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宫家来客显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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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初与唐梦瑶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唐天瑞笑道:“姐姐,晚上我去你们家蹭饭,天天在衙门里吃饭,肚子里的油水都被刮出来了。”
沈如初笑道:“怎么人家当官都脑满肠肥,你当官却连点油水都没有!说实话,是不是怕我们问你借钱?”
唐天瑞骑着马,笑道:“谁叫我们是清水衙门!所谓清水,就是没有油水的意思!你问我借什么钱,你很缺钱吗?”
沈如初笑道:“缺钱,那你借吗?”
唐天瑞急忙看向唐梦瑶,笑道:“我没钱啊,每个月就那么点俸禄,我都不够花销了。你若是需要钱,找我姐姐借。”
唐梦瑶嗔道:“你先忙着吧,整日里说钱不够用!我要是写信告诉爹,仔细你的皮肉!”
唐天瑞吓得了一跳,道:“好姐姐,你千万别告诉爹啊,他现在写信催着我回去呢!我不想回去,安阳多好玩啊!”
沈如初笑道:“姐姐,你看小三,好像长高了。”
“去,一边去!我比你年长,你该叫我一声哥哥,有这么拿兄长开玩笑的吗?”唐天瑞笑道。
沈如初笑了笑,看着唐天瑞灿烂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心中涌起一种沧桑之感。
唐梦瑶笑道:“你虽年长,那是虚长了,初儿比你懂事!爹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安阳有什么好留恋的,兵荒马乱的不太平,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不要让爹娘担心!我已经收到两封信了,被他们念叨的脑袋疼。”
唐天瑞自说自话,道:“我才不要回去呢!到了京城我肯定要被闷死了。爹又要逼着我去学那些四书五经,又忙着去应酬,烦死了!”
唐梦瑶无奈地摇摇头。
唐天瑞浑然不知道唐梦瑶的心情,仍旧惆怅地想着如何推托回京城的事。
“你不用再做事了?”沈如初问道,“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唐天瑞苦笑道:“没人叫我做事,他们都不敢使唤我。要不是我勤快,想多学点东西,可以一直赋闲在家——这些人也真是的,一个个都以为我是膏粱子弟,我是有真才实学的好嘛!”
沈如初笑道:“是哦。你是有真才实学的。我一直觉得你有真才实学呢!姐姐说得对,你应该早些回京城,儿行千里母担忧。”
唐天瑞笑道:“那我爹娘也催我姐姐回去了,她为什么没动静?”
唐梦瑶嗔道:“你和我比?我在这里是有家的,你姐夫在哪,我就在哪!”
沈如初帮衬道:“就是!你怎么能和姐姐相比!”
唐天瑞笑道:“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两张嘴!姐姐,你就等好吧,爹娘绝对也会让你回去的,由不得你选!我太了解他们的为人了。”
“闭嘴!不准你这么说爹和娘!”唐梦瑶沉了脸色。
唐天瑞笑道:“好吧。我说错了。前面有家卖烤鸭的店,我去买只烤鸭,打打牙祭。我这肚子里的馋虫哦,都快饿死了!”一边说一边纵马冲了出去。
沈如初揭开帘子。笑道:“那你多买两只!留着晚上到宵夜!”
唐梦瑶笑道:“我这个弟弟从小被父母宠坏了,不过人品、心地都很好,没有坏心眼,可惜对仕途没有兴趣。这可极坏了我爹——我虽上面还有个哥哥,如今也成家立业了,倒是不让父母操心费神的。可天瑞是爹娘的心头肉,我爹最喜欢他能继承他的衣钵,可你也看到了,天瑞根本没兴趣。”
沈如初安慰道:“姐姐别担心,小三总有一天会成熟长大的。他现在不是比最初到安阳时成熟很多了吗?慢慢来,别担心。”
当唐天瑞买好烤鸭,一溜烟跑到宫家门口的时候,他顿时傻眼了。之间宫家的门口停了一辆朴实却不失气派的马车,马车上有唐家的徽记。
他当即有些慌神,急忙驾着马又跑了回来。
“你不是先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唐梦瑶支起窗帘,笑着问道,唐天瑞手里拎着两只油腻腻的烤鸭,样子十分滑稽。
沈如初扑哧笑了,道:“你这什么表情,难道遇见比你还馋的人打劫了?”
唐天瑞道:“比打劫还可怕!京城有人来了。”
唐梦瑶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沈如初,然后冷声吩咐车夫快一点。
沈如初道:“姐姐,唐家来人了?”
唐梦瑶点点头,道:“是的,只是还不知道是谁。天瑞,谁来了,你看清了吗?”
“我哪里敢去看!我见了那唐家徽记的马车就赶紧绕回来了。姐姐,我今天晚上不去你们府上吃饭了,嘿嘿,我带着烤鸭到学正司吃去!”唐天瑞一边说,一边想开溜。
沈如初笑道:“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不如先问清楚情况。何况,唐家来人也不一定就是带你回去的,你有胳膊有脚的,哪里那么容易带你回去!”
唐梦瑶笑道:“初儿说得对!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说明你还没长大,要是被爹知道了,肯定要骂你,更不放心你在安阳了!”
唐天瑞瞠目结舌,道:“还有这么个推论?我还必须去见见不成了?”
沈如初不便插话,和唐梦瑶的关系再好,这也是唐家的家事。
“你都不知道来人是谁就吓成这样子,我真不知道如何说你了!先回家吃了饭再说吧。”唐梦瑶叹气道。
唐天瑞驾着马和马车同步前进,不一会便到了宫家。
宫家的大门大开着,守门的小厮看见唐梦瑶的马车和骑马的唐天瑞,急忙将他们放行了,很自然地拿过凳子让唐梦瑶下车,然后顺手牵起了唐天瑞的马。
“夫人,文夫人、三爷,唐家来人了,小的瞧那气派、口吻不像是说假,不敢拦着,请进屋子了。”小厮打着千儿道。
“来的是谁?”唐天瑞问道。
那小厮一边拉着他的马一边道:“是位老夫人。小的没敢过问,万一是唐府的老夫人,小人就唐突了。”
“悠着点,我这坐骑认人的。”唐天瑞叮嘱道。
那小厮笑道:“三爷您放心,小的一定好生照看。”
这时,从院子里跑出一个丫鬟,见了唐梦瑶福身行礼之后道:“夫人,来了一位老夫人,说是京城唐家的人,正在客厅候着呢。”
唐梦瑶与唐天瑞对视了一眼,明明是自家来人了,却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来。
“初儿,你是先到我那耳房里歇着,还是和我一起去客厅?”唐梦瑶道。
沈如初想想,不管来人是谁,出于对唐家的尊重都要去拜见一下,遂道:“还是陪着姐姐去客厅吧。”
进了客厅,就见一个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的妇人在,看那衣着打扮、身段脸孔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浑然天成的世故与历练,沈如初猜测此人约莫五十出头,但看上去不过四十岁的样子,皮肤很白,脸上除了淡淡的细纹外,并不见明显的皱纹,发髻盘得一丝不苟。
唐梦瑶笑道:“喜嬷嬷,您来啦!”
“喜嬷嬷,你老人家千里迢迢地来疆北,一定累了吧,在安阳多休息几天,过两天我带你领略一下安阳的风土人情。”唐天瑞笑道。
沈如初吃了一惊,原来这人并不是唐老夫人,不过是唐家的一个嬷嬷,却有如此气度和仪表,可见唐家的底蕴。再看唐梦瑶和唐天瑞的神态和言辞,她知道这个嬷嬷在唐家肯定有些地位,否则唐大人不可能派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来疆北,那样一来,更别指望能将唐天瑞带回去了。
沈如初福身道:“如初给嬷嬷请安了。”
喜嬷嬷之前一直在喝茶,显然没把唐梦瑶和唐天瑞的话放在眼里,直到沈如初上前请安,她才轻轻放下茶杯,道:“你就是大小姐的结拜姐妹?”
沈如初微微笑着,道:“是的,嬷嬷。姐姐聪慧善良,又出身名门,不嫌弃我寒微,愿意与我义结金兰,是我高攀了。这一年跟着姐姐学了不少东西。”
喜嬷嬷不置可否,没有评断,只是审视地看了沈如初一眼——沈如初衣着简朴,头饰简单,没有半点张扬的贵气,她在心里已经认定沈如初最多就是个小家碧玉。
唐梦瑶急忙道:“初儿,你别这么说,你才是真的聪明、喜嬷嬷,初儿她不但知晓诗词歌赋,还医术高明,夫君是五品将军;娘家祖上也是有过军功的。”
沈如初听了这话真想翻白眼,唐梦瑶这是给自己戴高帽子呀。
喜嬷嬷重新打量了一下沈如初,微微点头,道:“老奴这次前来,是要做两件事。”
唐天瑞笑道:“嬷嬷,咱们不急着做事,要不先带你四处走走?保证你来了安阳不想回去了。这里的天空很蓝很蓝,云彩很低,就在低空中,仿佛你一伸手就能够得到。有广阔的草原,是天然的赛马场;还有这里的瓜果,真的很甜很甜。一年四季都能看到不同的鸟儿,山林里还有很多珍奇的兽类;这里人民风淳朴,还有呀,这里的东西好便宜!这些在京城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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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谎称怀孕引来人
唐梦瑶笑道:“是啊,天瑞说得没错,安阳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别看外表不光鲜,其实这里的百姓生活很开心。至少,很多事情我们觉得很新鲜。”
沈如初差点笑出来,幸好她没说安阳百姓很幸福,生活很富足——疆北本就偏僻贫瘠,安阳又是疆北的边界,更是大燕的北方门户,不但与北夷接壤,还与柔然等国度毗邻,是战乱频发之地,所谓唇亡齿寒,安阳城池尚且积贫积弱,这里的百姓更不必说了——简直就是苦不堪言,赋税不说,还饱受战争带来的失亲之痛,用“民不聊生”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可以说,安阳是贫富差距非常大的城池,这里有富人,有官员,有了不起的隐士,他们过着自己想要的怯意生活,但老百姓却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
喜嬷嬷道:“小姐,三公子,就算你们说得天花乱坠,安阳如何好,疆北如何美,老奴也不会信的。何况,老奴此来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唐梦瑶浅笑着坐下来,说了这半天话,她和唐天瑞、沈如初都还站着,道:“你们两个也别站着,坐吧。想喝什么茶,让飘雪给泡去。”
沈如初笑道:“给我一杯蜂蜜水就好。”
唐天瑞也不客气,道:“铁观音。”
沈如初看出来,唐梦瑶和唐天瑞是有意冷着那喜嬷嬷,故意不开口和她说话,但到底是老人家了,见过场面,想必在唐家也是说得上话的,很是沉静,不急不躁、不卑不亢,慢慢地喝自己的茶,也不急于表达自己的目的。
飘雪捧着茶水过来。按着各自的口味放了下来,唐梦瑶笑道:“飘雪,吩咐厨房做饭吧。嬷嬷肠胃不好,又长途奔波,吩咐他们给做一份牛肉羹,再熬一点小米粥,还有,糖醋鱼也要做一个,一定要挑新鲜的鱼。”
喜嬷嬷见唐梦瑶这么贴心,也不好摆谱。笑道:“多谢小姐这么照顾老奴。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但是还没废到那个程度。三公子,老爷和夫人很挂念你,希望你早些回京城,在京里的职务都给你谋划好了。”
唐天瑞当即火了:“我才来安阳多久?不是让我出京历练一年的吗?我现在才几个月!一方面总喜欢事事为我打理,一方面又总是嫌弃我没用,说我不如大哥,不如这个不如那个!”
沈如初看了他一眼。道:“天瑞,有话好好说。”
喜嬷嬷道:“三公子,老奴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老爷和夫人也是为了你好。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你计深远。按照老爷的意思,原本是打算让你在安阳住上一年。在这里做出一些政绩来,但今非昔比,北夷入侵。安阳即将大乱。夫人想你念你,盼着你回京,因为担心你,彻夜睡不好觉,心口疼的毛病都犯了。”
唐梦瑶一听这话,紧张道:“有没有及时去宫里找太医看看?要不要紧?”
“小姐不必担心,虽说夫人隔三差五疼上一回,但宫里派了个专治心口疼的老太医过来,病情还算稳定,比起以前好多了。可她就是想你们。老爷虽不表达思念之情,但老奴知道他也是想你们的。老奴这次来安阳,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喜嬷嬷道。
唐天瑞根本没性子再听下去,母亲的病情让他担忧,被催促回家让他心烦,对安阳的流连让他苦闷,他当即起身,但还没站稳,就听唐梦瑶喝道:“坐下!你这样的脾性,如何让父亲、母亲放心!你让嬷嬷回去和爹娘怎么交代!”
唐天瑞忍气吞声地坐下来,但椅子上像是放了钉子,让他坐立不安。
沈如初坐在唐梦瑶的下手,对着唐天瑞看了几眼,不过也不明白这姐弟两个为什么对这个喜嬷嬷有些忌惮,他们两个的为人的性情沈如初还算有些了解,养尊处优的境遇让他们多多少少有些骄傲,难得耐着性子听人说话。
喜嬷嬷笑道:“还是小姐说得对。小姐,老奴这次来,也是为了小姐。您的信夫人看了几遍,也让老奴看了,我们都替小姐开心,尤其是夫人,反反复复看了许久的信,然后命人赶制了不少小孩的衣着用品,让老奴过来,一来是照看小姐的身子,让小姐顺利生养;二来是问候姑爷,方便时让小姐和姑爷一同进京,在京城住几天。临行时,老爷还交代了,若是姑爷愿意在京城发展。”
沈如初看了唐梦瑶一眼,心中万分惊讶,心说:姐姐什么时候有了身孕?她都没告诉我!
唐梦瑶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摩挲着杯子,笑得很不自然,道:“嬷嬷,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您服侍过我娘生养我们兄妹几个,又帮着我大嫂生下几个侄儿侄女,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喜嬷嬷得意地笑了,道:“小姐,你起身走几步,让老奴看看,老奴看你的步行来判断一下生儿生女。”
唐梦瑶急忙道:“不用了,嬷嬷,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云枫他也不介意的。你才到安阳,一路奔波,先休息一会,等一下饭好了,我叫你起来吃饭。飞雨,去给嬷嬷收拾房间,将嬷嬷带来的衣物都收拾妥当,带到她的房间去。另外,叫人去医馆请爷回来,就说家里来了客人,让他务必回来一同吃晚饭。”
喜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唐梦瑶连推加拽送到了厢房,又给她带来的小丫鬟交代了一下规矩,让她好生照顾喜嬷嬷。
送走喜嬷嬷,唐梦瑶深吸一口气。
“姐姐,你怀孕了?”沈如初和唐天瑞异口同声地问道。
唐梦瑶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我没怀孕。我是替初儿请来嬷嬷的,我若是说我的姐妹怀孕了,娘亲怎么肯派喜嬷嬷来!但是我若说我自己有身孕了,就不一样啦!”
唐天瑞鄙视又微怒瞪着唐梦瑶,指着她道:“你!你……姐姐,原来喜嬷嬷是你叫来的?姐姐啊,你好糊涂呀!喜嬷嬷你都敢招惹过来?这下惨了,我们以后衣食住行都要处处受到约束了!唉,我不想回去,京城除了繁华没什么好的!”
沈如初道:“姐姐,你……你让我说什么好!让我这个妹妹太惭愧了……不过,让嬷嬷给姐姐调养一下身子,说不定很快也有喜了。”
唐梦瑶娇嗔地看了沈如初一眼,道:“这样的事要看机缘的,跟调养有什么关系。你呀,也算个有福气的丫头,我才让你来府里住,嬷嬷紧接着就到了,有她在一旁指点,肯定对胎儿大大有利。”
沈如初笑道:“主要是姐姐太好了。”
唐天瑞苦笑道:“你们倒是姐俩好,可就苦了我了!我不想回京城啊!我在安阳城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这里的学院很少,熟读诗书、知晓礼义的大家更是少之又少,不少人尚处于未曾教化的状态。”
唐梦瑶笑道:“天瑞,我真的很为你高兴,你现在这么有想法,又有抱负打算,说明你真的长大了,成为一个男子汉了!做姐姐的以你为荣!我支持你留在安阳,做完事再说。嬷嬷那边我帮你想想办法。”
沈如初笑道:“是啊,小三!你有这样的想法和大义,算是个男子汉了!以后再也不能叫你小三了。”
“你说的,以后不叫我小三了?嘿嘿,算你识相!那你说说看,以后怎么称呼我?”唐天瑞笑道,摸着光滑的下巴,啧啧地点头。
沈如初笑道:“那叫你大三喽!”
