,他们依仗的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来自于高层某位元老的支持,另一方面来自于一些利益相关者的支持,确切的说红州省官场权钱交易的现象非常严重,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中央先后几次向红州常委掺沙子,都没有收到多大的成效。

    经济是基础,政治是上层建筑,如果要想彻底的解决红州省的问题,单靠政治手段已经不行了,必须要政治经济双管齐下,首先在经济上有所建树,把支持四大天王的那些所谓的企业家给制服了,让权钱交易者失去经济方面的后援,然后再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四大天王所依靠的那些企业家再有钱,难道还能多得过雷利集团吗?想必这也是中央把金帅派去红州的一个因素之一。

    临离开花都市的前一天晚上,周元和金帅在一起谈过一次,这一次周元的态度就很明朗,表示会坚决支持金帅的工作,在常委里站到金帅这一边。金帅很清楚,周元已经知道了中央的态度,他的妥协并不是主动地,而是在形势的压迫之下一种不得已的做法。

    不管周元的态度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最起码他在短时间之内,还不会屈服于来自四大天王的压力,即便对金帅不会很坚定的支持,但也不会公开和他对着干,这样一来金帅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而这也正是金帅所需要的。

960 上任

    一连几天阴雨连绵,在金帅去红州的这一天,却难得露出了笑脸。金帅乘坐的一架老旧波音707飞机,发出老牛般的吼叫声,挣扎着从京城机场起飞了,看它那个吃力的样子,金帅真是有些担心,它能不能飞起来。

    他奶奶的,金帅苦笑着摇了摇头,民航也是看人下菜碟,京城飞往花都的全是崭新的大飞机,而飞往红州的则是这种又老又破的玩意,不就是因为红州的经济发展不如花都吗?金帅心里暗暗的嘀咕着,这一刻他已经在为红州感到委屈了。

    头等舱里只坐了几个人,除了金帅和中组部副部长陈彦辉之外,再就是几个手上戴满金戒指,脖子上有一条像拴狗链那么粗金项链的暴发户,虽然听说过红州的煤老板很有钱,但实地看过才知道此言非虚。

    “金帅同志,在想什么呢?”

    “呵呵,没想什么,只是心里有一点紧张。”

    陈彦辉点了点头:“红州的经济发展虽然不是太好,但却是一个七千多万人口的大省,你这次去红州上任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金帅笑了:“其实我紧张的并不是工作上的问题,而是担心这架飞机能不能安全的飞到红州。”

    陈彦辉微微一怔,旋即大笑:“哈哈,我就说嘛,在你金帅同志眼里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一个瘦高个的空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两位首长,请问你们喝点什么?”

    “呵呵,来杯茶吧,”陈彦辉的目光看向了金帅:“你想喝点什么?”

    金帅笑了:“还是给我来一杯白开水吧,飞机上的茶我可不敢恭维,只要喝一次,保证让你这辈子都忘不了。”

    望着陈彦辉就像喝中药似的喝着纸杯里的茶水,金帅忍不住的笑,有些东西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只有实际经历过,才能知道其中的滋味。

    在飞机上吃了一顿难以下咽的午餐,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飞机的广播里传出了女乘务员那悦耳的声音。看了看舷窗外边,飞机已经进入了盘旋降落状态。金帅突然想到,飞机干嘛不早半个小时起飞呢?为什么非要在飞机上吃顿饭?

    加上这一次,金帅已经是第三次异地上任了,官场里的程序就像一个模子套出来似的,欢迎和被欢迎的手握住又松开,嘴里说着千篇一律的客套话,只不过金帅在和这些人握手的时候,看出了他们眼中的不信任,甚至还有讥讽。

    临上车的时候,金帅前后看了看,四大班子头头们的座驾都是油光瓦亮的好车,如果单从他们的车来看,谁也想不到红州省是一个经济欠发达的地区,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穷谁也不会穷了当官的。

    省委大楼是一栋十八层高的建筑,左右还有两栋银灰色的八层楼,形成中间高两边低的山字型结构,整个建筑群气势恢宏,凸显出这个最高权力机关的威严和庄重。

    虽然德国西门子电梯的空间很大,但也只有中组部副部长陈彦辉,红州省委书记赵龙宇和金帅,其他的干部是没有资格和他们同乘电梯的。原因就是那些人只是副部,而他们三个才是正部,官场里等级森严,在任何场合下都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利用这个机会,金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赵龙宇,像所有的高官一样,赵龙宇六十多岁的年龄,精心染过的头发梳成了一个大背头,锃光瓦亮,不知道的还以为顶着一块凃了黑油漆的西瓜皮,尽管赵龙宇故意把腰杆挺得笔直,但两个松弛的眼袋和沉重的呼吸声,不仅意味着这个老家伙已经进入了暮年,而且他的身体还很不好。

    赵龙宇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何金帅的目光一碰,很快就闪开了。对于赵龙宇的情况,金帅虽然也做了一些研究,但却没有下很大的功夫,反正这老家伙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红州了,也实在没有必要在他的身上多费心思。

    正所谓十里一个风俗,五里一个习惯,花都市和粤海省的大会议室都在四楼,而红州省却在八楼,到这时候金帅才明白,为什么红州省委的办公大楼会有四部电梯。

    当金帅跟随陈彦辉和赵龙宇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早就等候在这里的正厅级以上干部开始鼓掌,虽然掌声不是那么热烈,但总还算是中规中矩,只是没有等到主席台上的人就座,会场里就三五成群发出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像所有上任官员的程序一样,陈彦辉受中央委托,在会议上宣布了中央的任命决定,任命金帅为红州省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并提名金帅为红州省人民政府代省长。

    宣布完中央的任命决定之后,陈彦辉介绍了金帅的情况,下面的干部原先还以为金帅是坐火箭升上来的,却没想到人家是从乡党委书记兼乡长一步步的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中间哪一步都没有落下。特别是金帅的美国哈佛大学金融学博士的资历,更是让一些人感到惊讶和好奇。

    陈彦辉在讲话中对金帅不吝赞誉之词,称赞他政治立场坚定,有较高的政策理论水平和很强的工作能力,特别指出了金帅在担任花都市委书记兼市长期间所取得的巨大政绩。

    “同志们,中央认为金帅同志任红州省委副书记提名为红州省省长是合适的,相信他一定会在中央的领导下,团结带领省政府一班人,紧紧依靠全省广大干部群众,为改变红州省贫穷落后面貌,推动经济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干部们又一次开始鼓掌了,这一次的掌声倒是比金帅刚进来的时候要热烈得多。以前的省长潘辰玉只有中央党校大专的文凭,而金帅却有金融学博士的学历,虽然有些人不注重文凭,但花都的经济发展速度之快却是大家都知道的。

    “下面欢迎金帅同志讲话。”

    主持会议的赵龙宇话音刚落,会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刚才交头接耳的也不说话了,闭目养神的也睁开了眼睛。这一刻金帅觉得热血沸腾,当上了一省之长,意味着已经屹立在国家政治舞台的最前沿,成为这个西部大省最有分量的两个人物之一。

    一阵掌声响过,会场里响起了金帅浑厚的男中音:“同志们,我今天的心情格外激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恐慌,激动的是从今以后就要与大家朝夕相处,共同带领全省七千多万人民走向脱贫致富之路,恐慌的是我没有担任这么一个大省的领导经验,还需要得到大家的支持。”

    金帅的讲话朴实无华,勇于承认自己的经验不足,这可是其他领导上任的时候非常少见的。等了几秒钟之后,金帅开始了他的就职演说,虽然大多数都是一些官话,但是细心的干部也能够听出来,金帅在短短的讲话当中,竟然两次提到了民生这两个字。

    赵龙宇仿佛察觉到金帅的讲话中有些不对味,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目光扫向了台下与会的官员们。看了一会,赵龙宇有些失望了,干部们听得都很认真,甚至有些人的脸上还流露出了一丝期盼。

    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金帅,但对他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特别是花都市这两年来的飞速发展,更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也许金帅的到来能够给红州带来变化,一改红州官场往日那种陈腐的习气,在经济发展方面有所建树。

    赵龙宇想得太入神了,以至于金帅讲完话后,他这个会议主持者都没有察觉到,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961美轮美奂

    红州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下午举行了全体会议,正式任命金帅为红州省副省长、代省长,至此金帅的上任程序已经全部走完,成为红州省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之中的一个。

    红州省电视台在当晚的黄金时间播出了金帅上任的消息,一些了解金帅情况的干部都翘首以盼,希望能够看到金帅带给红州大地的变化,这位最年轻的省部级干部,其传奇的经历在随后的几天里,迅速在红州的老百姓当中传开了,对他的上任,人们有了更多的期盼。

    红州大厦的一个包厢里,省委书记赵龙宇和他手下的四大金刚,省委副书记钱荣、常务副省长陈沛文、副省长倪伟友、丹桂市委书记伍中洪,又一次聚在了一起,面对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却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吃喝,五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金帅在就职演说中两次提到了民生工作,”陈沛文首先打破了沉默:“看来他到红州省后是想另搞一套了。”

    倪伟友皱了皱眉头:“不是说他过了春节之后才来上任吗?我们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安排好,他这一来搞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钱荣笑了笑:“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我们没有安排好,金帅也未必做好了准备,中央催着他来上任,他敢不来吗?”

