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劫争二三节 鸿钧闭关(第二更)
李松道:“你两人久处玄木岛上,不知地界百姓疾苦,今日便离岛而去,在人间走上一遭,看你等儒法两家给地界百姓都带来些啥?”
孔宣韩非二人自是不敢违背李松之言,两人齐齐对李松唱了一声诺,辞别李松,变幻了模样,便望那地界去了。
李松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只喃喃道:“有些事情,也该是去说个明白了!”说罢,一道青光闪过,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如今李松已是第三次前往这娲皇宫外了,第一次乃是巫妖大战后为了还那红绣球与女娲;第二次乃是玉帝下凡时为了求救于女娲;而这一次,李松却是要与女娲一起商议那尊自己为圣父圣母的人族的未来。
李松也明白女娲的为难之处,就像现在地界的儒法之争,李松帮了谁都不好。但地界进入大宋以来,李松每每想到自北俱芦洲辽国侵犯以后的千年间,那个古老民族的深重灾难,就心中腾起了一股冲动,李松再难旁观下去。
妖族是棋子也好,是未来大大势也罢,李松终究有自己坚定的态度。
李松来到娲皇宫外,却是见娲皇宫大门紧闭,只有哪吒童子站得门外,朝李松行礼道:“哪吒见过老爷,老爷金安!”
李松点点头。却见哪吒一脸歉然道:“老爷,娘娘在十太子陆压与妖师鲲鹏去那北俱芦洲后,便吩咐小人在此守候,说是娘娘需要闭关,量劫之前不见任何人,还请老爷万勿见怪!”
哪吒受李松再造之恩,自不愿李松因此与女娲心中生隙,因此“巧妙”的讲出女娲闭关的缘由。
其实即便哪吒不说,李松也是懂得。
李松当下思得片刻,对着哪吒道:“哪吒,你便请转告娘娘说:玄木也知道娘娘的为难之处,但玄木的立场想必娘娘也是清楚的很,若玄木岛度不过此次量劫,一切自当罢了;若玄木岛侥幸度过了此次量劫,玄木必定要出手整顿人族!有些事情还请娘娘当断则断!”
说罢,李松朝那娲皇宫遥遥拱手一礼,头也不转的便回去了,耳边风啸声中,似觉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传来。
虽吃了个闭门羹,但总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好过大家见面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松正欲飞回玄木岛间,却是又想起了一事,只身形闪动间,望那道祖鸿钧紫霄宫中飞去。
还真凑巧,李松也是第三次来这道祖鸿钧的紫霄宫了。紫霄宫却不如娲皇宫,道祖鸿钧若是想见你,那大门便永远的为你敞开着;道祖鸿钧若是不想见你,你便是翻遍了三界的每一个角落,也发现不到紫霄宫地方所在。
还好,今日李松能得道祖鸿钧一见。
李松抬头望了那古朴的“紫霄宫”三个大字一眼,径直往里走去。依然是穿过那条小弄,来到大厅后院。
道祖鸿钧永远是那千万年不变的容颜,世界万物尽挂在脸上,又彷佛那世界万物与其毫不相干。
李松向道祖鸿钧行了一礼,道:“玄木见过道祖!”
道祖鸿钧缓缓的将目光望过来,却是李松在与道祖鸿钧眼光相接处,李松突然发现,道祖鸿钧今日的眼光哪里是以前那般看尽天下苍生的透彻?反而有一种李松说不出的疲惫。
李松一怔,暗道道祖鸿钧超脱物外,闲云野鹤,自己三番四次的来搅扰,却是鲁莽了。
道祖鸿钧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示意李松坐下来。
“天地一切,皆逃不过缘法二字,你能在我闭关之前到来,便是你我之间的缘法。”道祖鸿钧语气中似乎有种解脱,“你来找我,定是遇见了大难题。说吧,能回答的我便回答你!”
李松听得道祖鸿钧竟然在这量劫到来之际宣布要闭关,那到时候量劫将三界打得个天崩地裂怎么办?因此,一时讪讪间倒忘了说话。
“这三界,早已不是大哥盘古开辟出的那个洪荒了!”道祖鸿钧彷佛是看穿了李松的心思,道:“三界被你们打碎了,我终还有办法维持;可若是毁灭了,我也只有追随大哥盘古而去了!”
毁灭?这么快?李松心中一阵悸动,形势是越来越复杂了。魔祖罗睺便有如此厉害么?竟然能在下一量劫后便出世,还要逼得道祖鸿钧闭关应对!
