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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色佛     洪荒玄松道txt下载     洪荒玄松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向众位道友道个歉!

    色佛出了趟远门,实在抱歉,今天才说明!

    汗!以色佛现在低劣的人品,这个似乎可有可无!

    再次诚挚的道歉!

第七章劫争 一二四 天道天魔 遁者为何(求支持)

    这一章4000字补昨天的,昨天网线老出问题!

    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两人各自将脚一抬间,齐身便望那台上奔去。李松豪不犹豫,紧紧的跟在后面。

    片刻间,三人便来得这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摆下的混沌弈台之上。李松抬眼望去,却是惊奇的发现,站在这弈台之上,整个天地宇宙竟然尽收眼底。

    那三十六重天宫云卷云舒,缥缈幽幻;十八重地狱风起风落,阴森恐怖!在天宫与地狱之间,在一片湛蓝海洋中,有一块大地彷佛漂浮其中,正是那号称三界重心的地界所在。

    这地界为三界重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天庭所在的仙界虽然高高在上,可仙界之人全是由地界飞升(或上封神榜)而去,地界乃是仙界的根;至于幽冥地狱所在的冥界,则根本就之是地界生灵轮回转世的一个场所了。

    一句话,地界才是三界众生的载体所在。

    在地界正中,不周山脉顶天立地,牢牢的将整个地界四大洲聚合在一起,而在那不周山的东方,乃是一片苍苍茫茫的土地,上有五座大山分立东南西北中五方,又有五条大河发源于不周山,如一条白缎子般,浩浩荡荡的在向着东海延伸。

    这便是那东胜神州盘古大神头颅四肢所化的五岳(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与养育了东胜神州万千生灵的五河(扬子江、黄河、淮河、泾河、钱塘河)。

    那些禽兽鬼神?那些巫妖人圣?是谁,在心底里认为着自己的伟大?可当你立于这弈台之上,你还是那般做想的么?

    李松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回过神来。

    围棋者,博弈之术也!棋盘为方,棋子为圆,寓天圆地方,棋分黑白两色,寓阴阳两极,寓光明黑暗,浑然一体,茫然无际,如仰视浩瀚苍天,如俯瞰寥廓大地。

    棋盘纵横各一九线,由一至九,周而复始;合成三百六十一个交点,中间一点名天元,为万物之始,余者三百六十交点暗合约数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与周天的三百六十五星辰,时空宇宙尽在其中。

    棋盘上已经错落的摆下数子,犹如两条黑白大龙,在那里纠缠不歇,却是黑棋攻势凶猛,似有那鲸吞海饮之势,而白棋却是步步为营,紧守门户间,绵里藏针,彷佛随时可反戈一击。

    谁胜谁败,不到那最后一刻,谁又说得清楚?

    鸿钧执白,罗睺执黑,两人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是谁也没有落子之意。一局自从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便开始下的棋,又如何会在乎这么的一时半刻?

    不落子,落子便是惊天动地!

    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在那里浑然不急,李松却是心道:如今玄木岛上自孔宣以下,尽皆受伤,眼下正在闭关疗伤,无人主持大局,自己也是在与准提一战中受伤颇重,还是回去玄木岛的好。

    当下李松向鸿钧罗睺一拱手道:“贫道却是心有挂牵,却是无心与两位下此一局了。”

    罗睺却是把玩着手中的一颗黑子,似笑非笑道:“你我皆是超脱俗世,下棋之人,何必去强惹红尘,为那棋子?”

    鸿钧迎着李松望向自己的疑惑的眼神,难得的点了点头,道:“我有天道,罗睺有天魔,你如今虽未得道,然以你身份,玄木岛一脉已隐隐有并驾齐驱之势,若你继续留在此台上,便可以玄木岛为根基,创建自己大道,便如那地界汉末三国一般,你当与我天道以及罗睺天魔一争长短。”

    顿了顿,鸿钧继续道:“你若下得此台而去,你之道便在我天道与罗睺天魔之下,也就是说,你本领再高,只能为天道与天魔的棋子。”

    鸿钧才说完,便见李松的身旁突然一阵混沌气息涌出,一条和鸿钧罗睺身下一模一样的石凳显了出来,那石凳上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闪耀,向着李松扑腾而来,彷佛是遇见了老朋友,在热切的打着招呼。

    那石凳彷佛有无穷的力量,在吸引着李松前往。

    李松的心中也是情不自禁的便涌起了无限的遐想:普天之下,谁人愿意为那棋子,谁人不想为那下棋之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谈笑间,天下苍生尽在掌握之中,不正是我辈的梦想么?

    李松情不自禁的便要望那凳子上坐去。

    就在李松快要落坐之际,李松突然一眼瞥见了站在弈台之下的先天壬水之精若水那娇美的面庞,若水那水波荡漾的眼中却尽是忧色。

    以李松的直觉,李松觉得与若水自第一次在天庭蟠桃园内相见以来,若水乃是一直真心的相助之际,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原因。

    李松蓦地丹田内松子一热,灵台中一片清明,手中的轮回杖上却是传来一股直入心扉的痛楚感觉。

    人有来世今生后世,今生自己尚未走完,来世也还未晓,前世更是一无所知,便如自己手中的轮回杖,有柔弱一根而无刚强一根,如何能刚柔并济,阴阳相合?

    自己心中尚有许多事情不能明了,如何能成得大道?即便强自得道,岂非拔苗助长,日后再无上升的空间。

    那样,在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面前,自己的这个观棋的位子又有何用?怕是今天自己坐下了这个位子,日后便再不能与鸿钧罗睺二人争那宇宙天地之长短了。

    “玄木之道,不在天道,不在天魔,道在玄木!”李松硬生生的顿下落座的身躯,看了那石凳一眼,复又站立起来,强自压下心中激荡的心情,冷冷道:“玄木在此谢过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的厚爱了!”

    道祖鸿钧看着李松,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李松一怔,并不明白鸿钧这一声叹气为何。算起来,鸿钧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可今日为何却是和罗睺一起,设下这尊石凳让自己坐下呢?

    魔祖罗睺却是击掌而笑,道:“如此正好!如此正好!我正愁这一局棋与鸿钧下得太闷!”

    李松又是一怔,难道说我不坐在这弈台之上,反而成了那下棋之人么?

    鸿钧与罗睺学究天人,说话从来都不讲过透彻,自己也没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或许,鸿钧与罗睺根本就不会对自己说个透彻,因为,他们多说一句便是透露天机或者透露魔机。

    又或许,只有自己大道终成,才能真正的和两人言语机锋吧。

    李松顿觉意兴阑珊,不欲在这看似主掌宇宙天地的弈台上多呆一会,当下也不言语,转身便望那弈台飞下。

    李松正待飞回那玄木岛间,却是见若水一袭黑衣,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楚楚可怜,想起方才若水对自己的那关切的眼神,李松走上前去,向若水谢道:“却是有劳道友挂牵了,贫道感激不尽。”

    若水淡淡一笑,似觉甚是欣慰,道:“终归是道友性子坚韧,贫道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

    李松心道若水原本在天庭蟠桃园内镇压魔祖罗睺亿万年,如今罗睺已出,若水也没必要再呆在此处了,当下问道:“道友,却不知你有何打算?”

    若水目光悠悠,彷佛看穿了世间千年,却是紧闭嘴唇,没有说话。

    李松心道自己或可邀请若水去玄木岛上落脚,一则若水对自己有恩,再说以若说先天壬水之精,对自己玄木岛一脉自有莫大好处,但若水身份尊崇,自己贸然开口,怕也不好。

    李松正不知如何开口之际,若水却是彷佛知道了李松的心思一般,只嫣然一笑,道:“道友却是不必担心,贫道自有去处!”

    李松无奈,只得告别若水,衣诀飘飘间,回玄木岛而去。

    若水望着李松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怔出神,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木头,终有一天,你总会明白这前世今生的!我便再去为你守候千年……”

    若水一语说罢,只身形一闪,突然便是直下三十六冲天宫,飞过那重重的迷雾,来到那盘古大神左手所化的南岳衡山之上。

    在那衡山问天台下,昔日清风吹来的那颗松子在那崖间的一泓秋水浸润中,已经发芽,正颤微微的在露出一个脑袋……

    弈台之上,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望着李松与若水一个一个的离去,也不阻止。

    罗睺突然一脸嘲弄的看着鸿钧,嗤道:“鸿钧,你先是以远古三族,后又以巫妖二族统领洪荒,到如今的人族为三界主角,怕是你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最为普通的人族,却是力量最为强大,最难以掌控吧!”

    “你鸿钧天道之下,万物皆有兴衰成败,远古三族这般,巫妖二族也是这般,如今的人族也是这般,人族的衰败只在早晚之间!或者,你根本就是想以人族与我罗睺的魔道同归于尽,而后你鸿钧的天道再造一个新的种族!那样,你的天道才能永久的守护这个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世界!”

    鸿钧并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罗睺的天魔三千杂念与鸿钧的天道三千大道共存,亿万年来罗睺便在那黑洞封印内遥控,与鸿钧一起争夺洪荒天地三界的控制权。

    从洪荒三族到巫妖二族,再到人族,两人都是旗鼓相当,反而是这个宇宙天地越来越脆弱了。鸿钧知道如此下去,再斗上亿万年怕是自己仍然胜不得罗睺,怕是那时候,用不着罗睺,宇宙天地先行被自己天道之下的内耗给打碎了,于是鸿钧干脆釜底抽薪,强自拉了李松进来,将罗睺从那黑洞封印内放出,到时候将罗睺与罗睺的天魔三千杂念的载体人族一起消灭,这样便再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以魔祖罗睺的本领,在那黑洞封印内或者不知道祖鸿钧的算计,可此刻上得这弈台,自然便一切都是明了。

    罗睺突然狂笑起来,道:“玄木后世乃是人族李松,方才玄木也说了,其非天道、非魔道,怕是其自己认定的道便是那人道!你要借助玄木的人族败我罗睺,却是也害怕玄木一意守护人族,让你天道不得继续运转!哈哈哈哈!如此一来,你鸿钧怕也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罗睺,你我与盘古大哥三兄弟皆是那混沌生成,昔日盘古大哥不明白生命为何物,没想到你我在洪荒三界亿万年,虽然掌控了生命,却是掌控不了生命中的感情!”事到如今,鸿钧也不再隐瞒,满脸的唏嘘道:“我昔日以若水培养玄木,却是没有料到,若水与玄木相处那亿万年间,已经情根深种,为了玄木,若水怕是已经到了可以放弃自己的地步了。”

    鸿钧看了一眼弈台上那原本为李松准备,而李松却又没有坐下的空凳子,道:“如无若水那一瞥中的关怀,怕是玄木方才已经坐下了。”

    这下,魔祖罗睺也不说话了。

    鸿钧却是继续道:“罗睺,除了身化宇宙天地的大哥外,这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修为高于你我之人,可你的三千天魔与我的三千天道,皆是道魔五十,天衍七七四十九,而遁去其一,如今,你当也知道,我们遁去的那一个‘一’是什么了。”

    鸿钧突然一声惨笑,望着那无尽的虚空,道:“昔日盘古大哥身化天地时,因为不明白甲木所代表的生命为何物,于是便留下了那片幽冥血海,使得天地不全,并留待盘古大哥的后人在明白生命的本义之后,去将之补全。有那祖巫后土,在幽冥血海旁遇见甲木后,终于得悟,于是才有了轮回地狱。”

    “也正是因为盘古大哥的天地不全,才导致与盘古大哥一脉相承的你我天道天魔尽皆不全,如今李松后世为人,却是刚好与那甲木相合,补全了盘古大哥的天地,也让你我天魔天道那遁去的‘一’或将尽为世人所知!”

    鸿钧盯着罗睺,一字一顿的道:“你我的那个遁去的‘一’,便是那盘古大哥一直在追寻的生命本质‘爱’的所在!”

    恩,色佛是一个有爱的人,众位道友,你们也要有爱啊!

第七章劫争一二五 魔祖一击

    一个“爱”字,或仅简单之极,然其中父母之敬、兄弟之友、子女之宠、夫妻之情,却是尽在其中,说得广泛一点,整个天地三界的伦理道德关系便是由这一个“爱”字组构而成。

    在道祖鸿钧天道五十中,天衍四九,这四九乃是定数,一切的变数尽在那个遁去的“一”上,也就是说,天道的发展进程便是由这生命的“爱”去推动。

    李松入得洪荒而来,一直剑走偏锋,执意去做那遁去的“一”。以前倒也罢了,终究在道祖鸿钧天道之内,可如今以李松的能力,却是真正的将那个“一”发扬光大到或能改变天道进程了。

    也就是方才罗睺说的,李松执意守护的人族,在鸿钧的眼中,也不过为天道中的一个过客,可李松却要让人族做为天道的永久居民,这便是鸿钧的矛盾,先前在李松未明白前世今生的时候,欲让李松坐在弈台之上的缘故。

    鸿钧要守护这个天地,便是任谁也不能阻挡天道的继续运转,李松也不能。

    “你要守护天地,容不得玄木大道得成;我要毁灭天地,也是容不得玄木大道得成,难道你我目标完全不同,却是要行这相同之事!?”罗睺一声苦笑,突然站将起来,一把抽出手中的开天凿,在手中久久的把玩抚摸。

    鸿钧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也不言语。

    罗睺却是沉吟道:“以你鸿钧谋定而后动的性子,断无平白让玄木干扰天道进程的道理,你却是留有后手在其中!”

    罗睺闭目独立,一道道混沌气息从罗睺身上散发出来,顷刻间便将罗睺完全覆盖,与世隔绝起来。

    “也罢,地界唐时传说有一子解双难之局,今日我罗睺也来下此一子,且看你鸿钧与那玄木如何应付?”蓦地,罗睺一声长啸,身形猛然显现,罗睺抬眼向那天外天金鳌岛碧游宫一瞥,手中猛的现了一颗黑子,望那鸿钧身前的棋盘上一按,道:“杀!”。

    罗睺一子既下,顿只见宇宙三界内的天地戾气汹涌澎湃而来,尽皆汇聚于那一黑子之上,那粒黑子吸收得天地戾气,竟慢慢的变白起来,不一刻间,便黑中有白,百中有黑,让人分不清那颗子到底是罗睺的黑子,还是鸿钧的白子了。

    罗睺下得这一子后,却是身形一闪,顿时便从这弈台上消失不见,也不知哪里去了。

    鸿钧看着罗睺的那一子,却是那亿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霍然色变,身子猛的一颤。

    在鸿钧身前,有一条白棋大龙,被罗睺黑子包围,但鸿钧白子却是打通边关,这大龙尚有两口活眼之地,在围棋中,有两口活眼之地便表示棋子无忧。

    如今这罗睺的一子正好下在那两口活眼中的一眼,若是那子为黑子的话,此乃违规之举,根本就不能下在那个地方,可如今那子以罗睺之大法力变成了非黑非白,倒更像是鸿钧的白棋在自杀了。

    鸿钧一个人,端坐在那弈台之上,眼望着这个自己守护了亿万年的天地宇宙,手上捏着一颗白色的棋子,久久不能放下……

    却说那李松在回玄木岛的一路上,却是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方才在弈台上发生的事情,心神颇不宁静。

    按说自己到得这洪荒以来,多受道祖鸿钧照顾,才能有今日的成就,而自己现在与鸿钧需要共同来应对魔祖罗睺,自己的实力越强,对鸿钧的帮助当夜越大。

    可道祖鸿钧为什么在弈台之上却是有劝自己坐下之意?

    李松想了良久,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眼看就要到玄木岛了,只得泱泱作罢,暗道自己还是先将身上之伤养好了再说。

    却是有云霄站在玄木府外正在等待李松,满脸的关切之色,见得李松上来,道:“兄长,今日你率领张百忍去逼宫天庭,却是让我好一阵的担心!”

    李松心中一暖,笑道:“为兄连那道祖鸿钧门下圣人准提都不怕,区区昊天王母两个道祖身旁童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云霄望着李松,缓缓道:“兄长,你不知道么?在你上得天庭后,有东海海啸、天南不死火山、中州地震齐齐爆发,这个天地三界都欲裂了,我原本还以为兄长在天庭遇见了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要大打出手呢。可后来见到张百忍与白素贞通告三界,才知道并无此事。”

    顿了顿,云霄彷佛自言自语道:“老君倒也罢了,可原始性子狭隘,为什么这次兄长前去天庭,原始却是没有出现?难道道教有大阴谋在后么?”

    昊天王母的天庭乃是道教附属,如今被李松玄木岛所灭,老君原始吭都没吭一声,也确实让人奇怪。

    李松隐隐觉得自己彷佛明白了点什么。

    李松想到了云霄刚才说的东海、天南、中州的三大灾难,突然耳中却是出现了在天庭,魔祖罗睺刚破封印而出的时候,对祖龙、凤凰、麒麟王所说的那一番话。

    如此说来,昔日罗睺在洪荒远古三族相争时,曾来过洪荒,是鸿钧协同三尊将罗睺一起封印的。

    李松心道,玄木岛如今皆受重伤,乃是困顿之局,自己何不前去拜会那飞禽之尊、孔宣之母的凤凰?凤凰资格甚老,见多识广,再说以凤凰于玄木岛的关系,定然也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下李松也不迟疑,辞别了云霄,便直望这天南不死火山而来。

    不死火山下,洪荒飞禽之尊的凤凰从天庭回到这天南后,在丙火扶桑木道人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不死火山的地心火爆发控制住。

    “加上那东海海啸、中州麒麟山大地震,这一次却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生命就此遭难了!”凤凰望着那不死火山上漫空的火山灰烬,将整个天幕都遮得阴阴沉沉,彷佛黑夜一直没有散去一般,一脸沉重道:“但愿以后不再发生这般的事情了吧!”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扶桑木道人还是那一根光秃秃的红色树丫,声音中却满是沧桑,苦笑道:“或许这地心火早晚有一日要喷尽,贫道也不要再受这如今这些苦楚了!”