唐梦瑶在一旁捂嘴笑着,唐天瑞气得差点跺脚,瞪着沈如初,道:“别胡闹!叫三哥!”
沈如初撇撇嘴,笑道:“三哥就免了吧,还是小三好听!”
唐天瑞作势发怒,唐梦瑶笑道:“好啦,你们怎么一见面就闹!一闹又没法收拾!就是一对活宝。”
沈如初也觉得自己和唐天瑞碰在一起就是对活宝,总是叽叽咯咯斗嘴;说是气场不对吧,但二人又有很多默契,而且彼此之间是好朋友。
唐天瑞很绅士地看着沈如初,笑道:“我这个做哥哥就让着你一次。”
沈如初笑道:“那就谢谢三哥喽!”
“算你识相!嗯,这声三哥还是很好听的。受用了。”唐天瑞笑道。
沈如初对唐梦瑶道:“姐姐,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唐梦瑶笑道。
沈如初道:“我觉得姐姐和小三对喜嬷嬷十分敬重,有些好奇。喜嬷嬷虽然是长辈,但终究是身份有别,尊卑不同,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唐梦瑶笑道:“你观察倒是很仔细。这喜嬷嬷虽说只是我们唐府里的一个下人,但却颇受我父亲、母亲的倚重。她年轻时服侍过我奶奶,又是陪着我爹一起长大的,所以,我爹对她有半个姐姐的情意;我娘嫁到唐府后,她又帮着我娘管理家事,上上下下没有不服气的。她精明世故但对唐家十分忠心,服侍三代人,所以,我们都很敬重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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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玩陶艺放松心情
沈如初心说,这就难怪了,喜嬷嬷在唐家属于“三朝元老”,有点姿态那也是正常,笑道:“嬷嬷一看就是能干而严谨的人,值得我们尊重呢。”
唐天瑞嘀咕道:“她管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不仅是严谨简直是严厉呀!”
沈如初道:“你一个男子汉怎么喜欢背后说人坏话呢!”
唐天瑞道:“我说坏话?我一个做爷的,会说别人的坏话!别总是瞧不起我!”
“他倒是没有编排谁,喜嬷嬷真的很严厉,我们兄妹三个都是她带大的,对我们的要求都很严格,这一点深的我爹娘的心意!我和大哥还好,比较听话,也很乖巧,某人就惨喽!”唐梦瑶笑道。
“姐姐,我发现你现在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回头告诉姐夫,让他好好和你谈谈!”唐天瑞板着脸道。
沈如初嗅到了一股火药味,也不去招惹他,笑道:“不和你争论了!等一下带你出去玩,消消火。”
“真的?”唐天瑞两眼放光。
沈如初道:“自然是真的,我还骗你小屁孩做什么!”
唐天瑞恨得牙齿痒痒,道:“你也不是个省心的!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好吧,现在日子好过了,三个女人!”
“小三,你错了,我们这三个人唱不出一台戏来,你呀,要赶紧找个姑娘,成家了,就可以唱戏了,到时说不定不止三个女人!”沈如初笑道。
唐梦瑶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瑞你回了京城让爹娘给你做主吧,那么多名门闺秀,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贤淑,我就不信你一个也看不上。”
唐天瑞道:“哎呀。姐姐,我已经够烦的了!你这是火上浇油知道吗!我尚未成功,还没有半点业绩,我不想娶亲!再说了,我这个样子,谁愿意嫁给我嘛。”
唐梦瑶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初儿不是要带你出去玩么?还不去?难不成等嬷嬷出来拦着你们?”
沈如初领着松月,唐天瑞带着家奴冠生,便喜滋滋地出了宫家的大门。
“天色不早了,我们不能走太远。就在附近玩,我知道有个去处不错的。”沈如初笑道。
唐天瑞不以为然,道:“不错的去处还有我不知道的?安阳什么地方三爷我没去过?”
沈如初站住,双手环抱着,笑道:“当真都去过了?”
唐天瑞得意道:“这是当然!只要是好玩的地方。”
沈如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方才我还以为你多么有雄心壮志,以为你多有抱负,现在看来也不是忙什么正经事了,都去玩乐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见唐天瑞幽怨的眼神。笑道:“好吧,看你今天心情不好,咳咳,又那么怕喜嬷嬷。我带你去玩陶艺。”
“陶艺?”唐天瑞吃惊道。
沈如初笑道:“咳咳,就是去做花瓶、罐子一类的,总之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唐天瑞瞪着眼睛,道:“做花瓶、罐子?玩泥巴?我看你是闲的吧!我才不要。脏死了!”
沈如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陶土是很干净的,而且这家店里的陶土是最好的陶土。红紫色的,粘性很强,最适合做陶瓷。跟我走吧,很好玩的,一点也不腌臜!而且特别能放松情绪,让人心情愉悦。”
唐天瑞跟着沈如初走了两条街,到了一处庄园,上面写着“陶庄”两个字。
“就是这里?我还真没来过!”唐天瑞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门口都没人守着,大门也一直敞开着。
沈如初笑道:“你算是来对了!我带你去见掌柜的。”她轻车熟路地走了二道门,那里便有伙计在守着了,见了沈如初笑道:“夫人,您又来了,还是做陶艺吗?”
沈如初道:“是啊,我带了个朋友过来,你们掌柜的在哪里?带我去见见。”
那伙计笑道:“掌柜的还在陶艺房,在那里研究陶艺呢!已经做了一天了。”
“你们掌柜真够痴迷的,难怪做出来的陶瓷器皿都那么精美呢!”沈如初笑道。
进了专门的陶艺房,沈如初将唐天瑞和那掌柜的引荐了一下,掌柜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形微胖,但看着就是正经老实的人,姓李,三代都是做陶艺的,听他以前说,前两辈人勉强糊口,到他这一辈才混好,有了这片产业,不但有专门烧制陶瓷的火窑,还有卖陶器的小店。
“文夫人,您来了!今天想尝试做什么?”那掌柜的笑道,放下手中的活儿,洗了洗手,吩咐一个伙计道:“去给文夫人和这位唐公子上茶!”
沈如初笑道:“我会做什么呀,不过是乱作!做出什么算什么吧!”
“哎,话不能这么说!夫人您天赋很好,动手能力也强,做出来的东西虽然不是传统的器皿,却很有创意。上次我仿着您做的器皿让伙计烧制了几个,销量很好!”李掌柜笑道。
唐天瑞挑着眉毛,笑道:“就是玩泥巴?”
李长贵笑道:“可以这么说,唐公子。您就坐在这里,先试试,这些泥巴很好玩的。”
唐天瑞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嫩的手,老天爷,他这一辈子都没摸过这种黏糊糊、脏兮兮的东西哎,道:“那些白亮精美的瓷器就是由这玩意烧出来的?不会吧?”
李掌柜笑道:“一定会哦!不要小瞧这些粘土。我这里主要是设计形状和花纹,所以用的粘土更是上品。”
沈如初笑道:“别磨蹭啦!先坐下试试吧,这些泥土都是采自高山之上,很干净的。你先把手放上去,找找感觉。我保证你做完之后心情会很好。”
“可我不会做呀。”唐天瑞触电似得将手放在了那一滩稀泥上,又急忙缩了回来。
“你不会做,有李掌柜在,他可是做陶器的行家!安阳里的大户都喜欢来陶庄买陶器,便宜不说,质量和釉彩丝毫不逊于官窑里的陶瓷!”
李掌柜搓着手,很朴实地笑了,道:“做陶艺很简单,你们不靠这个生活,怎么做都行,随心所欲,按着自己心意来。来,我给公子示范一下——现在的陶土都是做好的,你只需要拉坯就行了。手要这样放,不要太僵硬,慢慢来,轻轻转动,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形状,慢慢地拉、慢慢地转。”
唐天瑞按照他示范的动作,跟着学了一下,李掌柜笑道:“对,就是这样!我做了很多年,很熟悉了,也因为熟悉所以绞尽脑汁也做不出什么花样来,你也可以学着文夫人,看看她怎么做,寻一些启发。”
沈如初笑道:“别学我,我可不是合格的师傅。我自己都是瞎闹腾。你跟着我学,学不到真正的东西,第一次做,别对自己要求太高。先听李掌柜说说工序,也算打个基础。”她已经让松月挽起了袖子,自己拉着一块陶土在那里揉搓了。
李掌柜笑道:“唐公子,要不我给你说说这做陶艺的工序?”
唐天瑞来了兴趣,正埋头在那里钻研,想也没想,笑道:“那你说说呗。”他正搓着那陶土,玩得起劲。
李掌柜笑道:“这做陶瓷,第一步呢就是淘泥,别小看这个活儿,作为制瓷的第一道工序淘泥极为关键,好的泥土要看粘性是否够,颜色似乎正,里面是不是含沙。所谓陶泥就是把瓷土淘成可用的瓷泥。这第二步就是摞泥——淘好的瓷泥并不能立即使用,要将其分割开,摞成柱状,以便于储存和拉坯用。”
沈如初笑道:“你也听着点,学点知识,别小看这门手艺!”
“我可不敢哪!连你玩得这么兴致勃勃的玩意,我必须尝试一下才行啊!”唐天瑞笑道。
李掌柜笑呵呵地道:“这第三步呢,就是公子和夫人正在做的事即拉坯:将摞好的瓷泥放入大转盘内,通过旋转转盘,用手及拉坯工具,将瓷泥拉成瓷坯。接着便是印坯:拉好的瓷坯只是一个雏形,还需要根据要做的形状选取不同的印模将瓷坯印成各种不同的形状。 因为刚印好的毛坯不均匀,有薄有厚,需要通过修坯这一工序将印好的坯修刮整齐和匀称,这就是修坯。”
唐天瑞抬了一下脑袋,笑道:“呵,听起来还挺复杂的。只是,我为什么做来做去,转来转去,还是一滩烂泥……”他不甘心地看向沈如初,沈如初的手灵巧地转动着,手里的瓷土已经慢慢有了一个形状。
“慢慢来,都和你说了,不要心急。记住,你不是来这里当学徒的,不是学手艺的,放松!要放松哦。”沈如初笑着道。
李掌柜笑道:“是啊,文夫人说得没错,公子不必心急,慢慢来,毕竟是第一次,万事开头难。我接着讲工序?”
唐天瑞笑道:“那你接着讲吧。反正我是要把这坨泥巴给弄出一个东西来,哪怕是个瓢呢!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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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陶艺工序忆相思
李掌柜笑道:“我粗略地介绍一下,公子听听就好。”他看唐天瑞绫罗绸缎地穿着,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来陶庄不过是一时兴起,或者根本就是陪着沈如初来的,对这种人自然不能多要求,这些人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图个乐子。
“接下来便是捺水,这捺水是一道必不可少的工序,即用清水洗去坯上的尘土,为接下来的画坯上釉等工序做好准备工作。然后便是画坯:即在坯上作画是陶瓷艺术的一大特色,画坯有许多种,有写意的、有贴好画纸勾画的等等。”
沈如初笑道:“李掌柜,下面的几道工序我知道。”
李掌柜笑道:“那就请文夫人说了吧。”
沈如初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粘土,已经成了一个细颈大肚的花瓶形状,笑道:“画坯之后呢就需要上釉了,画好的瓷坯表面仍旧是粗糙,但上好釉后则全然不同,光滑而又明亮;不同的上釉手法,又有全然不同的效果。说到这里我可要好好卖弄一番了,陶瓷釉的种类很多,按照不同的标准,有着不同的分类方法。按照釉的成分,可以分为石灰釉、长石釉等;按照烧成温度,可以分为高温釉和低温釉;按照烧成后的外表特征,可以分为透明釉、乳浊釉、颜色釉、有光釉、无光釉、结晶釉、玻璃釉、开片釉、窑变釉等。此外,施釉方法也有多种,如浸釉、蘸釉、浇釉、喷釉、荡釉、滚釉、刷釉等。极具代表性的瓷器也很多,如哥瓷的开片釉,钧瓷的窑变釉,定窑白瓷的蜡泪痕等。”
唐天瑞笑道:“你就骄傲吧!那我问问你,这釉的来源是什么?”
沈如初想了想,笑道:“这个问题也难不住我!釉的材料来源,同胎土一样。一般也是就地取材。由于釉的成分不同,以及烧成温度、窑内气氛、施釉方法、工艺技术等方面的差异,各个地区、各个窑口的陶瓷产品在釉方面往往会形成一定的特色,具有比较鲜明的特征。比如,寿州窑瓷器以生产黄釉为主,另外还有黑釉、茶叶末釉和窑变釉等。黄釉色调深浅不一,釉色呈现出黄、蜡黄、鳝鱼黄、黄绿、黄褐等色,器物积釉较厚处常呈现翠青色窑变釉。采用蘸釉法施釉,一般施釉不及底,多数器物的底和圈足无釉。常有流釉现象,在器物下腹部出现蜡泪痕。釉层厚薄不均,釉色浓淡不一,玻璃质感强。胎釉结合有时不紧密,出现剥釉和自然开片现象。”
唐天瑞笑道:“想不到你了解得还挺多!你算不算才女?博学多才?又懂医术,又会解毒,还会治家,现在还学了陶瓷的手艺,我姐姐还说你懂诗词。初儿,我对你刮目相看呀!从你身上我也算明白一个道理:学无止境,真的是学无止境啊!”
李掌柜点着头,笑道:“文夫人的确是聪明好学。我等自愧不如。”
沈如初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赞美着,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别夸我!我会飞上天的!我接着说下面的工艺啊。剩下最后两步了,第九道工序就是烧窑。让瓷坯在窑内经受千度高温的烧炼。最后一步就是成瓷了,经过几天的烧炼,窑内的瓷坯已变成了件件精美的瓷器。当你亲手做的东西变成一件艺术品。你会特别有成就感的!”
唐天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团泥巴,撇撇嘴,道:“我看难度很大嘛!”
沈如初笑道:“第一次做,自然不容易!万事开头难。你多试几次就可以了!你是力道不对,不均衡!所以刚成形就会又坍掉。”
唐天瑞洗了洗手,笑道:“我还是不折腾了,看着你做。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沈如初一边做,一边将脑袋伸向松月,示意她给自己擦擦汗,笑道:“是文旭带我来的。第一次来,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自己才到宫氏医馆里做事,文旭来找自己,自从被崔明月绑架之后,文旭只要自己有空,总是亲力亲为地接自己。有一天,她因为一味药没有认出来,查了半点典籍也没有找到,于是心情极度烦乱,文旭来接她时看出了她的闷闷不乐,便提议带她去个地方——便是陶庄。
想起文旭,想起那件事,沈如初的心弦被轻轻拨动起来,在心底奏出了美妙的声音,她知道这乐声便是——思念。
她甚至想过,要不干脆不开什么医馆了,自己当个行军的军医算了,救死扶伤岂不是更有用场?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总不能挺着个肚子跟着行军打仗的军队;何况,文旭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做!
唐天瑞笑道:“他倒是挺会选地方,很对你的口味,看不出这小子还有这一手。”他的话里带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就连李掌柜都闻见了,笑道:“文爷眼光很好,我这里虽然简陋了些,却最适合放松心情。唐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随时过来,我不收任何费用。”
唐天瑞一愣,道:“你们这里还要收钱?”
李掌柜不好意思笑了,道:“这……”
沈如初笑道:“亏你还是个爷,还经常出来走动的。人家给你地方,教你手艺,提供你陶泥,你若要成品,还要画颜色,这颜料不也是钱吗?”