    “钱书记说得对,潘辰玉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收拾得了的,没有我们这些人的支持,金帅将一事无成。马上就要到年底了,省财政穷得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万块钱,这点钱不要说给干部们搞一点福利了,就是发工资也不够,更不用说还要拿出钱来慰问下岗职工,救助低收入群众了。”

    倪伟友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讲的全是目前急需要解决的困难,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钱的问题,如果没有三十个亿,这个年是甭想过安生了。

    赵龙宇一言不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手下的四大天王,在他认为,摆出的这些困难都是表面上的,实际困难要多得多。陈沛文去财政部蹲了半个多月,才要来了一个亿,没有两天功夫就剩下了两千万,一个七千多万人口的大省,这点钱也实在没有多大的用处,红州省的社会矛盾已经很严重,就像满地的干柴,一旦被引燃,拿着一盆水又有什么用?

    在这种情况下,金帅不想着如何增加财政收入,反而在施政就职演说中两次提到重视民生,这不是开玩笑吗?民生是应该关注,可也得有钱啊,干部的工资都发不下来,又怎么去关注民生?这些人不要说是闹事了,就是消极怠工,省政府也非得瘫痪不可。

    “昨天有几个享受财政奖金的老板找到了我,问我省委省政府说话还算不算数,财政奖金今年年底能不能发到手,他们还等着这笔钱扩大生产。特别是煤炭总公司,更是等着这笔钱进行安全设施更新,他们的总经理杨金山甚至还说,如果拿不到这笔钱,煤矿再出了安全事故,他们可就不会承担责任了。”

    “还有这种事?”赵龙宇睁开了一直微阖的眼睛:“今年需要发下去的财政奖金有多少?”

    陈沛文想了一下:“估计全省还有十三个亿吧。”

    赵龙宇吃了一惊:“有这么多?”

    “是啊,今年省委省政府一共批准发放三十个亿的财政奖金,由于丹桂商业中心的投资太大,从上边要来一点钱就填了进去,所以这笔钱只能陆续的返还给各大型企业,已经发下去的十七个亿还是我从各方面挤出来的,否则缺口会更大。”

    赵龙宇叹了一口气:“这下子有热闹看了。”

    赵龙宇拿起了筷子,再也没有讲一句话,别看他说的话很少,但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金帅不是要重视民生吗?那就让他去重视吧,没有钱看他能搞出个什么花样来。以前潘辰玉住院,陈沛文这个常务副省长主持省政府的工作,这些事情搞得他焦头烂额的,现在新省长来了,那就看他怎么办了,有热闹看也是蛮不错的。

    丹桂市北郊景山脚下有一片别墅区,十几栋乳白色的别墅楼掩映在苍松翠竹之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每一栋小楼都有一座环境优雅、样式古朴、假山盆景相互掩映的小院。这里就是红州省委常委的居住区,久而久之景山这两个字,就成为红州省干部对红州最高权力中枢的戏称。

    这片别墅区虽然被称为常委宿舍区,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只有省委常委才有资格入住,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也全部住在这里。虽然红州省很穷,但谁见过穷了那些当官的?反正别墅楼的产权属于公家的,这些大佬们也只是在这里借住,老百姓不敢说,或者是说了也没有用,上面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自然住的人就心安理得了。

    按照有关规定,省四大班子的一把手应该配备厨师、服务员、警卫员各一名,虽然文件是这样规定的,但通常每一个职务都有几个人二十四小时轮换着值班,即便领导回来得再晚,也保证能够吃上热饭,洗上热水澡,受到严密的保护。

    就拿居住面积来说吧,国家规定正部级不得超过一百二十个平米,但实际上办公室和会客室却要另外计算,因为这两个房间是为了工作,自然要排除居住面积之外,也就是说这两个房间属于领导别墅里的公房。

    除此之外,别墅的小院里还有单独供服务人员和警卫员居住的房间,这样一来,整个别墅的使用面积可就大了很多。尽管超标了,却没有违反有关规定,因为办公室和会客室以及工作人员住的地方,不属于领导的居住面积,即便有人来调查,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来,现在的问题是,有谁会去调查这些雄霸一方的土皇上呢?

    像这样的小楼在景山常委宿舍区也只有四栋,副部级因为级别不够,没有配备炊事员、警卫员和服务员,他们的面积相对就小了很多,也就是说像这种超标准的别墅楼,只有四大班子的一把手才有资格住进去。由于省委书记兼任省人大主任,所以这四栋小楼就会闲置一栋,可以有效地避免新的领导来了,而老一任领导没有搬走,出现无房可住的尴尬。

    作为堂堂的一省之长,金帅应该住进二号别墅楼,但由于潘辰玉一家还没有搬走,省政府只好把原来留下来的那栋别墅楼,又花了一百多万重新装修了一遍,就是楼旁边那个标牌也是临时换上的二号字样,由此可见,官场里的等级森严到了何种程度。

    上任的第一天,要先熟悉一下情况,所谓的熟悉情况自然是巡视一下自己的新领地,省委是一栋十八层高的办公大楼,而省政府这边只有十七层高,也许这就是党领导一切的体现吧。

    金帅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当他在一群干部的簇拥下,乘电梯来到十七层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金帅也没想到,这个经济欠发达省份的省长办公地点竟然装修得如此奢华。走廊是乳白色的纯羊绒地毯,墙壁是淡黄色的丝绒软包装,就连壁灯的灯罩也全是水晶制成的。

    足足有一百多个平米的办公室,脚下铺的是带有欧洲古典风味的进口纯羊绒地毯,所有的家具都是用红州特有的珍贵红木制成,硕大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来的柔和光泽,让整个办公室显得美轮美奂。

962差异

    同所有的领导办公室布局一样,办公室靠近最里边还有一间休息室,一张干净舒适的大床,床单、被罩都是雪白的,床宽足足有两米,看这个样子就是并排躺上四五个人都绰绰有余。

    巨大的落地窗采光很好,向外望去对面不远处的市内公园的情景一览无余,深红色色调的桌椅和衣柜散发着奢华的光泽,卫生间里巨大的浴缸,一看就知道是进口的高级货。

    走出休息室,金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的这种表情被常务副省长陈沛文误认为是不满意:“省长,知道你要来上任之后,我们就对你的办公室进行了重新装修,由于时间比较紧,再加上财政有些紧张,所以也难免会有不尽人意之处,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改正。”

    金帅叹了一口气:“沛文省长,装修成这个样子,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太奢侈了,在这种地方办公和休息,我的压力会很大的。”

    金帅的话里透着一丝丝的无奈,现在已经成为既成事实,自然也不能再改变过来,如果再拆了重新装修得简单一点,岂不是一种更大的浪费。

    在金帅来红州之前,省委秘书长邱乐忠就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了金帅大量的信息,前任六号首长的孙子,著名跨国企业雷利集团总裁的丈夫,人家还不知道过着多么奢华的生活呢。听到金帅的话,邱乐忠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金省长不仅很满意,而且还认为太奢侈了,只是他的话里好像还有着另外一层意思。

    邱乐忠和陈沛文的目光一碰,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只要金帅承认了这个既成事实就好办,接下来就要从一些生活细节方面入手。只要把他伺候好了,想必金帅就会安于现状,不再搞什么大动作。虽然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四大天王不至于怕了金帅,但毕竟还是维持表面的和谐为好,谁也不愿意主动挑起一场斗争,要知道杀敌一千可是要自损八百的。

    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干部们,金帅笑道:“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我们就去会议室开的短会,大家认识一下。”

    电梯东面是一间小会议室,里边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看来也是重新装修过的,办公桌和高靠背椅也换成了新的。金帅暗暗的估计了一下,仅办公室和会议室恐怕就要花近百万,都说红州是个穷地方,可在这些方面花起钱来却大手大脚的。

    高靠背椅坐上去很舒服,金帅轻轻的掂了掂,就仿佛要试一试这个位置能不能坐稳似的,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金帅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这些助手。

    环视了一下坐在会议桌周围的十个人,金帅奇怪了,省政府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副省长?经过大家的自我介绍,金帅才明白十个人中有七个副省长,两个省长助理另加一个秘书长,再加上金帅自己一共有十一个人,怪不得都说领导班子呢,十一个人可不正好组成一个班嘛。

    趁大家做自我介绍的时间,金帅翻看了一下各位副省长和省长助理的分工负责情况。像这种分工也不是绝对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省长虽然没有权利拿掉助手的官帽子,但却有权利调整他们的分工。当然了,和省长走得近的人,分管的工作就重要一点,否则省长绝对会让他负责一些清水衙门,也就是说从副省长的分工就可以分析出,一把手对他们的态度来。

    “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红州的经济搞上去,七千多万人口的大省,没有为国家创造一点财富,每年却要国家巨额的财政补贴。当然了这是历史和地理原因遗留下来的问题,也不能说我们以前的工作出现了问题,但是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肩上的担子格外沉重,想必在座的也有同感吧。”

    像这种会议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只不过是为了让大家认识一下,也没有必要长篇大论,施政理念要靠逐步去,绝非一两次会议就能够解决的。

    “最近这一段时间,我要尽快的了解一下情况,各位目前分管的工作暂不做出调整。我今天只提出一点要求,就是希望同志们能够认真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做好,不要出现什么大的乱子,我们红州省已经够了穷的,千万不要瞎折腾了。”

    金帅的话引起了大家的高度重视,省长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大家都知道金帅是一个很强势的人,来到红州省后三把火还不知道怎么烧,一些人甚至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怎么突然变得低调了。

    带着满脑子的心思,副省长们离开了会议室,三两个凑在一起开始了讨论,他们已经听出来了,不要瞎折腾、不要出大乱子是金帅讲话里的重点,这岂不就意味着金帅来到红州后不准备搞什么大动作了?

