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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萨琳娜     弃妇的美好时代txt下载     弃妇的美好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23章 安置伤员

    说实话,王绮芳收那些小鱼小虾进空间,无非是想着充盈空间的物种,要知道现在空间里各种家禽、家畜还有一些家常的小动物都有,甚至连天上飞的鸟类也收了不少进去,唯独缺少水里游的水产品。

    不是王绮芳把鱼虾什么的给忘了,实在是没有存放这些动物的地方。虽然有个温泉,但温泉里有神奇的小银鱼,她又不确定外面的鱼虾会不会吞噬小银鱼,而小银鱼的功效如此难得,她绝不想冒这个风险。

    于是,昨天她在小乖的帮助下,连夜从空间新增加的土地上挖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小池塘,想着抽时间收些鱼虾进去。

    偏巧今天来京郊的庄子,又偶然瞧见这么一弯清澈的小溪,仔细瞧了瞧,发现小溪里的淡水鱼的种类还真不少,像什么鲤鱼、鲫鱼还有什么鲢鱼、草鱼,个头虽然不大,但品种丰富。这才动了想把这些小鱼收进池塘的想法。

    只是,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小小的鱼虾竟然给空间带来的如此巨大的变化。

    没错,王绮芳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兴奋的一路跑了进去。

    只见原本两亩多大的空间,现在被扩大了至少百倍,除了最初的木屋、田地、温泉和果树外,凭空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草地,以及两座相连的山峰,而在两座山只见蜿蜒流出一条两米见宽的小溪,小溪环绕着山根流出来,一直延伸到小院的后院。

    而这个位置,恰恰正是昨天王绮芳挖出的池塘。

    嘶,也就是说,这个池塘在收了那么多小鱼小虾后发生了异变,直接变成了一条小溪?成了这条小溪的源头,或者尽头?

    王绮芳蹲在后院的小溪边,溪水很清澈,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河底的鹅卵石以及摇曳的水草,当然,还有那一尾尾灵活的小鱼欢快的游来游去。引得她禁不住伸手抓去,只是她的动作太慢,而那些小鱼们又灵活,当嫩白的手掌罩下来时,个个都飞快的从指缝间逃去。

    “呵呵,好痒”王绮芳也没想抓鱼,只是想切实感受一下溪水的真实性。当手探入溪水的那一瞬,一股清凉冰爽的感觉传来,让她整个人都感到无比的清爽和惬意。

    溪水看着挺清澈的,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想到这里,王绮芳伸出双手捧了一捧清水,小心的舔了两口,顿时,一股甘甜的感觉袭上舌尖,让她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水全都喝了下去。

    甜,真甜

    王绮芳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惊喜的看着面前这条蜿蜒的溪水,暗叹道,这哪里是溪水呀,分明就是甘甜的山泉水。

    而且细品之下,她发现这溪水的味道和温泉水的味道有很大的区别。温泉里富含某些矿物质,喝起来难免有些其他的味道,而这溪水却不同,干净纯正无异味儿,天然的甜味沁人心脾,简直就像是完全没有污染的甘泉。

    “好喝吧?山上还有更甜的水呢”

    小乖拽拽的溜达了过来,见王绮芳满脸陶醉的坐在草地上,便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说道。哼哼,要知道这口池塘可是它亲手挖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它怎么突然变成了溪水,但源头是它弄出来的,它绝对有资格骄傲。

    “恩?山上也有泉水?”

    王绮芳光顾着溪水了,还没来得及去瞧那两座突然出现的山。

    被小乖一提醒,她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快步朝青山走去。

    “噫?这个位置?”王绮芳往前走着,当她路过那一排当做界限的果树时,忽然意识到,这座山的来历,“唔,好像、好像是之前看到的那个黑影吧?”

    她可没忘了,前些日子空间扩张的时候,她曾经在雾气墙根看到另一端有影影绰绰的黑块儿,形状尖尖的,很像块棱角分明的大石头。如今空间急速扩张,雾气墙也不知外扩到哪里,后面的黑影终于露了出来。

    原来竟是两座郁郁葱葱的山

    “等等,如果这山真是那个黑影,那是不是意味着它本来就存在于空间里,只是受到某些限制,而不能显现?”

    王绮芳并没有急着上山,这两座山出现的如此神奇,让她不由得去思索,“若它原本就存在,那又是什么原因迫使它不能显现?还有,原来的雾气墙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王绮芳绕过两座山,朝山后跑去。

    跑了好久,她才终于来到空间的边缘,看到了那道氤氲着白气的雾气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这道墙和之前的不同。

    原来的雾气墙虽然是雾气形成的,但给人一种墙体的感觉,看上去就像用雾气砖一块一块累积起来的;而面前的这道墙,从外观上看,已经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墙体,反倒是像一片磨砂玻璃,依然看不清墙那端的景象,但感觉上已经距离很近,而且更加加固。

    王绮芳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印象中那种灼烫的感觉并没有出现,这让她放心的将手贴放在墙面上,恩恩,这种触觉,怎么说呢,如果闭上眼,她会误认为自己摸的是玻璃。

    玻璃?

    王绮芳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她又跑到另一侧的边缘去查看,那边的雾气墙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待她把四周的边缘都瞧了一个遍后,又回到入口处。

    刚才她的注意力全都被空间里面的巨变吸引去了,并没有察看墙体的变化。如今站在外围放眼望去,王绮芳终于发现,她的佛珠空间此刻正被一个大大的玻璃圆罩扣着,四面立体的雾气墙,相邻的两面之间也没有了棱角,全都连成了圆润的整体。

    再加上入口处一道两米宽的门,整个空间就像、就像一个巨大扁形的佛珠,而那道空白的门则是凤眼菩提子佛珠上那道凤眼暗纹?

    看到这种情况,王绮芳禁不住猜想,这是不是才是佛珠空间的真正模样?她之前看到的只是空间的一个角落?而促使空间整体现身的原因,则是不停的往里丰富各种物种?

    坐在空间里,想了很久,王绮芳依然不能做出最终判断。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您在哪里?”

    王绮芳正冥思苦想着,耳边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声,那声音距离不是很远,仿佛就在空间外面。

    听到声音,王绮芳又是一惊,要知道,以前在空间里可是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外面自然也听不到空间的动静,空间仿佛就像是与现实并行的独立世界,更是无比隐秘的藏身所;如今她在空间里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那外面是不是也能……

    想到这里,王绮芳心里乱糟糟的。

    可外面的呼叫声却离空间越来越近,听声音,呼喊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她好像还听到了赵嬷嬷的声音。

    为了不让众人怀疑和担心,王绮芳顾不得想太多,连忙从空间里闪了出来。

    幸好她进空间的时候,选了个背人的大树,否则,若让寻找她的下人们看到她突然凭空出现,还不得吓得乱喊乱叫呀。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紧张的心跳,又整了整褶皱的衣裙,王绮芳从树后转了出来,迎头碰上气喘吁吁的紫苑。

    “哎呀,我的二少奶奶,您、您这是去了哪里?让奴婢们好找”

    紫苑气息紊乱的给王绮芳屈膝行了个礼,然后担心的问道。

    “呵呵,没什么,就是看这里的景致颇有几分田园和野趣,就多待了会儿,”王绮芳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生怕一项机灵的紫苑看出什么破绽,忙转移话题道:“怎么,庄子上有事?”

    “回二少奶奶,正是,”紫苑听了王绮芳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厄,不就是一块农田,一条小溪,外加一棵一抱粗的大树嘛,野趣倒是够野趣的,可哪里就田园了?暗地里摇摇头,甩去脑子里的疑惑,恭敬的回答道:“刚才刘管事让人送来口信儿,说是那些娘子军们已经到京郊了,现在正在距离咱们庄子二十里地的地方休整,估计明天一早就能到,请您做好准备”

    “好,我知道了”

    王绮芳点点头,其实该做的准备工作早就做完了,房子、铺盖、药品还有新鲜的果蔬、肉蛋,她全都备齐了,连伺候的下人和厨娘也提前预留了,只等娘子军们入住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娘子军伤情如何。三公主的吩咐很明确,王绮芳不止要负责照顾这些娘子军好生养伤,更要担负着她们日后的生活。若她们的伤势不重倒还罢了,可若是有重大残疾的,她又如何妥善‘安置’呢?

    她手里现在是有几家铺子和两个农庄,可这些地方都是需要下力气的活计,残疾人根本就干不了呀。

    等等,残疾人?

    王绮芳顿住身形,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有了,她想到如何安置这些伤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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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票据隐患

    有了安置伤员的办法,空间又有了巨变,王绮芳的心情无比哈皮,只可惜,这种好心情维持了不到半天,就让面前的人打碎了。

    “呵呵,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三表妹刚才说您把给我哥哥置办房产的钱都花掉了?”

    王绮芳忍着胸中的怒火,缓缓的问道。

    “不是花,是投资,”郑三娘看到王绮芳眼里满是怒气,想到自己办的事,也有些心虚。

    不过,一想到下个月她就能拿着大笔大笔的嫁妆嫁进赵家,她便有了底气,强压着心底仅剩的一丝羞耻感,说道:“姐姐,我听说您刚在平安坊买了一套宅院,自然知道平安坊的房子有多贵。上次我也给您提到过,我相看了一套两进两出的宅子,恰巧也是在平安坊,房主当时就开出三千六百两银子的价格……

    可我来京的时候,姑姑只给我了两千两,当然不是姑姑舍不得给银子,实在家里艰难呀。就这两千两银子,还是姑姑卖掉两顷良田东拼西凑才得来的呢。”

    郑三娘边说着边偷眼看了看王绮芳的反应,见她脸上的怒气好像退散了些,自以为王绮芳相信了她的说辞,便继续卖力的表演道:“呜呜,我这也是没办法呀。如果不要平安坊的房子,其他的房子要么风水不好,要么宅院破旧,别说姐姐你不满意,就是我也舍不得让大表哥受委屈呀。

    反复思索了好几天,我便想着干脆用手里的两千两银子做点小生意,不求挣多少,只要挣够房子的银子变成……只是没想到,我花大价钱买下的那些票据不但没有升值,反而跌了许多,到如今,只值几百两银子……呜呜,我对不起姑姑的信任,我对不起大表哥,我也对不起姐姐您呀”

    说着,郑三娘作势要往一旁的墙角撞去,“……我真是没用呀,居然犯下如此的过错,干脆死了算了……”

    以死谢罪?哼,若真有诚意,何不找个没人的角落去死?再说了,有谁听说当众去撞个墙就能撞死人的?

    这不,郑三娘的衣角还没有沾上墙壁呢,身后两个粗壮的丫头便死死的拉住了她。

    一个喊着‘让我去死’,两个劝着‘姑娘千万别想不开,不过是两千两银子嘛,表少爷和表小姐不是小气的人,断不会为此就怪罪姑娘。’

    王绮芳冷冷的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看着郑三娘和她身边的丫头们演戏。

    “呜呜,你们干嘛要拉着我,错是我犯的,如今眼瞧着大表哥就要入京了,却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这、这该如何是好?”

    “哎呀,姑娘,您又不是有意的,表少爷最是仁厚慈悲,哪能为了这点银子就怪罪您?再说了,这不是还有表小姐么,表小姐手里又有房子有地,且又是表少爷的亲妹妹,岂能短了表少爷的住处?”

    郑三娘的奶娘李嬷嬷一把把郑三娘拉回来,絮絮叨叨的说着。表面上像是在安慰自家姑娘,可话里话外都透着让王绮芳买单的意思。

    “呵呵,李嬷嬷这话就不对了,”紫晶第一个就听不下去了,她冷笑两声,“没错,我家二少奶奶手里是有房有地,可这跟郑三娘贪墨大少爷的银子没有半分关系。还有,两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京里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费也不会超过一两,两千两银子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还有富余,更能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哼,表小姐下个月就要嫁人了,想必嫁妆也准备好了吧?”

    紫晶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没有半分掩饰的指出,郑三娘贪墨了大少爷买房的银子用来置办嫁妆。

    “姐姐,我、我没有,”郑三娘听了紫晶的话,神情一滞,然后更大声的哭喊着,“我冤枉呀,呜呜,李嬷嬷你撒手,让我死了吧,与其让姐姐和大表哥误会,还不如死了干净。”

    “姑娘,我命苦的姑娘呀,明明是费心费力的帮忙,怎么就让人污蔑了去?”

    李嬷嬷也敞开嗓门,大声哭喊着,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听不明白,边哭边给郑三娘表功,一会什么费尽苦心找房子啦,一会什么丢下脸面去经商帮表少爷挣钱买房啦,一会又隐晦的说什么嫡亲的妹子都不管,她们三娘一个表妹如此尽心的帮忙却得不到半分认可,还被人冤枉……

    如果被不知底细的人听去了,还真会误认为王绮芳刻薄无情,郑三娘心热命苦。

    “够了,又没有死人,号丧什么?”

    王绮芳见她们闹的差不多,再哭诉也只是重复刚才的话,便用力一拍桌子,呵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刁奴放肆?郑三娘,我问你,私自动用买房银子的人,可是你?”

    “……厄,是,不过,我是想——”

    “你承认便好,”王绮芳打断郑三娘的辩解,说道:“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亲兄弟还明算账,你私自花用了我大哥的钱,难道不该偿还吗?恩?”

    “我、我也是想……”

    郑三娘见王绮芳根本就不松口,似乎根本不怕自己的名声受损,一时之间倒没有了主意,只是喏喏的辩解着。

    “你想?你想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就不要再演戏了,”王绮芳神色淡然,语气平缓,“还有,票据呢?你不会两千两银子买了进来,二百两银子卖出了吧?”

    “没有,我没有,”郑三娘摇摇头,她从王绮芳的话音里听出了些什么,忙从袖袋里掏出一打白纸,双手递给一旁的紫晶,“都在这里,现在这些票据的价格一天跌过一天,我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卖了,所以一张都没有出手呢。”

    王绮芳接过票据,一张张翻看着,当她看到票据上发行的商行和时间后,脸色微微变了变,若有所思的看向郑三娘,“好吧,既然银子已经换成了票据,多说也无益。这样吧,这些票据我收下了,至于房子的事,你也不用管了,我大哥进京后,我自会妥善安排。”

    “好,好的,谢谢姐姐,谢谢姐姐,若不是您,三娘真是唯有以死谢罪了”

    郑三娘没想到王绮芳肯帮自己买单,忙不迭的点头答应道。

    “哎呀,七娘,您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呢?”赵嬷嬷见郑三娘和李嬷嬷满脸是笑的离开牡丹园,心里气得不行,忙拉住王绮芳,说:“还有,老奴记得,当年太太的陪嫁里就有两百亩良田,过世后这些良田便留给了大少爷,而且那两百亩良田老奴也亲眼见过,土质特别好,产量极高。当时就不止两千两银子,如今过了二十多年,清苑的地价又涨了好几涨,别说两千两,就是四千两、六千两都未必能买下呢。”

    “哦?这么说来,王太太卖的是母亲留给哥哥的田产?”王绮芳拧着眉头,“不对呀,若是母亲留给哥哥的地产,那地契应该在哥哥手里呀,她如何卖得?”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不过好像当年太太过世前,担心你们兄妹无人照拂,便将大少爷托付给了族长,”赵嬷嬷刚才的话也只是猜测,因为按照王太太刻薄的本性,她不可能主动掏出两千两银子给大少爷置办什么房产,她咬着嘴唇努力想了想,道:“老奴琢磨着,估计太太担心大少爷年幼,看不住那些田产,便把地契交给了族长或者族里的长辈掌管,待大少爷成年后,再交还给他。”

    “唔,这也有可能,”王绮芳想了想,觉得这么解释也算合理,她禁不住猜道:“想必王太太也知道地契不在哥哥手里,便趁着哥哥游学的当儿,说了什么骗过掌管地契的长辈,然后贱卖了这些田产,又装模作样的把这些银子交给郑三娘,让她给哥哥在京里买房。

    是了,她这么做,一来挡住了族里对她的非议,毕竟卖地的银子全都给哥哥花用了,也不算她这个继母贪墨;二来则是变相的将哥哥踢出了王家,让他一辈子留在京城,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清苑,如此一来,清苑王家的一切便都是她的两个儿子的,对吗?”