    丙火扶桑木道人一直化不了形,因此就如昔日不周山下李松的小松苗一般,自身动弹不得,更要命的是,离不开那三昧真火(太阳火、地心火、人中火)之地。

    亿万年来这般一成不变的日子,任谁都会厌倦的。

    汗!这第二更2000多子,少了点!恩,作为有爱的色佛来说,比较惭愧!

第七章劫争一二六 三族秘辛 丙火化形

    话说那天南不死火山之下,先天壬水之精扶桑木道人正与那洪荒飞禽至尊凤凰感慨那不能化形之苦。

    凤凰听得扶桑木之言,一时也是默然,突然想起自己等远古三尊在天庭面见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时,李松那深不可测的表现,当下凤凰劝解扶桑木道:“道友且莫灰心,我观那玄木道人修为超凡,或许玄木道人能想得办法也未可知。”

    李松昔日随孔宣来天南不死火山时,曾得扶桑木道人赠送先天丙火之精,有一份大因果,自无不助扶桑木之理,因此凤凰才有此说。

    就在此时,凤凰突然心神一动,当下对扶桑木笑道:“却是说玄木,玄木便到了。”说罢,便伸手一拂。

    李松站在一朵七彩祥云之上,遥望着那直插天穹、通体赤红的不死火山,感受着那铺面而来的炎热气息。火山还在断断续续的爆发,方圆几千里间,那些禽兽也好,草木也罢,都成了一片灰烬。

    李松心中暗叹一声,正待降下云头,向凤凰道一声来访间,突然听不死火山上“轰”的一声传来,那不死火山顶上登时便打开一个通道,里面是融融的火焰,外面却是直指苍茫的天空。

    李松也不犹豫,以玄木功法护住身体,飞身而入。

    待进得不死火山腹地,几人行得礼后,各自落坐。李松乃直爽之人,也不拐弯抹角,向着凤凰道:“贫道此来,实是有事要向道长请教。”

    凤凰自知何事,微笑道:“道友即便不来,贫道也是要寻找个机会将那些过往说与道友知晓。”

    凤凰脸上露出那缅怀的神色,与着李松娓娓道起了那世人从来不知的,巫妖两族之前洪荒飞禽走兽鳞甲远古三族所发生的种种过往。

    原来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身化万物之时,见得混沌生阴阳,阴阳化五行,算得日后当有“生灵”应验在那“甲木”之上。

    盘古大神又见天地宇宙一片洪荒笼统,于是在临死前以大法力造鳞甲飞禽二族,以祖龙凤凰为首,皆以“甲木”载体草木为食,各占海洋天空,却是将那陆地给留了下来,作为后世“生灵”安身立命之所。

    海洋的生存条件远没有天空那般恶劣,因此鳞甲一族繁衍极快,海洋之地逐渐不够,后来在麒麟王的率领下慢慢的走上陆地,形成了走兽一族,和鳞甲、飞禽并称洪荒远古三族。后世将走兽一族称为鳞甲一族的旁支也是来源于此。

    走兽一族占领陆地后,便与那飞禽一族在食物问题上发生了冲突,慢慢的越演越烈,终于大打出手。

    飞禽亿万年来都在与洪荒恶劣的天气做斗争,个个本领不凡,再者又居高临下,而走兽才登陆不久,如何能敌?飞禽在凤凰的率领下,几乎将走兽全部赶下海洋。

    走兽于是向鳞甲求救,洪荒远古三族大战终于全面爆发。

    凤凰说到这里,面上闪过一丝痛楚,苦笑道:“鳞甲走兽二族联手,飞禽自难以抵挡,节节败退。正巧那时,贫道飞经北海,受阴阳交合之气而孕,产下孔宣大鹏兄弟二人,元气大伤,不得已之下,贫道只能将孔宣大鹏遗弃,幸巧兄弟二人皆是遇见了道长。”

    说到这,凤凰站起身来,向李松行了一大礼。

    李松侧过身子,道:“贫道与孔宣大鹏相遇,却也是贫道的机缘,道长却是多礼了。”心下却也是体会凤凰当时的无奈。怕是凤凰早已打着和飞禽一族共存亡的念头,因此才狠下心来遗弃孔宣大鹏,也好存得飞禽一丝血脉。

    凤凰接着道:“却是在贫道率领飞禽欲与鳞甲走兽在不周山决一死战的时候,却是有那二十四片造化玉牒径直飞来,上面写着一行大字,说是唤贫道、祖龙、麒麟王三人往天庭一趟。”

    “当时三族大战迫在眉睫,我等三人怎会就此罢休?祖龙性子火爆,吐出神龙丹就朝那造化玉牒去,却是吃了个大亏。我等三人无奈,只得暂时宣布罢战,飞往天庭。”

    “我等三人便在那天庭黑洞旁边见到了道祖鸿钧,我等三人一直以为自己便是那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可在道祖鸿钧面前,我等根本就生不起反抗之心,情不自禁的便臣服于道祖鸿钧坐下。”凤凰一阵唏嘘,道:“道祖鸿钧让我等三人看了那封印魔祖罗睺的黑洞,说了那盘古大神三兄弟相争之事,最后说因为远古三族的争斗,宇宙天地已经有了裂缝,便是那天南不死火山、东海海底与中州麒麟山。”

    “我等三人悔恨有加,自愿各自镇压一方,若魔祖罗睺不出,我等便永不现世,也不将此事说出。”凤凰顿了顿,彷佛在回忆自己亿万年镇压着不死火山的日子,缓缓道。

    “做为补偿,道祖鸿钧在其即将化身的天道中,保证飞禽、走兽、鳞甲三族永不灭亡,与天地同在,不过为了控制三族不过度繁衍,再次造成稀缺,三族间允许弱肉强食,自行淘汰,食肉者不食草木,由此,才有了肉食鳞甲、飞禽、走兽的产生。”

    李松听到此处,终于将那亿万年来蕴绕在自己心头的洪荒远古三族之事完全弄得明白。难怪巫妖二族横行时,妖族要以远古三族为基础;三清道教统洪荒时,势力最大的截教门下也多是三族之人;至于后来的人族,几乎便是与三族相依为命了。

    这根本就是道祖鸿钧天道的既定运行。

    祖龙、凤凰、麒麟王三人也是大毅力、大决断之人,他们或许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帮助道祖鸿钧镇压魔祖罗睺,但是在道祖鸿钧的威逼利诱之下,却是心甘情愿的以牺牲一己的自由,换得各自一族的与天地永存。

    说到这里,凤凰唏嘘道:“如今也好,魔祖罗睺被昊天王母撞碎黑洞封印而出,贫道虽不算功成,却也可以身退了。”

    言语中有一丝解脱,却也有一丝无奈,想洪荒三尊名扬洪荒时,那些佛道圣人等,还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默默的修炼。

    凤凰说到这,却是满脸歉意的对着身旁的丙火扶桑木道人道:“非是贫道有意相瞒道友,实是贫道昔日与道祖鸿钧有约……”

    扶桑木道人朝凤凰摇了摇头,示意不碍事儿。却是以扶桑树木之身立起身来,眼中有着不解,更多的是愤怒,望着那道祖鸿钧紫霄宫中方向,似呐喊,亦似在自言自语道:“我管你道祖鸿钧也好,魔祖罗睺也罢,你等兄弟相争,死活干我丙火扶桑木何事?为何却是要苦苦压制于我,让我亿万年不得化形?”

    五行之中,火曰炎上,也就是说,丙火的性子最是冲动,难以按捺的住。扶桑木以前只道是自己在太阳星上修为太快,错过了化形的时机,如今听得凤凰此说,虽不能完全清楚过透彻,但也明白自己怕是做了那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相争的牺牲之物,这亿万年来的苦楚,此刻终于喊将出来。

    李松心中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但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更多的是想到自己作为过来人,更理解扶桑木的心情。当下李松对扶桑木道人道:“道友,贫道昔日受你大恩,一直无以为报,今日贫道不才,却是愿勉力一试。”

    李松说罢,也不多言,只大喝一声“起!”,擎手便甩出那先天至宝混沌钟,“铛”的一声,混沌钟直挺挺的飞到空中,垂下千万道混沌剑气,这些混沌剑气中又有那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闪耀,将扶桑木道人包裹其中。

    李松是要故技重施,以大法力将扶桑木周围的空间隔绝,让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皆不能影响其中。

    扶桑木在那混沌钟下,顿时觉得心中一片空灵,哪里还不知道何事?扶桑木感激的朝李松一眼,也是一声大喝:“破!”周身树枝猛的一摇。

    顿时只见那天空中盘古大神左眼所化的太阳星猛的溅出万丈红色火焰,腾腾然如一条大火龙,直向着扶桑木袭来;而扶桑木脚下,一片轰隆隆的声响中,也是一股烈焰涌出,喷在扶桑木的脚底之下。

    扶桑木彷佛一块炭火,在两条火龙的夹击下,浑身都燃烧起来,身上越来越红,突然“砰”的一声,在扶桑木的两条枝桠间,一股纯白的火焰倏地散出。

    天下万火中,其根基皆是那三昧真火,即太阳火、地心火、人中火。扶桑木为先天丙火之精,为天下万火之本源,自能直接引天地三界中的三昧真火为用。

    就在三昧真火燃烧间,扶桑木的枝桠在慢慢的退化,慢慢的显露出一位道人的影子来。

    李松本是受伤之身,此刻运法力隔绝天地道魔,却也是强弩之末,再不能如往日一般随心顺意,李松只觉天地宇宙间的重量彷佛都在朝着自己一个人压过来,周身的空气也似有形,有千钧之重,让自己无法呼吸间,浑身颤栗着站立不稳。

    突然,李松只觉自己的喉咙一甜。

第七章劫争一二七 玄木服了 与道魔斗

    天外天,虚空之上。

    魔祖罗睺傲然的身影正划过一道痕迹,又迅速的消失不见,只是魔祖罗睺的嘴角,淡淡的带着一丝笑意。

    天庭,那号称天庭御花园的蟠桃园已经化为乌有,九千株蟠桃树凭空消失,如今,那原来的蟠桃园之地却是成了天庭的一块禁地,从外面望去,一片虚无,什么也没有,可却是谁也别想靠得近前。

    自然是谁也发现不了,在那一片虚无中,道祖鸿钧动也不动的坐在那三千阶梯的弈台上,望着棋盘上的黑白交错,面无表情间,眉头却似锁得更深了。

    李松暗道不好,当下强提一口真气,硬生生的将喉咙的鲜血复又压下,伸手一招间,已经将那混沌至宝鸿蒙剑挥至手中。

    李松大喝一声:“破!”鸿蒙剑“刷”“刷”连划间,黑色混沌剑气顿时便将那空间劈得开来,将混沌钟包裹的扶桑木道人牢牢的与世隔绝。

    扶桑木道人突觉周遭空气彷佛尽被抽去了一半,那亿万年来一直笼罩着自己的压抑感蓦地便消失了,紧接着浑身只觉一轻,灵魂似欲挣脱那扶桑树的凝滞而出。

    扶桑木道人哪里还不知自己的机缘降至,当下猛的暴喝一声,身形突然急速的转动起来,在那一道红色的光影间,突然一根枝桠猛的生长,直插出混沌钟混沌剑气所包围的空间。

    “轰”的一声中,火光四溅,直冲寰宇,整个不死火山都在融融燃烧起来,而在那一堆烈火中,一位中年道人身着火红道袍,手中执一红色枝桠,面容清瘦古朴间,头上也没挽发髻,就随着那火焰飞舞,甚是有几分张狂,。

    这位道人,正是那天下万火之祖的先天丙火之精扶桑木道人。

    李松见得扶桑木道人终于化形,只觉心中一轻,当下却是再也忍将不住,将手中鸿蒙剑一收间,“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沾在那青色的道袍上,让人触目惊心。

    李松颓然的蹲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似被抽干了,混沌钟却是呜咽一声,迅速的收拢那千万道混沌剑气,慢慢变小间,如受委屈的小猫,匍匐在李松身旁。

    扶桑木道人尚未从化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见到李松模样,当下心中感动莫名,朝李松深深的行了一礼,满脸歉疚道:“大恩难言谢,为了贫道,要连累道友如此,实在是贫道之罪!”

    李松调息片刻,总算是回过神来,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道:“此乃贫道旧伤,怨不得道友,况贫道与道友之间有大因果,而今不过是相偿还罢了。”

    如今事情既了,李松心道自己如今重伤之身,怕也在停留不得,当下转过头来,对凤凰道:“今日得道友讲解那昔日天地秘辛,贫道却是受益匪浅。”

    凤凰自知李松伤势颇重,怕是要几百年的闭关才能了事,于是也不挽留,道:“道友玄木岛与贫道份属一脉,贫道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而已。”

    李松拖着沉重的身躯,正欲拜别凤凰于扶桑木而去。突然凤凰欲言又止,但还是道:“道友,有一件事情贫道也不能完全确定,且说与道友知晓,道友或许也好在心中有个计较。”

    凤凰顿了顿,沉吟道:“道友还记得那日昊天王母相撞封印魔祖罗睺的黑洞时,有宇宙天地的戾气尽数向那黑洞涌去,而后魔祖罗睺才出之事?”

    李松若有所思,道:“道友是指……”

    “贫道镇守天南不死火山,守护黑洞封印亿万年,却是发现这个宇宙天地有两处与那魔祖罗睺所在的异界似有相通,这两处皆是与那天地戾气有关。”凤凰皱着眉头,道:“一处乃是那北海海眼,乃天地戾气发散之源;一处却是幽冥地狱,乃是天地戾气积聚之所。”

    李松顿时一呆,脑袋之中只觉一片混乱。

    “人之一身,肚脐丹田处为藏气之所,气门处为排气之所。昔日盘古大神身化天地万物之时,众人皆知盘古大神肚脐化作了幽冥血海,却不知盘古大神的气门化作了北海及其海眼。”凤凰接着说道:“后妖族余脉占据北海,巫族余脉占据幽冥血海,倒也是合乎情理。但如今妖族建立的金国与道友玄木岛守护的人族所守护的宋国为敌,频道却是一直在疑惑,那亿万年与妖族相生相克的巫族为何没有动作?”

    “巫族也是有动作的,那日陆压建立金国时,便有刑天九凤两位大巫,前来玄木岛向贫道问计,不过贫道却是命令妖族静待地界齐始皇后的三千年之大复兴,所以巫族才隐于祖巫神殿内不出……”李松理了理头绪,见得凤凰有疑惑,便欲将那日刑天九凤来见自己的事情说出。

    却是李松说到此处,脑袋里猛然想起了一事,思维蓦地“轰”的一声爆炸起来,似乎打开了一扇窗子,许多李松以前没有想透彻的事情在这一刹那间变得清晰无比。

    自己一直以为在祖巫神殿的刑天九凤便是代表着巫族余脉,可按照方才凤凰所说的盘古大神气门与肚脐之说,真正意义上与妖族相对的巫族不是指北俱芦洲祖巫神殿的刑天九凤等人,而是盘踞在幽冥血海的蚩尤等地府诸。

    确实也是,巫族中首先以祖巫为尊与实力为尊。如今世上的巫族之人,首推那身化轮回地狱的后土祖巫元神(孟婆),可后土不问世事,有等于无;其次便要算那拥有祖巫精血的巫十三(蚩尤)与准圣修为的后羿,然后羿投身玄木岛后,孤身一人,还在此次封神量劫中身受重伤,闭关不出,至于其它拥有后土祖巫精血的李松、袁洪、哪吒等人,却是算不得巫族中人。

    而今巫族,实是以蚩尤为首,自从蚩尤问世后,刑天九凤等祖巫神殿便只能算是巫族旁支了。

    自己是身在棋局,沉迷其中啊!

    嘿嘿,什么昔日自己在不周山下救得巫妖两族余脉,什么自己助巫族后土建轮回地狱,并以蚩尤率领八十一巫镇之……到如今宋金封神大战,自己屠杀圣人准提,乃至今日助丙火扶桑木化形而使修为大损,再无力介于天地三界之争……

    如此的种种事情,看似自己随心所欲而为,可冥冥之中,却是一切皆有定数,早在道祖鸿钧或魔祖罗睺算计之中。

    因为李松终于明白得,那自己一直在掐算的历史上灭掉灭掉东胜神州大宋,使得“崖山之后无中华”的大元蒙古铁骑,正是应在那自己亲自扶植的轮回地狱蚩尤巫族一脉之上。

    巫族是自己所救,巫族三千年大兴是自己所定,玄木岛一脉弟子尽皆重伤闭关,法家之祖韩非抱镇元子尸体归隐;儒家之祖孔宣被佛教接引打成重伤,不能理事。

    妖族被自己赶去了西贺牛洲;佛教在此次封神量劫中遭受重创,在东土一脉全军覆没,被自己打残了,准提败亡,接引将自己尘封在西方极乐世界中;道教也没好到哪里去,连天庭都被自己占了,三清圣人也是闭关不问世事。

    这天地间,还有谁阻止得了大元蒙古铁骑的横空出世?

    看似是自己玄木岛大获全胜,其实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打手,更痛苦的是,自己还不知道是谁的打手。是道祖鸿钧,还是魔祖罗睺?

    难怪昔日自己面见道祖鸿钧时,道祖鸿钧与自己说:“你便是我与罗睺各以三千大道大魔相加,召唤而回洪荒。”

    那是说得委婉,如今李松真正的明白,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的相争中,自己总逃不脱不颗棋子的命运,不是道祖鸿钧的棋子,便是这魔祖罗睺的棋子。

    即便自己如今身具先天五行,麾下玄木岛一脉中,有孔宣圣人一名、云霄等准圣七名,也还是没逃脱这棋子的命运。

    李松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口中喃喃自语间,面上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急剧闪过,“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头晕目眩,一跤便跌坐在地上。

    凤凰与扶桑木见得李松如此,都大吃了已经,扶桑木上前扶起李松,助李松缓过一口气来,虽不知李松此般缘故,也是劝解道:“道友,你如今身受重伤,真气一时间难以聚拢,还是不要想得太多……”

    “嘿嘿……身受重伤,怕是贫道如今连一个金仙修为者也对付不了……”李松一声苦笑,失魂落魄间,全然顾不得形象,只向着那天庭弈台方向,自言自语道:“道祖鸿钧、魔祖罗睺,你等一局下了亿万年的棋,果然是将宇宙天地三界,所有的一切尽皆当做了棋子。厉害、厉害!我玄木道人今日算是服了。”

    李松那憔悴的脸上却是突然升起了一股坚毅,复又望着的那虚空,一声长啸,斩钉截铁的道:“我玄木道人虽不为那下棋之人,却也绝不为那任人摆布的棋子。”

    天空中猛的一道霹雳贯过,隆隆做响,久久不消!

