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女人生意(一)
“二少奶奶,您不知道呀,这优昙花,是传说中的仙界极品之花,因其花‘青白无俗艳’被尊为佛家花,三千年一开,观者受福。”
赵嬷嬷见王绮芳盯着那株三尺多高的优昙花树发呆,还以为自家七娘不知优昙花为何物,忙凑到她的耳边,悄声道:“老奴听人说,优昙花是祥瑞灵花,三千年一开花,且不是大机缘的人,不能得见。而且呀,还有人说,‘优昙花一开,金轮王现世’咧。”
“哦,真有这么难得?”
王绮芳不是佛教信徒,自然不知道这些佛教传说,她定定的看着那株萦绕着淡淡香气的花木,不怎么相信的问道。
“回二少奶奶,这花儿果真难得。”赵嬷嬷瞥了眼被众人团团围住的优昙花,压低声音道,“老奴活了这般年纪,别说亲眼见过优昙花开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哪家寺院有优昙花开呢。这可是千年难得的祥瑞,哪能这么轻易现世?”
“那,那这株优昙花已经长了花苞,是不是万分珍奇的祥瑞?”
王绮芳抽了抽鼻子,虽然这股花香不及她空间里的那盆花的味道香纯,但看花木的枝干、叶子,以及树干上若有若无的气息,都跟空间那盆话一模一样。若这株花木是优昙花,那她空间里的想必也是优昙花无疑。
“呵呵,祥瑞哪能这么轻易买到?”赵嬷嬷听了王绮芳的话,吃吃笑道:“二少奶奶,您仔细瞧瞧,那枝干上的花苞根本就不是优昙花的,而是昙花的花苞。
这分明就是有那些取巧的匠人,将优昙花树扦插在昙花丛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昙花的枝干围着优昙花枝生长,待昙花花开的时候,因花朵缠绕着优昙花枝,猛地一看便会以为是优昙花。只是取个吉利罢了”
赵嬷嬷见众人指着花苞,不停的说着恭维赵太太、称赞郑姨娘的话,再瞧瞧粗糙枝干上一个个含苞待放的嫩白花朵,也禁不住点点头,“不过,昙花一般都是六七月才会开,郑三娘能让人弄来一盆在四月就结了花骨朵的昙花来,也算是不易。”
“恩,嬷嬷说的没错,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让人算好了时间,这花苞结的不早不晚,恰巧在抵达京城后,才冒出枝头,这不得不说人家计算的精巧呀,”王绮芳一听那花苞不是优昙花的,便没有了凑热闹的兴致,而是远远的站在外围,和赵嬷嬷说起悄悄话。
“可不,您看苏姨娘那张脸,阴沉的都能拧出水来了,估计现在连吃了郑姨娘的心思都有,呵呵,有这两位在,想必赵二少爷的后院甭想清静。”
赵嬷嬷边和王绮芳说着话,边四处踅摸着,当她看到黑着脸站在角落里的苏姨娘时,一个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也听说了,苏姨娘最近的日子不好过,正憋着劲让娘家的哥哥姐姐们帮忙找佛门圣树呢。”王绮芳随意的瞥了那个沉默的人影一眼,冷冷的回道,“只可惜呀,还是慢了郑三娘一步。人家如今把优昙花树都弄了来,她苏姨娘就是银子再多,也找不到比优昙花更贵重的佛门圣树了吧?”
如果这优昙花真像赵嬷嬷所说的这般珍稀,那这一局,苏姨娘明显败给郑三娘鸟。
“二少奶奶说的没错,”赵嬷嬷点点头,小声回顾着一个月来赵家二房后院的争斗,“……第一回合,郑姨娘借二少奶奶您的势,以及赵太太和赵二少的默许,趁机整治了所有的姨娘和通房们,郑姨娘胜;
第二回合,赵太太的菩提树出了问题,苏姨娘四下里散布谣言,说菩提树的枯萎不是天灾,而是**,矛头直指郑姨娘,甚至还给郑姨娘安了一个‘命中带煞’的罪名,苏姨娘胜;
眼下这是第三回合了吧,呵呵,郑姨娘又胜了”
“哎呀,二少奶奶,您和赵嬷嬷说什么悄悄话呢?快来瞧瞧优昙花吧,这花可是珍贵的仙物,整个京城独一份儿呢。”
托这株优昙花树的福,郑三娘今天在赵太太及赵家内宅的女人面前出尽的风头,脸上的笑意那是收都收不住。
被众人恭维了好半天,她从人缝里瞧见王绮芳主仆两个站在远处说着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亮光,故意提高声音招呼道。
“是呀,你也来看看,”赵太太亲眼见到优昙花树后,兴奋的嘴都合不拢,一边默念着佛号,一边乐呵呵的跟身边凑趣的两个陪房媳妇子说着话。她听到郑三娘的话后,见王绮芳站在人群外,忙冲她招招手,吩咐她走近瞧,“……优昙花能在咱们赵家扎根,这也是咱们全家人的‘福气’,你说是不是,二少奶奶?”
哼,别以为她在内院就不知道外面的事。自从王七娘搬出赵府后,菩提树意外枯萎,京城的贵族圈儿里都传遍了,说她这个当婆婆的不慈,生生逼走了孝顺的儿媳,还带走了福气。
我呸什么带走福气,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搞鬼。
至于谁在幕后作怪,赵太太觉得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除了那个事事跟赵家做对的王七娘,还有哪个?
还是三娘子贴心呀,见她被菩提子树弄得焦头烂额,便悄悄的用自个儿的私房钱托人请了一株胜过菩提树千倍百倍的优昙花回来,这株花木不但枝繁叶茂,枝头上还顶着花骨朵,正巧可以击破赵家没有‘福气’的流言。
哼,有祥瑞之花在,我看你王七娘还怎么造谣生事
“太太说的是,咱们赵家当然是福泽之地,”
王绮芳并不知道赵太太的心思,只是听婆婆发了话,她也不好不理睬,忙笑着走向前,围着优昙花的人们见王绮芳走了过来,慌忙哗啦一声闪开将花木让出来,好让少奶奶走近观看。
只见她来到种在暖房正中央的优昙花旁边,细细的围着花木瞧了瞧,这才啧啧有声的称赞道,“……这全是太太的福气呀,若不是太太吃斋念佛的常年侍奉佛祖,优昙花怎么会在赵家开花?”
“可不是,都是太太有福气,这才引来了优昙花呢,”郭妈妈站在赵太太左侧,她听了王绮芳的话后,见赵太太脸上眼里满是笑,便接过话头,“也正是太太有福气,二少爷才能纳来郑姨娘这般孝顺能干的姨奶奶呢。”
“郭妈妈谬赞了,奴婢当不得您这般夸奖”
郑三娘双颊泛红,语气羞赧的说着自谦的话。
而其他的婆子,瞧郭妈妈抢了先,生怕自己落到其他人后面,得罪了内院当家的郑姨娘,便一个个纷纷恭维赵太太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拍着郑三娘的马屁。
一时间,暖房里充满笑语欢声,唯有角落里闪着两双怨毒的眼睛,一双是苏姨娘的,另一双则是大少奶奶的。
……
下午,京郊的天字九号工业园来了一群穿着便装的娘子军,她们背着厚重的包袱,脸上含着几分对未来的忐忑。
“小花姐,咱们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
刘四娘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个头不高,面庞黑瘦,左手似乎受了什么重伤,用白色的粗布带子吊在颈上,她瞧了眼庄子外漫山遍野的麦地和菜园,不安的问道。
“恩,玉娥姐说了,这是三公主给咱们特意安排的庄子,”张小花是这群娘子军里年龄最长的一位,军龄更是长达八年,跟着三公主东征西讨,参加过不少战役。
她目光犀利的扫了扫面前的庄子,道:“瞧见前面的庄子了吗,京城‘独一无二’的工坊就在里面。庄子里除了独一无二的工坊,还有其他的布艺坊和木工房,以及农田和菜地。”
“小花姐,里面的工坊都是要用手干活的,可我、我伤了胳膊,就算去了绷带,左手也不灵活,我还能干什么呢?”
刘四娘神色黯然的摸了摸受伤的左臂,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担忧。
“呵呵,能干的活计很多呀。”
这时,身后走来一个身穿嫩黄色襦裙的女子,只见她掀开锥帽的薄纱,露出一张浅笑的娇靥,“手受伤了可以做庄子的保卫队员,脚受伤了可以做手工活,手脚都受伤了,还可以看仓库……只要心里满怀生活的热情,每个人都可以在工业园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您是?”
张小花见来人服饰华贵,神态非凡,言谈举止更是充满自信,便知道人家不是一般人。
“我是王绮芳,家里姐妹排行老七,夫家姓赵,人称赵二奶奶。”
王绮芳看出张小花是这群女兵的头儿,几步走到她近旁,朗声自我介绍道。
“您就是二少奶奶?我们的东家?”
张小花闻言,连忙招呼其他的姐妹拱手给王绮芳见礼,“在下张小花,见过东家”
“张姑娘客气了,既然来了我这里,大家便是自己人。你们呢,也不用叫我什么东家不东家的,咱们都是女人,做的又是女人的生意,相互姐妹相称不是更好?”
“女人生意?”张小花神色一滞,她语气带着几分僵硬的问道,“不知东家所说的‘女人生意’指的是什么生意?我们虽然离开了军营,但绝不会做有违娘子军清誉的事”。
更多到,地址
第054章 女人生意
王绮芳微怔,她有些不解张小花的反应为何这么大,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敛去唇边的笑意,目光迎向一脸倔强的张小花,她轻言道,“张姑娘,咱们天字九号工业园里,现有木工作坊、手工布艺作坊两家工房,工房里的各项工作都是由女工完成,制造出的产品大多都是些布艺制品、工艺品,这些产品面向的顾客也是女主顾,所以,我简称咱们主要做的都是些女人生意。”
“……是这样,”张小花闻言,紧绷的脸色顿时松了下来,不过作为这群姐妹的领头人,她对所谓的工业园,还是有疑虑,“那个,二少奶奶,我们能不能先参观下工业园,看看每个工作具体的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留下?”
虽然离开了军队,但她们骨子里还是军人,不是下人或者奴婢,有着自己的尊严和原则。
张小花说完这话,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姐妹,她们和自己一样,也都是女兵,都曾经驰骋疆场、挥洒血泪。
如今受了伤,身体有了残疾,但她们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干的废物,更不是能任由人践踏的玩物。
下些力气、做点重活,这些都没有什么,她就是担心曾经英姿飒爽的娘子军被人作践。
当然,张小花不是不相信她们的三公主,不是不相信其他之前退役的姐妹们,只是她肩负着身后数百名姐妹的未来,容不得半分的差错。
“好,这当然没问题”
王绮芳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退役的女兵,对于她们的心理也能理解一些,当她看到张小花眼底的坚持后,便知道,她们对自己还不是那么信任。大方的笑了笑,然后一摆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姐妹们,请进”
“多谢二少奶奶”
张小花见人家光明磊落的打开大门,顿时对王绮芳多了几分好感,她忙回过头,对其他姐妹吆喝道,“各小队的队长出列,跟我一起进工业园,其他的姐妹就地歇息”
“是”
三百多娘子军异口同声的应道,紧接着,从人群中利索的站出十几个身着半旧胡服的女子,她们一个个行动敏捷,面容沉静,领命出列后,迅速的站成两队,随着“一、二、三、四……”此起彼伏的报数声,十三名队长集结完毕。
而其他的娘子军,几乎同一时间的席地而坐,虽然没有严格按照队形,但从众人挺直的腰身和抖擞的精神,还是让人一眼便看出这群女子绝非普通民女,而是出自作风严谨、要求严格的军队。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娘子军都能在第一时间就坐,还有十多个腿部受了重伤,有的甚至只剩下一条腿,她们或者被姐妹搀扶着,或者拄着拐杖,费力的慢慢坐下。
王绮芳目光闪了闪,她一直密切关注着这群女兵,自然也没有忽略这一小部分的人。
“二少奶奶,这些姐妹的伤残最严重,恐怕不能进行正常的劳作,不知您想怎么安排她们?”
张小花见王绮芳盯着那些姐妹发呆,神色严肃、紧抿双唇,还以为她有些嫌弃这些伤员,不想接纳,便故意问道。
“紫苑,”王绮芳没有回答张小花带着挑衅意味的问题,而是叫来一旁伺候的紫苑,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紫苑低着头,恭敬的听完王绮芳的吩咐后,片刻也没有耽搁,一溜烟儿跑进了工业园。
张小花和那些队长们,不知道王绮芳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静待结果。
一刻钟后,张小花看到十几个穿着粗布衣裤的男子从工业园里疾步走出来,看他们的衣着和头发上的木刨花,她推测,这些人应该是赵二奶奶提到的什么木工作坊的工人。
只见他们手里推着一个奇怪的木椅,椅子下面装了两个木轱辘,椅背上则是两个木把手,人扶在木把手上,叽里咕噜的就把椅子推了过来。
十几个工人将椅子大门口,其中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到王绮芳跟前,拱手施礼,“二少奶奶,轮椅运来了,请您查看”
“恩,辛苦了,”王绮芳点了点头,“东西放这里就好,你们回去忙吧”
“是,二少奶奶”
管事吩咐伙计们将轮椅放好,然后规规矩矩的折回园区,留下一群人盯着十几个奇怪的椅子发呆。
“……二少奶奶,这、这是什么?难道是进园区要坐这种椅子?”
张小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自然也不知道它的功能,便好奇的问道。
“不是,这是给受腿伤的姐妹们用的,”王绮芳摇摇头,“你们先不要急,我让人演示给你们看看,”说着用眼神示意清风和清雨过去给娘子军们做示范。
清风两个朗声领命,几步走到一张轮椅面前,清雨翘起一条腿做受伤状,清风则将她扶坐在轮椅上,推着轮椅在张小花等人面前走过。接着,清风松开轮椅的扶手,清雨举起两只手比划了下,然后用手拨动木轱辘,轮椅又沿着来路滑动了回去,想停止的时候,就用力卡下木轱辘边的一个把手。
“这、这是给那些受腿伤的姐妹们用的?”
人家演示的这般直白,张小花若再看不懂,那也未免太笨了。她激动的指着十几张轮椅,颤抖的问道。
“没错,这个叫轮椅,是我从一本南北朝的古籍上看来的样子,专门是为行动不便的人准备的,”王绮芳轻轻颔首,缓缓的说道,“你们为了朝廷、为了百姓,舍身上战场,个个都是大周的巾帼英雄。我王七娘没有什么本事,帮不了你们太大的忙,但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让你们未来的日子过得更舒适些还是可以的。”
“谢谢二少奶奶”
比起之前的客套,这一回张小花发次肺腑的拱手致谢。
她真是没有想到,这位赵二奶奶不但热心的帮忙收留退役女兵,还主动做出这样精巧的东西,切切实实的帮助她们受伤娘子军,这份心意,她们一辈子都忘不掉。
“不用客气,”王绮芳见张小花脸上终于没有了刚才那股倔强,便指着轮椅道,“来,姐妹们,搭把手,扶她们上轮椅。”
根本不用王绮芳招呼,张小花等人见识到轮椅的便捷后,早就七手八脚的把轮椅推了过去,将那些行动不方便的女兵们搀了上去。
那些女兵坐在轮椅上,个个脸上堆满了兴奋,慌不忙的试着用手自己滑动轮椅和木把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试个不停。当自己终于不用别人搀扶便能行动后,每个人都高兴的哭了起来。
“……走,咱们进工业园瞧瞧去,”王绮芳知道,这一刻她已经打消了娘子军的戒心,并成功得到了她们的信任和感激。她笑着摆摆手,招呼大家进门,“工业园里的岗位很多,姐妹们好好考察一番,然后再做选择……大家请放心,我一定尊重大家的选择。”
“二少奶奶,不用了,”张小花目光跟着那些不停试轮椅的姐妹转了好几圈,听到王绮芳的招呼后,忙转过头,无比真挚的说,“我相信二少奶奶一定会妥善安置我们,至于具体什么岗位,全听您的。
再说了,我们这些人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谈不上擅长或者喜欢,自然也不知道如何选择。
如果一定有要求的话,那就请二少奶奶尽量按照我们之前的小分队,以小分队为单位,划分具体的工作,成吗?”
“唔,这样呀,”王绮芳沉吟片刻,“好吧,既然大家信得过我,那我就让人根据大家的具体情况分别安排。姐妹们也别坐在外面了,工业园里有建好的员工宿舍,大家还是去宿舍休息吧。”
说着,王绮芳给紫株使了个眼色,让她先走一步,头前带路。
“那就再好不过了,”姐妹们赶了大半天的路,早就累了,张小花抹了抹脸上的汗,对所有的娘子军下令道,“全体都有,起立,列队进园”
哗的一声,众人行动一致的站了起立,自觉的排好队,拎着行李、背着铺盖,大步走进天字九号工业园的大门,准备开始全新的生活……唔,用二少奶奶的话说,就是满怀生活的热情经营女人生意。
忙碌了大半天,总算将几百名娘子军安置完毕。
王绮芳长长的舒了口气,交代了工业园总管事陈冬生几句话后,坐马车返回京城。
刚进了城门,便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一边,瞧四周堵塞的马车,估计一时半晌过不去了。
“噫?这是怎么了?难道有那位大人出巡,怎么街上这么多人?”