    “没错,七娘你猜的没错,”赵嬷嬷闻言,连连点头,“那个郑氏就是个贪心的人,当年昧下了你那么多嫁妆,又安插了不少心腹做陪嫁,生生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害你一个人还不够,如今又对大少爷下手,哼,她也不怕坏事做多了让老天收了去。”

    “不怕,母亲当年的嫁妆,舅舅们都存有单子的,等时机到了,我会让郑氏一点点吐出来。不过,哥哥不是说了吗,让我稍安勿躁,待他进京。我想哥哥一定有应对的办法,这次就先绕过郑三娘,等哥哥到京城后,再做处置。”

    其实,这并不是王绮芳放过郑三娘的真正原因,她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那打票据。

    郑三娘拿来的票据,王绮芳仔细看过了,总计两千两面值的票据,百分之九十都是赵氏商行发行的。

    这点倒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这些票据的发行时间是今年正月十六日。

    可是,据她所知,新年过后,赵氏商行还没有发行过一张票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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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乔迁新居(一)

    明明一张票据都没有发行,市面上却已经流动了大笔金额的票据,而且这些票据,无论从印章还是防假水印来看,全都是正品,没有半张有作假的痕迹,这说明了什么?

    这表明,那个试图用票据置赵家于死地的幕后黑手,绝对是赵氏商行最高层的管理者之一,而且是最受赵永年信任的人之一。

    这个道理王绮芳知道,赵永年更明白。

    他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上的几张崭新的票据,额上的青筋渐渐隆起,后背却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看来,这个黑手不但要置赵家于死地,而且还企图在弄垮赵氏前,大捞特捞一笔。

    “老爷,我想这些恐怕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南市票据市场上,估计还有大批流动的赵氏商行票据。”

    王绮芳站在书桌前,见赵永年盯着那些票据一言不发,脸色却越来越差,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再加一把火的说道。

    “恩,你说的没错,”赵永年当然知道,这个人既然想借赵氏捞钱,那肯定想多多益善呀。该死的东西,到底是谁这么黑心,处心积虑的对付赵家?

    想到这里,赵永年的眼里泛出了逼人的寒光,脑海里更是把有可能经手票据发行的人滤了一个遍。只是,令他头疼的是,经手票据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加上他们赵氏父子足足有七个人,当然,他们父子不可能弄垮自己的生意,那内奸也就是在剩下的四个人中间咯?

    可究竟是哪一个呢?

    要知道,这四个人都是赵家家生子,祖祖辈辈都是赵家的奴才,他们的身家性命和前途与赵家是息息相关的,根本没有道理害赵家呀。因为赵家倒了,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还要跟着倒霉。

    嘶~~难道是李家的人做得?

    想到那个神出鬼没的侠客盟,赵永年后脑勺一阵阵的发寒。

    “你上次说,想要儒商业协会的认证书,对吗?”

    既然想不出是谁做的,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王绮芳嘴里套出来。

    “回老爷的话,七娘的确想要。”

    王绮芳点点头,她之所以拿这些票据来,为得就是迫使赵永年尽快兑现诺言。

    “好吧,我明白了,三月二十八日是儒商业协会认证大会的日子,届时,我会令人给你送去一张认证书。”

    上一次王绮芳说的那些话,在赵永年这里顶多起到一个告诫的作用,虽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但还没有到了那种迫不及待的地步,不过是有人收集了赵家的票据罢了,只要他们多加小心,控制一下发行的数量,日后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而今天王绮芳拿来的票据,却真真切切的提醒了赵永年,赵家的危机巨大,一触即发,并且更让他心焦的是,这个危机源自内部,再具体点就是这个黑手潜伏在自己身边,用手中的权利大肆发行虚假票据,非法攫取巨额利润,日后再用这些假票据来赵氏商行挤兑,挤垮赵家……这个黑手,就仿佛悬了一把剑在头顶,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掉下来将自己和赵家消灭掉。

    晚一天揪出这个黑手,赵家就多一天蒙受巨大的损失。事态越来越严峻,赵永年觉得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答应王绮芳的要求。

    “那就谢谢老爷了,”王绮芳扬起一抹浅笑,语气柔柔的说,“七娘拿到票据后,定当告知您所有的事,包括那个人是谁”

    “好,很好,你要记住你的儿子、你的女儿都姓赵,”赵永年点点头,然后语气严肃的说道,“听说你已经买了新房,房子弄好了吗?如果有什么事,尽管让二郎去帮忙。你们只是分产别居,并不是和离,更不是义绝,两口子没必要弄得像仇人。”

    “是,媳妇知道了”

    王绮芳屈膝行礼,表示已经知道老人家的意思。当然啦,知道是一回事,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再说了,就算自己想找赵天青帮忙,以赵天青的小心眼,他肯帮忙吗?

    才怪王绮芳暗自摇摇头,说实话,她对这个男人真的失望透顶。前一刻还‘娘子长娘子短’的凑着近乎,后一刻便摆出一副债主的模样,对她和孩子们喝来喝去,唯恐失了家主的面子。

    就连原本交给小新哥儿的货栈,也被他要了回去——他也真好意思,将送出的东西再要回去

    唉,极品呀极品。

    王绮芳无声的叹口气,低头对着胸口暗道,“王七娘,这样的男人你还留恋吗?还会因为离开他而心痛吗?”

    这话是对本尊残留的记忆说的,自从那日签了分产别居的文书后,身体小小的一个角落里,总是有人幽怨的叹气、心痛,仿佛并不想离开赵家,离开赵天青。王绮芳清楚的知道,那个莫名的角落属于本尊,也明白,前身和赵天青是年少夫妻,也有过美好甜蜜的过去,再加上两个人共同孕育了三个孩子,说她们之间完全没有感情,那也不可能。

    但经过这么多事,相信那曾经美好的记忆也该消弭了吧?

    用力甩甩头,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开,王绮芳下了马车,来到京郊的庄子。

    “二少奶奶,娘子军们已经到了,小的已经安排她们住下,现在正让大夫们诊治病情呢。”

    陈冬生跟着王绮芳从青州来到京城后,一直做一些琐碎的跑腿小事,如今好容易被二少奶奶委派了正经差事,自然尽心尽力的办着。

    “恩,很好,”王绮芳点点头,领着几个贴身的丫头婆子进了庄子,身后的清风清雨两姐妹也谨慎的跟在两侧,集中精神保护着她。

    一行人进了庄子,来到院子的第一进倒座,三间大的屋子里,像前世的部队宿舍一般,安放了几十张单人木床,每张木床上躺着一个身着破旧军服的少女,其中还有三四个中年男子,正带着小学徒,给少女们处理伤口。

    “在下三公主麾下娘子军第一军团前锋营仁勇副尉孙玉娘见过赵二奶奶”

    王绮芳刚走进房间,还没等跟里面伺候的丫头问话呢,面前突然出现一位伤了左腿,面容黑瘦的女子。只见她左腿膝盖以下绑着厚厚的白色布带,整个小腿部分无力的点着地面,王绮芳猜测,她估计是左腿小腿骨折或者受了重伤,否则以她挺拔的身姿来看,她的小腿若不是受了重伤,她肯定不会以这种姿势站立的。

    还有仁勇副尉?好像是个九品官吧?

    王绮芳对大周的官制不太了解,隐约听清风提到过。只是,三公主麾下的娘子军本来就是不符合古代规矩的产物,她们军队的官职恐怕不会按照正统的官职来划定。

    “孙副尉,你好,不知这个地方还满意吗?”

    王绮芳微微欠身算是还礼,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顺便瞥了眼到达的娘子军情况,然后转头问道。

    “很好,在下谢谢二少奶奶的仁厚,您不但给我们准备了舒服的房间,还提前备下了大夫和药材,这让我们这些受了重伤的姐妹们非常感激,”孙玉娘郑重的颔首致谢,她没有说谎话,这个庄子比起苦寒的西北和一路上的风餐露宿来说,简直就是天堂,簇新的木床,软和的棉被,以及早就备齐的换洗衣裳,无一不表明面前这位二少奶奶是真心接纳她们这些受伤的女兵。

    不过,想到临行前三公主的吩咐,孙玉娘还是坚定的问道,“只是,不知我们伤好后,二少奶奶怎么安置我们呢?我们姐妹们的情况,二少奶奶也看到了,绝大多数都是受了重伤的人,个个从头到脚都有伤残,即使伤口痊愈了,身体也会落下残疾……别说做侍卫,就是连普通人干的活儿也做不了,到那时,恐怕除了白吃饭,对您半点贡献都没有,您还肯收留我们吗?”

    “呵呵,孙副尉不必担心,至于怎么安置你们,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你们且安心养伤,伤好后我自然告诉你们,”王绮芳迎上孙玉娘质疑的目光,浅浅笑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你们不能干活,我王绮芳还是有能力、愿意去养活你们。无关三公主的吩咐,只因为作为女人,我佩服你们”

    “您、您佩服我们?我们这些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的粗人?”

    孙玉娘显然不相信王绮芳的话,瞪大眼睛问道。

    “没错,是佩服,粗人怎么了,不识字怎么了,你们做了连男子都做不到的事,你们维护了国家的安定,保护了国家的和平,难道不值得世人敬佩吗?孙副尉,我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相信,不过后面的日子长着呢,咱们可以慢慢来”

    说着,王绮芳拍了拍孙玉娘的肩膀,让她好生休养。然后又挨个床铺的慰问了一番,问问这个的伤情,问问那个的名字,再问问大伙儿还有什么要求,真挚不作伪的态度,让众娘子军非常感激。

    好容易一圈转了下来,王绮芳也有些累了,便和孙玉娘打了个招呼,又嘱咐了负责庄子的陈冬生几句,这才转身带人走出倒座。

    坐着马车回到京城,拐进芙蓉坊,刚来到家门口,后面便有人追了上来,“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房子已经修缮妥了,您什么时间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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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乔迁新居(二)

    “大舅母,您看,这是外院,正房五间外加左右三间耳房,东西两侧的厢房也是三间,”王绮芳搀扶着李大太太,慢慢的从外院的垂花门进来,指着宽敞明亮的院子说道,“下个月哥哥就要进京了,我想请他住在这里,您看收拾的还可以吗?”

    “恩,不错,平安坊的治安很好,这栋房子也不错,”李大太太细细的看着房间的格局,以及里面安置的家具,满意的点点头,“不过你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孩子单过,家里最好还是有个支撑门面的男人。还好大郎下个月就要进京了,有他在,我和你大舅也能放心些。”

    听到李大太太真心毫不作假的话,王绮芳感激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七娘知道,舅舅和舅母一直放心不下我和孩子们,不过请二老放心,我这里虽然都是些妇孺,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呵呵,您别忘了,三舅和三舅母还送了我两个侠客高徒呢,再加上平州李家大表哥赠我的两个帮手,我手里足足有四位身手了得的侠客高徒呢。有她们在,我这个小院子安全的很。”

    王绮芳知道大舅他们不放心自己,话说自从她和赵天青签了文书后,大舅母就不止一次的说,让她带着孩子搬去学府巷的李家去,还说家里房子大,又有城郊的庄子,她们母子想住城里就住城里,想住乡下就住乡下,反正就是不许她另外再花钱买房子单过。

    若不是机缘巧合下,她偶然得了李怀恩的这套宅院,想必此刻她们母子早就被大舅派人打包带去李家了呢。

    其实,对于大舅和大舅母的热切关心和真心照拂,王绮芳非常感激。她骨子里不是大周人,自然也不会觉得出嫁的女子依靠外家是理所应当的事,相反的,她倒觉得她是个母亲了,不能只贪图生活的安定,而不为三个孩子考虑。

    大舅和大舅母肯定是发自肺腑的想就近照顾她们,但大舅家可不只有大舅老两口,还有表哥表嫂、表弟表弟妹等等十几口人呢。或许,最初的时候,他们能看在舅舅舅母的面子上对她和孩子们的投靠不会厌烦,但几年甚至十几年后呢,再深的感情也会慢慢的被时间和现实磨去——她可不想让孩子们寄人篱下的受委屈。

    与其住在一起消磨了彼此的感情,还不如不远不近的住着,两家往来亲密些,相互之间也能保持正常的亲戚关系。

    至于大舅和大舅母,她和孩子们记住二老的恩情,往日里多孝敬他们便是了。

    出于这种考虑,当时王绮芳对李怀恩的提议便很赞同,不为别的,就为这套房子,她也会放李怀恩一马。

    “恩,那就好。”李大太太点点头,然后继续跟着外甥女往里走,“对了,下人们和那四位高徒,你准备安置在哪里?第一进的倒座还是第二进的?”

    “这个我也想过了,”王绮芳扭头看了看身后第一进的倒座,说道:“第一进的倒座一共有六间,其中两间给两位侠客高徒住,另外两间给外院的小厮住,剩下的两间交给哥哥处置,想必跟他进京的也有贴身的书童和小厮,到时候,可以让他们住在那两间里。”

    说着,两个人相携来到二院,王绮芳指着二院垂花门一旁的两间屋子道,“这两间给紫晶和紫株住,她们负责家里的内账房,住在这里正合适。”

    “恩,可以,紫晶那丫头我也见了,是个稳妥的人。”

    李大太太此次来平安坊,一则是看王绮芳的新居,二来则是教王绮芳如何处理家务。其实,原本像教姑娘们如何掌管家务,是亲生母亲的职责,一般都是在女儿出嫁前两年,母亲便会将女儿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的将一些管理内务的道理和方法教给女儿。

    只是,王绮芳出生时,生母便过世了,继母又是那个样子,别说教王绮芳管理家务了,若不是有王家的家训摆着,恐怕她连识字都不让王绮芳学。后来,还是赵嬷嬷一边保护着王绮芳,一边回想着当年太太是如何掌管内院,然后将方法一一告诉王绮芳。

    奶妈照葫芦画瓢看来的规矩和方法,怎么能与实际操作过的老道经验相提并论?

    再者说,两者从身份和地位上就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会大不相同,进而严重影响了处事的方法和尺度。

    这也正是世家大户们不愿意娶没有女性长辈管教的女儿以及庶女的原因,因为若没有有教养懂规矩的长辈手把手的传教,再聪慧的女儿家,也学不会如何管理一个氏族大家庭,更不会有好的经验再传给下一代。

    可以说,一个媳妇儿没有选好,影响的不仅是当前不能体面的主持中馈,更影响下一代的教养问题。

    而王绮芳呢,她虽然出身高贵,身边却只有一个忠心的奶妈提醒着,即使有所学,但也不精通。所以,才会在出嫁后的头几年里,怯怯喏喏、畏畏缩缩,别说管家了,连个丫头也不能震慑。

    现在,当了母亲的王绮芳或许坚强了许多,但很多管理家务的细节问题还是不太熟悉。这一点,王绮芳自己意识到了,与她亲近的李大太太也察觉到了,所以才会想着借搬家的当儿,提点王绮芳几句。

    “……这里是内院,正房五间,左右耳房各三间,还有东西的厢房和外院一样,”王绮芳小心的搀扶着李大太太上了台阶,两个人来到正房的客厅。这里是此次翻修房子,改动最大的地方,王绮芳指着地面一一介绍道:“你看这个地方我做了改动,地板下面掏空了,用来做地火龙。左侧耳房里有煤炉,天冷的时候可以烧上炉子,热热的烟气从地下的空间流过,最后从右侧的耳房导出,这样一来,整个房间便会由下而上的暖和起来……”

    “好办法,这样的确比炭盆暖和多了,也没有什么味道。”李大太太听了王绮芳的介绍,眼睛一亮,禁不住跟着王绮芳来到左侧的耳房,看了看那个两尺粗的大煤炉,和海碗粗的烟道,她发现烟道周遭的白墙上有了浅浅的黑印,便笑着问:“可曾试过了?”

    “昨儿刚试过,整间屋子都烘得暖洋洋的呢。”王绮芳见大舅母对地火龙很感兴趣的样子,忙说道:“正巧那些工匠们在帮我改建铺子还不曾离开,若大舅母愿意的话,不如把您的卧室也通上火地龙?”

    “恩,好呀,我和你舅舅都上了年纪,越来越耐不得冻了,如果这火地龙改建不麻烦的话,我们的正房也通上”

    李大太太见外甥女满脸关切的样子,心里也是一暖,高兴的说道。

    “不麻烦,您瞧我这房子,才一个月就改建成功了呢”

    王绮芳端着李大太太的胳膊,两个人又来到东侧的厢房,“舅母,您瞧,这是东厢房,也是三间屋子,我想着让两个奶娘住在这里,西厢房呢,就让赵嬷嬷住……她跟着我辛苦了二十多年,我想让她好生歇息歇息。”

    “现在还可以,不过小新哥儿和小丸子长大后便要分开院子了,到那时,你可要安排好房间。另外,赵嬷嬷的确是个忠仆,这些年多亏她护着你,否则你也……不过,我听说她两个儿子不是也来京里了吗?与其让她在内院荣养,还不如赏了她宅子,让她跟儿子孙子们住在一起,也享享儿孙的福。”

    李大太太虽然对赵嬷嬷很有好感,但处理起事务来,还是比王绮芳更加理智。

    “……恩,舅母说的是,七娘只想着内院里条件要好些,让赵嬷嬷住着也舒服些,却忘了她也是抱了孙子的人。”

    王绮芳一愣,仔细想了想,便知道了大舅母的意思。

    或许她不能理解,但以世人的看法来说,赵嬷嬷对她再忠心、再庇护,赵嬷嬷也不过是个奴婢,主子念了她的好,赏了她宅子让她荣养,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哪能像老太君一般供养在内院?