    李松缓缓转过身来,朝凤凰于扶桑木一抱拳,也不说话,继而身形一闪,踉踉跄跄的便望玄木岛飞去,身影消失间,似那般的孱弱,彷佛风吹之欲飘,雨淋之欲倒。

    扶桑木还想跟上去搀扶李松一把,却有旁边凤凰摇了摇头,两人只望着李松去处的茫然发呆。

第七章劫争一二八 魔祖来临

    轮回地狱,黄泉路。

    而今才过了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鬼节)不久,世间孤魂野鬼尽皆在那一日鬼门关打开之时,不再四处游荡,往地府轮转台投胎去了。因此,那原本殷殷嚷嚷的黄泉路相比于前几日,便要显得冷清寂静了许多,只有那永不疲倦的彼岸花,花叶交错,生生世世的路边凋了又谢。

    孟婆依然坐在那黄泉路尽头三生石上,神情痴呆的舀着忘情水,口中喃喃念着“黄泉路上辛苦,奈何桥头难过,且喝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只为云烟!”,浑不知这世间的沧海桑田,春秋变幻。

    远远的从鬼门关走来一道人影,着一黑白相间的道袍,就夹杂在众多鬼魂之中,缓缓的在黄泉路上行走,双目迷离间,那消瘦白皙的脸上满是孤傲清绝,彷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又似乎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

    那道人影来到随众鬼魂来到孟婆身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孟婆老态龙钟,一碗一碗的将忘情水递给要过那奈何桥的鬼魂。

    一众鬼魂终于全部过得奈何桥,上得那望乡台去回眸在尘世间的最后流连,可那位道人却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盯着孟婆端过来的一碗香茶。

    突然,那位道人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有无尽哀愁。

    孟婆闻得这一声叹息直撞向耳膜,只觉得自己亿万年古井般的心,便再不能平静下来。此刻,自己蓦然便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自己抛却那后土祖巫的魅力与尊荣,化身轮回地狱承载三界众生,只余得一丝真灵,为这苍苍老妪,默默守在黄泉路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煮那忘情水,这期间有多少的辛酸。

    而这些辛酸,竟然被眼前这位道人一声叹息所道尽。

    孟婆努力的定了定神,让自己不再想那些过往的事情,仍然举起着手中的忘情水。

    “我为你之叔,今日喝你奉上的一碗香茶,倒也当得起。”那位道人见得孟婆如此,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脸上难得的升起一片慈祥,如那些鬼魂一般,伸手便接过孟婆手中的忘情水,道:“大哥有女如你,倒也是可以欣慰了!”

    那道人说罢,毫不犹豫的举起碗来,一口便将那忘情水喝得精光。复又将那碗望孟婆手中一放,头也不回的便往那地府走去。

    孟婆望着手中的空碗,心神剧震,倒不是因为那道人喝了能忘记前世今身的忘情水无恙,而是因为那道人说的“我为你之叔……”这一句话。

    世人皆知,孟婆乃是后土祖巫元神所化,后土以及十二祖巫有一个共同的父神,那便是开天辟地,深化万物的盘古大神。

    后土并不知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的那些纠结,只在那怔怔的想:这个世上,能有谁敢唤盘古父神为兄?

    地界残阳已经西斜,悄悄的爬下西山,地界慢慢的笼罩在无尽的黑夜中。幽冥地狱份属冥界,乃是地界阳光达不到的地方,然孟婆却是在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

    冥界的太阳,似乎也是西沉了。

    地府。

    阎王蚩尤头戴黑色冠冕,身着黑色长袍,手中执那先天灵宝生死薄,端坐在地府高台之上,在阎王的身旁,是那一脸正气,同样执先天灵宝判官笔的判官比干。牛头马面率领着九九八十一鬼卒立于下首听命。

    大殿当中,有原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身化的十殿阎罗正在向阎王判官讲述着近段时间所行之事。

    如今宋金封神量劫战事结束才不过数年,天地三界在天庭之主张百忍与白素贞的整顿下,处处风调雨顺;而地界宋朝在武帝赵兴任上大治,国泰民安,作奸犯科者甚少,因此那惩罚厉鬼冤魂处的十殿阎罗处甚是冷清,远没有以前那般的鬼满为患。

    阎王蚩尤听得十殿阎罗所言,与判官比干对望一眼,那凶神恶煞的脸上甚是欣慰。

    自从昔日与人皇轩辕争夺天下失败后,蚩尤被李松安置在这后土祖巫所化的轮回地狱中,千万年来率领着一众鬼卒,为巫族气运计,勤勤恳恳的主持这三界众生转世投胎之事。

    李松为巫族定下了三千年大兴之期,阎王蚩尤自是深信不疑,昔日东周末年乱世,李松赐下祖巫精血,逆天行事,助其化身的齐始皇田玄一统天下,成就了“千古一帝”的伟业,虽然齐朝历二世而亡,却也是巫族从来不曾有过的荣耀。

    眼下地界离齐始皇田玄时又是快要三千年岁月,怕是巫族大兴也要在不久的将来悄然而至了,阎王蚩尤作为那巫族之主,经常心血翻涌,在感觉着巫族的大机缘。每每此时,阎王蚩尤便深深的感激着李松,巫族能有今天,实是李松之功。

    夜深人静的时候,蚩尤也不是没想过要像那老对头妖族少主陆压一般,率领着巫族一脉重回地界,如昔日十二祖巫在时一般,让巫族横行天地三界,恢复巫族古老的荣光。

    可蚩尤明白的很,以巫族现在的实力,那不过是一个憧憬罢了。别说佛道玄木岛那些有圣人的大势力,便是拥有鲲鹏陆压两位准圣的妖族,如今的巫族也是对付不了的。

    那日陆压率领着北俱芦洲妖族一脉远遁西贺牛洲的消息传来阎王蚩尤耳中时,蚩尤颇为感慨,我蚩尤非是没有雄心壮志之人,否则我昔日也不会在地界九黎族兴风作浪,要与那人皇轩辕争一日之长短,只不过比起雄心壮志,我蚩尤更看得清自己脚下的路。

    就在此时,突然蚩尤闻得耳边一声冷哼传来,那一声冷哼带着无尽的愤懑与不屑,直撞进蚩尤的魂灵,蚩尤顿只觉浑身如堕入冰窖,瑟瑟的发抖,站也站立不稳。

    在这一声冷哼中,地府的大门口,倏地便出现一位道人,这位道人,正是方才喝过孟婆汤的那一位。

    那鸿蒙混沌钟五行果化身,盘古大神兄弟的魔祖罗睺。

    在场诸人中,除阎王蚩尤外,便以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修为最高,自是率先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大喝道:“何人胆敢闯我地府……”

    却是话还未说完,黑白无常二人竟然战战兢兢,舌头打起卷来,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不闻,只是满脸惊骇的张大着嘴巴,看着在那里彷佛没有动过的魔祖罗睺。

    魔族罗睺也不理会动弹不得的黑白无常与着一众鬼卒,直向那阎王蚩尤走去。

    魔祖罗睺轻飘飘的踩在地上,生怕溅起一丝灰尘般,可偏生有“咚咚”的脚步声随声魔祖罗睺的行动间传来,绕在阎王蚩尤与着一众鬼卒的心头。

    “有我判官比干在此,休得伤我阎王!”判官比干虽是修为低下,但千万年来铮铮铁骨,此刻面对魔祖罗睺,怡然不惧,挺起手中判官笔,便拦在阎王蚩尤面前。

    “咦!你乃地界凡人之身,竟能天地戾气所汇聚的幽冥血海中占据判官高位,那玄木道人能借判官笔之力,行得此事,倒也有几分能耐。”魔祖罗睺自是一眼便将比干的种种过往瞧得过透彻,眼中讶色一闪而过,道:“你既是地界之人,便不应处于冥界,还是留下判官笔,回你的地界去吧,我也不与你为难。”

    魔祖罗睺说话间,伸手就望判官比干抓去。

    比干想要以先天灵宝判官笔反抗间,可哪里够得着?比干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袭来,一把就被魔祖罗睺连笔带人抓过正着。

    紧接着,比干浑身一轻,一直飞过了幽冥地狱的生死门,到得那地界的酆都鬼城,才跌落下来,倒也没有受伤。

    饶是比干聪明绝顶,此刻也是莫名其妙,看着那黑漆漆的幽冥地狱生死门入口,比干狠狠的朝自己那失去了判官笔的手掌一咬。

    站在那茫然夜色冷风中,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比干手上传来,比干才发现方才自己的经历非是梦中,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不祥预感从比干的心头升起,比干也不停留,转身就望那玄木岛飞去,是要向玄木岛求救了。

    在比干的心中,只有那圣父李松才是心中的最后依托。

    比干却是情急之下没有想到,来人既然敢放自己出来,便是不惧自己向任何人求救。

    轮回地狱隔壁,幽冥血海皇宫。

    冥河老祖手持幽冥杖,端坐在幽冥宝座之上,望着外边两大弟子元屠阿鼻在指挥着阿修罗众在收集那些被幽冥血海戾气吸引的鬼魂。

    阿修罗众原本为冥河老祖以幽冥血海中的鬼魂混以血海之水造就,但是不能繁衍后代。后来佛教地藏进攻轮回地狱那次,李松将阿修罗众纳入六道轮回,免去了阿修罗众人丁不兴之苦。

    因此,冥河老祖才命元屠阿鼻等将那些鬼魂捞出,送往投胎,毕竟投胎一人,阿修罗众便多得一人。

    这段时间来,幽冥血海突然戾气暴长,因此不仅将天地三界那些冤魂厉鬼吸来,更是连旁边轮回地狱的许多身前清白的鬼魂都吸引来了。

    阿修罗众人丁大兴,这本是好事,可冥河老祖却是心中隐隐不安的很,冥河老祖本就是幽冥血海孕育,对幽冥血海自是最清楚不过。

    这些天地戾气,来得太反常了,实在是自己再幽冥血海中亿万年没遇见过之事!

    网线很不稳定,估计是色佛的人品问题啊!

第七章劫争一二九 盘古肉身 魔祖收徒

    旁边侍奉的牛圣婴(红孩儿)见得冥河老祖闷闷不乐,不由得奇怪的问道:“师祖,却是发生了何事?”

    红孩儿那日随牛魔王罗刹女来幽冥血海请求冥河老祖对付佛教盘踞在地狱阴山的地藏菩萨。阿修罗一族不能繁衍,而罗刹女与牛魔王在一起后却有了红孩儿这个“异常”,因此红孩儿被冥河老祖一眼相中,后牛魔王罗刹女回到玄木岛,红孩儿便被冥河老祖留了下来。

    红孩儿是幽冥血海唯一的“第三代”,当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被冥河老祖亲自调教后,修为突飞猛进,早已是金仙后期巅峰修为,离证得准圣也只是一步之遥。再加上红孩儿天生异能,能吐三昧真火,因此在幽冥血海中,便是那冥河老祖亲传的元屠阿鼻二人也难以抵挡。

    冥河老祖微微一怔神间,转过头来,摸着红孩儿头,似有所感道:“人老了,倒有些胡思乱想了。”

    这一宋金量劫封神以来,那昔日和冥河老祖一起在道祖鸿钧紫霄宫中听道的镇元子、准提先后身死,倒是让冥河老祖好一阵感怀,算起来如今紫霄宫中人物唯余得三清、接引、女娲、鲲鹏与自己了。那韩非(红云)与伏羲二人经转世重生后,却是算不得原人了。

    冥河老祖亿万年来潜伏于幽冥血海,不问世事,唯求自保。经过这些事后,性子更加谨慎之余,却也是将许多事情都看开了,每每教习红孩儿武艺时,便想起了地界那些老人家逗弄孙儿的天伦之乐,叹自己倒也不枉来世间走过一遭。

    红孩儿聪明剔透,在冥河老祖面前倒是收了在积雷山火云洞占山为王的性子,表现得甚为乖巧,闻得冥河老祖之言,当下佯道:“师祖与天地同寿,如何会老?却是来消遣红孩儿了。”

    “小子倒是胆大,也不怕打!”冥河老祖拿手指轻轻的敲着红孩儿脑门,哈哈大笑。冥河老祖暗道如今三界靖平,幽冥血海自成天地,与世无争,况且与轮回地狱气运相连后,也算于芸芸众生有大功德,当无甚不妥之处。

    冥河老祖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世间有些事情,不是你去招惹它,而是它来招惹你。

    地府之中,却说魔祖罗睺一把将判官比干给扔到了地界。

    阎王蚩尤见得魔祖罗睺一步一步的走近,却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随着魔祖罗睺的脚步声急剧的跳动起来,浑身的热血顿时便往上涌,似欲要喷薄而出。

    蚩尤更是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那沉寂的法力竟然彷佛也被唤醒,随着涌动的血液流转间,在身上灵动跳跃间,如一团火焰融融燃烧起来,“嗖嗖嗖”的直往上涨。

    蚩尤原本有金仙中期修为,在地府为阎王后,与着鬼卒就如在天庭供职一般,千万年来修为难以寸进,而此刻竟然一举突破到金仙后期巅峰修为。

    这时候,魔祖罗睺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满脸的失魂落魄模样。

    蚩尤好不容易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境地中恢复过来,却是发现黑白无常与着一众鬼卒尽皆在这当儿辈魔祖罗睺扔出了地府大殿,而今整个地府大殿就只有眼前的这位道人与自己。

    蚩尤三世为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可挖空脑袋也想不清楚洪荒天地三界中哪里有眼前的这样一号人物。

    原来见得这人进来冷哼自己,扔出判官比干,还当是来砸自己地府场子的,可这人却是举手投足间便自己的修为。

    要知一个人的修为乃是一个人对天地的感悟,全靠机缘积累才能造就,能将人从金仙中期修为直接提升到金仙后期巅峰者,怕是那些圣人也不能做得如此的简单。

    这等人物,还屑于来砸自己地府的场子么?

    蚩尤到底算得上有能之人,当下临危不乱,躬身向着魔祖罗睺行礼道:“地府蚩尤见过道长,感谢道长成全之恩,请问道长尊姓大名,蚩尤定铭记在心。”

    “嘿嘿!嘿嘿!盘古大神嫡传的血脉,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肉身在世间唯一的承载者!如今才不过金仙后期修为,竟然便说是‘成全’二字,当真是可笑之极!”魔祖罗睺一脸的痛惜,仰望着那无尽的虚空,彷佛目光要穿越过去,说着说着,突然声嘶力竭,嗓子沙哑的喊道:“盘古大神啊,你当日身化万物之前,将肉身和元神两分时,你能料到今日的殊途么?”

    蚩尤听得魔祖罗睺此言,却是心中黯然不已。

    昔日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身化万物后,身上逸出了三道上升的清气与十二道下降的浊气。清气为盘古元神,后来成了道教三清;浊气为盘古肉身,后来成了十二祖巫。

    因为浊气在下降时被天地戾气所沾,十二祖巫因此个个性子暴戾非凡,所以三清向来不大瞧得起十二祖巫,而以盘古正宗自居。

    十二祖巫也是那骄傲之人,就此与三清划开界限,以盘古大神血脉自居,自得自乐。

    人比人,还真气死人。十二祖巫虽有那十二都天煞神大阵号称洪荒第一凶阵,横行洪荒无忌。奈何三清拜倒在道祖鸿钧门下,得鸿蒙紫气而成圣。

    最后,十二祖巫中除了后土身化轮回地狱,其余十一位祖巫竟然在不周山下与老对头妖族的妖皇帝俊东皇太一同归于尽。

    魔祖罗睺说的“殊途”二字,确实一点没错。

    蚩尤为巫族第十三巫,以巫族复兴大业为己任,奈何技不如人,在准圣满街跑的天地三界,也仅为金仙中期修为,实在是无颜面对盘古父神啊!

    “恩!你还有羞耻之心,也不枉我来这地狱一趟!虽然你的资质已经比不上十二祖巫,但以我之能,你也是可以造就之才!”魔祖罗睺藐了一眼蚩尤,自是对蚩尤心中的想法一清二楚,点了点头,淡淡的对蚩尤道:“那鸿钧收得盘古大哥的元神为门下弟子,我罗睺却是应该收得盘古大哥的肉身为门下弟子。”

    鸿钧?盘古大哥?盘古父神你能直接称呼为大哥么?罗睺?来到这里竟然是为了收自己为徒?蚩尤心神剧震,只觉得脑袋都要涨开了,自己难道便是那盘古父神的肉身吗?

    蚩尤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魔祖罗睺。

    魔祖罗睺也不以为意,并不理会蚩尤,只背起双手,一脸孤傲的立在那里。

    有轮回地狱阵阵阴风吹来,扬起魔祖罗睺长发,宛然间,蚩尤只觉得魔祖罗睺的面容似远似近,似虚似幻,瞧不得透彻,偏生又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魔祖罗睺就在自己的身边。

    难道眼前这人真是和盘古父神、道祖鸿钧称兄道弟的人物?难道我真能成为那盘古父神的肉身?

    如果真那样,天地三界中谁还能阻止自己率领着巫族大兴?

    蚩尤不停的压抑着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不要好高骛远,可越是如此,心中的那个声音便越大,到得最后,整个世界都是这一种声音,齐齐的向着自己压过来。

    蚩尤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再也忍受不住,只想着一种欲要发泄的畅快,情不自禁的便双手抱头,仰天长啸起来。

    “痴儿,此刻不悟,更待何时?”魔祖罗睺突然一声清吟,猛的一喝。

    蚩尤浑身大汗淋漓,宛若被惊醒一般,想也不想间,俯身便朝着魔祖罗睺拜倒,行那三跪九叩大礼道:“弟子蚩尤拜见老师!”