王绮芳撩开车窗帘,好奇的看向街面上人头攒动,“清风,去打听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是”
清风答应一声便下了马,拧身挤进人群,打听消息去了。
不多会儿的功夫,清风便赶了回来,“回二少奶奶,是新科状元夸街,刚从内城出来,正在外城的几条大街上骑马游街呢。”
“骑马游街?这么快就放榜了?新科状元是谁?”
王绮芳楞了下,这几天她不是忙着窝在空间里种水稻,就是去工业园看工地,一直都没有顾得上留意这京城第一盛事。
“……这个,”清风神色有些怪异,她顿了顿,回道:“新科状元是苏姨娘的堂兄,苏童苏子美”
PS:厄,又有点卡文,某萨正在调整中,还请亲们继续支持啦。
更多到,地址
第055章 苏氏翻身(一)
“没错,今年的新科状元正是苏童”
王锦瑜坐在与王绮芳院落相连的花园里,端着一杯热茶,淡淡的说道。
“哥,你见过苏童,你觉得他的才能真的很高吗?他是不是像众人说的那样,是什么‘四绝才子’?另外,他的人品如何,是否算得上君子?”
说实话,王绮芳对苏家的人完全没有好感,尤其是这位跟静薇公主交好的新科状元。
“恩,确实有几分才学,人品嘛,我没有和他接触过,还不好说。”王锦瑜虽然不明白妹妹为何对苏童如此感兴趣,但还是将自己对苏童的印象说出来,“当然,至于什么‘四绝’不‘四绝’的,不过是坊间的吹捧罢了。毕竟文无第一嘛。”
“哦,是这样,”王绮芳垂下双眸,掩住眼底的神采,手指无意识的划着镌刻在桌面上的棋盘,心里则不停的想着某些片段。
“小妹,你似乎对这位新科状元很感兴趣,是不是——”
王锦瑜见小妹先是兴冲冲的跑来打听新科状元的事,待听了他的回答后,又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还误以为妹妹对苏童有想法。只是想到妹妹目前还是赵家的儿媳,眼下又是分产别居的在外面单过,实在不能有不好的流言传出去,便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下。
“哥,苏童是苏姨娘的堂哥,”王绮芳没有抬头,也就没有看到哥哥脸上的担忧和关切,而是兀自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而苏姨娘则是赵天青的姨娘,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替我主持赵家的中馈。”
“什么?这是真的?”
王锦瑜想过各种可能,但还是没有想到,事情的背后居然是这个样子。
什么替妹妹主持中馈?分明就是赵天青宠妻灭妾,让一个妾都欺到了妹妹头上
他此刻终于明白妹妹为何如此关注苏童,倏地站起身,王锦瑜围着亭子转了几圈,然后面色阴郁的说,“今天早上刚得到消息,隆庆帝要把静薇公主赐婚给苏子美。七娘,若苏姨娘的堂哥尚了公主,那苏姨娘以及苏家的人肯定会不安分。”
“哥哥说的没错,小妹就是在担心这件事,”王绮芳抬起头,神色凝重,“我和赵天青的关系,哥哥也瞧见了。一旦苏家和皇家攀上亲戚,即使对方只是个民间公主,但好歹也算是金枝玉叶,而商贾出身的苏家定会借公主的势一跃成为新贵族。”
说到这里,王绮芳苦涩的笑了笑,“哥哥,您想想吧,驸马的堂妹怎么可以是人家的妾室呢?就算是苏家不在乎,今上能不在乎?就算今上不管这些,那静薇公主会不在乎?赵家估计也会有所顾忌,到那时,妹妹这个赵二奶奶的位子也就做到头了。”
“嘶~~”王锦瑜倒吸了一口凉气,妹妹说的这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现在不比过去,有他王锦瑜在,赵家别想欺负他小妹。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子,定定的看向王绮芳,一字一顿的说道,“妹妹,你直管放心,即使苏子美当了驸马,我也不允许赵家休妻。哼,糟糠之妻尚且不下堂,更何况咱们王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更不是糟糠。”
“不是,大哥,”王绮芳见哥哥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担心被赵家休离,而是想着怎么借势”
“借势?”王锦瑜楞了下,他重新做回位子上,一边打量着妹妹的反应,一边静心想着什么。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问道,“小妹,你、你不会是想借这件事,趁机和赵天青和离吧?”
是了是了,他怎么忘了呢,小妹当初就想离开赵家,只是顾及着三个孩子,这才做了退让。如今,苏子美当驸马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那么苏家和赵家早晚都会有动静,若趁此机会彻底了断和赵天青的关系,倒也不失是个好时机。
或许,如果他们操作好了,赵家还会出于愧疚,让小妹带走孩子呢。
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确认一件事,“小妹,你想好了吗,真的想和赵天青和离?”
“恩,早在他将我逐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早在他连亲生儿女都不顾惜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王绮芳坚定的点点头,哥哥是她最亲近的家人,更是她有力的依靠,她必须让哥哥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哥,赵天青不是小妹的良人,也不配做孩子们的父亲”
王锦瑜听了小妹的话,思考了良久,最后咬牙道:“好,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哥哥便帮你把这个‘势’做足了”
王氏兄妹在这里商量要事,那边苏氏兄妹也在密谋着。
“哎呀,堂哥,我早就说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若是听我和姐姐的话,把那个小丫头远远的打发了,现在也不用担心她招惹是非了。”
听闻堂哥要尚主后,苏姨娘经过短暂的狂喜后,紧接着便想起了一件让他们闹心的事。
“我、我不是于心不忍嘛,”苏童听了堂妹的分析后,一想到此事后果严重,白皙的脸上也见了冷汗,他有些心烦的擦了擦汗珠,道,“她毕竟是我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我怎么能——”
“哼,堂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怪我和姐姐心太狠、行事毒吗?”
苏姨娘冷冷一笑,道:“好呀,那咱们就离您这位仁人君子远一些,千万别污了您新科状元的名声……只是,倘或静薇公主知道你曾经娶嫡妻,并且将嫡妻发卖后,她会怎么对你呢?恩?”
“我已经和秦氏和离,她现在如何,与我何干?”苏童见堂妹的语气有些不善,联想到日后还需要堂妹的扶持,也不敢轻易得罪她,便讪笑道,“再说了,堂妹和堂姐这么做,也是为了为兄着想,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们?对了,妹妹最近可好,待为兄和公主完婚后,定会求公主给妹妹做主……呵呵,咱们苏家的姑娘,给赵家做儿媳都够资格,哪有做妾室的道理”
PS:厄,正在整理思路,这章有点瘦,明天多更些,亲们谅解哈。
更多到,地址
第056章 苏氏翻身(二)
苏童高中状元的事,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与他有切身关系和利益的人,更是彻夜未眠的想着对策。
牡丹园,偏院东侧厢房。
李嬷嬷见自家姑娘自从听到外面传回来的消息后,一双黛眉拧成了麻花,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临窗上,盯着窗外发呆。
这都一下午了,连手指都不动一下,仿佛泥胎雕塑一般。
她是三娘的奶娘,比谁都了解自己奶大的孩子,一看郑三娘这般纠结的模样,她就知道姑娘遇到大难题了。
端上一盏燕窝粥,李嬷嬷柔声劝道,“三娘,苏氏的堂哥中了状元,其实也没有什么嘛,赵家不是那寒门窄户的,也不是那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家,断不会这般短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唉,嬷嬷,你不懂,”郑三娘长长的叹了口气,扭过头,揉了揉僵硬的颈子,道,“如果只是一个状元,我自是不怕。不过,坊间早就有流言,说是今上想招苏童做驸马……
嬷嬷,你且想想,若苏童真的尚了公主,连带着苏家也会水涨船高的添了身份,赵家——”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的担忧则越来越重。
郑三娘来到赵家的时间并不长,但多少也了解到这个家族有多势力、多现实。
想想吧,如果苏童成了驸马,那苏姨娘便是公主的小姑子,别说皇家了,就是普通的官宦千金,也不想自己的小姑身份太低。
赵家呢,一直以来都想尽办法与朝廷、皇家拉近关系,以维护儒商业协会和自家的利益。如今有一个能与公主成为姻亲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
而苏姨娘只是个妾,在大周,是没有跟小妾的家人论关系的道理。若要抓住与皇家攀亲的机会,赵家只能将苏姨娘扶正。
扶正?
这可是郑三娘心心念念谋划了许久的目标呀,如今眼瞅着赵太太对她越来越喜欢,赵天青对她越来越器重,她自认为距离赵二奶奶的位子只差一步之遥,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纰漏。
“……这个,”李嬷嬷跟着郑三娘这么多年,一直被郑三娘视作心腹,除了她是郑三娘的奶娘外,更是因为老人家的精明。
李嬷嬷听完郑三娘的话后,稍加思考,就猜出了她担心的什么,低头想了想,道:“三娘,我知道你怕苏姨娘会借堂兄尚主的机会,翻身压到你头上,成了二少爷的正妻。
不过,你别忘了呀,现在的二少奶奶可还是王氏女,赵家想无端休妻,那也要看看王家和李家答应不答应。”
李嬷嬷说的话,郑三娘早就想到过。她苦笑着摇摇头,“嬷嬷,你别忘了,王七娘对这个二少奶奶根本就不在乎。没准儿,她还感谢苏氏的这番折腾呢。”
郑三娘可是经历过去年的那场闹剧,当时李家大老爷毫不犹豫的提出‘义绝’,她就猜出王七娘对赵家和赵天青失去了信心,意图与赵天青分离。
她甚至猜测,若不是为了几个孩子,王七娘根本就不会分产别居,而会直接和离。如果赵家主动提出,或许正中人家的下怀呢。
等等,孩子?
郑三娘蓦地想起了什么,眉间的郁色一扫而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竹园,西厢房。
紫苏小心翼翼的拿银筷子蘸了一点汤汁,放在鼻端闻了闻,又用舌尖微微舔了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味后,这才拿起汤匙,小口小口喝着粥。
“哟,紫苏姐姐吃着呢。”门口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紫苏抬起头,只见二少奶奶从青州带回来的通房紫云,穿着一身八成新的粉白襦裙,笑吟吟的站在门外,“小妹刚得了一支上好的人参,想着姐姐生产的时候需要进补,便带了来,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呵呵,妹妹如此关心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紫苏放下调羹,对身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愣着干啥,还不请紫云姑娘进来?”
小丫头忙答应一声,几步来到门口,将紫云迎进门。
紫云从身后小丫头的手里接过一个红绸包袱,将包袱放在炕桌上,掀开红绸子,露出一支擀面杖粗细的人参,推放在紫苏面前:“来,姐姐,这可是我乡下的亲戚从进山打猎的猎户手里得来的,正经的野山参,比铺子里卖的强多了。”
紫苏跟着王绮芳管过几天家,也算是见多识广,拿眼瞟了几下,见人参上须子什么的都很齐全,便笑着点点头,“果然是好东西,姐姐就谢谢妹妹了。”
“哪里哪里,咱们都是二少奶奶的人,理当亲近才是。”紫云双手支撑在炕桌上,身子往前探了探,觑了眼紫苏的脸色,点点头:“恩,不错,姐姐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哎呀,要说起咱们二少奶奶呀,还是向着咱们自己人。这不,她现在不在府里,还想办法保全你,呵呵,姐姐,如今你有苏姨娘这般善良、仁厚的人照顾,定能母子平安咧。”
善良、仁厚?
切,说笑话呢吧。如果这位苏姨奶奶善良仁厚,那么不亚于让老虎去吃素呀。
根本不可能
紫苏也算是和苏姨娘打过几年的交道,自是知道这位少姨奶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听了紫云言不由衷的话,紫苏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嘲讽。
只是,她和紫云关系并不好,她没必要给紫云说什么掏心窝的话。点点头,紫苏柔声道:“是呀,多亏了苏姨奶奶,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才一直好好的。”
“呵呵,就是就是,”紫云也知道,她平时和紫苏没有什么往来,如今刚一见面就说些敏感的话题,根本就别想得到人家的真心话,即使她奉上了厚礼。
不过,紫云本来也不是想探听紫苏的真心话,一想到‘家里’那位的吩咐,她笑得愈加亲昵,用关切的语气说,“只不过,苏姨奶奶马上就要扶正了,等她当上咱们的二少奶奶,再收回家里的庶务,可能就没有时间照顾你了呢。到时,姐姐可一定要‘小心’呀。”
“扶正?二少奶奶出了什么事吗?苏姨娘怎么会扶正?现在不是郑姨娘在管家吗?”
这些日子紫苏一直谨慎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除非万不得已,向来不敢轻易迈出院门,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见紫云说得郑重其事,她被吓了一跳,二少奶奶千万不能出事呀——不是她多么关心二少奶奶,实在是,只要二少奶奶在,郑姨娘和苏姨娘便不敢太过放肆,自己和孩子才会安全。若二少奶奶不在了,自己再生了儿子,那她们母子可就碍了某些人的眼,处境也会危险起来。
“怎么,你还不知道呢吧?”紫云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又向前靠了靠身子,压低声音说,“苏姨娘的堂哥中了状元,也得了皇上的青睐,准备把公主嫁给他呢。姐姐,你想呀,一旦苏姨娘的堂哥当了驸马,赵家还不赶紧把她扶正?”
“那、那王家和李家?”
紫苏听了紫云的话,吓了一大跳,她真没想到十来天没出门,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哎呀,一头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小姑,一头不过是王家的分支,要你是太太,会选谁做儿媳?可怜孙少爷和两位小姐呀,很快就要与父母分开咯”
与父母分开?什么意思?
是不是说,赵家想休掉二少奶奶,还是让二少奶奶与二少爷和离?
可是不管哪种结果,对自己和孩子都没有好处。若二少奶奶被休掉,那小新哥儿的嫡长孙身份便打了折扣,也就没有人挡在她的儿子面前,这样一来,她和儿子岂不危险了?
“哎呀,姐姐,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去禀了郑姨娘,劳烦她给你请个太医来瞧瞧?”
紫云如愿的看到紫苏惨白了脸,忙站起身,故作关切的连声问道。
“我、我没事,就是、就是有些累了,”紫苏木木的摇头,然后无力的对紫云说,“妹妹,我这会儿身子有些沉,就不留你说话了,慢走哈”
“哎哎,既然姐姐身子不舒服,妹妹就不叨扰你了,”紫云边说着,边朝外走,“姐姐好生歇着吧,等我得了闲,再来瞧姐姐”
“好,妹妹慢走,”紫苏礼貌性的站起来,将紫云送到门口,吩咐小丫头,“来人,送紫云姑娘回去”
待紫云娇俏的身影慢慢远去后,紫苏满脸沉思的走回了自己的屋子,脑海里则不断的分析着紫云说的每一句话。
……
“阿嚏阿嚏”
王绮芳进了空间,刚换上粗布衣裤准备干活,鼻子一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揉了揉鼻头,她喃喃自语,“唔,一想二骂三惦记,我打了两个喷嚏,那就是有人在背后骂我咯?嘁,谁呀,这么无聊,没事骂我干什么?”
“主人,你絮叨什么呢?”
小乖见王绮芳进来,便知道她是来收拾粮食,一想到美味可口的饭菜,它屁颠屁颠的跑到王绮芳身边帮忙。
结果,这位姑奶奶,啥活还没干呢,就嘟嘟囔囔的说什么有人骂她。
“没事,就是、就是……”王绮芳突然愣住了,张大嘴,不置信的看着前方的两棵树。
原来,王绮芳跟小乖拌嘴的当儿,很随意的扫了眼空间,却意外的发现那棵她从花盆里改种到菩提树旁边的优昙花倏地变高、变繁盛了。
只见那棵郁郁葱葱的花树,原本一尺高的枝干,仿佛被打了激素一般,噌噌的窜到了两三米,枝叶也多了不少,暗绿色的叶子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枝头。再仔细看过去,王绮芳发现,几个乳白的圆点儿点缀在一片绿色之中。
更让王绮芳感到诧异的,则是偌大的树冠上笼罩着一团浓浓的雾气,远远望去仿佛仙境里的仙树一般。
禁不住抽了抽鼻子,王绮芳再次惊讶的发现,她距离那棵优昙花树这么远,却还能清晰的闻到那股浓郁的芳香。
“就是什么呀?”小乖个头矮,它并没有发现王绮芳脸上的异常,见王绮芳说着说着就站在一旁不动弹了,疑惑的问,“喂,你又怎么了?”
“小乖,你、你看到那棵优昙花树了吗?就是开着乳白大花朵的树。”
“看到了呀,本龙子又不是瞎子,这么大的一棵树我怎么会看不到。”小乖鄙夷的翻了个白眼,仰起头,终于看到王绮芳满脸的惊诧,便撇撇嘴,不屑的说:“不是吧,主人,不就是一棵优昙花树嘛,我在天界的时候,经常看到咧。哎,不对呀,这里又不是天界,怎么会有优昙花盛开,难道金轮王又要现世了?”