    “呵呵,你呀,哪里是想不到呀,分明就是舍不得赵嬷嬷,”李大太太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哪里不知道外甥女的想法。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七娘生下来就没了亲娘,爹不疼、哥哥又不亲的,身边唯有一个赵嬷嬷对她好,她恐怕心里已经把赵嬷嬷当成自己的亲娘了。不过,这可不行,赵嬷嬷对她再好,那也是尽奴婢的本分,岂能乱了身份和辈分?

    唉,看来七娘还真是需要她好好教教呀。

    想到这里,李大太太又问:“对了,现在元娘、小新哥儿和小丸子都跟着你住,那她们的贴身丫头和管事妈妈可曾挑选好?我记得你说过,元娘身边的丫头不行,你想再买些进来?是吗?”

    “回舅母,七娘正想问您这件事呢,”王绮芳早就想给几个孩子添些伺候的下人,只是一直没有碰到好的,她最近的事又太多,所以就搁下了。如今眼瞅着就要搬家了,可孩子们身边却只有她们各自的乳母,那怎么行?就是她不想,世俗的规矩也容不得她如此懈怠。

    “元娘她们一直没有妥帖的小丫头和管事妈妈,而我又不想用赵家的人,所以就想从人牙子那里买些干净利索的小丫头,只是——”

    “呵呵,没问题,等你这边有了人选,我来帮你参详参详。”

    选奴婢可是个学问,没有管过家、没有实际经验的人,可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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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乔迁新居(三)

    “二月初十,宜婚嫁、出行、入宅、安床”

    这是李大太太特意看了黄历选的吉利日子,也是王绮芳正式搬家的日子。

    清晨,王绮芳带着三个孩子,穿着正式的外出服,领着一群丫头婆子来到正院,给赵太太请安外加辞行。

    “……恩,房子都准备妥了?”

    赵太太梳洗完毕后,接过丫头银翘奉上来的一盏燕窝粥,小口的喝了两口,然后慢悠悠的问道。

    “回太太,已经准备妥了”

    切,这不废话嘛,如果房子没有收拾好,她们母子搬个P家呀。王绮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心里却暗骂不已。

    “唉,罢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赵太太喝完燕窝粥,拿帕子沾了沾嘴角,抬眼看到穿着一新的母子四人,尤其是看到王绮芳和元娘眼中掩都掩不住的雀跃,心里很不是滋味,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只有一点,七娘呀,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赵家的儿媳,元娘姐弟三个也是赵家的血脉,你切不可做出有辱赵家门风的事来,懂吗?”

    “七娘明白,太太请放心,七娘定会照顾好三个孩子,不辜负您和老爷对七娘的照拂和关切。”

    王绮芳背地里翻了大白眼,低眉顺目的回道。

    “好吧,那、那你们去吧”

    赵太太定定的看了王绮芳一眼,又把视线投向奶娘怀里的两个孩子,当她看到小新哥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四下里张望的时候,目光闪了闪,然后一咬牙摆手道。

    “是,太太,”王绮芳欠着身子站在一旁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这句话,心里忽的一松,然后拉着元娘跪在赵太太跟前,“小丫,给太太磕头,谢谢太太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疼爱和关照”

    “太太~~”元娘抬起头,赵太太略显疲惫的样子映入她的眼底,她禁不住想起太太素日对她的好,原先那股搬家的喜悦顿时被离别的忧伤打得七零八落,大大的眼里噙着泪花,小丫头哽咽的说,“太太,小丫走了,您要多注意身体……小丫每月初一、十五的时候,都会为太太数佛豆、抄佛经,等哪天回府里给您请安,都带回来给您”

    “恩恩,好好,我的好元娘”

    或许赵太太不怎么喜欢王绮芳,但对元娘还是非常疼爱的。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丫头要离开,她也忍不住一阵酸楚,忙起身抱起抽泣的小丫头,拍着她的背脊说道:“元娘,去了外面要好生听你母亲的话,若是有人欺负了你,或受了什么委屈就派人给太太说,太太给你做主”

    “恩,太太~~”

    小丫听了太太毫不作为的真心话,挂在眼角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一头扎进赵太太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周围服侍的丫头婆子见祖孙两个哭成了一团,忙凑上前来劝解,更有那会做戏的,也忙不迭的掏出帕子捂着眼角故作伤心状。

    至此,原本安静的有些压抑的屋子里,哭声、劝解声、嘈杂声混在一起,渲染出一份淡淡的离别的忧伤,使眼前的场景终于有了些离别的模样。

    “哎呀,太太,您就别伤心了,姐姐和孩子们又不是离京不回来了,千万别哭坏了身子,”郑三娘站在一旁,见场面有些失控,忙走到赵太太近旁,柔声劝慰道:“您若是想孙子孙女了,只管招呼一声,我派人去平安坊接人也好,姐姐派人把元娘和小新哥儿姐弟送来也罢,总归还是能见面的呀……姐姐那边还有客人呢,误了吉时可不好”

    前半句还算是正常劝人的话,可后半句听着就让人不怎么舒服,至少在赵太太听来分外别扭——吉时?哼,分产别居又不是什么大喜事,还要大张旗鼓的选什么黄道吉日?

    想到这里,赵太太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哼出声:“哼,好吧,我也不耽误你们搬家的时辰,来人呀,让赵二管家派几个得力的人,帮咱们二少奶奶搬家”

    “七娘走了,太太珍重”

    王绮芳当然听出了赵太太话语里的不虞,不过,她并不在意。事情已经发展今天这个地步,她与赵家除了名份上的牵绊外,几乎没有任何关系。赵太太说几句酸话,又不关痛痒,何必太过在乎?

    拜别了赵太太和赵老爷,王绮芳又带着孩子跟赵天青打了个招呼,最后在郑三娘、苏姨娘等姬妾的陪送下,缓缓走出了赵家的内院。

    跨出内院的垂花门,王绮芳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院落,心里感慨万千,幽幽的叹了口气,呼,别了,赵府

    平安坊,西巷。

    紫鹃妆饰华丽的站在二门的垂花门前,笑盈盈的迎着来往的访客。

    只见她梳着时兴的宝髻,髻间簪着一只赤金镂空梅花簪,身上穿着一件湖蓝色底儿印暗红小碎花的直袖小棉衫,下配一条枣红色底儿印宝相花纹的高腰宽松长裙,脚上穿着一双半旧的翘头履,披着一条月白色滚银丝绣边的帔帛,再配上她白嫩圆润的脸庞,看起来格外的贵气。

    “哎呀,您是东侧的贵邻冯太太吧,真是贵客呀,快请进,快请进”

    王绮芳的马车听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紫鹃热情的招呼着客人,她撩开马车的门帘,探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东边邻居的当家主母冯太太带着两个婆子并两个丫头走了进去。

    下了马车,她见前来贺喜乔迁的贵客不多也不算少,自己若带着行李从正门进去有些不妥,忙吩咐赵嬷嬷领着下人们从西南侧的角门进去,她则牵着元娘去内院迎客。

    “二少奶奶,您可来了,您不知道呀,咱们也没有给谁下帖子呀,怎么这些太太奶奶们都跑来贺喜呢?”紫鹃将邻居太太请进去后,擦了擦脸颊的汗珠,又折回内院门口待客,迎头看到自家七娘来了,忙跑过去小声的嘀咕道:“哎呀,咱们这又不是什么大喜事,她们巴巴的跑来,真不知道是来做什么?到底是来贺喜呀,还是来看热闹?”

    “呵呵,不管是谁帮咱请的客人,我王绮芳都要谢谢她,”王绮芳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哼,这个郑三娘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呀,生怕漏掉一点算计她的机会。

    王绮芳想到不久前在赵府的时候,郑三娘那副挑拨的嘴脸,心里就一阵腻烦,她侧身看了眼院子里攒动的人影,冷然一笑,“今天也算是我们母子四人的乔迁大喜,如今有这么多贵客临门,高兴还来不及呢,就不要猜东猜西了。走,元娘,陪娘去见见那些来‘贺喜’的贵客”

    “恩,”元娘用力点了点小脑袋,早慧的她也看出了今天的事情有些反常,她懂事的说:“娘,别生气,小丫陪您”

    “呵呵,不气,娘不生气”

    或许放在别人身上,会觉得与丈夫分产别居是见丢人的事;但王绮芳的身体里可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分产别居不就是前世的分居嘛,有什么可羞愧的?

    至于那些企图想看她王绮芳笑话的人,那就更不足为惧了,担心别人耻笑,那是因为自己在乎,若自己都不看重了,别人笑两声又算得了什么?

    “哟,二少奶奶,乔迁新居,恭喜恭喜呀”

    一进门,王绮芳还不等看清来客的面孔呢,耳边便响起一个不怎么讨喜的声音。

    “呵呵,多谢王太太,大老远还要来给我贺喜,”王绮芳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哼,除了苏姨娘那位做了太子宾客夫人的姐姐,还有谁这么肆无忌惮,明明知道她王绮芳是什么情况下买的房子,还作出一副替她高兴的模样?

    “嗐,谢啥,二少奶奶可是少见的出色商人,手里有那么多的铺子,听说赵老爷还特意划拨了两个铺子给您,哟,这么一算,您手上至少有六七家铺子呢,啧啧啧,再加上陵县的温泉庄子,二少奶奶在咱们这些人里可算是富婆咯,日后我们少不了要多叨扰您。”

    王太太有些发福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只是说的话不怎么得体,更不好听。

    “王太太这话还真说对了,二少奶奶不光是出色的商人,更是女中的大丈夫,”接话的是静薇公主,只见她穿着一件五晕罗银泥的襦衣,下配一条黄罗银泥的高腰长裙,肩披一条单丝罗红地印泥帔帛,披金戴银的分外华丽。

    她边说着,边满是深意的看向王绮芳,嘴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仅是帮三公主照顾伤残的娘子军这一点,别说是京里,就是满大周的太太、奶奶们也比不上您呀。”

    恩?这话别有深意哦

    王绮芳挑起眉端,心说话,静薇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是炫耀她随时掌握王绮芳的行踪呢?还是对王绮芳的站队不满?

    “呵呵,静薇公主这话说得没错,”

    随着一声‘九公主驾到’的招呼声,九公主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进来,顾不得去搭理四周的来客的见礼声,径直走向王绮芳和静薇公主,只听她接着静薇公主的话茬,道,“二少奶奶的确难得,宅心仁厚且为国解忧,别人如何看待我不管,单从我武九娘这里,我佩服她”

    PS:终于搬离赵家了,吼吼,小七的全新生活就要开始咯,还请亲们继续关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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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独一无二(一)

    紫鹃猜得没错,今天来平安坊恭喜乔迁的访客大多数都是来瞧热闹的,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则是来和王绮芳拉近关系的。而这一小部分人,没有例外的,全都是京城或者来京城参加儒商业协会认证大会的商人。

    不是这些富商病急乱投医,实在是企图跟赵家攀上关系的人太多了,偏巧他们有大把的银子,却没有什么门道,只好四处打探,不放过任何与赵家拉上关系的机会。

    王绮芳,赵家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虽然现在已经搬离的赵府,但身边既有赵家的嫡长孙,又有二少奶奶的身份放在这里,即使不能做赵天青的主,至少也能帮忙引荐引荐吧。

    于是,抱着这种思想的富商们,打听到今天是王绮芳乔迁新居的日子后,无一例外的捧着重金厚礼跑到平安坊来贺喜。

    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个王绮芳的熟人——李怀恩的太太,柳氏。

    其实,柳氏起初并不愿意来巴结王绮芳,想想也知道呀,原本人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家里有房有地有铺子,算不上什么豪富,可也能算得上中产阶级的人家。

    偏偏这个赵二奶奶一出现,家里的铺子被收走了,田庄让了出来,连刚刚买的豪宅也拱手送给了她,眨眼的功夫,她们李家从中产阶级的地主富户,变成了普通的小商小贩,偌大的落差让柳氏很不能适应。

    虽然丈夫一再强调赵二奶奶已经手下留情,况且人家又是五姓七望的贵族小姐,身后有李氏、王氏两大老牌世家做靠山,绝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所能得罪的。可、可她就是不忿嘛,凭什么呀,贵族小姐就不用讲道理了吗?要知道,那些铺子、田庄和宅子,可是她们家老爷辛辛苦苦打拼得来的,赵二奶奶凭什么三两句话一说,就把这些全都拿走了?

    心里有了怨恨,柳氏自然对今天的贺喜不以为然,至少在静薇公主和九公主出现前,她对王绮芳的观感还是非常差——哼,不过是个被婆家赶出来的弃妇,摆什么少奶奶的谱呀。分产别居?哼,想必人家婆家也只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才没有将她休出府吧?

    不过,当九公主旗帜鲜明的表明,她对王绮芳非常敬佩,话里话外更是把王绮芳当成闺蜜挚友之后,柳氏看向王绮芳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天呀,她们老爷果然有先见之明呀,这位赵二奶奶真是了不得,居然能跟今上的嫡亲妹子九公主搭上关系。九公主嗳,别说她这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就是那些高官太太们,也未必能亲眼见到公主殿下呢。

    值了,这趟来的太值了

    见九公主亲昵的拉着王绮芳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正房的花厅,柳氏突然觉得刚才送出的贺礼太值回票价了,甚至她还有种错觉,厄,送那些贺礼会不会太轻了?

    与柳氏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再少数。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对王绮芳有期望的人,见到她同皇室贵族都能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个个都兴奋不已,忙不迭的围上负责接待的紫鹃,七嘴八舌的想和她攀关系。

    “妾身谢过九公主,”王绮芳把九公主让到上首的正坐,然后恭敬的行了一礼,感激的说道:“今天多亏公主殿下了,否则,妾身还真让人看了笑话去。”

    “呵呵,谢什么,本宫说过了,本宫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九公主抬抬手,示意王绮芳不用多礼,笑着说道:“你孝敬了本宫那么多好东西,本宫若连个体面都不给你,岂不是太说不过去?再说了,静薇那丫头刚才不是也说了嘛,你帮朝廷安置了那么多受了重伤的娘子军,别说三姐姐对你很赞赏有加,就是本宫听了,也要代朝廷谢谢你呢。”

    “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安置那些娘子军,对妾身也是有好处呢。”

    王绮芳抬起头,浅笑道。

    “恩?有好处?有什么好处?”

    九公主一听这话,倒有些不明白了。虽然她没有见过那些娘子军,但听下面的人回禀说,那些女兵们几乎个个都受了重伤,即使伤愈了,身体也会落下残疾……收留一群不能正常干活的残疾,本身就是费心又费力的事儿,她怎么还说有好处?

    王绮芳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身指向一旁高几上的一个鱼缸,说:“九公主请看,这个鱼缸可好?”

    “恩?鱼缸?”九公主楞了下,她们不是在说娘子军的安置问题么,怎么又说起鱼缸来了?心里充满疑惑,但还是顺着王绮芳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米多高的高几上,放着一个直径约一尺半的玻璃鱼缸,缸底放了几块鹅卵石,鹅卵石的缝隙间漂移着几根长长的水草,水草间则游弋着几位颜色鲜亮的金鱼……

    等等,那几尾金鱼怎么看着有几分奇怪?

    九公主禁不住站起身,几步走到高几近旁,仔细一看,“呀,这、这些金鱼和水草都是假的?是布做的?”

