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5李洁其人
金帅摇了摇头:“强拆他们是绝对不敢的,可问题是如果京城规划委真把那一个区域规划为商务区,我们还确实不好说什么,如果我们顶着就是不同意拆迁,搞不好就会被人家扣上一顶不顾全大局的大帽子,而如果同意了,南海集团那帮人以后还不知道得有多么张狂哪。”
“金哥说得对,绝对不能同意他们这样干,拆了驻京办的后院,就等于是在打金哥的脸,他妈的,打金哥不就是打我们的脸吗?”
“对,邹老二说得对,”孙老三跳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找我姑父,绝对不能变更那一片土地的规划,只要在这方面挡住他们,我看南海集团还有什么办法。”
文东摆了摆手:“老三,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看这样办吧,明天咱们分头行动,能动用的关系全部动用起来。我就不相信南海集团再他妈的牛还能牛得过我们这些人,华政想找金帅的麻烦,南海集团也跟着横插一杠,根子就在五号的身上,要想彻底解决这些问题,还确实需要好好的计划一下。”
几个人也顾不上喝酒了,你一言我一语,一套完整的计划渐渐的形成,而这也正是金帅想看到的结果。在座的五个人都是家里的独苗,目前老一辈又形成了一个联盟关系,只要他们五个在自己家老爷子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情,就不能不引起五位大佬的注意,这五家一旦联合起来向五号施压,结果也就不言自喻了。
五号的亲戚和老部下,这些年来给金帅制造了不少的麻烦,而五号本人也和朱鹏峰的关系并不融洽,两个人在一些事关国策的重大问题上多次发生冲突,现在也到了和他算总账的时候了,距离年底党代表大会召开的日期还有几个月,时间也完全来得及。一旦几个大家族联合起来,即便不能把五号给拱下来,起码也会让他的日子不好过,这样一来,五号也未必再有闲心去对付金帅了。
门被敲响了,随着一阵香风,李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下车就听说金哥来了,我就赶忙跑过来看一看,果然金哥在这里。”
文东看了看金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李洁,我们几个正在谈事,你先到隔壁等一会,如果金哥愿意见你的话,我会让人去请你的。”
李洁来的时候是兴冲冲的,文东这一席话就像给她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脸色立马变了。她一个受万众瞩目的当红影星,平日里不知道受到多少人宠爱,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其实,也不能怪文东粗鲁,主要因为李洁自我感觉太好了,想她这种影视明星尽管在老百姓面前很红,但在这些太子眼里也只是男人的一个玩物,根本就拿不到台面上。
李洁不愧是影视明星,虽然眼里含着泪水,但依然和众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转回身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
“世兄,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太巧了吗?”
文东所说的太巧指的是前天金帅来的时候,李洁听说了跑来,而今天金帅来了之后,她又一次听说了。如果偶尔一次也许还不会引起怀疑,可三天当中发生两次这种巧合,这就不能不多问几个为什么了。
像他们这种太子爷,哪一个都是点点头顶脚底下都动的精明人,其实不用文东提醒金帅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金帅此时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也不好随便发表意见。虽然金帅多次拒绝过李洁,但毕竟李洁的执着还是让金帅有一点感动的。
自从上次文东说金帅OUT之后,金帅也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说实话金帅现在的心里也很矛盾,确切的说他正处在感情的十字路口。
“我很少回京城,对演艺圈里的事情知道得很少,前天来的时候,由于我有事急着回去,也没有仔细了解李洁的情况,作为演艺公司的董事长,对她的情况你应该很熟悉吧。”
文东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今天不问,我也想找个机会和你讲一下,这个李洁不简单啊,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公司的一棵摇钱树份上,我早就封杀她了。”
金帅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吗?”
文东没有讲话,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不一会拿进了一个文件袋:“这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收集到的关于李洁的资料,你看一看吧。”
在文东这间私人会所进进出出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从他们这些人的谈话当中,文东不仅可以掌握到高层的一些信息,而且对他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也知道得很多,再加上文东这个人的人缘极好,几乎每个省甚至是每个大一点的城市,都有他的消息来源渠道,所以在京城这些太子当中,文东是消息最灵通的。
如果说以前金帅对李洁还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话,那么看完这些资料之后,心里有的只是惊讶和愤怒。到这个时候金帅才明白为;什么他数次拒绝李洁,并明确讲明两个人只能保持兄妹关系之后,李洁还会锲而不舍的追求金帅。
“这就是说李洁建希望小学是假的?”
文东点了点头:“表面上看着李洁冰清玉洁,从来就没有传出什么绯闻,实际上这个人的私生活非常糜烂。这个女人很聪明,从来不和圈里的人发生乌七八糟的关系,一开始我也被她的假象所迷惑了,后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才去找人查了查,结果才发现了这些问题。”
金帅奇怪的看了看文东:“你是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
文东笑了笑:“以李洁的名义建设的这些希望小学,都是在她拍外景的地点,导演还和我讲过,李洁每到一地都和当地官员的关系搞得很好,经常接受他们的邀请外出吃饭,甚至经常夜不归宿。其实演艺圈里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问题是李洁的所作所为太卑鄙了,既赚了钱又得了名。”
说到这里,金帅已经全部明白了,李洁建的这些希望小学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出资,而是和当地官员上床换来的。
李洁的形象在金帅心中轰然倒塌,他也没用想到李洁这个表面上看着冰清玉洁的女孩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不过再一想也不能说李洁做错了什么,她陪一些官员上床是个人的私生活,谁也干涉不了,能换来一所希望小学这个结果总还是好的,只不过是手段有点肮脏而已。
如今一些地方官员贪污受贿已是司空见惯,自己吃喝嫖赌可以,但要想让他们拿出点钱来给老百姓办点正事那可就难了。李洁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好名声,而那些贪官们又能与当红影星共度良宵,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这说到底就是一种利益的交换,不要说是演艺圈了,就是官场里这种情况也是常见的,又有谁能说出不对来呢?
这一瞬间金帅想了很多很多,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他没有想明白,李洁的名望有了,这几年赚的钱也够多的了,她为什么还要锲而不舍的追求自己呢?
文东好像看出了金帅的心思,笑了笑说道:“演艺圈的事情很复杂,不是圈里之人是很难看得明白的,李洁这个人确实很聪明,她的志向并不仅仅当一个好演员,而是有着更高的追求。”
文东不说,金帅还明白一点,他这一说金帅更糊涂了:“她的更高追求是什么呢?难道还想进体制内不成?凭他目前的影响力,当一个政协委员应该不成问题吧。”
“虽然你猜的不是完全正确,但也**不离十。”就好像要吊大家的胃口似的,文东说着端起了茶杯,细细的品了起来。
两个人讲话的时候,邹老二他们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看到文东装模作样的,邹老二再也忍不住了:“东哥,你太不厚道了,既然讲开了头,就快点讲下去嘛,把我们哥几个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难不难受。”
806封杀
邹老二越着急,文东就越不讲,放下茶杯又拿起一支烟慢悠悠点上,把邹老二恨得牙根都发痒,恨不得伸手从文东的嘴里把话给掏出来。
几个人当中只有金帅不着急,分析问题可是金帅的强项,他此刻已经把文东接下来要讲什么话猜得差不多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深奥的,也不能说邹老二等人的智力不高,主要因为他们太着急了。人一着急就会产生慌乱,只有在正常的心态下,大脑才能发挥正常的思维,所以才有人慌无智这句俗语。
“几年前,我与世兄成立了这家影视公司,由于担心给世兄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对外宣扬,去年工商局来年审的时候,由于我一时疏忽被李洁看到了这些资料,但当时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文东干巴巴的声音在回荡着:“去年的中秋节,正好李洁他们拍的那部片子杀青,我请公司的几个高管和导演以及一线明星在一起会餐,由于高兴,当天晚上我喝了不少的酒,李洁趁机问起了这件事情,虽然我当时产生了一点怀疑,但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文东把烟头丢在了烟灰缸里,苦笑了一下又说道:“过了没有几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李洁和女二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当时扬言有一天她成了这个公司的老板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女二号给赶出去,甚至还暗示她是世兄的情人。”
金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些年来李洁一直在他面前扮演的是一种冰清玉洁的样子,却没想到在私底下竟然如此跋扈,甚至不惜造谣污蔑,幸亏金帅远在花都,很少和李洁接触,否则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坏影响来。
“为了平息李洁和女二号之间的矛盾,我亲自出面找她们两个分别谈了谈,结果女二号所反映的情况让我吓了一跳。李洁这个人表面上装得很纯洁,实际上心里却阴暗得很,两个人之所以吵架,就是因为女二号不打算继续给李洁一半的片酬,所以李洁才发飙的。事后我了解了一下,不仅仅是女二号一个人,凡是经李洁之手介绍到剧组里的人,她都要收取一半的片酬。”
事到如今,金帅已经全明白了,他绝对相信文东没有说假话。李洁出身于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从小吃了很多苦,养成了一种非常爱财的性格,在爱财的同时又极力想在公众面前树立一个很高尚的形象,所以才做出了用身体去换取某些地方官员以她的名义建希望小学的事情。
金帅想起来了,李洁刚出道的时候,曾经住在文东的私人会所一段时间,有一年国务委员周世豪的侄孙女周素雅,曾经带着她的丈夫邱东打上门来,让李洁把邱东给她买的一套住房还回来,当时邱东两口子还把李洁的宿舍给砸了。
金帅正好碰上了这件事情,当时因为被李洁的假象所迷惑了,根本就不相信李洁会让邱东给她买房子。后来邱东夫妇被迫赔了李洁八百万块钱,这件事情就算了结了。邱东夫妇临走时曾经说过,李洁这个人的心机很深,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看清她的,这句话金帅至今也没有忘记……
为了处理这件事情,当时金帅先给邱东夫妇先开出了一百万的支票,李洁得到了八百万的赔偿之后,金帅让她自己去买一套房子住,他的一百万支票也没有收回来,只是让李洁代他捐给青少年基金会。后来金帅听山竹讲过,雷利集团去青少年基金会捐款的时候,据那里的工作人员反映,这么多年青少年基金会,根本就没有见过演艺圈五十万以上的个人捐款。
金帅当时以为是工作人员记错了,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现在看来那一百万李洁根本就没有去捐,而是自己留下了,就凭她这种贪婪是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金帅正在琢磨着,就听文东又说道:“春节前我去影视公司慰问,李洁突然问我世兄的股份现在由谁在管理,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了,李洁打上了世兄这三亿股份的主意。”
金帅笑了:“那你为什么前天还一直在撮弄我接纳李洁?还说什么我OUT了。”
文东嘿嘿的笑了:“我那是对你的试探,其实这三个亿在你身上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如果你有意把李洁收了,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最起码李洁有了这么一大笔钱之后,就不会再乱来了,我这也是为公司着想。”
金帅看了文东好一阵子:“东哥,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说实话,我现在地位也有了,钱也多得可以当柴烧,在别人看来养几个女人实在是小事一桩,但我现在想说的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勉强的,山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
文东端起了酒杯:“世兄,我丝毫不怀疑你的人品,不过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花都那种花花社会,谁知道你的思想没有发生变化呢。虽然我做的这件事情有些对不起朋友,但我也是有原因的,这件事情我做错了,自罚一杯向你赔礼道歉。”
邹老二三人此时也跟着起哄:“对,该罚,东哥这件事情做得确实不怎么地道,我一眼就看出金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东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罚一杯不行,要罚三杯。”
三杯酒下肚,文东的脸红得就像猴屁股一样,连喝了几口茶后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金帅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文东这才觉得有些放心了。
表面上看着金帅脸色很平静,实际上心里却并不舒服,文东是他在京城太子圈里最好的朋友,却没想到他也不相信自己,竟然能想出这么个馊点子来试探自己。
可是又一想,文东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他说的话也对,人都是会变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两个人电话打了不少,但是在一起好好聊一聊的机会却很少,对方有没有发生变化谁的心里也没有数。
文东这样做也是为影视公司考虑,李洁现在是当红影星,公司还得靠她赚钱,如果金帅把股份给她,李洁就名利双收,想必她不会再做出用**去换名声的蠢事,也不会勒索那些演员的片酬了,这样一来公司就能稳定下来。
金帅现在也在暗自庆幸,幸亏能够把持住自己,否则就会铸成大错,文东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金帅,说明还是把金帅当做好朋友来看,否则他就会给金帅下套,把那三亿股份转让给李洁,既拉拢住李洁,又能维持公司的稳定,而文东自己也不会受到半点损失。
金帅原以为李洁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甚至还为她对情感的这份执着而感动,内心深处也动摇过,却没想到这个女人为了名利,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有困难可以当面讲出来,想做演艺公司的老板也没有什么不对,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但不能用这种肮脏的手段达到目的。
想到这里,金帅觉得心头一阵火起,端起茶杯来喝了几口,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的问道:“公司有培养前途的演员,现在还有几个?”