    来到红州的第一天,自然是千头万绪,开个会与大家认识一下,就到了下班时间了,桌上厚厚的一摞文件都没有时间看一看。

    晚上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为陈彦辉和金帅举行了欢迎宴会,省委书记赵龙宇致祝酒词,让金帅讲话的时候,他摆了摆手拒绝了,第一天上任讲的话已经够多了,金帅需要做的就是多听多看少说。

    宴会结束后,金帅和赵龙宇一起把陈彦辉送到楼上的房间休息,简单聊了几句,看到陈彦辉很疲劳的样子,赵龙宇和金帅只好告辞了。

    金帅看出来了,陈彦辉是有意的做出疲劳的样子,目的就是不想和赵龙宇有很多的接触,一个就要离职的省委书记,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走到楼下的大厅,赵龙宇微笑着向金帅发出了邀请:“金帅同志,一起喝杯茶聊一聊如何?”

    金帅很清楚赵龙宇要和他聊的是哪方面的问题,虽然赵龙宇就要离开了,但毕竟他现在还是红州省委书记,和他聊一聊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是一个人来到红州,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既然龙宇书记有兴趣,咱们就聊一聊。”

    听到金帅同意了,一个小伙子飞奔而去,很显然这个人是赵龙宇的秘书,去提前安排两位大佬谈话的地方了。

    走进三楼的一个包厢,赵龙宇和金帅在沙发上相对而坐,房间的装修和陈设很奢华,显然花费不少。通过今天看到的,金帅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红州尽管很穷,但是省里这些干部花起钱来却很大方,只不过花的这些钱都为了自己的享受而已。

    金帅郁闷了,只知道贪图享受的干部,怎么能够把心思用到工作上呢?靠这些人想把红州的经济搞上去,带领全省人民走向富裕的道路只能是空想。

    “金帅同志,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好容易见到了,我却要离开红州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呵呵,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官,花都的条件比这里可是好多了,中央一声令下,我不是还要乖乖的来,龙宇书记这次调回中央,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两个人边喝茶边聊着,显得很和谐的样子,不知道准得以为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其实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也幸亏两个人今后不会在一起工作,否则准得斗得你死我活的,原因就是两个人的施政理念有着巨大的差异。

    弱弱的问一句,鲜花和推荐票还会有吗?

963司机与秘书

    回到景山二号楼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别墅里依然灯火通明,门口还停着一辆警车,不用问也知道是熊晖来了。

    听到外面的汽车声响,熊晖快步走出来,抢先一步替金帅打开了车门:“领导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家门了。”

    冲司机摆了摆手,金帅转回身笑道:“我不知道家门不要紧,司机总会知道吧。”

    李玥从后面走了过来:“省长,我还想过来帮忙收拾一下,没想到小梁早就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小姑娘很负责任,警惕性也很高,要不是嫂子给她打了个电话,恐怕我们都进不来你家的门。”

    金帅笑了:“小梁是老太太派来的,有时候连我都要服从她的指挥。”

    一身居家打扮的小梁给金帅端过了一杯茶:“首长,家里都收拾好了,已经十点多了,是不是给你准备点夜宵。”

    “刚吃完饭不久,哪里会这么快就饿了,夜宵就免了吧,”金帅笑着摆了摆手:“你是什么时候来红州的?一个人收拾这么大的房子一定很累,完全可以去省政府找几个人来帮忙嘛。”

    “我是昨天上午来到红州的,直接去找了机关事务管理局,房间也是他们派人帮我一起收拾的。”

    熊晖笑道:“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巴结你这个当省长的,收拾房间也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熊晖说得一点不错,巴结领导是官场里的人最希望的,与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搞好关系更是一条捷径,俗话说宰相家里七品官,机关事务管理局派人来帮助小梁整理省长的住处,还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呢。

    “你来到红州有半个月了吧?”

    熊晖点了点头:“连报道那天算起十六天了,这一段时间只顾着理顺关系,熟悉情况,其他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做。”

    “要想站住脚,首先就要理顺关系,不熟悉情况就会受人蒙蔽,先不要忙着搞什么大动作,把后院安顿好了再说其他的。”

    喝了口茶,金帅突然问道:“李玥去省纪委报道了吧?”

    “报道是报道了,可是一直没有给我安排具体工作。”

    “纪委书记顾浩同志来到红州也只有几个月,要给他一点时间。”

    熊晖想了一下:“省长,按照规定应该给你配一个贴身警卫,要不要从我们局里给你安排一个?”

    金帅摆了摆手:“中警局已经替我安排好了,估计明天就会来到红州。”

    熊晖和李玥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想到,太子就是太子,不要说身边的服务员了,就是警卫也是中央给安排好的,这种待遇可是一般人没有的。

    “省长,你来红州上任,下面的人反响很大,总的来看对你抱有期望的还是占大多数。”

    金帅笑了笑:“红州官场的形势非常复杂,总的来看大多数的干部还是好的,至于说到期望,我可没有那么乐观,如履薄冰这四个字就是我现在的真实感受。”

    “我绝对相信,就凭你的工作能力,红州的经济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的。”

    金帅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送走了熊晖夫妇之后,金帅走上了二楼,三间大小不一的卧室装修得很豪华,布置得也很温馨,小梁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金帅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奢侈这两个字。

    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的时候,金帅已经看出了陈沛文心里在想着什么,四大天王想用舒适的生活羁绊住自己,真是痴心妄想,既然他们已经下了钓钩,那就把诱饵吃掉,再把钩子甩给他们,该享受的就享受,该斗争的就斗争,想与我耍心眼,那咱们就试试看吧。

    每一位领导上任之初,最重视的一件事就是挑选秘书和司机,别看这两个职务很低,但却非常重要,长期跟在领导身边,能知道领导很多的秘密,所以忠诚就是第一位的,为了争夺这两个职位,暗地里还会展开一场激烈的斗争。

    在金帅上任之前,省政府秘书长邱乐忠为给金帅挑选秘书和司机伤透了脑筋,这倒不是说省政府没有合适的人选,关键是来自各方面的推荐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哪一个人都有着不小的背景,谁也不敢得罪,到最后邱乐忠只好把这些人的简历全部送给了金帅,让省长自己去挑选。

    “省长,这是十二份简历,其中有五个秘书和七个司机的候选人,经组织考察这些同志都不错,您看看哪一个更合适一点。”

    一般的情况下,一个位置有三个候选人就够了多的,而邱乐忠却拿来了十二个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抬头看了看邱乐忠,金帅全明白了。

    随手翻了翻简历,金帅笑道:“这些同志都不错,只不过司机和秘书我已经选好人了,这是司机的手机号码,你和他联系一下,帮他办理一下调动手续就可以了,秘书的组织关系就先挂在中央办公厅吧。”

    金省长的秘书竟然是中央办公厅的?从那里出来的人自然水平高了,他的秘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邱乐忠怀着满肚子的心思,拿着司机的手机号码走了出去,没等回到办公室,就打通了这个电话,得到的结果让邱乐忠大吃一惊,原来金帅挑选的司机竟然是开出租车的。

    金省长怎么会认识一个在丹桂市开出租车的呢?难道金省长以前来过红州省?一连串的疑问在邱乐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如果金省长在这之前来过红州省,那么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上次金帅来到红州省微服私访的时候,包了隋洪涛几天车,短短的时间让金帅对这个小伙子产生了很好的看法,后来经过国安部门的调查,证明隋洪涛历史清白,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这就促使金帅下了要让隋洪涛担任他专职司机的决心。