唐天瑞笑道:“是了!那掌柜的,这些需要多少钱?冠生,把银子给付了。”
李掌柜连忙摆手,笑道:“两位贵客,这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你们能来是给我们这个小店的面子!以后若是需要,买几个陶瓷瓦罐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沈如初笑道:“李掌柜你也不用客气,将来买瓷器是买瓷器的钱,这些钱你先拿着。”
李掌柜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二位都是贵人!能来我这里做陶艺,那是给我李某人的面子。夫人和公子还是将银钱收回吧。”
沈如初笑道:“冠生,那就把钱收起来吧。”她看了看自己的陶罐,形状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厚薄很均匀,她满意地看了一眼,笑道:“李掌柜,你看看我这瓶子做得如何?”
李掌柜上下左右看了一眼,又拿手去摸了摸,笑道:“不错!很均匀。夫人接下来是要上色吗?”
沈如初看了一眼唐天瑞,笑道:“不了,我还等着回去。上色就交给你吧。要是不需要这么个坯子,丢了也罢。”
李掌柜笑道:“不可不可!夫人做出来的这个瓶子有仙气儿,我得留着,然后仿着夫人上次画得花样儿,描一个上去。”
沈如初但笑不语,唐天瑞却开口说话了,笑道:“李掌柜,赶明儿这个瓶子烧好了别卖,给我留着,我买下了。”
“好嘞!”李掌柜答应的爽快。
出了陶庄,沈如初笑道:“你要买那个瓶子做什么?连个样子都没有,花样也没看到,你未必喜欢。”
唐天瑞笑道:“这你管不着,爷喜欢就好!”
沈如初撇撇嘴,笑道:“唐小三,如果你不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话,你会可爱很多的。”
唐天瑞皱眉:“男人不能用可爱俩形容!”
二人正走着,飘雪迎面走了过来,而且越走越快,几乎是奔了过来,见了他们笑道:“奴婢就说三爷和夫人往这边来了吧?那个飞雨非说您们往对面去了。”
沈如初笑道:“那你还不去把你追回来?我们这就家去了,是不是夫人叫你来找我们的?”
飘雪笑道:“让她多走一段再说!找不到您们她自然会回来的。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文夫人和三爷回去呢。”
唐天瑞忽然打了退堂鼓,道:“我不回去行不行?”
沈如初笑道:“当然不行。喜嬷嬷可是冲着你来的,千里迢迢的,一个老人家多不容易!何况,我听说喜嬷嬷虽然对你严厉,却是最疼你的。第一顿饭你就不陪着她吃,她要伤心死!”
“算了,说不过你!你这张嘴太厉害了,死人都被你说活了。”唐天瑞笑道。
沈如初笑道:“哪有,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说,如果我今天住下来,喜嬷嬷会不会不开心?或者到时问我很多问题啊?”
唐天瑞笑道:“有可能!好歹你也是将军夫人,虽然文家那个院子不算大,更算不上将军府的规模,但你好歹……还是正五品将军的原配夫人么,待在宫家算是怎么回事嘛!”
“你也这么认为?”沈如初笑道,“那看来我要和姐姐道别了。”
唐天瑞笑道:“不过,我相信姐姐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保管喜嬷嬷不会问你这件事,还巴望着你能留下来多住几天——我姐姐有这个能力。”
沈如初笑道:“我也相信。”唐梦瑶很聪明,可能这世上最让她无可奈何的事情就是宫云枫了,因为太在意了,所以事事迁就,可宫云枫那样的男人,又怎能让人不在意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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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心事重重说夜话
转弯时,沈如初看到了宫云枫,依旧是蓝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在这大热天里显得清爽,宫云枫身材高大挺拔,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人,所以穿什么都显得不俗,配上天生的气韵,的确有几分贵公子的气质。
唐天瑞有些吊儿郎当地走上前,近乎玩世不恭地叫了一声“姐夫”,自从知道轩辕吉安对宫云枫有企图,而宫云枫总是顺水推舟,保持不接受但也不拒绝的态度,这让他很恼火,为唐梦瑶觉得不值,所以对宫云枫便没有好脸色。
沈如初本来有些诧异,唐天瑞可是最喜欢跟在宫云枫屁股后头转悠的人,曾经听他说,宫云枫简直就是他少年时期的偶像,有着榜样的力量。
“大公子。”沈如初浅笑着,唐梦瑶不在的时候,她还是习惯叫他大公子,而不是姐夫。
宫云枫表情沉静,没有悲喜,道:“家里来了什么人?”
唐天瑞赌气不说话,飘雪和松月是下人不可能抢着答话,所以回答的任务就落在了沈如初的身上:“是喜嬷嬷。”她怕宫云枫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姐姐的教引嬷嬷。”
宫云枫笑道:“喜嬷嬷?我认识。”
唐天瑞不理他们,自己独自走在前面。
沈如初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对宫云枫也是有些意见,就没提这一茬,笑道:“最近医馆忙吗?”
宫云枫笑道:“医馆的事情你知道的,一直很忙。你呢,什么时候正式开业?”
沈如初苦笑着摇摇头,忽然有一种想诉说的冲动,道:“轩辕吉安下午去医馆找我了。”
“她找你做什么?”宫云枫微微有些吃惊,因为吃惊,所以语速有些快。
沈如初道:“她来给了一笔银子。”
“打赏你的?”宫云枫还是不解。
沈如初冷笑道:“王府是不缺银子,可郡主也没好心到随便给银子花。”
宫云枫点点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件事我会找她谈的,你不用担心。”
沈如初忽然受不了宫云枫这种敷衍的说辞,他找轩辕吉安谈谈?他哪里来的自信?他凭什么和轩辕吉安谈?他既然猜出了是怎样的问题,他以为他能谈的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必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已经接受她了。”沈如初冷道。
宫云枫不解:“你接受她了?”
沈如初不耐烦道:“我除了接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我不明白,你现在怎么了?为什么以前那个睿智的你不见了呢?”
宫云枫正要开口,唐天瑞在前头喊道:“你们能不能快点走!”他一转身走到沈如初面前,道:“这么多话要说么?走啦,姐姐在等着我们吃饭!”
沈如初和他并肩走着,低声问道:“你好像对他有意见?”
“你要是我,你对他也会有意见的。他这种人就一副皮囊好。以前真是错看他了!”唐天瑞不悦道。
沈如初瞪了他一眼,道:“别乱说!姐姐听见了又要生气了。”
到了家中,和喜嬷嬷等人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至少表面看起来很温馨,喜嬷嬷在烛光的映射下也显得慈眉善目,很和蔼地说着问候的话语,还让一同前来的丫鬟拿来了京城的特产,让唐梦瑶等人解了思乡之苦。
沈如初本来是有些担心,害怕喜嬷嬷会问一些严厉的问题。她最怕的就是被人审视地看着、被人严厉地盘问着。还好,原本担忧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整个氛围都很和谐,直到唐梦瑶主动问起了怀孕的注意事项。
“嬷嬷,初儿怀孕了。现在两个多月了,要注意什么?有没有什么忌讳的?”唐梦瑶笑道。
喜嬷嬷看着沈如初,笑得很可亲,沈如初瞬间有种错觉。喜嬷嬷的眼神太像个母亲了。
“来,初儿,你过来。和我说说最近是不是恶心呕吐,惫懒思睡?”喜嬷嬷笑呵呵地问道。
沈如初笑道:“是啊,最近总是睡不醒,闻到腥味会恶心想吐,吃的东西大部分吐出来了。这越吃不下东西就越没精神,一没精神就想睡觉。”
喜嬷嬷笑道:“这是女人必经的状态,害喜——每个女人都会经历,只是每个人的程度不同,你先不着急。我有个法子,去山上采摘一些野山楂,越酸越好,捣碎了熬粥喝,让你有胃口,可以多吃点,当初夫人怀小姐、公子的时候,我就是用这个办法,她说效果很好。”
沈如初道:“真的?那明天让人去买一点山楂吧。”
唐梦瑶笑道:“我就说了嬷嬷有办法。嬷嬷,还有什么注意的地方,初儿没有婆婆指点,自幼母亲也早逝,你可要不吝赐教哦。”
喜嬷嬷笑道:“小姐这是说哪里的话,既是你的结拜姐妹,我岂能有所保留?初儿,还有其他什么症状吗?你太瘦了,要注意休养,这生孩子可是大事情,马虎不得!明天早上让厨房给你熬一碗姜汤,喝了对身体好。一来减少害喜的痛苦;二来姜汤可以暖胃,补补脾气。有什么喜欢的食物,只管和我们小姐说,让厨房去做。”
沈如初笑道:“谢谢嬷嬷这么关心。有你在,我心里有底气多了!之前总是担忧,自己没经验,夫君不在身旁,没有娘亲教导,公婆也早逝。谢谢嬷嬷!”
“傻孩子!别怕,你呀,这一胎准是个男孩子!一举得男是喜事。”喜嬷嬷笑道。
沈如初又是一番道谢,只是心中暗自纳罕这喜嬷嬷的变化真快,下午和晚上完全是判若两人,不知道自己和唐天瑞离开这一小段时间里,唐梦瑶和她说什么。
唐梦瑶想着和沈如初一床睡,便让飞雨搬了自己的东西到了东厢的客房,和沈如初挤到了一张床上。
“姐姐你来和我一起睡,姐夫知道岂不是要恨死我!”沈如初笑道。
唐梦瑶笑道:“放心,他没这个胆!这么热的天,他身上热的很,我早就想找个借口搬出来自己睡了,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现在你正好来了,还有比这个理由更好的借口么?我们姐妹两个说说体己话。”
沈如初笑道:“姐姐现在也调皮的很呢。姐姐,你会不会跟着喜嬷嬷回京城?”
唐梦瑶笑道:“如果我走了,我肯定也要把你带走,我带你走,你走不走?”
沈如初笑道:“我要等文旭回来。”
唐梦瑶笑道:“你们现在小两口如胶似漆的,感情那么好。不过安阳现在动静很大,很多人都开始搬迁了,听说北夷要打进来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如初笑道:“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等他回来呀。他找不到我会着急的。你们回京城一段时间挺好的,我建议你们回去,一定要把姐夫也带回去。”
唐梦瑶很快领悟沈如初的意思,道:“我和你想到一块了,回了京城我就不信那个郡主还能盯过来!就算她够胆子去京城,也不敢那么名不正言不顺地去找宫云枫,不要说我们唐家不准,就是宫家也是不准的。”
“你公婆都很喜欢你吧?”沈如初笑道。
唐梦瑶笑道:“喜欢也谈不上,我们隔得远,没什么纠葛,我又时常送东西回去,自然是印象好的。要是整日住在一起,未必那么开心。这也是我不想回去的一个原因,宫家的府邸虽然大,但里面已经住了两房人了,加起来好几十口,人多口杂,我想想就头痛,不如在安阳自在。”
“可安阳混乱,我还是觉得你回去一趟比较好。一来看看父母亲人,全了自己的孝心;二来绝了轩辕吉安的痴想;三来也是避避风头,要真是攻打进来,几家能逃脱啊。”沈如初语重心长地道,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她更像是个姐姐。
唐梦瑶忧虑道:“那你怎么办呢?”
沈如初笑道:“我怎么办?我把肚子里的小兔崽子生出来,等文旭回来呀。我和你不同,我的一切都在安阳,我就算是走,也走不掉。”
她说得是实话,无论是以前的沈如初还是现在的她,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这片并不肥沃的土地,这里有她一辈子都无法割舍的东西。不仅仅有肚子的这个孩子,还有另一个即将诞生的孩子——医馆。
唐梦瑶拉着她的手,道:“妹妹,回京城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云枫未必肯……”
沈如初道:“他为什么不肯呢?”
“他本来就可以留在京城,为什么要来安阳呢?这里面肯定有原因,既然在这里扎根了,又怎么可能轻易舍弃一切跟我回京城呢。”唐梦瑶微微地叹息着。
沈如初在静谧的夜晚听见了身边这位美人的忧愁和哀怨,道:“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答案呢!明天我帮你问问?”
唐梦瑶笑道:“算了,还是明天我亲自和他说吧。喜嬷嬷也会和他提起这个事情的。我不想让他为难……”
沈如初笑道:“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男人就该对你呵护、谦让、包容,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不用觉得为难啦。”(未完待续。。)
194 芝媛出嫁举家庆
沈如初翻了个身,笑道:‘姐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我怎么想的?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而且到安阳也有段时间了,是该回去看看了.‘唐梦瑶笑道,‘你呢,最近不担心有人打文旭的主意了?‘
沈如初笑道:‘现在好多了,文旭在打仗,难不成还有时间在军队里谈情说爱!‘
唐梦瑶笑道:‘我听说之前有个叫杜雨姗的妹子,对文旭很喜欢?怎么,现在死心了?‘
沈如初苦笑道:‘死没死心我不知道,要亲自问这个妹子了!我没把她当回事,文旭不喜欢这类女人,又霸道又任性!‘
唐梦瑶笑道:‘可你也不要大意了,女人有时很会伪装的,尤其是为了男人,甚至不择手段!‘她一边说一边叹口气,‘轩辕吉安为什么要给你银子,死皮赖脸地加入你的医馆,她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_这就是手段!‘
沈如初道:“可以不让姐夫参与我医馆的事情,她的算盘就落空了。我不担心杜雨姗能把文旭抢走,那种女人少了点脑子。”在她看来,这种女人就是当炮灰的,“但我怕文旭变刁了,以为很多人喜欢,所以就自我感觉良好了!”
唐梦瑶笑道:“人家本来就不错,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前途无量!是你福气好!再说,男人哪个没有三妻四妾的,他迟早不是池中之物,身边还能少了女人?你能看得住?”
沈如初听了这话心里万分堵,道:“姐姐,我们不说了,睡吧。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我的,一辈子一双人。”
唐梦瑶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也不好一个劲地泼冷水,笑道:“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回沈家吗?睡吧,把薄被子盖在身上,昼夜温差大。我下去将灯吹灭。”
她本来就睡在外面,所以下去比较方便。
沈如初“嗯”了一声,转过了身子,闭着眼睛,却真心睡不着,尤其被唐梦瑶那么一说后,瞌睡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梦瑶那边除了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但沈如初知道她也没睡着。
半晌。沈如初轻轻问道:“姐姐,睡着了嘛?”
唐梦瑶睁开了,笑道:“还没。你怎么也不困?”
沈如初道:“一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实在睡不着。心里有些乱,就像是有一万匹野马在奔跑,心烦意乱,脑子也嗡嗡地痛着。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唐梦瑶道:“初儿,我真心佩服你,要不是亲耳听你这么说。我都看不出你一点慌乱,你把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是能做大事的女子,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这么多事加在一起是让人头痛。轩辕吉安那边倒还好。至少目前没看出她要对你不利,最多就是找茬或者妒忌。”
沈如初笑道:“我有什么可妒忌的,她虽然脾气古怪,但也是个美人。在疆北又是炙手可热,那样了不起的人物。而且,她的危险性不低。伴君如伴虎。我们都要小心。”
轩辕吉安今天能容忍她,不代表明天还能容忍她,哪一天不能容忍了,她可以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将自己处死,恐怕别人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可我现在最担心是崔明月那边,这个女人太歹毒了!初儿,你要小心呀,她可能会打你肚子里孩子的主意。我让你到我家里来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万一他们使坏,在你的饭菜里加点料,伤了孩子,恐怕比伤害你更让你难受。”唐梦瑶沉声道。
沈如初一惊,从床上坐起来,道:“不行,我不准任何伤害我的孩子!”