文东的心思极为灵活,听到金帅的话后,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自从我知道李洁这些丑事之后,就一直在做着准备,除了被李洁赶走的三个之外,公司目前还有三个非常有前途的女演员,不过由于李洁一直压着她们,名气不是很大。”
金帅的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震得茶杯一阵乱响:“那就启用新演员,全面封杀李洁,和其他演艺公司以及所有的导演打个招呼,不允许任何人给她出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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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7悔恨
看了看邹老二他们三个,金帅笑了:“噢,我倒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影视公司的股东了,究竟怎么做还要你们四个商量决定。”
邹老二急忙表态:“金哥,我们三个只是给你代管股份,你依然是我们影视公司最大的股东,您说的话我们一定要照办。说实话,以前我们并不知道李洁是这样的人,既然她心术不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把她留在公司里了,这样的女人留着是个祸害,早晚会给我们惹出大麻烦来的。”
文东点了点头:“邹老二说得对,世兄说的话我们一定照办,从现在开始全面封杀李洁。”
几个人很简单的几句话就决定了李洁的命运,凭借着他们的势力,恐怕还没有哪一家演艺公司和哪一个导演敢再用李洁拍片,虽然他们做的决定对李洁有些过于残酷,但谁能不说这是李洁应得的报应呢?
严格的说起来,李洁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触犯法律,如果说有什么错误的话也只是道德层面上,按理说也是应该得到谅解的,但就因为她的贪欲而欺骗了金帅,所以金帅才不会放过她。
李洁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被金帅救了,是金帅把她介绍到京城,在文东的帮助下进入了演艺圈,为了让她有一个很好的发展环境,金帅才出巨资和文东成立这家演艺公司。从这一方面来讲,金帅对李洁帮助确切的说只是一种怜悯,也做到了仁至义尽,当然了,金帅当年也利用了李洁,才把政敌给打了下去。
可是,金帅得到的是什么呢?得到的是李洁的背叛和欺骗,虽然这种背叛是另一种形式的,但也不能不让金帅耿耿于怀。从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李洁一开始确实是抱着一种报恩的思想想去用身体报答金帅,后来当她真正认识到金帅的权势之后,就想用自己的美色拴住金帅。
李洁也很清楚金帅和文东的关系,只要能够让金帅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李洁在金帅和文东的护佑之下,在演艺圈里可就成了呼风唤雨的人物了。既然成了金帅的女人,如果李洁再提出要金帅在影视公司的股份,金帅恐怕也不会不答应。要知道金帅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人,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李洁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她才敢在金帅身上实施这个计划。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金帅站了起来:“今天结识了三位好兄弟,我非常高兴,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多加联系。”
邹老二想了一下:“金哥,李洁还等在隔壁的房间里,你要不要再见见她?”
话一出口,邹老二就觉得说错话了,伸出手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下:“你看看我这个猪头,简直就是没有长脑子。”
看到邹老二那个滑稽样子,几个人一起大笑,金帅看了看文东:“我和李洁萍水相逢,我该帮她的已经帮过了,既然她先对不起我,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我相信东哥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另外再请你们转告李洁,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她。”
尽管金帅不想再见到李洁,可当他刚一走出门口,就发现李洁正站在门外边等着他。
“金哥,你们谈完了?能不能找个地方我们聊一聊?”
就这一会的功夫,李洁又换了一身衣服,乌黑的头发挽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凸显出几分古典的美,而这种装束也正是金帅最喜欢的。从这一点小事就可以看得出来,李洁对金帅的研究很深,真正懂得什么是女为悦己者容。
“李洁,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再聊了,我已经实现了我的诺言帮助过你,希望我们两个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李洁不愧是当演员的,眼泪接着就流了出来,她真是想不明白,一贯和蔼悦色的金帅,怎么突然会变的冷冰冰的。
金帅冷冷的看了李洁一眼:“没有什么为什么,如果咱们之前还有一点点兄妹情谊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情谊也结束了。”
背后传来了李洁的哭喊声:“我哪个地方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嘛。”
金帅没有回头,大步向停车场走去,只是在临打开车门那一刹那,又回头看了看,然后毅然决然的发动起车向家中驶去。
这一次的事情虽然并不是很大,但对金帅感情上的打击却不小,这一刻金帅想起了刘丽娇,也想起了徐丽,虽然没有能和她们两个人走在一起,但金帅觉得和她们的感情才是最纯洁最真挚的。
“女人是祸水吗?”金帅嘟囔了一句:“难道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就没有纯真的友谊吗?”
一直到家门口,金帅也没有想明白,不过有一点他是能够确定的,以后工作之外要尽量的少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和美女更不能交往得太密切了。
虽然金帅自己没有想明白,但有一个事实是无法否定的,那就是金帅对美女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这就像美女对男人的杀伤力一样,一旦这种关系处理不好,不论是谁都会遇上麻烦的。
眼睁睁的看着金帅开车走了,李洁怎么也想不明白金帅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也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地方做得不够好,本来这个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眼看就要成功了,却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种结果。
李洁的眼睛里不断的涌出泪水,如果她刚才是装的话,那么现在则是悔恨了,只不过她悔恨的并不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而是在恨自己下手晚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把金帅给拿下。
如果自己再主动一点,或者说再大胆一点,金帅还能逃过自己的手掌心吗?李洁想了半天也不敢确定。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了,但她到现在依然看不透金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摸了摸胸罩里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李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了今天晚上,她可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李洁相信只要金帅今天晚上给一个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金帅就绝对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到底是哪个地方出现问题了呢?看到站在不远处正在打量着自己的文东,李洁仿佛明白了:“东哥,金哥今天晚上是怎么了?”
说完这句话,李洁才发现文东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诡异,还带着坏坏的意思:“金哥今天晚上很正常,倒是你李洁应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了。时间很晚了,我要休息,等正式上班后,我会有重要的消息宣布,到那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没等李洁讲话,文东就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文东的这个举动更让李洁想不明白了,今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金帅冷冷的,文东又是这个态度,还说上班之后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宣布,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门又一次被打开了,邹老二三个走了出来,看到李洁还站在那里,邹老二坏坏的笑了:“李大明星,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这大冷天的就不怕冻出毛病来。”
看到邹老二要走,李洁想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邹少,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邹老二三个相互看了看,突然一起大笑,李洁觉得他们的笑声是那么的可怕:“你们笑什么?”
“呵呵,遇到可笑之事当然就要笑了。”
看到邹老二还要贫下去,司马老大和孙老三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他就走,也不知道谁说了句什么话,三个人的笑声更响亮了。
808慧眼如炬
一场春雨过后,屋檐陆陆续续的滴着雨水,风夹带着这季节特有的清冽,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残冬未尽、春意尚浅、给人一种咋暖还寒的感觉,极目远眺,金帅被山脚下田园的美景惊呆了。
此时的金帅正和老爷子站在北山腰的一座凉亭里,也许这里有着往日的追思,每当金帅陪老爷子出来转一转的时候,老爷子都会选择这个地方。
“听说你给了邹家、孙家和司马家的孙子每人一个亿的股份?”
这件事情是前天晚上才发生的,隔了一天老爷子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传播的速度倒是够了快的。在办这件事情之前,金帅曾经和山竹商量过,暂时不要告诉老爷子,既然山竹没有讲,那老爷子肯定是从邹家、孙家和司马家那里听到的。
“其实,股份并不是白送给他们,实际上是让他们代管,今后他们用分红钱还会把原始股本还给我。”
老爷子看了金帅一眼:“无论送还是代管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对于你来说,钱现在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老爷子的脸上很平静,说的这些话也听不出什么意思,金帅小心翼翼的问道:“爷爷,这件事情我是不是做错了?”
老爷子笑了笑:“要说错嘛也没错,不过总给人一种不太那么光明正大的感觉。”
“其实,我只是想帮帮他们三个,给他们找一点事做,总比在社会上瞎混要好得多。”
老爷子没有吱声,率先向亭子外边走去,金帅急忙上前一步搀扶着老爷子,祖孙二人继续向山上走去。
“恐怕你也不仅仅是给他们帮帮忙吧?”
金帅笑了:“爷爷慧眼如炬,我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得过你呢?”
“既然知道是小伎俩,以后这种事情就少做。表面上看着送给人家股份是在帮他们,实际上却有收买之嫌,你以为仅靠这一点就能把他们拉过来,你也太小看那些人了,再说了,我朱鹏峰有必要在他们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吗?”
金帅听明白了,老爷子对他做的这件事情很不满意,可是现在已经做了,总不能再去把股份收回来吧?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可就把人家给彻底得罪了。
没等金帅讲话,老爷子又说道:“帮你去打一架,你就送给人家一个亿,如果以后再为你杀一个人你又会送多少呢?”
老爷子说的这句话可是够了严重的,金帅吓了一跳,急忙说道:“爷爷,这件事情怨我考虑不周,大不了以后我少和他们来往就是了。”
老爷子摇了摇头:“我不是不让你和他们来往,政治家族之间在理念相同的基础上,加深一下交往也是可以的,但不要搞得太庸俗,在官场里要有大智慧,比如你刚去到花都市所采用的那些做法就很好嘛,怎么后来又退步了呢?”
看到金帅诚惶诚恐的样子,老爷子放缓了语气:“你是学金融出身的,小时候独自一人在社会上闯荡,吃了不少的苦,喜欢用钱去解决问题,虽然也能得到一定的成效,但总归是不能长久的。这件事情说明了你在政治上的不成熟,总理之所以力主让你担任花都市的市委书记,就是想让你在这方面得到锻炼。”
老爷子的话振聋发聩,让金帅想了很多很多,老爷子看了看爱孙,也没有再讲话,响鼓不用重锤敲,他相信金帅一定会想明白的。
从山下走上来了一伙游客,几个警卫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看到老爷子皱了皱眉头,金帅走了过去:“这样做不好,大家都是一样的游客,不要搞得草木皆兵。”
警卫们很不情愿的闪开了去路,几个游客刚才还因为被拦住有些不高兴,听金帅这样一讲,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那位老人,仿佛都明白了。
“首长好。”游客们热情的和老爷子打着招呼,这种机会对他们来讲是可遇不可求的,出来游玩竟然能碰上一位中央首长,也足够他们回去炫耀一阵子了。
“你们也是出来旅游的?看样子不是京城人吧?”
几个游客相互看了看,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笑着说道:“首长说的没错,我们是河西省的。这次春节放假,顺便到京城里来旅游。”
朱家和河西可是很有渊源,金帅曾经在河西省工作过很长时间,他的父亲朱铭安也担任过两年多的河西省委书记,听到他们是河西省人,老爷子和金帅都有了兴趣。
在河西待了那么多年,金帅到现在也没有忘了河西口音,笑着用河西口音问道:“请问你们几位是河西哪个地方的人?”
听到金帅也会说河西话,中年人奇怪的看了看:“我们是河西省北德市人,怎么我听你的口音好像也是河西省人。”
金帅笑了:“我曾经在河西省工作和生活过一段时间,既然你是北德市人,那你一定知道北德钢厂吧?现在这个钢厂的情况怎么样了?”
中年人笑了:“如果你要问北德钢厂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就是北德钢厂生产调度室的主任,现在北德钢厂已经转产为特种钢厂了,厂里的经济效益也很好。”
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中年人一伙继续向山顶上走去,临走时中年人还不住的回头张望,他刚才已经看出来了,金帅有些面熟,只是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金帅也很清楚,这些人在中央首长面前是不可能说实话的,这年头自上而下的都是报喜不报优,老百姓不被*急眼了,是不会讲本地领导坏话的,更何况那个中年人还是厂里的一个干部。
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候,金帅搀扶着老爷子向山下走去,本来他这次陪老爷子出来散步,是想问一下钱世军那天来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但看到老爷子没有讲的意思,金帅也不好再问了。
快到停车场了,老爷子停住了脚步:“你是不是想知道钱世军那天来都谈了些什么?”