说着说着,小乖也满脸的沉思,抱着小爪子和王绮芳一起发呆。
“你也知道,‘优昙花开,三千年到,如来下世,金轮王现’的传说?”王绮芳想到赵嬷嬷说的故事,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听说过,不过,现在距离上一次开花才区区几百年,优昙花不应该盛开才对呀。”小乖挠了挠脑袋,不解的说道。
“……”号称去过仙界的某趴蝮都不知道的神仙事儿,她王绮芳区区一凡人怎么会知道。深深舒了一口气,王绮芳决定还是当鸵鸟比较好,“嗐,管它呢,只要优昙花不妨碍我的空间,不影响我的生活,不管它是金轮王现世,还是银轮王现世,都和我没有关系。”
“切,那什么和你有关系?”
某趴蝮对空间主人的这种不求所以的性子很不满,再次用鄙夷的眼神扫了王绮芳一记。
“当然是面前这片荒地与我有关系啦,”王绮芳见小乖赌气的样子很可爱,屈起手指叩了它的头顶一下,满意的看到它皱着脸叫疼后,这才指着面前一大片未开垦的草地说,“唔,若是这块地能自动耕地、自动播种、自动浇水……成熟后,自动收割该多好呀”
“拜托,现在是大白天,不要睁眼做梦好不好?”
小乖对某女人的异想天开很是无语,连鄙夷的气力都木有了,干脆噗通一声趴在地上,闭上眼睛凉凉的说道。
“不、不是,小乖,你、你快看,我这不是、不是做梦吧?”
王绮芳结结巴巴的指着面前的场景,不置信的问着小乖。
“恩,什么做梦?你见到鬼啦,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我、我没有眼花吧,”小乖嘟嘟囔囔的吐槽,只是,当它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后,也结巴起来,肉嘟嘟的小爪子一指前方,“这土地真的自动翻土了?”
只见面前的草地上,有一架隐形的耕犁,正飞速的犁着地。耕犁闪过的草地,尘土、草屑飞扬,露出与旁边草地截然不同的黄土地,比王绮芳用手工垦出来的那几条歪歪斜斜的地垄强多了。
“对、对呀,这怎么可能?”王绮芳呆呆的看着那架隐形的耕犁一排排的犁着地,“小乖,你掐我一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哎呦喂——你,你还真掐呀。”
王绮芳呲牙咧嘴的揉了揉小腿肚的肉,横了某趴蝮一眼。
“明明是你要我掐的嘛,不过,你既然觉得疼,那就不是梦咯”
小乖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草地被一条一条的犁成耕地。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绮芳也被吸引住了,目光跟着那架隐形的耕犁,一排一排的滑动着。
说话间,草地迅速的被犁成了一垄一垄的耕地。
这时,又让王绮芳惊讶的场景出现了,只见她堆放在地头的一**袋麦种,突然被一个隐形的人提了起来,飞到犁好的地垄旁,麻袋的底部像被剪了个小口,沿着一排排的地垄,哗啦哗啦漏着麦种……
犁地,撒种,盖土,浇水……
王绮芳和小乖傻傻的站在地头,看着面前的草地,由一片绿油油的杂草地,变成了上好的耕地,不一会儿,又变成了冒出嫩芽的麦地。
“厄,看来我的愿望实现了,”伸手摸了摸嫩嫩的麦苗,王绮芳终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兴奋的说道:“哈哈,佛祖保佑呀,空间终于升级到能自动播种、收割的级别咯。”
王绮芳这里又蹦又跳的庆祝空间的最后升级,那边苏姨娘也在庆祝着堂哥的美梦成真。
“太好了,今上终于赐婚了,”苏姨娘将手上的信笺看了一遍又一遍,嘴里更是不住的唠叨,“……本月二十六完婚,也就是说,从四月二十七开始,我就是公主的小姑咯?”
“哎呀,恭喜苏姨娘,贺喜苏姨娘呀”
仿佛回应苏姨娘的话一般,她这里话音刚落,院子里便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谁呀?去看看?”
苏姨娘楞了下,她听着声音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何人的声音。
“不敢劳烦姑娘辛苦,老奴自己进来啦,”婆子谄媚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她进了门,抢先一步跑到苏姨娘身前,屈膝行礼道:“老奴给苏姨娘请安。”
“郭妈妈?”苏姨娘看到来人竟是太太身边的陪房,慌忙站起来招呼道,“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太太有事吩咐我?”
PS:呜呜,这两天的订阅好少,打滚求订阅啦。
更多到,地址
第057章 谣言四起(一)
郑三娘早就预料到,苏姨娘会借堂哥尚主的事儿,趁机翻身,重新获得赵太太和赵天青的宠爱。
但是,她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的竟如此的早。
郑三娘紧紧咬着牙根儿,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听着大厅里的人奉承苏姨娘。
“呵呵,老奴早就说,苏舅爷的才学那是一顶一的好,圣上不点他做状元,还能点谁呢,”吴学良家的站在赵太太左侧,一边近身伺候着,一边说着吉利话,瞧她那谄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童是她家少爷咧。
“可不,今上最是圣明不过,不但点了苏舅爷当状元,还把静薇公主许配给他,”郭妈妈不甘落人后,听到吴学良家的夸苏童,也不等对方落下话音,忙接茬道,“啧啧,咱们大周历经上百年,这还是第一次将公主下嫁给新科状元咧。足见,今上对苏舅爷那是满意的不得了呀。”
“两位妈妈谬赞了,”苏姨娘坐在赵太太的下首,听到两个婆子卯足了劲儿拍堂哥的马屁,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不过,她一想到几个月前被李大太太奚落的言语,还是轻声提醒道,“只是,奴婢不过是二少爷的房里人,依着规矩,家兄也不敢跟赵家攀亲戚……舅爷两个字,还是算了吧。”
哼,不是嫌弃她苏氏是个妾吗,我倒要看看,如今哥哥当上了驸马,赵家还会不会顾着所谓的身份假扮清高。
“……咳,”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太太轻咳了一声,将手上捻动的念珠三两下缠在手腕上,抬起头,扫了眼不知所措的两个陪房,淡淡的说,“苏姨娘说的对,郭妈妈、吴学良家的,你们切不可乱了规矩。”
“是,太太”
两个婆子没想到自己的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老脸上多少有些讪讪,带着几分尴尬回道。
“太太,既然苏姐姐身子大好了,不如让姐姐一起帮妾身料理家务?”郑三娘见气氛有些凝滞,用力攥了攥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里。
丝丝的疼痛提醒着她,让她把违心的话说出来,“左右苏姐姐也曾经管理过府上的庶务,再加上咱们府上人多事杂,妾身担心自己能力有限,会有所疏忽咧。”
“恩?让苏姨娘一起协管家务?”赵太太楞了下,她没有想到郑三娘如此‘顾大局’,主动提出要把手上的管家权分给苏姨娘一半。
嘶~~,她这是识大体呢,还是故作客套?
赵太太微微眯起眼睛,探究的目光深深的投在郑三娘略显苍白的脸上。
“回太太,妾身确实这么想的,”郑三娘感受到赵太太的目光,她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而且,妾身也听人说,以前苏姨娘管家的时候,和京里不少大宅门里的太太、奶奶们相交甚笃。
偏巧妾身来京城的时间短,在人际交往上,不如苏姨娘多年打下的基础好。所以——”
“唔,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说实话,赵太太今天把两个姨娘叫来,正是决定要把管家权交给苏姨娘。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一来,是向静薇公主表态,表明他们赵家很看重苏姨娘;
二来呢,也正如郑姨娘所说的,苏姨娘管理赵府多年,跟京城不少豪门的当家主母都有交往,有她出去交际,定会给赵府带来收益。
不过,郑三娘的主动分权,让赵太太改变了主意。
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赵太太微微笑着点点头,“本来呢,赵家的内务我刚刚交给了郑姨娘,不易频繁换主事人。不过,郑姨娘说的也对,苏姨娘毕竟当家好几年,不论在实际经验上,还是与各大宅门的关系上,确实有她的优势。”
说道这里,赵太太顿了顿,眼睛随意的瞥了下两边落座的姨娘,见郑三娘说完话后,满脸的真诚,而苏姨娘则是用无比炽烈的眼神看着自己。
赵太太见状,暗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吧,就按郑姨娘说的办,从今天起,由郑姨娘和苏姨娘共同管理赵家的内务。郑姨娘呢,主要负责府里的事宜;至于苏姨娘呢,还是发挥你的特长,多出去走走,代我和京里的太太、奶奶们好生相处。”
当然,若能把静薇公主维护好,那是最好。
“是,奴婢(妾身)遵命”
两个姨娘连忙站起来,恭敬的冲着赵太太行了福礼。
紫苏在屋里,隔着窗子,便听到苏姨娘和丫鬟们在院子里的笑谈声。侧耳仔细听了听,这才知道,不过一上午的功夫,赵家又变天了,早已被二少爷打入冷宫的苏姨娘居然又翻了身,重新管起家来。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紫苏忐忑的心顿时跌入低谷。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见识的普通丫头,深呼几口气,稍作调整后,紫苏整了整仪表,忙跑到苏姨娘的屋子里请安。
只见紫苏小心的抱着肚子,态度谦卑的说:“哎呀,苏姨娘,这下您又重新掌权了,奴婢恭喜您啦”
“呵呵,同喜同喜,”虽然只拿回了一半的管家权,但已经让失势很久的苏姨娘万分开心。尤其是从慈心园回来的路上,接触到的都是众人恭维和敬畏的眼神,这让苏姨娘有种久违的喜悦,在好心情的作用下,她看紫苏的肚子也少了几分寒意。
“奴婢早就说过,咱们苏姨奶奶最是能干的,以前就把赵家管理的妥妥当当,如今重新料理家务,定能将赵家打理的更好,”紫苏低着头,努力削弱肚子的存在感,“只是,姨奶奶要处理家务,肯定要经常召集婆子、管事媳妇们回话,可咱们这院子连个耳房都没有,这让姨奶奶去哪里点卯呀?”
既然打不过老虎,那就请老虎搬个家,她和孩子也就安全了,对不?
“……”苏姨娘楞了下,别说哈,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唔,紫苏说的没错,当初她被打发到这个地方来,本来就是惩罚的意思。因为这个院子最偏僻、最荒凉,连房间也最少,尤其是前些日子,王七娘又把怀孕的紫苏塞了进来,让原本就窄仄的院子愈加拥挤。
等等,王七娘?紫苏?
苏姨娘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闪过一抹亮光。紧接着,她笑着对紫苏说,“紫苏呀,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呢,我对你们母子没有半分兴趣。至于我对谁有兴趣,你应该知道,恩?”
“这个,”紫苏听了苏姨娘满是深意的话,微怔了怔,她有些犹豫的看向苏姨娘,为难的说:“您是说,是说——”
“呵呵,没错,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位”
苏姨娘打断紫苏的话,眼底充盈着明媚的笑意。
紫苏心里挣扎着,她不是天生的坏人,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一想到‘那位’对自己的宽容和原谅,她就狠不下心来陷害人家。
不过,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紫云的话闪现她的脑海,“……一头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小姑,一头不过是王家的分支,要你是太太,会选谁?”
是了,太太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是不是也该轮到她做选择了呢?
咬了咬牙,紫苏艰难的点点头,“姨奶奶,您要奴婢做什么,尽管吩咐”
……
与此同时,公主下嫁新科状元的事,也被某位别有用心的人传到了平安坊。
“哦,果然赐婚了”
王绮芳语气平淡的应了一声,脸上并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
“噫?二少奶奶,您听了这个消息怎么也不惊讶?”铁楚坐在下首,手里无聊的摇着一把纸扇,他见王绮芳听了自己的话,半点反应都没有,便有些不解的问道。
“嘁,有什么可惊讶的?静薇公主下嫁给谁,与我有关系吗?”
王绮芳斜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某护法,凉凉的问道。
“怎么没有关系,苏童的堂妹可是你相公的小妾呀,你、你难道——”
铁楚被王绮芳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噎得他直翻白眼儿。
“表哥,”王绮芳没有搭理铁楚的废话,而是转头看向一旁静坐的李靖天,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确定铁侍卫不是女扮男装?”要不然怎么这么话唠,简直就是天生的长舌妇
“噗~~”
坐在王绮芳上首的王锦瑜听到妹妹的话,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他直咳嗽,手更是抖个不停的指着自家妹子,“小、小妹,你、你怎么,哈哈,女扮男装?哈哈哈,好一个女扮男装的铁侍卫”
真是太有才了,七娘的嘴巴也很毒嘛,几乎跟李靖天不相上下。
“二少奶奶,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这是关心你嗳。”
铁楚也听明白了王绮芳的意思,他涨红了脸,语气生硬的说道。
“用不着,”王绮芳可没忘了当初是谁算计了她,让她误上了李靖天的贼船。
提到大哥他们的‘事业’,王绮芳这才想起,她叫众人来的目的,“好啦,不说和咱们无关的事了,我这次叫大哥和表哥来,是有件重要的事商量……”
PS:嘿嘿,最近更新不是很多,某萨还是厚着脸皮求订阅咯,还望大家多多支持啦。
更多到,地址
第058章 谣言四起(二)
“什么大事?”
王锦瑜见王绮芳说得郑重其事,缓缓的收住了笑容,他看了眼同样疑惑的李靖天,不解的问道。
“就是……对了,这里都是自己人吧?”王绮芳似乎想起什么,停顿了下,见王锦瑜更加茫然的点头后,这才说道,“哥,表哥,我想问个问题,关外你们熟悉吗?”
“关外?咱们大周的关外要么苦寒,要么荒蛮,多是朝廷流放犯人的罪责之地,你怎么想起问这些来了?”
王锦瑜想都没有细想,脱口而出道。
王绮芳微微的叹了口气,“哥,上次在外院的事,虽然事后你们都没有提,但我还是记在了心上。”她不放在心上也不行呀,好几次她都在铁楚和李靖天看自己的眼中发现了某些异彩。
果然,一提起‘那件事’,李靖天和铁楚都竖起了耳朵,密切的关注着王绮芳的每一个字。
王锦瑜则白了铁楚一记后,拧着双眉,对王绮芳说道,“小妹,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并没有听到那件事,什么都不知道。”
“哥,”王绮芳知道哥哥不想让自己上了贼船,但这种事,当鸵鸟是解决不了的,她暗地里也反复的想了多次,觉得还是正视问题毕竟稳妥。轻咳了咳嗓子,她继续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装作不知道也不可能,再说了,就是铁侍卫和表哥,估计也不答应呢。”
她可没有忽视李靖天和铁楚眼中闪过的亮光。
“这、这你不用管,我来处置”
说着,王锦瑜转头瞪向被王绮芳点名的两个人,恶狠狠的用目光威胁着。
“呵呵,那个啥,”被王锦瑜瞪得有些发毛,铁楚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发,最后一狠心,有些光棍的说道,“没错,二少奶奶,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们要做的那件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分马虎。当然,您是二当家的亲妹子,我们理应当相信你。只是——”
“铁楚,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对我妹妹‘封口’不成?”
王锦瑜气得脸色铁青,他腾地站起来,指着铁楚怒斥道。
“哥,你别生气嘛,”王绮芳见大哥频临暴走的边缘,连忙出声劝阻道,“我相信这才是铁侍卫的真心话。哥哥,其实,对于他的做法和想法,我都能理解。所以,这次我把你们都请来,正是想表明心迹的。”
“心迹?怎么,二少奶奶,您愿意帮我们啦?”
一听这话,铁楚兴奋的跳起来,从怀里摸出一大串钥匙,急冲冲的说:“哎呀,我们侠客盟的生意总算有救了,呵呵,二少奶奶,这是我们名下所有商行的账房和库房钥匙,如果二少奶奶同意的话,我和老大都相信你。”
“钥匙?”王绮芳楞了下,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兴高采烈的某人,不解的问道,“铁侍卫,你们侠客盟账房和库房的钥匙,干嘛要给我呀,我又不是大掌柜的”
“什么?你,你不是说要帮我们的忙吗?”
铁楚见王绮芳不像作假,更不像戏弄,脸上堆满的笑意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是呀,我确实想帮你们的忙呀,难道你们不想种植大量的粮食?”王绮芳被铁楚一惊一乍的弄得有些无措,她呆呆的说道,“我研制了一批高产特效的粮种,不但抗病害,而且生长周期还短,便想着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铁定离不开大批的粮草。怎么?难道我想错了?”
“没错没错,”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靖天,听到王绮芳的话后,眼底闪过一抹暗喜,他转过身子,热切的问,“表妹,你说的这种粮种是麦种还是稻种?一年几熟?亩产可达多少石?”
“都有,麦种一年一熟,亩产可达四石。稻种一年两熟,亩产可达五石——”
王绮芳说到亩产的时候,担心说得太高,吓到众人,故意有所保留。
“什么?亩产五石?天哪,这么高?”
饶是王绮芳故意说低了不少,还是把在场的三个人吓了一大跳。
不是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个数字太惊人了。要知道,以大周的农业水平,小麦的平均亩产仅为一石半,水稻更少,一石挂点儿零。
可王绮芳却说,她能提供亩产高达四、五石的粮种。
如此高产的粮种在农业是根本的大周意味着什么?对他们的大业又意味着什么?