唐梦瑶道:“初儿,你别激动!没事,现在没人要伤害你的孩子。要不,你跟我回京城吧?我爹以及我们唐家在京城还算有点影响,没有人敢到我们府上来伤害你,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沈如初坚定地摇摇头,道:“不能,我不能……我要等着文旭回来,我答应过他的。姐姐的心意我领了。崔明月那边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过几天就去苏府做客,听说她也会去,我到时和她谈谈。”
“如果谈不成呢?你能怎么办?崔明月不仅仅是马家的少夫人,娘家的背景也深厚……”唐梦瑶还要往下说,但看见沈如初在身边又躺了下去,知道她没耐心再听,干脆也就缄默起来。
沈如初在黑暗中摸索到唐梦瑶的手,道:“姐姐放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不可无。如果她不肯放过我,哼,我也不会束手就擒的。”她暗下一个决心。
唐梦瑶惊道:“初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沈如初笑道:“有些气虚而已,所以手脚容易冷,姐姐别担心。睡吧,明天去沈家。”
第二天一早,沈如初醒来时,发现唐梦瑶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笑了笑,大概自己睡得死,唐梦瑶又不忍心叫醒自己,所以先出去了。她略微躺了一会,这才起身出门伸了个懒觉,正要打哈欠,一个人影在她眼前晃动着,沈如初急忙捂住了嘴巴,道:“喜嬷嬷早上好。你起得真早。”
喜嬷嬷微微一笑,道:“文夫人醒来?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姜汤,等一下不要忘记吃了,睡了一夜,胃里空着,最容易恶心反胃。”
沈如初心中一暖,道:“谢谢嬷嬷。您费心了。”
喜嬷嬷笑道:“应该的,小姐费了那么多心思让我来安阳,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你,你不用感谢你,承着小姐这份情就是了。”她一边看着沈如初,眼神里带着一股威压,让沈如初心中一沉。
唐梦瑶走过来,笑道:“嬷嬷,初儿,你们在聊什么呢?”
沈如初正要开口,喜嬷嬷道:“没什么,我不过是个文夫人说了一下注意事项,让她平时多走动,这样对胎儿有利,将来也好生产。小姐,您这是忙完了?”
唐梦瑶笑道:“我没什么好忙的,就是和飘雪上了一趟街,给初儿买了点新鲜的水果。你是不知道哦,这丫头最爱吃水果,一天都不能断。”
沈如初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你醒了都不叫我一声,多不好意思嘛!松月这孩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这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孕妇,休息最重要,昨天我们聊了那么久,白天再不多睡一会,身体怎么吃得消!是我不让那丫头叫你的!走,洗漱一下去吃早饭。”她又对喜嬷嬷道:“嬷嬷,我也买了鱼,中午让厨房烧给你吃,尝尝这里的鱼,很鲜美哦!”
喜嬷嬷笑道:“让小姐费心了!”
唐梦瑶又道:“吃完早饭我和初儿出去办点事,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你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去做。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小姐和文夫人要出去?”喜嬷嬷道。
唐梦瑶笑道:“去一趟初儿的娘家。嬷嬷不必担心。”
当沈如初和唐梦瑶坐着马车到沈家的时候,沈家已经到了不少人,亲邻朋友几十口,沈云忠也让人准备了几桌酒席——这倒是让沈如初吃了一惊。
“爷爷,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呀!”沈如初笑道。
唐梦瑶递上礼物,道:“爷爷好呀,这是我买来孝敬你的。您老人家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初儿提起你时总是很担心。”
沈云忠受宠若惊,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您能来就是给老朽面子了!我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吃了初儿开的药,平时也配合着锻炼,好了很多!宫夫人,您里面请,快快里面请。”
“初儿,你也跟着到屋里歇歇吧。”沈云忠慈爱地看着沈如初。
沈如初笑道:“我不是很累,我帮你招呼客人吧。今天来了这么多人?”
沈云忠道:“这也是件大事,你伯娘要求的,就请了一些亲戚朋友过来,就当热闹一下了。芝媛她虽不争气,但好歹也算是有个归宿了,去马家当妾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沈如初笑道:“爷爷说得是,这也是件大事,咱们是应该热闹一下。”她难得看见沈云忠这么好心情,不想破坏他的性质,何况沈芝媛这样的害人以后进了马家就是马家的人了,马家容不得她乱来,真的乱来惹了麻烦,那也有马家去拾漏子。
沈云忠笑道:“还是进去歇着吧,人不多,我忙得过来,等一下鞭炮响了,马家就会有人来接了。你进屋去看看芝媛,你也劝劝她,以后要循规蹈矩地做人,千万不可向以前那样使性子。”
沈如初道:“爷爷,我就去了。你累了就到一旁歇着。”
她挽着唐梦瑶进了高氏所在的院子,高氏和几个妇人在那里忙活着,杏儿还有之前外宅里的两个丫头也都在。
高氏见了沈如初和唐梦瑶,倒也热情,道:“你们来了,都进来坐会吧。王嫂,快去给宫夫人和三姑娘端茶。芝媛前面还念叨着你们呢。庆兰也在,你们姐妹几个正好聊聊天。”
沈如初浅浅地笑着,对高氏的这番热情实在不感冒,唐梦瑶也只是礼貌地笑笑。(未完待续。。)
195 受凌辱大姐有难
沈芝媛面对着镜子,坐在梳妆台前,一听沈如初来了,身子僵硬了一下。沈如初心想着,高氏这对母女最是前倨后恭、势力多事的主儿,恐怕今天不会欢迎自己。
“要恭喜伯娘和妹妹了。我带了贺礼过来,已经交给账房先生了。这是宫夫人。”沈如初不动声色地道。因为沈家请了亲友过来,这些人总是要送一些财物和喜钱,于是按照风俗便要请个账房先生来,就是做账的人,在红绸子的喜簿上写下送礼人的名字、喜钱和礼物。
沈芝媛转身走出来,真诚地看着沈如初,道:“三姐来了,快进来坐吧。谢谢三姐不计前嫌来看我。”
沈如初和唐梦瑶对视了一眼,心说这沈芝媛转了性子?
沈芝媛拉着沈如初道:“三姐,你来看看我这妆容得体吗?哪里还要改一改?”
沈如初尴尬地笑了笑,拨开沈芝媛的手,道:“恭喜四妹大喜。四妹今天很好看,无论是妆容还是衣着都很得体。”
她说得是真心话,沈芝媛长得很清秀,而且有点妖媚,和高氏的高大肥胖不同,沈芝媛除了脾气和眉眼有些随高氏,其他方面都不像高氏,若不知情都想不到这是一对母女。沈家不富裕,但沈芝媛却一点也不像是小家子出身,而且刁钻的性子也好似大家闺秀的娇生惯养,人又生得美,所以,通身气派还算是上乘的。
沈芝媛开心地笑着,跳起来道:“三姐说的是真的?你眼光最好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方才还担心半天,担心你不来呢。”
高氏干咳了一声,喝道:“媛儿,注意仪表态度!蹦蹦跳跳的像什么样子!”
沈芝媛不悦地嘟囔了一句。
沈如初抽出个空隙走和站在一旁微笑的沈庆兰打了个招呼。道:“大姐姐来了。姐夫的身体好些了吗?”
一听问到吴浩远,沈庆兰的眼神就暗淡下去了,那勉强做出的喜悦之色也陡然消失,高氏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干脆打发她们到其他房间闲聊,道:“你们姐妹两个要不到外头的耳屋去说会话?”
沈庆兰点点头,眼睛湿润着。
沈如初心中叫苦,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她才不关心那吴浩远的死活,那么个垃圾人。当了太监是报应!
“你姐夫他……好不了!现在脾气很暴躁,总是打骂下人,前些日子还有个下人跳井自杀了,又使了银子给官府才把案子给结了。”沈庆兰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沈如初看了一眼唐梦瑶,叹气道:“姐姐辛苦了。”
唐梦瑶柔声道:“吴夫人,你也不必难过,事情来了,总是要面对的,兴许他只是最近心情不好。以后慢慢会好起来。我看你比以往消瘦了许多,要照顾好自己啊。”
沈庆兰一听有人这么劝她,更是悲从心来,眼泪一下子漫出来。道:“宫夫人,不瞒您说,我现在想死的心思都有了,就是放心不下孩子。还那么小。你说这都是遭了什么罪!我夫君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小人,怎么就遭受这份罪!这些挨天杀的,伤他哪里不好。偏偏……偏偏坏了他的人/道!”
沈如初忍不住插嘴道:“大姐姐,你对大姐夫了解多少?”对,他不是偷鸡摸狗之辈,但比偷鸡摸狗的性质要严重无数倍!连自己小姨子都不放过!就他那放浪形骸的贱样,恐怕下手的不止沈芝媛一个,家里的丫鬟就没几个幸存的。
沈庆兰茫然地看了一眼沈如初,道:“你什么意思?浩远他……他一直待我很好,很顾家,性子很和善,不会得罪什么人的。”
唐梦瑶知道沈如初要说什么,急忙打了圆场,道:“算了,初儿,不要说了。吴夫人你也不要太悲观,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事,虽然你夫君的遭遇的确很悲惨,你所受的苦我们更是感同身受,但凡事往好处想。夫妻之间,感情更为重要,你这么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他就是铁石心肠也会柔化,一辈子珍视你。”
沈庆兰无奈地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他现在变了性子,根本不会珍视我的。”
沈如初想着吴浩远那种败类的性格,会不会因为无法发泄性/欲而折磨沈庆兰,道:“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沈庆兰点点头,道:“好妹妹,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想说,但我心里简直比吃了黄莲还苦,你是我的亲妹子,我若还不能和你诉说,我真是要苦死了!他现在根本就不是个人!”
沈如初一惊,拉着沈庆兰坐下,道:“大姐,你别哭,有话慢慢说。”
唐梦瑶也在一旁安慰道:“是啊,慢慢说,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帮忙解决。他到底怎么了?”
“他……妹子,我真的没办法说啊!你看看就知道了。”沈庆兰一边说一边起身,轻轻走到门前关了门,然后慢慢褪下衣服,沈如初和唐梦瑶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沈庆兰肌肤所见之处,都是伤疤,有牙印,有指甲印,烫伤,还有刀片划过的痕迹,还有一块又一块的淤青,不是被打出来的就是被掐出来的。
“他虐待你?这个恶棍!”沈如初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庆兰道:“嗯。你们都说将来的日子会好过,能感化他……我原本思索着,就算夫妻之间没有房/事,我们也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烟火问题不用发愁,我能一辈子熬着,陪在他身边……可他——根本不是人呀!每天晚上都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非要到他筋疲力尽了才放手。”
唐梦瑶是个大家闺秀,没见过这个场面;沈如初也没见过,但上一世听过的八卦新闻太多了,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了,所以早早便猜到了。
“姐姐,你离开他吧,这样下去你根本就没有活路。”沈如初坚定地道。
沈庆兰摇摇头,道:“吴家在安阳还算是有些势力。我不能连累家人。我要争口气,吴浩远现在总是取消我们沈家,说我们沈家的女人都下/贱,没有男人活不下去,必须男人入捣了才能满足!他侮辱我也就算了,凭什么把我们沈家的女人都算上!我死也要死在吴家,我就是要告诉他,我们沈家多的是贞洁烈妇!”
沈如初无奈地摇摇头,道:“大姐,这又何必呢!嘴巴长在他身上,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为了争一口气,证明一个无所谓的事实,要吃多少苦!”
“怎么能是无所谓呢!妹妹,你真是糊涂了!我也舍不得孩子,我死都不怕,我就是舍不得孩子!”沈庆兰道。
唐梦瑶给沈如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劝下去了。
“姐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一下跟我回去,我给你上药,你先在沈家住几日吧,就说这边需要你帮忙,他就算是再混帐,也不至于来沈家拉你回去。你先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说!”沈如初道。
想起那些伤,沈如初心头堵得厉害,触目惊心。
沈庆兰道:“这些伤不过是你们看到的一部分。他还把硬物塞进我的下体……非要弄到流血为止,他兴奋了才肯罢休!家里的丫鬟被弄死了两个。还有那个跳井的,我知道也是受不了他的折磨!”
沈如初道:“姐姐,他现在根本就是个恶魔!”
唐梦瑶听了这话,惊得花容失色,道:“这……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事!”
沈如初见她脸色不好,道:“姐姐,这边坐一会吧。吴浩杰是疯了,你听听就是了,别放在心上。”
沈庆兰也急忙道:“是啊,宫夫人,这些事都是下作胚子做的,是我口快,让你见笑了。”
唐梦瑶脸色苍白地摆摆手,道:“是你受苦了!等一下一定要初儿给你看看伤。”
沈如初道:“你还是离开他吧,你不怕死,我还想有个姐姐呢。”想起沈家四个姐妹的命运,沈如初心酸如潮,真的想哭。
现在看来就属自己相对幸福点,可自己真的幸福吗?原先那个沈如初不是花季就早早逝去了吗?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借用到这具躯体?
沈芝媛幸福吗?她若是幸福,不会在年少时就被吴浩远那个畜生占了身子,现在不受马文俊的待见,看着趾高气昂,不过是去马家当妾,恐怕还不如个体面的丫头有地位。
沈念卿就不必说了,遇见姚光祖那样的恶棍!能活着回到沈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沈如初现在巴望着她能和高洋重续前缘,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原本以为沈庆兰是最幸福的,见识吴浩远的劣行之后,沈如初才知道这个女人也是有苦难言,现在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什么女人的命运要受男人的掌控?
为什么女人离开男人就不能活下去?
为什么女人的世界如此艰难?
她不相信!如果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命运,她要抗争下去,她不会屈服,不会妥协,哪怕最后是遍体鳞伤!(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唐门之我是男孩送的香囊;鞠躬感谢初尘相见、米虫人生各自送的两个平安符。
196 真凶手不可饶恕
“初儿,你怎么了?初儿……”唐梦瑶轻轻唤着,她见沈如初神情呆滞,眼神清冷,眼中无物,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
沈如初眨了一下眼睛,回神,道:“我没事,就是想点事情,想出神了。”她拉住沈庆兰,道:“伯娘知道你的事情吗?她是什么看法?”
沈庆兰摇摇头,苦笑道:“这样的事情告诉她有什么用,让她操心!我一个人担着吧。看你先前的神情,恐怕这件事也影响到你了,我都有些后悔和你说了。这件事,还请妹妹和宫夫人不要和外人说道。”
沈如初点点头,唐梦瑶道:“你放心,我和初儿都不是饶舌的人。不过你身上的伤真的要尽快处理。”
沈如初又道:“姐姐,你先坐一会,我进去和四妹说句话。顺带让松月回一趟家把我的药箱拿来。”
沈庆兰道:“那就拜托妹妹了,我就怕我这身上的伤养不养都无所谓,回去还是会闹出伤来。”
“这怎么行!必须要养!你回去告诉他,若是再这样下去,你就把他的丑事给张扬出去,让他一辈子都别想出门见人了!”沈如初气道。
沈庆兰道:“他现在就不肯见人了。公婆都心疼他,处处顺着他……都是命呀!妹妹,听说你有了身孕,姐姐要祝贺你了,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我这个玉镯子送给你,也算是一点心意。”
沈如初急忙制止,道:“姐姐,不用!真的不用。”
沈庆兰笑道:“妹妹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找了如意郎君不说,这么快有了身孕。肯定是个男儿!我这不是给你的,是送给孩子的。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看你。”
沈如初笑道:“孩子还没出生呢!你没时间来看我,我们找了时间去看你呀!镯子先收好。”
沈庆兰的眼神有些悲凉,又充满了疲惫,将拿布满伤疤的手腕收了回去。
沈如初无奈地摇摇头,吩咐松月快些回家将她的药箱还有摆在药匣子里的外伤药都给带过来,松月领命而去,她则转身进了内屋。
沈芝媛仍旧喜气洋洋的,有些迫不及待,脸上的兴奋不言而喻。高氏也十分欢喜,带着宠溺又嗔怪的口吻“教训”着沈芝媛。
“娘啊,我有些紧张。”沈芝媛笑道,沈如初难得看见了一抹娇羞。
高氏笑道:“傻姑娘!哪个女人当嫁娘不紧张!你今天走出了沈家的门,往后就是个大人了,不再是姑娘家,可不能太任性了。”
沈芝媛撒娇道:“娘,我知道了!从早上到现在你都在我耳边念叨了不下二十次,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
沈如初笑道:“伯娘说得没错。你要是听进去了,伯娘还会重复那么多次?”
高氏笑道:“就是,瞧瞧你三姐,以后多学着点!初儿。要不你和她在这里说说悄悄话,我到前头招呼一下客人。”
沈如初坐下来,将屋内的几个丫鬟妇人都打发出去。笑道:“怎么没见二姐姐?你是不是又说什么话得罪她了?”沈念卿是个好脾气的,心底也善良。但是却算不得心胸宽广,别人说的话做的事她容易放在心里、憋在心里。甚至一个眼神都可能让她不舒服,所以包括沈如初在内,和沈念卿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提那些可能令她不愉快的事情。
沈芝媛的嗓门一下子就高了,白了沈如初一眼,道:“你对我就是有偏见!我能说她什么啊!昨天我还好好地邀请她来帮帮忙呢。她那人小心眼,又爱哭鼻子,从小到大就是,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一边说一边气呼呼地坐下来。
沈如初道:“你这样的性子,平日里那样的做派,不对你有偏见才怪!你没招惹二姐就好好说,扯出这么一大堆做什么!大姐现在日子过得很艰难!”