金帅点了点头:“爷爷如果认为我有必要知道的话就透露一点,没有必要我就不打听了。”
老爷子笑了笑:“虽然你有些事情做得还略显冒失,但沉稳这方面你做的不错。我和钱世军已经谈过了,现在只能告诉你的是,问题已经解决了。”
这段时间金帅一直在考虑,花都市委向省委提出的两个常委人选能不能得到批准,如果不能得到批准,又要采取什么对策,现在老爷子竟然说解决了,想必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看到金帅没有吱声,老爷子笑道:“这件事情上你做得还是很有分寸的,三个常委一个副市长你只提出了两个人选,做到了利益平衡,在官场里手不能伸的太长,胃口也不能太大,钱世军想把四个名额都拿去,这一次是他做得太过分了。”
手机铃声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花都市驻京办打来的,看到老爷子点了点头,金帅按下了接听键:“我是金帅,请问你是哪位?”
“金书记你好,我是花都市驻京办主任蒋松永,听周区长说您要来驻京办视察,请问金书记您准备什么时候来?”
那天周大力和汪萧红来给老爷子拜年的时候,曾经提起过南海集团要占用驻京办的后院开发商务区,金帅让周大力和驻京办讲过,他在离京之前会去驻京办处理一下这件事情,蒋松永今天打这个电话来,可能为的也是这件事。
809决不让出来
夜幕降临,京城饭店在夜灯的照耀下就像一座华丽的宫殿,前面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名车,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虽然是春节期间,但这里的生意依然火爆。
锁好车门,金帅向饭店大门口走去,老远就看到邹老二正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着,看他那个样子,好像已经在这里等了好长时间了。
“金哥,你来了。”
“呵呵,不是在牡丹亭包厢吗?我知道那个地方,自己去就行了,你没有必要在这等我。”
邹老二笑了笑:“其实我也是这么和我姑父说的,不过那家伙非要让我来迎一迎。”
邹老二所说的姑父就是京城副市长周华松,虽然周华松没有进常委,但人家也是一个堂堂的副部级干部,按理说没有必要让邹老二出来迎,之所以这样做恐怕也是代表了一种态度,确切的说有可能是邹家老爷子的意思。
看到金帅走了进来,周华松急忙迎了上来,两个人一边握手寒暄一边打量着对方。
“早就听说过金书记年轻有为,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周市长年富力强,是我们国家城市规划方面的专家,我早就想和你学习一下了。”
周华松五十来岁的年龄,脸色红润,梳了一个大背头,微微发福的小肚子,一看就是那种久坐办公室不经常锻炼的人。
邹老二此时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手脚麻利的给两个人冲上了茶,然后笑着说道:“金哥,你和我姑父在这里慢慢聊,我等一会再进来。”
就从这一件小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还是很懂规矩的,知道什么事情应该掺和,什么时候应该回避。
两个人说了一些帽子话,渐渐的把话题引到了南海集团想利用花都驻京办后院,和西面那片民宅建高档商务区的事情。
“南海集团是从上个月才开始*作这件事情的,现在规划委对这件事情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
金帅点了点头:“这就是说现在只是南海集团想办这件事,但城市规划委却没有批准。”
“我们已经考虑到,这件事情*作起来的难度非常大,首先那一片民宅是作为城市古建筑群保留下来的,如果要想改变规划,必须要得到文物保护部门的同意,拆迁起来的难度也非常大。其次还牵扯到你们驻京办的后院,想必你们花都市也不会同意的。”
“周市长说的没错,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周华松笑了笑:“现在的问题是上面有人给市委打了招呼。”
周华松所说的上面有人,指的就是当今的五号,看来南海集团是先走通了他的门路,然后才向京城市规划委提出了,可他们就没有想一想,这件事情是那么容易的吗?且不说对那片民宅的拆迁,老百姓会不会同意,就是花都市驻京办的那个后院,金帅也绝对不会让出来的。
如果说南海集团因为有人支持敢强拆民宅,那么他们敢强拆花都市政府的产业吗?也真不知道五号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竟然会同意他们这样干。
“不管是谁打的招呼,我认为这件事情都不能办,即便规划委同意改变规划,花都市驻京办的后院我也绝对不会让出来的,这个官司打到哪里我也奉陪。”
金帅说这句话可是够了强势的,周华松想了一下:“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能从上边做做工作,那就更好了。不过请你放心,规划委这边是不会同意改变规划的,东兴的爷爷在这方面的态度也是很明确的。”
听到周华松的这句话,金帅放心了,他之前最担心的是京城规划委扛不住压力,对规划进行改变,这样一来南海集团就有了法律的依据,来与花都市讨价还价。
周松的儿子自从被抓起来之后,他成立的那家地产公司后来被南海集团收购了,一千多套楼房因为质量不合格,至今没有被批准进行销售,南海集团多次找花都市政府协商,但都被顶了回去。压了这么一大笔的资金,南海集团自然是要想办法。
城乡和住房建设部部长周景去花都调研房地产整顿的时候,曾经探讨过金帅的口气,想替南海集团说说情,允许他们把这一千套楼房推向市场,但被金帅以房屋建筑质量不合格,出了事故不好向中央交代为理由给拒绝了。
后来南海集团因为花都市政府对房地产市场的整顿,被迫撤离了花都市,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花都市政府与南海集团搞的关系很僵,看到金帅软硬不吃,所以南海集团才又想了这么一个怪招。
只要是京城规划委不同意改变那一片的规划,南海集团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的一千多套楼房就只有推到了重建。如果说以前花都市的楼房价格还没有降下来,他们还不至于亏损得太多,可现在楼房价格降了百分之二十以上,南海集团可就要付出重大的代价来了。
邹东兴就好像有预感似的,两个人刚谈完了正事,他就敲门走了进来:“你们谈完了吧,是不是应该上菜了?”
周华松和金帅相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邹东兴拍了拍巴掌,几个身穿宫廷服装的服务员一手托着盘子,一手甩着手绢,踩着花盆底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看到这种情景,周华松和金帅一起大笑,这个邹老二搞的什么名堂,京城饭店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服务啊?
“姑父、金哥,这些服务员是我从别的店里专门借来的,今天就是要让你们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
邹东兴说的没错,今天晚上周华松和金帅确实享受到了帝王般的待遇,他们的眼睛刚一看到哪一盘菜,服务员就手脚麻利的端到了他的跟前,最后就差点没有喂他们吃了。
金帅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这哪里是什么帝王般的待遇,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嘛,吃饭本来是一种享受,这么多人伺候着还有什么乐趣?
金帅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邹老二,你小子怎么净整这些花样?这哪里是什么帝王般的待遇,我怎么觉得好像她们在伺候残疾人似的。”
金帅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阵笑声,特别是那几个服务员想笑又不敢笑,把粉脸憋得通红。
“嘿嘿,我这也就是博大家一乐,谈完正事了总要放松一下嘛。”
金帅明白了,邹东兴是担心金帅和周华松谈得不愉快,才找来这些服务员缓和一下两个人的气氛,这件事情虽然不大,但也说明这些太子们的心思灵活,什么事情上都能出一点怪招。
周华松摆了摆手:“东兴,在家里胡闹一点还可以,当着金书记的面你不觉得有点过分?让这些女孩都出去吧,咱们都有手有脚的,干嘛要让人家伺候?”
“得,我这就让她们走,让你们享福还享不来,这可真是怪事了。”
看到邹东兴嬉皮笑脸的样子,周华松也没了办法。老邹家的第三代人当中就这么一根独苗,平常老爷子又非常宠他,周华松这个当姑父的不要说是管邹东兴了,就是说一句重话也不敢。
有邹东兴在这里插科打诨的,饭桌上的气氛非常好,周华松和金帅两个人,一个是有意结交,一个是曲意巴结,两个人又是平级干部,自然也相谈甚欢。
“金书记,以后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义不容辞。”
“谢谢周市长,我和东兴是兄弟,以后还需要你多加关照,有时间去花都,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邹东兴和金帅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810君子报仇
常去去京城旅游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准是京城里的胡同,对于老京城来讲,胡同不仅仅是这座城市的脉络,交通往来的衢道,更是京城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场所,是历史文化发展演化的重要舞台。
据说京城有七千余条胡同,每条都有一段掌故传说,胡同的名称也五花八门,有的以人物命名,如文丞相胡同;有的以市场、商品命名,如金鱼胡同、雨伞胡同;有的以京城土语命名,如闷葫芦罐胡同等。
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胡同纵横交错,织成了荟萃万千的京城文化。胡同深深而幽静,胡同深处是无数个温暖的家,这就是京城人对胡同有特殊感情的根本原因。因此,有人称古都文化为“胡同文化”,此话实不为过。
胡同作为京城古老文化的载体,具有一种永恒的魅力。京城的胡同历经数百年的风雨沧桑,记载了历史的变迁、时代的风貌,它是老京城人生活的象征,更是京城古老文化的体现。
雨伞巷是近年来京城最热闹的胡同区,也是最时尚的胡同区,没事时来这里逛逛小店,吃碗奶酪,再找家小店坐坐,或者寻个特色小餐馆大吃一顿,真不是一般的惬意。
雨伞巷的地位极为特殊,与皇城只有一街之隔,胡同、四合院、绿树,相对于红墙金瓦的皇家文化,这里的灰墙灰瓦,更是一种民间色彩的体现。
一座两进两出的四合院大门虽然很普通,但里边却装修得极为的奢侈,只不过早已失去四合院往日的古韵,充满着一股铜臭气。
最煞风景的是,院里的整个地面全部用玻璃马赛克取代了过去的方砖,更让人可笑的是,房子也贴上了乳白色的墙砖,如果不是房顶还保留着原样,准得让人以为这里是一个硕大的洗手间。
后一进北房的客厅里,一进门就是一圈乳白色的皮质沙发,中间还摆着两个古色古香一米多长的条几。如果分开来看这两样都是好东西,但组合起来怎么看都让人感觉到别扭。
沙发上两个人相对而坐,看他们的年龄也不算小了,怎么也得有六十多岁,虽然从两个人的相貌上来看非常相似,但仔细一打量,身上的气质可就相差甚远了。
两人面前的条几上各自摆着一杯茶,茶杯里已经没有了热气,看样子他们谈了已经很长时间了。
“老二,按照你的意思是小政这次的打就白挨了?”
“不白挨你又想怎么样?当今六号、七号和九号的孙子,前一任一号的外孙和二号家里的独苗,随便拉出哪一家来,其势力都够了可怕的。”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小妹在花都市正好好的当着副书记,眼看再过上一两年就要扶正了,金帅这一去把她和吴嘉云都给挤了出来,他自己倒党政一肩挑了。”
“这就是实力,我们不承认也不行,金帅不仅仅是六号家的太子,还深受总理的赏识。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对金帅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那小子确实是个能人,从美国学成归来之后,临危受命被总理派去花园市处理集资案,就是这么一个谁也不敢招惹的大炸弹,人家不仅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拆除了,而且还鼓捣出了一个什么花园经验。”
“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他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后来我却越来越看不懂那小子了。整顿房地产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在国内根本就没有先例,可他到了花都市不到一年,就使那里的房价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原来还以为金帅是用高压手段才达到这个目标的,可是住建部副部长周景去那里调研之后,并没有发现引起什么大的动荡,老百姓还非常拥护。除此之外,这小子跑了一趟香港又拉来了一万个亿,搞什么经适房和廉住房的建设,一下子就把民心给拉了过去,另外还有对环境的治理以及高新技术产业的扶持,哪一项工作都做得很出色,这能说是运气好吗?”
“照你这么说这小子还确实是有点能耐。”
“这么和你说吧,花都市是总理的一块试验田,而金帅就是管试验田的这个人,他现在做出了这么大的政绩,自然受到总理和中央高层的宠爱,风头正劲的时候你去触他的霉头,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唉,小政也是头脑发了昏,听了他那个大舅子的话才做出了这种蠢事,可是挨了打之后,他的大舅子倒把头给缩回去了,还说什么小政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有让小政去找金帅的麻烦,更没有通过这件事情去试探老朱家的意思。”
“小政糊涂,难道你也跟着糊涂吗?如果没有人指点,小政的大舅子敢那么做吗?你们父子两个这次是被人家当了枪使。”
“那你说我们就吃这个哑巴亏不成?”