铁楚的脑海里,甚至闪现出,成群的难民,被他们如山的粮食吸引了去,一时间,他们侠客盟麾下的将士成倍的增长着。
不光铁楚做着白日梦,就是向来老成的李靖天也被这个数字深深震撼了。
原因很简单,民以食为天呀,这粮食,别说在灾年或者战乱之年,就是在眼下这风调雨顺的年景里也是非常重要的物资,是当权者确保统治安定的重要砝码。
要知道,大周的平民们最是容易满足,只要保证他们吃得饱穿得暖,他们便不会又反叛之心。反言之,若百姓们的温饱出了问题,肯定人心浮动,那时再有有心人士的煽动,大周的天下也就乱了。
“恩,我庄子上去年种的小麦,秋收的时候就达到了三石多,”王绮芳点点头,用自己的庄子作掩护,“粮种我又经过了改良,最低亩产可达四石,如果土质好的话,五六石也不成问题。”
王绮芳前世不是搞农业的,但也听说什么粮王种的小麦亩产高达七百八十多公斤,换算成石的话,足足有七八石咧;还有杂交水稻的亩产也高达九百公斤,远远比她说出的数据高出许多咧。
当然,前世的粮种都是经过优化滴,也都用了农药、化肥,更有不少农科技术的作用,而这些大周统统都没有。
不过,王绮芳并不担心,她是没有那些高科技的农业技术和优质的粮种,但她有更神奇的空间。
“四石还是最低亩产?”
李靖天无语了,他有些不置信的盯着王绮芳看了许久,突然想到她刚才提到的一句话,“对了,你说土质的问题,是不是要置办种粮食的土地?不知你可有目标?”
“呵呵,表哥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王绮芳微微一笑,“我这次请你们来,正是要说土地的事。据我所知,在东北关外有大片荒芜的土地,若这些土地开垦出来,将是上好的良田。而且粮食种在关外,朝廷的人也不会注意。”
“关东地区?那里可是穷山恶水的苦寒之地呀,朝廷那些仅次于死刑犯的重犯,才会将他们流放道关东,哪里怎么会有良田?”
李靖天走南闯北,稍作思考便知道王绮芳说的是什么地方。只是,他对那个地方并不看好,虽然土地多,但多是荒地,冬天还奇冷,根本就不适合在那里居住。
“表哥去过关东吗?”王绮芳前世的时候,并没有去过东北,但好歹也学过历史呀,至少知道东北土地广阔,黑土地更是肥得能攥出油来。
还有一点,若大哥他们真的想扶持李唐复辟的话,可以先占据关东地区当根据地,那里资源丰富,且不受朝廷的重视。
自从当年周太祖灭掉支持李唐的渤海王之后,偌大一个关东地区便成了无主之地,朝廷更是嫌那里的自然条件艰苦,连个官员都不派遣,指使关东地区处于无政府状态。
若在那里占据大片的土地,建立李唐的政权,可比大咧咧的跑到关内地区谋反强多了,也安全的多。
“没有,”李靖天摇摇头,低眉沉思了片刻,道,“好,既然表妹说那里能垦出良田,那一定有这么说的道理。等我伤势痊愈后,我便亲自去趟关东。”
“恩,我也去”
铁楚是李靖天的跟班儿兼保镖,自然是老大去哪儿,他去哪儿。不过在临走之前,他还要办件事,“二少奶奶,我们若去了关外,京里的铺子便没有人照看了,嘿嘿,只好劳烦您,顺便帮咱们看看铺子吧。”
说着,便腆着脸将那串钥匙捧到王绮芳面前,笑得无比灿烂。
……
无奈的收下一连串的责任,王绮芳怏怏的回到正房,刚坐下,还没等喝上一口茶呢,就见紫晶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
“二少奶奶,紫鹃来了,说是有要事回您。”
“哦,什么要事?”王绮芳放下茶杯,有点惊讶的说道。话说,她们梅花戏楼自从得了今上的御笔题词,再加上每个月都有新戏,生意一直火爆的不行,戏院外又有退役娘子军坐镇负责安保,京城有点头脑和眼力见儿的人都不敢来招惹,她实在想不出,紫鹃找她还有什么要事?
难道紫鹃和苏子健闹别扭了?
王绮芳想到这里,突然笑了笑,原来她也有这么八卦的一面。她轻轻抬了抬手,道:“让她进来吧。”
“二少奶奶,出大事了,”紫鹃草草的给王绮芳行了个福礼,然后急乎乎的说,“咱们戏楼对面的老对头牡丹戏楼排了一场新戏——”
“新戏?咱们戏楼不是也有新戏吗?难道牡丹戏楼抢光了咱们的客人?”
“回二少奶奶,不是,”紫鹃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比较好,她急得满脸是汗,略作停顿,整理了一番思路后,这才说道:“牡丹戏楼的新戏倒也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只是,只是情节还算新奇,好些客人听完后,直、直说这是影射京城某个大宅门的内宅琐事,更有人猜测,戏里那个‘换子成龙’的二少奶奶就是您”
PS:亲们的评论,某萨都看到咯,也会参考亲们的意见,尽快把小七从那滩泥潭中拉出来,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弃妇。嘿嘿,继续求评论,求订阅,求小粉红咯。
更多到,地址
第059章 谣言四起(三)
“换子成龙?呵呵,这个牡丹戏楼的编剧还蛮有才的呀”
王绮芳嗤笑出声,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唔,让我想想,牡丹戏楼幕后的老板应该是苏姨娘吧?”
想到她们会动手,但她还是没想到苏家会在小新哥儿的身份上做文章。
虽然有些气恼,但王绮芳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的确够毒辣,先是用新戏做引子,接着便会让府上的人‘爆料’,告诉世人,新戏里的故事取自现实,而她赵二奶奶便是戏里那位为了保住自己嫡妻地位,不顾家族血脉私自抱来野种冒充嫡子的坏心女配角。
如此一来,王绮芳的名声算是被彻底弄臭了,即使赵家不追究,她都没脸继续当人家的儿媳,只能自请下堂;
同时,小新哥儿的嫡子身份也被全盘否决,别说继承赵家的产业了,能不能好生或者都是一个问题,哪怕侥幸留了性命,未来的日子里也会顶着个‘咋种’‘野孩子’的名头,毫无前途可言。
哼哼,好个一石二鸟的毒计呀,想明白这一点,王绮芳笑容中多了几分寒意。
“回二少奶奶,牡丹戏楼的老板不是苏姨娘,”令王绮芳讶然的,紫鹃听了她的话只摇头,“这个戏楼是郑国舅府上一个小管事开的,以前仗着郑国舅的势力,一直压着咱们梅花戏楼。如今若不是戏楼上有今上的御笔,您又得了天字九号儒商的铭牌,他们还会继续为难咱们呢。”
说到这里,紫鹃顿了顿,她揣测道,“二少奶奶,您说,牡丹戏楼这么污蔑您,会不会是报复咱们梅花戏楼抢了他们生意?”
见王绮芳沉默不语,她又忙解释道,“您可能不知道,以前牡丹戏楼是京城最有名的戏楼,每天从开市到关市,戏楼里观众都爆满。现在却被咱们挤兑的,天天只有三五个人看戏,别说挣钱了,就是连戏子们的工钱都开不出来了呢。”
王绮芳摇摇头,“绝对不是因为戏楼的生意。我虽然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但好歹也是天字九号的儒商,只要和我没有什么血海深仇的商家,绝不会贸然和我作对。更不用说编新戏讽刺我。”
郑国舅?等等,郑国舅岂不是郑贵妃的兄弟,亦是静薇公主的哥哥?
突然想到这一层,王绮芳终于明白了,她冷然一笑,道,“我知道了,是静薇公主夫妇的手笔。哼,她这么主动帮苏氏,想必也是新仇加旧恨吧。”
当初在静薇公主的花笺宴上,她可是断然拒绝了静薇公主的胁迫。随后,更是借了九公主的势,狠狠的压了她一回,以郑家的家教来说,静薇公主铁定记恨上了她。
这一回呢,王绮芳又挡了苏驸马堂妹的道儿,无形间压低了苏家的出身,估计静薇公主对此也颇为不满。
两下里一相加,这就引发了牡丹戏楼的事。
“若是公主的意思,事情可就麻烦了呀,”紫鹃和王绮芳不同,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那种皇权至上的思想已经刻入了骨子里,一听到事情牵扯到‘公主’,她不免为自家七娘担心起来,“如果只是为了争夺生意,咱们还能找关系去压一压,可现在却是——”
王绮芳摆摆手,微微一笑,“不怕,我自有办法”
……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京城,随着一出新戏的异常火爆,关于戏中那个狠心的二少奶奶,引起了市民们的强烈关注。
“哎哎,你去看那出戏了没?”
某茶楼里,茶客甲故作神秘的问道。
“什么戏呀?现在梅花戏楼每隔十天半月的就有新戏,我几乎是每场都到场,你说的是哪一出呀?”
茶客乙不仅是好喝茶,还喜欢看戏,尤其喜欢看梅花戏楼的新戏。一提起自己的爱好,他就无比自信。
只可惜,这一回他却被人鄙视了。
“嘁,你还看梅花戏楼的戏呀,这就老土了不是,”茶客甲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我说的是牡丹戏楼的新戏,啧啧,剧情跌宕起伏,而且戏词也好,还是京城名角唱的咧。”
“牡丹戏楼?”茶客乙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鄙视的那一天,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能吧,他们家不是早就半死不活了吗,据说天天赔钱,别说拍新戏了,就连戏子和乐工的工钱都拖欠了好几个月呢。”
“呵呵,你说的那是老黄历啦,人家前些天刚拍了一出新戏,别提多棒了,”茶客甲难得在看戏这件事上鄙视了茶客乙一番,心里别提多爽快了,只见他凑到近旁,故意炫耀道,“你既然没有看过,我就给你讲讲情节。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前朝,说是有个大家族里的当家少奶奶,成亲数载却无所出,婆婆想让她给夫君纳妾,她还拦着……后来,婆婆发了话,说是一年之内她若还生不出嫡子,就让儿子休妻。”
“恩恩,犯了七出之条中的‘无子’,婆家倒也讲规矩。”
茶客乙点点头,觉得新戏的情节还比较靠谱。
“可不是,人家太太对这个二少奶奶,算得上仁至义尽呀,”茶客甲见朋友听了进去,脸上的得意之色愈浓,喝了两口问茶水,继续说道,“可是那位二少奶奶却黑了心肠,她一听婆家要休她,便动起了心思,整天正事不干,打扮得妖妖娆娆的围着相公转。
不过还别说哈,她这个办法还真管事儿。两个月后,这位二少奶奶和家里的一个妾室同时怀了孕,算日子,也是前后脚生产。偏巧那位妾室家世很是清白,行为处事也极为得体,婆婆便发了话,说是二少奶奶生了儿子那是最好,若她生了女儿,妾室却生了儿子的话,便休了她,扶那位妾室当正室”
“这、这似乎有些不妥吧,”茶客乙听到这里,拧着眉头打断道,“既然二少奶奶能怀孕,那就说明,她有能力生产嘛。再说了,就算是正妻不能生产,妾室生了孩子,也可以抱到正妻身边养着,怎么能说出休妻、扶正妾室的话来呢,不合规矩,太不合规矩了”
不是茶客乙故意找茬,实在是,在大周,正妻的身份还是比较超然的,只要不犯重大过失,或者娘家和婆家交了恶,婆家一般不会轻易休妻的。
因为休妻不仅对女子不好,就是对男方也有影响,毕竟很多大户人家是不会把嫡出的女儿嫁给人家做续弦的。
“哎呀,这不是演戏嘛,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写咯。”茶客甲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接着说,“那位二少奶奶听了这话,见婆婆不像说笑,心里也害怕起来,早早的做下了准备。她提出要回娘家的庄子养胎——”
“恩,咱们是有这个规矩,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待产。”
茶客乙做事很讲规矩,这也是他喜欢看梅花戏楼上演的戏的原因,人家梅花戏楼编戏,向来都是兼顾剧情的情况下,也遵循社会习俗和规矩。
“……几个月后,太太算计着儿媳快要生产了,便派了亲信的婆子去看望儿媳,结果呢,却被人挡在了外院,说是二少奶奶已经发作了,正在生产,”茶客甲越讲越带劲,讲到**的时候,也顾不得压低声音,兴奋的说,“那婆子一听二少奶奶要生产了,说自己擅长接生,要进去帮忙,却被里面的人拉住了……
那婆子也机灵,硬是闯过众人的纠缠,抢步跑到院子里。没想到,她刚进院子,就听到‘哇’的一声婴儿啼哭。”
“那位少奶奶生了?是个女儿?”
要不然怎么叫换子成龙咧?
茶客乙可是老戏迷,对戏剧里的某些桥段比较了解。
“不是,呵呵,是龙凤胎”茶客甲见茶客乙又猜错了,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只是那个儿子却是抱来的,因为那婆子闯入院子的那一刻,亲眼看到二少奶奶的奶娘抱着个小包袱进了门,刚进去,就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这、这太不正常了,所以那婆子便怀疑奶娘抱进去的是个婴儿”
“啪”
茶楼隔壁座位的一个男子用力拍了下桌面,气呼呼的说,“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个什么戏一听就是个没脑子的人写的,可笑的是,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像宝贝一样吹捧着。”
“哎呦,这位公子,您这是发得哪门子的火儿?”
在茶客甲讲戏文的时候,四周的茶客都听得津津有味,正听到最关键的结局部分时,却被个愣头青打断了,自然不太高兴,一个个都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可不,这又不是什么真事儿,只是供消遣的戏曲嘛,何必太过较真儿。”
“嗳,这位兄台,您可说错了,我听人说呀,这个戏还真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咧。你想想,满京城谁家的二少奶奶是外出生产,且生的双胞龙凤胎?”
“嘶~~难不成是——”
“胡说,我们家二少奶奶绝不是那换子成龙的人,你们这些人少这边造谣生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那个拍桌子的男子倏地站起来,几步来到茶客甲的桌前,抬起手臂‘啪啪’扇了茶客甲好几个嘴巴,边说还边骂,“哼,我让你编排我家二少奶奶,你当我们赵家是好惹的不成?”
PS:厄,继续求票票,求小粉红,求订阅。
更多到,地址
第060章 一拍两散(一)
“哎哟,你怎么打人呀?”茶客甲说得正带劲儿呢,哪成想被人劈头盖脸的打了好几个耳光,眼前一阵金光闪闪,耳朵也被打的嗡嗡直响,整个人都呆住了,傻愣愣的看着打人的汉子。
“打你?哼,我还要把你送官呢。”那汉子抡圆了胳膊用力打了茶客甲七八个耳光,打得自己的手心都有些作痛了,连忙停下来,吹了吹火辣辣的手掌,听到茶客甲的嘟囔后,狠狠的说,“我告诉你,你要再敢编排我家二少奶奶,看我不撕了你的舌头,打掉你的下巴”
“我、我哪有编排你家少奶奶?”茶客甲终于回过神儿来,两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令他禁不住吸口冷气,却发现脸皮稍有扯动,那灼痛感越严重,不由得苦笑两声,“我们这里好端端的喝茶谈戏,哪里招惹你了?恩,你为何对我下次狠手?”
冤呀,简直太冤枉了吧,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碰到这么个愣头青?
茶客甲心里哀号着,呜呜,他今天也忒倒霉了吧,好容易在好友面前得意一回,还被人打了一顿。打就打吧,还偏偏是大脸——娘的,这个混蛋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道理吗?
被一个陌生人噼里啪啦打了这么多耳光,饶是个泥胎也会发火呀,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自认为是男子汉的男人?
若今天被人打了,他不吭声,不追究,日后还不经常有人欺负到他‘脸上’?
越想越生气,茶客甲倏地站起来,一巴掌拍向打人的汉子,嘴里还不住的说,“我管你家二少奶奶是什么人,你打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那汉子一开始见自己顺利的打了人,挨打的那人,挨完打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便心底一阵高兴,心说话,今天这任务也太简单了吧,嘿嘿,没想到这世道,打了人还有钱拿,简直太爽了嘛。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茶客甲会突然恼羞成怒的当场爆发,一时没有准备,干干脆脆的挨了对方几个耳光。不过,那汉子毕竟是吃这碗饭的,跟人打架那是基本的技能,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一手擒住茶客甲的手腕,另一只手举起来便是一巴掌——
“乙兄,还不帮忙呀”
茶客甲这次反应还算敏捷,他一看对方制住了自己,蒲扇般大的厚巴掌又拍了过来,忙扭脸寻找帮手。
“你令堂的,欺人太甚”
不用兄弟招呼,茶客乙也撸起了袖子,只可惜他打架经验不足,慌乱之下摸了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那汉子正和茶客甲较劲,突然听到耳边有风声掠过,赶忙一侧脸,‘嗖’的一个黑影闪过,半杯热茶洒了他一身。
“大家快来帮忙呀,咱们兄弟好端端在这里喝茶品戏,这人无端跑来打人,”茶客乙显然明白了自己不是打架的料,所幸脑子还算灵活,回过头拱起手对四下里的茶客们求援道,“想咱们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王法森严,岂能容这等狂妄之徒肆意欺侮?”
“没错,他若对这戏看不惯,完全可以去牡丹戏楼砸嘛,干嘛欺负咱们这些平民?”