    就在蚩尤行礼间,整个天地三界猛的一震!

    那些原本分散在天地三界各处天地戾气彷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四处欢欣雀跃,竟然凝聚成形,化作一团一团的乌云,直向着幽冥地狱奔涌而来。

    天地戾气乃是世间万恶之源,戾气汇聚,天地三界便不能再继续清平盛世,要以三界主角之血洗刷尘世,才能还原如初。

    如今的天地三界主角,正是那号称万灵之长的人族。凡人老百姓们并不懂得什么是天地戾气,可望着那天空中一朵朵的乌云滚滚,遮天蔽日,只觉得心中的恐怖油然而生,并在慢慢的长大。

    老百姓们好不容易才过上一段好日子,如今却宛若感觉天要踏下来一般,一个个吓得寒蝉凄止,鸦雀无声,只张大着惊惧的眼睛。

    天地间的那些大能之人,一个个的都在掐指疾算。

    天外天,火云洞。

    地皇神农与人皇轩辕满脸诧异,不自觉的两人就把目光向着天皇伏羲望去,伏羲此刻正在摆弄着他的龟壳神算。

    “如今天地三界才宋金封神不过数十年间,按理人间数百年当无兵戈问世。”人皇轩辕乃是一统人族之人,对那人间战事最是有心得,疑惑道:“可如今这等天降异象,分明是千年难得一遇,人族当十室九空之兆,这却是为何?”

    旁边的地皇神农也是眉头深锁,一脸忧色道:“自我等人族在不周山下位圣母女娲娘娘以及圣父玄木道长造就以来,共经历了巫妖大战、商周封神、宋金封神三次量劫。巫妖大战前,我等人族有五庄观之难;商周封神前,我等人族有人皇与九黎相争之灾;宋金封神前,我等人族有五胡乱华之祸。这三次,都是应量劫而起,人族几乎全军覆没,可如今实在不是再起封神量劫的时候啊!”

第七章劫争一三零 盘古肉身 魔族收徒(中)

    地皇神农与人皇轩辕才说话间,那边天皇伏羲突然大喝一声,手中先天灵宝河图洛书已经甩出,一阵阵混沌气息中,那九片卜卦的龟壳如九把尖刀,片片直指苍天。

    神农与轩辕面面相觑,做不得声。这卦象以前也出过一次,乃是昔日陆压前往北俱芦洲北海行宫重整妖族时,女娲圣人前来向天皇伏羲求问妖族前程,伏羲卜了一卦。

    正是这《易经》上八八六十四卦外的一卦,第六十五卦,也便是说,卦象无从来,无所知。

    伏羲转世重生后,为人族天地人三皇之首,系人族气运于一身,竟然算不出自己子民的未来?

    伏羲“哇”的一口鲜血吐出,喷在那八片龟壳之上,鲜血顺着龟壳流淌而下,甚是触目惊心。

    “嘿嘿!我伏羲号称天下神算第一,然先是算不出妖族,继而算不出人族……”伏羲满脸憔悴,突然面上一阵愤怒,伸出大手望那八片龟壳猛的一拍,吼道:“我有何面目再行占卜之事?我要你等何用?”

    “轰”的一声中,那昔日天皇伏羲赖以得道,创造先天八卦的八片龟壳便化作一片粉层……

    神农轩辕二人想要阻止,却是如何来得及?只得对望一眼,各自一声长叹。二皇虽不知人族未来,但以如今的天象来看,却绝不是什么好事。

    多灾多难的族人啊!

    西贺牛洲,妖族行宫。

    群妖迁到西贺牛洲,虽有诸多不适应,但日子终究要过,群妖也只能放下心中的离愁别绪,投身于重新建设家园中。

    妖族少主陆压身着火红道袍,手执斩仙飞刀,立在行宫之前,神情忧郁间,带着几分茫然的望着东方的天空。

    那里,才是我的家园啊!

    这时,立在陆压身后的妖师鲲鹏惊道:“少主,你看!”

    陆压抬眼望去,正是那漫天的滚滚乌云隆隆作响间,直朝那幽冥地狱席卷而去。

    “药师,这却是何意?难道幽冥地狱又起了什么大变故?”陆压心中疑惑,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妖族:“幽冥地狱乃是巫族后土所化,能吸收天地戾气为己用,却不知此举对我等妖族有何影响?”

    伏羲算不出来,鲲鹏自然也算不出来。鲲鹏只摇头苦笑道:“老臣却是法力修为不够,掐不得这等大天机,不过若是地狱的巫族因此而实力大涨的话,想来对我等妖族不是什么好消息。”

    陆压默然,只觉心中混乱如麻。

    玄木岛。

    那被魔祖罗睺扔出轮回地狱的判官比干终于赶到,比干才步入修真的门槛,又失去了法宝判官笔,此刻到得玄木岛时,竟然一头栽倒在地,望着远处来相迎的白石青芝两童子,只虚弱的唤了声:“求圣父救救地狱!”便晕了过去。

    待得比干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处于这玄木岛议事厅中,空荡荡的议事厅,却是唯有云霄在蹙着眉头,一脸忧色的望着自己。

    玄木岛一脉在这一量劫中,自李松以下,全部身受重伤,只有云霄乃是昔日经历商周封神量劫人物,故在这一宋金封神量劫中情况要稍好一些。

    如今玄木岛便是云霄在主持大局。

    比干仓促间哪里想到这么多,赶忙向云霄行礼道:“比干拜见娘娘,求娘娘救救我地府一脉。”

    那日李松从天南不死火山回来后,便将一切与云霄说了个清楚,因此云霄倒是知道地府发生了何事。

    然如今玄木岛伤号满营,根本就是无能为力;再说此事乃魔祖罗睺亲自出手,志在必得,几遍玄木岛一脉全胜时期尽出,怕也阻止不了此事。

    比干见得云霄神色间颇为为难,这时才想起了天地三界流传的玄木岛一脉在宋金封神量劫中受伤之事。

    比干顿时面若死灰,暗道那来地府之人怕是早就瞧准了玄木岛此刻出不了手,所以才行此事。如此一来,地府岂不危矣?

    比干惨然一笑,倒也不再相求,道:“娘娘,却不知此事如何才好?”

    云霄也想不到魔祖罗睺收蚩尤为徒之事,只道,幽冥地狱乃是李松一手扶植,如今危在旦夕,李松不能出手,但自己为了李松与玄木岛的脸面,却是明知不敌,也要去做过一场才好。

    当下云霄擎起手中混元金斗,道:“判官且勿担心,所谓事在人为,贫道与判官就此往幽冥地狱一行吧!”

    比干也料不到魔祖罗睺到底有多高水平,但云霄却是实打实的准圣后期修为,如今天底下就那么几个圣人,至少魔祖罗睺没在其中,而其他人基本上云霄可以一战了,比干心想有云霄出马,定然可解决问题了。

    当下比干大喜,就要随云霄望幽冥地狱奔去。

    就在两人出门之际,却是有一道青色身影倏地出现在议事厅门口。比干见得这身影,正待参拜间,却是瞥见了来人面庞,顿时便惊得目瞪口呆,顿时便忘了行礼。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那玄木岛主李松,然李松身份尊崇,亿万年出尘入世,何时不是仙风道骨、风度翩翩?可今日的李松却是形容憔悴,双目布满血丝,就彷佛地界一数十日没睡觉的凡人模样,怎不让比干心惊?

    李松自从天南不死火山回来后,一则受伤严重,二则忧心人族,如今才闭关,心神还未静下来,是以便如此了。

    魔祖罗睺入轮回地狱,也没瞒着李松,李松知道眼下天地三界却是无碍,至少三百年内当无大战事发生。

    历史上南宋自赵构建国到被蒙古灭亡便有百多年时间,而如今武王赵兴横空出世,文成武德皆可比肩唐宗宋祖,为南宋争得了大把的国运,即便后世不肖,南宋延续三百年的国祚却是问题不大。

    再说魔祖罗睺即便收得蚩尤为徒,要培养造就蚩尤,也得至少三百年的时间。

    魔祖罗睺毕竟有道祖鸿钧制约,再说魔祖罗睺与道祖鸿钧皆有天道天魔法则,只要旁人不去冒犯,就并不会亲自出手,眼下魔祖罗睺收徒蚩尤,正是如道祖鸿钧有门下七圣一般,在寻找自己天魔的代言人。

    若是巫族没有魔祖罗睺介入,又恰逢三千年之兴,那便罢了。可如今形势之下,李松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元蒙古铁骑来东胜神州践踏一番,将东胜神州文明的纽带就此踩断。

    唯今之计,李松便是和时间赛跑,希望三百年间,自己的伤势能复原如初了,否则,整个玄木岛上,怕是圣人孔宣也挡不住蚩尤。

    盘古大神肉身的威力,拥有一滴后土祖巫精血炼身的李松知道得很清楚,即便自己,也没有把握。

    李松知道云霄前去轮回地狱,不过是为了自己面皮,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当下心中颇为感动,但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云霄去送死?

    李松对比干道:“判官,轮回地狱却是暂无大碍,不过发生一些意外罢了,你且安下心来在玄木岛上修行一段日子,此事日后自有分晓。”

    比干心中满腹疑问,但比干素来信服李松。李松既然如此说了,比干自然只得放下一切,朝李松云霄行礼后,在玄木山上寻着一清幽地方,静修去了。

    待得比干走后,李松瞪了一眼云霄,显然是责怪云霄方才的冲动了。

    云霄却是心中甜蜜,毕竟李松乃是关心自己,当下也不以为意,只还了李松一个宛若小孩子犯了错误的鬼脸。

    没料到素来性子温柔典雅的云霄也有这般动作,李松只哭笑不得,倒也不忍再说了。

    翌日,人族圣父、玄木岛主李松宣布:玄木岛自即日起,不问天地三界是非,封岛三百年。

    地府。

    蚩尤在拜得魔祖罗睺为师后,心下也颇为忐忑不安,毕竟自己乃是玄木岛李松一手扶植,而此次驱逐了李松安排在轮回地狱的判官比干,算起来是自己对不住李松了,再说这几千年来,蚩尤对比干之能,也是颇为心折。

    蚩尤小心翼翼道:“老师,那判官比干也是忠义正直之人,是否能让其……”

    魔祖罗睺抬眼将蚩尤一瞧,蚩尤顿时便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见那比干尚有几分可取之处,否则他还能存得性命么?”魔祖罗睺斥道:“徒儿乃盘古真身之体,天地三界亦无人可以比拟,何以如此的啰嗦?”

    蚩尤郝然道:“老师,我巫族之人尽是盘古父神血脉,弟子虽为祖巫之躯,却也不敢承担那盘古父神真身之体。”

    魔祖罗睺也不理会蚩尤,只双手背立,遥望虚空,满脸怅然的对蚩尤道:“徒儿可知你的来历?”

    这个蚩尤自然知晓,遥遥朝北俱芦洲祖巫神殿拱手道:“昔日后土祖巫身化轮回地狱后,巫族结不得十二天都煞神大阵对抗妖族的混沌钟、河图洛书两大先天重宝。于是蓐收、句芒、共工、祝融、天昊、玄冥、强良、翕兹、帝江、烛九阴、奢比尸等十一位祖巫各取一滴精血,造化了巫十三,也即弟子之身。”

    “昔日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肉身余下十二滴精血,化作十二祖巫,你如今身上拥有十二份祖巫精血中的十一份,连那最后一滴后土祖巫精血也是唾手可得,你不为盘古大神肉体真身,这个天地三界还有谁能有这份资格?”魔祖罗睺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蚩尤,彷佛要看穿蚩尤的一切,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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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一三一 盘古真身 魔祖收徒(下)

    魔祖罗睺说罢,蓦地伸手一招,将那蚩尤手中的先天灵宝生死薄一把抓在手中,又以那从比干手中夺过的判官笔在上面轻轻一划。

    一阵混沌气息散发间,那生死薄上便漂浮着一滴殷红的鲜血。那鲜血被七彩功德霞光环绕,让人隐隐而生敬仰之心。

    昔日后土祖巫身化轮回地狱之前,赐予李松五滴祖巫精血,其中一滴被李松点化做那一统天下的齐始皇田玄,后田玄身死复归那一滴精血,李松便将之赐予阎王蚩尤,被保存在冥书中,用以迎接巫族在地界三千年一遇的大兴。

    这一滴后土祖巫精血,正是眼前这一滴。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成了蚩尤恢复盘古大神肉体真身的最后一滴,实在是造化弄人。

    蚩尤大惊道:“老师,这滴后土祖巫精血乃是我巫族三千年一兴之关键,如今离齐始皇田玄时尚未有三千年之期,弟子却是不敢据为己有!”

    “昔日田玄齐国当有百年天下,然在昊天王母算计之下,历二世而亡,便是那气运未尽之象,是故如今何须三千年期满?”魔祖罗睺面色不豫,道:“再者你得为师之助,要的整个地界一统,巫族重新为得天地三界的主角,你为何事到如今,还是这般的鼠目寸光?”

    “巫族重新为得天地三界主角……”蚩尤将这话在心中默念几句,只觉得心神悸动起来。

    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更能吸引蚩尤了。

    蚩尤双眼放着精光,睁睁的望着那滴后土祖巫精血,咬牙间俯身“噗通”一声跪下,向着魔祖罗睺拜道:“请老师成全于弟子!”

    魔祖罗睺看着地上跪着的蚩尤,突然叹了一口气,却也不是对着蚩尤,而是整个宇宙虚空,满怀沧桑道:“大哥,昔日你肉身化作天地之时,怕是你也没有想到,我会在亿万年后的今天,又将为你重塑了一尊肉身。”

    魔祖罗睺双手五指疾张,一手抓向虚空,一手抓向那滴后土祖巫精血,大喝一声:“引我天地之力、乾坤之法,聚!”

    一声霹雳中,整个天地三界突然便停止下来,一切都变得那么诡异,山河忘记了奔波,日月忘记了运行,所有生命都忘记了成长……

    那滴后土祖巫精血猛然腾到半空,“砰”的一声,向着四面八方爆炸开来,化作了一团血雾,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上,彷佛这便是一片血的世界。

    先前那被幽冥地狱吸收的天地戾气此刻疯狂的涌来,聚集在地府周围,那片血雾此刻却是化做了一头凶猛的怪兽,在张开着血盆大口,只若遇见了最美味的食物,吞噬着那些天地戾气。

    终于,那些天地戾气越来越淡,直至消散不见,而那片血雾又是慢慢的凝聚成形,最后依然还是那一滴后土祖巫精血,只不过此时的精血再不复那殷红的颜色,而是上面隐隐的透着黑色,让人一望之下便觉得晕眩的黑色。

    魔祖罗睺抬手一指,大喝道:“合!”

    那滴后土祖巫精血径直便向蚩尤的额头撞去,迅疾的隐而不现。

    那滴精血才一接触蚩尤,蚩尤顿时便觉得如滚烫的水一般,让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在自己的身体之内,顿时便形成了十二道气机,那十二道气机在自己的体内上下飞串,将着自己的肉身经脉在一点点的挤压拓宽。

    饶是蚩尤祖巫肉身之强悍,也是承受不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呲牙咧嘴间,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掉在地上“噗噗”做响。

    蚩尤的身躯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浑身的肌肉如虬龙一般,一瓣一瓣的涨鼓起来,身型也是在暴涨起来。

    一片“喀嚓”声中,蚩尤身上的衣服便裂成了一条条的挂在身上。

    要知道,蚩尤为地府阎王,身上的一套阎王装也是那天地灵宝,世间罕见,可随阎王身型而变化,没想到如今竟然被硬生生的撑破了。

    魔祖罗睺望着蚩尤那变化的肉身,原本清冽的眼神却是慢慢的变得迷离起来。

    亿万年前,拥有这般模样身躯的那个人,曾是我心中的天啊!

    蚩尤体内的十二道气机在蚩尤体内行走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后,便在丹田内融汇,继而又六小道聚集,分成两大道,一道望那任脉运行,一道望那督脉运行,直向着头顶上的百会穴冲去。

    蚩尤再也忍不住那种痛苦,面容狰狞间,仰天咆哮起来……

    金鳌岛、碧游宫中。

    太清圣人太上老君、玉清圣人元始天尊、上清圣人通天教主正各执手中宝贝,围坐在那天地玄黄塔旁。

    太极图、盘古幡、诛仙四剑发出混合着七彩功德霞光的混沌剑气,在天地玄黄塔上汇聚在一起后,又慢慢的流回三大先天至宝。

    三清各自闭目沉思,感悟着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心得体会,三清的头上各有一团庆云,在慢慢的扩大,眼看便要在空间相交,融汇在一起。

    突然,三清心中同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猛然间只觉得心惊肉跳,彷佛灵魂遭受了重创,三人赶忙运功收法,对望间,眼中尽是骇然。

    这种感觉,三清以前也有过,而且是再熟悉不过,因为这种感觉一直从三清化形直到昔日巫妖两族在不周山下大战,那漫长的亿万年间,都蕴绕在三清的心头。

    那是与三清同出一脉的十二祖巫带给三清的感觉,一种与自己相连却又似乎毫无干系的感觉。

    “巫妖大战时,帝江等十一位祖巫被帝俊太一的周天星斗大阵所困,自爆身躯,与帝俊太一同归于尽,肉身元神尽皆不存,如今为何又能重出天地?”原始深锁眉头,向着老君惑道。

    老君摇了摇头,掐指疾算起来。

    原始通天遂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老君。三清如今行那元神融汇之法,心灵相通,老君掐算与原始通天掐算无异。

    “竟然是巫十三化身的蚩尤聚得十二祖巫精血?这、这……”如今天机尽显,以三清的修为以及出身,自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算得个透彻,原始显然没料到是这等原因,一时间惊讶间,竟然忘记了说什么才好。

    通天道:“如今我等知盘古元神齐聚之威力,足以和道祖鸿钧天道比肩,蚩尤能将十二祖巫精血齐聚,那岂不是能拥有盘古大神肉身?那……”

    通天也是惊讶得说不下去了。

    “那倒未必!盘古大神的肉身岂是那般好练?我等三兄弟借用了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开天斧所化的三大先天至宝以及那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第一缕大功德所化的天地玄黄塔,如今在一起修行了百年,还是未能将盘古大神元神完全融合,那蚩尤只得了十二滴祖巫精血,若是不得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记忆,不过也只是一具天地三界最强悍的肉身罢了,并不足以为惧!”老君淡淡道。

    原始通天二人正在说话间,却是老君想了想,脸上升起了一片忧虑,望着那虚空,缓缓道:“但是十二祖巫精血齐聚,假以时日,蚩尤成就当不可限量,有那毁天灭地之能,实乃是第一大逆天之举,道祖鸿钧天道不偏不倚,为何却能容忍得这等事情,而无天劫降下?”