“不是我说你,你一辈子吃亏就吃在不服输这方面,现在不是老爷子在世那个时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我们不是什么俊杰,但总要认清当前的形势嘛,听我一句话,不要再想三想四的了,既然实力不如人家就要低头认输,慢慢的寻找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接了一个电话,华老二急匆匆的离开了,华老大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似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弟弟说的话正确,在实力不如人家的时候,绝对不能主动挑起事端来,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让华老大纳闷的是,朱鹏峰就快要下台了,那四家为什么还要继续捧他的臭脚呢?虽然老二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问题是,十年之后就真能报了这个仇吗?
现在金帅年纪轻轻的就是副部级干部,又深受总理的赏识,当今的七号和九号通过这件事情也表明了他们的立场,即便是朱鹏峰退了下去,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金帅的进步,十年之后,谁知道金帅能爬到哪一个高位上。
想了想自己的华家,除了老二当上了国务委员有点出息之外,下代人当中确实是没有出色的,第三代人当中级别最高的才是副厅,十年之后老二退下去了,拿什么和人家对抗?
金帅却不知道此时华家两兄弟正在商量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明天就要回花都了,有些事情也应该和老爷子认真谈一谈了。
像朱鹏峰这种级别的领导,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和休息之分,反正是各自独当一面,自己分工的工作别人也无法代替,用老爷子的话来讲,就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
“爷爷,我明天就要回花都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
老爷子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该讲的我都和你讲了,今年是我们朱家关键的一年,我只嘱咐你一句话,遇到事情要用大智慧。搞经济你的能力无人能比,下一步就看你政治方面有没有建树了。”
金帅笑了笑:“谢谢爷爷的教诲,孙儿记住了,今年花都市的工作将以稳定为主。”
811回到花都
从寒冷的北方回到南方,不要说三个孩子了,就是大人也觉得有些不习惯,走出了专机舱门,一股热浪扑面袭来,金帅的额头上立刻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钟杰宝开来的一辆中巴车,好容易才把金帅一大家子以及带的几个大行李包给塞进去了:“金书记,行李都装好了,是否现在就出发。”
金帅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小钟,花都市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只不过今年去白书记和严市长家里拜年的人很多。”
金帅笑了笑也没有吱声,花都市的干部现在都看出来了,白莹中和严洪泽是金帅的左膀右臂,目前市委还缺少三个常委和一个副市长,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干部肯定会动动心思的,金帅回京过年,他们跑去白莹中和严洪泽家拜年也是很正常的。
虽然离开花都才几天,但金帅却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他觉得花都市过了一个春节,就好像变得更漂亮了似的。
“你未婚妻的工作安排好了没有?”
“已经安排好了,何局长把她安排到市公安局后勤处工作,享受副科级待遇。”
钟杰宝的未婚妻退役前只是个上尉,按照有关规定正营职以下军官退役,地方是不会安排职务的,何书杰能够让钟杰宝的未婚妻享受副科级待遇,也算是破格使用了。
“小马他们两个回来了没有?”
“他们已经回来两天了。”
良儿从车后边跑了过来:“爸爸、爸爸,你怎么刚回来又谈起工作了?妈妈讲过多少次了,休息的时间不要谈工作,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良儿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哄笑,把小家伙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金帅把良儿抱了起来:“儿子,你妈妈是这样讲过,可是有些话也要分个场合,幸亏你钟叔叔不是外人,否则人家还以为我是个妻管严呢。”
回到家中,山竹和小秦、小魏忙着打扫卫生,金帅觉得无事可做,想了一下干脆带着孩子去海边散步了。
刚从内陆城市来到海边,想必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三个儿子面对着大海大喊大叫、又蹦又跳,金帅如果不是自持身份,也真想加入到他们中间去。
两个中年男女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金帅之后,微微一怔然后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金市长你好。”
自从金帅担任了市委书记之后,已经很少有人再称呼他为市长了,这是官场里的规矩,称呼副职的时候都不能带上那个副字,更甭说书记要比市长的官大了。
“呵呵,你们好,请问你们是……”
中年男子笑了:“市长你不认识我了?我叫郑家文,这是我的妻子何曼芹,贷款担保公司股东会成立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
贷款担保公司的股东有几十个,尽管金帅的记忆力很好,但短短的几十分钟时间里要想把这些人全部记住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人家既然自我介绍了,金帅也不能说不认识,一旦被人家说成是架子大,那可就不好了。
“噢,我想起来了,当时郑总可是在股东会上提了很多有建设性的建议。”
郑家文高兴了,能让堂堂的市委书记记得住自己,这可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虽然郑家文当时讲的话并不多,但也不能说金帅说的话不对,作为一个股东,郑家文当时确实提了一些建议。
“市长,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大家对你那天在股东会上的讲话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明天就要正式工作了,不知道我们夫妻二人有没有这个荣幸,今天晚上请您吃饭?”
商人们与人打交道的时候,三句话必然会提到吃饭的事情,这也不能怪他们庸俗,因为好多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在自己办公室处理的只是内部的事务,而谈事却要去酒店和茶店。
金帅笑了笑:“很不好意思,明天就要上班了,我今天还有一些重要的公务要处理,吃饭就改天吧,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请郑总现在就讲一讲吧。”
郑家文迟疑了一下:“市长,贷款担保公司今年经营得非常好,股东们正在酝酿着是否扩大贷款担保的范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继续追加在贷款担保公司的投资。”
春节以前,金帅曾经看到过贷款担保公司的这份报告,这倒不仅仅因为他是市长,主要因为花都市政府是贷款担保公司最大的股东,作为市政府法人,金帅当然有权利决定贷款担保公司的重大事项了。
“至于是否扩大融资范围,我的意见还是召开一次股东大会具体研究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那您的意见呢?”
政府官员所说的研究研究,谁都知道实际上就是一种推辞,一般人听到这些话后都会就此罢休,也不知道郑家文是不是不了解这种官场文化,依然锲而不舍的提出了新的问题。
“呵呵,虽然我是市长,贷款担保公司最大的股东代表,但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等市长办公会就这个问题作出新的决定之后,我会通知你们的。”
小秦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金书记,家里来客人了。”
也幸亏小秦给解了围,否则想摆脱郑家文还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生意人虽然有很多知道官场里的规矩,可是碰到一些真不懂规矩的还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作为花都市的党政一把手,金帅要时时刻刻注重自己的形象,或者说戴着一副假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只不过长期戴着一副假面具还是很累人的。
向郑家文夫妇摆了摆手,金帅向回家的路上走去:“谁来了?”
“来人说他是你妹夫的父亲叫周方亮。”
金帅这次回花都没有通知任何人,这倒不是说他想搞突然袭击,主要不想麻烦大家。如果市四大班子的领导知道金帅要回来,为了礼节大家肯定会去机场迎接的,这其中也难免有不情愿的,作为一把手要想搞好和同僚的关系,首先要替别人考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周方亮这次来肯定是金帅的妹夫周东告诉他的,虽然从礼节上来讲有些不太合适,但毕竟两家是亲戚嘛,别人即便是知道也不会讲什么。
虽然和周方亮是亲戚,两个人又同在一个市里,但因为各自都忙于工作,金帅和周方亮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呵呵,金书记你好,本来想去机场接你的,可是考虑到接机的人一定很多,就只好来家里拜访了。”
金帅笑了笑:“周叔,我们是亲戚,应该我先去看你的,让你亲自登门真是不好意思。”
亲戚这两个字说得周方亮心里热乎乎的,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红包分给三个孩子,金帅笑了笑也没有制止,既然是亲戚,长辈给晚辈发红包也是应该的,领导干部也是人,也有人情来往。
客人们上门总要招待,晚上吃饭的时候,周方亮喝了不少的酒,也向金帅讲了不少贷款担保公司的事情,当然也提出了和郑家文同样的要求。
对郑家文,金帅不方便表态,但在周方亮面前就不一样了,当然了,金帅也不会说得很直接。一番暗示之后,周方亮明白了金帅话里的意思,花都市政府并不想扩大贷款担保公司的担保范围,也不想增加贷款担保公司的资本。
虽然周方亮当时不明白金帅这样做的意思,但是既然金帅这样讲了,那就有他的目的。现在花都市的经济形势发展很好,金帅需要做的就是稳定,当然这个稳定也是全方位的。
812被袭
黑色的奔驰车缓缓驶出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就在即将进入路口的时候,一辆面包车突然冲了过来,李通大喊一声“小心,”然后猛打方向盘,急踩刹车,奔驰车嘎吱一声刹住了,轮胎与水泥路面摩擦冒出了一股青烟。
从面包车上跳下了两个染着黄头发戴耳环的男人,一个人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棒,李通见势不好,迅速把奔驰车的车门锁起,顺手掏出了电话。
砰砰的一阵巨响,奔驰车前面的挡风玻璃被砸成了蜘蛛网状,砸车的两个家伙拉了几下车门没有拉开,只好放弃了,又对着汽车乱砸了起来。
远处响起了一阵警笛声,面包车的司机打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两个烂仔跳上车,不一会面包车就开得无影无踪。
也幸亏李通处事果断,否则一旦被他们拉开了车门,今天非得出大事不可,回头看了看抱着孩子的刘丽娇,正吓得脸色苍白。
“小娇,你没事吧?”
刘丽娇摇了摇头:“我和孩子都没事,太可怕了,这些人为什么要砸我的车?”
“我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砸我们的车,不过既然敢砸我们的车,这件事情就不能轻易了结了,”李通说着脸上带上了一层寒霜。
香格里拉大酒店十八楼的一间豪华套房里,一个戴着眼镜白白净净的中年男子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地吸着雪茄。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远远坐在客厅一角沙发上的另外两个男人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这三个男人在花都市也算是名人了,站在窗前的男子是原东华化工公司的总裁董淼,另一个是神州地产公司的总经理权世利和他的助理郝家胜。
本来三个人谈得好好的,可当董淼接到一个电话后,正谈笑风生的他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然后又向外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挂上电话之后就一直站在窗前吸烟。
“十五分钟之前,有人砸了雷利集团华夏区总裁李通的车,车上还坐着他的妻子东海事业总裁刘丽娇,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们指使人干的?”
权世利看了看郝家胜:“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干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们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你们还知道没有吃熊心豹子胆就好,现在公安局正在四处追捕凶犯,一旦被查出来是谁干的,他就等着洗净屁股去坐牢吧。”
董淼说完快步走到权世利面前,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看着他:“现在我是神州地产的董事长,你要给我放明白点,一旦给我惹出事来,香港那边是不会放过你的。”
权世利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也很纳闷,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干的?想了一下,权世利心中一沉,春节期间,他在与小舅子吃饭的时候,曾经谈起过因为收购东华化工那块地皮和东海集团搞得很僵,眼看吃到嘴里的肥肉被他们给抢了去,当时小舅子就说要教训教训东海集团的总裁刘丽娇,难道是他带人干的?
“董事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董淼拦住了权世利:“先等一下,目前我们楼房销售的形势很不乐观,整个春节的黄金旺季才卖出去了三套房子,这样下去是不是想让大家去喝西北风啊?”
权世利苦笑了一下:“不光是我们一家,其他的地产公司开发出来的楼房销售情况也很不好。现在这些人也怪了,涨价的时候他们跟着买,降价的时候反而不要了。”
郝家胜终于有了讲话的机会:“我这里有一份统计资料,目前主要因为二手房的价格降得太厉害了,房源还非常多,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再有两年时间也不一定能消化得了这些二手房。”
“那你的意思我们只有坐以待毙?养着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难道只让你们吃干饭?”
郝家胜低下了头再也没有敢吱声,本来他还做好了一套销售方案,但被董淼这一吓唬再也不敢讲了。
权世利想了一下:“董事长有什么好的办法?”