“哼,我看是那个什么二少奶奶恼羞成怒了吧,知道自己的丑事被败露了,特意找了京里的小混混使坏呢……哥几个,咱们一起上,好生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小混混”
“就是就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哪有这些魑魅魍魉作怪的道理”
“上呀”
这些人都是茶馆的常客,彼此之间也算点头之交,如今眼瞅着茶客甲被人欺负了,茶客乙又声情并茂的求援,大家伙也来了劲儿,呼啦一拥而上的冲上去帮忙。
哐当、嘭嗵、哎哟……没用多长时间,安静优雅的茶馆里,椅子飞来飞去,茶杯四处乱丢,这个抱着头直哼哼,那个捂着胳膊哎哟哟,还有不少人被打得见了血,等附近巡逻的武侯赶来时,场面异常混乱。
几个武侯见状,着实被吓了一跳,心里直嘀咕,娘的,这都咋了呀,听说过喝醉酒撒酒疯闹事儿的,可这茶馆里怎么也能打起来?
“……老子是儒商业协会赵府的,这些刁民故意编排我家二少奶奶,小的忠心护主,这些忍不住教训了他们,有什么错?你们哪个敢抓我?”
打人的那汉子,见武侯来了,用力挣开众人的拉扯,留下一番色厉内荏的威胁后,便趁乱挤出了茶馆。
“冤枉呀,武侯老爷,我们只不过是谈论戏曲而已,哪里知道牡丹戏楼的这出新戏是根据赵府二少奶奶的故事改编的?”
茶客甲捂着流血的额角,脸上一片惨白,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哀怨了,只恨自己干嘛这么多嘴、爱显摆,这不,报应来了
“恩?什么新戏?什么事关赵二奶奶?”
武侯也好,围观的百姓也罢,听到两人这没头没脑的解释后,个个好奇不已,更有那喜欢凑热闹的,当下便赶去牡丹戏楼买票看戏。
一时间,关于赵二奶奶‘换子成龙’的谣言,俞传俞烈。
……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二少奶奶,这人肯定是苏家派来诬陷您的”
茶楼的二楼雅间,紫晶气得满脸通红,若不是一旁紫株拉着她,她早就冲下楼,找那些人理论了。
“恩,我也猜到了,”王绮芳淡淡的点点头,这种拙略的把戏,只要有脑子的人一看便知道。但令她无奈的是,坊间多得是以讹传讹的闲人,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如今见到有这样的热闹,哪会轻易放过。
瞧着吧,经过今天这一折腾后,她赵二奶奶更坐实了换子成龙的罪名。
“那、那咱们怎么办呀?今天若不是来茶楼帮忙查账,咱们还不知道京里有人故意陷害您,二少奶奶,这件事非同小可,您可不能不重视呀”
说起来也巧,这间茶楼是侠客盟的生意。那日铁楚耍赖的将侠客盟在京城的生意都交给王绮芳,请她帮忙打理,其中便有这间茶楼。
虽然不齿铁楚不负责任的行径,王绮芳还是抽空走访了那些店铺,逐一进行查账、盘库最后整顿,今天正好轮到这间茶楼。
唉,没想到呀,驸马府的人倒也有几分头脑,懂得有些事越抹越黑的道理。他们散布了王绮芳的谣言后,本来等着王绮芳跳起来跟他们理论,他们便可以大张旗鼓的跟王绮芳对质,以达到最终败坏王绮芳名声的目的。
可谣言散布出去好几天了,平安坊的王宅一点动静都没有,王绮芳更是像个没事人一般,该去泡温泉就去泡温泉,该去查铺子就去查铺子。再瞧瞧他们,上窜下蹦的折腾了这么多天,半分都不见有效果。
不过,不得不说苏状元的头脑就是灵活,稍微思考了片刻,便有了对策。李爵爷当年不是说过嘛,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人家王绮芳不动,那咱们就帮她动。
于是,苏氏兄妹经过一番商量,便有了今天茶馆的一幕。
“是呀,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王绮芳咬了咬下唇,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努力平复了许久,她恢复往日的风淡云轻,道:“对了,派去青州的人到了吗?可有信息传回来?”
既然苏家的人想借小新哥儿的‘身世’做文章,肯定会派人去青州找所谓的‘证据’。依王绮芳对苏姨娘的了解,她深知这个女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证据便会制造一个证据出来。想想当初苏姨娘流产的时候,她们想方设法的污蔑紫晶,不就用的这种方法么。
为了防止苏家有机会作假诬陷她们母子,王绮芳在听紫鹃提到什么‘换子成龙’的新戏后,立刻派了八名身手还算敏捷的娘子军去青州,做好一切防范工作。
“回二少奶奶,还没有收到她们的飞鸽传书,”说到派去青州的人,紫晶对人选有些不解,她问道,“二少奶奶,去青州跟踪苏家的人,这件事非常重要,您为何不派清风清雨她们去,而是派还算不上咱们自己人的娘子军去?”
“呵呵,要的就是不是自己人,”王绮芳听了这话,浅笑道,“而且这八位娘子军,素有公正不阿、不徇私情的名声,别说普通的娘子军佩服她们,就是三公主那里,对她们也有印象。”
“那、那就更不应该让她们去了呀,万一——”
这可是牵扯到孙少爷的血统和身世呀,容不得半分马虎,一旦有任何不利的消息传回来,孙少爷一辈子的前程和名声都毁了呢。
“我又没做亏心事,还怕别人去查吗?”
还有一点王绮芳没有说,她派这几位娘子军过去,更重要的是让她们做证人。因为若派清风清雨去青州,世人都会说,清风清雨是她的手下,自然要帮她说话,哪怕她们说的实话,人们也会质疑。
而娘子军便不同了,在普通百姓眼中,三公主也好、娘子军也罢,那都是公正严明的象征,即使是退役的,出于对娘子军惯性的信任和崇敬,众人对她们的话也不会怀疑。
更不用说,她派去的还是以公正闻名娘子军的人,即使百姓们不确信她们的话,那些现役的娘子军或者南衙禁卫军都会相信,到那时,苏氏泼给她们母子的污水便有人帮忙澄清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赵家的反应,以及赵天青的态度,唔,这一点她还要好好筹划一番……
PS:今天某萨办完了离职,唉,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有种1949年的感觉,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失落。从明天开始,咱也正式步入自由自业者的队列了,还请亲们多多支持某萨啦。
更多到,地址
第061章 一拍两散(二)
赵府,慈心园。
“什么?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赵太太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开,手上缓缓捻动的佛珠也‘嘭’的一声扣在桌子上,她眼中闪着怒火,喝问道,“苏姨娘,你不要遮掩,将坊间的各种流言,一一给我说来”
“这个,”苏姨娘欠身站在堂下,她听了赵太太的话,为难的看了一眼四周走动的丫头和婆子,硬扯开几分笑意,道,“太太,那些话不过是些闲人故意乱传的。二少奶奶的秉性您也是知道的,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再说了,——”目光再次落在那些下人的身上,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哼,既然外面都传开了,也就不是什么秘密,没有什么背人的,”赵太太估计是被听到的‘传闻’气到了,语气间多了几分刻薄,她冷哼两声,道,“还不快说,我让你出去走动就是为了给我当耳朵、嘴巴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赵家的脸都要丢尽了,你还要瞒着我吗?恩?”
“奴婢不敢,”听出赵太太已经频临暴怒的边缘,苏姨娘也不敢继续演戏,生怕戏演过头,反倒得罪了赵太太,她忙低声将坊间最流行的几条关于王绮芳的谣言,捡重点的说了说,最后总结道:“……现在外面的人越传越离谱,有的、有的还暗指小新哥儿不是什么野种,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呀?还不快说”
赵太太的眉头越拧越紧,胸中的怒火也开始噌噌的往上冲。
这时,赵天青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气呼呼的说,“母亲,她不敢说,还是我来说吧。”
“怎么,你也听到那些黑心的家伙传出来的谣言?”
赵太太见儿子脸色铁青,嘴角紧抿,垂在身旁的两个拳头握得死死的,仿佛刚跟人吵了架,生了莫大的闷气一般。
“听说?哼,儿子何止是听说呀,”赵天青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让苏姨娘把四周伺候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待屋里只剩下她们母子的时候,他才恨恨的说,“母亲,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休了王氏那个贱人”
“哎呀,到底出了什么事呀,你们一个个光顾着生气,却没有一个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方才苏姨娘说话吞吞吐吐,已经让赵太太很是气急,没想到儿子跑来二话不说,没头没脑的要休妻,偏她整日在内院戴着,外头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就是要休妻,也要告诉我,为了什么呀?你可别忘了,王七娘现在还拿着你那天字九号的铭牌,她那里还有今上的御笔题词,她若没有什么重大过失,万不可轻易休妻呀。”
赵天青一听到自家老娘提起这件事,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心里则忍不住的怪罪老爷,好端端的,偏要他把自己的铭牌交给那个贱人,现在好了吧,一点光还没沾上呢,又惹来这么多麻烦。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太严重了,即使拼着丢掉天字九号的铭牌,他也要休妻。
想到这里,赵天青清了清嗓子,道:“回太太,那出‘换子成龙’的新戏,想必太太已经知道了吧?”进门的时候,他模糊的听到苏氏讲了个尾巴,见赵太太点头后,他继续说:“那儿子就说说,我听到的版本。”
在说之前,赵天青先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在做心理建设,努力将他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道:“儿子今天去酒馆跟客商谈生意,却不成想遇到了五公主的驸马贾大人,儿子想着咱们虽然和五公主府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可人家毕竟是父亲的同僚,便起身打了个招呼,可谁承想……”
说到这里,赵天青顿了顿,又吸了一口气,接着说,“谁承想贾大人一脸同情的说什么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养在身边还是会有感情的,还让儿子放宽了心,满京城的老少爷们都站在儿子这一边。”
“儿子当时也纳闷,不明白贾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容易把贾大人送出了酒楼,回来后,也没有多想,继续跟客商谈生意……不一会儿就到饭点儿了,酒楼里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儿子也遇到了不少熟人,那些人一看到儿子,先是怔楞了一下,接着便硬扯着笑意来安慰儿子,说辞几乎和贾大人一模一样。”
赵天青咬了咬下唇,回想到今天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京城上流社会的老爷少爷们看足了笑话,胸口就像被人狠狠的捶了几拳,一阵阵的钝痛,“儿子这时终于发现不对劲,也顾不得跟客商寒暄,找来酒楼的老板,一番逼问下才知道,原来儿子已经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大家都笑我,自个儿的媳妇看不住,去抱了野种回来,咱们一家还当那个野种是宝贝金孙——”
老实话,如果王绮芳听到赵某人的这番言论,肯定会啐他一脸口水,他赵天青和整个赵家,有谁把小新哥儿放在眼里啦?还宝贝金孙,哪个府里的宝贝金孙出了府,老爷太太不派人去探望探望?
“野种?宝贝金孙?”
赵太太听了这话,倒没有太过生气,因为她早就怀疑小新哥儿的身份,如今事情被‘揭露’了出来,她反倒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呼,幸好她一直离小新哥儿远远的,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谈不上失望或者难过。
“太太,这、这还是好听的呢,”赵天青怒极反笑,五官有些扭曲的说,“还有那记恨咱们赵家富贵的,编出着不堪入耳的话来糟践我……太太,您不知道呀,我听到有人说我绿巾罩顶,傻啦吧唧的给野汉子养儿子后,气得一口血险些喷了出来。”
“什么?还有人说这混账话?”
说小新哥儿是王七娘偷汉子生来的,这话连赵太太都不信。要知道,小新哥儿兄妹两个是王绮芳离家七个月后生下的,而且据派去的婆子和后来给孩子们检查身体的太医讲,这两个孩子都是足月生的。
再加上王绮芳离家的时候,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这事儿王绮芳早就派人送来了信儿,苏姨娘也曾经间接承认过,王绮芳离家前确实有了身子,算日子也有三个来月呢。
所以,王绮芳不管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铁定是儿子的种。
“那可不,儿子当时听了,连踹死王氏的心思都有,”赵天青脸上满是阴狠,扶着椅子把手的两个巴掌死死的握着,椅子发出‘吱嘎吱嘎’的摩擦声,“太太,儿子这次丢了脸面不打紧,可赵家的体面不能失呀……如今王氏又单独住在外面,想她一个妇道人家顶门立户的过日子,还不定做出什么有失赵家脸面的事呢。”
“休妻?那岂不是坐实了坊间的那些谣言?”
如果单说小新哥儿的身份,她们赵家趁此机会把王氏休了也就休了,想她王绮芳闹出这般丑事,即使休掉,李家或者王锦瑜也不敢说什么。
但现在事情有了变化,居然又攀扯出王氏偷人,若在这种背景下休了王氏,赵家的名声也跟着毁了,二郎更是顶着个绿帽子,在京城甭想抬起头做人了。
“那、那该怎么办?不休掉那个贱人,我这口气实在难咽呀”
赵天青也甚至有些谣言越辩解越混乱,他若是派人去跟那些散布谣言的人理论,估计再有几天,他赵天青还不定被糟践成什么样子呢。到那时,他还怎么有脸出门做生意?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那就休妻”
低头想对策的母子二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忙抬起头,一看到来人,忙起身相迎。
“老爷,您也听说了?”
赵太太跟在赵永年的身后,见他落了座,才小心的坐在他的下首。
“恩,二郎听到的谣言,我都听到了,”赵永年面沉似水,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他瞥了眼黑着脸垂首站在一旁的二儿子,见他如此怒形于色,暗地里摇摇头,道:“除了这些谣言,老夫还听到了静薇公主的口信儿。”
“静薇公主?这件事和她有关?”
赵太太楞了下,随即想到苏姨娘跟静薇公主的关系,便了然的点点头,“是了,妾身想到了,静薇公主是不是想提苏姨娘出头?”
“没错,静薇公主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还是隐晦的提了提,她的小姑身份有点低,让咱们多照顾照顾,”赵永年眼底精光一闪,“偏巧二少奶奶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我看不如就顺水推舟,休了王氏,扶正苏氏……至于谣言嘛,只要二郎扶正了苏氏,自然有人帮忙平息”
“好、好,这个法子好,还是老爷厉害,一下子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妾身下午就去学府巷拜访李大太太?”
“恩,事不宜迟,谣言不等人,这事儿越早解决越好。不过,跟李大太太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切不要表现的太过强势,只说两点:第一,让李大太太帮忙查明小新哥儿的身份;第二,告诉她,静薇公主对小姑的身份很不满,要求咱们给个说法。”
赵永年还不想彻底得罪李家,他想得很透彻,即使休妻,也要心平气和的休妻,不伤彼此的情面,那是最好。
与此同时,李大老爷两口子也听到了坊间的谣言,他们对自家外甥女非常信任,疑心这件事有人故意搞鬼,特意让人叫了王锦瑜王绮芳兄妹俩来家里说话……
PS:吼吼,谢谢mzjia、夏雨银河亲的小粉红,谢谢粉红色的苹果、eee0499ff亲的打赏,谢谢eee0499ff亲的评价,谢谢亲们的订阅,O(∩_∩)O谢谢。
更多到,地址
第062章 一拍两散(三)
“七娘,这件事你怎么看?”
送走赵太太,李大太太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抬眼看了下面沉似水的王绮芳,问道。
王绮芳见李大太太眼角带着薄怒,便揣测她老人家被盛气凌人的赵太太给气着了。
一想到,李大太太被人尊贵了一辈子,临老临老的却受自己牵连,被不靠谱的赵太太好一顿羞辱,心里很是不安。
她咬了咬唇瓣,起身来到李大太太身边,愧疚的跪在舅母脚边,语气里带着几分哽咽,泣道:“大舅母,都是七娘没用,连累大舅母受辱了”
“唉,我不是生赵太太的气,”李大太太轻轻摸了摸外甥女柔软的长发,感觉膝盖上有些潮乎乎的,便知道这孩子在内疚,淡淡的笑道,“虽然不怎么了解你这位婆婆,但好歹也和她打过几次交道,她是个什么秉性的人,我哪能不知道?”
“舅母……”
大舅母越是不责怪她,她越是感到不安,她算计来算计去,各种意外都想过了,唯独漏了这件事对亲人的伤害有多大,尤其是让最关照她的大舅母无端被人冷嘲热讽的‘说教’了大白天,还不能还嘴,她真是太、太对不起大舅和大舅母了。
“呵呵,好啦,咱们且不去管赵太太的态度如何,你舅母不是那没经过风浪的人,几句不着痛痒的话,还不能把我怎么样,”李大太太拍了拍王绮芳抖动的双肩,笑得无比慈爱,“不过,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对于她提出的两点要求,你觉得如何?”
“都答应她,”王绮芳从李大太太的膝盖上抬起头,拿袖子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水渍,眼神变得有些阴鸷,冷冷的说,“舅母,您别担心,我早就派了稳妥的人去青州,将能证明小新哥儿身份的证据带回来,到时,一定给赵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休妻?”
虽然赵太太的话很客气,说什么她家二郎才智平庸,配不上八面玲珑的七娘,又说什么七娘跟二郎分产别居了,赵家却还需要正经的二少奶奶打理……种种无奈之下,她才迫不得已让赵天青和王绮芳分离。
可至于怎么个分离法,却只字不提。
李大太太想问赵家的决定,赵太太偏又转移了话题,讲起赵天青此次被七娘连累得没了名声,又说静薇公主对自家小姑在商贾之家赵家当小妾很不满。
虽然没有明说,但李大太太还是从赵太太的话里听出了些端倪——赵家摆明了就想借这次的谣言风波休掉七娘
这怎么可以?