沈芝媛气焰又大起来,道:“你说这什么话!她是我亲姐姐,我还能害她不成!是那个混蛋太……哼!”
沈如初冷眼看着她,道:“你再说一遍这件事和你无关?你说一遍试试?”
沈芝媛闹了个大红脸,恨道:“你干嘛总是不肯放过我!就算我过去得罪你了,我不是改了吗?为什么你就不能不和我作对呢!吴浩远是什么人,我不说难道你不明白吗?你现在还在装糊涂?你还想当好人?”
沈如初怒道:“不要放肆!我当然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大姐过得很不好,身为妹妹,你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那你说说我需要怎么负责?”沈芝媛挑衅地说道,“三姐,你别忘了,我那么做不仅仅是我心中有恨,我也是替你报仇呀!”
沈如初不解,冷道:“不要把什么事都推在我身上,我不需要!”
沈芝媛冷冷地走过来,逼视着沈如初,道:“你不要忘了,吴浩远曾深深地伤害过你!你应该比我更恨他,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大度,原谅这么个人渣!”
沈如初更加不解了,道:“我恨他?为什么?”
沈芝媛冷笑道:“说你装糊涂,你还不承认!难道你忘了那一年,吴浩远曾对你图谋不轨,你是个烈性子,自然是不肯和他那种人同流合污的,所以……他就对你动手了,你情急之下咬舌自尽,当场昏迷过去。那个混帐东西才罢休!”
沈如初惊异地看着沈芝媛,冷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当时你也在场?”
吴浩远伤害自己?他到底对曾经的自己做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她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幸福,她害怕和那种畜生牵扯到任何关系!
沈芝媛到底知道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不都是知道的嘛!你到底干嘛呀!”沈芝媛被沈如初看得心生畏惧。
沈如初冷道:“你最好和我说老实话!告诉你,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沈如初,到时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不和你说玩笑!”
沈芝媛吓了一跳,道:“你想做什么?”
“你懂的!我想听实话!”沈如初冷道。
高氏忽然进来了,道:“你们姐妹两个说什么呢?这么神秘?媛儿你快准备一下,我听说马府的轿子已经来了,快到了。快些准备!”
她很快看出了房间里氛围的诡异,道:“如初,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媛儿又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再让她这一回。”
沈如初心中窝火,本不想理会高氏,但她终究是个长辈,现今也没有招惹自己,犯不着再去得罪她,笑道:“伯娘,您说什么呢!我和四妹正在聊天呢!说一些体己话而已。”
她看了一眼沈芝媛,沈芝媛笑道:“是啊,娘,我在和三姐说一些悄悄话,你先出去忙着吧,不会耽误正事的。放心啊。”
高氏仍旧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人她最清楚,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芝媛那性子是定型了,最能招惹是非,本来就把沈如初给得罪了,现在看着沈如初的脸色阴沉着,便猜出这二人之间有些纷争。
“有什么事慢慢聊,媛儿,以往都是你不对,娘也跟着做了很多错事,你要好好和你三姐道歉,有些事要跟着她学。”高氏叮嘱道。
她现在对生活很满足,女儿虽然是去高门做妾,但好歹有归属了;儿子虽然不大顾家,但现在日子过得红火,夫妻感情也融洽——她再也不想折腾什么了!就是这份满足让她生出了不少善念。
沈芝媛笑道:“娘,你放心吧,我和三姐关系好着呢!过去的事三姐没和我们计较过。是不是啊,三姐?”
沈如初笑道:“都是一家人,说那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我和四妹说一些婚后的事情,教她如何与婆家的人相处呢!你也知道的,马家的少夫人崔明月可是厉害的角色!”
“崔明月”的名字一抛出,高氏立马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连声道:“你们聊,你们慢慢聊!媛儿,好生和姐姐学习啊!”
待高氏一走,沈如初冷道:“你说吧。”
沈芝媛道:“我不管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来试探我,我不妨告诉你,我当时的确在场。”
“你为什么不出来制止他?”沈如初冷道,她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在这具**上,应该是原先的沈如初死了——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现在听沈芝媛说起,她才联想到,本体应该是死了,否则自己不可能重生的。
沈芝媛痛苦地闭上眼睛,道:“我那时还小,很害怕。而且我身子被玷污了,我希望多个人和我一样。”
沈如初皱眉,骂道:“好恶毒!”
沈芝媛冷道:“谢谢。不过你仍旧要感谢我,当时如果不是我出现,很好地满足了那个畜生,你以为你咬舌自尽、你以为你昏迷就能逃过他的毒手?你真是太天真了!”
沈如初心乱如麻,她很想告诉她:当时的沈如初并不是昏迷了,是死了!
原来吴浩远竟然是杀害本体的凶手!
不可饶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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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有人欢喜有人忧
沈芝媛看着沈如初的脸色,猜出了她的心情,幸灾乐祸道:“怎么,你现在想起来了?不肯掩饰情绪了?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想着报复了?”
沈如初冷道:“你不用幸灾乐祸!如果我告诉大姐,你和吴浩远之间发生了什么,吴浩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你敢!”沈芝媛愤怒地甩着袖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沈如初冷道:“我敢不敢,你该知道的!”
沈芝媛怒道:“你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从小到大,你比处处比我好,我不觉得你比好,但他们都觉得你比我好!我告诉你,我不服!”
沈如初冷笑了一声。
沈芝媛又道:“你什么好处都得了,就连我最在意的东西也是你不要才轮到我身上的,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沈如初冷道:“你冷静点!我今天来,不是和你争论这些的!这两年你和你娘做的那些事,我若是真的计较,我今天还会到这里来?我原谅你们是因为把你们当一家人,我相信你们还没坏到那个地步,但是,不代表我好欺负!——你要时刻记住这一点!”
沈芝媛憋着一股气,不肯说话,但也不敢冲着沈如初发火。
沈如初道:“我只想说,大姐是你的亲姐姐,她现在过得很悲惨,自从吴浩远被你找人……”她想了一会,这才找到一个比较缓和的词语:“找人教训后,他就变了性子。每天晚上不是折磨大姐就是折磨那些丫鬟,吴家的丫鬟已经死了几个;大姐现在也是遍体鳞伤。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早知道这样,你当初就不该留着他一条狗命!”
沈芝媛一听急了。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如初道:“我骗你做什么!”
沈芝媛急忙跑了出去,嘴里唤着:“大姐!大姐!”
沈如初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看见了她眼底憎恨报复的目光,心中微微一动,她知道她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松月进来道:“夫人,药箱已经带来了,奴婢照着您平日教的,选了几样外伤药带过来。”她吃力地提着一个红色的大药箱过来。
沈如初道:“药箱放下,去把我大姐叫过来,我给她检查一下。”
不多会。沈庆兰进来了,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后面跟着面容有些扭曲的沈芝媛,眼圈也是红红的。
“大姐,来,我帮你检查一下。松月,你去外头看着,不准任何进来。”沈如初道。
沈芝媛道:“大姐。吴浩远那个混蛋这么待你,你还替他说话,你是不是糊涂了!”
沈庆兰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了他就该对他好。这辈子都要陪在他身边。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要怪就怪那帮天杀的贼人!四妹,你有空就和马大公子说说。让他将那帮凶手给抓到,碎尸万段!”
沈芝媛的脸色如同死灰一样难看。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如初道:“大姐,这边坐。”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响亮的鞭炮声,高氏满面笑容地迎进来,道:“快点快点!接亲的轿子到了!你们几个别愣着,快把盖头给四姑娘盖好。”
沈芝媛忧郁地看了一眼瘦弱疲惫的沈庆兰,一狠心,接过丫鬟的喜帕,盖在了头上,由两个小丫头扶着出了门。
高氏望着沈芝媛悠悠颤颤地走出闺房,喜极而泣,竟用帕子抹着眼睛,最后不好意思笑了,道:“这个臭丫头,总算出门子了!”
“出门子”是安阳的方言,意思是“出嫁”。
沈庆兰笑道:“是啊,娘,四妹不但出门子了,还找了个好人家。”
若说沈家这边喜气洋洋,马家那边则是一片沉寂,气氛沉闷中透着怒气!对,是怒气!
柳氏对马文俊纳妾一事并不反对,一来崔明月多年未育,她早就极坏了,对崔明月也多有怨言,马文俊就是她的心头肉,这辈子只有崔明月一个女人,她都替马文俊觉得不值,何况崔明月拴不住马文俊,让他整天在外面鬼混——外面那些女人都是什么货色!她需要其他的女人来帮忙拴住马文俊;也需要其他的女人来接受她的调教,将崔明月的气焰完全打下去!二来,高氏整天来请安问好,时不时送点小东西孝敬一下,就冲这份好感,柳氏也不能阻止她女儿来马府当妾,何况不过是个妾而已!
当然,她也没把马文俊纳妾的事情放在心上,完全没当回事,按照她的想法,不过是个妾!马征明当年也有几个妾,可那些妾哪个敢在她面前撒野,在马府里也不过是半个奴才,见了她还不照样唯唯诺诺、请安问好!
又因为当初沈如初对马家的拒绝,让马家很没颜面,要不是安北王府出面提到了这件事,她柳氏第一个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带着对沈如初的气,她有一颗想要调教沈芝媛的决心,于是乎,对这个即将来到府中的、儿子的小妾,柳氏的情感很复杂。
和柳氏的沉静不同,崔明月早已在房间抓了狂!
“滚出去,别让我看见。”崔明月怒道。
李嬷嬷无奈地摇摇头,盛怒之下的崔明月越来越没有淑女的风范,越来越不像个大家闺秀,眉宇间的戾气混合了那深闺里的怨气,整个一怨妇的形象——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讨男人欢心?
银铃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崔明月怒道:“那个贱人现在到哪里啦?那个婊/子呢!公子人呢?”
坠儿怯怯道:“公子还在书房看书,前面出了一趟家门,奴婢问了公子身边的王连盛,说是去了畅春楼兜了一圈,并没有做什么。那个婊/子还没到,要奴婢出去看看嘛?”
崔明月随手抄了一样东西扔过去,骂道:“你出去干嘛?接那个贱人回来?她算什么东西,连个娼/妓都不如的烂货,凭什么要进我们家门!”
坠儿被骂的凄惨,连被东西砸了一下,半边脸火辣辣地痛着。
李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少夫人,她不过是个下贱的人,就算进了马府也兴不了什么风浪,您何必为了这么个贱人而发这么大的脾气……”
崔明月粗暴地打断她,喝道:“你说什么?你嫌我脾气大?嬷嬷,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没有我,或者我在马家没有地位了,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光鲜么?你以为下面那些奴才还能对你客客气气吗?”
李嬷嬷被她这句话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们一个个都摆个死人脸做什么!去把公子给我找来!”崔明月骂道。
银铃就在外面,道:“少夫人,奴婢这就去请。”
李嬷嬷道:“老奴是怕您伤了自己的身子。您还记得早年少夫人还在闺阁中,夫人是怎么教导少夫人的吗?夫人曾说,要笑——女人笑的时候才美。哪怕心里充满了恨和委屈,也要笑;找个男人高兴的时候,把自己心里的委屈说出来,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任何时候都要温柔都要娇滴滴……这是夫人教导您的,您都忘记了吗?”
崔明月愣愣地看了一会李嬷嬷,然后急忙跑到梳妆台面前,扒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迫不及待地问道:“嬷嬷,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我现在是不是老了?怎么回事,我竟然有鱼尾纹了?好可怕,太可怕了!我现在是不是真的那么让人讨厌?”
李嬷嬷温和地笑着,道:“怎么会呢!少夫人一直都那么明艳动人,正是青春年少时,怎么可能老了!您是最近心情不好,天气又热,吃不下东西,所以消瘦了,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好!老奴觉得少女人这个时候不应该生气,或者说就算是心里有气也不能表现出来,反而要欢欢喜喜地去给公子和夫人道喜。然后趁着公子心里对您的歉疚,今晚就留公子在您这里歇息,让那个小贱人知道,即便进了马家她也不过是个没地位没靠山的贱妾而已,给她一个下马威!老奴算了算,公子有十八天不曾到少夫人的房里来了。”
崔明月恨恨地拿起一把牛角梳子,道:“给我梳头打扮吧。我这就去前厅。我崔明月不会轻易认输的,就算是认输,也不会对这样的贱货认输!”
李嬷嬷见她听得劝,心里高兴,道:“少夫人,您可是公子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原配夫人,您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老奴猜测,这件事也是夫人在里面怂恿着,无非是想找个人早早生个一儿半女,再者扶持个臂膀,将来约束一下少夫人您。毕竟金玲是咱们崔家的丫头,处处受制于您,她不可能重用这个人的。所以,对于这个沈芝媛,少夫人明面上不把她当回事,暗地里却不得不防。”
她一边给崔明月梳头,一边说道。
崔明月深吸一口气,道:“这些道理我懂!但是,夫人也太小看我了,文俊的第一个孩子只可能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
李嬷嬷笑了笑,道:“少夫人,这样的话,咱们要烂死在肚子里。您今天要穿哪一套衣裳?”
崔明月又来了一股气,道:“凭什么要去道喜!我恨都来不及!不去了!”
李嬷嬷叹气道:“少夫人,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老奴觉得您还是穿前些日常穿的那套绿色衫裙,又好看又清爽,还雅致。公子看了一定喜欢。”(未完待续。。)
198 脸贴金妾不如妻
崔明月冷道:“那套衣服我不想穿!给我把那套流苏月白的长衫拿来。”
李嬷嬷笑道:“也好,那件衣服最配少夫人的气质了,让老奴再给少夫人梳一个彩云追月髻,就更美了!”她给坠儿使了个眼色,坠儿急忙去衣柜将那套月白色的长衫给去了出来。
崔明月道:“不用了,就梳一个最普通的发髻,你不是让我扮柔弱吗?既然是柔弱,那还要什么花样,连首饰都不用了。”
她站起来,让坠儿给她换了那月白色的长衫。
“你们几个不用跟我去了,我带着李嬷嬷去,你们去院子里打听一下,顺带请公子过来。”崔明月恢复了理性,对着镜子看了看,冷笑了一下,道:“走吧,嬷嬷,我们是该给夫人道贺去,给公子道贺去。我是个有气度的人,这种小角色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她骄傲地一转身,敛起了眼底的杀气和恨意,领着李嬷嬷去了柳氏的房间。
柳氏正在听书,她有个爱好便是听那些女艺人说评书,或者说那些才子佳人的桥段,而且百听不厌,起初,崔明月为了讨好她还经常陪着她听,后来实在是听厌了,听来听去就是那几个俗套的故事,总是才子佳人,再不然就是大家闺秀爱上了穷书生,富家小姐与傻小子私奔——在崔明月看来,这些故事根本就是不登大雅之堂,哪个千金大小姐会做这样离经叛道的傻事?
后来因为柳氏对她迟迟不能生育孩子心怀不满,崔明月又怪她多管闲事。总是张罗给马文俊纳妾,于是二人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却结了梁子——婆媳本来就如同天敌一般,二人便暗自里相互较着劲。
显然。崔明月现在落了下风。
“娘。”崔明月笑得很谦卑,很亲切,讨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那说书的女先生是经常到府里走动的人,自然是见过崔明月的,笑道:“少夫人来啦!给少夫人请安了。”
崔明月笑容可掬道:“陈大姑别这么客气。娘最喜欢听你说书了,你能说书讨娘欢心,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她一边说一边凑到柳氏跟前,道:“娘啊,今天外头那么热闹。你怎么不去瞧瞧呢。”
柳氏冷道:“有什么看头,不就是一个妾嘛!”