“虽然花都市的地产界同行约定大家都不降价,但从目前来看,顶是顶不住的,按照成本计算,我们还有百分之五的降价空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来个暗降明不降,先把资金回笼回来再说。”
权世利在地产界混迹了多年,自然很清楚董淼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谓的暗降明不降,其实就是返利促销。表面上签订购房协议还是原价,暗地里却返还给客户百分之五的价款,原来还以为董淼会有什么好办法呢,原来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其他的地产公司早就这样做了,返利百分之五还是少的,最多的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
虽然对董淼很鄙视,但权世利的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可是知道董淼这个人的背景,香港著名黑社会组织四合堂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银行催债,神州地产的资金链眼看就要断裂,权世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股份转让给董淼的。
“那我们就先按照董事长说的去做了,不过我们前年拍下的那块地皮,按照花都市政府的规定,两年没有开发要征收百分之二十五的闲置税,超过三年市政府将无偿收回,这件事情必须提前考虑。”
权世利所说的这个情况,董淼当然很了解了,原来还以为收购了神州房地产之后,拿着这块土地作抵押去银行贷款,实在不行就把它转让,却没想到银行不同意土地作抵押物,而只要贷款担保公司的担保,想转让出去那就更不可能了,花都市的楼房价格下降的这么厉害,其他地产商压在手里的土地转让还来不及呢,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吃进呢?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们目前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把那几百套房子卖出去,我的丑话先说在前面,如果再让我追加投资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权先生的股份可就要被稀释完了。”
权世利看了董淼好一阵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望着权世利和郝家胜的背影,董淼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冷的微笑,嘴里吐出笨蛋两个字。
与此同时,花都市商贸大厦十八楼,东海集团的会议室里刘丽娇,正在满面春风的召开着高层会议,研究和部署今年的工作。
昨天下午车辆被砸之后,花都市公安局很快就展开了调查,金帅听到这里消息之后,也亲自给何书杰打电话要求限期破案。虽然李通一家子都没有出什么意外,但这件事情的影响是极坏的,如果不能迅速侦破这个案子,对花都市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是非常不利的。
尽管受到了这次惊吓,但李通和刘丽娇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商场如战场,得罪人的事情是常见的。如果在其他的地方这一种事情也算不了什么大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就会不了了之,但这件事情发生在金帅治下的花都市,东海集团又是雷利集团的子公司,李通和刘丽娇绝对相信,金帅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的,既然有人敢出这种下三滥手段,金帅也不介意杀鸡给猴看。
事后李通和刘丽娇也认真分析过这件事情是谁干的,他们认为虽然在竞争中难免与一些人产生矛盾,但还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仇恨。最后还是刘丽娇自己想起来了,她在与神州地产争夺东华化工公司那块地皮的时候,权世利曾经当面警告过刘丽娇。
刘丽娇把这个疑问打电话告诉了何书杰,于是警察们就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了权世利的身上,消息传到了董淼那里,所以他才会再三追问权世利,这件事情是不是他指使人干的。
813案件
春节之后刚上班,工作一般都比较轻松,无非就是各单位召开一次收心会,说上几句过完年了,大家要开始正常工作之类的废话。除此之外领导之间相互走动一下,联络联络感情,为新一年的工作打好基础。
按照以前的规矩,春节第一天,金帅先来到市委这边办公,一走进办公室就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仔细一看房角的花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两盆兰花,桃红色的花瓣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娇艳,淡淡的香气就是从她那里散发出来的。
金帅笑了笑,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喻斯莉搞来的,女孩子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在市政府那边金帅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
“金书记,这是办公厅送来的文件。”
喻斯莉今天化了淡淡的妆,一身银灰色的套装突显出女孩的青春和靓丽,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那一双眼睛,也焕发出了以前所没有的光彩。
华玉双走后,喻斯莉对自己的前途迷茫了好一阵子,以为会被贬回秘书处去,却没想到金帅把她给留下了。虽然还没有正式任命喻斯莉为随身秘书,但实际上却让喻斯莉做着秘书的工作。
对于金帅的这种做法,喻斯莉也心知肚明,毕竟她以前是华玉双的秘书。虽然喻斯莉有好多次通过张铭,间接的向金帅通报过华玉双的一些情况,但金帅对喻斯莉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的,之所以没有宣布喻斯莉的职务,实际上就是对她的一种考验,只要是经过了考验,喻斯莉当上市委书记秘书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金帅指了指墙角上的那两盆兰花:“那些兰花是你搞来的吧?”
喻斯莉点了点头:“我看到办公室太单调了,搞来这两盆兰花增加一点气氛,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马上搬走。”
金帅笑了:“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知有清芬能解秽,更怜细叶巧凌霜。根便密石秋芳早,丛倚修筠午荫凉。欲遗蘼芜共堂下,眼前长见楚词章。兰花清幽淡雅。自古就没有不爱兰花的人,既然搬来了就把它留下吧。”
“金书记的文学修养很高,连清代刘灏的诗句都记得这么清楚,其实这两盆兰花是我从舅舅家搬来的。”
喻斯莉的舅舅曾经担任过一位开国元勋晚年的生活秘书,现已退休在家,喻斯莉此时提到她的舅舅,也有着很深的含义。
“这两盆兰花价值不菲,你从老人家那里搬来,恐怕他的心里也未必会舒服,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块香石,你替我转送给他,有时间的话我会上门去拜访他老人家的。”
金帅的这个做法很有人情味,给了喻斯莉一个很大的面子,用香石作为还礼,也是喻斯莉舅舅能够接受的,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办公室的物品完全可以由公家出钱,但那样做可就有些不合适了。
金帅说完拿起了文件,喻斯莉悄悄地退了出去,她认为这次把办公室摆上兰花是做对了,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能够让市委书记有这种表示,也就足够了。
公安局长何书杰走了进来:“喻秘书,金书记有时间吗?我有工作要向他汇报。”
现在花都市的干部都在传言,何书杰和市委书记的关系很密切,今年有多少人想上他家里去拜年,何书杰都躲着不见,听到何书杰叫自己是喻秘书,喻斯莉的心里高兴极了。
“何局长来了,金书记吩咐过,你来了之后不用通报可以直接进去。”
何书杰笑了笑:“喻秘书,好好工作,大老板是个重情义的人。”
看到喻斯莉又要讲话,何书杰摆了摆手推门走了进去,喻斯莉想了一下,泡好茶敲门端了进去,她想看一看大家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何局长和金书记的关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子。
看到金帅和何局长的表情都很严肃,喻斯莉吓了一跳,难道大家的传言是假的?否则金书记脸上的表情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何局长请喝茶。”
没等喻斯莉离开,就听金帅说道:“书杰呀,这个案子破获得很及时,应该受到表扬。”
喻斯莉回头看了看,金帅的脸色突然又变得很和蔼,原来金书记刚才表情严肃,并不是针对何局长,而是在为了这个案子。
听到秘书室通往办公室的房门被关上了,金帅和何书杰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其实他们两个人刚才是做了个假象给喻斯莉看,这也是当领导的一个常用的办法,只有让下面的人捉摸不透你,他们才会更加敬重你。
“根据我们的调查,砸李总车的那两个人是月湾区的两个小混混,指使人是神州地产总经理权世利的小舅子。”
金帅点了点头:“那就是说这个案子和权世利以及董淼没有关系?”
“现在还不能肯定,根据你的指示,我们暂时还没有把那两个小混混控制起来,要想掌握到具体的情况,则只有抓起来审讯。”
金帅没有讲话,站起来走到屋角的兰花前面,嗅了嗅兰花散发出来的清香,过了一会才说道:“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坏,如果想杀鸡给猴看,你认为仅仅抓起那两个小混混能达到这个目的吗?”
何书杰摇了摇头:“不能,目前花都市虽然对房地产市场的整顿已经初见成效,但要想取得更大成绩,还必须采取进一步的整顿措施。”
金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们两个又想到一起去了,董淼是香港黑社会组织四合堂的二号人物,他成立的那个东华化工虽然被东海集团收购了,但这个家伙四处放言吃了他的东西早晚要吐出来。黑社会组织参与到花都市的经济建设当中,怒地就是下黑钱,搞不好会影响到金融安全,这些人混在商界,就像安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何书杰想了一下:“对这个问题,我和工商局局长陈博冰同志交换过意见,他说根据我们国家目前的法律规定,无法阻止自然人股份的转让,工商局也没有调查投资人背景的权力。”
“是啊,法律是没有这方面的明文规定,董淼是作为自然人出现的,他收购神州地产的股份也是一种正常的商业行为。你来花都市之前,公安部门曾经搞过一次打黑专项行动,虽然抓起了几个黑社会分子,但大部分人却利用地理的便利跑到了香港,如果这些人卷土重来,势必会给花都市的治安带来很不利的因素,所以我的意思是,今后对外来投资者的资格要进行严格的审查,其他的地方的我管不着,但必须要保证来花都市的投资者背景清白,绝对不允许黑社会组织渗透进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书杰已经明白了,金帅是想利用李通车辆被砸这件事情又要做一篇大文章了。清理神州地产公司既可杀鸡给猴看,显示市委市政府整顿房地产市场的决心,稳定房地产整顿的大好形势,同时把带有黑社会背景的投资者赶出花都市,创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
说实话,金帅的这个做法在其他地方是难以想象的,这年头吸引外资是各个地方政府的首要任务,只要是能来投资,他们才不管投资者是什么背景呢,只要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惹事就行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金帅太极端了,主要因为花都市的地理位置太特殊了。黑社会犯罪是花都市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打下去之后,要不了多久就会死灰复燃,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香港的黑社会组织为了洗钱而来到花都市投资,他们的到来必定会带来很多社会不安定的因素,这也是金帅首先应该考虑到的问题。
如果金帅还像以前那样只是花都市的市长,他对社会稳定这方面并没有多大的责任,但现在他是党政一肩挑,按照中央的指示,目前保持稳定才是头等大事,尤其是在秋季就要召开全国党代表大会这种敏感时刻,万一发生一起恶性的治安案件,对金帅的影响是很坏的。
花都市的经济目前发展得很好,市财政有的是钱,金帅也实在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允许黑社会的资本进入花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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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4馊主意
重要的文件年前已经处理了,喻斯莉刚才拿进来的只不过是中央发下来的一些简报和大参考之类的东西,像这些文件,市委办公厅就可以处理,让金帅看一看只不过是让他多了解一下情况。
电话铃声响了,来电显示是小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刚离开家没有几天,小姑又打电话来干什么呢?
两个人聊了一会家常,朱如玉笑道:“我昨天晚上去过你爷爷那里,他让我告诉你,这次你的判断是错误的,让你今后切忌不要先入为主。”
虽然朱如玉在电话里没有明说,但金帅也知道所谓的判断失误,指的是华政找事和南海集团要占用驻京办后院那件事情。
“爷爷还说什么了吗?”
“他老人家倒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小帅,我要提醒你,提高警惕是对的,但不要搞得草木皆兵。以五号的政治智慧,他能够做出这种蠢事来吗?根据我的了解,根子就出在南海集团的总裁孙培高身上,这些事情都是他鼓捣出来的。你爷爷前天去找五号谈过,他听说这件事后非常生气,并表示绝不对再发生此类的事件。”
对于这件事情,金帅一开始也确实存有一些怀疑,认为五号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低智商的事情的,虽然事实证明这些事情与五号没有关系,但大方向还是正确的,毕竟是五号的侄女婿孙培高鼓捣出来的。
春节期间,金帅曾经和朱如玉谈过一次,两个人就花都市的政治形势作了认真的分析。在谈到干部队伍的建设问题时,朱如玉再三告诫金帅,目前的形势非常微妙,花都市的工作要以保证稳定为主,绝对不能搞出什么大动静来。
对于朱如玉讲的这些话,金帅也深有同感,现在花都市的经济发展形势很好,即便就不再搞什么大动作,新的一年各项经济指标也会走在全国同类城市的前列。老爷子曾经说过,总理让金帅党政一肩挑就是锻炼他政治方面的能力,作为市委书记保持花都市的政治形势稳定可是非常重要的。
宣传部长秦华林敲门走了进来,这老家伙这段时间保持得非常低调,晚上下了班足不出户,对一些想上门拜访的官员也婉言谢绝。吴嘉云和华玉双是怎么里开花都市的秦华林心知肚明,金帅现在已经牢牢的掌握住了工作中的主动权,现在党政大权在握,他不找别人的麻烦就是好事,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让他再抓住把柄。
“金书记,有项工作要向您汇报一下。”
金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从办公桌后边走了出来:“华林同志来了,请这边坐,咱们是一个班子里的人,有事商量着来,汇报就免了。”
在来之前,秦华林设想了若干个场景,但却没有想到金帅的态度会如此和蔼,过了一个春节,金帅的态度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呵呵,您是班长,及时向您请示汇报工作是应该的。”
尽管两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对方是自己的死敌,但表面上都装出了一副很和谐的样子。官场里就是这个样子,不会装的人可是要吃大亏的。
秦华林是宣传部的部长,汇报的自然是宣传口这方面的工作,虽然绕了一个大弯,但金帅也听明白了,香港有多家新闻媒体,都向花都市宣传部提出了采访金帅的。
“他们主要想采访哪一方面的事情?”