如果她们默许了赵家的做法,那七娘不就坐实了‘换子成龙’、‘红杏出墙’的罪名?
小新哥儿也从尊贵的嫡长孙,变成了卑贱的野种,他这一辈子也就毁了呀。
“哼,休妻?”王绮芳回想到方才赵太太貌似宽容实则刻薄的模样,心里禁不住一阵冷笑,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道:“他们赵家只要敢写休书,我王七娘就敢接着”
“七娘,可不许胡来,”李大太太见王绮芳的言辞有些过激,生怕她气急之下做出什么落人口实的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夫妻想补救都来不及。
“舅母,您放心,我不会胡来的,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王绮芳抬起头,迎向舅母关切的双眸,她坚定的说,“上次为了小新哥儿,也为了给两个家族留个余地,我并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只是,这次他们欺人太甚”
谣言或许是个原因,但王绮芳非常明白,今天赵太太如此有恃无恐的跑来李家宣称赵家要休掉王绮芳,还暗示李家为了保全自家的清誉,不要插手为好。
无非是为了巴结静薇公主,给刚刚上位的苏家卖好而已。
当然,话说回来,若不是他们把谣言传得如此不堪,甚至连累到了大舅一家,王绮芳对这次谣言事件并不反感。
因为,她等了这么久,为得就是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跟赵氏彻底决裂。
“哦,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说来听听。”
李大太太定定了看了外甥女好一会儿,见她眼底清澈,神情自若,言语间更是充满了自信,并不像被人气得失去理智的模样,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
“舅母,苏家编排的这出戏,基本上有三个阶段。”
王绮芳来自前世,看过太多借用媒体、舆论而打压某个人的桥段,自然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
她联想到自己最近发生的事,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第一嘛,就是用所谓的新戏给我泼脏水,并且派人四处里假借赵府的名义,打着帮我抱打不平的名义,实际上是把这潭浑水越搅越混。”
李大太太赞同的点点头,那个什么新戏的事,她家大少奶奶也详细的说了。那出戏写得太过直白,但凡是了解京城各大宅门轶事的人都能看明白。
“第二,便是去青州或者清苑找‘证据’,”说到这里,王绮芳眼中的嘲讽更浓,“当然,有证据更好,没有证据她们也会制造一个证据出来。”
“第三,拿到证据,赵家就能以受害人的姿态出现,毫不费力的将我扫地出门,而我也会被弄得身败名裂,孩子们更是以尴尬的身份留在赵府受苦。”
那时,王绮芳为了孩子,肯定会答应赵家提出来的所有要求,比如返还天字九号的铭牌,再比如给赵家大笔大笔的银子。
紧接着,苏氏便会以苏驸马堂妹的身份,被赵家风风光光的扶正,至此,赵家既得了里子,又有了面子,简直就是皆大欢喜呀。
至于她王绮芳呢,则是名声没了,嫁妆也白白送给赵家,只求孩子们有个安定的日子。娘家回不去,她更没脸去舅舅和哥哥家,沦落到最后,估计什么都没有,只能了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大概是苏氏筹划的美满结局。
当然,如果王绮芳还是过去那个王绮芳的话,这将是她无法避免的结局。
“那你既然都知道了,又当如何处置?”
李大太太虽然说的是问话,但语气里满是对王绮芳的信任。
“舅妈,我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王绮芳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她站起身子,凑到大舅母的耳边,这般这般的说了好一通。
“恩?恩恩,好,很好,”李大太太越听脸上的笑意越浓,听到最后,她忍不住一指头戳在王绮芳的额上,笑骂道,“好你个七娘呀,原来你早就有准备,白让我跟你舅父担心了这些日子。”
“舅母,人家也没有做什么啦——”
王绮芳捂着额头,故作委屈嘟着嘴抱怨着,不一会儿,内室里传来咯咯、呵呵的笑声,让站外面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面面相觑——太太是不是气糊涂了?
……
次日,茶楼里。
“哎哎,乙兄,听说了没有,原来那个牡丹戏楼是赵家二少爷的苏姨娘的堂兄的大舅子的管事开的,排‘换子成龙’为得就是逼走二少奶奶,好让赵家把苏氏扶正咧。”
额角淤青的茶客甲端着个茶杯,挡在面前,小声的对茶客乙说道。
“什么堂兄、大舅子的,还什么管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份呀?”
茶客乙为人比较正直,听不来这些鸡零狗碎的市井琐事,他一听那一长串的身份,心里就有些起腻。
“哎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少奶奶的兄长把牡丹戏楼告上公堂啦,说他们的戏影射污蔑朝廷命妇,简直就是打朝廷的脸面呀”
茶客甲显然忘了上回,他因为多舌显摆被人胖揍的事,这次说起坊间最流行的八卦,那叫一个神采飞扬,连额角的胀痛也忽略不计了。
“朝廷命妇?这个身份又是从哪里说起?”
茶客乙对这些坊间的小道消息不怎么关注,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详情。
“呵呵,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茶客甲见自己又在老友面前显摆了一回,得意的不行,笑着说,“我可是听人说啦,那位二少奶奶是儒商,而且还是天字九号的儒商。
乙兄,你且想想,太祖皇帝有明令,儒商与举子同等身份,举子可是官老爷呀,即使身上没有品秩,但已是官身,同样的道理,儒商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官身。所以,二少奶奶以命妇自居倒也合情合理。”
“嘶~~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茶客乙自身也是个商人,对儒商绝对是无比崇敬的仰望,更不要说位于儒商业协会顶端的天字号儒商了。
如今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怎么了,乙兄?身子不舒服?”
茶客甲见好友突然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忙关切的问道。
“哎呀,甲兄,你怎么忘了,上会咱们可是骂过二少奶奶的呀,若那位二少奶奶真是儒商,她能绕的过咱们?咱们可是普普通通的小商人呀。”
说到这里,茶客乙突然站起身,四下里拱了拱手,“各位,各位,在下刚刚从西域贩货回来,好久不见大家伙,在下这厢有礼了,这顿茶钱算我请。”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丢在桌子上,拉起茶客甲,几乎落荒而逃的跑出了茶楼
PS:昨天看了几位大神的新文,一直看到凌晨…,某萨真是感觉到了差距,唉……补昨天的,下午还有两更,还请亲们继续支持。
更多到,地址
第063章 一拍两散(四)
“哎哎,乙兄,乙兄,你这是干什么呀?”
茶客甲还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哎呀,甲兄,你怎么还没有想明白呀,神仙打架,管咱们这些凡人什么事?闲着无事,多逛逛东西两市,不必什么都强?何苦搬弄这些是非,倘或哪天一个不妥当,让人家知道了,还不枉受池鱼之殃?”
想必两个人正在门口拉扯,茶客乙劝解的话语一字不落的飘进茶楼。
“天,我、我怎么没有想到?哎呀呀,乙兄,多亏你提醒了,没错没错,咱就一小商人,有时间还不如去逛逛南市,考察考察票据市场咧。走走,今天多亏兄弟提醒,老弟我才没有酿成大祸,咱们换个酒馆喝两杯”
茶客甲啪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喊道,紧接着两个人仿佛忘掉了方才在茶馆里笑谈的八卦,两个有说有笑的声音渐渐远去。
茶楼里,剩下的茶客们面面相觑,原本菜市场一般热闹的场景,顿时变得静悄悄。
“呵呵,丙兄,听说你们刘记今年也发行票据啦,不知道销量如何呀,走走,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谈谈去?”
“哎哟,丁兄,你若不说,我还险些忘了呢,前儿南市的老徐给我说,这两天就安排我的票据上市,让我好生安排安排,今儿哥哥就先走一步,等哪日刘记票据正式发行后,哥哥定派人去请弟弟哈”
“……对对,我还要去东市看看铺子”
“……可不,这两天天儿开始渐暖,我也该去南边儿进货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悠闲的茶客们仿佛都想起了自己还有‘天大’的要事去办,个个忙不迭的起身拱手告辞,神情虽然都极力保持平静,但踉跄的步履还是泄露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奶奶的,还是老乙兄说得对呀,人家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凑什么热闹?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听完茶客甲和茶客乙断断续续的谈论后,便明白了这所谓的‘换子’戏码究竟是怎么回事。
嘁,摆明了是几大家族的较量,孰是孰非还真不好判断,岂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妄议的?
别热闹没看成,反招来什么祸事。
大家都是在界面上混的,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滴。
想到这一层,众人纷纷热热闹闹的彼此说着告辞的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茶楼里空无一人。
当然,想刚才的戏码同时在京城各大有名的茶楼、饭馆上演。
第二天,喜欢探问八卦的普通市民,突然发现,昨儿还谈论得正热闹的赵二奶奶给赵二少爷戴绿帽子的故事,仿佛是被人遗忘了一般,除了极个别的人还在笑谈外,绝大数的人对此都噤若寒蝉。
取而代之的,则是牡丹戏楼的幕后东家。很多京城的戏迷都隐约的知道牡丹戏楼背景很深,否则有哪个狂妄的敢叫自己的戏班为‘牡丹’?
只是,众人还是没有想到,曾经名震一时,这几天又借着某件传闻再次红火的牡丹戏楼竟是当朝国舅郑国舅的生意。
这下子可让太子一系的人抓到了把柄,要知道,太祖有遗训,皇亲国戚不得与民争利,更不得私下经商。
虽然这两条几乎哪个皇亲国戚都占全了,但你别被人揪住小辫子呀,如果被御史们闻到一点风声,那就不啻于捅了马蜂窝,即使没有什么大问题,也会招来不少小麻烦。
更何况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郑家?
又是小皇子封王,又是郑家出的公主招驸马,哪样不是轰轰烈烈?
说实话,太子一系的人早就看郑家不顺眼了,如今好容易抓住郑家的一点把柄,那还不好生利用利用?
再加上,新上任的礼部给事郎王锦瑜大张旗鼓的状告牡丹戏楼污蔑朝廷命妇,硬是把这件事和朝廷的颜面联系在一起。
在京的几位有分量的儒商也纷纷上表,指责牡丹戏楼侮辱天字号儒商,简直就是不把天底下的儒商放在眼里,太放肆了。
几大家族的命妇们也轮番上阵,纷纷斥责某些不良商人仗着后台硬,任意影射豪门的内院琐事,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就连宫里早就不管外事的王老太妃,一听自己家族的姑娘无端被人泼了脏水,最后整个王氏家族的名声都受了影响,当下便病倒了。
今上去探病的时候,病榻上的老太妃哭着向今上告罪,说王家有负圣恩,对子孙疏于管教,使得她这个王家的女儿也没有脸面在后宫戴着,直说要搬到先帝的寝陵去向赎罪……
这还了得?
且不说王太妃曾经抚养过今上,就是单从身份上说,她是先帝的妃子,也就是今上的长辈,哪有让长辈迁去寝陵的道理。
就算今上不顾养育之恩肯这么做,一顶不孝的帽子砸下来,饶他是皇帝也要受天下臣民的唾弃。
为此,今上当场就发了火儿,命人叫来京兆府一通责骂,最后勒令他把牡丹戏楼影射豪门贵妇的事彻查清楚。
还有驻京的娘子军,听闻此次被诬陷的乃是对娘子军有大恩的赵二奶奶,个个群情激奋,还有那性子火爆的直说要砸了牡丹戏楼……短短三天时间,牡丹戏楼便被N伙不明人士打砸,连招牌都被人摘下来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京城里风起云涌,各路人马纷纷粉墨登场。
起初的时候,百姓们还有兴致对这些新鲜事儿评论评论。到后来,见登场的人马分量越来越重,京城的气氛也有些紧张,最后连宵禁的时间都提前了,这让曾经经历过十几年前政变的老人们担心不已,连忙命人紧闭大门,任凭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敢轻易露头。
至此,关心自家安危的百姓们,也就全然没有了关注什么二少奶奶‘换子’的丑事了。
……
“嘶~~王七娘好厉害的手段,竟然说动了这么多人来帮她造势?”
苏童听完管家的回禀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带着几分担忧,不确信的问道。
“哼,这有什么,太子本来就看哥哥不顺眼,如今让他们闻到了风声,当然不会放过,这和王七娘没有半分的关系,”静薇公主梳着精致的坠马髻,乌黑的髻间插金带银。身上穿着绯色金边的广袖襦裙,整个人看起来既有新娘子的喜气,也有皇家公主的贵气。
她扫了眼有些松动的苏氏兄妹二人,眼中闪过一抹鄙夷,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虞,笑着说,“苏郎不用担心,王七娘毕竟出自太原王氏,虽然是个旁支,好歹也跟宫里那个是一个祖宗,王太妃对她有所回护,不过是看在同姓同宗的份上,呵呵,据我估计,太妃娘娘恐怕都不认得王七娘是哪个吧?”
“太妃这边贵妃娘娘可以帮忙说几句好话,但儒商业协会的几位儒商和那些娘子军那里——”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苏姨娘也有些担心,她偏着身子坐在堂下的小杌子上,眉头微蹙,不安的说道。
“呵呵,这个更不足为惧,”静薇公主优雅的端起茶盅,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梗,淡淡的说,“只要小姑把‘证据’拿回来,坐实了王氏换子的丑事,那些人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对了,去青州的人有回信儿了吗?”
“回公主,已经找到当初的‘稳婆’和‘医女’,她们都肯指认王七娘,此刻正在回京的路上。”
苏姨娘骨子里还是有些惧怕这位静薇公主,说话的时候,禁不住恭敬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回道。
“恩,很好,”静薇公主根本看不上这位出身卑贱的‘小姑’,她听了苏姨娘的回话,连眼皮都没有抬,冷然道,“对了,让你手下的人做事干净些,别像上一回一样,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本宫丢不起这个人”
“是,奴、奴婢明白,这次奴婢把那稳婆和医女的家人都圈了起来,不怕她们临时翻嘴”
虽然公主一口一个‘小姑’的叫着她,但苏姨娘哪有那个托大的胆子,还是口口声声自称奴婢。
“那就好”
静薇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她其实根本就不放心苏氏的办事能力,早就派了自己的私军去青州,估计这会儿也要得手了。
……
平安坊,王府。
自从王绮芳发现谣言后,她便一直把元娘姐弟三个拘在家里,生怕外面的流言蜚语伤到了几个孩子。
“娘,娘,我种完了哦”
元娘拿着把小花铲,白嫩嫩的手上沾了不少黄土,见母亲从外面进来,忙颠颠儿的跑过去,拉住母亲的手,拽她去看自己的‘花田’。
“哎呀,咱们小丫真能干,”王绮芳似乎没有看到女儿身上手上的泥土,一把抱起她,温柔的问道,“今天种的什么呀?是玫瑰还是茉莉?”
“娘,我种的玫瑰哦,能开出好多好多花,送给母亲制香香的水水”
小丫说的是王绮芳自己试着做的玫瑰花水,自从小丫头见母亲用玫瑰花制出香喷喷的花水后,便整天想着多种玫瑰花,然后让母亲做更多更香的水水。
王绮芳见小丫头的性质这么高,想着她多活动活动也不是什么坏事,便命人在花园子旁边开垦出两分大的一小块地,专门让小丫种玫瑰花。
看着女儿活蹦乱跳的在花田里忙碌,王绮芳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
这时,紫苑悄声的凑了过来,低声回道:“二少奶奶,去青州的人回来了,您看?”
PS:呼呼,还有一更哦,亲们继续支持哈。
更多到,地址
第064章 一拍两散(五)
“属下张小花,见过二少奶奶”
张小花穿着一身草青色滚杏色花纹的胡服,风尘仆仆的赶了进来。
“张队长,无需多礼,走,咱们进屋谈吧”
王绮芳对这几位娘子军非常客气,全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主子派头。
“是,二少奶奶”
张小花脸上没有丝毫的表露,但心里对王绮芳的这种发次内心的真诚相待,非常感动。
虽然她自己经常说,她们即使退役了,也是军人,绝不是下人。但根据大周的现实,她的这种说法根本就不可能。
一个女子,一个身无长物的女子,一个年过二八年华的女子,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尊严且安逸的生活。
当初来王绮芳这里时,张小花也曾经担心过,生怕这位赵二奶奶顶着公主的名义,却不肯真心实意的帮她们这些伤残娘子军的忙。
不过,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张小花惊喜的发现,她们这次是交到好运了,竟然碰到这么一个好东家。
不但对她们姐妹平等以待,并且完全尊重她们的意愿分派工作,最后也没有胁迫她们签订什么卖身契,而是以三年为期限,签订了雇佣契约。
在天字九号工业园,张小花感觉到被尊重的感觉,更有种强烈的归属感。
面对家人一般关照她们的赵二奶奶,张小花早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回报她。
终于,等了这么些日子,终于让她等到了报答二少奶奶的机会。
“这么说,苏家真的找了一个青州有名的稳婆做假证据?”