    “帝江等十一滴祖巫精血便罢了,可那后土祖巫精血普天之下便只有那玄木道人才有,如今蚩尤此举,定是玄木道人在天地三界找打手了。”原始闻得老君此言,心头便是火气,恨道:“道祖鸿钧向来偏袒玄木道人,这玄木道人自入洪荒以来,逆天的事情还做得少么?如今更是连道祖鸿钧亲定的昊天王母为天庭之主的位子都抢去了,道祖鸿钧可曾降下过什么天劫?”

    怕是天地三界和原始一般思想的人不少,说起来确实是这份道理,这个黑锅,天地三界还只有李松背得起。

    “仔细想想,似乎玄木道人没有这个必要!”通天毕竟与李松交心,对李松的性子有几分了解,道:“如今佛教败退,道教不出,玄木岛上人才济济,门下随便一个弟子都可以横行三界。玄木道人号称守护人族,而蚩尤乃巫族之长,以前蚩尤修为不济便罢了,若是蚩尤有大能,断不会在让巫族偏安幽冥地狱一角。以玄木道人之能,怎会培养这样一个潜在的大对手?”

    老君一直在旁默然不语,听着原始通天二人相争,只在低头沉思。

    “师兄,你却是何看法?”原始虽对李松有大成见,但听得通天之言,想想也是道理,要是李松找打手,为何不在封神量劫之前找,也好做个助力。

    在这关头,李松除非是吃饱了撑着,否则按照通天之说,实在没有必要。

    “若是玄木道人找打手便好了,我等三清元神齐聚,断不会怕了一个玄木岛,怕只怕玄木道人和那道祖鸿钧都对此事无能为力!”老君终于说出话来:“那日我等三清闭关之前,我便隐隐感觉到道祖鸿钧有大对头,如今看来,此事倒是真的了。”

第七章劫争一三二 斧凿齐出

    幽冥地狱,地府。

    那在蚩尤体内横冲直撞的十二道气机径直涌向那百会穴中,蚩尤只觉脑袋“轰”的一声,似炸裂开来。

    蚩尤暗道不好间,却是见那十二道气机融汇在一起,迅速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股暖流,流向了浑身的四肢八骸,让浑身懒洋洋的舒服。

    就在此时,蚩尤身上突然飞出十二道身影,正是那昔日巫族十二祖巫模样,十二道身影首先齐齐向魔祖罗睺一拜,继而向蚩尤一拱手,又飞回蚩尤身体之内。

    蚩尤集齐十二祖巫精血,终于一举突破到准圣境界。

    蚩尤回过神来,自是大喜,向着魔祖罗睺拜道:“老师大恩,蚩尤永不相忘!”

    “区区一个准圣而已,何用如此作态?”魔祖罗睺却是对蚩尤的一拜宛若未闻,淡淡道:“那盘古大神元神三分,已经是三尊圣人了。”

    “非是弟子不想成圣,只是自盘古父神开天辟地以来,便有得鸿蒙紫气者方可成圣之说。”蚩尤一愣之后,旋即眼中一亮,道:“几十年前玄木道长诛杀那佛教准提圣人时,曾有准提圣人一道鸿蒙紫气逃逸,莫不为老师所得?”

    “哼!鸿蒙紫气,嘿嘿,鸿蒙紫气!我罗睺的门下何须要鸿钧之物?盘古大神的肉身要成圣难道还需要那鸿蒙紫气?”魔祖罗睺突然神情一凛,一个巴掌就朝着蚩尤拍过去,怒吼道:

    “昔日盘古大神开天辟地,造化这个宇宙,鸿钧得空间之悟,我罗睺得时间之悟!如今你得了盘古大神的肉身,假以时日,几可有盘古大神一半的能力,你居然在我面前谈那破什子的鸿蒙紫气?”

    魔祖罗睺巴掌派过来,蚩尤不敢躲避也躲避不了,“啪”的一声就被打个正着。

    “噗”的一声,蚩尤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以蚩尤祖巫精血齐聚的肉身,竟然挡不住魔祖罗睺一掌之威。

    蚩尤面上却是毫无痛苦愤懑神色,反而是喜形于色,说话也是颤抖起来,道:“老……老师,我真能拥有盘古……大神一半的能力?”

    “那又有何不可?”魔祖罗睺向那金鳌岛碧游宫望了一眼,甩手就祭出那混沌至宝开天凿,嘴角微微上扬,冷哼道:“你之肉身乃十二祖巫精血练就,已沾染天地戾气,就资质而言,自然比不得那盘古大神三道元神直接造就的三清。但鸿钧开天斧四分,斧柄所化的混沌钟在那玄木道人手中,三清只得其三,又如何能比得上为师手中完整的开天凿?”

    开天凿一出,顿时整个天地三界便宛若那待宰的羔羊一般,彷佛害怕似的剧烈抖动起来。

    魔祖罗睺冷哼一声,对着蚩尤道:“你可记好了,你日后成就尽在于此!”说罢,伸手便朝那开天凿上一拂。

    开天凿随着魔祖罗睺的一拂,凿柄顿时立在地上,凿头直望上插去。

    很快,开天凿便突破了十八重地狱,现于地界,又一直越过那三十六重天宫,直顶向那天外天。

    就如一条亘古未现的大柱子,这般的立在天地三界中。

    就在此时,金鳌岛碧游宫中,那三清头顶的太极图、盘古幡、诛仙四剑突然一阵呜咽,猛的飞到那天地玄黄塔上,散发着幽幽混沌气息,伴随着千万道混沌剑气直冲天穹而起。

    就在那混沌气息中,一把硕大的斧头凭空出现,斧头遥望幽冥地狱,如遇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锐金长鸣从上直传而来,彷佛在向着开天凿热切的打着招呼。

    紧接着,在玄木岛上,一个巨大黝黑的斧柄慢慢的浮现起来,斧柄上,一声一声古朴悠扬的钟声响起,遥遥欲那斧头相和……

    斧头下面的三清对望一眼,眼神中皆是一阵惊异,继而便是激动莫名,这一刻,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开天斧、开天凿终于齐出,三清终于在心中一片了然,尽皆浮现一个顶天立地,虬髯满面的身影,在一片混沌钟,那身影一手执斧,一手执凿,正在不停的飞舞。

    对,这正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时候留在开天斧、开天凿内的开天印记。难怪三清在一起苦修百年而不得其解,原来开天斧只得开天印记的一半,而三清手中的太极图、盘古幡、诛仙四剑更是不全,自然让三清无从想起了。

    三清沐浴在那印记之中,都觉心中一片空灵,在三清的头顶之上,原本静静浮现的红、白、青一共九朵尺余莲花慢慢的摇摆起来,和着天地玄黄塔上垂下的丝丝黄光搅在一起,缓缓的流动起来……

    片刻后,太清圣人太上老君与玉清圣人元始天尊若有所思,抬起头来,却是皆望向那玄木岛上的混沌钟(开天斧柄),眼中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只有那上清圣人通天教主,没来由的一声苦笑。

    三清圣人在此刻也是了然大悟,盘古大神以开天凿与开天斧开天辟地,后身化万物时,便有意将开天凿留与肉身(十二祖巫)一脉,开天斧留与元神(三清)一脉。因此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分别收三清与蚩尤为徒,当也是缘于此。

    才有了后来道祖鸿钧分宝崖上将太极图等三大先天至宝分与三清,而那混沌钟也是早有定数,要落入三清之手。

    事情的发展确实如此,那上清圣人通天教主最先占得混沌钟将出的天机,不过那时通天只道自己截教已亡,而圣人又是不出,自己断没有夺得混沌钟的道理,于是就将这混沌钟将出的消息透露给了李松,终于李松以大法力逆转乾坤,抢在了佛道两教的前头硬生生夺得了混沌钟。

    此事乃是通天主动透露,也算不得李松强沾了三清因果,日后三清要夺回混沌钟,除非李松主动归还,否则连个由头也没有。怪只怪当初商周封神量劫之时,三清兄弟倪墙,搞窝里斗,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终导致了三清的分家。

    混沌钟本是应宋金封神量劫而出,谁料得到后来形势突变,尚在量劫之前,三清便重归于好,甚至能置道祖鸿钧天道之命于不顾?

    若三清早日相和,以三清聚首之能,这混沌钟还能被玄木岛或者是佛教给抢去?

    三清心意相通,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三清此刻自然知道了自等大道若想得成,断少不得那混沌钟。

    “又是这玄木道人,真是气煞吾也!”原始一脸愤懑,恨声道:“早晚吾等三清要与他新帐旧账一起算,血了这心头之辱!”

    那从来都是面上不起波澜的老君此刻也是禁不住的一脸郁闷,好不容易自己将三清重归于好,一起探得那天地的极致境界,谁料得那最关键的一级台阶,竟然被自己的对手所掌握,天地间,最憋屈的事,怕也莫过于此了。

    通天看着老君原始的表情,如何不知道两人所想?通天看着头顶上那把大斧头,心中没来由的就生出了一股萧索之意。

    通天从来不后悔自己将那混沌钟的天机透露给了李松,自己入得洪荒亿万年以来,从默默无闻成为那高高在上的截教圣人,期间遭遇过的人物何止千万?可要说到朋友,怕也只有那玄木道人才算得上。

    可如今这态势,难道自己要与这唯一的朋友越走越远了么?

    地府。

    蚩尤一见到那开天凿出,顿时便觉得那开天凿上似乎有巨大的魔力,让自己的心神一突一突的不受控制。

    蚩尤两眼放出那虔诚的光芒,拖着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开天凿下,久久的凝视着开天凿。

    蚩尤通红着眼睛,一把抱住开天凿,仰起首来,就如那饿狼一般,“嗷”的长嚎起来……

    西天佛教,须弥山。

    自从李松屠戮那准提后,接引伤心之下,便宣告将佛教所有事物尽皆交付于正法明如来(观音菩萨)与大日如来二人,从此将自己封印须弥山内,再不问天地三界之事。

    接引默默端坐在功德林八宝池边,那蜡黄的脸上毫无表情,以前那永远挂着怜悯天下众生疾苦的慈悲之象,自从准提死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曾立大宏愿建西天极乐世界,要解救天下众生,可我连最亲近的兄弟都解救不了,又如何能面对天下众生?

    在接引的身后,漫山遍野的金莲花盛了又谢,谢了又盛,可在那一片寂静无声中,是那般的孤独冷清。

    陪伴了金莲花亿万年的菩提枝,一朝枯萎之后,再也发不了芽,长不了枝……

    宋金封神之后,天地三界被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接引又怎会不知?不过是不欲理会罢了。

    如今开天凿与开天斧齐出,天地三界皆在晃动。接引却是觉得,自己的心神,彷佛也要随那天地三界一起晃动起来。

    若是师弟还在,定要掐指计算一番,看能否为我佛教争得些许好处吧?

    接引看着身边的一个空空的白色蒲团,那里摆放着一根金黄色的枝桠,正是那准提生前的证道先天灵宝七宝妙树。

    接引猛的脸上一阵潮红,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嘴角便有鲜血溢出。

    接引缓缓的闭上眼睛,再也看不下去。

    却是连接引自己也不知道,随着那开天斧与开天凿的相互附和,在接引的头顶之上,有那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若隐若现,竟隐隐的现出混沌之气来。

    佛教有云:禅者,逐本寻源也!有流禅、论禅、坐禅三种修行体悟之法。昔日迦叶“拈花一笑”为流禅;慧能“风动帆动”为论禅;达摩“十年面壁”为坐禅。

    众人皆不知道,禅的最高境界,乃是枯(苦)禅。流者一闪,论者一现,坐者一时,唯有枯者千古。

第七章劫争一三三 三清夺宝

    玄木岛,玄木府。

    自那开天凿出,李松便觉得心中气血好一阵翻涌,那先天至宝混沌钟彷佛要挣脱自己的控制,在蠢蠢欲动起来。

    李松如何不明白魔祖罗睺祭出开天凿的心思?使得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情景现世,端的是行那一世二鸟之策。首先是造化了蚩尤这样一个超级打手,其次是火上加油,加剧了道教三清与玄木岛间的混沌钟之争。

    李松抬眼望向那漂浮在玄木岛上方的混沌钟,听着混沌钟上的一声声钟鸣,脑袋倒也慢慢的清醒下来。

    蚩尤与三清要得到那完整的开天辟地记忆,断不能缺少这混沌钟。眼下蚩尤定将重整巫族,夺人族气运,自己怎能如此眼睁睁的看着蚩尤如今便大道得成?

    自己打定主意要与时间赛跑,当然要行那阻止之功了。至于道教,自己结下的梁子如今早已经是一个死结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桩。

    李松想得透彻,当下大喝一声,伸手便望上抓去。一道五彩光华倏地从李松手中飞出,如大手一般,五指疾张,径直向那混沌钟所化的开天斧柄抓去。

    混沌钟本就是李松之物,不过为开天凿与开天斧头所引,“情不自禁”罢了,又怎会逃过李松的手段?一把被李松抓过正着。

    混沌钟猛的一抖,彷佛在外面贪玩的孩子,被家人硬拽回一般,低低呜咽着似极不情愿的随着李松那只大手飞回。

    眼看混沌钟便要重回玄木岛,那地狱开天凿与开天斧头上的混沌气息慢慢的暗淡下来,只在那一声声的嘶吼,呼唤着混沌钟。

    蚩尤发现自己脑海中的开天印记越来越是淡薄,终于要慢慢的重归于无,顿时便错愕起来,拿眼向着魔祖罗睺瞧去。蚩尤毕竟如今修为尚低,对李松召回混沌钟毫无办法。

    魔祖罗睺望了那天庭弈台一眼,静静的摇了摇头。

    金鳌岛碧游宫内。

    三清自也与蚩尤一般感觉,眼看三清大道便要将成,此刻硬生生的突然中断,三清心中怅然若失,好不压抑难受。

    原始铁青着脸,一声冷哼间,便将那先天灵宝玉虚杏黄旗祭在手中,双眼却是恶狠狠的盯向通天。

    老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面上却是无甚表情,只伸手一挥,抓住那先天灵宝离地焰光旗,也是抬眼望向通天。

    通天自知老君原始之意,开天斧与开天凿齐出,这种机缘何等重要?怕是以三清之能,此生也就这么一遭,如今被李松强行将混沌钟召回。三清心中首先想到的,自然不会是那混沌钟乃李松之物,而是李松要阻止自等参悟大道。

    但凡先天至宝,或者是圣人证道先天灵宝,一旦被人收服后,从此便归主人所有,除非主人自动舍弃,否则无论何种境地都是不离不弃。即便主人身死,但只要有得一丝真灵所在,宝贝也会自动隐藏,去守护主人的那一丝真灵。除非主人身死飞灰,后继者能将宝贝上面的印记抹除,才能为人重新收服。

    昔日东皇太一得混沌钟,在东皇太一身死飞灰后,混沌钟还是凭着对东皇太一的眷念,与东皇太一居住的太阳宫一同消失,若不是应劫而出,便无人可算得其下落。

    宋金封神量劫中,李松虽杀得圣人准提,可也没有得到准提的先天灵宝七宝妙树,便是因为七宝妙树为准提用庚金炼化,准提虽死,庚金却是不灭,七宝妙树以其灵性,自回西天极乐世界,守护庚金。

    正是因为如此,先天宝贝才愈发的让洪荒三界众人眼热,为得一个先天宝贝争得个你死我活。

    所以老君原始二人才不顾因果,要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实在是机不可失啊。

    原始老君本就对李松诸多意见,此刻是打定主意要与李松卯上了,倒也不是要夺取混沌钟,而是要以大法力将混沌钟停留在虚空之中,直到三清完全悟得开天辟地之景。

    你等都已经如此动作了,我还能阻止得了吗?通天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老君原始二人也不理会通天,齐齐一声大喝,便各自将手中旗帜一甩。

    两位圣人一齐出手,那是何等光景?那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顿时便化作一红一黄两条蛟龙,仰天咆哮中,天地三界尽皆变色,两条蛟龙挟带着万丈声威,张牙舞爪的向那混沌钟冲去。

    这等形势,李松怎会瞧不见?

    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强取豪夺行径,端的是卑鄙无耻。李松乃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若是通天前来以混沌钟因果相求,那便罢了,可老君原始如此举动,焉能让李松就此服从?

    李松怡然不惧,一手继续将那混沌钟召回,一手却是抡起轮回杖,直朝那两条蛟龙砸去。

    轮回杖直挺挺的飞上空中,瞬间就变得几百丈大小,如一座大山,绵延在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之前。

    “轰”……

    大山被撞得四分五裂,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而轮回杖又化作了一条松柄拐杖,黯然飞回。而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去势一顿之后,又是继续向着混沌钟追来。

    “噗嗤”一声,李松仰面向后倒去,张口便是一嘴鲜血。李松毕竟受伤严重,才刚刚闭关间,如何复原得了?再者老君原始两圣联手施以先天灵宝,这天地间能阻挡的怕也没有几个。

    眼看那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就要追上混沌钟,两旗棋子招展,便欲向混沌钟卷去。混沌钟突然猛的将钟身一震,一声长鸣,只若那龙吟虎啸,从那李松的回召中挣脱出来,钟身散发着千万道混沌气息,无限放大,那黑黝黝的钟口向那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直罩而去。

    四大先天至宝,自有其无比高贵的尊严!五行五方旗,就单个能力而言,在十大先天灵宝中都是排在最末,如今居然要擒获混沌钟,如何要混沌钟不怒?更何况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方才还伤了混沌钟之主李松?