    自从知道自己上次拉的客人是个大官,要来红州当省长并让他当司机的消息之后,隋洪涛就处于一种亢奋之中,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块大馅饼从天而降会落到他的头上。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隋洪涛的家人激动万分,他的父亲甚至还专门跑到祖坟上祭奠了一番,感谢祖宗保佑,终于让他们家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给省长开车,这是多么大的面子,不要说村里的人了,就是那些当官的以后见了他们一家也得另眼相看。

    在把车还给亲戚的时候,不管亲戚怎么问,隋洪涛就是不讲真话。国家安全局派人对他进行培训的时候,可是反复强调过保密纪律的,好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可不能因为嘴巴不严实再丢掉了。

    就在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隋洪涛终于接到了省政府办公厅的电话,当他从省政府副秘书长的手里接过车钥匙,坐进挂着二号车牌的奥迪A8车时,隋洪涛幸福得差一点晕了过去。

    出租车司机摇身一变成为省长的专职司机,这种巨大的反差想必任何一个人在短时间内都是很难习惯的,望着市政府小车队司机羡慕的眼光,隋洪涛得意极了。

    整整一上午,隋洪涛把那辆崭新的奥迪A8擦了又擦,看到快到下班时间了,把车开到了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而其他副省长的车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排在他的后面。

    电梯门开了,当隋洪涛看到金帅的时候,激动得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憋了半天才说道:“省长,谢谢你。”

    以前是出租车司机与客人的关系,现在则是专职司机与领导的关系,隋洪涛有这种表现也是很正常的,奋斗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出头之日,隋洪涛自然是会忠心耿耿的了,而这也正是金帅所希望得到的。

964开源节流

    当孙东书和闫军从京城赶来之后,金帅身边的工作人员算是配齐了,当天晚上金帅把几个人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小会,在提了诸多的要求之后,又给孙东书和闫军进行了简单的分工,今后孙东书的工作侧重文秘工作,而闫军则侧重于警卫。

    金帅用人有两个原则,首先要求的是忠诚,他可不想有一点小事就被传得人尽皆知,其次身边的工作人员绝对不能打着他的旗号为自己谋取私利,有困难可以提出来,金帅会尽力的帮助解决。

    至于孙东书能不能胜任秘书的工作,金帅毫不担心,上一次来红州微服私访的时候,金帅就发现孙东书的文笔不错,只要稍加锻炼,当秘书还是绰绰有余的。金帅需要的是多面手,而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

    省委办公厅提出的十二个人选,金帅一个也没有留下,这个情况出乎所有人的想象。一般的情况下,领导所用的秘书和司机都会从工作单位挑选,而金帅却反其道而行之,这也算是开创了一个先例。尽管有很多人在私底下议论这件事情,但他们也不敢摆到桌面上,一省之长用谁当秘书用谁当司机,自然要由他本人去决定了,别人凭什么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的?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情况基本熟悉之后,金帅主持召开了他来红州后的第一次省长办公会议,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什么,但看到列席会议的两个厅局级干部就全明白了。

    金帅第一次主持的会议,大家都非常谨慎,打过招呼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默默观察着这位新的强力人物。

    “今天这次会议是我临时决定召开的,也算是一次集体调研吧,为了更好的掌握情况,今天请了财政局和煤炭工业局的领导列席这次会议,下面我们先请省财政厅厅长沈新俊同志,汇报一下我省今年的财政收支情况。”

    沈新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胖子,脸上始终带着弥勒佛般的笑容,说话的声音尖声尖气的,很容易让人把他与太监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尊敬的金省长、各位领导,下面我代表财政厅汇报一下今年的财政收支情况……”

    沈新俊在汇报的时候,会议现场很安静,只听到笔尖划动纸张时发出的沙沙声。随着他的汇报,金帅渐渐的皱起了眉头,一个七千多万人口的大省,省财政能够动用的资金,目前只有不到两千万元,除此之外还有多达四百五十多个亿的外债,更让金帅惊讶的是,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省直机关干部的工资竟然还没着落,更甭提对全省几百万贫困人口的救助了。

    原来的老省长潘辰玉曾经讲过,他给金帅留下一个烂摊子,原来还以为潘辰玉当时说的是一句客气话,现在才知道这不仅不是客气,而是情况比潘成玉讲的还要严重。

    金帅绝对不会相信,省政府欠的外债只有四百五十多个亿,这只是摆在明处的,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呢。金帅所知道的上华村群众的安置问题就需要一大笔钱,这个问题一旦处理不好,可是会惹出大乱子来的。

    一方面省里的干部为了自己的享受,大把大把的花钱,另一方面财政状况又糟糕到如此程度,这让每一个当家人都是不能容忍的,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些问题,不要说红州的经济发展了,就是能够维持下去也是很难的。现在的问题是,省一级财政都如此困难,那么市一级的呢?一旦出现个突发事件,又拿什么去应对?

    “沈厅长,今年一年中央给我省的财政补贴达到了七百多个亿,我想知道这笔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沈新俊看了一眼陈沛文,意思也很清楚,钱都是陈沛文批下去的,我这个财政厅厅长也只是过了过手而已。

    “财政一直都是我分管的,”陈沛文觉得自己应该说几句了:“对这方面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们省的财政历来就十分困难,每年的收入只够维持各级党政机关的正常运转,从中央要来的七百多个亿大部分都用于城市基础建设。由于城市建设的投资大见效慢,所以在短期之内很难见到成效,只要我们撑过这一段时间,我省经济发展的后劲还是很足的。”

    “沛文省长所说的市政建设,是不是包括丹桂市的市中心广场商业区?”

    陈沛文点了点头:“不仅只是省城,现在每个地级市都在进行着这方面的建设。没有一个好的城市环境,投资者看到城市破破烂烂的,人家就被吓跑了。而没有投资者的资金支持,我们的经济发展就只能是一句空话,这就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所以城市建设问题不仅关系到我们整个红州省的脸面,也是经济发展当中的主要矛盾。去年省委常委会作出一项决议,用城市建设带动周边产业的发展,大力招商引资,只要能拉来投资者,我们的经济发展就有了希望,财政的困难也只是暂时的。”

    金帅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家有千件事,先捡紧的来,肚子都快吃不饱了,还顾什么脸面?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还有这么大的资金缺口,大家谈一谈吧,如何解决这个困难,沛文省长是分管财政的,应该有一个好办法吧。”

    陈沛文苦笑了一下:“为了争取到中央的财政补贴,这两个月来我四次去京城化缘,最后一次待了半个多月,只要来了一个亿。我这个常务副省长在京城就像叫花子,走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如果能够要来钱,舍出这张老脸也没什么,关键是要不来钱。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要想解决困难只有再去中央财政补贴,先把眼前的难关应付过去再说。”

    金帅笑了笑:“一没有钱了就跑到京城当伸手派,一次两次还可以,时间长了人家不烦才怪呢,俗话说得好,要开源节流,而从我们省目前的财务状况来看,不仅开源的工作没有搞好,而且节流也没有做到。我举一个很小的例子,我的办公室和宿舍装修就花了好几百万,再加上其他的领导宿舍和办公室的装修费用,恐怕至少也得有两千万吧。我在京城就听说过,有人把我们红州比作一个无底洞,一开始我还有些不高兴,可来到这里实地看了看,却认为无底洞这三个字所言非虚。”

    “金省长,我说几句,”看到陈沛文无话可答,倪伟友开始讲话了:“我赞成金省长所说的开源节流,可问题是我们目前没有源可开,红州历来工业基础薄弱,只靠出卖资源度日,穷也是历史遗留下来的。说到节流,我个人认为给领导创造一个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也是为了领导能够更好地工作嘛,其他的省市也是这样做的,与他们相比我们还算是节约的。”

    省长助理莫沛宁几次想要说话,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倪伟友端起了茶杯,莫沛宁终于有了机会:“沛文省长的讲话表面上看很有道理,但却经不住深入的分析,我也对开源节流这四个字发表一下个人的意见。我们省有那么多的煤炭企业,他们一年上交了多少税金啊?本来是一些煤老板开的煤矿,三搞两搞却变成了外商投资企业,不仅让这些人享受到优惠的税收政策,省里还要给他们发放财政奖励,这种情况是很不正常的。至于说到给领导创造一个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对这个问题我没有意见,但我们也有要量力而行。我们红州省的经济总量在全国排倒数第一,财政收入少得可怜,怎么能与一些经济发达省份相比呢?”

    莫沛宁的讲话振聋发聩,也说出了金帅想说而没有来得及说的话,金帅的目光看向了莫沛宁,终于发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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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5财政大权

    红州省是一个靠出卖资源吃饭的穷地方,煤炭工业的税收在整个财政收入当中占有很高的比例,本来一大批应该正常交税的煤矿,在一些人的暗箱*作之下,摇身一变成为外商投资企业,改交的税不仅不交还要享受到巨额的财政奖励,这在其他省市是极为罕见地。正是应为这些原因,红州的财政才更加捉襟见肘。

    红州的财政很困难,本来应该精打细算过日子,把有限的资金用到发展经济上,而一些人却把大笔资金投入到为领导装修住房和办公室上,这不是穷折腾又是什么呢?难道办公室装修得稍微差一点,就不能工作了?宿舍装修得不豪华就睡不着觉了?这是什么混账逻辑?