    “呵呵,九公主果然见多识广,”王绮芳也走到近旁,伸手从鱼缸里捞出一条‘金鱼’,双手捧给九公主,“这金鱼是妾身用做衣服的边角料做的,鱼身下面插着弯好的铁丝,铁丝也用浅色的布条裹好,远远的望去就像鱼游在水里一般。”

    “恩恩,果然精巧,”九公主好奇的接过用橘红色缎子缝制的布金鱼,再瞧瞧鱼缸里固定在鹅卵石间的铁丝,笑着点头道:“哎呀,没想到,七娘你的手还蛮巧的呀。这金鱼和水草做的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是假的呢”

    王绮芳见九公主很喜欢的样子,便知道事情成功了一般,她抿嘴笑道,“难得这些粗鄙的小玩意儿能入公主的眼,妾身也就放心了。”

    “恩?”九公主又是一愣,她抬起头,疑问的眼神落在王绮芳如玉兰花般清雅的脸上,“七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别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本宫吧。”

    “是,九公主,”王绮芳连忙欠身应道,“刚才九公主问臣妾,为何说接收那些娘子军是件好事。妾身就细细给公主解说一二。不过,在解说这件事情前,妾身想向公主求个恩典,还请公主准许。”

    “恩典?呵呵,王七娘,你终于开口求本宫啦?”听到王绮芳的话,九公主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兴致勃勃的坐回主位,一摆手,大方的说道:“好,那本宫就听听,你堂堂赵二奶奶有什么事求本宫,说吧。只要不违背朝廷的法令,不违背礼数道德,本宫就答应你。”

    “是这样,妾身想开一间铺子,求九公主恩准这间铺子可以不缴纳任何赋税,”王绮芳站在一侧,认真的说道。见九公主眉头微蹙,忙继续解说道:“当然,这间铺子不是普通的商铺,店里从掌柜到伙计,以及所有的工人,全部由退役的娘子军担当。获得的利润,除了支付店铺正常的开销外,将全部用于改善退役娘子军的生活和京城鳏寡孤独的福利救助上——”

    “本宫明白了,”九公主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她深深的看了眼面容沉静的王绮芳,用力点点头,“好,你这个要求,本宫答应了。”

    “谢九公主恩典,”王绮芳闻言,连忙屈膝行礼。

    “恩恩,这下子本宫全都明白了,”九公主目光从王绮芳身上转移到一旁的鱼缸上,笑着说道,“好你个王七娘,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不错,那些娘子军们身体有伤残,但并不是失去了生活能力,恩恩,手受了伤的可以跑跑腿、看看铺子,脚受了伤的可以做做针线活儿。

    而这些布金鱼不需要繁琐的花样,也不需要精致的绣花,只是把碎布拼接起来就成,即使没有针线功底的大老粗也能干。不错,真不错。你是不是想开一间专门做布艺的铺子?恩?”

    “什么事都瞒不过九公主,”王绮芳见事情已经办成,紧绷的心弦顿时松了下来,也开始有了调笑的心思,她笑着说道:“妾身就是想着开一间这样的铺子,从京城各大布铺里收些零碎的下脚料,成本也不高,只要花些心思设计几个新鲜的样子,便能加工出精巧的布偶或者布艺摆设,到时再拿到铺子里卖,这样既妥善安置了娘子军的生活,又能拿出一些银两做些善事,也算得上一举二得呢。

    这样一来,妾身既完成了三公主交代的差事,又得了善名,这不就得了好处?”

    “这可不行,”九公主突然板下面孔,严肃的摇了摇头,“铺子是你的,各种开支也是你的,得了银子却拿来做善事,你岂不是亏了?恩?”

    王绮芳听到九公主说‘不行’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惹得九公主不高兴,结果听完后面的话,禁不住心里一暖,略带感激的说道:“不亏,妾身能得到三公主和九公主的信任,将这么大的事交给妾身办理,已经很荣幸了,哪里还谈得上吃亏二字?”

    “话不是这么说的,”九公主还是摇头,“你既然肯真心帮我们办事,我们又怎么能让你吃亏?你放心,这间铺子你且大胆的去做,不但这间铺子你不用交税,你其他的铺子也不用交税。而且,那间安置娘子军的铺子,你出铺面,本宫和三姐姐出本钱。所得盈余,你留下四成,剩下的六成周济京畿的鳏寡孤独。”见王绮芳要婉拒,九公主坚持道“好啦,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就不要推辞了。对了,这间铺子,你准备起个什么名字?”

    “妾身想了一个,只是不知妥不妥当,叫做‘独一无二’”

    PS:唉,连续一个礼拜都在下雨,某萨严重怀疑,再这么下下去,某萨头上都能长蘑菇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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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独一无二(二)

    东市。

    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跳下前座,拾了个条凳放在马车旁,然后大大咧咧的对里面的人吆喝道,“少奶奶,到了”

    过了片刻,车厢里伸出一只纤细莹白的手,轻轻挑开门帘,紧接着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娇靥,只见她梳着双丫髻,两个乌鸦鸦的发髻上各赞了一朵嫩黄色的薄绢堆花,身上穿着湖绿色的襦裙,样式简单,看神态和装扮,仿佛是哪户大家里的丫头。

    小丫头探出头往外瞧了瞧,当她看到街对面那家装饰一新的店面,以及门匾上的几个大字后,这才跳下马车,弯腰对里面的人轻声说道,“少姨奶奶,咱们到了。”

    “恩,知道了,”马车里传出一声轻淡的声音,不一会儿的功夫,从马车里走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直袖襦衣,下配一条藕荷色的高腰长裙,头上戴着锥帽,透过朦胧的白纱,依稀看出她美丽的容颜。

    只见她站在条凳上,目光复杂的看向对面的店铺,“独一无二?呵,好大的口气”

    “哎呀,这位少奶奶,您不是京城人吧,”车夫站在条凳旁,听到这位口音明显不是本地人的**的喃喃自语,忙热情的招呼道,“呵呵,想必还不知道这‘独一无二’的名声。”

    “哦?怎么,这店铺还有什么说道?”

    一旁伺候的小丫头,听到车夫那种与有荣焉的口气说话,脸色有些不虞,没好气的问道。

    “当时自然,这家‘独一无二’的布艺坊,确是名副其实呀。”车夫是个爽直的人,并没有在意小丫头的不善口气,很热情的说道,“首先,您两位可瞧见门口招呼的两位小娘子了吗?呵呵,她们可不是一般的伙计,更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赫赫有名的娘子军呀。娘子军知道不,那可是咱们大周朝护国长公主麾下的忠勇之士,曾经真刀真枪的跟高昌国的叛逆打过仗呢……不用说别的,单冲着聘请娘子军做伙计,这家店铺就足以称得上‘独一无二’。”

    “然后再说说人家店铺的东家,那是更了不起呀。头一个就是当今圣上的御妹九公主,真真的金枝玉叶,别说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了,就是平安坊和芙蓉坊的官老爷、富商们,在有生之年也未必能得见公主殿下呢;第二个东家也不同寻常,是儒商业协会赵会长家的二少奶奶,儒商业协会知道吧,那可是咱们大周朝全部商人最向往、最敬畏的地方,而作为一会之长的赵会长更是商人们的头头儿呀……一个公主,外加一个儒商业协会会长的儿媳,简直就是朝廷跟商业协会的大会和嘛,这算不算是独一无二?”

    “还有,就是这家铺子里的东西,小的不是替他们夸口,真真是好东西呀,这么大的一间铺子里,就没有两件完全重样的东西。小到荷包、扇套,大到迎枕、布老虎,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全都不一样。而且更绝的是,他们铺子里卖的这些小布玩意儿,您可着京城找吧,就没有哪家铺子有同样的,这绝对能称上独一无二吧?”

    “……果然有几分意思,”**楞了一会儿神,然后从条凳上缓缓走下来,示意丫头付了车费,这才领着小丫头穿过街道,走进这家点名奇怪的‘独一无二’布艺坊。

    两个人的背影刚刚闪进店铺,车夫忙把十几个铜板塞进荷包,然后乐颠颠的跑到一旁的茶水摊,笑呵呵的对茶水摊的老板说,“嘿嘿,刘老板,小的又拉来两个主顾,您看?”

    “恩,不错,”守着茶炉子的老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揭开热气腾腾的笼屉,用竹夹子夹了四个碗口大的白面包子放到纸袋里,“给,这是报酬,还是老规矩,刚才进去的这位少奶奶若真买了东西,不拘金额多少,都有你十文钱的赏钱。”

    “哎哎,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车夫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满脸兴奋的接过纸袋,顾不得包子烫手,就地掏出一个塞进嘴里,边吃边点头,“恩恩,好吃,刘老板家的包子就是香”

    墙角处,两个穿着胡服的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茶摊上发生的事。

    当他们看到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有不下十个马车车夫领到热乎乎的包子后,其中一个穿宝蓝色大翻领窄袖胡袍,头戴衬尖巾子幞头的男子笑着说道:“老大,您这位表妹还真有几分商业头脑呀,全然没有那些世家小姐的清高酸腐之气。”

    “恩,果然是个不错的方法,”另一位身着杏红色圆领窄袖胡服,头戴圆头幞头的男子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卖命向搭乘马车的客人介绍店铺的车夫们,赞许道,“或许,咱们也可以试试,京里的这些铺子,这些天你也都亲眼见过了,大多都是些不赔不赚,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资源……唔,要不待会儿你去把那几个大掌柜叫来,让他们好生学学人家的经营之道。”

    “遵命”蓝衣男子应声领命,当他看到一个身着姜黄色襦裙的倩影从店铺出来后,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坏笑,带着几分邪气道,“老大,其实咱们也用不着这么麻烦。有这么能干的财神奶奶,你干脆直接娶回家得了,这样既解决了咱们的资金问题,你老人家也有人照顾不是?”

    成功摸了把老虎屁股后,蓝衣男子不等老大发火,一提丹田之气,身形拔地而起,翩然跃上一旁的屋脊,几个纵身便跑到了远处。

    “……这个臭小子”

    红衣男子见属下仿佛火烧屁股一般逃了出去,失笑的摇摇头,又站在街口看了眼那抹姜黄色的身影,然后也消失在一旁的胡同里。

    ……

    店铺里,**带着丫头仔细的看着货架上的商品。说实话,她们本来是带着找茬的心思进来的,但一进店铺,见多识广的**,便瞧出了店铺的不同。

    这间‘独一无二’布衣坊,和她平时见到的杂货铺或者布铺都不同,偌大的房间里,没有设置古板的柜台,也没有摆放客人只能远观不能触摸的货架,而是在房子中间摆放了两排原木色的货架,货架上错落有致的放着一些精致的布偶、布袋以及各种布制品。

    三面的墙壁上也没有空着,各挂了一张类似渔网的麻绳织品,拳头大的空格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颜色鲜亮的布老虎、布兔子等各种用棉布、缎子、绢纱缝制的小动物玩偶,还有一些花样别致的绢花、头花。

    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很有闲、怡然的感觉,开放式的货架,也让客人们可以仔细的接触到商品,能更加仔细的对比,最终确定是否购买。

    当然啦,如此开放的货架也要预防偷盗,每一排货架边都有一到两个或站或坐的年轻娘子,她们穿着统一样式的服装,神情淡然,眼神却犀利。她们个个是店员,眉眼间却都是迫人的气势,令来往的客人非常确定,一旦有人企图偷盗店里的商品,不等跑出门,便会被这些小娘子们擒获。

    此时正是上午,东市刚刚开市。店铺里已经有几个少奶奶装扮的女子在选购商品,她们好奇的看着货架上的布艺品,小声的跟身后的丫头或者同行的伙伴商量着,然后买下心仪的商品。

    “少姨奶奶,这些小东西还真不错呢”

    小丫头摸起一只花盆大小的布艺向日葵,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不得不佩服的说道。

    “恩,是不错,虽然绣工差了些,但贵在新奇,偶尔把玩还是不错的。”

    **不是不识货的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些小东西不好,只得失落的点点头,无力的说道。

    “那,咱们还上二楼吗?”

    小丫头感觉到主人的不悦,她有些不舍的把橘黄色的向日葵放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算了,不去了。”

    **摇摇头,看到这些普通的小玩意就已经让她心情很不爽了,若上了据说商品更为精巧、华丽的二楼,她的心情估计会更糟。

    唉,老天也太偏爱王七娘了吧,怎么什么好事都是她的?

    **咬着嘴唇,忍住心底的羡慕嫉妒恨,怏怏的走出‘独一无二’,心底里不停的腹诽道,她前脚刚离了赵家,后脚便搭上了九公主的线,还接二连三的开铺子、做生意,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哼,王七娘这回算是攀上高枝儿啦,有九公主撑腰,就是赵太太也要高看她几分呢。”

    回想到姐姐说的话,**脸上满是晦涩。

    “少姨奶奶,您没事吧?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小丫头抬眼见自家主子脸色很难看,想到她身体刚刚康复,今天却大老远的跑到东市‘逛街’,身体肯定受不了,便担心的问道。

    “没事,咱们走吧”

    呼~~,**长长的舒了口气,郑三娘马上要进门了,现在她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只能寄希望于下个月堂哥的春闱。若堂哥得了功名,最好一举夺魁,静薇公主那里就好办了,一旦和静薇公主攀上亲戚,她的地位也能有所提升,到那时,再由姐姐或公主出面,她一定能越过郑三娘,入住牡丹园

    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提醒堂哥把那个麻烦处理掉,否则,别说尚主了,恐怕连功名都要丢掉。

    **,哦不,应该说是苏姨娘,双眼泛着寒光的计划着……

    PS:厄,更新有点晚,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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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大哥抵京(一)

    噫?那、那不是苏姨娘吗?

    王绮芳陪着一身普通外出服的九公主从二楼走下来,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闪出店铺,她眯着眼睛想了片刻,猛然想起那背影正是许久不见的苏氏。

    “哎呀,王七娘呀,本宫算是服了你了,你说,你怎么有这么花样呀?”九公主走在王绮芳的前面,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铺子里新奇的摆设和商品,以及穿了统一服饰却不失英姿的几个娘子军,笑着说道,“还有,楼上那个什么‘沙发’本宫坐着很舒服,比矮榻软和多了,有空的时候歪在上面歇歇,真是不错呢。”

    “呵呵,公主过奖了,妾身不过是有些小想法罢了,当不得公主如此的夸奖,”王绮芳见九公主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便悄悄的对跟在身后的清风姐妹扬扬下巴,示意她们随便谁出去瞧一瞧,看看这个苏姨娘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当然,九公主在前,还正和她说着话,她这几个动作也不过是一眨眼就完成,待清云娇小的身影悄然消失后,王绮芳继续笑道,“至于那个沙发吗,也是我供奉的小木匠琢磨着做出来的,妾身已经吩咐过了,让他们用最好的府绸料子,包上最好的棉花,细心再做两套颜色华贵的沙发,给您和三公主的府上送去呢……东西不值什么,只当是妾身的一点心意,还望两位公主不要嫌弃才是。”

    “不嫌弃,不嫌弃,呵呵,早就知道你王七娘是个细心的人,办事向来稳妥,”九公主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抬步走出店铺,正巧看到街对面那个热热闹闹的茶水摊,便指着几个围着老板要包子的车夫,道:“听孙副尉说这也是你的主意?恩?”

    “是呀,咱们的铺子新开张,相熟的那些奶奶太太们,看在九公主的面子上,对铺子多有照顾,”王绮芳依然恭敬的站在九公主是身后,柔声解释道:“不过,铺子要做大,就不能只有那么几十个主顾,偏巧咱们这铺子里东市中心远,且又是新铺子,很多客人还不知道,有道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妾身便想着让这些天天拉客的车夫们帮忙宣传宣传。左右茶水摊也要做生意,多做点包子、面点,既能招呼客人,也能鼓励那些车夫们多拉些客人来。”

    “恩,酒香也怕巷子深,有道理,”九公主听到王绮芳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心事,站在门前的马车边楞了会儿神。

    “公主?妾身的温泉庄子就要正式开业了,不知您什么时间方便,过去玩儿两天?”