秦华林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张传真:“这是他们发来的传真,我个人认为,他们这次主要会采访花都市下一步经济发展的有关问题。”
金帅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应该接受他们的采访。花都与香港经济联系紧密,双方合作空间巨大,宣传一下市委和市政府有关经济发展的方针和政策,对发展经济、促进投资也是很有好处的嘛。”
金帅来到花都市后一直都很低调,除了必要的会议出镜之外,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任何新闻媒体的采访,一开始秦华林还以为金帅会拒绝这次采访,却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痛快。
“那咱们就同意他们的采访。”
金帅笑了笑:“可以同意他们的采访,但是要有三个附加条件,第一,我只接受香港卫视经济专栏记者的采访;第二,采访的范围只局限与经济和金融方面;第三,这一段时间我要下去调研,再过半个月才能安排这件事情。”
一开始秦华林看到金帅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还觉得很高兴,听到金帅提出的三个条件,就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这件事情他都已经答应过香港那边,这突然推迟半个月,这可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想再劝一下金帅改变主意,秦华林又觉得没法开口,春节刚过,金帅去下面检查一下工作也是应该的,总不能让金帅舍弃了正常工作安排,去接受香港媒体的采访吧。
秦华林走后,金帅又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大内参上的一篇文章引起了金帅的注意,题目是:对新的历史时期反**的几点建议。
一个专家建议,目前的反腐斗争形势很严峻,其中一个主要问题就是,**的问题已经成为一个历史问题了,一些没有暴露出来的贪官都走向了相当一级的领导岗位,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才形成了巨额的**呆账,对反腐工作形成了巨大的阻力。如果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必须对原来的贪官进行特赦,获取他们对政治体制改革的支持。
提出这个建议的专家竟然是纪检监察学院的一个副院长,这个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参与了反**特别行动课题的研究,多次在内部的有关刊物上宣讲他的这种理论。
这位副院长在文章中振振有词的说道:他的这一个建议来源于香港的经验。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香港廉政公署成立,廉政风暴迅速席卷整个香港。当时香港警界非常**,许多警察因此被判入狱,因为这个原因,香港警察对廉政公署的做法非常反感,双方甚至经常发生冲突,两个单位的关系势同水火。
廉政公署因为受到民众的大力支持,依然锲而不舍的推行廉政风暴,终于激化了矛盾。三年之后的十月份,部分香港警察上街游行,后又冲进廉政公署总部大打出手,一时间全世界为之震惊。
面对着来自于警方的巨大压力,时任港督麦理浩只好发布紧急特赦令,除重罪需要展开调查的案件外,对当年一月一日前,香港警察犯下的贪污罪行不予追究,由此而减少了改革阻力,香港由贪腐严重的地区,一跃成为亚洲最廉政的政府。
金帅厌恶的把这份文章丢在了一边,想了想又拿了起来继续看了下去。无独有偶,还有几位著名的经济学和历史学家也支持这位副院长的意见。他们的理由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由于权力含金量的不断增加,**在官员中呈现易发多发的态势,由此形成了巨额的**呆账。
这两个专家还列举了多个模型,用这个模型共算出来的**呆账总量是极其巨大的,他们甚至还估算,仅凭我们国家目前的司法队伍和设施,要想处理这些**存量,没有几十年的时间是处理不完的。
更让人感到滑稽的是,这些所谓的专家还建议中央,**呆账存量大的难以处理、无法消化,应该尽快解决**的存量问题,把贪官污吏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才能深化体制改革,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用特赦促进政改,跟贪官做一笔政治交易,化腐朽为神奇,废物利用才能解决反**所遭遇的阻力。
“胡说八道!”看到这里金帅再也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些所谓的专家都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出这种馊主意。
815反腐与权力
很显然,这些所谓的专家提出的建议是根本不切实际的,如果要特赦,那么特赦由谁来做?现在的政治体制是党管干部,自己赦免自己的干部,能不能在老百姓那里通得过?本来老百姓就对这些贪官污吏恨之入骨,看到这些人贪了这么多钱最后没事了,老百姓又会怎么想呢?
现在正是民众对反**最关注,也是意见最大的时候,如果此时对贪官进行赦免,势必会引起广大群众的不满,搞不好就会产生严重的社会动荡,进而损害到国家的根本。
中央始终强调坚决反腐,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不论权力大小、职务高低,只要触犯党纪国法都要严惩不贷,这个旗帜鲜明的态度展现出了反腐的决心,从道义上让广大人民群众感受到了信心和希望,如果对这部分贪官进行特赦,肯定会危及到党的执政资格。
不可否认,如何处理**的存量问题确实非常棘手,如果手段过于强硬,就会遭遇到巨大的阻力,但是绝对不能因为阻力大就对这些贪官进行特赦,拿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当儿戏。
金帅把这篇文章放到了一边,接着又拿起了下面的一篇文章,这是一位正厅级的纪检干部写的,他在文章中虽然没有提到特赦贪官,但却提出了高薪养廉的口号。其理由就是与发达国家相比,我们国家公务人员的收入水平偏低。
看到这里,金帅被这个人的观点给气得笑了起来,公务人员的收入与发达国家相比偏低,那么老百姓的收入难道就高了吗?本来公务人员就是一群特权的群体,生老病死几乎全由国家管着,而这位纪检官员提出的这个观点,不是脑残就是别有目的。
这个官员在文章中还振振有词的说道,从他二十年多的纪检工作经验来看,以前国有企业领导人经常出问题,但自从对他们实行年薪制以来,这部分人出问题的越来越少,因为这些人一年有几十万上百万,甚至几百万的收入,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接受贿赂,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每个公务人员都能有这么高的收入,他们就绝对不会再去贪了。
金帅很清楚,中央之所以要把这些人的文章以内部参考的形势发下来,并不是同意了他们的建议,或者说准备实施这种方案,而是要让广大的高级干部擦亮眼睛,站稳立场。反腐的斗争中依然还有很大一部分存在着糊涂思想,或者说这些人是有着某种险恶目的的。
去年金帅率团去香港考察的时候,也对香港的廉政建设进行了一定的研究,香港的廉政公署有几十个专案组,绝大部分都是专门做大案的,只有一两个做小案子,这就说明香港廉政公署不仅打老虎也打苍蝇,这样就能形成良好的社会反响,让其他人引以为戒不敢**。
在香港如果想贪污的话,保证有百分之六十的机会会被抓到,而在国内贪官被抓起来的几率很小,甚至低于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飞机的失事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些贪官就会心存侥幸,觉得不会抓到自己,再加上官场里形成了一股很不好的风气,所以贪官才越抓越多,**越来越严重。
想到这里,金帅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关于从制度上实施反**的必要性。
金帅提出的这个观点是符合中央指示精神的,近些年来中央一直在强调监督制度创新力度,建立健全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既能让这三种权力相互制约又能相互协调。
除此之外,政治体制的改革才是反**的治本之策,如果决策、执行、监督三权合为一体,这种权力机构绝对会滋生蔓延**。
文章写了一半,金帅就写不下去了,如果要从根本上消除**,就必须要进行政治体制的改革,这可是一篇大文章。我们的国家目前这种政治体制已经实行了几十年了,如果贸然进行政治体制的改革,带来的风险是巨大的,这也不是哪一个人拍拍脑袋瓜就能做到的。
想了一会,金帅在纸上继续写道,政治体制的改革应该分为三步走,第一步进行党内分权,把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分开,充分发挥普通党员的监督作用;第二步党政分工,真正还政与政府,让政府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第三步党政分开,将过去党对政府的工作,有事无巨细的事务性领导,逐步改变为动员群众、组织群众、引导群众监督政府的政治机构,真正做到还政于民。
两个小时之后,金帅的这篇文章写完了,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苦笑了一下把文章锁进了保险柜。他很清楚,反**需要顶层的设计,这种宏观的战略只能由中央来决定,从最高层对整个国家的政治体制改革、发展路径做出规划,这需要极高的政治智慧和巨大的勇气。
金帅现在才是一个小小的副部级干部,即便他是朱家的太子,又深受总理的欣赏,但像这么重大的问题,他是无法向中央施加影响力的。与其碰的头破血流,被人戴上一顶不安分的大帽子,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干好本职工作,慢慢的积蓄力量。
虽然今天写的这份建议现在还用不上,但金帅相信不远的将来,一旦总理登顶之后,那就是实施政治体制改革的时候了。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目前只有积累政治经验,以后才能不打无把握之仗,这个时候金帅彻底明白了,总理为什么要让他在花都市党政一肩挑,目的就是锻炼他在政治方面的能力,为以后的政治体制改革做准备。
虽然花都市公安局对神州地产的调查是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但两天后,这个消息依然传到了董淼的耳朵里。至于是谁告诉他这个消息,事过多年之后依然是个迷,从这一方面来看,香港黑社会组织对大陆政府的渗透是全方位的也是很深的。
虽然郝家胜不承认,但董淼也能知道袭击刘丽娇那件事情就是权世利指使人干的,虽然花都市前一段时间进行了声势浩大的打黑,但作为在四合堂坐第二把交椅的董淼,要是连这点事情都不清楚,那就甭在道上混了。
对于刘丽娇的身份,董淼自然掌握得一清二楚。东海集团在花都市风头正劲,是花都市政府重点保护和扶持的外来投资者,不要说金帅这个市委书记兼市长了,就是下面的干部和老百姓谁不上赶着巴结?