那我李松又要如何处之?李松只觉得天地间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向自己袭来,玄木岛一脉的安危,人族的生死,天地的存亡,一层一层的将自己包裹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昔日天地尚是混沌之时,我与罗睺一战,两人尽皆身受重伤,我手中开天斧化成四大先天至宝,而罗睺手中的开天凿却是被震碎,由此可见,当时我的修为应在罗睺之上!”道祖鸿钧静静道:“然大哥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罗睺一直苦修不断,虽有大哥的封印限制,却也日积月累。而我这亿万年来,远古三族之争、巫妖之争、封神之争、佛道玄木岛之争,没有一天省心过。此消彼长间,如今罗睺的修为,怕是不在我之下了!”
李松回过神来,想起了此来的初衷,虽然听得道祖鸿钧如此一说,自己心中已经肯定了大半,但终究还是有几分疑惑,当下道:“贫道在玄木岛期间,发现那地界耶稣默罕默德二人,甚是特别,却不知与那魔祖罗睺有何牵连?”以道祖鸿钧之能,天地间的事情自是一经提起便了然于心,也不要说得太多。
道祖鸿钧闻得李松之言,脸上似有几分欣慰,道:“你能关注到此二人,倒也不亏为先天五行齐聚之人!这事却是说来话长。”
道祖鸿钧接着道:“先天五行齐聚之人,皆是拥有那开辟宇宙,化身万物之能力。宇者,指空间的无界限也;宙者,指时间的无穷尽也!两者相互对立,却又能互相转化。在这一原则之下,世上万物皆是如此。”
“昔日我等混沌三兄弟中,大哥盘古最先得道,同时掌握宇宙两项本领!便是那包裹大哥盘古出世的创世青莲的两片莲子所化成的开天斧、开天凿。大哥盘古也正是凭借此两大法宝,才开天辟地,诞生了这个宇宙时空!”
饶是李松修为,也是听得目瞪口呆。李松后世知道那天地的所有组成与法则皆是在那时间与空间的运行范围之内,却没想道时间与空间竟然是这等来历。
李松知道道祖鸿钧还有下文,因此也不搅扰,只静静的听着。
道祖鸿钧看了李松一眼,道:“大哥盘古本体混沌青莲乃是鸿蒙中第一株生灵,占尽鸿蒙混沌之气。而我之本体黄中李与罗睺之本体五行果却是比不得混沌青莲了,因此我与罗睺的本领也就比不上大哥盘古。但我得了大哥盘古的开天斧(空间),罗睺得了大哥盘古的开天凿(时间),我与罗睺便借此各自苦修,并因此而得道!我门下有阴阳二童子,天下万物皆离不开阴阳掌控;罗睺门下有光明黑暗二使者,天下万物皆逃不脱光明黑暗笼罩!”
李松心道:难怪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亲如兄弟,竟然最后成了那生死冤家,不能共存。原来在两人修道之初,便因为盘古大神开天斧与开天凿的缘故,选择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如今却越行越远了。不过时空既然可以转化,为什么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之间的矛盾就不能调和呢?李松抬眼望向了道祖鸿钧。
道祖鸿钧苦笑着摇摇头,道:“当年盘古大哥将时空分离,才衍生万物。若时空重新转化,时空便要倒流,万物便要复归混沌。我维护天道的运行,便是让万物发展,怎能让时空倒流?”
李松道:“那耶稣默罕默德二人便是那魔祖罗睺的光明黑暗二使者了?”心中暗想确实也是,耶稣后来建立的基督教宣称“要将光明带给世界,指引众人尽上天堂。”哼!什么天堂?自欺欺人罢了;而默罕默德的***教却是宣称“这是个罪恶邪恶的世界,当进行黑暗的洗礼”,***教徒还真是说的出做得到,单看那些此起彼伏的人肉炸弹恐怖袭击都是那些人就知道了(神话小说,剧情需要,一笑便可,当心和谐,上面察的紧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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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二四节 宇宙天地
李松突然又想起道祖鸿钧方才说的门下阴阳二童子,心道这定是那玉帝王母二人了,也难怪道祖鸿钧立天庭封神,要以玉帝王母二人为天庭之主。如此一来,自己暗中扶植张百忍白素贞一事岂不是难以执行?