崔明月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心中火大,但不敢有半分流露,讪讪地笑着。
她慢慢起身,道:“陈大姑,你先回去吧,今天就听到这里,改天吧。”
陈大姑笑道:“哎。我这就回去,多收集几个新鲜的段子,下次说给夫人听。”又冲崔明月作揖道:“少夫人,我这就回去了。”
崔明月笑道:“陈大姑慢走。”
柳氏笑道:“你今儿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不是前段时间还气我多管闲事。谋划着给俊儿找妾室吗?”
柳氏这段时间一直没闲着,就算没有沈芝媛,她也会按照自己的标准给马文俊寻个小妾回来。之前的那个金铃被崔明月看得死死的,又不会讨男人欢心。马文俊两个月都未必去她房里一次,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用。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崔明月很无辜地看着柳氏,委屈道:“娘啊,都是媳妇不懂事,太任性了!但我从来没怪过你啊,只是想着又有女人和我一同分享丈夫,心中很失落,没办法从那种痛苦中走出来。娘也是为了马家的香火着想,本来就是媳妇没用,进府这么多年没给马家添个一儿半女,纳妾本来就是应该的。只要进来的女人愿意全心全意服侍文俊,又能给马家添丁,我就算是从此青灯跟前吃斋念佛也值得。”
柳氏看她说得真诚,便不多加责难,道:“难为你有这种想法,不枉我疼你一场。你放心,有我在,你这少夫人的位置就在,不管是谁,也不管是谁先给马家添丁,妾始终是妾!”
崔明月点头道:“娘,是我自己没福分,文俊待我很好,这些年的福分我都铭记在心。是我命中没有子嗣,只要其他人能给马家能给文俊生下孩子,就是我崔明月的恩人。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人不能太自私,我不能因为爱文俊就要把他 。以往是我错了,娘,你肯原谅我么?”
柳氏道:“你是我儿媳妇,就算过去你对我的做法有些微词,我也会担待的,没怪过你。快别说这些傻话了,把眼泪擦擦,让下人们看见了笑话。我说了,有我在,不管哪个妾,都得尊重你这个正室!”
崔明月一边抹眼泪一边对柳氏的话深信不疑——柳氏是当惯了正室的人,对那些狐媚子的妾室最是看不顺眼,只要哪个小妾敢动正室的念头或者想把男人独占了,柳氏肯定是第一个不轻饶的!
崔明月急忙道:“媳妇不敢有半点微词。娘,媳妇过去不懂事,你原谅媳妇一次吧。”
柳氏笑道:“好啦,你就不用到我这里卖乖了。不管怎样,我都是认你这个儿媳妇的。走吧,我们出去看看,顺便和俊儿交代几句。你肯来我这里认错,说明眼中有我这个娘,做娘的没有不给你做主的道理,我自然是要和俊儿说道两句。”
崔明月顿时柳氏的意思,这是要带着自己去马文俊那里为自己争口气,给他提个醒,笑道:“一切听娘的。”
柳氏皮笑肉不笑,雍容华贵地走了出去。
马家显然没把纳妾这回事放在眼里,主院里一片安宁,仆人们自觉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见到柳氏和崔明月行来,大老远便恭敬地请安行礼;沈芝媛所在的院子是个小偏院,离主院隔了两道墙,虽然不远,但主院偏院显然不可同日而语,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把那丫头安排在偏院,你还满意吧?”柳氏似笑非笑。
崔明月笑道:“让娘费心了。”
将妾安排在偏院,说明柳氏不是很待见这个即将入门的妾,对崔明月来说便是一个安慰。
柳氏笑道:“这丫头你是见过的,什么个印象?”
崔明月一愣,继而想起自己当时去别院闹过,当时自以为小心谨慎,是瞒着府里的人,尤其是柳氏的,现在柳氏这么一问显然是知道有这回事了。
“娘,这女人挺聪明的,皮相也不错。就是瘦了点。”崔明月笑道。
柳氏道:“我们府上想养胖一个人那还不容易。”她明白,崔明月说沈芝媛体瘦,摆明是说沈芝媛难生养。
崔明月干笑了一下,道:“娘,您说的是。要不要派一两个丫头过去伺候着?”
柳氏想了想,道:“你那里可有什么小丫头,送个过去?我听说之前俊儿在外宅给她买了几个丫头……一个妾而已,要那么人伺候着,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崔明月知道这是柳氏送自己一个人情,明面上是让她送个丫鬟给沈芝媛,暗地里却是让崔明月扎个眼线过去——崔明月也是大院里出来的人,这点道理不会不懂。
“我院子里有个新来的丫头,唤红玉的,挺机灵的,就送给新来的妹子使唤吧。”崔明月做出大方的样子。
柳氏微微点点头,二人慢慢行着,正巧看见马文俊迎面走过来。
马文俊穿了一身鲜亮的新衣裳,越发显得风/流倜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偏偏这抹笑容显得春风得意——就是这抹笑容激怒了崔明月。
“不就是领个破烂货回来当妾吗?用得着这么开心?”崔明月心里冷冷地想着,脸上的颜色便难看了几分,没有先前的和颜悦色。
“俊儿,你今天气色不错,轿子是不是快进府了?”柳氏笑道。
马文俊笑道:“应该快了。让娘费心了。”
崔明月微微一福身,笑道:“我这里要恭喜少爷了,迎得美娇娘!”
马文俊听出了她话里的拈酸吃醋,笑道:“多谢夫人。”
崔明月不动声色,笑道:“谢我什么呢,我可没为少爷做过什么呀。”
柳氏笑道:“俊儿,娘要和你说几句。”她拉着马文俊的手,道:“这妾,娘是准你纳了,也准你领进门了。但是,这妾大,打不过妻,知道吗?”
马文俊也是聪明的人,知道柳氏当着崔明月的面说这番话是说给崔明月听的,他既然乐得坐享齐人之福,当然也不能不给崔明月这几分面子。
“娘说的是!孩儿就算是糊涂也不至于如此糊涂,我与明月乃是结发夫妻,这份情意谁人也比不了,若不是为了子嗣,孩儿是不肯纳妾的,这一点还要谢谢娘和明月的成全。明月一直深明大义,主动劝我纳妾,贤惠至极。”马文俊随口扯了个谎言,往崔明月脸上贴了一块金子。
崔明月笑得很难看,心里怪马文俊扯谎,但当着柳氏的面断然不敢对马文俊有怨言,道:“少爷,我们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马家的香火。何况这两年你念着咱们夫妻恩情,房里头确实冷清了点,是该纳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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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入豪门芝媛窃喜
马文俊笑道:“明月,你能这样想我就太欣慰了,你放心这些女人加起来也不及你在我心中分量的万分之一。将来若是生了孩子全都寄在你名下,你才是他们真正的母亲。”
崔明月心中怒吼,面上却带着笑容,道:“我们夫妻二人不要当着娘的面客气来去了。那边院子收拾好了没有?要不要我派个人去看看?”
马文俊笑道:“一个妾而已,就那样,哪里需要你再派人手过去。”
柳氏笑道:“好啦,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听说人也快要到了,你去那边看看吧。虽然是纳妾,不用考虑这妾怎么想,但咱们马家的面子不能不要。不还是来了一些宾客吗?你去招呼一声吧。”
他们在偏院里摆了一些酒席,让前来的官员富绅们吃流水席,这些人来道贺不过是想和马家攀交情,哪个人是缺少吃喝的?加上马家将酒席摆在了偏院显然是不重视之意,于是乎连吃酒席的心情也没有,留下贺礼,便匆匆离去。
准备了十几桌的酒席结果留下用餐的人连一半都不到!
所以,偏院也算不得热闹。
马文俊看了一眼崔明月,崔明月愤怒地瞪了他一眼,连忙换上柔顺的笑容,又带着醋意道:“爷,你可不要有了新人忘旧人哪!”
马文俊讪笑着,道:“你真会说玩笑,你可是我的原配,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柳氏道:“明月,将这丫头纳进门是我的主意。不是这个丫头有多好,而是为了马家的声誉着想。堂堂马家的大公子。在外养了外室,算什么道理!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难说了。马家的少夫人,连个妾室都容不下,硬生生让自己的爷在外头养人?”
崔明月被这句话给噎住了,如同咒语一般,听得她热血倒流,恨不得马上找样东西过来撕扯,跟在她身后的李嬷嬷看出了异样,想提醒她,但她是跟在后头的下人。主子们在前头聊天,她不可能上前和崔明月说话,身为老嬷嬷,这点规矩她不会不懂!所以,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
马文俊看出了崔明月的尴尬,虽说这两年与崔明月的感情变淡了,越发觉得这女人强势而自私,又是善妒的,但想着终究是夫妻。既然表面还谦和着,那就要谦和下去,总好过后院着火,闹得鸡犬不宁。于是笑道:“娘,这和明月无关,是我胡闹了!等这个小贱人进门。我一定好好管教,到时还请娘和夫人多多帮忙。好生调教。”
柳氏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崔明月。道:“反正你记住,妾再大,也不能大过妻!”
马文俊笑道:“那是一定的!娘,你就放心吧。”
崔明月心中苦涩,马文俊的笑容恰到好处刺激到了她,她实在忍不住了,道:“娘,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娘,相公,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马文俊笑道:“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看一看?”
柳氏却道:“那你回去歇着吧,这两天没事了,过来陪我听听评书,听听戏。”
崔明月应道:“好的,娘。对了,娘中午想吃什么,等一下媳妇亲自去做?”
柳氏对崔明月的厨艺不敢恭维,所谓的亲自去做,也只是站在厨房内指挥下人们去做,她自幼娇生惯养,根本就不会厨艺,若真是让她亲自去做,不知会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想吃清淡点的,上次灵石寺的斋菜还不错,挺清爽,比照着做一份,尤其是那个香油小素鸡,还有清炒的嫩笋。”柳氏倒也不客气,丢给崔明月一个表现的机会。
崔明月领了命令便退下了,回到自己房间自然少不了又是一通发脾气,对着李嬷嬷又是一顿抱怨,她怎么也不能忍受马文俊从外面领了个女人回来——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沈如初的妹妹!如果说她对沈芝媛充满了鄙视和恨意,那她对沈如初的情感几乎可以用恨之入骨来形容!
太可怕了,那个女人竟然夺走了马文俊的心,让他彻底转了性子!
沈如初没出现时,马文俊什么时候想过纳妾?这一切全部是因为沈如初!
崔明月恨得牙齿痒痒。
且说柳氏这边还在和马文俊闲聊着,道:“你也看到了,你这个媳妇还算是知书达理,讲究个体面的,所以,你纳妾她虽然不大乐意却也没闹腾。以后你可不准再做什么荒唐事,那些在外头养人的事情不成体统,你是谁?你是马家的长子,整个马家都要由你继承!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抓紧生个儿子出来!”
马文俊唯唯诺诺,道:“娘说得极是,都是孩儿不好,让娘操心了。”
“说这什么傻话!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我不替你操心,替谁操心!”柳氏笑道,“那个沈芝媛恐怕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母亲看着老实忠诚的样子,其实也是个花花肠子。我少不得要调教一番。”
马文俊笑道:“一切由娘做主,是该调教调教。”
沈芝媛坐着二人抬的小轿子,晃晃悠悠从马府的边门进了那个偏院,隐隐约约听见几声鞭炮声,接着便是被杏儿等人掺进了 。
“杏儿,爷呢?”沈芝媛坐在床边,招呼杏儿过来问道。
杏儿小声道:“没看见呀,说不定在外头招呼客人,姑娘还是等等看吧。”
另一个丫鬟名叫绿萝的,之前在外宅时买进来的,道:“杏儿,现在不能再喊姑娘了,要叫姨娘了,马家是大户人家,没了规矩是要受罚的。”
沈芝媛笑道:“是啊,杏儿,这称呼可能不乱叫。怎么,外头有很多客人吗?”听说有客人,她心头一喜,这说明马家挺重视她这个小妾,否则不可能开席宴请宾客,心里想着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将来再好好巴结一下柳氏,这马府小妾的日子应该不难过。
杏儿犯难地和绿萝对视了一眼,绿萝笑道:“有啊,姨娘,奴婢瞧见那边放了不少礼物呢。应该很多人留下礼物便有事先回去吧,有几个人在吃酒席。”
沈芝媛笑道:“果真是大户人家,没有那些贪图小便宜的穷亲戚、穷朋友。不知道爷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只想着自己的哦好日子到了,却没有看见外面的实际情形,即便是杏儿、绿萝之流也知道这是个偏院,方才是从边角的侧门进来的,这房间说是新房也是半旧不新的,除了那些红绸和大红喜字,再也看不出半点喜庆的气氛,床上的鲜红的鸳鸯戏水的大被子,是前几天沈家送过来,铺起来的。
至于房内的其他装饰,也普普通通,虽然不是寒酸,却也实在看不出这马家的富贵来,比起之前沈芝媛住的外宅都差了点。
“姨娘今天进门,爷肯定不会外出的,等一会应该就来看姨娘了,姨娘还是耐心等等吧。”杏儿笑道。她心思比较简单,以往跟着沈芝媛生活比较简单,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自然也多想。
绿萝倒是有些心机,道:“姨娘先别急,要不,奴婢先去问问,爷在什么地方?”
沈芝媛想起高氏在家的嘱托,到了马家要处处小心谨慎,便道:“算了,再等等吧。”心中却有些失落,虽然是纳妾,这拜天地的程序省了,但连个喜婆都不请,实在让人失望。
“小的给新姨娘道喜。”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传来。
绿萝灵巧,急忙福了福身子,道:“这位嫂子怎么称呼?”
那妇人的后头走出来一个小丫头,伶牙俐齿的样子,道:“这是我们管家娘子,也是我们后院管事的,周嫂子。”
绿萝笑道:“周嫂子好。”说完便转身从一堆红包中找了一个大的,塞给那周嫂子,又寻了个小点的,给了那个丫头。
周嫂子笑道:“夫人让我过来瞧瞧,这边可有什么东西欠缺。顺带让我转告姨娘,今天就不用到那边去看夫人和少夫人了,请安放在明天早上吧。”
沈芝媛盖着盖头不便说话,拉了拉杏儿的手,杏儿道:“周嫂子,我们姨娘说了,能服侍爷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里不缺什么,让周嫂子费心了。明天请安,姨娘一定会准时过去的,还请周嫂子代为转告。”
周嫂子眼界高,没把沈芝媛放在眼里,虽说沈芝媛给的那个红包还算有些分量,当即不冷不热道:“那我就回去转告夫人。等一下,我让厨房的人按照姨娘的配置给沈姨娘送些饭菜过来。衣食用度,我也会上报库房,及时给你送过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差人和我说。”
杏儿道:“谢谢周嫂子想的如此周到。周嫂子慢走。”
她的话数,都是高氏之前口对口教授的,她整日在马府走动,对这里的人和事知道得不少,自然要反复叮嘱,哪个比较受宠,谁管什么事,每个人有什么性格,给谁要送多少打赏,她早就安排好了。
送走周嫂子,杏儿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道:“哎呀,好在有夫人指点,吓死奴婢了!姑娘……”
绿萝在一旁瞪了她一眼,她急忙改口道:“哦,不,姨娘,您是不知道,这周嫂子气质真好,不愧是大家的管事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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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衙门缉凶传讯息
沈芝媛冷道:“笨妮子,后面还有更多难对付的人呢!这个周嫂子,哼,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 ,这么嚣张,迟早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她!”
杏儿被她骂得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看了一眼绿萝。
绿萝看不惯沈芝媛才进门就要生事,但又不能说,只得劝道:“姨娘,您先忍忍,以后您得势了,还是由您说了算。”
沈芝媛冷笑连连,道:“去看看爷什么时候回来,这院子有什么人,打赏的银子都送出去。一个个都学着机灵点。”
杏儿、绿萝便拿了红包出去,发给在院子里办事的马家下人,留下一个叫彩虹的丫头守着沈芝媛。
“现在是什么时辰?我好饿,早饭都不让吃。”沈芝媛问道。
彩虹老实回答,道:“已经是午时了,可能还要等等。说不定爷是去吃午饭了。”
沈芝媛有些气闷,道:“他去吃饭了?可我还在饿着肚子呢!”