王绮芳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摆摆手,示意张小花也坐下。
“没错这个稳婆也曾经到过您住的清泉山庄,听说当时是钱二奶奶帮您备下的稳婆,但不知什么原因,您并没有用到她。”
张小花偏着半个身子恭敬的坐在下首,她听了王绮芳的问话,立刻腾地站起来,利索的回道。
“呵呵,你们能查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王绮芳眯着眼睛想了想,隐约好像听梅娘提过,她曾经介绍了个稳婆给自己,不过当时三舅母也给送了稳婆来。
她出于对三舅母的信任和尊敬,便直接用了海城的稳婆,至于梅娘介绍的那个,好像也被赵嬷嬷留在了庄子当做备用。
再后来,她生产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她慌忙之下躲进了空间生产,等生完孩子,又忙着审犯人,也就没有去问那个稳婆的下落。
唔,估计事后被赵嬷嬷打发了吧。
“说起来惭愧,这些并不是属下先查到的,而是苏氏派去的人查到的,”张小花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将别人的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她有些失落的说,“如果不是一直跟着她们,属下们也找不到那位稳婆。”
“呵呵,张队长不必沮丧,”王绮芳见张小花神情有些郁结,忙笑着安抚道,“说来也是我不好,你们都是军人,做惯了正大光明两军对垒的事,并不擅长这种阴私的追踪之法。不过,也好,咱们做不来螳螂,做现成的黄雀岂不是更妙?”
“二少奶奶,属下明白,”张小花明白王绮芳的意思,她也知道她们姐妹刚刚离开军营,还做不来坊间的某些阴私事。
当然,这不是她没有出色完成任务的理由,张小花抬眼看了看满脸贤淑温柔的二少奶奶,暗自咬牙,既然脱了军装,日后定要融入到平凡的世界里,好生帮二少奶奶当差。
“对了,苏氏还找了名医女,属下听说,这个医女便是当日给您问诊的医女。”
“哦?那个医女她们也找到了?”
王绮芳闻言,微微怔楞了一下,她没想到这次苏氏挖的这么深,竟然把那个医女也挖了出来。
唔,这么看来的话,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呀。
“不过,二少奶奶请放心,属下已经追踪到了被苏氏控制的稳婆和医女的亲人,”见王绮芳神色有些凝重,张小花连忙汇报道。
“哦,在哪儿?咱们的人能控制苏氏的人吗?”
王绮芳听了这话,心头的那股紧张总算得到了舒缓,想到苏氏的手段,她急切的问道。
“呵呵,二少奶奶请放心,查一些阴私的事,属下或许不在行,但是控制几个略懂武功的混混,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张小花笑得满脸自信,“如今人已经被咱们牢牢控制住了,只等二少奶奶吩咐。”
“恩,很好”
王绮芳听到这里,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心说话,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对质咯。
这天清晨,得到请柬的王绮芳兄妹,静薇公主夫妇,以及看热闹的九公主等人,一起来到芙蓉坊的赵府。
王绮芳见众人落了座,率先走到正堂,凄然的跪在赵老爷和赵太太面前,捂着脸哭诉道:“老爷,太太,七娘知道最近有些宵小之徒,假借戏子之口故意诬陷七娘……七娘个人被人说道两句倒也不打紧,但那些无耻之人断不该污蔑我的家人,污蔑我的子女。”
“切,谁知道是不是污蔑呀,没准儿人家说得是事实咧”
不作第二人选,在这种场合下,敢于说出这般尖酸刻薄的话语的不是别人,正是看王氏女不顺眼的赵家姑太太赵延娘。
“延娘,不得无礼”
赵永年很疼这个妹子,又觉得对当年妹子的婚事有愧疚,所以一向很容忍赵延娘的尖酸、无礼。
但今天不是往日,几位公主都在座,而且赵家已经很丢脸了,他不允许在传出自家妹子刻薄侄媳妇的流言。
“既然姑太太有这种想法,想必在场的人也有人曾经怀疑过,”王绮芳直起身子,神情异常坚定的说,“那好,今日索性当着九公主、静薇公主、苏驸马以及京兆府的面,咱们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若我王七娘真的做下这般践踏规矩、混淆赵氏血脉的事,七娘甘愿接收任何惩罚。”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别后悔”
赵延娘还是没有忍住,又凉飕飕的说了一句。
“我王七娘说到做到,”王绮芳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众人,一字一顿的说,“只是,若证明我王七娘是冤枉的,还请在座的公主们替妾身做个证人,还我王氏及膝下儿女的清白,准许妾身与赵天青和离”
“这……”赵永年迎向王绮芳坚定的眸子,突然觉得有种不妙的预感。
唔,这次的事情应该不会搞砸吧?静薇公主和苏氏可都下过保证,绝对拿了能证明王氏有愧妇德的证据。
只是,王绮芳此刻为何如此镇定?
两个时辰后,王绮芳见苏氏打出了底牌,便叫上最后一批证人。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作证的稳婆和医女的家人。
见到自己的家人平安无恙,又看到一旁站立的娘子军无法遮掩的霸气和血煞之气,稳婆和医女立刻一五一十把苏氏如何找到自己、如何胁迫她们作伪证冤枉二少奶奶的过程交代了一番。
看着苏姨娘涨红的脸颊,以及赵永年阴鸷的眸子,王绮芳嘴角扬起一抹笑。
最重要的证人翻了供,案情也迅速明朗起来。
京兆府小心翼翼的跟几位公主、赵永年以及王锦瑜商量一番后,最终做出和离的判决。
赵天青也当场写下放妻书:
“盖次伉俪情深,夫妇义长,幽怀合卺之欢,叹同牲牢之乐。夫妻相对,恰似鸳鸯,一起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死同棺椁于坟下。七载结缘,则夫妇相和,按年有怨,则来作仇隙。今已不合,想是前世冤家,眅目生嫌,作为后代增嫉。缘业不遂,见此分离,聚会二亲,夫与妻物色,具名书之,已归一别。相隔之后,更选重官双职之夫,弄影庭前,美逞琴瑟合韵之态。解缘舍结,更莫相谈,三年衣粮,便献柔仪。伏愿娘子千秋万岁,时隆庆二十四年五月初四京城芙蓉坊赵天青放妻书一道。”
王绮芳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大致听明白了,这道放妻书无非是说,赵天青感觉和她王绮芳感情不和,结婚七年还天天吵架,不是正常夫妻琴瑟和鸣的样子。
为了不累及子孙,在两家双亲(或者兄长)的见证下,裁定两人和离。
除了归还王绮芳的嫁妆外,另附三年的衣粮作为赡养费,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同意”
总算等到这一天,王绮芳消化完这道放妻书,便爽快的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
“唉,何苦呢,”赵永年见事情虽然不如自己预期的完美,但至少让王氏同意和离,也算是给静薇公主和苏氏一个交代。
不过,王绮芳今天让赵家丢了这么大的人,他绝不会放过这个贱妇。
想到这里,赵永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对王锦瑜说道,“事已至此,老夫也不好再说什么,亲家、哦不,王给事中就将令妹带回去吧。不过,元娘姐弟三个还是我赵氏的血脉,还望王给事中尽快将孩子们送还回来”
哼,孩子在我们赵家手里,你若想让孩子们好过,就乖乖的把天子九号的铭牌还回来,还有之前给你的铺子、庄子,我要一并收回
PS:吼吼,终于一拍两散啦。
更多到,地址
第065章 清点嫁妆
怎么,终于想起小新哥儿和元娘姐弟来了?
王绮芳站在堂下,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森然。
她不是傻蛋,赵永年在这个时候当众提出,让哥哥将三个孩子送回赵家,原本就是打着威胁、报复的主意。
很好,非常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对于赵家会拿三个孩子说事儿,王绮芳早就预料过,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赵永年首先提出来。
说实话,王绮芳对赵永年的印象还算不错,尤其是他大方的把天字九号儒商的铭牌交给她,她多少还是承情的。
只可惜,王绮芳心底那一丝对赵永年的感念,被他刚才的话全部抹杀掉了。
“对呀,王家姐姐已经和赵天青和离,但元娘姐弟三个却是赵家的子孙,尤其是小新哥儿,还是赵家的嫡长孙呢,哪能在外家养着?”
静薇公主见事情虽然不怎么完全如意,但好歹也把王绮芳赶出了赵家,日后苏氏扶了正,她们郑家也算是正式和儒商业协会搭上了关系。只见她笑盈盈的站起来,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要告辞。
“没错没错,公主殿下说的没错。哎呀,说起来妾身还真是想那几个孩子呢,”赵太太见大势已定,自家老爷和公主都表了态,她也就没有太多的顾虑,满脸慈爱的笑道,“也不用麻烦王给事郎了,我这就让郭妈妈套马车去接三个孩子回来。”
那神情,就像所有宠爱孙子、孙女的老祖母一样,只可惜那笑容并没有延伸到眼底,她满是深意的对王绮芳说道,“七娘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宝贝金孙的。”
“赵老爷,赵太太,我看孩子的事儿倒不急,”九公主看了大半天的戏,也有些累了,她莹白的小手掩在鼻下,优雅的打了两个哈欠,道:“这和离手续不是还没有办成吗?对了,王家的嫁妆可曾清理完毕。我可是听老太妃说,当年王七娘嫁进赵家时,王家足足陪嫁了一百二十八台呢,绝对称得上十里红妆呀,本宫还真想见识见识”
“这个……”赵太太窒了下,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赵永年,然后勉强的笑道,“哎呀,几个月前七娘分产别居的时候,不是已经清点了嫁妆吗,也都把东西带走了呀,怎么、怎么——”
“哥哥,拿嫁妆单子”
王绮芳闻言,缓缓的抬起头,她并没有直接回复赵太太的话,而是转头跟兄长和赵嬷嬷说,“赵嬷嬷,你也把当初咱们离开赵家时带走的东西详单拿出来,我的嫁妆到底有没有清点,暂且对一对”
“好,”王锦瑜也没有迟疑,直接从袖袋里摸出一打有点泛黄的白纸,转手交给一旁作证人的坊正,客气的说,“劳烦坊正核对一番。”
坊正并没有急着接嫁妆单子,但是小心翼翼的觑了不远处坐着的京兆府一记,见老大人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这才分别从王锦瑜和赵嬷嬷手里接过两份清单。
“怎么样呀?对完了没有?”
静薇公主本来都打算要走人了,哪成想九公主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既然‘皇姐’不走,她这个做妹子也不好提前离席。
再加上,她也想看看王绮芳还有什么花样。
唔,对嫁妆单子?
难不成赵家挪用了王家的嫁妆不成?
“回、回公主殿下,单子上的物件儿比较多,小的、小的还要核对一会儿。”
坊正只不过是最最莫等的小官吏,哪里见过这么多大人物。
如今一听到公主殿下责问,吓得噗通跪在地上,额头冒出一串串的冷汗。
赵永年一看自己老婆心虚的模样,便知道她肯定克扣了王家的嫁妆,而且价值不菲。
暗地里只骂这个没算计的混账娘子,他们赵家又不是那寒门窄户,贪墨媳妇的嫁妆,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呀。
不过,眼下不是抱怨的时候,他要想办法把这件事圆过去。
“呵呵,既然东西比较多,想必耗时也比较长。两位公主都是千金之躯,府上更是要事繁多,小官实不敢因家中的这点小事,浪费公主殿下的时间,不如——”
九公主听了这话,眼皮都没有抬,随意的摆摆手,打断赵永年的话,道:“无妨,左右本宫也是闲着无事,还想见识一下太原王家的镇家之宝呢。”
然后又抬眼扫了下静薇公主,凉凉的说,“静薇丫头若是忙的话,大可提前离去,不必等本宫”
静薇公主一听这话,即使想走,也不好直接走人。她微微一笑,重新坐回位子上,说:“呵呵,静薇谢谢九姐姐关心,我那里也没有什么要事,既然来了,也要善始善终才是”
得了,两位公主都不走,京兆府也不敢说闪人。
这样一来,赵永年也没有了注意,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坊正核对嫁妆单子。
又过了一个时辰,满头大汗的坊正终于将两份单子核对完毕,只见他恭敬的跪在九公主面前,朗声道,“启禀九公主,小的已经把单子核对完毕。据王给事郎提供的嫁妆底单,王家七娘当年陪嫁之物包括,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风式镜台一架,红雕漆长屉匣十对,雕紫檀长方匣六对,红填漆菊花式捧盒二对……府绸八十匹,吴氏棉布八十匹,缂丝十匹……白玉镶金玉镯一对,嵌五彩琉璃的团花金钿两支,金镶蚌珠环绕宝石金项链一条——”
“停”
一长串东西听下来,九公主觉得头都晕了。
她伸手打断坊正的话,干脆的问道,“你就直接说吧,这嫁妆底单和后来登记的单子究竟符不符合。”
坊正絮絮叨叨的念了半天,嗓子也有些嘶哑了,他见九公主有些不耐烦,忙擦了擦额上的汗,点头应道,“回九公主,底单和登记的单子并不相符。”
“什么,不相符?多了还是少了呀?”
九公主故作惊讶的问道。
“厄,回公主,随后登记的单子比嫁妆底单少、少了许多。”
坊正听了九公主的话,心说话,公主殿下,您老人家可真会说笑话,这单子自然是少了呀。谁家媳妇嫁到婆家后,不贴补些嫁妆?更何况是曾经以软弱闻名京城的赵二奶奶?
“哦,都是少了什么?”王锦瑜突然开了口,他面色有些凝重,道:“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那对白玉镶金玉镯可在?要知道,这对镯子乃先圣德太后的御赐之物,内庭都有记档的。”
“回王给事郎,这对镯子不在随后登记的单子上。”
坊正一听是御用之物,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小声回到。
“呵~~也就是说,那对镯子在赵家‘丢’了?”
王锦瑜带着几分嘲讽的笑道,眼中更是充满了寒意。
“大郎,这个镯子在我那里。”
这时,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李大太太出了声,她带着几分悲切的说,“不光这对镯子,七娘陪嫁的许多贵重首饰都在我这里……我是在当铺里赎回来的”
轰——
赵永年和赵太太两个人的老脸几乎同时涨得通红,尤其是赵太太,在九公主似笑非笑的注视下,难为情的垂下了头。
“赵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锦瑜是王绮芳的兄长,对于这件事最有发言权。他腾地一声站起来,面色铁青的说,“若是普通物件也就罢了,怎么连御赐之物都当掉呢?赵老爷,如果你赵家家中有困难,舍妹拿些银钱出来贴补也是正常,可、可贵府怎么连御赐之物都不放过?这可是‘大不敬’呀”
“这、这是七娘自己当掉的”
赵天青被王锦瑜修理了一顿后,每次见到这位大舅子都有些惧怕。不过,眼下这件事对他们赵家太重要了,一个辩驳不清,他们赵家就会落一顶‘大不敬’的帽子。
“哼,笑话,太太有命,丈夫发了话,七娘岂敢不‘自己当’?”
王锦瑜鄙夷的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赵某人,从鼻子里冷哼道。
“哎呀,幸好李大太太赎了回来,”赵永年毕竟见过的世面广,经过短暂的怔楞后,他强笑道,“照规矩,这镯子当了多少钱,咱们赵家按价补给七娘。”
“那还有许多没有赎回来的呢?”
王锦瑜根本不给赵永年留面子,非常直白的问道。
“按市价折、折银子”
赵永年咬着后槽牙,心疼的说道。
“平常物件折银子倒也无妨,可御赐之物呢?”王锦瑜从坊正手里拿回嫁妆底单,指着上面的几件珍奇首饰道,“赤金四蝶纷飞步摇、嵌红蓝宝石金臂钏……这些可都是内庭府赏赐的珍宝,赵老爷准备怎么折银子?”
“……”
怎么折?他怎么知道?赵永年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赵家再寻访寻访,看看能否将这些珍宝赎回来”
“好呀,在下代舍妹谢过赵老爷”王锦瑜说着感谢的话,脸上并没有一丝感激之情,他折起嫁妆底单,淡淡的说,“既然嫁妆还没有算清,小新哥儿姐弟就先留在平安坊吧,贵府什么时候把舍妹的嫁妆‘凑’够了,咱们再说孩子的事儿”
PS:吼吼,谢谢亲们的小粉红,谢谢亲们的打赏,谢谢亲们的订阅,O(∩_∩)O谢谢。
更多到,地址
第066章 忠义夫人
“不可”
赵永年阴着张老脸,一扬手,反对道:“清还嫁妆是一回事,孩子是另一回事,岂能相提并论?”
说着,拱起手郑重的许诺,“王给事郎,你且放心,那几件御赐之物老夫定会命人全力查找。若是在访查不到,老夫便亲去今上那里请罪。至于七娘这里,老夫将按照物件的实际价值一文不少的赔补给你。但小新哥儿是我赵家的嫡长孙,断没有养在外家的道理”
“没错,赵老爷这话说的有道理,”静薇公主听到这里,凉凉的打断道,“这亲事都断了,两家人也便是不相干的人家,赵家的嫡长孙岂能养在外人家里?”