    王绮芳静静的跟在九公主身后,两个人沉默了良久,她见九公主的侍婢似乎有事要启禀主子,却又不敢打扰主子的沉思,急得鬓角都出了汗,满脸祈求的看着自己,便主动开口说道。

    “哦?温泉庄子也修缮好了?”九公主闻言,回过神儿来,微微顿了顿,然后点头道:“好,有这等好玩儿的事,本宫自然要凑凑热闹……是不是静薇那丫头也要去?你别担心,本宫帮你去撑场子。”

    “妾身谢九公主的恩典,”王绮芳连忙屈膝行礼,她现在倒不怕静薇公主来找茬,自从那日乔迁之喜后,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王绮芳是三公主和九公主的人,静薇公主若是还想找她的麻烦,那就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打两位公主的脸,红果果的挑衅大周最有权势的两位公主呢。

    静薇公主并不傻,她当然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再说了,下个月就要春闱了,人家正忙着瞪大双眼找夫君呢。京城的贵妇们早就传遍了,说是静薇公主曾经许下豪言,定要找个文武双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才子做驸马,当然,那人若是新科状元就更好了

    而眼下又临近春闱,全国各地的才子士子们云集京城,有那些心思活泛的,便开始四处寻找机会。

    有门路的自然不用说,只要拿好推荐书信和大把的银票,乖乖的去走关系便是。

    那些没有门路的,狂妄些的,学那陈子昂摔琴,在闹市中制造话题和绯闻,用以吸引朝中惜才爱才人士的注意;保守些的,便拿着自己的诗文四处找名士斧正……

    总而言之,为了挤过那条窄窄的龙门,众士子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当然,他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至少引起了一部分的注意,那便是京中那些家中有待嫁女子的人家。

    这些人家根据各自的门第、身份,关注的对象也不同。像那些皇亲国戚,关注的大多都是些出身好、又有才学的士子,而那些小门窄户的,则把注意投向了那些家世清白、四平八稳的士子。

    至于如何评定这些士子是否有才学,除了下个月的春闱,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家也有自己的办法。今天一个赏花会,明天一个游春园,后天一个赛诗会,名目繁多、花样翻新,给喧闹的京城平添了几分雅致和春意。

    而在诸多名为赛诗会实则相亲宴的聚会中,最出风头的还是那位有着‘四绝才子’之称的苏郎。要说着苏郎,也着实有几分出风头的资本,人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材,又做得一手好诗,写得一笔好字,闲时还能抚上几曲,真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子。最关键的一点,人家还是单身贵族,俨然成了京城上流社会关注的宠儿。

    当然啦,像这般的才子,普通人家的姑娘是甭想了,因为苏郎的身上早就被静薇公主贴上了标签,今上也许了诺,只待苏郎金榜题名后,便会给两人赐婚。

    “不对呀,现在苏郎虽然风光无限,但毕竟还没有中状元,苏姨娘怎么能跑出来呢?”

    王绮芳胡思乱想着,最后还是联想到刚才那抹熟悉的背影上。

    她虽然离开了赵府,但对于赵府后院的动静还是知道不少。郑三娘自她搬出府后,便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早早的搬进了牡丹园。对赵天青的妾室,也严格要求,动不动就让那些姨娘、通房们跟在她身边立规矩,就连久病不愈和身怀有孕的人都不放过。

    听说,为此苏姨娘还曾经闹过一阵子,暗地里骂郑三娘也不过是个妾室,怎么摆起谱来比正经的二少奶奶还厉害?只可惜,苏姨娘失宠多时,别说赵天青不会向着她,就是赵太太也不拿正眼看她。若不是她背地里送了赵太太铺子的股份,恐怕早就被郑三娘挤出了赵家。

    要按这个说法的话,苏姨娘现在应该在牡丹园伺候郑三娘才是呀,怎么跑到了东市?还特意跑来她的铺子?

    “行了,你也别太客气,”九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临走之前,她隔着车窗对王绮芳说道:“你为本宫和三姐姐办差事,我们定不会亏待了你。过两日三姐姐就要抵京,到那时,还有天大的赏赐给你呢,你呀,就安生等着吧”

    天大的赏赐?王绮芳一愣,她见九公主上了马车,忙几步走到车窗近旁,“妾身恭送九公主”

    什么天大的赏赐?还有,她除了帮三公主安置娘子军,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呀,怎么能得到这天大的赏赐?

    王绮芳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楞楞的发呆。

    ……

    平安坊,西巷。

    王绮芳送走九公主后,看看铺子里没有什么大事,便坐着马车回到平安坊。

    进了二院,便听到西厢孙嬷嬷和小丫的说话声。王绮芳站在当院,侧耳听了听,孙嬷嬷正给小丫讲规矩。

    “二少奶奶?”

    紫苑跟在后面,见王绮芳凝神听着,便小声的提醒道,“听大小姐身边的小丫头说,孙嬷嬷很严厉,还罚过大小姐呢。”

    “谁说的?是那个什么小扣子吗?”

    王绮芳听了这话楞了下,然后见紫苑点头,眉头微蹙。孙嬷嬷是大舅母特意请来的教养嬷嬷,当初请她来主要是因为那时自己不在京里,担心小丫身边没有人照拂,这才让她以‘教养’为名,保护小丫。

    后来,她回到京城后,也仔细观察过孙嬷嬷,发现这位从宫中退役的老宫女,虽然人刻板些,但心底不坏,而且知书达理、通晓各种上流社会的礼仪规范,是最佳的教养嬷嬷人选。

    只是,孙嬷嬷没有受过她的大恩德,王绮芳还不能完全信任她。直到她们搬离赵家,侠客盟也送来了孙嬷嬷的全部背景资料,王绮芳对孙嬷嬷有了详细的了解,知道她出宫后也没有嫁人,老家已经没有了亲人,有也是旁支远亲,根本不能投奔,只想趁着还能动弹,多攒些银子养老。

    知道了这些,王绮芳便有了主意,特意找来孙嬷嬷,许诺她只要好生教养元娘和幼娘,他日便准她从家里的小丫鬟里随便选一个做养女,日后再由王绮芳出面给她找个养老女婿,给她养老送终。

    孙嬷嬷本来就担心自己年老后无人照顾,百年后无人祭奠,听到王绮芳的话后,当下便激动的不得了。忙表态,一定会好好教养两位小姐,定把她们教成名媛淑女,如何如何。

    王绮芳相信自己的许诺够诱人,自然也相信孙嬷嬷会真心教养女儿,可偏有人背地里打她的小报告,恩,小丫身边的丫头是该换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七娘,七娘,大少爷来信了,说是不日抵京”

    赵嬷嬷笑盈盈的拿着一封书信,从垂花门跑了进来。

    PS:吼吼,大封推咯,这是第一更,下午还有二更、三更,亲们多多支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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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大哥抵京(二)

    大哥?王绮芳楞了下,片刻后便想起来,对哦,方才她还想着今年的春闱马上要开始了,而她那个便宜大哥亦是来参加世族公子的恩科,算日子也该来了。

    “信呢?拿来我看看”

    王绮芳心思微转,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她转手接过信封,拆开一看,洁白的信纸上又是简短的几个字,“京中之事我已知晓,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京中之事’,应该是指她与赵天青的事吧。怎么这位大哥听说自己的妹子与妹夫闹到分产别居的地步,信里既没有斥责,也没有安慰呢?

    看来,自己的前身和这位嫡亲大哥的关系还真是淡薄。

    等等,也不对呀,上次她明明听到小丫说什么大舅舅如何如何、又用心良苦之类的话,连赵嬷嬷也一副大少爷对她们母女如何照顾的模样,若是从这一点想的话,那位大少爷对自己似乎也不是全然的不理不睬。

    王绮芳拿着信纸,面沉似水的想着什么,赵嬷嬷站在一旁见她一言不发,便试探的问道,“怎么,信里不是这么说的?大少爷有什么其他交代?”

    “哦,没有,”王绮芳想了半天,但脑海里关于王大少爷的印象太少了,两个人长大后的交集更少,要不是那天偷听到小丫和赵嬷嬷的对话,她一度怀疑王大少很厌恶她这个一奶同胞的亲妹子呢。

    不过,事情也不能看表面,王绮芳忽然想到曾经‘梦到’的前世,微微眯了眯眼睛,摇头道,“大哥说京里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还说清苑老家的事一切都好,让我不要牵挂,至于他么,很快就到京城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赵嬷嬷没有看到信,自然王绮芳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听见大少爷真的要进京了,她高兴的不得了,乐颠颠的搓了搓大手,“哎呀,自从那年大少爷外出游学后,足足有四五年的时间了,老奴还真想念他呢。对了,大少奶奶和兴哥儿也要一起来吧?”

    “这个信里倒没说,”王绮芳见站在当院也不是回事儿,便把信折起来放好,然后招呼赵嬷嬷进了正屋。

    坐在临床大炕上,王绮芳沉吟了片刻,问道:“对了,赵嬷嬷,我大嫂性情如何?你也知道,我统共就见过她两三面,每次见也是满屋子的人,和她也没有什么单独交往过,也不知道她行事作风呢。”

    这话是实话,王绮芳对于她那个便宜大哥都没有多少印象,更不用说大嫂崔氏了。只是隐约的记得大嫂娘家姓崔,是清河崔氏的旁支,嫁给大哥近十年,膝下只有一个嫡子王文兴,其他的则一概都不知道。

    如今眼瞅着大哥要进京了,信里虽然没有提及崔氏是否同行,但依着王太太的性子,她既然要把王锦瑜挤出王家,那肯定是一锅端呀,断不会让王锦瑜一个人进京,家里还留下儿媳和嫡长孙。

    倘或王绮芳的猜测没有错,崔氏也跟着王大少进了京,那如何与这位大嫂相处,便是王绮芳下一步关注的重点了。

    毕竟在世人的眼中,王锦瑜一家子是王绮芳最亲近的娘家人,亦是王绮芳最后的依靠。如果她和赵天青和离后,日后负责供养她们母子的便是大哥和大嫂。

    这不是王绮芳的想法,而是大周的社会习俗,遵循大唐的旧例,女子丧夫或者与丈夫和离后(注意不是被休离),将被送回娘家,除了夫家赠予的赡养费之外,女子几乎要靠娘家生活。父母过世了,由哥哥弟弟养活,哥哥弟弟过世了,还有侄子奉养,百年之后更能埋入父母身边,享受娘家后人的祭奠。

    而就目前王绮芳的处境,她距离跟赵天青和离也只差最后一步。待她与丈夫和离后,如果不再嫁的话,日后便少不了与大嫂崔氏打交道。如今她连人家的情况都不了解,拿什么跟人家相处?

    “恩恩,七娘不必担心,咱们大少奶奶和您一样,都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小姐,规矩和礼数那自是不必说,仅是那性子就是万里挑一的好呀,”提起那位王大*奶,赵嬷嬷的老脸上笑开了菊花,满口都是夸奖的说:“说起来,这门亲事还是大舅爷亲手撮合的,那时他老人家在胶州当官,与那里的长史崔大人关系莫逆……大少奶奶是崔大人的侄女……咱们老爷呢,本来就因为先太太的事,觉得愧对大少爷和李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王绮芳斜靠在迎枕上,一边听着赵嬷嬷讲解,一边暗地里分析着。唔,看来当年自己那个便宜老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母亲的事,且让李家抓到了把柄,否则,长子的婚事断不会让舅爷插手、做主。

    只是,是什么事呢?王绮芳对那些一无所知,想问赵嬷嬷,又担心她顾忌太多不敢说,只好将心底的疑惑压下,继续问道:“大嫂出身名门,想必性子也是极好的吧?”

    “那可不,”赵嬷嬷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所言非虚,“老奴虽然和大少奶奶接触的也不多,但只说一两件事,七娘你就明白大少奶奶的性情如何了……想当初咱们在王家的时候,太太刻薄你,连院子里那些有点体面的下人们也作践你,大少爷呢是个男人,他不能过问内院的这些琐事,只有大少奶奶背着王太太周济了咱们好多次呢。”

    想到那些不堪的过去,赵嬷嬷眼角泛着水光,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老奴只是个下人,王太太又拿捏住了大郎兄弟,所以有时即使护着七娘,也未能护周全。多亏了大少奶奶呀,明里暗里不知帮了七娘你多少回,而且每次帮了你,王太太还挑不出短儿……尤其是你嫁人那会儿,若不是有大少奶奶从一旁撑着,就是这些嫁妆,恐怕也被王太太昧了去呢。”

    “恩?还有这事?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王绮芳努力想了想,本尊残留的记忆里,除了崔氏那张娴静温顺的脸庞,赵嬷嬷说的这些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嗐,那时姑娘你心里对大少爷有埋怨,怪他不肯亲近你,就连大少奶奶,你也怪罪上了,”赵嬷嬷坐在炕前的小杌子上,满是怜惜的看着王绮芳,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道:“只要老奴一提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你就不乐意听。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呢,也担心太庇护你了,引起王太太的注意,见了你也是淡淡的……唉,其实嬷嬷也知道,七娘不是不想亲近自己的大哥大嫂,实在是小时候被王太太和那起子黑心人欺负怕了,也担心给大少爷引来麻烦,人前的时候故意说些怨恨大少爷的话。”

    “嬷嬷,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王绮芳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她打算赵嬷嬷的话,问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小时候哥哥担心王太太背地里下手伤害我们兄妹,一言一行都谨慎小心,这我能理解,为何长大后还要顾忌那个郑氏?”

    不是她多疑,怀疑王锦瑜对她的真心,实在是因为王大少过于谨慎的行迹,太让她不解了。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不过你没有和王太太过深的交往过,不知道她的秉性。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刁妇,仗着老爷信任她,没少对老爷的那些庶子庶女们下黑手,就是大少爷,她也算计了好几回呢,大少爷只要稍微不顺她的意,她就哭天抢地的骂大少爷不孝顺……另外,想必大少爷也担心那个推荐的名额,若他被传出品行有亏、对嫡母不孝的流言来,那个名额便会被王太太的儿子占了去。”

    赵嬷嬷听了王绮芳的问题,歪着头想了想,猜测道。

    唔,若是为了恩科的推荐名额,王锦瑜处处对王太太忍让倒也能说得通。但直觉的,王绮芳还是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

    “恩,嬷嬷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既然哥哥不日抵京,那前面的院子要尽快整理出来,”王绮芳把心底的疑惑放到一边,侧着身子和赵嬷嬷商量,“只是不知大嫂和兴哥儿有没有一起跟来,要不先把准备做足了,别等大嫂来了,慌手慌脚的让大嫂受委屈。”

    “恩恩,老奴也这么想,不过若大少奶奶也一同来,住外院恐怕就……”

    赵嬷嬷为难的抬眼看了看这正屋,犹豫道:“按理说这房子是七娘你名下的产业,只是大少爷居长,大少奶奶是长嫂,对你也曾经照顾有加,这院子……”

    “院子的事好说,我住哪里都成,”王绮芳点点头,她明白赵嬷嬷的顾虑。她也顺着赵嬷嬷的视线,四处瞧了眼装饰一新的屋子,说:“幸好翻新房子的时候,三进的院落都修葺过,装饰家具也差不多,等大嫂到了,我就把正房让出来,和孩子们去东跨院去住。”

    不为了做面子,单冲着当年在王家,大少奶奶能在王太太的高压政策下,对她多有照顾,她也应当尊敬这位不相熟的大嫂。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套房子本来就是用母亲的铺子换来的,可以算是李氏的遗产。而她占据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就已经很愧疚了,怎么还好把李氏留下的所有财产都霸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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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大哥抵京(三)

    “七娘,你真这么想?待大郎进京后,便把正院让给大少奶奶住?”

    李大太太坐在左首的位子上,瞥了眼坐在右首的丈夫,见丈夫眼皮动了动,嘴角挑出上扬的弧度,似乎对王绮芳的话很满意。

    “回舅母,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虽然家里还有父亲母亲在,但在七娘心目中,大哥大嫂就像七娘的长辈,如今他们来了,自然要住正院,”王绮芳闻言,连忙站起来回话道,“再说了,房子本来就是娘亲留下来的,七娘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只有大哥这一个嫡亲的兄长,我们之间也没有这么客套。”

    “恩,很好,”李大老爷睁开半眯的眼,目光慈祥的看了看欠身站在面前的七娘,见她不止外貌酷似亡妹,就是这大度的性子也和妹妹一模一样,心里忍不住的高兴,他微微一笑,然后冲李大太太点点头,“你和七娘好生说说,我去书房给大郎写回信”

    “是,老爷”

    李大太太轻轻点点头,眉眼间也多了几分笑意。

    目送李大老爷出门后,李大太太让王绮芳坐在身边的位子上,拉着她的手,笑道,“你们兄妹能相互扶持,互敬互爱,我和你舅舅见了也欢喜。不过,房子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呵呵,你舅舅早就有准备。”

    “恩?舅母,您是说舅舅给大哥准备了房子?”

    王绮芳一愣,呆呆的问道。

    “哎呀,你这个笨丫头”李大太太见王绮芳傻傻的样子很可爱的,一指头戳过去,笑道:“你也不想想,你母亲生前是何等聪慧的人,连你这个刚刚出生的小女儿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岂能漏了你大哥这个嫡长子?告诉你吧,你母亲早就在京城和清苑置办下了房产、田产,地契都在你大舅和三舅手里掌管着,只等你大哥成家后交给他……

    哼,郑氏也不想想,咱们海城李家是何等的人家,堂堂李家的姑奶奶哪会只有那么一点点嫁妆和私产?二百亩良田和几个小铺子算什么,若能换来大郎一家子平平安安的到京城,慢说是二百亩地就是两千亩,咱也舍得”

    “您是说,我娘留在清苑的那些明面上的东西,不过都是些障眼法?”