“既然饿着肚子,就让下人送饭菜来呀。”马文俊踏进了屋子,爽朗地说道。
沈芝媛一激动,娇滴滴地喊了声“爷,您来了。”
马文俊“嗯”了一声,四处看了看环境,这也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偏院,平时很少踏足,就算是来了,也不会进这个房间。
和马府主院里的房间相比,这偏院的房间实在算不上优雅,虽说也看得出特意按照新房的规格布置了,但那粗劣的布置反而更让人看了不舒服——就这么个房间。还不如他在外头置办的小院子,要他以后还怎么来过夜?——马文俊心里郁闷地想着。
彩虹看见桌子上放了一杆喜秤。当即端了过来,笑道:“奴婢恭喜爷贺喜爷。请爷为姨娘揭开盖头。”
沈芝媛忍不住道:“时辰到了吗?”
彩虹道:“来时夫人交代了,说是爷可以进了新房就掀盖头的。”这纳妾终究不是娶妻,没有那么多规矩和讲究,何况在安阳这种穷地方,能纳妾的人家并不多,非富即贵,而进门当妾的多数都是穷苦人家的姑娘,这样的人进门当然没什么地位。
马文俊看了看喜秤,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将沈芝媛的盖头揭开了,沈芝媛抬起娇艳的小脸,一副等待临/幸的神情,直/勾/勾看着马文俊,看得马文俊喉结一动。
且说沈家这边,沈如初给沈庆兰看了身上的伤,给她涂了药,又开了一些中药给她,包括外敷和内服的。
“不能再受伤了。这些伤就算是痊愈了,也会留下疤痕的。我给你把了脉,你体内也受了伤,你再不好好养伤恐怕命都保不住。你跟着他图什么呢?”沈如初尽量耐着性子问道。
沈庆兰道:“妹妹。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懂。女人一辈子都需要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身有残缺。他过去对我还是极好的。”
沈如初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出来。道:“他对你极好?哪里极好?不打骂你?不嫌弃你?没有纳妾?每个月给你例钱?舍得在你身上花钱?姐姐,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这样还不够吗?他也没什么恶习。若不是情势所逼,他从不会主动去烟花之地……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家。能让我衣食无忧,这样的生活我很满足了,我还要什么呢?”沈庆兰道。
沈如初被噎了回来,唐梦瑶怕她把话挑明,急忙打圆场,道:“别说了,都是好姐妹,每个人对幸福的看法不同罢了,何必争下去呢!不过,吴夫人,你真的要注意,你现在是遍体鳞伤,要是再受伤,不知多严重!实在不行,你和吴家老爷老夫人说说,让他们劝劝你夫君,好歹也是孩子的母亲,总不能这样折磨。”
沈如初赌气不说话,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愚忠守旧,但没想到竟是病入膏肓的地步——本以为这安阳民风粗犷,便没有那么多束缚女子的封建礼俗,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女人依旧饱受封建礼制的摧残。
沈庆兰看到的只是吴浩远温柔的一面,却不知道他为人卑劣的一面——他虽不寻花问柳,那是因为他自视甚高,不肯找那些烟花女子,却没少摧残良家妇女,莫说自己家里有些姿色的丫头仆妇,就连自己的小姨子也没放过。
沈如初恨恨地握紧了拳头——本体就是被那个畜生害死的,若是这个仇都不报,她还有什么资格整日劝说别人,整日让人们放下那些无形的枷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唐梦瑶看着沈如初脸色不好,过来牵着她的手,道:“你有身孕,别动气,别多想。”
沈如初点点头。
沈庆兰觉得不好意思,以为自己辜负了沈如初的好意,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妹妹,让你担心了。我还好,身上这点伤不过是皮肉伤,你千万别告诉我娘和爷爷。”
沈如初再次点头,道:“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沈庆兰苦笑了一下,道:“谢谢妹妹。”
沈如初又安慰了她几句,道:“怎么这半天都不见二姐呢?”
沈庆兰冷冷一笑,道:“我好像看见大表兄也在。”
她答非所谓,但沈如初很快猜出了她的心思,她这是暗示高洋也来了,沈念卿躲着不出来,就是去看高洋了。
“大姐先坐一会,我去看看二姐。好久没见了,怪想她的。”沈如初笑道,又对唐梦瑶道:“姐姐,你也和我一道去吧。”
唐梦瑶跟着沈如初出了内屋,走到院子了,沈如初却拉着她去找沈云忠,三人在一处闲聊起来,沈云忠气色不错,和前段时间的病态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沈如初打心底为他高兴,聊着聊着便话多起来。
沈云忠道:“总算了了一件心事。四丫头脾气不好,能有个去处也算是福分,马家虽是深宅大院,但过去就是半个主子,将来日子兴许有过头。”
沈如初笑道:“是啊,爷爷,四妹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您就放心吧。”她虽然笑着,但眼皮却跳个不停,心里也跟着慌慌的。
唐梦瑶难得见这祖孙两个都开心,一个劲地陪着沈云忠说话聊天,从京城的风土人情一直聊到了沈云忠当年从军的经历,二人说得不亦乐乎,沈如初在一旁听着,只顾着想心事,却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沈芝媛说得那件事实在让她太震惊了!不但是震惊还带着仇怨!
正说着,就见黄老三领着如意匆匆寻过来。
沈如初急忙起身,道:“如意,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沈云忠也急忙问道:“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
唐梦瑶也连声问道:“如意,到底什么事?你这么急匆匆,可是有急事?”
如意看了一眼沈如初,道:“刘捕头派人过来了,说是……”
沈如初怕他说出文家遭人放火之事,引起沈云忠的担忧,对他身体不好,当即给如意使了个眼色,道:“这边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唐梦瑶也跟着紧张起来。
沈云忠道:“初儿,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意跟着沈如初到了一旁,道:“夫人,刘捕头说已经抓到纵火案的凶徒了,让您去认一样东西。夫人,现在去吗?”
沈如初道:“去府衙认?有没有说认什么东西?”
如意道:“我也没听清楚,那个衙役说得也很模糊,只说抓到了凶手,让您过去看看。”
沈如初道:“好,我去看看吧。家里现在什么情况?”
如意道:“一切安好,房子已经找人修葺了,这几天就可以完工,医馆的事情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夫人什么时候回来住?”
沈如初道:“不过是宫夫人担心我心情不好,接我去她家稍微住几天,我过两天就回去。走吧,我们去一趟府衙。”
如意道:“好,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唐梦瑶因为担心,远远地站在一旁朝他们这边看,沈如初走过来,道:“姐姐,我们先回去吧。”
沈云忠也非常担心,道:“初儿,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沈如初笑道:“爷爷,家里能出什么事情?一切都安好。我回去是因为家里事情多,家里的事,医馆的事。别担心,更别乱想。”
沈云忠还是不相信,道:“你这孩子……哎,算了,早些回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就不给你们添乱了。等等,我去屋里给你们端样东西,你们带回去没事的时候吃。”他屋里端了一簸箕的莲子出来,道:“我在街上看见了,就买回来,想着初儿小时候爱吃,特意晾干了。”
沈如初心中感动,道:“谢谢爷爷。”
沈云忠道:“瑶儿也带些回去,没事的时候当零食尝尝。”
唐梦瑶笑道:“谢谢爷爷,这莲子好饱满,一看就好吃。”
沈云忠笑呵呵地看着沈如初和唐梦瑶,挥挥手,道:“去吧,回去做事吧,这两天忙完了,我过去看你。”
沈如初点点头,和唐梦瑶出了沈家。一出门,唐梦瑶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初儿,到底什么事?”(未完待续。。)
201 天虚公子来安阳
沈如初道:“刘逸安传话过来说是找到防火的凶徒,让我去辨认一下。”
唐梦瑶惊道:“这么快?一天时间?这刘捕头这么神奇?”
沈如初垂着眸子,道:“我也不信啊,既然是有意要置我于死地,怎么可能这么没用,这么快被抓到了,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吧。姐姐你和我一起去。”
唐梦瑶点点头,二人坐了一辆马车去了府衙,在那里见到了刘逸安。
“抓到那个毛贼了,竟敢在我管辖的地盘上撒野,揍不死他个龟孙子!”刘逸安大大咧咧地骂道,“走吧,去大牢里看看,这孙子还挺倔的。”
沈如初不动声色对唐梦瑶道:“姐姐,你在外头守着吧,我和如意跟刘捕头进去看看。”
唐梦瑶道:“里面湿气重,你有身孕,那种环境去不得!刘捕头,把人带出来吧。初儿她有身孕,去那种地方总归不好,还请刘捕头通融一下。”
刘逸安看着沈如初,哈哈一笑,道:“也罢,我好人做到底。你们两个去大牢里把马三给我带出来!”
两个衙役领命而去。
沈如初问道:“刘捕头,您是如何抓到这个人的?”
刘逸安道:“这小子平时不务正业,专门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最近却突然发财了,我是在赌场里抓到这王八蛋的,本想问问他最近有没有人干过什么坏事,却发现这小子自己做了坏事!拿了买主的钱,去放火行凶了!”
沈如初道:“那他交代是谁主使他了?”
刘捕头道:“这混蛋打死也不肯说!”
正说着。马三便被人拖到了堂上,沈如初老远便闻到一股血腥味。胃里一阵反胃,唐梦瑶也闻见了。连连以手掩鼻。
只见那马三被打得遍体鳞伤,是被人拖上来的,那两个衙役一松手,马三便如同一堆烂肉一样倒在地上。
“什么时候抓到的?”沈如初问道。
刘捕头很得意,道:“今天早上抓到的,这小子大清早就去赌场赌钱!马三,你好生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沈如初大大地震惊了,这才抓了半天就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这古代的刑讯逼供也太吓人了——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唐梦瑶也震惊了,拉着沈如初往后退了两步,心里有些怪刘逸安,办案便办案,让沈如初过来认什么人?又不是文家的人,她当时也没看见谁放火,怎么认?
马三在地上哼唧了半天,想爬起来但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去放火。怎么说?”
刘逸安不耐烦了,骂道:“小王八羔子,和我还犟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再打!我从你家里都搜出了火药、火折子还有夜行衣;现场留下的鞋印也和你脚上的鞋子一般大小。你还嘴硬!你平时那么穷困潦倒,若不是受人指使得了好处,你会那么大方。有钱去赌坊?”
沈如初道:“刘捕头。”
刘逸安慢慢转过身来,道:“怎么了?你也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那天晚上去你们家放火的人?对对,快来认一认。就是让你们来认人的!”
沈如初皱眉,道:“那天我中了迷香,昏睡过去了,根本不知道家里失火了。更不曾看见任何人。等下人们来救活时,已经起火了一段时间了。”
刘逸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也对,你都不省人事了,应该没看见谁放火!”他蹲在马三面前,道:“马三,你要老实点。你知道刘爷我有的是手段!你小子平日毛手毛脚的,学了点飞檐走壁的功夫,家里又有夜行衣、火药,还有鞋印,你说你和这案件一点关系也没有,老子我不信呀!”
唐梦瑶道:“刘捕头,现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就不耽误您办案了,我们先回去?”
刘逸安看着沈如初,道:“你也想早点回去?不认了?”
沈如初无语,她不是不认,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认!而且直觉告诉她,这马三根本就不可能是纵火的凶手!
“刘捕头,我们不懂审案,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只会给你添乱,此事全权交给您办理,我们放心。”沈如初笑道。
刘逸安觉得这话听着顺耳,笑道:“罢了,这些断案的场面你们女人肯定看不惯,别吓着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先回去,等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放心,凶手我一定会抓到,绝对不会放过的。”
沈如初道谢了一番,和唐梦瑶走出了府衙。
唐梦瑶抱怨道:“这个刘大头会办案么?瞧瞧他那样子,实在看不出是会办案的,这个捕头是怎么当上的?我真是好奇!”
沈如初突然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唐梦瑶。
“怎么了?”唐梦瑶道。
沈如初笑道:“想不到姐姐也会这么揶揄人了!”
唐梦瑶轻轻拍了她一下,道:“还不都是跟你学的——这真叫近墨者黑!你呀,就是那个墨!”
沈如初笑道:“好,我就是那个墨;姐姐就是那个朱!姐姐是猪?”
唐梦瑶马上明白沈如初这是拐弯抹角地来骂自己,笑道:“你个疯丫头,简直是要作死了!连我你都敢骂!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如初笑道:“好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二人这么一闹便将方才在衙役里的沉闷和不快统统抛开了。
上了马车,沈如初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唐梦瑶道:“你靠我身上眯一会,到家了我叫你。”
沈如初笑道:“不累。你早上起得比我还早呢。咱们两个人一道说说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喜嬷嬷一起回去?要是准备回去,就趁早。这安阳城不安稳啊。”她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叹气。这医馆开得不是时候啊。
唐梦瑶笑道:“我要和云枫商量一下,只怕他不肯回去。这里有他太多的心血。而且,他的心思我明白。”
沈如初道:“可家庭也很重要,安阳有什么值得你们留恋的?你们的根都在京城——天子脚下,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
唐梦瑶无奈地摇摇头,道:“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不能强迫他,如果他不回去,我宁可陪着他,从我跟着他来到安阳。我就没打算一个人回去。”
沈如初道:“那你怎么和唐夫人、唐老爷交代?”
唐梦瑶笑道:“这个我自然会和他们说的,何况他们最希望天瑞回去,只要让天瑞回去了,他们也就安心了,毕竟我是已经出嫁的女儿。”
沈如初握着唐梦瑶的手,道:“姐姐,你真的是个好女人,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唐梦瑶笑道:“我也这么想的。”
如意在外头赶车,忽然转过头来。道:“两位夫人,我们要不要绕道,前面很拥堵。”
沈如初道:“为什么拥堵?”
如意挠挠头,道:“听说好像一个什么天虚公子的花车经过这里。城里的老百姓都来围观了。”
沈如初笑道:“哦?天虚公子真的来了安阳城?”
之前听松月说起,想不到天虚公子竟然在这兵荒马乱的档口来了安阳城,在沈如初看来。真是好日子过多了。
唐梦瑶笑道:“你也知道天虚公子?”
沈如初笑道:“之前无聊,听松月说出提起过。姐姐也知道这天虚公子?”
唐梦瑶笑道:“何止是知道。耳朵听了千百遍,都快生出茧子来了!之前那些夫人小姐动辄就提起这个天虚公子。那迷恋的神情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姐姐难道不好奇?”沈如初笑道,“我对这个天虚公子倒是很好奇嘞!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神奇,恍若谪仙一般。”
唐梦瑶笑道:“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么神奇!我在京城的时候就时常听说,东南西北四大公子,听说这天虚公子相貌最为出众,你想想,其他三个公子均是百年难得一件的俊秀儿郎,这北公子也就是天虚公子尤为出众,可想而知,真的就是谪仙人了。”
沈如初笑道:“姐姐,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唐梦瑶看了一眼沈如初的小肚子,道:“你现在有身孕,你看看这条道被挤的,万一伤到了你怎么办?你都是嫁做人妇了,看了也是白看!”
松月和飘雪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她们的马车边上,道:“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沈如初看见松月晶亮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眼睛是前所未有的闪亮,道:“我要是不让你去看,你不是要恨死我?去吧,小心点,千万别和人家争什么风头!早点回来。”
唐梦瑶对飘雪道:“初儿都准松月去看了,我少不得也要准你去。早去早回,别在外面惹事。”
两个丫头欢快地应了。
唐梦瑶道:“初儿,你对这些下人实在太客气了,没有半点做主子的威严,我看你们的家下们对规矩不是特别了解。”
沈如初本想说人本来就是平等的,让他们服侍自己,已经于心不忍了,再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他们,自己办不到;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去了,笑道:“我拿他们当一家人看待呢!以心交心,他们对我都极尊重和忠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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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观公子战事惨烈
唐梦瑶听了这话,摇摇头,道:“你的心思我总是理解不了。要是换做以前,我娘知道我和下人走得这么近,非要骂死我不可。”
沈如初笑道:“姐姐,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句话一语双关,但唐梦瑶却只领略一层,道:“我没那个意思,你我既是姐妹,自然是应该同甘共苦,方才是我说话冒失了。不过你们这样也好,你们家比我们府上不知要热闹多少。”
沈如初笑了笑,道:“姐姐你别多想,我没有其他意思。要不,我们也去看看这天虚公子,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中那样光彩照人?”