虽然这件事和她关系不大,但静薇公主就是看不过王绮芳万事不在乎的模样。
哼,不过是个连丈夫都看不住的没用女人,你拽什么拽?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嘛,王七娘和赵二郎只是和离而已,又不是‘义绝’,”九公主无聊的念起水晶果盘里的樱桃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淡淡的说,“再说了,母子天性岂是能割舍的?不管王七娘她们夫妻的关系如何,她总还是几个孩子的亲生母亲,王家又是孩子的外家,孩子养在外家也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嘛。”
“九公主说的极是,”王锦瑜听了九公主的话,连忙站起来,冲着九公主的座位深深稽了一礼,道:“刚才赵家还在怀疑小新哥儿的身份,饶是舍妹拿出了证据,恐怕赵老爷和赵太太心里已经存了芥蒂……说句不好听的话,把孩子交给您,在下和舍妹都不放心”
这还没有完全办完和离手续呢,赵永年就开始拿孩子说事儿,若真把三个孩子交给她们,他的外甥女和外甥们还有活路?
赵永年闻言,笑而不答,只是脸上摆出一副‘那又如何’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气。
“赵老爷,七娘还有一事,想和您单独谈谈。”
王绮芳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怒火压下,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
“呵呵,七娘,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赵永年转过身子,直直的看向王绮芳,冷然一笑,“不就是票据吗。不管你是挤兑也好,抛售也罢,咱们赵家接着。但孩子是赵家的,任谁说破大天去,也要给我送回来。”
话说自从那日王绮芳揭露了票据的隐患后,赵永年就有计划的回笼赵氏发行的票据,为了加大回收的力度,这次儒商业协会认证新会员的时候,他甚至发动所有跑关系的预备儒商们‘帮’他收购自家的票据。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赵永年自认为已经收回了近八成的票据,剩下的不过是些散户,就算是王绮芳手里还有价值几千两的票价,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再说了,只要他把小新哥儿攥在手里,别说什么票据了,就是索要王绮芳名下的铺子,她敢不给?
因此,赵永年在这点上非常自信,根本不怕王绮芳的威胁。
很好,这可是你说的
“赵老爷既然这样说,七娘也无话可说,只希望您日后不要后悔,”
王绮芳已经给过他两次机会了,可都被他自己放弃了,那就别怪她把事情做得太绝。
不过,既然要做戏,那就把戏做足了,顺便,她也要争取些时间。
想到这里,王绮芳转身冲着九公主盈盈一拜,“方才七娘和赵老爷的话,想必两位公主也听到了。若日后七娘因票据的事情,冒犯了赵老爷,那也是万般无奈之举,还请两位公主帮妾身做个证人。”
“票据?”
九公主楞了下,她出身皇家,家里的庶务又有管家操办,对这些坊间的东西并不怎么了解。
不过看王绮芳和赵永年说得一本正经,她猜测这个东西应该挺重要的,便笑着点点头,无所谓的答应道:“好呀,日后赵老爷若在票据上被七娘占了先机,可别怪她‘不孝’、‘目无尊长’呀。”
“……那是自然”
不知怎的,赵永年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厄,这是不是王绮芳的圈套?
若不然,他怎么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疑惑的摇摇头,极力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再次提醒王氏兄妹,“既然手续已经办妥了,七娘和二郎也好聚好散,咱们两家做不成亲家,还可以是商界的朋友嘛。”
说到这里,赵永年转过头,若有其事的对自家老婆吩咐道,“太太,待会儿记着派两个稳妥的人去平安坊把小新哥儿他们接回来,赵家的子孙自有赵家教养。”
“是,老爷”
赵太太见终于把嫁妆的事,暂且掀了过去,忙应声道。
“好吧,那烦请赵老爷和赵太太在这张清单上签个名字,”王锦瑜接到妹妹的暗示,倒也不急着跟赵永年继续掰扯孩子的事,而是拿出一张白纸,唰唰写下赵家亏欠王氏的嫁妆详单。
写完详单,他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再次核对无误后,转手交给赵永年,“请”
“好”
赵永年接过详单,仔细对了对,然后又交给赵太太,“你且看看,若没有出入,便签字吧。”
“是,老爷”
赵太太有些心虚的接过单子,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最后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既然详单没有问题,两口子便纷纷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最后交给王绮芳。
“御赐之物就劳烦赵老爷多多费心了,”王绮芳看也没看,就把单子折起来交给身边的赵嬷嬷,“只是东西若实在寻不回来,七娘也不能为难您。这样吧,以半年为期限,若能寻回这些东西最好,若寻不回来,还望赵老爷能按照珠宝的价值折抵银子。”
“半年太短了,我估摸着怎么也要一年。”
赵永年瞥了眼上首坐着的两位公主,见九公主一脸关注的瞧着他,慌忙收回目光,讨价还价道。
“好,那就一年。这个咱们就不立契约了,赵老爷乃儒商业协会会长,最是讲诚信的。”
再说了,有九公主做见证人,谅他赵永年也不敢耍花样。
清点完了嫁妆,两家人又商讨了一番赡养费的问题。
“咱们赵家在关外有一处庄子,面积约两百余亩,”赵永年从管家手里接过一张鱼鳞图,展开来放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一块田地,道:“喏,就在这里。地界儿虽然偏了些,所幸都是良田,值不了太多的银子,但打出的粮食,养活十几个人吃上三四年也没有问题。”
“关外?”王锦瑜轻嗤出声,近乎嘲讽的说道,“赵家果然家产遍天下呀,连最最苦寒的关外,您都有田庄。”
“哪里哪里,都是祖宗留下的,”赵永年年老成精的,当然听出王锦瑜的嘲讽之意,他笑得有些勉强,道:“按和离书的规定,我们只需要给七娘三年的衣粮。但考虑到七娘毕竟嫁到赵家七八年,给赵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咱们赵家不是那薄情寡恩的人家,自然不能亏待了七娘。这个关外的庄子就送给七娘了,是卖是转租,全凭七娘做主。”
说着,赵永年冲着管家点点头,示意他把田契交给王绮芳。
王绮芳对赵家的抠门绝对是深有体验,所以听了赵永年的话,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扭头对身后的紫晶扬扬下巴,示意她把田契收好。
“嘁,真真好笑,关外乃流放犯人的罪责之地,那里的田庄能卖给谁?租给谁?”紫晶一脸鄙夷的走了过去,接过田契后,故意提高嗓门嘀咕着,“哼,不想给我们二少奶奶赡养费就直说嘛,何苦弄这么个破庄子砢碜人?”
“噗——”九公主刚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水,听到紫晶的抱怨后,噗嗤一声将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赵、赵会长不亏是儒商业协会的会长,果然最会做生意。”
九公主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哈哈大笑道,“关外的庄子,呵呵,果然都是‘良田’。”
“公主说笑了”
自己的心思被个丫头毫不客气的点了出来,还被九公主当场笑话了一通,赵永年脸上还真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了,既然嫁妆也清点了,衣粮也交割了,咱们走吧。”
静薇公主也觉得有些丢脸,她真是没想到赵永年居然好意思这么干,唉,若不是爹爹和大姐有交代,她真不想和这样的人家做亲戚。
“好呀,走吧”
九公主看了看时辰,暗自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这才慢慢的站起来,准备告辞。
“臣(妾身)恭送九公主,静薇公主,苏驸马”
众人见两位金枝玉叶要离场,纷纷起身行礼相送。
这时,垂花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尖尖的嗓子喊道:
“圣旨到,王氏七娘接旨”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内侍官府的小公公举着明黄色的圣旨疾步走了进来,与准备回府的九公主迎头遇见。
小公公见来人正是今上的御妹,忙恭敬的对九公主说,“奴婢有皇命在身,不能给九公主见礼,还请九公主恕罪。”
“哦,有什么皇命呀,刚才听到你说什么王氏七娘,是不是皇兄有旨意给王绮芳?”
“回九公主,正是。”
按理说,在没有宣读圣旨前,是不能提前泄漏圣旨的内容,但九公主是谁呀,大周最最受宠的公主,小公公平时巴结都还来不及,哪里敢得罪?
见公主对自己的差事很感兴趣,小公公忙凑到九公主近旁,低声道,“今上册封王氏女为‘忠义夫人’,诰封一品”。
更多到,地址
第067章 神来之嘴
王氏七娘子?
唔,这个称谓值得探究。
赵永年作为一家之主,宫里有旨意传下来,他自然要领着全家人跪听领旨。
只是,当他听到圣旨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噫,二郎和王七娘和离的消息,似乎还没有传到外面呀,今上怎么知道?
难不成,今上早就预料到他们夫妻要和离?
否则,圣旨上应该写‘赵门王氏’,而不是‘王氏七娘’。
“朕闻清苑王门之七女,四德咸备,三从无忒,秀毓干城,贞静淑懿……”
小公公双手举着圣旨,尖着嗓子抑扬顿挫的宣读着。
王绮芳跪在人群中,努力消化着圣旨的意思。
恩,这几句比较宽泛,主要是夸她贤良淑德,谨守女子本分。
“据三公主奏,讫伤残女兵生计无落,朕忧虑矣。独王门七娘,家道丰富,周济伤兵,大义可嘉,潜德宜表……”
哼,不就是帮忙安置了几个女兵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跪在一侧的赵天青听到圣旨里,口口声声称王绮芳为‘王门七娘’,完全把他这个丈夫(或者前夫)丢在了一边,他心里很是不忿。
“……尔王门七娘,德惠广济,慈爱布施,能捐棉帛,甚慰朕心。”
好一个王七娘,竟然一声不吭的就把棉布生意捐了出去,难怪今上会慷慨的给她个一品诰命的诰封。
站在小公公身后旁听的静薇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对于青州三棱布,她们郑家也想染指过,只是不敢贸然得罪三大家族,这才迟迟没有下手。
她上次给王绮芳下花笺,商谈‘合作’经营青州三棱布,也是她的目标之一,只是当时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王绮芳根本就不理她的威胁。
唉,棋差一招呀。
“……兹特敕尔为忠义夫人,锡之敕命于戏。”
终于念完了,小公公合起圣旨,笑眯眯的对王绮芳说道,“王夫人,接旨吧”
“命妇叩谢圣上洪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绮芳连忙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用哽咽的语气三呼万岁。
小公公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将圣旨交给王绮芳,两个人错身的当儿,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顺着他的手里,他习惯性的摸了摸硬度,恩,都是银锭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两,当下便高兴的点点头,心里直夸这位新任忠义夫人很懂人情世故。
得了人家的好处,小公公脸上也绽开了笑容,“哎呀,奴婢恭喜王夫人,贺喜王夫人呀。要知道,您可是大周朝近百年来,第二位‘忠义夫人’呀。”
人家第一任忠义夫人,那可是倾尽家产资助太祖皇帝造反,险些把全家的命都丢掉,这才换回一个忠义夫人的诰封。
可眼前这位王夫人咧,不过是帮忙安置了几个娘子军,又将名下的棉布坊捐给朝廷,便轻轻松松的换回一个一品的诰封,简直就是撞了大运嘛。
其实,不光小公公这么想,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暗地里如此猜测,看向王绮芳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一个嫉妒,一个恨哦。
只有王绮芳才知道,她之所以能得到这个诰封,并不完全是这两项入了今上的眼,真正起作用的则是,她通过九公主进献给今上的几株超品级的草药。
没错,正是草药,包括人形何首乌、千年野山参,以及一朵天山雪莲。
想当初,王绮芳无意间从九公主的口中得知,今上在十几年夺嫡的变故中,受过严重的伤。虽然经过太医的紧急救治,伤势好了七七八八,但元气还是伤了。
尤其是这两年,今上的身体越来越差,旧伤也时不时的发作一回,令他痛苦不堪。
九公主是今上的亲妹子,自然知道自家哥哥的情况。
正巧她发现王绮芳进献给她的那株人形何首乌,比以往吃过的任何何首乌都要好。
说实话,作为公主,人形何首乌她不是没有吃过,可根本与王绮芳送来的没法比。
这药效有多好,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眼瞧着困扰她数年的旧疾马上痊愈了,她便想到了哥哥的旧伤也需要上好的药品滋补。
于是,九公主在跟王绮芳闲聊的时候,便稍微透露了一点。
当然,她并没有直接告诉王绮芳,这药是给今上的,而是用的自己的名义。
王绮芳是什么人呀,虽然不至于能猜透人的心思,但好歹也能从某些话里听出些有用的线索来,那时她便猜到九公主是给宫里的贵人寻药。
这可是个好机会呀,王绮芳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为得就是能谋到一个护身符。
如今猜到终极大*OSS想要自己的草药,她哪里还有私藏。
再说了,别人或许会担心自家的药有什么副作用,但在王绮芳这里,这种担心完全没有。
开玩笑,空间出产的草药,堪比太上老君的神丹妙药。
若不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送给九公主的也不过是些寻常的草药。
如果拿出空间里顶级的草药出来,别说治愈什么旧伤,就是生死人肉白骨也没有问题呀。
不过,就是空间里普通品级的草药,放在外面,那也是最最上好的草药。
这不,今上终于有反应了。
安置娘子军,让今上记住了赵家的二少奶奶很‘仁义’;捐献棉花种植园,让今上知道了王绮芳很‘慷慨’;进献灵药,则最终让今上看到了王氏女‘忠义’的一面。
再加上有九公主的敲边鼓,三公主的诚挚请封,隆庆帝终于开了口,大笔一挥,将本朝最有含金量的诰封‘忠义夫人’赏了王绮芳。
“民妇惶恐,”王绮芳无比恭敬的双手接过圣旨,感激的说,“今上天恩浩荡,民妇感戴莫名,日后定努力为今上分忧。”
“呵呵,王夫人,你现在可是一品夫人,可不是‘民妇’,要自称‘臣妾’啦。”
九公主见圣旨宣读完毕,笑盈盈的走了过来,亲昵的对王绮芳说。
“是,妾身遵命”
王绮芳圣旨在握,心中最后的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感激的对九公主小声说道,“公主,您和三公主的大恩大德,妾身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
“呵呵,这算什么,本宫说过,你只要好生帮咱们办事,咱们姐妹断不会亏待了你,”九公主扫了眼神色各异的赵家众人,笑得有些嘲讽,“不过,大事定了,小事也别忽视了。”
“妾身明白”
王绮芳点点头,她费心巴力的弄来诰封,一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孩子。
“哦,对了,”小公公并没有听到九公主和王绮芳之间的悄悄话,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对王绮芳说,“贵妃娘娘也听说了王夫人的事,对您如此深明大义很是满意,直说,若夫人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进宫去找她。”
“郑娘娘也知道妾身?”
王绮芳楞了下,她不知道小公公这话是否有什么深意,便小心的试探道。
“那是自然,三公主为您请封的时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在呢,”
其实,以小公公的身份,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在御前伺候,不过为了在众人面前炫耀,他硬是把这事儿说得仿佛自己亲眼见过一般。
“娘娘还说了,那个什么牡丹戏楼不过是坊间的玩意儿,王夫人可别当了真,气坏了身子。”
“是是,娘娘说的是,不过是出戏,妾身不敢当真。”
王绮芳一听是为了牡丹戏楼的事,心里暗自冷笑,脸上却带着几分惶恐,喏喏的说道。
“恩恩,三公主也就是跟圣上提了提,说是牡丹戏楼的人污了王夫人的名声,王夫人的哥哥还特意给京兆府递了状子呢。”
小公公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听说的内容还真不少,他满脸自得的说,“今上听了这话,又听了贵妃娘娘转给王夫人的话,也笑了,说,‘戏子嘛,自然是什么热闹唱什么,切不可跟她们计较’。”
“臣妾谨遵皇上谕旨。”
王绮芳连忙跪倒在地,恭敬的喊道。
“还有呢,太子妃也听说了您的事儿,”小公公显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已经‘传’了一道皇上的口谕,他继续显摆道,“太子妃说,她听说孙嬷嬷被王夫人请回府上教养小小姐了?”
“正是,孙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最是懂规矩,所以妾身特意委托大舅母李大太太将她请到府里,聘做教养嬷嬷。”
王绮芳一听这话,简直高兴坏了,心里直说这位小公公真是神来之人呀,怎么‘传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对她最为有利的事儿?
“呵呵,那就是了,太子妃说,这位孙嬷嬷以前也教过她规矩,让她给令爱当教养嬷嬷,那是最稳妥不过,”小公公见王绮芳满脸的‘崇敬’,心底里甭提多顺畅了,“太子妃还遗憾的说,当初寻到孙嬷嬷的时候晚了些,她仅在孙嬷嬷那里学了点皮毛,不像令爱,能从小跟着孙嬷嬷。”
“皇后听了太子妃的话,便笑着说,既然令爱如此有福气,那就要惜福,趁着孙嬷嬷在府上,多跟孙嬷嬷学习才是。”
“妾身谨遵娘娘懿旨”
王绮芳再次跪倒在地,语气中充满兴奋。
“说来也巧,皇上竟也听到太子妃跟皇后的闲谈,一问说的是孙嬷嬷,今上也满脸的怀念,说是孙嬷嬷在太后身边当宫女的时候,还曾经伺候今上读书呢,还说孙嬷嬷是位难得的才女,别说给小娘子当教养嬷嬷,就是给小郎君启蒙也使得”
呜呜,小公公,您真是太、太神了,王绮芳决定了,她一定要再给这位小公公一个大大的红包。
PS:吼吼,谢谢亲们的小粉红,谢谢亲们的评价,谢谢亲们的订阅,O(∩_∩)O谢谢。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