    小孩子贪玩,被父母叫回,虽口中多有抱怨,耍些小性子。可小孩心中眷念的,永远都是自己的父母。

    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方才被轮回杖一阻,已经是强弩之末,威力大减,此刻混沌钟陡然爆发,立在两旗之前的虚空,一动不动,钟身混沌剑气闪闪,有如那君王接受万千臣民朝拜一般。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同为先天宝贝,但此刻在混沌钟暴怒之下,便相形见绌,竟然似不敢靠近。

    那远在天外天金鳌岛碧游宫的老君原始两人齐齐一哼,瞥了通天一眼,面上登时便有些挂不住了。

    说起来,自从洪荒三界以来,两人除了两次对付通天的诛仙剑阵,还没有一起出手过。虽说两人乃是远程操控发力,比不得李松那般就近控制宝贝,但眼下的情景,赢了与输了无异。

    倒不是李松了得,实在是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比混沌钟差了一截。

    从哪里丢去的面皮,自然要从哪里找回了。老君原始两相对望,各自复又伸手一拂。

    那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似乎猛的被惊醒过来,继而两旗飘扬,一左一右,猎猎风尘,混沌气息大作间,旗身陡然暴涨,毫不犹豫的便向混沌钟裹去。

    混沌钟冲天长鸣,三大宝贝顿时便搅在了一起,在那里上下翻飞,搞得个天昏地暗。

    只见那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就如两张大网,向着混沌钟兜去。混沌钟却是那条滑不留丢的小泥鳅,每每两旗合拢间,总寻了一丝空隙逃脱……

    毕竟李松使不上力气,那混沌钟身形越来越是缓慢,而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来回翻卷间却是越来越快,好几次混沌钟都被两旗拂中。

    终究,混沌钟一声呜咽,被两旗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老君原始圣人之能,自然也是知道李松在杀准提、助扶桑木化形两事中受了重伤,否则以李松屠圣的威名,两人也不敢仅两面旗子迎敌,此刻见得混沌钟被缚,两人只当是李松力竭放弃,大功已经告成。

    三清下意识的向玄木岛上望去,突然面色一齐大变。

    通天惊呼道:“玄木何故性子刚烈如此?”

    只见玄木岛上方蓦然腾起了一片血雾,在这一片血雾中,有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一闪而过,复有化作一片混沌气息,在那一片混沌气息中,一柄黑黝黝的剑声上,此刻却是剑气闪闪,直向着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划来。

    混沌至宝鸿蒙剑出。

    那轮回地狱的开天凿与漂浮在金鳌岛碧游宫上方的开天斧头见得这黑黝黝的剑身一出,只彷佛见着了多年失散的亲人,两者抖动间,在那里锐金铿锵,响彻宇宙……

    天地三界所有生灵生灵,不管是蝼蚁虫昆,还是神人鬼仙,齐齐仰天长啸起来……

    这一刻,那孕育了盘古大神的创世青莲所化的三大混沌至宝:鸿蒙剑、开天斧、开天凿终于齐聚。

    昨日太阳全食,色佛居然没穿越,失望中。

    今日看新闻,说中原大地有六月(农历)飞雪,更加的失望中。

    有语云:人生两大恨事,一为黄片有码,一为卖国无门,色佛深以为然!

    呵呵,众位道友且一笑了之!

第七章劫争一三四 鸿钧落子

    就在鸿蒙剑出之际,那被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挟裹的混沌钟猛的一声长鸣,周身混沌气息大作,竟然如一个陀螺,滴溜溜的转动起来。

    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虽号称防守之宝,却又如何能抵挡得住鸿蒙剑与混沌钟合力一击?更何况此刻李松乃是以解体大法凝聚威力而使出。

    “道教三清名头能否得存,全在今日!”太上老君猛的一睁眼睛,脸上不怒自威,朝着原始天尊与通天教主大喝道:“今日我等若不兄弟齐心协力而为,日后道教三清有何面目行走于天地三界,接受万千百姓祭拜!?”

    原本以老君原始之能,联手对付受伤的李松自然是绰绰有余,但今日两人最厉害的宝贝太极图、盘古幡以及那天地玄黄塔与通天的诛仙四剑一起化作那开天斧头,若不得通天同意,两人仓促之间难以施为,而其它的宝贝虽然了得,但比起李松的鸿蒙剑与混沌钟那就差太多了。

    这世上的战斗,修为与宝贝相得益彰,同是决定因素。

    不管通天今日有没有出手,世人自然将今日之事算在了三清头上。圣人要的便是那气运面皮,在这关头,谁肯后退半步?

    “也罢,自我通天答应与你等二人一起参悟这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记忆起,我就应该料到有今日。”通天眼中闪过一丝哀痛,遥望向玄木岛:“玄木道人,通天今日只有得罪了!”

    通天话才落音,三清身形便迅速闪动,各自占据天地人三才之位,每人头顶之上漂浮着三朵尺余莲花,无风自摆,光芒闪耀。

    老君祭出扁拐,原始祭出三宝玉如意,通天祭出青萍剑,三人将手中宝贝遥指那开天斧头,齐齐一声大喝,有红、白、青三道光芒迅疾向那开天斧头飞去。

    “轰”的一声,那开天斧头猛然抬起身来,昂扬迅发,飞上了半空,化作了几百亩大小,遮天蔽日,日月暗淡不敢略其锋芒,整个天地都在战战兢兢起来。

    开天斧头上蓦的一震,挟带着三清之力,天地之威,直向那鸿蒙剑劈去。斧头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圆弧,似慢却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彷佛要劈开这世间的一切。

    鸿蒙剑原本已经快要斩上那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可此刻见得开天斧头出,便突然一个回身,“嗡”的一声长鸣,剑身暴涨,舍弃了两旗,也是向那斧头迎去。

    混沌至宝,自有其清高与尊严,从来都是不容挑战。

    “轰”……“轰”……“轰”……

    就在天地三界众人惊愕的眼光中,鸿蒙剑与开天斧头无可回避的砍在了一起。

    “哇哈……”玄木府内李松坐下的蒲团登时便化作了一团灰烬,李松心神陡遭重击,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喉咙间一甜,仰身便直挺挺的往地上摔倒。

    三清合力一击,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李松也只有跑路的份,更况且如今的疲弱之躯?

    开天斧头虽然因混沌钟在李松之手而未全,但此刻对上鸿蒙剑却是占得了上风。斧头与那鸿蒙剑交着在一起,斧身上的混沌剑气越来越浓,而鸿蒙剑上的混沌剑气却是越来越少。

    开天斧头便如此将鸿蒙剑直往下压,慢慢的便快要到达玄木岛上,开天斧头突然一抖,在斧身上一阵幽幽混沌气息散开,将玄木岛与虚空慢慢隔绝。

    原本来已经摆脱离地焰光旗与玉虚杏黄旗控制的混沌钟一撞上这开天斧头上的混沌气息,顿时便像被粘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在那无力的挣扎着。

    李松此刻躺在一片血泊中,再也使不上力,只得颓然的望了那幽冥地狱中的开天凿一眼,开天凿却似乎全然不见开天斧与鸿蒙剑的打斗,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难道,蚩尤的大道得成,真的是无法可挡?人族在几百年后,一定要沦陷在大元蒙古的铁骑之下?连那传道人族的三清,此刻也接间的做了帮凶?

    李松心中升起了一片无力感,很孤独的无力感。

    天庭弈台之上,道祖鸿钧手中捏着一颗白子,微闭双目,似在下大决断。

    在道祖鸿钧的身下,那黑白两条大龙间,魔祖罗睺下的那颗棋子还是如原来那般,似黑似白,突黑突白。

    道祖鸿钧抬眼瞄了那玄木岛上方虚空一眼。也罢,罗睺,既然你以黑混白,暗部蚩尤一子,我鸿钧今日便和你来意个以白混黑,与你斗上一斗。

    道祖鸿钧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白子“啪”的一声便已经落下。赫然是那两条大龙中,魔祖罗睺落下的那颗棋子的旁边,另外的一个活眼之上。

    只见道祖鸿钧的那颗棋子,也是似白似黑,突白突黑。

    此子一下,黑白两条大龙已经无眼,也就是说,这黑白两条大龙,一定有一条,可以从棋盘上抹去了。

    只是,在那片黑白混绕中,该抹去黑龙,还是该抹去白龙?

    玄木岛、神光府。

    人族护法、儒家之长的孔宣圣人猛觉身上那道已经被自己炼化了的成圣契机鸿蒙紫气一热,彷佛有无穷的能量从上面传来,孔宣顿时蓦的惊醒。

    孔宣自宋金封神量劫中被接引打成重伤后,便在神光府内布下圣人结界,不闻天地三界是非,只求早日将伤疗养好,千年后再行出世。

    李松知道孔宣和自己一般重伤,便没有呼唤孔宣,而其他人自也不会去招惹,因此,这玄木岛外打得轰轰烈烈,孔宣竟然不知。

    可这当儿,孔宣因为那鸿蒙紫气的缘故,苏醒过来了。

    孔宣也没来得及多想其中其中缘故,瞬即就明白了李松的处境,当下孔宣勃然大怒,仰天怒吼道:“三清好不卑鄙无耻!”

    “吼……”孔宣飞身便向那玄木府掠去,背后的五色神光蓬勃而出,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流动间,竟然转化成那幽幽混沌气息,混沌气息凝聚成剑,也是朝那开天斧头砍去。

    孔宣身上五根本命凤凰翎本就是飞禽一族秘宝,不在后天所有宝贝之下。后来孔宣以先天五行之精斩出五色神光,待得孔宣成圣后,这五色神光更是已经化后天为先天,成为孔宣成圣的证道之宝,威力无穷。

    此刻孔宣暴怒之下全力一击,那阵仗,是何等了得?

    孔宣早宣布闭关千年,三清也你没有察觉到孔宣有任何动作的迹象。三清此刻已经又开始吸取那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记忆了,哪里料到孔宣此刻陡然发飙?

    三清终究大能,惊讶之下也是凝然不惧,齐齐停功运法,将手一摆,那开天斧头一扬,便迎接上了孔宣的五色神光。

    那玄木府内的李松见得孔宣出手,也是惊奇,但此刻时间紧迫,暗道成败或将在此一举,当下以轮回杖强撑着身躯,将那怀中的后天功德至宝天地印直向那混沌钟甩去。

    说时迟,那时快。孔宣的五色神光所化的混沌之剑已经撞上按开天斧头,一阵阵电闪雷鸣中,双拳难敌四手,孔宣终究比不上三清之威,“哇”的一声鲜血喷出,直挺挺的摔下来。

    但那开天斧头布下的阻隔玄木岛与混沌钟的帘幕也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那天地印就乘这一当儿,从那口子中钻了过去。

    天地印突然一晃,上面千万丈七彩功德霞光直溅出来,在那功德霞光中,似有万千人族子民的朝拜欢呼声,隐隐响彻天地三界。

    “砰”的一声,七彩功德霞光爆炸开来,九条九爪金龙昂扬而起,张牙舞爪间就飞到了混沌钟跟前。

    九龙也不含糊,有叼钟身,有叼钟柄,将一个硕大的先天至宝混沌钟,就这么叼着,直向那玄木岛上方飞来。

    这时,开天斧头已经击退了孔宣的五色神光,正欲要重新布下阻挡玄木岛与混沌钟的帘幕。

    原始见得九龙叼走混沌钟,已经快要钻出那帘幕,心中大急之下,冷哼一声,将手一摆,便要祭起开天斧头,朝那九龙斩去。

    此刻李松孔宣皆已受伤,九龙如何逃避得了?眼看便要丧生在那开天斧头之下。

    “师弟,使不得!天地印乃人族三皇造就,镇人族气运,我等可困不可斩!”却是原始身旁的老君一声大呼,一把就抓住原始的手臂。原始一愣间,那开天斧头便没有斩将下来,九条叼着混沌钟,齐齐一声龙吟,从那缝隙中呼啸而过。

    三清面色变幻间,眼睁睁的看着九龙飞向那李松的玄木府内。

    玄木府,李松躺在血泊之中,身旁同样躺着满身鲜血的孔宣。李松费力的抬手将那九龙嘴中的混沌钟取下,看着战战兢兢冷汗直流的九龙,抚慰道:“我玄木手中宝贝,倒以你等作用最大!”

    混沌至宝开天斧头之下,任九龙有通天修为,也不由得害怕。九龙一声低吟,身形舞动间,又是化作了那一枚三寸金黄的天地印。

    李松转而对着身旁的孔宣苦笑道:“兄弟,自从当年我助你不周山下化形,承受天劫那一遭后,怕是我等兄弟还从来没有今日狼狈过。”

    “嘿……嘿……”孔宣满脸郁闷,只也是一声苦笑道:“兄长,那时我们两人不过一介金仙,吃些亏倒也罢了,如今皆为圣人之尊,还落得个如此,大道无止境,汗颜啊!”

    “咳……咳……”李松孔宣两人对望一眼,想要仰天开怀大笑,但终究上气不接下气,仅剩得一片咳嗽声。

第七章劫争一三五 以力成圣(第二更)

    李松既然收得混沌钟,这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记忆不全,一切自然也是从此告一段落。才片刻后,就见那开天凿与开天斧头同时不现,那层层的乌云慢慢的消散,太阳又是露出面庞,天地三界复归了原样。

    金鳌岛,碧游宫中。

    三清面面相觑,做不得声,心中却是憋屈不已。方才三清对上玄木岛二人,占尽上风,眼看就要功成,没料到形势急转直下,李松手中鸿蒙剑、混沌钟、轮回杖、天地印四宝中,竟然是那看似最不起眼的天地印使得三清束手无策。

    天地印乃是天地人三皇功德凝聚而成,镇压人族气运,人族如今为天地三界主角,三清道教皆是在人族传下道统,若灭了这天地印,三清道教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这份因果。

    因此老君才说天地印可困不可斩。

    原始满面狰狞,拿着手中三宝玉如意狠狠望地上一敲,“轰”的一声,地面竟然被原始敲出了一条尺余大缝。

    原始恨声道:“真个气煞吾也!”

    “罢了,一切皆是那因果缘法,强求不得。”老君心中暗叹一声,出语安慰道:“虽我等不能得到混沌钟,但先前开天凿与开天斧齐出时,我等也是大有收获,相差无几了。”

    话虽如此,可老君语气中的遗憾却是尽显。

    通天听得老君言语,只望着玄木岛方向,怔怔出神。

    怕是三清与玄木岛之间,早晚还有场大战啊!

    老君与通天亿万年的兄弟,老君了解通天,通天又如何不了解老君?自己的这位亲大哥太清圣人太上老君,看似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常人未有的勃勃雄心。

    无为,无可为,无不可为!这千万年来通天屡遭大变,许多事情也是看得清楚了。

    道祖鸿钧倒还罢了,老君是断不能容忍另一个玄木道人压自己一头的。

    幽冥地狱,地府。

    蚩尤握着手中已经恢复原形的尺余开天凿,一脸怅然若失,思想彷佛还沉浸在刚才的玄妙境界中。

    “妙啊!鸿钧,此子端的下得巧妙,倒与我那一子平分秋色!”蚩尤身边的魔祖罗睺却是全然不理会那天地间的巨变,只仰望着虚空,抚掌而喃喃道:“你来我往间,却该是我罗睺落子了!”

    魔祖罗睺身形一闪,便欲望那天庭弈台飞去。

    蚩尤倒是惊醒过来,见得魔祖罗睺欲离自己而去,猛的想起了方才玄木岛上动作,毕竟李松在洪荒三界积威甚久,蚩尤也曾心甘情愿的拜倒在李松坐下,此刻蚩尤一朝走上李松的对立面,难免心中忐忑不安。

    蚩尤呐呐道:“老师,弟子该如何是好?”

    魔祖罗睺如何不知道蚩尤心中所想,倒也对李松又高看了几分。方才李松对上三清,能破釜沉舟,背水以天地印一战,扭转颓势。要知道,李松此举端的几乎是同归于尽,实在凶险不过,天地印若真毁了,三清道统固然难存,那生为人族圣父的李松怕也永远怨气难复。

    有大决断者,终归为大能之人。

    此刻李松更是远在千里之外,也让悟得了大半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记忆的蚩尤不敢稍有异动。

    “那玄木岛玄木道人与孔宣本就伤病交加,此刻强行出手阻止你与三清对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记忆的领悟,与三清大战,更是雪上加霜。”魔祖罗睺淡淡一笑道:“若为师没有料错,那玄木道人与孔宣如今不过是两个废人罢了,数百年内难以对我徒儿造成任何威胁!”

    顿了顿,魔祖罗睺又道:“我徒当好好闭关参悟今日所得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记忆,争取早日成圣,待得我徒成圣之日,便是巫族横行三界之时。”

    成圣?我蚩尤也能成圣!我巫族不修元神,号称准圣境界便是极致,竟然可以成圣?

    那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字眼此刻占据了蚩尤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蚩尤只觉得自己有如身处云端,轻飘飘的不着力间,连一切都变得迷幻起来。

    “自古成圣者又三种途径,一为功德成圣,一为斩善恶执三尸成圣,一为以力成圣!”魔祖罗睺盯着蚩尤,一字一顿道:“徒儿为盘古大神肉身,得我罗睺开天凿之助,即便是开天辟地也不在话下,又如何不能以力成圣?”