本来这次董淼收购神州地产就是玩了一套黑吃黑的手法,不仅以极低廉的价格收购了权世利手中的股份,而且还把权世利的股份逐步稀释到了一个很低点。在花都市政府严厉整顿房地产市场的时候,董淼收购神州地产完全是一桩赔本的生意,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在于赚取多大利益,主要就是洗黑钱。要知道四合堂每年贩卖毒品和枪支赚取的巨额利润,这部分钱如果不洗干净了,谁也不敢花出去,一旦被警方给盯上了,等待他们的就是暗无天日的大牢。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董淼来到花都市之后,一直保持得很低调,和谁都没有产生矛盾。洗黑钱是一项很危险的经济活动,一旦搞不好,不仅这笔钱会打了水漂,而且人也就完蛋了,正是由于这次洗的这笔黑钱数额巨大,所以四合堂才让董淼来亲自坐镇花都办这件事情。
816收网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刘丽娇被袭的事件,一下子就打乱了董淼的计划。他很清楚,尽管在洗黑钱的过程中做得极为隐秘,但是警方一旦介入调查,很快就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就在昨天晚上,董淼派人把那两个小混混以去香港躲风头为名,拉到公海上处理了,但他依然还不放心,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唯有的办法就是去劝说刘丽娇,通过她给金帅讲一下,阻止警察继续调查下去。
这样一来又带来一个新的问题,怎样去劝说刘丽娇呢?在这种敏感时刻,如果傻乎乎的跑去,一定会引起刘丽娇的怀疑,到那时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想了半天,终于让董淼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东华化工转让给东海实业的时候,有一辆车本来列入资产之内,但后来还被董淼的马仔开着,如果以还车的名义那就有理由见到刘丽娇了。
董淼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又是四合堂有名的智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是他的强项。董淼绝对相信,只要他能够见到刘丽娇,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就一定能够把刘丽娇给说服了。
董淼想的倒很美好,可是当他打通了刘丽娇的电话之后,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人家不仅不见董淼,反而说那辆车就算是送给他了。听刘丽娇话里的意思很冷淡,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么客气了,至于董淼想请人家吃饭更是遭到了彻底的拒绝。
到这个时候,董淼才意识到麻烦大了,虽然董淼很恼火,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更不知道对方掌握了多少底牌,是在故意大方,还是不想见他。
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权世利,董淼眼珠子一转:“老权啊,刚才你也听到了,事情有些不妙啊。”
权世利想了一下:“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砸了她一辆车吗?再说了那两个马仔已经跑路了,公安局找不到当事人,这个案子就没法结,他们总不能拿着莫须有的罪名来治我们的罪吧。”
董淼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了窗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在和权世利讲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问题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董淼的秘书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董事长、总经理,花都市的税务部门来查账了。”
董淼看了一眼权世利,小声嘟囔了一句:“终于来了。”
三天之后,税务局的一份调查报告摆到了金帅的案头,这份报告以毫不可辩驳的事实,证明神州地产在过去几年里偷逃税达到四千多万。
金帅打通了何书杰的电话:“书杰,神州地产那里可以收网了。”
当天晚上,花都电视台在黄金时间播出了这条新闻。当看到董淼和权世利被警察带走的场面,所有认识他们两个的老板们都觉得心里一寒。虽然这条新闻能够糊弄住大多数人,但总有三两个了解内情的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的一些企业要想百分之百的做到依法纳税是不可能的,人总有疏忽的时候,那些财务人员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一年销售收入达几十个亿的大地产公司,查出几千万的应缴税款实在也算不了什么。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往往都是让他们补交税款,再罚点钱就算了事,但抓人却是第一次。
东海实业的工作人员也知道他们的总裁汽车被砸的事情,当从电视画面上看到董淼被抓,仿佛都明白了,想起总裁身后站着的庞大势力,真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董淼和权世利的权势在他们的总裁面前,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权世利的被抓还无所谓,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没有什么背景,即便认识市里或者省里几个领导,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敢替他出面的。偷逃税款这可是一个很大的罪名,这么大的数额,恐怕不吃一颗枪子也要把牢底坐穿,更何况这是金帅亲自过问的案件。
而董淼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就在他被抓的当天晚上,香港四合堂的大佬们聚集在一起,这倒不是说他们想救董淼,主要是看在那八个亿的黑钱上,董淼被抓进去肯定会交代出来的,这八个亿就甭想再要了。
整整商量了一夜,这些大佬们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有的说用钱摆平这件事,送给金帅一个亿,他不会不放人的,可当这些人知道人家的老婆就是雷利集团总裁,家里的钱可以当柴烧的时候,提这个建议的人也闭上了嘴巴。还有人说要组织一帮小弟去花都市闹事,*着金帅放人,可当大家知道金帅的强硬手腕时,也没有人敢这样做了。黑社会那帮人吓唬吓唬普通的老百姓可以,但要对抗堂堂的花都市政府,他们绝对没有这个胆量,要知道金帅还兼任着花都警备区党委第一书记,部队掌握的枪杆子那可不是吃素的。
市委的一辆中巴车风驰电掣般的行驶在市区通向都灵市的高速公路上,虽然春节刚过,路两边的田野已经有了劳作的人群,这些年来随着花都市的经济发展,当地人已经很少自己种田了,田地大部分都包给了贫困山区来的那些年龄偏大又没有技术的务工者。
“停车。”
金帅的话音刚落,中巴车缓缓地停靠在路边,金帅跳下车来向几个正在田地劳作的人走去。
“老乡,这些田是你们自己的吗?”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金帅,呲着满口的大黄牙笑了:“这些田要是我们的就好了。”
金帅点了点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在这里种田收益怎么样?”
“我们是从红州山区来的,想去城里打工因为年龄偏大又没有技术,没人用我们。后来听到这个地方有田对外出租,我们就跑来了。收益嘛,还马马虎虎,反正比在家里要强一点。”
金帅看了看远处的小村庄:“你们是住在那个村里吗?”
“村里的老板都搬到城里去住了,留下的房子和田地就交给我们管理。我们那个村子现在几乎全是从红州来的老乡,当地人几乎已经不见了。”
聊了几句之后,金帅回到了车里,原来只是听说过这种情况,却没想到还是真的。当地人都搬到了城里去住,让外地人来替他们看家和种田,这个办法好是好,可也给当地的社会治安造成了很大的隐患。
汽车重新开动,金帅想了一下:“农业部门是不是研究一个办法,组成一个农业生产联合体,统一承包这些土地。在目前的形势下,土地集中管理和生产已经是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
都灵市的市区出现在前面,它的标志性建筑八十层高的商贸大厦,在朝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都灵是一个人口不到六十万的县级市,离花都市区才有一百多公里,也不知道他们建这么高的商贸大厦有什么用处。
驶进了市委的大院,远远看到市委办公楼前面站着一群人,虽然金帅三令五申领导下去调研的时候,不准搞迎来送往这一套,但是人家在办公楼前迎一迎总是应该的。
市委书记赵元灵迎了上来:“欢迎金书记来都灵视察。”
看了看赵元灵那身打扮,金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家伙身穿一套迷彩装,脚底穿着一双军用胶鞋,上面不知道从哪里粘上点泥土,就好像刚从田里回来似的。
817神童
更让金帅可笑的是,站在赵元灵旁边的市长秦金成也是这副打扮,与金帅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市委年前曾经下过文件,要求各级干部要发扬艰苦朴素的作风,深入基层,多为老百姓做点实事,但他们也不能打扮成老农样子,这身打扮就连当地的群众也不会穿。
看了看两个人身后那些大小头头们,也是够了朴素的,甚至还有一个副市长好好的一件裤子,竟然在膝盖上补了一个大补丁,金帅是又好气又好笑,都灵市这帮人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金书记,是不是先到上面休息一下?”
金帅看了看赵元灵:“那好吧,请大家都到会议室,我有件事情要和大家讲一下。”
从金帅刚才的表情,赵元灵和秦金成就看出来了,金帅并不赞成他们这副打扮,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一下子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搞不好又得被市委书记批一顿。看了看人大主任孙正宇,只见这老家伙背着手头看着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下来调研一般是先到基层,然后再听大家的汇报,可是你们都灵市有点特殊,我们今天就改变一下。”
金帅去年也来都灵市调研过,对他的工作作风大家都很清楚,他所说的都灵市有点特殊,恐怕指的是他们的打扮特殊吧。想到这里,赵元灵恨得牙根发痒,要不是孙正宇那个老家伙的鼓动,大家今天至于穿成叫花子吗?
“同志们,市委年前下发了一份文件,要求各级干部要发扬艰苦朴素作风,但是,提倡的艰苦朴素并不只是体现在表面,而是一种精神、一种风范和一种追求。”
金帅的目光在干部们的脸上扫了一遍:“今天我们的经济实力和人们生活水平已经今非昔比,艰苦朴素并不是提倡大家穿草鞋烂衣,而是要追求生产和工作中的顽强拼搏和积极创造精神。在大多数人生活水平还比较低的时候,我们在生活上过分突出,一方面脱离的群众,另一方面相互效尤,这会形成一种很不好的风气。但是,在人民群众生活水平普遍提高,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时,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我们经常说不能脱离群众,你们到大街上看一看,哪一个群众会有你们这样的打扮?更何况你们是市委和市政府的干部,代表了一个地方的精神面貌。”
说到这里,下面的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全都集中到孙正宇的身上,金帅明白了,今天这件事情一定是这个老家伙鼓捣出来的。
“综上所述,新的历史条件下所提倡的艰苦朴素,主要应该体现在党员干部廉洁勤政、克勤克俭、忠于职守,从思想上始终不要忘记我们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但不是流于形式,做出这个样子来给我这个市委书记看。”
金帅就艰苦朴素这个问题足足讲了半个小时,原来一些干部还以为金帅抓经济是一把好手,但在政治方面却未必能讲出什么道理,听了他的话后,都灵市的干部也不得不承认,金帅之所以能够当上市委书记,人家在政治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金帅笑道:“我今天这算不算是下车伊始啊?也许我讲的这些话中还有不正确的地方,但我依然希望大家能够记在心里,有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的话,是否请大家回去换上平日的衣服,搞这种假大空的表面文章是没有意思的。”
干部们纷纷回去换衣服了,孙正宇却留了下来:“金书记,你刚才的讲话让我受益颇多,但我还有一点不同的看法想与你探讨一下。”
金帅笑了笑:“请正宇同志指教。”
孙正宇想了一下:“金书记,在我理解,艰苦朴素就不能西装革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可就难了。艰苦朴素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人提过,我们的干部追求穿高档服装,带名牌手表,生活作风腐化对现象日益严重。老百姓编了一句歌谣,说我们出门一栋楼,吃饭一头牛,干部脱离群众的作风越来越严重,比如说我们下乡的时候,还穿着西装革履,怎么能够深入群众呢?”
孙正宇越说越激动,看他那个样子,如果金帅不同意他的意见,两个人准得吵起来不可。如果是其他的干部,是绝对没有胆量敢这样干的,但孙正宇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在乎金帅会不会拿下他的官帽子,也许这就是无畏无惧吧。
“正宇同志,请你注意一下你说话的口气,有话慢慢说嘛。”
听到许宝智的话,孙正宇忿忿的坐了下来,小声的嘟囔着:“难道我说错了吗?”
金帅对许宝智摆了摆手:“秘书长,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老同志呢?有不同的意见我们可以辩论,孙正宇同志说的也有道理,他这种思想在改革开放前是正确的,只不过是忘了与时俱进这一点。”
接下来金帅足足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和孙正宇阐述了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艰苦朴素的含义。虽然孙正宇表面上没有再反驳,可是内心里却依然不服气。
像这种思想僵化,一直抱着老的思想观念看问题的干部虽然已经不多了,但也不能说没有,金帅也没有想到他这次下来调研,竟然碰到了这么一个老怪物。
看到其他的干部换好衣服走了进来,孙正宇气呼呼的走了,这种情况在官场里还是极为少见的。赵元灵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金帅的脸色,解释道:“金书记,孙正宇同志是我们县的老干部,本人性格很耿直,希望你不要在意。”
按照有关规定,副厅级干部的退休年龄是六十岁,一般的情况下五十五岁就要退居二线,可看孙正宇走路的姿态,他的年龄怎么着也得超过六十岁,像这么大的年龄还继续留在工作岗位上可是很少见的。
这个疑问一直存在金帅的心里,中午吃饭的时候,金帅把赵元灵叫到了一边:“孙正宇今年多大年龄了?”
赵元灵笑了笑:“对孙正宇的年龄一直存有争论,档案上的年龄只有五十五岁,可实际上却要大得多,听说去年他的儿孙们刚给他庆贺了六十五岁的生日。”
金帅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孙正宇同志自参加工作以来就没有离开过都灵市,这里的干部有差不多有百分之七十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在都灵市有很大的影响力。从县委书记转任人大主任之前,有人曾经向市委写信反映说他的年龄不实,后来市委派人来调查也没有查明白,最后还是当时的吴书记拍板,不管年龄大小,都让他在人大主任这个位置上再干上一届。”
听到这里,金帅心里是忍不住的乐,前一段时间他在网上看到过一篇帖子,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工作两年后,被提拔为科级干部,有好事者进行了推算,如果这个女孩年龄属实的话,她两岁就上了小学,十八岁就大学毕业了,这简直就是神童。
对于这些官场里的笑话,金帅也听说过不少,一些干部为了向上爬,通过关系把自己的年龄改小一点这是常有的事。孙正宇在都灵市工作了一辈子,百分之七十的干部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凭借着他的能力把年龄改小十岁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孙正宇今年真是今年五十五岁的话,他今天在和金帅讲话的时候,是不可能把半个世纪以前的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又是一个神童了。
可是,孙正宇档案上的年龄就是五十五岁,像这种事情还真的不好查清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像这种思想僵化的人是绝对不能继续留在领导岗位上了。
818大环境
花都市委斜对面是五星级的国华大酒店,这座八十八层高的建筑极为气派,也是花都市的地标建筑之一。从城市上空乡下看去,国华酒店那气势磅礴的超巨型霓虹灯在火树银花中绚丽无比,又有谁知道在这无尽奢华之下,这座庞大的建筑里边上演着多少人间悲喜剧。
七十八层高的总统套房里,华润集团总裁苏润生,已经是第三次把目光看向腕上那块跟着他几十年产于瑞士的古董表。
秘书玛丽是一个身材高挑,非常漂亮的混血女郎,在她的印象里,苏润生一直都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坐立不安。
门铃响了,站在门口的保安警惕的从猫眼向外望了望:“先生,花都市的金市长来了。”
“快请,”苏润生站了起来,在走向门厅的时候,面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又装出了一副自认为很恰当的笑容,然后向走进来的金帅伸出了手。
“金市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呵呵,苏老先生突然驾临花都,没有去口岸迎接你,真是不好意思。”
秘书给两个人泡好了茶,悄悄地退了出去,显示出了良好的职业修养。看到金帅的目光无意中扫向了玛丽,苏润生笑了笑:“玛丽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当年他父亲在生意场上帮了我不少的忙。东南亚那场经济危机让他一夜之间破产,后来就跳楼自杀了,从那时我就把玛丽给收养了。”
金帅笑了笑:“苏老先生乐于助人、急公好义,我也久有耳闻。”
苏润生摆了摆手:“这都是一些虚名,不值得一提,金市长经常说的一句话我很赞成,人活在世上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两个人聊了一阵南山电子的情况,又谈到了花都市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表面上看着两个人谈的话很随意,实际上却句句暗藏着玄机。
“廉租房第一期工程进行得很顺利,估计再有三个月,第一批楼盘就可以推向市场了。”
金帅点了点头:“华润集团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用的人也很有能力,我相信在第一期工程成功的基础上,接下来的工程会进行得更加顺利。”
苏润生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这项工程是政府和企业间合作的典范,各个部门都大开绿灯,成功也有它的必然性。”
“我同意苏老先生的看法,企业并不只是一个独立的商业个体,它的运行既要符合市场规律,更要接受政府的调控,而政府也同样需要企业的支持,这就是说只有政治和经济有效地结合起来,经济的运行才是顺利和健康的。”
两个人默默地喝了一会茶,趁这个机会,苏润生仔细的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话的口气里好像带上另外一种意思:“金市长,这一次花都市政府对房地产市场的整顿真可谓是大手笔啊,短短的半年时间就使楼房的价格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我们?”金帅笑道:“不知道苏老先生说的这个我们指的是谁?”