    听到莫沛宁的讲话,倪伟友坐不住了:“沛宁同志,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呢?红州省的贫困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和我们在座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正是因为这些年来我们重视了招商引资,所以香港老板才来我们省收购和投资了一些矿山,从而使我省的煤炭产量一年比一年递增,如果没有香港老板的投资,我们的煤炭产量能够搞上去吗?虽然我们给这些外资企业减免了一些税收,但换来的却是大笔的投资和先进的管理理念,煤炭业的税收不仅没有减少,去年反而增长了两个百分点,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你怎么能够置事实于不顾乱讲话呢?”

    另一位省长助理符晨要求发言,在得到了金帅的同意之后说道:“煤炭业的税收是比去年增长了两个百分点,但我们也不要忘了,我省的煤炭产量比去年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五,两者的增长幅度根本不成正比,既然这里面存在一些疑点,我们就要拿出来讨论,这怎么能是不顾事实乱讲话呢?”

    市长办公会上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意见,金帅没有表态,冷眼旁观会场的形势。他认为莫沛宁和符晨的讲话是正确的,也说到了点子上。从这一方面来看,省政府的领导班子中并不缺少敢讲真话的同志,也许这是潘辰玉留下的一笔最宝贵的遗产了,最起码从这次会议上可以看得出来,莫沛宁和符晨没有昧着良心,同陈沛文一伙同流合污,也就是说省政府的领导班子还是有希望的。

    一时间倪伟友和莫沛宁、符晨之间唇枪舌剑,讲话中也带上了火药味,像这种情况在以前的省长办公会上,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陈沛文郁闷了,难道就仅仅因为换了省长,这些毛猴子又想趁机翻天不成?

    “今天是省长办公会议,我认为这个问题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争论了,像这种原则性问题,我们可以拿到常委会上进行讨论。”

    潘辰玉当省长的时候,在办公会上一旦出现了争执不下的情况,陈沛文或者倪伟友就会提议把这些事情搁置起来,拿到常委会上进行讨论,最后的结果就是常委会都会作出有利于他们一方的决定。

    今天这个会议上,表面看陈沛文两不相帮保持中立,实际上却是在帮着倪伟友讲话,里面的原因也很清楚,因为省政府的副省长当中,只有陈沛文和倪伟友是省委常委,其他人在常委里是没有发言权的,一旦常委会作出决议,即便再有意见也要执行,否则一顶无组织无纪律的大帽子,就要扣到你的头上。

    与会者的目光全部集中到金帅的身上,大家都想看一看新来的金省长,在这个问题上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只不过一些人的目光里充满期盼,还有一些人则是淡漠,只有陈沛文和倪伟友的眼睛里带有一丝挑衅,与会者当中很明显的出现左、中、右三派。

    金帅非常清楚,他的表态至关重要,如果同意了陈沛文的意见,把这个问题提交省委常委进行讨论,就会使一些同志感到失望,而否决了陈沛文的意见,就等于公开与陈沛文站到了对立面。

    两害相侵权其轻,略一思忖,金帅说道:“省委是管干部的,省政府是抓经济的,工作各有侧重,今天讨论的这些问题,都是关于发展经济方面的,没有必要提交省委常委会进行讨论。省委是抓方向路线的,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管的话,岂不是有点不务正业?这也不符合中央关于党委要从繁琐的行政事务当中摆脱出来的指示精神嘛。”

    金帅的讲话给了莫沛宁和符晨莫大的信心,两个人相视一眼面露喜色,长时间被陈沛文给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今天有了新省长的支持,终于可以看到希望了。

    喝了一口茶,金帅继续说道:“对于开源节流这个问题,这次会议上就不做讨论了,这篇大文章我们总归是要做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讨论的议题是如何解决我们目前面临的财政困难,大家从这方面多动动脑子,讲话时不要离题太远。”

    金帅的讲话就是在和稀泥了,把开源节流这个议题挂起来,不仅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还让所有的与会者的心里,都会抱有一线希望。

    “我非常赞成金省长的讲话,大的原则问题我们可以先放一放留在以后讨论,现在主要是研究如何解决燃眉之急。我初步计算了一下,如果年前没有八十个亿的资金,这个年要想顺利过去是非常困难的。反正我的招数已经使完了,看看其他同志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陈沛文讲完,用挑衅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他斜对面的莫沛宁和符晨,意思是说你们两个不是要开源节流吗?不是嫌那些外资煤炭企业交的税少吗?你们有本事就去要,只要不被人家打出来就行。

    除此之外,陈沛文的讲话里还有撂挑子的意思,而这也正是金帅希望看到的,正好想把财政大权抓到手里,陈沛文倒主动送上门来。

    “沛文省长,我们可不能带着情绪工作呀,刚才你说你的招数已经使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对我省目前面临的财政困难状况,已经没有办法解决了”

    陈沛文愣了一下,话已经当着众人面说出去了,总不能食言而肥吧,琢磨了一下,陈沛文点了点头:“金省长的理解很对,我确实没了办法。”

    金帅点了点头:“沛文省长都没了办法,可见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但是,工作总要有人去做,我的意见是把财政这一块调整给其他同志去管,大家觉得怎么样啊?”

    尽管心里酸溜溜的,陈沛文依然装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在一起工作多年,谁有什么本事大家都清楚,财政这个烂摊子是没有人愿意接过去的,红州省的财政大权最后还得由他掌管,这样一来,陈沛文就占据了主动,可以拿着这件事情和金帅讨价还价了。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只有我这个常务副省长自己心理明白,有人能把这个担子接过去,我求之不得。”

    陈沛文的话里有两层意思,首先他将了所有与会者一个军,按照有关规定,财政工作一般都由常务副省长分管,除此之外就是金帅这个一把手了。陈沛文认为,他和财政部副部长陆天明的关系那么密切都要不来钱,其他的副省长就更不可能了,即便就是金帅这个当省长的出面,也未必能行。

    既然其他的副省长不敢接这个烂摊子,金帅即便不把财政大权再还给陈沛文,也能自己把这个烂摊接过去,到那时可就有金帅的好看的了。

    在助手们的脸上扫了一遍,金帅笑道:“我们省的财政确实是个烂摊子,短时间之内要想筹集到八十个亿,既然沛文省长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无能为力了,恐怕其他的同志也没有这个能力,看来只好由我这个当省长的勉为其难了”

    金帅的话音刚落,陈沛文带头鼓掌,与会者很难得的就这个问题形成了统一意见。看着陈沛文得意洋洋的样子,金帅心里忍不住的笑,你陈沛文再聪明,心眼再多,也要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你以为我就拿不出八十个亿来了?不要说八十个亿了,只要我一句话,就是七百个亿明天也会转到红州省的财政账户上。

    “这件事情既然定下来了,我们就要约法三章,从今天开始,超过五十万的财政开支,必须经过我的批准,否则财政厅不予拨款,会后形成一个文件马上发下去,”金帅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后面的财政厅厅长:“沈新俊同志也在这里,我要和你说句丑话,如果你敢违反这个规定,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966突破口

    金帅讲话时的口气异常严厉,把沈新俊吓得一哆嗦,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金帅的脸色,意识到金省长是动了真格的,以前只是听说过金省长的工作作风非常强势,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假,堂堂的一省之长,要想把沈新俊这个财政厅厅长调整到一个闲散衙门喝茶,也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陈沛文在听到金帅的话后,总觉得金帅的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不过能把这个烂摊子扔出去,也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

    其实,陈沛文哪里能够想到,金帅之所以要在这次省长办公会上提出解决财政困难的问题,就是为了从陈沛文的手里把财政大权接过来,虽然以后面临的困难还会有很多,但只要掌握到了财政大权,就可以占据了主动。

    接下来省煤炭工业局局长周伟汇报了全省煤炭生产的情况,通过他的汇报,金帅意识到莫沛宁刚才讲话中提供的数据是准确的、全省去年的煤炭产量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五,而税收却只增长了百分之二,这种情况是极不正常的。

    煤炭是红州省的支柱产业,上交的税金在全部财政收入当中占有很大的比例,就是这么一个聚宝盆,却被一些人搞得不成样子了,产量再高,资源减少的速度就越快,富了一些矿老板穷了国家,这是金帅绝对不能容忍的。

    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办,金帅之所以要召集沈新俊和周伟来汇报工作,就是想把这个问题摆到桌面上,让所有的副省长们都认真考虑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出现这种问题的根源又在哪里?只要能在这件事上打开一个突破口,下步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散会后,金帅前脚回到办公室,陈沛文后脚就跟着走了进来:“金省长,关于煤炭生产的问题,我想再向你详细汇报一下。”

    金帅笑了笑,请陈沛文在沙发上坐下,从桌上的木盒里取出了一支Cohiba雪茄:“沛文省长,尝尝这种雪茄的味道怎么样?”