    魔祖罗睺说罢,飞身一掠,便望那天庭弈台飞去,只留下在那里一脸憧憬着发呆的蚩尤。

    天庭、弈台。

    道祖鸿钧看着跟前的那盘大棋,沉默不语。孔宣虽是玄木岛人,却是以道祖鸿钧赐下的鸿蒙紫气成圣,因此也受道祖鸿钧天道所制,先前正是道祖鸿钧以鸿蒙紫气相召,才使得孔宣从闭关中惊醒,和李松一起,合力与三清一战。

    道祖鸿钧突然眼前一闪,对面便多了一道人影。道祖鸿钧也不理会,只缓缓的闭上眼睛。

    能上这弈台,指点天下众生的,还能有谁?

    “你这一子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怕是你自己也下得痛苦无比吧!”魔祖罗睺被道祖鸿钧挡了一招,面上无丝毫不豫,反而是一声桀桀怪笑,道:“这孔宣真是一枚好棋啊!”

    “你原本早就可以用孔宣这一枚棋子来应对我的蚩尤一招,却是到这最后关头才落下此子,你是在怕,你怕自己日后也没有把握控制那孔宣来对付玄木!”魔祖罗睺突然双眼放出一道精光,直盯着道祖鸿钧,冷冷道:“人族日后终有一天要像巫妖两族一般成为历史的过往,玄木也终有一天要与你走上对立之面。你早就在玄木身旁布下孔宣这枚棋子,只待日后玄木对抗你鸿钧天道之时,便以鸿蒙紫气控制孔宣,让孔宣对那玄木行反戈一击,嘿嘿,好一个天道无私的道祖鸿钧,不过也是让人手足相残罢了!”

    魔祖罗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朝着道祖鸿钧吼道:“如今你使得孔宣提前出手,以玄木之能,如何不心中疑惑!以孔宣对玄木的兄弟之情,若要孔宣对付,怕是宁死也不愿相从于你。”

    说到这,魔祖罗睺突然脸上满是戏觑,仰天开怀大笑起来,指着道祖鸿钧道:“今**得你行此动作者,乃是你一直倚为左膀右臂的三位好弟子,好门生,哈哈哈哈,果然是你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道祖鸿钧却彷佛没有听见魔祖罗睺的一番话语一般,面上永远是那般的毫无表情,良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不咸不淡,声音四平八稳,道:“罗睺,我一子下毕,该轮到你了!”

    玄木岛、玄木府中。

    李松与孔宣二人苦中作乐,也顾不得身份,就那样瘫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讲着。

    “兄弟,经此一役后,这个天地三界总算能安静个几百年了!”李松感慨道:“只不知蚩尤证道后,东胜神州大地又要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啊?”

    “管他什么蚩尤?若想打人族的主意,我孔宣第一个便不放过他。”孔宣冷哼一声,对方才受辱还耿耿于怀,道:“若是我等兄弟二人不是身受重伤,未免就与那三清没有一战之力。”

    李松呵呵一笑,道:“兄弟,那三清久为圣人,宝贝了得,又心神相通,有三才大阵,更兼老君一气化三清秘术,我等眼下即便身上无伤,怕是对上三清,也是要吃亏的。”

    李松雄心顿起,望着那金鳌岛碧游宫方向,语气却是淡淡道:“三清屡屡算计于我等玄木岛,这笔帐,我等兄弟终究要与三清算过明白。”

    李松说到这,突然便想起那与自己交心的上清圣人通天教主。方才开天斧头那等威势,没有通天诛仙四剑的参与是万万不能的。

    难道通天也是开始对付自己了吗?李松长叹了一口气。

    “兄长说的正是,不过我兄长身具先天五行之精,又有鸿蒙剑这等重宝,将来成就却是要远大于三清了!”孔宣沉吟一番,疑惑道:“那轮回杖乃是兄长证道本命法宝,按理如今威力,当可和先天至宝相媲美了,为何……”

    孔宣以本命凤凰翎斩出的五色神光为证道法宝,和李松的轮回杖有异曲同工之妙,暗道李松修为高于自己,又为先天甲木之精本体,轮回杖集齐先天五行之精,轮回杖的威力当还在自己的五色神光之上。

    可如今轮回杖的表现,实在让自己疑惑。

    李松暗道一声惭愧,将那昔日不周山下老君拔了自己身上一根作为扁拐,后自己又在黄花山下以那一根扁拐因果相救云霄之事说了。

    黄花山下事情孔宣知道,可孔宣万没有想到老君身上的那根扁拐乃是李松证道之关键一半所在。

    李松以前一直说自己有一个心结所在,所以才成不了圣,如今看来,心结只是一部分,这扁拐也是一部分了。

    李松以扁拐偿还了云霄因果,李松也难以抢回那扁拐,也就是说,即便李松日后解了心结而证道,怕是修为法力也要大打折扣了。

    孔宣原本还想咒骂老君几句,但想到李松乃是心甘情愿以此相救云霄,顿时便做不得声,只在那目瞪口呆。

    “吱嘎”一声,那玄木府的大门突然打开,李松诧异间,抬眼望去,只见云霄一袭黄裙,双目泪光闪闪的望着自己……

第七章劫争一三六一三七 世事悠悠蚩尤成圣

    世事悠悠,白云苍狗,就在那沧海桑田变幻中,时间的轮回将一切都变成了尘土,唯有那黄泉路尽头孟婆座下的三生石多了一道又一道的印迹。

    三百年前的那场宋金封神量劫战事,也是渐渐的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此刻倒更多的成为了酒寮茶舍说书人的谈资,相邻里弄小孩们打仗的游戏。

    大宋自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创国以来,后经历宋武帝赵兴中兴,如今已是快五百余年国祚。终究是道祖鸿钧天道之下,兴衰有度,如今的大宋,自上而下,也是已经变得腐朽起来。

    地界、大宋陪都临安城。岳飞破金后,宋武帝赵兴便将大宋都城迁往了汴京,而临安城则作为陪都巍然屹立于南方。

    自唐末以来,北方征战不休,而南方却相对安稳,导致大批百姓南渡,在靖康年间更是达到了高峰。此举也直接导致了大宋的经济文化重心慢慢的向南方转移。

    (备注:可以说,在历史上,五代十国两宋时期是一个南北经济发展分水岭,渐渐的此消彼长起来。又有气候资源等一系列因素,虽然之后的元明清等都定都北京,但经济的南强北弱却是无法逆转过来。

    在春秋战国时期,靠近长江旁边的湖南长沙等地尚是偏远的蛮夷之地(从楚国大夫屈原被流放长沙汨罗便可看出);而清朝鸦片战争中和英国签订《南京条约》中的五个通商口岸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已经差不多全部算是长沙更南处了。

    两宋之前,以南伐北,从未有成功案例,很多人说那是因为中国地势北高南低,冷兵器作战不利南方的原因,实则不然,很大原因乃是经济方面的。两宋之后,有朱元璋大明北伐,蒋介石民国北伐,基本上都是取得了预想的成功,造成了中国形势上的统一。

    满清南下成功,研究的人员皆认为,这实在是个众多意外的巧合,众位道友可找相关资料查看,色佛不叙说了。

    共和国的成功也算是以北伐南,但是我们不能忽略其中八年抗日战争的影响。这个为了和谐,无法深究,只得仰天叹服,伟人就是个逆天改命的人啊。)

    在临安城郊,却是供奉着一座人族圣父圣母护法庙,乃是昔日武帝赵兴所建,几百年来一直香火鼎盛,附近老百姓们逢年过节,初一十五,都要来祭拜一拜。

    这一日,庙中倏地有两道青光闪过。

    来者正是李松云霄二人,李松闭关之前虽身受重伤,但李松本就为代表生命的先天甲木之精,又身具先天五行,合而归一,天地诸力皆可借为己用,因此短短三百年间便复原如初,反而经过那些战事,修为隐隐更上了一层楼。

    李松出关后,感觉天地戾气巨增,而那地界宋朝汴京城上空的皇家紫气已经是淡薄的很,正是天道之下,改朝换代的迹象了。

    宋朝乃是神州历史上经济高度发达的时期,北宋神宗时期经济总量占到全世界的约75%(明朝永乐年间为约45%,满清康乾时期为约25%,改革三十年后的今天为约7%,一代不如一代。),而南宋在改变了历史上偏安一隅的境地后,经济总量占世界的分量怕是还要上升,在南宋的部分城市,已经出现了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了。

    不得不说,历史上神州经济文明的落后,便是北方金元两异族开始南下为起点的,中国的那些男人被异族欺压,挺不起脊梁,慢慢的开始变得不自信起来,于是转而对内开始欺负身边的女人,去寻找做为男人的尊严,裹脚啊,三从四德啊等等,都是在这时期大行于世的。

    男人没有了自信,女人没有了自由,社会如何会进步?

    李松一想到这些,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阵感伤。虽然由于自己的介入,地界大宋已经被改变了很多,至少那南宋桎梏人性的程朱理学没有大行于世,大宋民间风气也正是最为开明的时候。

    但是自己与道祖鸿钧皆被魔祖罗睺算计了一把,巫族蒙元之兴与道祖鸿钧天道结合在一起,几成不可扭转之势。

    游牧民族对农耕文明的破坏程度,要远比人们想象中的更大。就冲那句“崖山之后无中华”一句,李松也不能容忍蒙元的南下。

    可是,自己有必胜的把握么?

    李松尚还在那里对着后世的历史唏嘘感怀不已,突然远远的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群老百姓扶老携右,哭诉着向庙中拜来,而几个官差却是手持刀剑,凶神恶煞的挡在老百姓面前。

    以李松云霄之能,自然转念便知道发生了何事。

    在神州发展的任何一个朝代,几乎所有的大暴动都是因为农民对土地的诉求。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然则土地问题从来都没有真正被解决过。

    每一个朝代的建立,伴随着一个旧权贵阶层的倒塌与一个新权贵阶层的产生。因为社会方经过大战乱,百姓九死一生,天下无主的土地颇多,所以基本上能实现“耕者有其田”。

    老百姓得到土地后,安分守己,国家没有了动乱,政治经济自然便发展起来,政治经济发展的一个必然结果,便是人口的急剧增加。

    人口的增加,又会导致土地的供不应求。这时,那些新权贵阶层的地位已经稳固,地位的稳固,自是以土地资源的兼并垄断为手段。

    于是社会又开始慢慢产生了两个因为土地矛盾而对立的阶层。等到矛盾无法调和时,这时候一旦有使民不聊生的天灾人祸发生时,老百姓又只有揭竿而起了。

    一个朝代的经过大抵是:太祖建国,百废待兴;太宗图治,盛世初显;高宗守成,受遗泽恩;中宗平庸,弊端出现;昭宗无能,矛盾不调;僖宗荒诞,八方风雨;到了最后便是哀帝废帝,气数已尽,传承无继,不能称宗了。

    如今的大宋也逃不脱这样的历史宿命。这群老百姓便是被兼并了土地,无处容身,才来求拜圣父圣父的庇佑。

    李松原本是想看一看大宋南方的资本主义萌芽状态,如今发生了这等事情,顿时觉得心情全无,向身旁的云霄点了点头,两人便欲望那玄木岛飞去。

    尘世间的许多凡人俗事,自有其中因果报应,以李松的身份地位,倒不便出手,否则,怕就是助人逆天改命了。

    就在李松起身那一刹那,突然瞥见那群百姓中有一老汉,虽然须发苍苍,老态龙钟,却是满脸慈善,隐隐有七彩功德霞光在头顶缭绕。

    李松一愣,在凡人间,必定是祖辈数世行善而无有为恶者,才能有这种功德霞光。有这种功德霞光者,其后世中,必定有人杰问世。

    今日自己来这地界一行,并非特来寻找机缘,不过是偶然罢了,怎会遇见这等事情?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光天化日之下,圣父圣母护法庙前,尔等贼子,也敢行那欺凌弱小之事?”

    紧接着,只见一道光影闪过,一位道人踏空而来。那位道人身着白色道袍,面容俊朗非凡,须发飘飘间,手持羽扇,甚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不沾一丝凡间烟火之气。

    李松与云霄见得这位道人出现,不禁哑然失笑。这道人不是旁人,乃是那玄木岛儒家圣人孔宣的亲传第三弟子,奉李松之命出岛历练的诸葛孔明,孔明手中的羽扇,乃是孔宣为之采洪荒飞禽之羽而炼制的后天灵宝千羽扇。

    孔明天纵之才,如今也有那金仙修为。在地界历练间,自是干了不少救死扶伤、行侠仗义之事。只是见地界百姓民不聊生,想到自己救得了一人而救不得天下,心中一直甚是苦楚。

    这一日,孔明路过这临安城郊,见得圣父圣母护法庙前喧哗,便飞奔过来,这等事情,孔明自然要插上一手。

    而今地界修真门派中,虽然那人教蜀山派覆灭,阐教昆仑派与佛教少林寺没落,可玄木岛青云门与截教无量派却是越来越兴旺发达。那些修真之士在地界行走的也不在少数,因此,孔明的出现倒也不让人觉得突兀。

    那些官差如何是孔明的对手?三下五除二间就被打发了,那位老汉赶忙与着一群人过来,拜道:“小老儿朱倌谢过仙长救命之恩,请问仙长大名,小老儿日后也好供奉。”。

    孔明倒不居功,扶起老汉,朝那庙中李松女娲孔宣三人塑像遥遥拜道:“你等乃是处于圣父圣母护法庙前,自有三位圣人庇佑,贫道路经此地,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

    孔明既然来到此地,自然免不了要进庙来行礼一番,众人本就是来寻找庇佑,赶忙跟上孔明一起祭拜。

    话说孔明一进得庙中,只觉得周身一团五色光芒腾起,精神好一阵清爽,恍然间似乎回到了玄木岛上。

    孔明抬眼望去,面前突然便现了两道熟悉的人影。孔明惊喜有加,赶忙拜倒在地:“弟子诸葛孔明见过师伯,见过师叔!”

    “我今日与你师叔路过此地,你也无须多礼。”李松点了点头,示意孔明起来说话,含笑道:“你这几百年来历练江湖,倒没有白费功夫,如今机缘将至矣。”

    说到这,李松倒想起了自己门下那唯一的人族弟子,号称字祖的仓颉来,暗道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果然是千奇百异。

    仓颉自商周封神量劫后便一直在地界行走,历尽千辛万苦,千万年来不得回玄木岛上,那与仓颉一同下玄木岛的白素贞如今都已经贵为三界至尊了,可仓颉的机缘,却还是那雾中花、水中月,没一点头绪。

    好在仓颉性子最韧,才坚持得下来。

    李松所言哪里有假?孔明闻得,自然大喜,叩首拜道:“还请师伯指点于弟子。”

    李松遥遥朝那天庭弈台一拱手,算是谢过了道祖鸿钧。李松先前在听得那老头儿名叫朱倌以后,便对一切了然于心。

    如今天道之下,理当大宋覆灭,巫族蒙元大兴,可这当儿,却让李松“偶然”寻着了天机,李松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机会,要做些大文章了。天地间,有如此能耐者,只有那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二人,魔祖罗睺收徒蚩尤,肯定不会行这等事情,那自然便是道祖鸿钧所为了。

    既然道祖鸿钧天机,李松倒不能太过直白,看着庙外那群衣衫褴褛之人,做歌而曰:“枝枝叶叶现金光,晃晃朗朗照四方。江东岸上光明起,谈空说曷有真王。”

    说罢,李松云霄二人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不见,望那玄木岛去了,只留得孔明一个人在那苦苦思索。

    孔明终究是那惊才绝艳之辈,不多时那紧皱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后孔明将众人在庙旁安顿好后,吩咐众人道:“你等只要诚心拜祭圣父圣母护法,便可一世无忧。”孔明自己却是化名刘基(刘伯温),手持千羽扇,去观那地界风起云涌,只等潜龙出世了。

    那朱倌等人毕竟是些流民,无土无势,虽日子安定下来,却是清苦无比,好在朱倌牢记孔明吩咐,咬紧着牙根度日。

    天庭、弈台,李松的动作被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尽数看在眼中。

    鸿钧微闭双目,默然无语,彷佛这一切与自己毫无干系一般。

    罗睺手中捏着一枚黑子,却是冷哼一声,道:“鸿钧,天道乃是你定,如今你却是自己擅改,日后你天道如何让天地三界信服?”

    鸿钧低头看看了自己身前两条黑白交错的大龙,那罗睺下的一颗黑子与自己下的一颗白子已经是辨不清颜色。

    “罗睺,你又何必故作不知?自从你出得大哥的封印以后,这个宇宙天地,便是天道与天魔相争控制了。”鸿钧淡淡道:“你不恪守你的天魔,我又何必在意我的天道。”

    罗睺闻言眼睛中精光一闪而过,也不言语,面上一片肃杀之气间,手上动作飞快,一颗黑子“啪”的一声又是落下棋盘之上。

    北俱芦洲、祖巫神殿。

    大巫刑天手执干戚神斧与干戚神盾,望着那大殿内的十二尊祖巫塑像喃喃自语:“不对啊,不对啊!应该还没到时候啊,玄木道长说过时候还不到的。”

    那十二尊祖巫神像自三百年前,便有那似虚似幻的紫气在上缭绕,近几年来更是隐隐若现,几乎用肉眼看得分明了。

    这情景,曾经也有过一次,便是约两千年前,齐始皇田玄一统天下之时。

    旁边大巫九凤手持杀气逼人的断玉勾,早听得不耐,哭笑不得道:“刑天,你这话讲了几万次,你换句话说说好不?我耳朵都被你磨得起茧了。”

    “是不对啊,我又没有说假!”刑天嘿嘿笑道:“九凤,难不成我们巫族由三千年一兴变成两千年一兴了?这数十年来,我可一直感觉我巫族要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了。”

    “我和你修为差不多,你不知道的,我又怎么会知道?”九凤朝刑天瞪了一眼,面上却是露出思索的神色,道:“你说的未免没有道理,我也感觉到了。”

    刑天九凤都是粗人,这几百年来遵从李松吩咐,一直呆在祖巫神殿内,对外界的事情全然不闻,倒也自得其乐。

    两人才说着,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的热血都欲沸腾起来。两人大惊,对望一眼,紧接着却是狂喜起来。

    “对了,对了,这就对了!原来是十三巫,十三巫就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啊!”刑天按捺不住,大吼大叫起来,与着九凤赶忙向着幽冥地狱方向拜倒:“刑天(九凤)拜见十三巫,恭祝十三巫圣人与天同寿!”