    王绮芳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沉下心来仔细一想,暗地里点点头,是呀,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当年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从生产到过世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能把她未来的事安排好,更不用说嫡长子王锦瑜了。

    再听李大太太的话,似乎舅舅和舅母对王太太和郑三娘的小动作很了解,对‘丢掉’的二百亩良田也不怎么上心,难道他们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呵呵,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难怪你舅舅常说,你和过世的姑太太一样,都是心思伶俐的人呢。”李大太太拍拍王绮芳的手,话语间带着几分怀念和追思。然后见王绮芳虽然猜到了某些事情,但脸上还有几分不解,便笑着说,“是这样,王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三代没有分家,家里的人多事也杂,当年你母亲下嫁王家的时候,你外祖母心疼你母亲,担心日后王家会为了家产的是纠缠不清,白白让你母亲吃苦受罪,便悄悄的命你大舅和三舅分别在京城和清苑、青州置办了不少田产、地产,大部分都没有登记入册,只有少数的一部分写进了嫁妆单子上……当然,置办这些产业的银子也都是你外祖母的私房和陪嫁,并不是李家公中的银子。“后来,你母亲生了大郎后,身子就不好,王家的情况也越来越复杂,你母亲便没有把那些产业透露给你家老爷,所以呀,到今天,清苑王家的人也一直认为,你母亲的嫁妆只有嫁妆单子上的那一点儿。”

    “前些年你大哥娶亲的时候,你三舅便把清苑和青州的田、房契交给了你大哥,至于京城的这些还是由你大舅派人照看着。这不,一得到大郎进京的消息,你大舅便琢磨着要把那些产业整理整理,跟大郎商量后,便做主将那些铺子卖了几个,我跟你大舅又凑了些银子,已经给大郎买下了房子。”

    “真的?”王绮芳确是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内情,她几乎脱口而出。

    “当然是真的,”李大太太摸了摸王绮芳的头发,语气温和的说,“而且房子就在平安坊哦,呵呵,丫头,你难道没有发觉东边的邻居在搬家?”

    “东边的邻居?”王绮芳又楞了下,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惊喜,“您是说,大舅把东边的房子买下来给大哥?”

    “可不是?”李大太太笑着点点头,“你不肯搬来跟我们住,你大舅和我多少能猜到你的心思,不过,让你一个妇道人家顶门立户的过日子,饶是你大舅放心,我这个做舅母都不放心呢。偏巧你东侧的邻居和大老爷的一个门生认得,两边说和了下,便将他们的宅子买了下来。一来呢,大郎一家子进京后也有地方住,二来呢,你们兄妹比邻而居,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个照顾,我跟你大舅也能放心些。”

    说到这里,李大太太突然笑得很欣慰,她摩挲着王绮芳的手,疼惜的说,“更难得的是,你这丫头能如此敬爱长兄和长嫂,这让我们很高兴,真的”

    “哪有,我、我也只是想着大哥大嫂对我好,我也应当回报他们……再说了,娘亲就生了我们兄妹两个,我们不相互扶持着,难道还能指望王家的那些‘兄弟’?”

    王绮芳垂下眼眸,心情很复杂。不知该高兴自己误打误撞呢,还是心酸舅舅和大哥有事隐瞒自己,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混合在一起,她有种涩涩的感觉。

    “恩,好啦,不说这个了,本来你大舅还想等大郎进京后给你们个惊喜,见你忙里忙外的要换房子,这才提前告诉你们,行啦,你那里刚刚安顿下来,就不要再折腾了,”李大太太没发觉王绮芳的异样,依然笑着对她说,“对了,你不是要选几个丫头、婆子吗,正巧你大表嫂有个用惯的牙婆子,刚刚收集了些不错的人手,等你哪天有空了,我让她带人去给你瞧瞧。听你大表嫂说,里面还真有几个不错的呢。”

    “呵呵,那我就先谢谢大表嫂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王绮芳将心底异样的感觉压下去,然后抬头笑道,“我现在又没有什么事,天天都空闲,不过还是要看舅母您的时间呀,您不会忘了吧,您还要教七娘如何挑丫头呢”

    “没忘没忘,”李大太太见王绮芳难得的撒了回娇,脸上的笑意更盛,她轻轻拍了拍王绮芳的手背,心里算了算时间,道:“唔,过两天吧,听你大哥派来的人说,他们路上顺的话,这两天就能到。等你大哥到了,正好也让你大嫂选几个伺候的人。”

    “嗳,全听舅母安排”

    在学府巷吃过午饭后,下午,王绮芳便乘着马车回到平安坊。当她路过东侧的冯府时,刻意停下马车探头瞧了瞧。

    果然,冯府的大门大开着,大门旁写着‘冯宅’两个字的鎏金名牌也摘了去,穿过敞开的大门,王绮芳隐隐约约的看到院子里下人们穿梭着,忙忙碌碌的似乎在收拾东西。

    “呵呵,也好,有大哥当邻居,想必也会震慑某些不安好心的人吧。”

    经过一个中午,王绮芳似乎想通了,不再纠结自己曾经被大舅两口子试探过。她放下马车窗帘,然后敲了敲车厢壁,马车缓缓的驶过冯宅,绕向最里侧的宅院。

    ……

    京城另一端的平乐坊,某个红漆大门的二进宅子里。

    “哥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不要拘泥这些俗理才好”

    “妹妹,话是这么说,可娘子在老家替我侍奉双亲,最后还为两位老人料理后事……‘七出’娘子哪条也没有犯,‘三不去’却样样都占全了,像她这般孝顺的儿媳,我、我岂能休掉?”

    “哎呀,你、你怎么说不听呢我且问你,你到底想不想成为人上人,光宗耀祖?”

    “当、当然想,只是,娘子……还有孩子呢,我、我下不了这个狠心”

    “好,你不想做恶人,我来做为了咱们家族能兴盛,我就是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认了”

    “下、下地狱?妹妹,你想做什么?”

    “哼,做什么?你不是不想休妻吗?那妻子若是死了或者失踪了,总可以吧?”

    女子阴狠的声音在和煦的午后响起,让坐在她对面的玉面男子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

    清晨,随着几声厚重的鼓声,平安坊的坊门缓缓开启,附近的小商贩们也开始热闹起来,一时间原本清静的坊间,多了几分喧嚣。

    街道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骑马进了京城的城门,只见他穿着一身湖蓝色的府绸圆领襕袍,头上戴着软脚幞头,衣帽上多少有些尘土,一看便是赶了远路刚刚到京的样子。

    男子身后还跟着四五辆宽敞的马车,前面的马车里不时有女子与童子的说话声传出,而后面的则是覆着靛青粗布的货车,车厢里结结实实的捆着不少红漆木箱子。

    “呼~~终于到京城了”

    男子看到整齐的街坊,勒住马,长长的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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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大嫂崔氏

    王绮芳带着元娘站在垂花门前,身后站在四五个丫头婆子,个个都凝神屏气,密切的看着外面的动静。

    “来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马车到了”

    赵二郎家的穿着八成新的白青色窄袖襦衣,下着杏红色的高腰长裙,外面罩着一件深褐色底儿因暗红小碎花的半臂衫,一溜小跑的来到王绮芳近前,急匆匆的屈膝行了个礼,回禀道。

    “好,知道了,”王绮芳摆摆手,然后牵着元娘的手,一起迎了出来,正巧碰到王锦瑜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她抬眼看过去,只见面前这个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很高,足足比王绮芳高出一头,瘦长的脸庞,浓黑的眉毛,单眼皮,一双凤眼炯炯有神,肤色因多日户外赶路而晒得有些小麦色,下巴上冒出短短的胡须,眉眼间也带着几分疲色。

    “舅舅,舅舅”王绮芳打量王锦瑜的当儿,小丫已经挣开母亲的手,长着胖嘟嘟的小胳膊,一路朝王锦瑜飞奔而去,“舅舅,您想小丫了没有,小丫好想您哦”

    “哎呦哟,看看咱们小丫,都成大姑娘了,”王锦瑜一把抱起肉嘟嘟的小丫头,双手将她举过头顶,“两年不见,小丫头快胖成小肉丸了,舅舅都要抱不动咯”

    “哪有,舅舅坏”五六岁的小丫头,已经有了爱美之心,听到舅舅取笑她,小丫嘟着小嘴抗议道,“再说了,小丸子是妹妹,人家叫小丫”

    “好好,舅舅坏,舅舅坏”

    王锦瑜亲昵的亲了亲小丫头的脸颊,眼角的余光瞧见王绮芳走了过来,便将孩子抱在怀里,迎了上去,“七娘,你终于‘长大’了”

    “哥哥~~”王绮芳紧紧的看向和小丫亲热的王锦瑜,当她清晰的看到对方眼底那股浓浓的关切之情时,眼睛禁不住一酸,泛起了雾蒙蒙的水汽,“我、我,让你们担心了”

    “呵呵,你能好好的,娘知道了也会高兴的,”王锦瑜把小丫交给一旁的赵嬷嬷,站在王绮芳近前,兄妹两个静静的对视着,当他看到妹妹眼中闪出泪花后,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略带欣慰的说道,“以前哥哥顾虑太多,不能好生照顾你,如今见你越来越像娘,我……以后你就放宽心,有大哥和大嫂在,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恩”

    王绮芳用力的点点头,噙在眼角的泪水终于掉落下来,顺着脸颊无声的流淌着。

    说实话,连王绮芳自己都感到奇怪,她一直觉得自己和王锦瑜只不过有血缘上的关系,感情上两个人形同陌路。

    可如今一见面,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眼泪就像松了开关的自来水,哗哗的流,心底更是忍不住想和面前这个儒雅坚毅的男子亲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

    “哎呀,大少爷,您看看,您怎么把小姑说哭了呢,”正在兄妹两个相对无语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崔氏几步走到两人近旁,伸手拉住王绮芳的胳膊,亲昵的说:“几年不见,七娘可好?”

    “大嫂”

    王绮芳听到外人的声音,慌忙从袖袋里抽出帕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当她看清来人后,脑海里封存许久的记忆瞬间闪现在眼前,让她眼眶又是一阵酸楚,泪水再次滑落,一把扑入来人的怀里,呜呜的哭道:“嫂子,你们怎么才来呀?”

    “七娘别哭,都是大哥大嫂没用,我、我们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崔氏觉得胸前湿乎乎的,王绮芳呜咽的哭泣声,让她也忍不住一阵心酸,双手轻轻的拍着小姑子的背脊,她温柔的劝慰道。

    王锦瑜见娘子和妹妹抱在一起痛哭,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回想到过去,他因为种种顾虑,不敢亲近妹妹,就连看到别人欺负妹妹,也不敢明着帮她。每次看到妹妹委屈哭泣的样子,他就怨恨自己一次,觉得自己愧对母亲的临终嘱托,更觉得自己没资格为人兄长。

    尤其是七娘嫁人后,那个混蛋赵天青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她,连郑氏派来的陪房、陪嫁丫头也不把七娘放在眼里,处处为难她,若、若不是为了国家大业,他早就亲手处置了那些人……

    唉,他这个兄长不能帮妹妹撑腰,逼得七娘差点被人害死,每每想到小丫的哭诉,以及哭诉的‘梦境’,他就心如刀绞,悔恨不已。

    后来,他拼上几年的寿命和大半家产,终于求得那位老神仙给七娘改了命格,七娘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巨大的转折,总算避免了‘惨死荒院’的命运。

    现在看到小妹一点点坚强起来,懂得向舅舅们求助,更懂得保护自己和孩子,这让王锦瑜既高兴又自责——有赵嬷嬷时不时的汇报,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小妹的成长,有着太多的血泪痛楚。

    姑嫂两个拥在一起哭着,王锦瑜也扎着双手愣住一旁发呆,周围的下人们见主子们如此失控,他们也不敢劝阻。

    这时,崔氏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哎呀,大少奶奶、大姑奶奶,咱们一家子终于团聚了,这是好事呀,你们怎么还哭起来了?”

    王绮芳感觉到,大嫂听到这个声音后,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意识到大嫂很不喜欢说话的这个女子,她忙从崔氏的怀里抬起头,寻声看去。

    说话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只见她个头不高,身体微胖,面容白嫩,眉间点着鲜红的梅花妆,平添了几分娇媚;乌鸦鸦的头发梳着精致的坠马髻,发髻间攒着金银珠翠;身上穿着一件浅粉色绣葡萄穿枝花纹的大翻领广袖褥衣,下配一条水蓝色滚银丝绣边的高腰长裙;肩上披着一条粉白色的披帛,腰间挂着绣着穿枝花鸟的荷包……单看服饰和装扮,就知道是个讲究的女人。

    “咱们?郑姨娘,你和谁咱们呀?”

    崔氏擦去脸上的泪痕,淡淡的说道。

    “哎呀,瞧奴婢这张嘴,一高兴就满嘴胡说。”郑姨娘似乎并不怕崔氏,她装模作样的拍了自己的脸颊两下,拿腔捏调的娇笑道:“不过大少奶奶向来是个宽容的人,定不会和奴婢一般见识。”

    接着,她看出王绮芳脸上的疑问,便屈膝行了个福礼,大方的自我介绍道:“大姑奶奶不认得奴婢吧,奴婢郑氏是大少爷屋里的,娘家姐妹里排行第五,郑五娘拜见大姑奶奶……姑爷身边的郑三娘是奴婢的堂妹”

    郑五娘?又是王太太郑氏的‘侄女’?

    王绮芳楞了下,然后随便抬了抬手,让她起来。

    “七娘,走吧,我早就想看看你的新宅子呢”

    崔氏看到了王绮芳眼中的疑问,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挽起她的手,柔柔的说道。

    “哎哎,瞧我,见到哥哥嫂子后,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你们一路赶来,肯定累了,”王绮芳感觉到大嫂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胳膊,便知道她有悄悄话要对她说,忙笑道:“走,咱们进屋吧,赵嬷嬷,你招呼几个气力大的小厮,帮忙把行李运到东侧的宅子”

    “是,二少奶奶”

    赵嬷嬷见七娘和大少爷夫妇亲亲热热的样子,心里很高兴,忙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兴冲冲的叫了自己的儿媳,吩咐她赶紧照二少奶奶的话办差。

    赵二郎家的也有眼力见儿,连声答应的去外院招呼干活的小厮。

    偏巧这时外面的门房来报,说是赵天青来了。

    “哼,算他还懂规矩,”王锦瑜听到下人的禀报后,脸色铁青,腮帮子上的肉抖了抖,跟王绮芳交代了两句后,便抬步去了外院,难得遇到这么个‘好妹夫’,他可要好好和他谈谈,顺便清算清算过去的账。

    “大嫂,哥哥不会冲动吧?”

    王绮芳见王锦瑜的脸色不对劲,拳头更是握得紧紧的,便有些担心的问道。

    “怎么,你还舍不得?”

    崔氏打量了一下正屋的格局,满意的点点头,暗道小姑果然进益了,性子变得坚强,做事也麻利了。

    “当然舍不得,哥哥一路风尘的赶来,又、又是个文弱书生,若两人言语不合,当下交起手来,哥哥岂不是要吃亏?”

    赵天青虽然混蛋了些,但手低下还真有几分功夫。而且从体型上看,王锦瑜也太过消瘦了,两人要是动起手来,估计他会挨打呢。

    “呵呵,放心吧,你大哥可不是文弱书生,”崔氏闻言,知道小姑担心自家夫君,便轻笑出声,“只求赵姑爷身体壮些,别被你大哥修理的太严重”两个人说话的当儿,崔氏见儿子女儿和元娘一路叽叽咕咕的走了进来,忙冲着她们招手:“兴哥儿,云娘快过来,给你们姑妈行礼”

    然后又转过头,凑到王绮芳的耳边说:“……云娘是你大哥屋里的方姨娘生的,虽然是庶出,却也是在我跟前长大的……妹妹在家的时候,也曾经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云娘?”王绮芳努力回想了下,然后茫然的摇摇头,“可能那时还小吧,我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方姨娘我还记得,她是大嫂的陪嫁丫头,对了,她也来了吗?”

    “当然一起带来了,唉,当年还多亏她呢,要不然你大哥身边还指不定有几个‘郑姨娘’呢”

    崔氏提到这个姓氏的时候,冷然一笑,明亮的杏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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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初谈秘辛

    赵天青很郁闷。

    明明是两口子的一点破事,怎么弄到他这里就这么悲催?