唐梦瑶还是有些犹豫,道:“可是你现在身子不便呀。你看看外面有多少人,万一碰着了,你让我怎么和文旭交代?怎么和沈老爷子交代?”
沈如初有些失落,道:“好吧,那我们走吧,就从一边绕过去,说不定能看到一二。你说这天虚公子来安阳到底是做什么?而且这么大的动静。”
唐梦瑶道:“听说来找什么前世之缘,这个天虚公子年纪不小了,但一直未婚配,听说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说是姻缘前世已定。最近测算出,他的前世姻缘就在安阳。这便寻找缘分来了,说说这天虚公子也真是太闲了,这么闹腾。”
沈如初道:“他家里很有钱?”
唐梦瑶笑道:“应该是的,不然普通人家闹不出这样的气势。听说是个武林世家,庄园遍布全国。黑白两道通吃,没有不买账的。就连当今圣上都不敢动这个家族。”
沈如初暗自吃惊,果真是有来头的。
车子越超前走。越行得慢,前面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大超出了沈如初的想象——安阳并非繁华的城池,平日里走南闯北的人,但居住的人并不多,至少看不见这么拥堵的现象。
看来,古人的追星程度不压抑现代社会的脑残粉!
沈如初笑道:“姐姐,我们调换个位置,你那边似乎更容易看见那个什么公子的花车。”
唐梦瑶好笑。道:“瞧瞧你那傻样,什么时候也爱凑热闹了!来吧,和你调换位子。”沈如初喜滋滋地换到了另一边,扒着窗口往外看,就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全部是人,她还眼尖地看见了松月和飘雪她们,笑道:“这两个丫头真是太能钻空子了,这会子就挤到了前面。”
如意慢慢驾着车,小心翼翼。生怕有人激动之下撞到了车子上。
唐梦瑶挤过来,笑道:“让我也看看。”
之间街道的正中心缓缓行驶着一辆花车——确切地说是一辆由四匹白马拉着的车,车上挂着飘逸轻柔的帷幔,帷幔随风招展。更显得这车中之中的与众不同。中间端坐着一个衣袂飘飘的人,四周跟着八个丫鬟,不停地撒着花瓣。而前后各有四个劲装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
四周的少女时不时发出一声尖叫,有人忍不住扔了鲜花在车上;还有人扔了各种瓜果过来。沈如初捂着嘴巴直笑,道:“这么走一天。都够开个花店和水果店了。想不到安阳的女子这么疯狂。”
唐梦瑶凑过去,笑道:“这不算什么,要是放在京城更有疯狂,肯定还有很多小姐扔一些情诗过去,其余三个公子经常在京城里晃荡,场面比这个还浩荡。啧啧”
沈如初隔得远,根本看不清那坐在车中之人长什么样子,不过背影很俊逸,那几乎垂在腰际的墨黑头发更是让他增加了不少飘逸。
“算了,不看了,脖子都快酸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个天虚公子也太不谦虚了,弄这么大的阵仗!”沈如初笑道。
唐梦瑶笑道:“你不看了,就换过来,好歹让我看一会嘛。”
沈如初笑道:“哦,原来你也喜欢看美男。哼,看我不回去告诉姐夫!”
“我还要告诉文旭呢!你自己看美男的心思比我积极多了。”唐梦瑶笑道。
二人推推搡搡之间,沈如初握在手里的帕子忽然轻飘飘地飞出了车外,当然,她们闹得正开心,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沈如初笑道:“姐姐,你现在好坏哦!文旭才不会相信这些,他是百分百相信我!”
唐梦瑶呸了一口,道:“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么美丽年轻的小媳妇放在家里,他能放心才怪你!除了叮嘱我好生照顾你,也让我好好看着你!”
沈如初撇撇嘴,道:“我才不信呢!”
想起文旭,沈如初心头暖暖的,她有一种感觉,文旭还会突然降临一般,给她个大大的惊喜,让她在大吃一惊的同时,欢喜无尽!甚至于喜极而泣。
但是,她身为女人的感觉也有不准的时候——比如现在。
文旭正在前线奋力厮杀——好在,北夷这次只是派了少量的士兵,但却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死士,将北夷人骨子里的好战因子悉数发挥出来。虽然来者只有几百人,却比几千人还能打,加上他们占了有利的地势,一场战役打了整整一天一夜。
文旭领了一千多人前去剿灭,虽说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马征明给文旭调拨的这一千人里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再不然就是没有实战经验的新兵蛋子。文旭虽然怨恨马征明,但却军令难为。
好在,这群人也是铁血铮铮的汉子,没让那群北夷人占了便宜!
一场战役打下来,那几百个北夷人悉数被歼灭,文旭所带的军队也死伤惨重。就连文旭自己也受了伤——要不是秦皮及时替他挡了那一箭,恐怕后果更严重。此刻,文旭抱着秦皮快马加鞭赶回了营帐。
“你们快去把军医叫过来!快!迟了,老子要你们的命!”文旭吼道,几个士兵急忙跑了出去。
文旭抱着秦皮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将他放在铺盖上,道:“秦皮,你小子有种!好样的!爷我很欣赏你!坚持住,军医马上就来了。”
秦皮虚弱地点点头。
他左肩上的箭头还插在那里,依然在往外滴着血,上身的衣服几乎被血液湿透,文旭看着他瘦弱但倔强的面容,心生不忍,这孩子今年才多大?还是个孩子呀!自己答应麦冬带他平安回去的,自己答应的!
“将军,我会不会死?”秦皮虽然野劲十足,但在死亡面前流出了无法遮掩的孩子气。
文旭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血污和伤口,道:“不会的,你小子命大的很,一看就是当将军的料,怎么可能死呢!给爷清醒点,千万别睡着了,知道吗?”
被文旭这么夸赞,秦皮微微兴奋了一下。
“你是最棒的,你小子生来就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带你来军营完全没错!不过,你要听话,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文旭坐下,很严肃地说道。
秦皮虚弱地点点头。
“人都死了吗?军医呢?”文旭走出营帐,怒吼着。
林小三在一旁不敢接话,张静风大着胆子道:“将军,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到。”
文旭看了一眼帐内躺着的秦皮,那支箭几乎将他整个左肩都穿透了,那螺旋的肩头已经深入了骨肉,根本拔不出来——再不及时救治,那条胳膊就要废掉了,何况,这样流血流下去也会出人命的!
就在这时,石磊带着两个军医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文旭有些吃惊。
石磊道:“我早就预备好了军医,听说你归来了,就赶紧带人过来了,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文旭道:“废话不说了,快进去看看,我的一个属下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快去看看。”
石磊道:“那你怎么办?”
文旭道:“我不要紧,只是轻伤。”他推了推其中一个军医,道:“快进去!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这个人救活!”
两个军医唯唯诺诺,道:“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石磊看着满身血污、手上扎着纱布,脸上也被划伤的文旭,道:“你也让人给看看吧,我带了两个军医来呢。”
文旭道:“不用!先仅重伤的人开始。”
两个军医道:“两位将军,此人伤势甚重,我们需要将箭头给取出来。还请两位将军先到外面去一趟。”
文旭看了一眼秦皮,秦皮正期待地朝他这边望着,他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跟前,道:“秦皮,没事的,他们肯定能治好你的,要是痛你就叫出来!别怕。”
秦皮点点头。
文旭被石磊拉到了帐外,道:“你真的没事?”
“没事。”文旭冷着脸。
石磊道:“这场战役,损失惨重啊!不知元帅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派你带着这样一队人马去打头战呢!”
文旭冷道:“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我不能违抗军令!这些人死的太惨了!”他握紧了拳头,战役的惨烈,死者的惨状历历在目,刺激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石磊道:“我也怀疑马元帅在公报私仇!哼,这样下去,军队迟早要完蛋!北夷人迟早要打进来!我们这么卖命地打仗,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文旭一惊,道:“在做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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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作远谋兄弟同心
石磊叹了一口气,道:“那个翠柳你还记得吧?”
文旭没有耐心,皱着眉头,现在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管那些事,还有心思管什么翠柳!他瞪了石磊一眼。
石磊道:“就是那个余翠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那么多姑娘,整天和那些将军通宵达旦地喝酒,哪里还像是在战场,根本就是寻欢作乐!气人!马征明让他那宝贝儿子押运粮草,但他儿子做什么去了?眼看粮草就要用完了,但他竟然回家纳妾了!”
他越说越生气,气得额冒青筋,骂道:“这一群王八羔子,老子不干了,不给这群丧权辱国的东西卖命了!”
文旭看着石磊,道:“先别急,我们要找准机会!现在还是要继续卖命的,否则我们不是死在北夷人的手里,而是被马征明杀死!我们找个时机,多联络一些将军,到时集体将马征明给推翻!”
石磊冷笑道:“你就瞧好吧,马上就没有粮草了,到时不知多少人要暴动!我就不信他马征明能顶得住!没有粮草,将士们空着肚子和兵强马壮的北夷军队打仗?能守着几天?!”
文旭点点头,道:“这件事我们慢慢谋划,不能再这么死命地听从马征明的指令了,他根本就是想将我处死!但是因为没抓到把柄,所以不敢公开将我处死,只好暗地里算计我!要不是我命大……哼,这样的元帅,我们还为他卖什么命!”
石磊道:“我那边已经有人大大不满了。你是不知道。这个月的军饷被克扣了,上面有人泄露说。马征明为了讨好京城里的大官,私自挪用了这笔钱……”
文旭听了这些话简直是咬牙切齿。恨道:“这是逼着我们造反!”
正聊着,营帐里传来一声尖叫,文旭急忙跑进去,道:“怎样了?秦皮!”
其中一个军医将箭头扔到了水盆里,道:“总算把箭头取出来了,好在箭头上没有毒,否则他这条胳膊要废掉了!”
文旭道:“那他现在怎么了?”
另一个军医在熟练地上药、包扎伤口,道:“好生养着,会康复过来的。虽然穿进了骨肉。但好在没有伤到筋,将来就算有点后遗症也不影响正常使用的。”
文旭这才放下心来,蹲下身子,看着秦皮苍白的小脸,道:“臭小子,我就说了吧,你命大!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皮动了动焦干的嘴唇,道:“将军,我……我饿了!”
文旭哈哈大笑起来。道:“林小三去火事房给这小子端点好吃的来!把我的伙食给他端过来,有什么鸡汤,骨头汤一类的,也要点过来!就说我受伤了。我要吃!”
林小三道:“是,将军!”
石磊进来看了一眼秦皮,笑道:“好小子。够勇敢!等你好了,爷送你样好东西。就当嘉奖你了!听说你把你们家爷给救了?”
秦皮憨厚地笑着。
文旭笑道:“你没事就好,好好养伤。这段时间不要大动!你别光顾着傻笑,还不快谢谢石将军,他手里可都是好东西!”
石磊捶了文旭一拳,骂道:“你小子就知道算计我!”
文旭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石磊见状,道:“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你们两个快过来给文将军看看!”
文旭摆摆手,道:“我是轻伤,捱得住!你们两个还是去外面给其他人看看吧,他们伤势都比我严重!”
石磊皱眉,道:“没见过你这样当将军的,每次杀敌第一个冲锋陷阵!你这样只会死得快!坐下,让我给你看看。”
他揭开文旭的伤口,肩头上的一刀足足有一寸深浅,差点就看见了骨头,从脖子那里一直划到胳肢窝处,看上去触目惊心,因为包扎得手法不对,加上天气炎热,伤口处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还真能忍!”石磊道,“你们两个过来一个,他的伤口很严重,我处理不了!”
文旭正要制止,却被石磊拒绝了,道:“你就不要逞能了!你总不想自己这条胳膊废了吧?”
包扎好伤口,文旭道:“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石磊道:“我不想回去,才不想看那群鸟人的恶气,整天只会纸上谈兵!现在更过分,都开始在营帐里玩/弄女人了!我非找个机会把那些臭娘们给杀了不可!”
文旭道:“你不要冲动!林小三、张静风,你们两个出去把风,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来,我们两个商量一下。”
石磊皱眉道:“你这么神秘,不怕马征明怀疑?你这里肯定有他的眼线,包括我,他也是不放心的,肯定早就命人盯着了。”
文旭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一点么?走吧,这个营帐有后门,我们拎着一壶酒,偷偷溜出去喝酒,他们即便知道了,也只当我们是溜出去喝酒,不会怀疑我们密谋事情的。”
石磊疑惑道:“这样都行?”
文旭得意一笑,道:“必须行!你若是一本正经地谈事,马征明肯定会怀疑;我们要是故意做点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反而放心了,以为我们不成气候,忘不了玩乐,反而会睁只眼闭只眼!”
石磊笑道:“文旭,我不得不说你现在变聪明了,以往你哪里有这份心思啊!佩服啊,我现在发现初儿好会调教男人!”
“别初儿初儿地喊,那是我媳妇!你要喊,喊你们家仙儿去!”文旭当即表达了自己的抗议,沈如初可是他的宝贝媳妇,除了他,谁也不能有任何想法——对,连想法、叫法统统不准许!
石磊哈哈大笑,道:“恐怕我这次回去,仙儿就是不是我的仙儿了,说不定跟着哪个小白脸先跑了!这个娘们,心野着呢!”
文旭笑道:“咱们言归正传,商量一下如何团结起来反对马征明。现在北夷只是派了少量人马过来,连先遣部队都算不上。我们虽说是胜了,但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接下来,便会有大规模的进攻,我们在想办法保住疆土的同时,也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按照现在这个状况来,迟早要被马征明给玩死!”
石磊道:“他现在到处排斥部下,凡是他看着不顺眼的,或者可能阻碍他的,他都往死里整,当年曾在胡山海旗下混过的人如今更凄惨!以往只觉得胡山海是个混蛋,想不到和马征明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胡山海的一些老部下,我可以去说服,平时有些交流。”
文旭主动道:“章必清那里可以去争取一下,但是我不能确认,要先去试探一番。另外,你方才说的,马征明克扣军饷,确有此事?”
石磊道:“你随便找个小兵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文旭点点头,道:“喝酒吧,然后装着喝醉回去就好。”
石磊笑着接过酒壶,道:“我酒量很好的,你这么点酒还想让我喝醉?——笑话!最近能不能和刘力俊联系上?如果他在城内帮我们储备一下粮草,将来说不定也用得上,都交给马文俊那个绣花枕头,我实在不放心。”
文旭道:“这件事要好好谋划一下,恐怕马征明对此早有怀疑,一定要小心,否则我们两个小命就难保了。”
石磊点点头,道:“我们见机行事吧,保持联系。万一不能及时碰面,我们派个信得过的人来,到时对一下暗号?”
文旭道:“暗号是必须的,叫什么的?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又不会被传出去,传出去也解不开?”
他们两个一边喝酒一边思索,最后总算想出一条妙计来,之后石磊假装有些醉意,晃晃悠悠地准备回去,而文旭则是装模作样地去马征明所在的主帅营帐汇报战况。
只是经过几个将军所在的营帐,文旭便听见了里面的莺莺燕燕之声,听得他头脑一阵充血!这些将军实在太把打仗当儿戏,殊不知将军不带头,士兵没有榜样的力量,怎么能打好仗?何况没有良谋和指挥,士兵只能去送死!
“你这是要找马征明?”一个轻柔的女生飘过来。
文旭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来人是谁。
“你这次去会掉脑袋的,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个事实,马征明早就找到了借口,这次可以堂而皇之地将你处死了。”余翠柳笑呵呵地说着,明明是说一件死亡的事情,但她笑得如此开心,越发显得这个女人心机很重。
文旭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余翠柳笑道:“冤家,你这么问可是要让我伤心死哦!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死皮赖脸地留在这军营,还不是为了帮你打探消息?你现在去营帐见马征明,无论你说自己是输了还是赢了,你都得死!你的战况根本不用汇报,他早派人去了解清楚了!”
文旭冷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死?他想杀我不假,但搞出那么多的名目无非是不想坏了他那个假名声,难道他现在不需要顾及了?”(未完待续。。)
ps: 提前祝愿亲们端午节快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