    陈沛文笑着接了过来,看雪茄上的标牌之后微微一怔,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熟练的用剪刀剪开了雪茄的顶端,然后又用火柴烤了烤,点着后美美的吸了一口,看他那个熟练的样子,显然也是经常吸雪茄的。

    “这个雪茄味道不错,一定很贵吧?”

    金帅笑了笑:“贵不贵我倒不知道,我是只管吸不问价钱。”

    “那当然了,你有一个有钱的夫人嘛,可我们这些人就不一样了,只靠着那几个死工资吃饭,这种烟是无论如何也抽不起的。”

    金帅看了看陈沛文,心想你糊弄鬼呢,看你抽雪茄熟练的动作,恐怕也是个中老手,这年头副省级干部接受下面一点小礼物,只要是不搞得太过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何必要在这件小事上把自己撇得那么清?这才真是欲盖弥彰。

    陈沛文所谓的汇报,主要极力解释外商投资的煤炭企业是符合有关规定的,并列举出了外资进入煤炭行业后带来的巨大好处。金帅微笑的听着陈沛文的汇报,始终没有表态,俗话说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陈沛文的理由再充分,金帅也能从中发现漏洞,何况编的理由并不充分。

    把陈沛文的汇报与自己掌握到的情况联系起来分析,金帅已经基本断定,所谓外商投资的红州煤炭集团,是一些煤老板从香港买了一个上市公司的壳,然后采用假收购的办法,把他们掌握的煤矿资产加进去,借以享受到国家对外商投资企业的优惠税收政策。

    对于这方面的情况,金帅在花都市工作的时候见过很多,为此还做了深入的研究,查出一大批家外资企业,并依法追究了一些相关责任的责任人。花都市目前实施的是外商投资企业的国民待遇,根本就没有什么税收方面的优惠,这方面的工作开展得很好,而只有红州这种穷地方,却依然在沿袭着过去的老办法。

    “省长,今年省政府批准对一些贡献大的企业,发放三十个亿的财政奖励,经过多方筹措资金,已经发下去了十七个亿,还有十三亿没有发下去。马上就要到年底了,企业还要等着这笔钱扩大再生产,特别是一些大型煤炭企业,还要用这笔钱更新安全生产设施,您看能不能优先解决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金帅看了看陈沛文,心想这家伙的动作倒是够了快的,刚把他分管的财政工作给接了过来,就出了这么一个难题,望着陈沛文那张黑乎乎的丑脸,金帅真想试一试一拳打上去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三十个亿的财政奖金大部分都发给了红州煤炭集团了吧。”

    陈沛文笑了笑:“按照有关规定,对外商投资改(扩)建的现有国有、集体和乡镇企业,除享受规定的税收优惠外,其改(扩)建后新增增值税超20%部分,其中属于地方分成范围内的,头两年企业全额纳税后由同级财政全额返还企业,第三年至第五年企业全额纳税后,由同级财政按其缴纳税额的50%返还企业。这些外商沾上毛比猴还要精,他们早就知道了有这个规定,前几年因为财政紧张一直没有发放,这样拖下去就会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所以我个人认为该发的就发下去,欠债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对于陈沛文所说的这项规定,金帅自然很清楚了,如果真是外商投资企业,按照有关规定给他们财政奖励也是应该的,可问题是红州煤炭集团是假外商投资企业,本来让他们享受到优惠的税收政策,国家就损失了巨额的税收,还要把交上来的税金再返还给他们,这是严重的偷逃税款的不法行为。

    本来一件违法的行为,却被一些人当成合法的,堂堂的省政府竟然成了私营煤老板的债务人,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讽刺。

    “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不过吃饭、穿衣量家当,招商引资的目的是为了促进经济的发展,一些煤炭企业税都不想交,我省的经济又怎么能够发展起来呢?”

    陈沛文叹了一口气:“前几天煤炭集团的副总经理杨金山找我要这笔钱,准备对集团所属的十七家煤矿进行安全设施改造,否则他们无法保证煤炭生产的安全。”

    听到假外商竟然敢威胁省政府,金帅脸色一板:“既然无法保证煤炭生产的安全,那就责令他们停产整顿,地下矿产资源属于国有,不是哪一个人的私有财产,想开采就必须要交税,这是一个原则。”

    陈沛文想了一下:“如果责令这十几家煤矿停产整顿的话,几万名煤矿工人将失去收入,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社会不安定的隐患,还希望金省长能够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我刚才已经讲过了,招商引资的目的是为了促进经济发展,这种侵害国家利益一分税金也不想交的企业不要也罢。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要对所有的煤矿进行整顿,逐步取消一些所谓外商企业的优惠税收政策,让外商企业与国内企业一样处于同一个起跑线上,再也不能在资源的开采上作出杀我们的鸡,取卵给别人的蠢事来。”

    本来陈沛文还想和金帅好好谈一谈,尽快的把煤炭集团十三个亿的财政奖励发下去,他是实在受不了杨金山的*债了,那个家伙心狠手辣,如果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一旦让他把幕后交易的黑幕公开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看到金帅毫不妥协的样子,陈沛文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还掌管财政大权的话,这件事情还好办一点,有了钱之后慢慢的发给他们,现在把财权交出去了,陈沛文再也无能为力了。

    看到金帅如此强势,陈沛文意识到,杨金山再想要那十三个亿已经不可能了,目前也只能先稳住他,另外再想办法了。陈沛文突然想到,把财政大权拱手想让是不是明智的。

967轰动

    金帅刚来到红州上任,想向他汇报工作的干部恐怕能围着省政府排上几圈,这倒不是说这些人都想靠上金帅,主要是想从金帅这里探探苗头,想知道新省长的施政理念是什么,下一步会不会搞什么大动作。

    连续用了几个晚上,一篇洋洋洒洒一万多字的文章终于脱稿了,在这篇文章里,金帅全面阐述了对红州省经济发展的思路,并对目前存在的问题提出了若干种解决办法。金帅相信,这篇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之后,虽然会引起很大争议,但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最起码可以让红州官场这一潭死水活起来,有不同的意见并不可怕,有争论才有鉴别嘛。

    第二天红州日报在头版头条,全文刊登了金帅的文章,不出金帅之所料,文章立刻引起了一场巨大的争论,一时间叫好者有之,谩骂者有之,干部也渐渐地分成了两派。

    省委书记赵龙宇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里,整整一天都没有出门,反复研究金帅这篇文章的理论观点,从报纸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和十几个大大的问号就可以看得出来,赵龙宇并不是很赞成金帅的观点,在他认为金帅有些观点太冒进,一旦搞不好就会惹出大麻烦。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赵龙宇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拿起了话筒:“我是赵龙宇,你是哪位?”

    “龙宇书记,我是沛文,金帅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观点,已经引起了很大的争论,搞得大家人心慌慌的,其中有些观点,我认为很值得商榷。”

    “我正在看这篇文章,你说的不错,有些观点确实值得商榷。”

    “以城市建设为龙头,带动周边产业的发展,是省委常委所做出来的决定,金帅怎么能另搞一套呢?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我建议在下个周召开的省委常委例行会议上,要讨论这个问题,不统一思想,每个人都另搞一套,非乱套不可。”

    陈沛文是赵龙宇手下四大天王中的急先锋,也是赵龙宇安插在省政府的一颗钉子,正是因为他的原因,潘辰玉在担任省长期间才一事无成,甚至政令都出不了省政府大院。

    “金帅的文章确实和省委的步调有些不一致,不过这只是关于理论方面的探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一号首长在全国党代会的工作报告中明确指出,各级党委要从繁琐的事物当中摆脱出来,行政管理和经济工作要由政府抓起来,省委在这个问题上,也不好过多的进行干涉。”

    陈沛文怎么也没有想到,赵龙宇竟然会有这种态度,这可与他以前的工作作风截然不同。难道就仅仅因为快要调走了吗?赵龙宇是不是又与金帅达成了某种妥协,或者利益上的交换?

    陈沛文猜测得一点没错,就在这篇文章发表之前,金帅曾经和赵龙宇深入交谈过一次,赵龙宇也因此见识到了金帅的强势。最后两个人达成了一个协议,赵龙宇在离开红州之前,不干涉省政府的工作,而金帅也将利用他们家族的影响力,尽量让中央对赵龙宇有一个好的安排。

    通过这次谈话,赵龙宇真正意识到红州的天就要变了,如果只有金帅一个人,四大天王也许还能与他进行抗衡,可问题是过了春节周元就要来了,而周元和金帅在粤海省的时候关系又不错,只要他们两个联起手来,红州省将没有任何政治势力能与他们两个进行抗衡。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赵龙宇虽然不是什么俊杰,但几十年的官场经历让他认识到,有些事情不是哪一个人能够阻挡得了的,既然没有能力抗衡,就只有去顺从,逆势而为的下场是很可悲的。正是出于这种目的,所以赵龙宇才没有明确表态支持陈沛文的建议,从这一方面来看,赵龙宇还算是个聪明人。

    “沛文同志,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在这期间,一切都要以稳定为主。你作为常务副省长当好金帅的助手就可以了,他想怎么干,你也没有必要反对。我听说你把财政大权交出去了?你这个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糊涂!”