苏润生也笑了:“我说的这个我们指的是香港企业界的同仁,不瞒您说,在这之前我们也研究过花都市房地产市场未来的发展和走向,大家一致乐观的估计,未来十年之中,花都市楼房的价格一直会处于一个不断上涨的时期,但事实证明我们的判断是错误的,我想知道金市长是怎么做到的?”
金帅看了一眼苏润生:“这里边没有什么奥妙,我只不过是在大的环境下运用了一点市场的经济手段而已。”
“具体的说呢?”
“具体的就是扬汤止沸和釜底抽薪。”
“噢?”苏润生微微一怔,旋即笑了:“你说的很对,你确实是用了这两招。金市长,幸亏你没有做生意,如果你要是进入了商界,我敢保证不出十年你会成为世界首富。”
金帅摇了摇头:“苏老先生过奖了,其实你没有注意到我刚才提到的大环境这三个字。整顿房地产市场、挤出其中的泡沫,让楼房价格回归理性,这是中央目前经济工作当中的首要任务,这就是我所说的大环境,只有在这个大环境之下,企业才能得到发展,逆势而为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任何一个企业家他的实力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政府吗?”
苏润生觉得金帅的话里有所指,犹豫了一下说道:“金市长说的大环境这三个字非常好,历史上不乏成功的商人,诸如吕不韦之流,如果不懂得顺势而为,适当的收敛自己,最后的下场一样是可悲的。”
苏润生虽然没有读过几年书,但是几十年在商场的摸爬滚打,让他无论在学识上还是经验上都成了顶尖的人物,到了他这种地步的人,又有谁敢说不是大浪淘沙剩下来的精英?
两个人聊得很投机,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苏润生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每次和金市长谈过之后,我都获益颇多,但愿以后我们还能有更多的机会继续探讨下去。”
金帅笑了笑:“苏老先生,刚才我已经讲过了,商人要在大环境下顺势而为,这样才能有一个更好的发展,而政府同样也需要商人的支持,这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您这次来花都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尽管讲出来,只要不违反原则,我是很乐意帮忙的。”
其实,金帅早就知道了苏润生这次来的目的,他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主要是想给苏润生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让整个的香港商界都清楚,金帅与其他的大陆官员不同,不会用那些研究研究之类的话去推搡,只要认准的事情就会去做,当然了,错误的事情不在此类。
“金市长就是豪爽,我非常喜欢你这种性格,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直说了,我想问一下神州地产的情况很严重吗?”
金帅看了苏润生好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仅仅是神州地产,包括董淼的问题都非常严重,牵扯到了偷税漏税和洗黑钱,这是我们国家的法律所不允许的。”
苏润生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猜到了这种结果,只不过早年间我和四合堂有点渊源,他们找上门来,我也不得不跑一趟。”
苏润生所说的和四合堂有点渊源这件事情,金帅早就知道了,听到他的话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惊奇。与其说苏润生和四合堂有渊源,倒不如说苏润生年轻的时候就是四合堂的一员,甚至还经担任过几年四合堂下面的一个香主,只不过苏润生这个人很识时务,利用四合堂老堂主去世,堂内四分五裂的机会及早的退了出来。
其实香港的那些商界大佬,又有几个人没有和黑社会有联系的?所有的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这些人成功了,他们这段不光彩的历史就被人有意无意的掩盖了起来,或者说不愿有人再提起。有一个出生于黑社会的商界大佬,甚至还担任过一届政协副主席,从这一方面来看,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谴责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苏老先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现在是花都市的市长,不希望花都市的社会治安出现任何不稳定的因素,这里是花都不是香港,更不是犯罪者的天堂,但如果有人想来花都闹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金帅的这句话显示出了他的无比强势,既然苏润生和四合堂有渊源,那就借着他的嘴巴给四合堂那些大佬们传个话,最好不要到花都市来惹事,所谓的不客气那就更好理解了,一个小小的黑社会帮派,难道还敢挑战强大的公权力吗?
819驱逐
苏润生这次来花都的目的很明显,实际上就是要为董淼说情,看到金帅毫不妥协的样子,他自然是不敢继续讲下去了。
刚才金帅的讲话中已经告诉过苏润生,商人只有在大环境的允许下事业才能顺利,这个大环境指的是什么,苏润生也不是傻瓜,自然是很明白的。
除此之外,金帅还告诉苏润生,不希望花都市的社会治安出现任何不稳定的因素,实际上就是通过苏润生的嘴巴,向四合堂那帮人传个话,如果敢到花都市来闹事,金帅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金帅的强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手里又掌握着巨大的公权力,谁要敢老虎头上挠痒痒,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金市长……”
金帅摆了摆手:“苏老先生,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刚才我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有些事情我必须按照国家法律办事,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为了你好,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过问的,我相信苏老先生以后会想明白这一点的。”
说完这句话,金帅冲苏润生微笑的点了点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玛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老板,这个金帅够了狂的,要不要想个办法收拾他一下?”
苏润生吓了一跳:“玛丽,你可千万不能乱来,我知道你和董淼的感情很好,但不能为了一棵树就丢掉整片森林。金帅说得对,这里是花都不是香港,人家党、政、军大权在握,一旦惹到了他,不要说我们在花都市的投资会血本无归,就连香港的产业也会被人家一锅端了。”
苏润生说的一点不错,现在香港已经回归了,军方又在那里驻扎了大量的部队,如果有人敢做出对金帅不利的事情,他的爷爷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人家动动小指头,就完全可以像碾死一只臭虫一样把苏润生置于死地。
尽管苏润生是香港有名的富豪,钱多的可以当柴烧,但在强大的公权力面前,金钱又有什么用,在权势的面前就如同一个妓女。
张铭刚替金帅打开车门,何书杰从黑影里走了过来:“领导,边防检查站报告,过去四十八小时之内,有一百四十名持香港证件的可疑人员五正当理由进入花都,据初步调查,这些人都有黑社会背景。”
金帅点了点头:“对这些人采取监视措施了吗?”
“我们已经对这些人采取了严密的监视措施,只不过目前警力有些紧张。”
金帅掏出了手机,按了几个电话号码,嘟嘟两声响之后,里边传出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我是闫哲斌,请问你是哪位?”
“闫支队长,我是金帅。”
此时的闫哲斌正要上床休息,听到是金帅打来的电话,刚有的一点睡意顿时消失了:“你好金书记,请问有什么指示?”
“根据花都市公安局从边防检查站掌握到的情况,过去的四十八小时中,有一百四十多名香港黑社会分子进入花都,给社会治安带来了很大的隐患。现在公安局已经对这部分人进行了监视,由于警力不足,还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没问题,维护社会治安是武警部队的职责,您又是咱们支队的第一政委,完全有权利调动部队,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我的意思是武警支队出动两个中队,由花都市公安局局长何书杰同志统一指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些人挤出花都市。”
收起了电话,金帅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冷笑:“书杰,我给你调来了两个武警中队,由你统一指挥,部队到达后,分成若干个小组,由公安干警带队对进入花都的黑社会分子进行公开的监视。如果他们不敢乱动,就继续保持对他们的强压态势,*着他们离开花都。具体怎么做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做决定,我只有一个要求,绝对不能让这帮人影响到花都市的社会稳定。”
这次香港来的这些黑社会分子是分散进入花都市的,三五成群居住在各个酒店里。本来公安局对这部分人采取的是秘密监视方式,现在武警来了两个中队,力量就足够了,由公安干警带领,身后再跟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这帮黑社会今天晚上就甭想安生了。
在监视期间再警告一下这些人,打一打法律的擦边球,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恐怕这些黑帮分子是不敢在花都市继续待下去了。金帅所说的公开监视,实际上就是变相的强行驱逐,虽然有些不符合法律规定,但也是一个最直接的办法。再说了,市委书记下达的命令,即便有些地方不那么合法,谁又敢说什么呢?
金帅在和苏润生谈话的时候已经公开表明,这里是花都不是香港,香港的黑社会依仗着香港的什么人权法可以挑战警察的权威,但在内陆又有谁见过黑社会和警察敢对着干的?
黑社会不惹事,当然警察也不会动他们,打着旅游的旗号也可以,警察也不会阻止,想必任何一个人出门上街的时候,身后不愿意跟着几个荷枪实弹,像押解犯人似的警察吧。
何书杰是金帅的老部下了,自然对金帅的指示心领神会,敬了一个礼刚要转身,金帅又把他叫住了:“另外再通知边防检查站把这些人全部列入黑名单,以后限制他们入境。”
半个小时之后,花都市公安局和武警支队的联合行动开始了。在当地警察的带领下,武警们分成几十个战斗小组,对进入花都市的黑社会分子进行了驱逐。
一些黑社会分子以为警察不敢动他们,于是就嚣张的对监视他们的警察和武警进行谩骂,甚至还有些不怕死的,和警察们动手动脚的发生了肢体冲突。可是这些人打错了算盘,武警们可不会和他们客气,上去就是一枪托,砸的这些黑社会们满地找牙。
到这个时候黑社会们才明白,这里是花都,在人家的地盘上就要遵守人家的规矩。大陆的警察才不会和香港警察那么软弱呢,文明执法指的是对待好人,和这些人渣讲客气那就是对善良老百姓的不负责任。
这一晚上,花都市的各个公安分局以及派出所可够了忙的,不时可以看到有警车开了进来,荷枪实弹的武警从车里拖出来一个有一个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家伙,罪名都是妨碍公务。
按照有关法律规定,妨碍公务罪名严重的可以判处有期徒刑,轻微的由公安部门进行处罚,这就给了公安部门一个很大的伸缩性,判处有期徒刑要经过法院,而行政处罚公安局本身就可以做决定,而所谓的行政处罚无非就是拘留和罚款。
在香港,嫌犯可以对警察进行谩骂,但在大陆你试一试。在香港抓起人来,只要不是重罪,律师都可以随时介入,甚至还可以在警察审讯嫌犯的时候,坐在旁边进行干涉,但在大陆却没有这些规矩。
这就像比赛一样,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即便是有理也没处说,更何况香港来的这些黑社会分子是想来闹事。只要警察指认了有人是妨碍公务,毫无例外就一定会被送进拘留所。
一夜的驱逐见了成效,到了第二天早上,香港来的这些黑社会分子早早就跑到了关口,他们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花都市待下去了,这些人见到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大陆的警察太狠了。
伟人曾经说过,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人残酷,如果不采用铁的手腕,这些黑帮分子一旦闹起事来,天知道花都市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会受到多大的损失。特殊的情况下就得采用特殊的办法,有时候在法律的框架内,打一个擦边球还是可以的,更何况打擦边球的还是花都市的市委书记兼市长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