    谁家夫妻不吵架,他不过就是偏爱姨娘冷落了正妻么,这样的事在其他的大宅门里又不是没有过,怎么单单就揪住他了?

    先是被妻子的舅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害得他在公主面前丢尽了脸面;然后又被父亲母亲每人一通臭骂,随后又被关到祠堂里面壁思过;再接着,好容易三催四请的把妻子接回家,又闹出爱妾小产的丑事,最后两家人为了这件事还闹翻了,险些义绝……

    被满京城的人看够了笑话,好容易将那个祖宗送出赵府,过了两天安生日子,眼瞅着就要娶三娘子进门了,偏巧那位许久不露面的大舅哥又来了京城。

    唉,这都啥事呀,尽管他自认为没有对不起王绮芳的地方,可人家哥哥未必会这么想呀。

    若是他假装不知道不上门拜访吧,会落人口实,被人笑话赵家的儿子没有教养、不懂规矩;可若是他跑来拜见大舅哥,他严重担心会被王家大少爷一顿暴打。

    这不,他接到信后,一大清早便来到平安坊,刚拱起手给大舅哥见礼呢,一只又硬又重的拳头迎面砸了过来。

    “许久不见,大哥安好……哎哟,你、你怎么打人呀”

    “打人?我打的就是你?好你个姓赵的,当我王家没人了吗,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欺负我妹妹……哼,想你着赵家也算是百年望族了,怎么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宠妾灭妻、嫡庶不分,最后还为了上不了台面的低贱小妾,将我妹妹赶出家门,你、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王锦瑜此刻也没有了儒雅的模样,抡起精瘦却有力的拳头,狠狠的将赵天青按在地上,一边骂着,一边痛打着,恨不得将妹妹这些年在赵家受到的委屈,连本带利的都收回来。

    “我、我没有呀,大哥,大哥,有事咱们好好说呀,君、君子动口不动手”

    赵天青双手抱着头,狼狈的闪躲着,忌惮着王锦瑜的身份和地位,他根本就不敢还手,只好哼哼唧唧的求着饶。

    “哼,君子?我呸你算哪门子君子,恩?见利忘义,对妻子不敬不爱,对子女不疼不慈,屡次因自己累计父母、家族的名声……你说,你做的这些哪一件是君子所为?”

    尤其是想到若不是自己舍得几年的寿命,小妹早就被这个薄情寡性的男人害去了性命,王锦瑜胸中的怒火愈加旺盛,拳头惯着风,更加用力的砸向赵天青。

    “哎哟……大哥手下留情呀,大哥……哎哟,娘子,娘子快来呀,你、你大哥要杀人啦”

    赵天青被打得脸上、身上一阵一阵的疼,尤其是眼眶挨了两拳后,整个人都晕眩起来,神情有些恍惚的喊着。

    “嘁,这个时候知道喊‘娘子’了,没用的东西”

    王锦瑜见赵天青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双眼黑圈的,心里的火气也下了不少,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指关节,怏怏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对一旁早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赵家小厮道,“没长眼睛呀,你家大少爷不小心跌了一跤,还不把人扶起来?仔细被家里的老爷太太知道了,打你们的板子”

    跌跤?

    小厮九斤瞪大眼睛看向王锦瑜,干干的咽了两口吐沫,心说话,这、这大舅爷也好意思说,他们家二少爷明明是被大舅爷亲手打伤,他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跌跤。

    拜托,难道这位大舅爷当他们老爷太太是瞎子、傻子不成,哪有跌跤跌得如此有水准,连眼眶都能跌出又圆又黑的伤痕?

    “恩?你是聋子还是傻子,听不懂本大少的话吗?”

    王锦瑜甩了甩有些胀痛的手腕,横了一眼依然呆愣的两个小厮。

    “厄,哦,小、小的遵命”

    九斤被王锦瑜一记寒光扫到,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忙走向前将赵天青搀扶起来。

    “哎呀,妹夫,你看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走路也不小心呢,来来,让我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

    王锦瑜四处游学多年,自然不是那种酸腐的文人,很多时候,他甚至有些奸猾。如今人也打了,气也出了,但是他也不想留下任何话柄。

    “……没、没伤到哪里,”赵天青见王锦瑜伸手探向自己,下意识的瑟缩了两下,整个人也不自禁的往后躲了躲,避开那双刚刚还胖揍自己的手,他费力的扯出一抹笑,“大哥刚刚抵京,想、想必还要忙着收拾家里,正巧我铺子也有事,我就先告辞,待来日大、大哥得闲了,我定亲自来请、请大哥去府上坐坐”

    “好吧,既然你有急事,那就先去忙吧,记住,走路的时候小心些,别再‘跌跤’,恩?”

    王锦瑜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然后又一副关心妹夫的样子仔细的嘱咐了赵天青几句,尤其是最后那个拉长语调的‘恩’字,仿佛在暗示什么。

    “是是,今天我见到大哥太、太高兴了,这才没有留意脚底下的路,不小心跌了一跤,多谢大哥提醒,多谢”

    赵天青忍着脸上的钝痛,勉强扯出一抹算是笑的表情,面容有些扭曲的说道。

    “恩,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妹夫嘛”

    王锦瑜见赵天青很上道,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哥俩儿的亲自送赵天青出门,出了门,见到前面有行人走过的时候,还刻意大声的说,“路上小心,不要再跌跤了”

    赵天青被王锦瑜突然一嗓子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噗通跌倒在地上,引得坊间的居民捂嘴窃笑不已……

    ……

    王绮芳陪着大哥和大嫂一起来到东侧的宅院,她指着收拾一新的院落道,“……家具和摆设,也不知道大嫂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我就没动。大嫂可以先看看,定好样式和尺寸后,只管告诉我,咱们庄子上供奉着手艺精湛的木匠呢。”

    “恩,房子很好,家具也蛮新的,暂时先不重新定制新家具了吧。”

    崔氏在正屋里转了转,发现这个院落的格局和小姑的宅院大体差不多,同样是三进三出的院子,东侧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花园,她们一家几口加上二十多个下人,倒也能住开。

    “好吧,全听大嫂的。”

    王绮芳没有意见,这房子是大哥大嫂住,自然要遵从人家的意愿。

    “对了,七娘,这房子的事,暂且不要告诉郑五娘她们,我怕……”

    若老家的郑氏知道这房子是她们两口子的,还指不定怎么撺掇公公来找茬呢。毕竟王家没有分家,王锦瑜也不好弄这么多私产出来。

    “我明白,”王绮芳点点头,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只有老子告儿子忤逆的,断没有儿子挑老子不是的道理。

    这时,王锦瑜也转了一圈回来,他冲着自家老婆点点头,“娘子,两个姨娘也都进来了,你去给她们分派分派院子吧。我和妹妹说会儿话。”

    “嗳,好的。”

    崔氏知道相公有私密的话要问妹妹,她不好在场,便对王绮芳笑了笑,然后转身去了垂花门。

    “大哥,有什么事呀?还背着大嫂?”

    王绮芳见王锦瑜神色难得的严肃,心里有些忐忑,故意调笑道。

    “小妹,你是不是曾经疑惑过,为何明知道郑氏容不得咱们兄妹,处处为难算计我们,我却还要守在王家不肯离开?”

    王锦瑜站在花园的亭子里,目光望向远处的花丛,突然开口问道。

    “……是,我的确不太明白。尤其是听大舅说,娘当年留了不少产业给你,而那些产业加起来比整个王家的财产都多……若是为了推荐的名额,那也简单,只要大哥请族长出面,郑氏也不敢为难……若为了父亲,不是七娘不孝顺,实话实说,父亲现在正直壮年,十年内身体不会有问题,相信大哥也明白这些,可为何你还要死守在王家呢?”

    甚至为了那个莫名的原因,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和她这个亲妹子联系。

    “这件事关乎前朝的宝藏”

    王锦瑜收回远眺的视线,目光落在王绮芳满是问号的脸上。

    “宝藏?什么宝藏?”

    王绮芳一愣,她做梦都想不到那个迫使王锦瑜滞留王家的原因,竟是神马宝藏。

    “没错,正是宝藏,”王锦瑜轻轻颔首,道,“你可曾听说前朝有个吴天工,精通各种机关秘技?”

    “听说过呀,吴天工当年还留下了几个宝盒,这种宝盒只有他的女儿及女儿的后人能打开,其他人任凭使出各种手段,也撬不开那个盒子……娘就是吴天工女儿的后人,从外祖母那里得了一个这种精巧的宝盒呢。”

    王绮芳当然听说过,若不是那个救命的宝盒,她现在的生活也无法如此安逸。

    “那个宝盒你打开了,对不对?”王锦瑜定定的看着妹妹,然后缓缓的说,“据说,吴天工曾经主持过前朝末代皇帝的皇陵机关设计,那座皇陵埋藏了大量前朝皇室的金银珠宝,那些金银数量之巨,世人难以想象。而进入皇陵的地图,及机关的破解方法,被吴天工分割开藏在那几个宝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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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原是故人

    “哥哥,你看,就是这个盒子”

    王绮芳折身回到自己的宅子,装作回里屋取东西,实则从空间里摸出那个宝盒,轻轻碰了下机关,将盒子打开,然后把开口的那一边转向王锦瑜,指着里面满满当当的珍珠和宝石说道,“当时,赵嬷嬷把盒子交给我后,我也不知怎的,就打开了。只是,里面只有这些母亲留给我的珠宝,并没有什么藏宝图。”

    “哦,我看看,”王锦瑜见到那个传说当中的宝盒,眼睛倏地一亮,尤其是看到妹妹巧妙的打开机关,将盒子打开后,眼底的喜色更浓,不过听到妹妹的话之后,他有些不信的将盒子拉到自己近前,把里面的珠宝倒出来,上下翻看了一番,“这个盒子还没有其他的机关?”

    “有的,”王绮芳看到大哥如此急切的样子,便指了指盒底的抽板,道:“盒底是空的,里面有个夹层。夹层里放着母亲在京城给我置办的铺子和庄子的地契,另外还有几千两银子的银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更没有那个所谓的藏宝图。

    王锦瑜闻言,用手指在盒底抠了抠,找到一条缝隙,忙用指甲使劲儿一推,将盒底的抽板抽开,里面只有几张泛黄的纸,他拿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两个庄子和一个铺面的房地契。

    “怎么会这样呢?”王锦瑜失望的把东西放好,然后推上抽板,将盒子交还给王绮芳,“想当初,我知道这个秘密后,便在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里不停的寻找这个盒子,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当时我还误以为被郑氏贪了去,却又不知她将东西藏在哪里,这才委曲求全的在王家守着,寻找时机继续找这个盒子……

    后来,还是赵嬷嬷无意间提到你打开了母亲留下来的一个盒子,我才知道自己找错了方向,便赶紧处理完王家的事,然后快马加鞭的来京城,却没想到还是没有藏宝图的下落”

    王锦瑜轻声的喃呢着,似在解释他为何留在王家,又似在诉说他的失望。

    “哥哥,那个藏宝图对你很重要吗?”王绮芳见王锦瑜失神的样子,有些担心,忙关切的说道:“若哥哥有大事要做,却缺银子的话,我这里还有——”

    王锦瑜摆摆手,打断妹妹的话,苦笑道:“呵呵,银子我倒不缺,只是那个宝藏里有关于前朝覆灭原因的记录,这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们?”

    王绮芳听了王锦瑜的话,对他这个‘我们’产生了疑问?她甚至有种错觉,厄,大哥不会是入了什么组织吧,怎么听着他这口气,跟影视作品里提到的那些神马天地会、红花会的义士们这么相似?动不动就国家如何如何,动不动就大业不大业的,难道王锦瑜还和流亡在外的前朝皇族有联系?

    “算了,既然还是没有藏宝图的下落,为兄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王锦瑜看到妹妹拧着眉毛,一副担忧的样子,便硬扯了一抹笑,故作无所谓的说道。

    “恩,哥哥,咱们是兄妹,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妹妹去做的,尽管说,”王绮芳将珠宝放回盒子里,然后扣上盒盖,“对了,下个月的春闱,哥哥都准备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打点一二?”

    “呵呵,恩科的事你就放心吧,不过是走个过场,我的官职早就内定了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正六品的闲职,养在京城给王家撑面子罢了。”

    王锦瑜提起恩科,并没有王绮芳想象中的看重,他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

    “哦,那等哥哥和嫂子安置下来,咱们一起去看看大舅和大舅母吧……我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力,多亏了二老的照拂呢。”

    “恩,没错,我是要好好谢谢两位老人,母亲去了,若不是两位舅爷相助,我也早就被郑氏……唉,算了,既然已经离开了王家,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王锦瑜说道‘郑氏’的时候,眼中闪过寒光,他见场面有些沉闷,便转移话题道,“提到两位舅舅,我可是听三舅说了,小妹正和三舅合伙做生意?做得还是一本万利的棉布生意?想必,去年盈利不少吧。”

    “呵呵,那当然,我王七娘是谁呀,我可是李蘅娘的女儿呢,”王绮芳也不想让哥哥为了那个劳什子藏宝图太过失望,便顺着王锦瑜的话题,说道,“棉布也仅仅是我名下生意的一小部分,我在京城又开了好几家铺子。还有呀,哥哥还不知道吧,下个月你小妹我将成为大周第一位女儒商哦”

    “哦?你参加了下个月的儒商业协会认证大会?”

    王锦瑜果然被王绮芳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惊讶的看向妹妹,问道。

    “没错,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一准儿能通过新会员的认证。”王绮芳很是自得的扬起头,笑眯眯的说,“对了,哥哥名下不是也有不少铺子吗,等我入了儒商业协会之后,便将哥哥的铺子也纳入我的保护伞之下,如何?”

    “好呀,那哥哥就等着沾妹妹的光咯”

    王锦瑜见小妹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开心不已,故作巴结状的凑热闹。

    ……

    在王绮芳的帮忙下,王锦瑜一家子很快安顿下来,为了能就近照顾妹妹,王锦瑜甚至提出将两家中间的隔墙打开个小门出来,若王绮芳这边有什么情况,他也能尽快赶过来。

    王绮芳对此也表示同意,本来嘛,按照原计划,她都做好和哥哥嫂子一起住的准备了,如今一个院子变成了比邻而居,哥哥又是为了她才这么做,她哪里还会反对。

    于是,王绮芳当下便叫来给她翻新院子的泥瓦匠,请他们在两栋宅子的中间开出一个月亮门,两家变成了东西两院,着实高兴了几个孩子,闲暇的时候,王绮芳便会带着三个孩子来东院串门,崔氏呢,也对小新哥儿和小丸子这对龙凤胎稀罕得不得了,经常在王绮芳出门的时候,帮小姑看孩子。

    一时之间,兄妹两家人过得亲如一家。

    “今天庄子上送了新鲜的樱桃,大嫂快来尝尝”

    王绮芳领着元娘坐在月亮门一侧的葡萄架下,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白瓷果盘,果盘里放着红通通、水灵灵的樱桃,她捻起一个尝了尝,忍不住点点头,恩,空间出品的水果就是好吃。

    “哦,今天又有新水果了?”

    崔氏也刚歪了会儿,正准备带着云娘去看看小姑,哦不,更确切的说,是看看那两只粉嫩的小包子,偏巧刚走到园子里便听到小姑的招呼声。

    一听有水果吃,连文静羞涩的云娘也两眼放光。不是小孩子嘴馋,也不是崔氏这个嫡母虐待庶女,实在是王绮芳家的水果太好吃了,新鲜不说,味道也比市面上卖的好吃,别说小孩子惦记,就是崔氏这个见惯大场面的人,也时常想念呢。

    “恩,是陵县温泉庄子上产的,因用温泉灌溉,所以比普通的樱桃早熟一个多月呢,味道却还好”

    王绮芳见大嫂和侄女儿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忙站起来招呼道。

    “那我可要尝尝了,”崔氏拍了拍云娘的小手,示意她给长辈见礼,这边元娘也早就笑嘻嘻的给崔氏行了礼,待云娘细声细语的问了姑母安后,姑嫂两个围坐在石桌旁,开始闲聊起来,“……大舅府上的大表哥来了,茶也没喝就叫着大少爷出了门,说是静薇公主府上有个赛诗会,京城有名的士子都去了,非要让你大哥也去凑凑热闹”

    “恩,这个我知道,静薇公主最喜欢热闹,想必去的人少不了,”王绮芳对静薇那个女人实在没有好感,她不感兴趣的应和了两句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大嫂,不说大表哥我还忘了呢。大舅母曾经说过,大表嫂手里有个惯用的牙婆,那个牙婆经手的丫鬟和婆子都不错,知根知底儿不说,还懂些规矩呢。我正巧要给小丫选几个小丫头,大嫂不是也要买些使唤的人吗,不如咱们把人叫来,先选几个?”