    好容易把财政这个烂摊子甩了出去,竟然得到赵龙宇糊涂两个字的评价,陈沛文心里自然是不服气了:“我们省的财政一直都非常困难,眼看就无米下锅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既然金帅有本事,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他何乐而不为呢?搞好了,我们大家都有功劳,搞砸了责任是他一个人的。”

    听到陈沛文的话,赵龙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就把电话给挂上了。自从知道金帅把财权接过去之后,赵龙宇就意识到金帅的行动已经开始了,红州省的财政再困难,毕竟对经济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把财政大权交出去,陈沛文就像拔掉了牙齿的老虎,以后凭什么和金帅进行对抗?说陈沛文是糊涂还是客气的,蠢货这两个字用在他的身上还是蛮合适的。

    握着嘟嘟响的话筒,陈沛文怎么也想不明白,赵龙宇为什么会说他糊涂,这年头只有想尽办法占便宜的,哪有往自己脸上抹黑的?如果财政有钱交出去当然不对,可问题是这么一个烂摊子,谁经手都会惹上一身麻烦。陈沛文想了半天,不仅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办了糊涂事,反而认为做得非常正确。

    陈沛文正在这里琢磨的时候,秘书孙德清敲门走了进来:“陈省长,煤炭集团的杨总来了。”

    陈沛文微微一怔,旋即笑了:“噢,杨总来了,我正要找他呢,快请他进来。”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口就响起了杨金山的大嗓门:“我说陈省长,我们的十三个亿财政奖励,你什么时候给啊?”

    杨金山在陈沛文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陈沛文以前并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对,毕竟人家是红州最有钱的老板,可今天看来,却觉得那么让人讨厌。

    “杨总,我们省财政很困难,目前确实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再说了,我现在已经不管财政了,今后你再来要钱的话,就直接去找金省长吧。”

    这一刻陈沛文的感觉好极了,终于不用再受杨金山的气了,我现在已经不管财政了,你找我也没有用,至于你和金省长怎么交涉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陈省长,你太不够朋友了,省财政现在有了七百多个亿,你却告诉我很困难。”杨金山看了看陈沛文:“不会和我说你这个常务副省长还不知道这回事吧?”

    “你说什么?”陈沛文大吃一惊:“省财政有了七百多个亿?这个消息准确吗?”

    杨金山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陈沛文:“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这回事,我的消息当然是很准确的,省委省政府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我。”

    陈沛文此时已经全明白了,为什么金帅要把财政大权接过去,原来人家早就做好准备了。不愧是太子啊,人家就是有能力,自己去财政部跑了半个多月才要来一个多亿,人家不费什么劲就拿来了七百个亿,人比人可真得死啊。如果早知道有这七百个亿,在上次的省长办公会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财权交出去的。

    陈沛文此刻是后悔莫及,可是后悔也没有什么办法,省长办公会作出来的决定,又形成了文件,岂能是陈沛文想收回就收回的?陈沛文这个时候才知道,赵龙宇为什么会说他糊涂,看来这老家伙也早知道这件事情了,明明知道金帅挖了一个坑,不仅不提醒,反而还帮着他隐瞒。

    其实,陈沛文是误会赵龙宇了,像这种事情,金帅又怎么会和他讲呢?抓经济是省长的职责,只要能搞来钱,解决了红州省的燃眉之急,这就是本事。

 968威胁省长

    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思考了一会,陈沛文竟然嘿嘿的笑了:“虽然我现在不分管财政了,但我这个常务副省长的意见,金省长还是会尊重的,省里有了钱总比没有钱要好吧。我看你还是去和金省长谈一谈十三个亿的财政奖金问题,有机会我再帮你给他做做工作,不过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也就尽到了责任,咱们两个就算是两不相欠了。”

    杨金山注视着陈沛文,轻轻的摇了摇头:“陈省长,你可是够了滑头的,看在你帮我说话的份上,咱们就按你说的办吧,我现在就去找金省长,省政府欠我的钱,总不能不认账吧。”

    望着杨金山的背影,陈沛文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他知道杨金山去找金帅要那十三个亿,不仅要不到,说不定两个人还会谈崩了,只要他们两个顶起牛来,陈沛文可就要坐山观虎斗了,让金帅陷入一场大麻烦中,他就顾不上再去想三想四的了。

    陈沛文估计的一点没错,当杨金山走进金帅的办公室的时候,不仅没有受到金帅的欢迎,还被晾了足足一分钟。

    “你就是煤炭集团的杨金山吧?”金帅依然在低头批改着文件:“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你说我怎么进来的?”杨金山笑了:“走进来的呗,到省委、省政府对我来说就像是串门,潘省长在任的时候,就和我是老朋友,想必金省长也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吧。”

    当金帅抬起头来的时候,杨金山马上就认出来了,眼前这位金省长,就是那次去酒店吃饭争包厢时碰到的年轻人,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两个人拿枪指着警察头的情景,杨金山这辈子也不会忘了。

    这个时候就是傻瓜也能够想到,金省长在上任之前来红州省微服私访过,说不定人家早就掌握到了红州煤炭集团的情况。杨金山明白了,怪不得陈沛文要让自己来找金省长呢,看来这家伙是想挑起自己和金省长的争斗,他好当那个得利的渔翁,这小子忒不是个东西了。

    这一刻杨金山的脑子在急速的运转着,得出的结论就是,绝对不能和新来的省长对着干,生意人再有钱也只是生意人,在手握重权的一省之长面前,也只能采取低姿态,一旦把他给惹恼了,人家可是有的办法收拾自己。

    想到这里,杨金山的脸上浮现出了媚笑,腰也弯了下来:“金省长你好,我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

    既然杨金山没有提到认识金帅,金帅自然也装糊涂,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按理说你有工作应该向煤炭局或者安监局汇报,既然你来了,我们两个就聊一聊,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就在孙东书进来泡茶的时候,杨金山也认出来了,就是把他的两个保镖打出去,随后又用枪指着警察头的那个人,能用得起中警内卫当秘书,金省长要有多大的势力?

    杨金山啰里罗嗦了半天,主要就是绕着弯子向金帅要十三个亿的财政奖励,本来他以为说的够委婉了,却没想到金帅听着听着脸上竟然变了颜色。

    “杨总,我已经知道你的目的了,是不是想要你们那十三个亿的财政奖励啊?”

    “金省长英明,”杨金山的头点得就像鸡啄米似的:“我们集团的十几座煤矿安全设施已经老旧,安监局数次去检查的时候都责令我们整改,为了加强安全生产,我们也做了一套方案,经过了安监局的批准,可就是因为没有钱,有些安全生产设备一直没有安装,万一出现了重大的生产安全事故,我们都有麻烦不是。所以请金省长能够考虑,把这笔钱尽快的给我们拨下去。”

    金帅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国家对外商投资企业有这方面的优惠政策,不过招商引资的目的是为了发展经济,既然你要这笔财政奖励,我们就先算一笔账。”

    说着金帅把一份文件推到了杨金山的面前:“这是省煤炭局和财政厅的一份报告,今年一年煤炭集团旗下十七座矿山,一共上交二十七个亿的税金,但省政府却要给你们二十七点八个亿的财政奖励,这就是说省政府不仅把你们交的税金全部退回去,还要再多给你们八千万,不知道杨总认不认可我说的这一些?”

    杨金山接过文件翻了翻:“煤炭集团交多少税我并不清楚,不过我们的二十七点八个亿的财政奖励是省政府批准的,既然定下来的事情,我们就要照办,否则省政府的威信何在?”

    杨金山这几句话说得文绉绉的,金帅奇怪的看了看他,觉得这个暴发户还是有一套的,并不是一个绣花枕头式的草包。

    “虽然给你们的二十七点八个亿的财政奖励是省政府批准的,但你不要忘了,省政府也是在中央领导下,更应该依法办事。中央明文规定,对外商投资改(扩)建的现有企业,改(扩)建后新增值税超过百分之二十的部分可以作为财政奖励,也就是说在你们今年交税的基础上,减去去年上交税金的总额,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增长部分,才可以作为对你们的财政奖励,按照这样计算,很显然以前省政府批准你们的财政奖励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这个范围。”

    杨金山眨巴了眨巴眼睛,觉得金帅说的话有些道理,他确实闹不清这里边的道道,更不清楚这些财政奖励是怎么计算的,只知道为得到这二十七点八个亿,自上而下的一共吃了他六个多亿,听到金帅话里的意思,不仅不想再给那十三个亿,就是原来给的十四点八个亿也要收回来,这可是杨金山绝对不能忍受的。

    “我不知道财政奖励是怎么计算的,但我只知道我们那二十七点八个亿是省政府批准的,财政部的领导也是点了头的,金省长不会不认账吧?”