    就在此时,那幽冥地狱方向猛然“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混沌光柱直冲天穹而起,在那道混沌光柱之上,蚩尤显了盘古真身,手持盘古大神开天凿,傲然而立,朗声对着天地三界念道:“我蚩尤得盘古大神功德真身,今日以力成圣,三界众生尽可皈依我之大道!”

    蚩尤的话语如那黄钟大吕,片刻间就在天地三界同时响起,三界众生尽皆耳闻,齐齐跪拜圣人。

    幽冥血海。

    闻得一墙之隔的蚩尤突然成圣,冥河老祖蓦地心中一惊,这几百年来一直蕴绕在脑海中的那一丝不祥预感此刻无比的清晰起来。

    冥河老祖终究苦修亿万年,面上却是不显露出来,只缓缓对着身边童子道:“且去唤那元屠、阿鼻、红孩儿三人前来。”

    黄泉路头。孟婆依然往昔那般模样,为着不断前来的鬼魂递着忘情水。蚩尤的成圣,早在三百年前魔祖罗睺前来幽冥地狱之时,孟婆便预料到了。

    然而这一刻的来临之际,孟婆也没能控制好自己,手中的勺子一抖,倒得大了,那碗忘情水便洒溢了出来,滴落在孟婆身下的黄泉路上。

    “只有碗大的容量,为何要去苦苦装下那锅子里所有的水?”亿万年不曾变换过姿势的孟婆转过了头来,望着那意气风发的蚩尤圣人,喃喃自语道:“巫族的气运早已消耗殆尽,只能慢慢复原,你此刻强行争夺天下,与寅吃卯粮何异?日后巫族终究要自己咽下苦果。”

    天外天,火云洞。

    天皇伏羲看着那地上被自己摔碎的先天八卦,一脸痛心道:“盘古真身,以力成圣,我伏羲推算不出,倒也怨不得你等,可惜了,可惜了我们即将血流成河的族人啊!”

    地皇神农与人皇轩辕闻得伏羲那近乎胡乱之语,对望一眼,看到的尽是苦笑。

    金鳌岛、碧游宫。

    天地玄黄塔散发着道道玄黄之气,和着挂在空中的巨大的开天斧头垂下的混沌气息融合在一起。

    三清圣人各自头顶漂浮着三朵尺余莲花,紧闭双目,沐浴在那玄黄混沌气息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现一丝明悟。

    突然,三清齐齐睁开眼睛,一声大喝间,三清举起双手,望那开天斧头疾抓而去。

    “轰”的一声,在一团团混沌气息中,那开天斧头猛的爆炸开来,分成那太极图、盘古幡、诛仙四剑三大先天至宝,飞射到三清手中。

    三清各执自己的证道法宝,复又一声大喝,将法宝高高擎起。三清身后一阵光华闪过,便各有“三清”立在自己身后,只是颜色稍有不同,老君身后者为红色,原始身后者为白色,通天身后者为青色。

    九位“三清”道人朝着老君、原始、通天三人一拜,便倏地消失于各自本体身上不现。

    自此,三清圣人的盘古元神归一大法也是正式宣告功成。

    “哼!我等三清闭关这几百年来,怕是天地三界许多人都已经将我等三清道教忘记了。”原始那白皙的手指紧紧抓住盘古幡,一阵阵混沌剑气从盘古幡上散发开来。

    原始虽是一声冷哼,可言语中的兴奋之情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这天地三界,属于我等道教的东西,我等便一定要拿将回来。我倒要看看,谁还有那份胆子阻止得了?”

    如今天地三界皆是在玄木岛控制之下,原始目标明确的很,套用地界的话说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通天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诛仙四剑,没有说话。

    “师弟倒也大意不得,方才那巫族蚩尤不是说悟得盘古大神肉身,以力成圣了么?”老君淡淡道:“想在这天地三界占得一席之地的人,怕也不少。”

    这下原始通天齐齐面露不屑出来。

    三清向来瞧不起十二祖巫,如今三人才悟得盘古的元神,蚩尤便说得到了盘古的肉身,这不是和三清唱对台戏么?以三清高傲的性子如何受得了!

    通天望了望地界大宋都城汴京上空那黯淡的国运紫气,沉吟一番道:“天道之下,自有兴衰!以玄木道人的修为,应当清楚的很:如今宋国气运将尽,玄木岛该退出地界之争,三清道教之兴正逢其时,玄木道人为何要强以巫族来沾染地界因果,实在令人费解?”

    “这个却是玄木道人自作自受了,活该他如此!”原始嗤道:“蚩尤悟得盘古大神真身,以力成圣,怎还肯听从玄木道人的吩咐?定然是率领巫族一脉,反出玄木岛,来逐鹿三界了。”

    不得不说,原始料得个八九不离十。

第七章劫争一三八 蚩尤北上

    上回却说道那玉清圣人元始天尊料定巫族巫十三蚩尤成圣后,要率领巫族另立门户,反出玄木岛。

    旁边那一直没有说话的太清圣人太上老君猛的将牙一咬,道:“两位师弟且稍安勿躁,如今大势所趋,道教当兴,我等大可不必管他玄木还是蚩尤,只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三清一起走出金鳌岛碧游宫来,早有道教二代弟子前来迎接。以玄都大法师为首,人教庄子、列子,阐教云中子、七金仙,截教无当圣母、龟灵圣母、狮驼王、番绒王等尽皆在列。

    因为玄木岛张百忍与白素贞驱逐了昊天王母为那天庭之主,所以人教阐教在天庭供职的四天师、八仙、南极仙翁等也是离职而去,来得此地。

    待得众人行礼完毕,三清见得道教众门人再一次齐聚一堂,不由得感慨万千,想当初三清道教门人济济,个个在洪荒闯下了诺大威名,那是何等风光,如今却物是人非,再不复昔日盛况了。

    老君作为三清之首与众人交代了几句,无非便是勉励大家放下成见,齐心协力再造道教辉煌,却是见阐教几位金仙与截教门下面上甚不以为然,老君不由得心中暗叹一声。

    再高明的修补技术,也是修补不了每个人的内心啊!

    老君的眼神最后却是望向那吕洞宾身后的一男一女,那男的手中握一条螣蛇,那女的手中持一只玄龟,正是那人教地界修为蜀山派仅存的周轻云齐灵云二人。

    老君缓缓的闭上眼睛,脑海中还在久久浮现那函谷关外记名弟子长眉的身影。

    “昔日你长眉师兄舍身成仁,将蜀山一脉托付于你,便是希望蜀山派在地界有再起之日。”老君对着那八仙之首吕洞宾道:“如今道教将兴,你且与周齐二人到地界历练,寻找自己的机缘去吧。”

    吕洞宾等三人辞别众人,直望那地界去了。

    后来吕洞宾与周齐二人在地界游历,行至那地界扬子江畔太和山上,于山上建扬子江边有龟蛇二领两两相对,雄伟神奇,恍惚一静一动间,有若太极图上的阴阳相生相克,正是太和山门户一般,而那扬子江穿两山而过,三者恰好构成一幅天生的太极图。

    吕洞宾、周轻云、齐灵云三人对望一眼,心中有悟,明白了昔日蜀山派被西贺牛洲群妖围攻,长眉道人遣周齐二将入八景宫求救时,元始天尊赐予周齐二人的玄龟螣蛇之意。

    吕洞宾想起了自己以前在游戏人间的种种过往,顿时幡然醒悔,遂率领周齐二人遥遥向八景宫方向拜倒,做曷一首:

    无根树,花王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来飘去不自由。

    无岸无边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从此吕洞宾隐姓埋名为张三丰,改太和山为武当山,开创了道教在地界的修真的门派武当派。

    这武当派的名字也是有来历的:因吕洞宾昔日曾被道教昊天玉皇大帝与王母娘娘封为北极真武大帝,吕洞宾为表明不从如今天庭玄木岛一脉的张百忍与白素贞,张百忍与白素贞的天庭之主不过是在玄木岛的帮助下,“以武当之”罢了。

    武当派供奉的主神位便是真武大帝(北极玄武大帝),而周轻云齐灵云二人,便化作了真武极大地座前的龟蛇二将。那紫郢青索二剑被吕洞宾重新炼成一把“真武剑”,和昔日太上老君赐予长眉道人的那本《道德经》一起,作为武当派的镇派之宝。

    吕洞宾有感于自己昔日化名徐福采童男童女炼长生不老药与长眉道人杀妖取丹,这两件大伤天和之事,于是决心创建一门独家的修行功法,来洗脱此生罪孽。

    吕洞宾闭关百年,结合那太清圣人大法的长生之道,终于悟出了适合凡人老百姓修炼的太极拳与太极剑。

    太极拳与太极剑不以争强斗胜为目的,以静制动,最是让人心清气宁,长久练习,便有那强生健体,延年益寿之功,从而开创了道教内家功夫一大流派。

    张三丰广收门徒,其中有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七人,并称“武当七子”,在地界侠名广播,与青云门的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等“竹林七贤”并称。

    张三丰(吕洞宾)由此也成为了地界的一派宗师。

    北俱芦洲,祖巫大殿前。

    如今那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修建的妖族北海行宫随着陆压率领妖族西迁而变得没落起来,而与帝俊太一齐名的巫族十二祖巫修建的雄伟壮观的祖巫神殿,亿万年来还是巍峨耸立在北俱芦洲,成为一个天地三界巫族人心中永恒的传说。

    今日这关了千万年的祖巫殿大门已经霍然打开,祖巫神殿更是显得庄严肃穆。巫族大巫刑天九凤率领着十万巫族战士整齐的站在大殿的广场上,个个神情激动,眼中充满着狂热。

    盘古父神庇佑,我等巫族,也终于有圣人了。

    巫族本就是为杀而生,此刻巫妖大战后第一次群巫聚集,这天地三界瞬即就变幻了颜色。一股股浓烈的杀气直从那北俱芦洲上空冲天而起,那方才还是阳光明媚的天地突然就变得阴沉起来。

    正午时分,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霹雳,紧接着一道身影挟带着巫族之人特有的黑白光芒,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众人心中一阵震撼,尚未回过神来,那身影便如流星一般,倏地出现在祖巫大殿门口。

    “刑天(九凤……)拜见十三巫圣人,愿十三巫圣人与天地同寿!”刑天九凤率领着众巫赶忙跪下参拜。

    蚩尤恢复了昔日巫十三的模样,身着祖巫神袍,头角峥嵘,面目虬髯,团团结实的肌肉似要爆炸起来,彷佛蕴含的无穷的力量。

    巫十三看着眼前十万群巫,又望了望空中那躲躲闪闪的太阳,一时间,志得意满的同时也是感怀不已。

    十二祖巫,我巫十三定要继承你们的遗志,再次让巫族横行了天地三界,做这个宇宙的主角!

    “盘古大神不弃我等巫族血脉,我等巫族自巫妖大战后一直蛰伏,如今终于到了大兴之日!”蚩尤一挥手,振臂而呼道:“兄弟们,可否记得我们巫族那亿万年的荣光?请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和我巫十三一起去取得那些原本便是我们的一切!”

    巫十三集合十二祖巫精血,便是那巫族天生的领导者。

    “巫”、“巫”、“巫”……短短的一句话,便让十万群巫昂扬起来,一个个的将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高高举起,脚跺着大地,齐齐的扯开喉咙发泄起来。

    巫族无战不欢,自巫妖大战后便慢慢冷却的热血,终于再次沸腾了。

    大宋都城汴京,万里晴空中突然一阵霹雳响起,直落在大宋皇城的上空,竟然将那供奉大宋历代帝王神位的灵殿击中,顷刻间便燃烧起了大火。

    看护的宫人哭哭啼啼间四处奔呼着“救火”,整个皇城都大乱了起来。

    一些有识之士闻得此事,只在心中连连叹息不已,一个个的朝着灵殿方向跪下,默然不语。大宋如今虽然诸多弊端,但几百年的清明政治下来,死忠之人到处皆是。只是如今皇帝昏庸,让明珠蒙尘罢了。

    这等灵殿起火之事,在以前曾经发生过两次,一次为商纣王时期,一次为东汉末年灵帝时期。

    一团团风云在天地三界激荡,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大宋的老百姓哪里会知道灵殿起火之事?只不过凭借着几十年看天的经验,一个个的在心中嘀咕:

    这天,要变了。

    巫十三在大巫刑天九凤的陪同下,走进了祖巫神殿。同行的还有四人,乃是这些年来巫族出现的后起之秀,俱都修行到了金仙级别。

    待得众人分座坐好后,那一直大大咧咧的刑天看着那十二祖巫神像,也是忍不住的感叹:“若是我巫族早有圣人,哪里会有昔日那不周山下之殇?”

    一句话,说得几人都是沉默起来。

    不周山下之战,无论是对巫族还是妖族,都是那每个人心中不可触及的痛!

    “往事已不可返,今日本座前来,正是为了我巫族亿万年生存大计而来。”巫十三站起身来,面色郑重,缓缓道。

    巫族三千年一兴,在众人心中已经有了共识。如今巫十三突然说到巫族亿万年生存大计,倒让刑天九凤两人好一阵惊讶,拿目光看疑惑的看着巫十三。

    巫十三却是好久没有言语,只走到那祖巫神殿正中,久久凝望那供奉在最中央的盘古大神,俯首一拜,脸上倒也瞧不出表情,只从唇边静静的吐出几字,道:“天地三界皆是父神所造,我等巫族为父神嫡后,为何要躲在北俱芦洲与轮回地狱见不得阳光?”

    几位大巫闻得此言,只彷佛回到了昔日在地界与着一众祖巫横行无忌,金戈铁马的日子……

    那时候,别说见不得阳光,便是那天上的太阳星,巫族看不顺眼了,也可将其挪走。

    巫十三的目光又从那十二祖巫像上一一扫过,面上神色坚毅,道:“我欲效十二祖巫故事,率领我等巫族重新出世,争雄世界,统领天地,众位大巫以为然否?”

    争雄世界,统领天地?

    刑天九凤只觉得精神好一阵恍惚,这样的念头自从不周山巫妖大战后,早就被两人深深的压在了脑底了。

    如今又被重新的点燃?可如今在北俱芦洲休养生息了千万年的巫族,还是以前的那个巫族么?

    “我巫族之人,宁可战死沙场,焉能苟喘于世?”巫十三见得刑天九凤的眼中的迟疑,只厉声喝道:“难道北俱芦洲的山风,已经吹干了尔等胸中的鲜血?”

    巫十三的话就如那炸雷一般,在刑天九凤的耳边轰鸣。大巫的血性与战意怎容质疑?刑天九凤一个哆嗦间,浑身斗气暴涨,齐齐爆吼一身,只听得一阵骨骼的“嘎嘎”声中,两位大巫已经现了几百丈真身。

    在那杀气凛冽中,刑天九凤齐齐拜倒:“我等唯十三巫是从!”

    巫十三也不言语,转过身来,望着那祖巫神殿外的天空,目光悠远。

    巫族以祖巫为尊,祖巫以下,以实力为尊。以巫十三的身份实力,巫十三从来就没怀疑过自己是否能令众巫归心。

    巫十三要做的,就是要让每一个巫人的心中重生那滔天战意。

    事情虽然已定,巫十三倒也是不虚此行,对刑天九凤二人道:“如今恰逢巫族三千年大兴之期,轮回地狱中的那滴后土祖巫精血已被本座炼化,这地界之事,怕还是要劳烦两位大巫了。”

    要去争夺天下,总得有为首之人,巫十三圣人至尊,自然不能亲往。

    提起这事,刑天九凤一阵犹豫起来,道:“十三巫,我等去转世重生倒也无妨,只不过如今地界人族乃是那玄木岛玄木道人庇佑,玄木道人于我巫族有大恩,这事情,我等或许该与这玄木道人打个招呼?”

    李松在巫族众人心中的地位,比起刚成圣的巫十三也是相差无几。一则李松身上也是炼化有那滴后土祖巫精血,二则李松对巫族之恩,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救族之恩。

    巫族要争夺天下,夺谁的天下,还不是如三百年前的妖族一般,夺那而今地界主角人族的天下。

    李松曾经在不周山下对巫妖两族有言:你等安分守己于北俱芦洲,我必保你等安然无恙。你等若要再兴事端,我必定不放过你等。

    三百年前的妖族夺天地之机而出,如今的下场怎样?都被玄木岛人赶到西贺牛洲喝西北风去了。

    要刑天九凤和李松对着干,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两位直肠子的汉子都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这事两位大巫倒也不必担心,巫族之大兴乃是玄木道人亲定,道祖鸿钧天道认可了的,玄木道人断不会出尔反尔。”巫十三看到刑天九凤两人一提起李松时,脸上便浮现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顿时只觉心中好不烦闷。

    巫十三不是没想过要与李松商议一番,但巫十三知道,从自己拜倒在魔族罗睺门下后,自己便算是与李松玄木岛一脉完全决裂了。

    巫族之人虽然性子暴戾,以动辄怒焰滔天闻名于世,但巫十三久在三界历练,又证就圣人之尊,倒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只淡淡一笑道:“昔日齐王田玄夺得天下,后被昊天玉帝下凡的刘邦算计,二世而亡,我等巫族气运未尽,是故才有如今巫族大兴之事。”

    刑天九凤都是耿直的汉子,以两人的智商,怕是想破脑袋也弄不清那些天地间的大变故,只直觉的认为巫十三之言虽大有道理,但也隐隐不妥罢了。

    两人瞪大着眼睛,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哼!你们心中拿不定主意,便让我巫十三来帮你们拿定!巫十三看着刑天九凤二人的神情,暗暗的在心中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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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初,李松成了不周山下的一棵小松苗,机缘巧合之下,它的庞大根系先被太清圣人截了一段做成扁担,又被女娲圣人截了拉扯了一段用来做人之用,与这两位圣人种下深厚因果,原来这小松树却是先天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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