    “好呀,我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呢,要不我现在就派人去学府巷问问,让那牙婆备好了人,然后带来咱们瞧瞧?”

    王锦瑜两口子当初离开王家的时候,只带了贴身的丫头和几房老实本分的下人,其他王家的家生子一概没要。如今一家子总算安顿下来,各种问题也开始暴露出来,头一个便是人手不足。像什么粗实丫头,厨房的杂役,以及各司房的小厮,全都需要重新配备。

    “我看行,就按嫂子的主意办。”王绮芳点点头,紧接着略带不好意思的说道,“到时,嫂子可要教教妹子,如何选合适的下人”

    “……好”

    崔氏的动作果然快,第二天便派了贴身的丫头碧落来请王绮芳,说是牙婆带了人来,让姑奶奶过去瞧瞧。

    王绮芳收拾妥当后,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来到东院。

    “噫?那个妇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王绮芳坐在崔氏的下首,目光扫过廊下站着的牙婆和小丫头们时,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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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营地献演

    “二少奶奶,求求您,救救小草吧”

    秦氏跪在王绮芳脚边,砰砰有声的扣着头,不一会儿的功夫,青石地板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

    “清风,把人扶起来”

    王绮芳来大周也有一年多了,但她还是见不得别人跪她。

    “不,二少奶奶,我、我不起来,求您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吧”

    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清风,秦氏声嘶力竭的哭求着。

    王绮芳扶额,无奈的说道:“好吧,你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再考虑是否答应你”

    “……是,二少奶奶,”秦氏听王绮芳松了口,连忙抬起头,呜呜咽咽的讲述着她到京后发生的一切。

    “那日跟二少奶奶告别后,我就按照同乡给的地址找了去,果然找到我家夫君,夫君见到我很高兴,也特别喜欢小草,还特意为小草娶了名字叫萱娘……只是夫君的两个堂姐不喜欢我们母女,来了客人也不让我们出来待客,若被外人瞧见了,也只说我是老家的亲戚,根本不准我说实话……二少奶奶,我不是傻子,两位姑奶奶显然看不上我的出身,觉得我连累了夫君……”

    秦氏边说边哭,她想到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想到自己和女儿受的委屈,心里就忍不住的难过。她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恨恨的说,“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竟然会如此狠心,先是逼我签下和离书,还不准我带走萱娘,当我离开家门后,竟派人捆了我,将我卖掉……”

    “唉,秦大嫂,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哭也没有用。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想回老家的话,我可以放你走”

    王绮芳听完这个经典的桥段,无力的摇摇头。想当初秦氏心心念念来寻夫的时候,她就提醒过秦氏,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世间薄幸的男子太多了,也不差她夫君一个。

    “二少奶奶,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要能要回我的萱娘,我情愿给您当牛做马,报答二少奶奶的恩德。”

    秦氏也想到王绮芳曾经劝过她,只是她总觉得夫君不是那般无情的人,再说了,这次的事情全都是那两个姑奶奶所为,夫君事先根本就不知情。

    “萱娘也是你夫君的女儿,如今你已经选择和离,孩子留在夫家也是规矩,我、我怎么帮你要回来?”

    王绮芳一看秦氏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对她那个夫君还有幻想。唉,她怎么就不明白?若她夫君真的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岂会让两个堂姐妹左右了想法,而抛弃发妻?

    “不是,二少奶奶您不知道,当时两位姑奶奶就是拿萱娘威胁我,说我如果不同意和离,就、就卖了小草去为奴为婢,或干脆卖进康乐坊,呜呜,二少奶奶,康乐坊是什么地方呀,我怎么能让我的女儿去那种脏地界儿?”

    王绮芳听到这里,点点头,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康乐坊的大名,第一次还是紫苑讲给她听的,据说这个康乐坊是有名的青楼,更是闻名东西两市的娱乐中心。

    “本来我想着她们能信守承诺,便狠心签了和离书,可万万没想到却被她们卖了去。二少奶奶,您说,我都离开了她们还不放过我,我又怎么相信她们能善待萱娘?呜呜,也不知道我的萱娘现在怎么样了?她们有没有打骂她?”

    秦氏提起女儿,眼泪更是喷涌而出,她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苦苦求道:“二少奶奶,求求您了,帮我把萱娘救回来吧,求求您”

    “……唉,好吧,我先让人去你夫君的府上瞧瞧,若她们真的虐待了小草,哦不,是萱娘,我就让人想办法把她救回来,”王绮芳揉揉额角,虽然觉得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出于同情答应了下来,“对了,你还没有说你夫君是谁,家住在哪里?”

    ……

    在崔氏的帮助下,王绮芳挑选了四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两个经验丰富的婆子,当然还有一个相熟的秦氏做厨娘,基本上缓解了新宅子里人员短缺的问题。

    她把四个小丫头交给了孙嬷嬷,然后将元娘身边那几个不安分的小丫头都替换了下来,有那赵家的家生子,就直接打发回赵府,有那本性不坏的,就交给了赵二郎家的,让她给这些小丫头磨磨性子,教教规矩。

    等这些琐事安顿完了,王绮芳也接到了三公主不日抵京的消息。

    “二少奶奶,三公主说了,娘子军将驻扎在京城外的折冲府南营盘,梅花剧院可以在营地搭戏台,届时,三公主将会同所有参加西北战事的娘子军一同观看,”刘管事将三公主的吩咐转述给王绮芳后,又探身小声的提醒道,“或许,今上也有可能亲临营地,二少奶奶可要抓住机会呀”

    “多谢刘管事提醒,”王绮芳了然的点点头,并悄悄的给身边的紫株使眼色,紫株接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后,连忙无声的退出正厅,王绮芳见状,继续跟刘管事说道,“还请刘管事代妾身回禀殿下,梅花剧院定会将这场戏唱好,好生慰问慰问咱们的巾帼英雄们。”

    “这样最好,”刘管事交代完差事,忙起身出告辞,这时紫晶抱着一个竹篓子,里面放满了各色新鲜的水果,送到刘管事近旁。

    王绮芳见状,笑道:“这是我庄子刚送来的果子,不值什么,请刘管事尝个鲜儿”

    “恩?好新鲜的果子,”刘管事装模作样的伸手摸了摸,发现几个硕大的苹果下面,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用手捏了捏,恩,是熟悉的硬块儿,他满意的点点头,抬眼笑着说:“小的就不客气了,谢二少奶奶赏”

    送走刘管事,王绮芳命人将紫鹃叫来,“紫鹃,戏班的人都准备好了吗,这次咱们要在营地首唱《红色娘子军》,三公主和今上都会到场,你告诉苏班主一声,让他定要安排好……梅花剧院能否一鸣惊人、扬名京城,就看这一回了”

    PS:明明情节都想好了,怎么就卡文了呢?某萨揪着头发,无语问苍天,~~~~(》_《)~~~~(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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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名噪京城(一)

    校场上,点将台一侧搭了个露天的戏台,梅花戏班的人早已准备妥当,只等时辰到了,开锣演出。

    “苏郎,都准备好了吗?二少奶奶说了,今天有贵客,咱们梅花戏班的新戏能不能一炮打响,就看今天的了”

    紫鹃穿着一身男装,乌鸦鸦的长发梳了个简单的马尾,她看着戏台前摆好的一排排矮榻,以及营地里时不时穿梭的女兵们,心里忍不住的忐忑,担心的问道。

    “娘子就放心吧,这场戏咱们排练了不下百遍,戏词演员们倒着都能唱下来,”苏子健沉声安慰着自己的老婆,只是紧握双拳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是他胆小见不得大世面,实在是目前的情况不容得他不重视今天的献演。要知道,他的戏班重组了近半年,一直不温不火,而二少奶奶呢,手里的生意也多,连带着对戏班根本就不怎么重视。

    好几次他都想将二少奶奶教给新戏提前上演,可二少奶奶每次都严词拒绝,并告诫他,在她许可之前不许将新戏的事露给任何人,更不能公开演出,只是让他们在闲置的院子里,不停的排练这出《红色娘子军》。

    没有新戏,也没有唱红的角儿,害得他们梅花戏班生意平平淡淡,险些被隔壁的牡丹戏楼挤垮了。

    唉,忍呀忍的,他好容易忍到三公主班师,这积攒了半年的力量,终于要爆发,他岂能不激动、不紧张?

    这时,紫株一溜小跑赶了过来,附在紫鹃耳边嘀咕了两声后,紫鹃连忙给苏子健使眼色,苏子健会意的点点头,然后用力拍了拍手掌,吆喝道:

    “来来来,兄弟们,时辰到了,咱们准备开锣咯”

    “好咯开锣”

    班主一声吆喝后,后台的演员、乐工们开始动了起来,补妆的补妆,拿乐器的拿乐器,各自忙碌着。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

    “好,这是啥戏呀,头一回听呢”

    “唱的真好,我们可不就是这样嘛”

    “哗~~~”

    戏台上,穿着娘子军戏服的女演员,声音清脆、嘹亮,加上优美的旋律和铿锵有力的节奏,以及那贴近自己生活的戏文,引得台下观看的娘子军们一阵又一阵的叫好。

    “呵呵,七娘,你这个戏果然有看头呀,这是什么戏?既不像李爵爷推崇的歌舞小品,也不像咱们关中的秦腔,不过,这唱调倒也朗朗上口”

    三公主并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半旧不新的胡服,脚上蹬着黑色翘头靴,手里领着一根乌金马鞭,饶有兴致的站在人群后,笑着问身边的女子。

    “这个呀,是梆子戏,也是梅花戏班新推出的戏种,”王绮芳见三公主对新戏很满意,心中悬挂的大石总算松了下来,微微一笑,回答道。

    “恩,不错,应情应景,”三公主侧耳仔细听了听,点点头,“听说,这个剧本还是你写的?呵呵,看不出来呀,七娘你还是个才女”

    “在三公主面前,妾身哪里算是什么才女,”王绮芳听三公主这么说,连忙摆手笑道,“再说了,这个戏本来就是借鉴了民间的传奇故事,又结合了娘子军的真实事迹,严格来说,并不能算妾身写的呢。”

    这部《红色娘子军》,从剧名到故事,从腔调到台词,无一不是王绮芳剽窃后世的精华,而且就这出戏,若让真正的戏曲爱好者一瞧便知道,这是东拼西凑来的大杂烩,糊弄一下完全没有戏曲基础的古人还行,如果放在行家面前,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说实话,弄出一个不伦不类的戏曲出来,她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哪敢再厚着脸皮说这是她的创作?

    “好啦,本宫很满意,你就不要谦虚了,”三公主拍拍王绮芳的肩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对了,那些受伤的娘子军呢?她们现状的伤势如何?”

    “回三公主,九十三名娘子军,除有十一个伤势过重,还没有康复外,其他的姐妹都已经伤愈了。妾身根据她们的具体情况,又听取了她们的意愿,将她们分派去做不同的工作……如今,她们都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三公主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瞧瞧。”

    “很好,七娘,你做的很好”

    三公主幽幽的叹了口气,扫了眼前面兴致勃勃看戏的众人,神色有些消沉——唉,西北一战,她麾下的娘子军损失近半,有近四千女兵长眠在那荒芜之地,还有近千名姐妹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送到王绮芳那里的不过是十分之一罢了,她手里还有几百人需要安置呢。

    “你放心吧,你帮本宫这么大的忙,本宫不会亏待了你……过两天,朝廷将会有封赏下来,你做好准备吧。”

    封赏?什么封赏?不会给点银子或者布匹就打发了吧。

    王绮芳想到年前筹划的事,她咬了咬牙,决定试上一试。

    刚要张嘴,一个身着盔甲的女兵匆匆忙忙的来到三公主近旁,单膝跪地行了个礼后,便悄声回禀着。

    王绮芳作为一个非官方人士,自然不能偷听,在女兵行礼的时候,王绮芳就尽本分的退后几步回避。

    不过,经过空间的优化,王绮芳的耳力异常灵敏,饶是女兵压低了声音,她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她的话——

    “……今上到了”

    今上?那不就是大大*OSS,当今皇上?

    王绮芳双眼猛的一亮,看来那日刘管事没有忽悠她,五十两银子花的太值了

    三公主听到禀报后,顾不得跟王绮芳招呼,便匆匆的朝营门口赶去。

    一刻钟后,王绮芳瞧见三公主和一个身着宝蓝色大翻领胡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目光锐利的侍卫。

    噫?微服?

    王绮芳见那中年男子的气度非凡,便猜想他可能就是今上,大周隆庆皇帝。再仔细一瞧他的装扮,心里狂喜,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呵呵,三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新戏?”

    隆庆帝个头不高,身体略微有些发福,他饶有兴致的转了转娘子军的营地后,便来到校场的戏台下,站在席地而坐的娘子军旁,侧耳听了听,笑着问道。

    “是呀,二哥,本来营地乃军事重地,不准闲杂人等进入,不过小妹见这出戏还算应景,想着众将士好容易从西北苦寒之地平安归来,即使不能大肆庆祝,也该好生歇息才是,便自作主张的请了戏班来,”三公主和隆庆帝的关系莫逆,说话间也没有太多的顾忌,她指着不远处站着听戏的王绮芳,说:“对了,这出戏就是这位赵二奶奶编排的,她是儒商业协会赵会长家的二儿媳。”

    “哦?是不是那个捐献棉衣的二少奶奶?”

    隆庆帝隐约听三公主提到过,九丫头好像也说求他给予赏赐来着。

    “恩,她也帮忙安置了不少伤员,并且还以皇家公主的名义替我和小九做了不少善事。”

    三公主没想到隆庆帝的记忆这么好,居然还记得数月前的一点小事。

    “呵呵,好个赵永年,居然这么有福气,给儿子娶了好媳妇儿呀,”隆庆帝笑着点点头,然后抬步走了过去,“走,过去会会这个公主们交口称赞的二少奶奶”

    对对,他想起来了,前些日子静薇那丫头进宫的时候,好像也提到过这个二少奶奶,据说这个二少奶奶很神奇,居然能让菩提树开花,还能自己种药材,是个难得的能人儿呢。

    “七娘,这是——”

    三公主见今上兴致这么高,担心王绮芳不止对方身份,冲撞了皇帝,刚要出言告知她今上的身份,却见隆庆帝一摆手,笑呵呵的对王绮芳道,“这位就是赵二奶奶吧,听说这出戏是你写的?”

    “回这位老爷的话,正是妾身”

    王绮芳忍住心底的激动,语气尽可能淡然的说道。

    “还有这些娘子军身上的棉衣,也是你赠送的?”

    隆庆帝见王绮芳听到他的问话后,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神色也没有什么慌乱、紧张,便知道对方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心里很高兴。

    说实话,有时坐在朝堂上,根本就听不到真话。而他此刻正想听听这位‘乐捐’的儒商业协会少奶奶的真心话

    “回这位老爷的话,是的”王绮芳见他终于提到了棉衣的事,便知道机会终于来了,她一侧身对三公主说道,“提到棉衣,妾身正有一事想启禀公主殿下。”

    “哦,什么事?”

    三公主虽然和皇兄的关系深厚,却也深知君臣有别,她见隆庆帝阻止自己暴露他的身份,便知道这位皇兄又要‘微服私访’听真心话了,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提醒王绮芳,只好故作平常的问道。

    “是这样,妾身听受伤的娘子军提到过,她们在西北作战的时候,多亏了有棉衣御寒,这才抵御了西北的严冬。只可惜,棉衣数量有限,还是有不少将士冻伤,”王绮芳顿了顿,偷眼瞥了眼隆庆帝的反应,见他果然拧起了眉头,似乎也想到了这个令人头疼的事,便继续说道:“妾身在青州经营了一个棉花种植园,也聘请了一批懂得棉花种植技术的工匠……妾身想把这个种植园捐给朝廷,并劝说工匠们将棉花种植技术推广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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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美好时代介绍:
狗血一大杯,王一重生鸟
重生就重生吧,为毛穿在婆婆不疼、丈夫不爱、小妾算计的赛迎春身上?
迎春就迎春吧,为毛刚穿来就被扫地出门成了弃妇?
弃妇就弃妇吧,为毛还附赠一大一小俩包子?
王一竖起中指,“靠,贼老天,算你狠!”
还好咱有佛珠空间能种田,弃妇照样撑起半边天
且看堂堂现代独立女,如何绝地大翻身,亲手创造属于自己的美好时代!弃妇的美好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弃妇的美好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弃妇的美好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