    金帅笑了:“应该拨付的财政奖励,我们一分也不会欠,不应该拨的一分钱也不能给,不要说你们那二十七点八个亿,就是其他外资企业所享受的二点二个亿,财税部门也要进行重新审核,在审核没有结束之前,这笔钱要暂时冻结。”

    “金省长,如果没有这笔钱,我们的安全设施就无法更新,万一出现了重大的安全生产事故,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杨金山竟然敢威胁堂堂的一省之长,这小子胆子够了肥的,看来这小子对官场还是很了解的,哪个地区一旦出重大的安全生产事故,中央就要追究当地政府领导的责任,搞不好就会被拿掉官帽子,这种事情也是有先例的,可问题是杨金山威胁的是金帅,他能够吃杨金山的这一套吗?

    “企业一旦发生重大的安全生产事故,企业不仅要承担经济责任,政府还要追究企业法人的刑事责任。至于我这个当省长的应给负什么样的责任,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情。另外我正式通知你,省政府已经决定,对全省所有的煤矿进行一次安全生产大检查,不符合标准的矿山一律责令停产整顿,还希望杨总能够给以配合。”

    杨金山惊讶的看着金帅:“金省长,你不能这样做,你知道停产整顿会让我们有多大的损失吗?全省GDP的增长也会受到影响的。”

    金帅摆了摆手:“养鸡是为了下蛋,光糟蹋粮食不下蛋的鸡,养着又有什么用?至于说我能不能这样做,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红州省长,必须为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负责,这是我的权利更是我的职责,现在你可以走了。”

969收拾你

    听到金帅要赶自己走,杨金山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他这个腰缠万贯假外商,一直都是省政府的座上宾,不要说一般的干部,就是常务副省长陈沛文也要和他称兄道弟,老省长潘辰玉对他也非常客气,原因就是杨金山旗下的煤炭集团,占据了红州省煤炭工业的半壁江山,为红州的GDP增长做出了巨大贡献,对这么一个大人物,省政府上下自然要对他高看一眼。

    捧得越高摔得就越重,杨金山觉得自己是省政府的座上宾,竟然被新来的省长赶出去,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了,可他就没有好好想一想,商人什么时候能和政府官员平起平坐了?潘辰玉对他客气是为了GDP的增长,陈沛文和他称兄道弟是贪图他的钱财。而金帅的出发点则不同,在他的眼里,GDP的增长应该是健康的,企业是应该向国家交税的,煤炭集团只创造了那些华而不实的GDP,一分钱税金不交,省政府还要补给他们钱,当然不会重视他了,只把他赶出去还算是客气的呢。

    “金省长,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不过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如果没有煤炭集团的产值,今年红州省的GDP不仅不能增长反而还会下降,到时候你怎么向中央交代?”

    金帅摆了摆手,就像驱赶一只苍蝇似的:“华而不实的GDP不要也罢,农村老太太都懂得养鸡为了下蛋,政府官员反而看不明白,这真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杨金山还要啰嗦下去,就觉得手臂被一只铁钳给箍住了,回头一看正是金帅的秘书孙东书:“杨老板,省长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如果你不知道门的话,我可以送你出去。”

    杨金山觉得脚不沾地的离开了金帅的办公室,来到走廊上才觉得自己的手臂又酸又痛,金省长的秘书单凭一只手,就把他这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给拎了出来,这个人的武功太厉害了。上次和人家争包厢的时候,杨金山的两个保镖被这个人不费力气的扔了出来,输的一点也不冤枉。

    定了定神,杨金山看着金帅办公室的门,恶狠狠的说道:“姓金的,既然你和我作对,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咱们就走着瞧。”

    金帅没有吓唬杨金山,到了第二天,由省、市、县三级公安、安监、环保、财政等部门组成的联合工作组,就进入了煤炭集团旗下的十七座煤矿,进行了几乎苛刻的联合执法大检查。

    像这种大检查,以前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每次杨金山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一顿,然后再送给每人一个红包就打发走了,可这一次情况完全变了,不要说送的红包没人敢收,就是请吃饭也没人敢去的。

    杨金山郁闷了,这些以往和他称兄道弟的政府官员,怎么突然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了?其实杨金山哪里知道,在工作组下去之前,金帅曾专门组织他们开了一个会,提出了不吃请、不收红包、不接受讲情的三不纪律,有敢违犯的除了马上停职检查之外,还要接受党纪国法的严惩。

    以前下来检查因为要求不严,吃点喝点拿点也就算了,即便出现了什么安全生产事故,杨金山上下一活动也就瞒了下来,以至于检查就像走过场,更加助长了杨金山的嚣张气焰,认为金钱就是万能的。

    这次的大检查就完全不同了,一个检查组有这么多的部门参与,谁敢保证调查组的内部就没有为了升官向省长告状的呢。饭好吃红包好拿,但与官帽子相比,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

    自古就有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这句话,意思就是,如果得罪了县太爷,会让你的家庭破败,得罪了市长,你这一家就全完了。小小的县长都没有一个敢招惹的,更何况杨金山得罪的是堂堂的一省之长。

    这个时候杨金山才明白,自己所谓的身份只不过是有俩臭钱罢了,在金帅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政府官员对他所谓的尊重,也只不过是为了从他手里捞点好处罢了,一旦上面动了真格的,这些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

    到了第三天下午,坏消息接踵而至,十七家煤矿纷纷给杨金山打来电话,经过联合工作组的检查,没有一家达标的,联合检查组除了给他们开出巨额的罚单之外,还毫无例外的责令他们停产整顿。

    杨金山此时哭的滋味都有,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电话,一些平日里和他关系非常好的官员,不是不接他的电话,就是支支吾吾的说没有能力帮忙。

    失望之余,杨金山当天晚上来到了煤炭工业局局长周伟的家,本来还想让周伟帮他想想办法,却没有想到周伟不仅一点办法不帮他想,反而对他非常冷淡。

    “杨老板,你就别再到处活动了,现在谁也不敢帮你,要想恢复生产,只能按照规定进行整改,否则你的麻烦还会更大。”

    杨金山不明白了:“周局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伟看了杨金山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我就和你说实话吧,一个星期前,金省长把我们几个有关部门的头头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布置对煤矿开展联合大检查,金省长在会上非常严肃,警告我们不要乱来,否则党纪国法是无情的,现在看来,金省长是下决心要收拾你们了。”

    其实,周伟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金帅在会上只说了这么一点还无所谓,这年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事情,在官场里可是司空见惯的,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所有的与会人员吓得不轻。

    “我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从乡党委书记到省长,中间一步也没有落下,也非常清楚官场里的一些猫腻。今天我与你们来个约法三章,只要你们能把这项任务认真的完成了,你们以前做的那些烂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有人在这次联合执法中,置党纪国法于不顾,那可就别怪我新账老账和你们一起算,大牢可不是一个人待的地方,谁要是不相信这次就试一试。”

    金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色俱厉,所有人都知道金帅的工作作风非常强势,说到是一定会做到的,如果赵龙宇不走,有他保着也许还能蒙混过关,可问题是赵龙宇马上就要调走了,听说新来的省委书记周元与金省长的关系又非常好,肯定也会支持金帅的,这样一来,谁敢胡来就等于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想到这里,周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温暖如春的房间让他觉得是那么的冰冷,杨金山奇怪的看了看他,装出了一副很关切的样子:“周局长,你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可能有点感冒,老杨啊,我就不留你了,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你是个聪明人,这次硬顶是绝对顶不过的。”

    杨金山想了一下:“金帅不就是一个省长吗?我就不相信他在红州省能一手遮天,我马上去找赵书记,实在不行我就进京告状。”

    周伟苦笑了一下:“看在咱们多年老朋友的面子上,听我一句忠告,你千万不能这么做。赵书记马上就要调走了,听说新来的省委书记又是金省长的老领导,在红州你是根本没有办法的,另外我还可以向你透露一点,你认识的那个陆部长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帮不了你的忙,你知道金帅是谁吗?”

    杨金山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谁?难道他也有什么大的背景不成?”

    “你说对了,金省长的爷爷就是刚退下来不久的六号首长,他本人也是总理眼里的红人,不要说这两个大人物了,就凭人家当国务委员的父亲,要想收拾你也易如反掌。”

    “那我就一定办法也没有了?眼看着金帅把我的企业搞垮不成?”

    “我今天已经和你说得够多的了,究竟怎么办,你自己琢磨吧。”

    说完这句话,周伟转身走进了卧室,只留下杨金山呆呆的站在原地,原来还想去京城活动一下,现在看来去也是白跑一趟。金省长有那么大的势力,谁敢和他们家作对呢?

    弱弱的问一句,你们手里的鲜花和票票还有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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