道祖鸿钧瞄了李松一眼,似是自言自语道:“若是过不得量劫,一切皆是妄谈;若是过得量劫,也便由之而去。”
李松闻言大喜,道祖鸿钧言下之意是默许了自己的行动,道祖鸿钧便是天道,只要自己不是逆天而行,那就好办多了。
李松疑惑道:“魔祖罗睺被盘古大神封印,那光明黑暗二使者却是如何来到这宇宙?”
“我终究还是低估了罗睺,原来罗睺早就在这事上留有先手!”道祖鸿钧回到道:“当日那开天凿被打碎,却没有消失,在为罗睺镇压着宇宙中的三千杂念。后来妖族帝俊太一二人被罚填塞北海海眼千年,二人却是在那海眼中炼化周天星斗大阵,动了禁制,后来巫妖大战,不周山倒,那罗睺的光明黑暗使者便从那北海海眼处出来了!”
说罢,道祖鸿钧轻轻叹息一声,道:“周天三百六十五星中,太阳太阴二星为首。我原本也是想利用帝俊太一二人出身于太阳星上之故,打发两人去那北海海底,没料到却被罗睺有机可乘。”
这世上的事情,最复杂的终究是那人心,即便是强如道祖鸿钧,也是不能全部通晓个透彻。道祖鸿钧显然没料到帝俊太一心中的仇恨,那日两人进攻五庄观未遂,反而被巫族偷袭天庭,死了妖后嫦羲,两人即便是被罚在那北海海眼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在时刻思考着灭了巫族,好为嫦羲报仇,终于日日观那星斗运行,想出了周天星斗大阵。
先天壬水之精若水曾与李松说过,那周天三百六十五颗星辰乃是盘古大神为禁制魔祖罗睺而设,帝俊太一炼化周天星斗大阵,给了罗睺机会。算起来耶稣与默罕默德二人也确实是在巫妖大战后不久出世。
“如此说来,那耶稣默罕默德二人手中的十字架与古兰经岂非正是那开天凿所化,怎会如此不堪?”李松惊道。李松上次从高明高觉兄弟口中得知那十字架与古兰经能够凝聚天地戾气,今日又听道祖鸿钧说魔祖罗睺遗留下那开天凿镇压三千杂念,自然便想到了此点。
“说是也可,说不是也可!”道祖鸿钧眼睛望向那遥远的虚空,淡淡道:“开天凿当日已经破碎,随着三千杂念遍布这个宇宙,并无实际存在。十字架与古兰经不过是那开天凿气息凝聚而成,远比不上开天凿。但是随着两者吸收得越来越多的天地戾气,便会越来越接近开天凿。”
“罗睺也是那大能之人,那日因帝俊太一而得以派下光明黑暗二使后,便知道妖族和洪荒三界所有种族皆是因果缠身,妖族如此便可以渗透到各个种族之间,是以罗睺才选择了妖族。”道祖鸿钧回过眼神,看着李松道:“如今这地界辽宋之争或许早就在那罗睺意料之中。”
道祖鸿钧说的没错,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所有种族的兴衰背后皆有那妖族的影子。妖族乃是踏着飞禽走兽鳞甲等远古三族的没落而上位,甚至妖族中大部分人都是来源于这远古三族;巫族和妖族征战亿万年不休;人族干脆便是妖族之人(女娲)所造。
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道祖鸿钧以阴阳定天下,而妖族正是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化形。所谓日月精华,便是那阴阳二气,正好与道祖鸿钧天道相合。
李松思索片刻,想起了自己先前出娲皇宫而托哪吒转告女娲的那番话,于是静了静心,对着道祖鸿钧道:“道祖当知我玄木来历,于公于私,玄木都不会对人族弃之不顾。”
所谓李松来历,自不是指李松此世的先天甲木之精,而是指李松后世的普通凡人之身。于公,指的是此世人族圣父的名头;于私,便是李松后世对人族那一份亲近。李松心中一直有一份迷惑,就是此世的先天甲木之精与后世的普通凡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两根平行线,各不相干;还是根本就是同一人,只是历史在后世发生了一个交集。
李松如今修为日高,是知道世事皆是可以互相转化的。高如盘古大神的宇宙时空,在黑洞的出现时,便是那时空的转化。在黑洞中,无所谓时间,也无所谓空间。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天地三界有黑洞出现时,魔祖罗喉能法力大增,正是魔祖罗喉的时间法则(光明黑暗)通过黑洞,侵蚀了道祖鸿钧的空间法则(阴阳)。
指不定后世李松在南岳衡山之上掉罗悬崖时,正好遇见了黑洞。在黑洞中,李松与不周山下的那棵小松苗聚集了。
正是这份执念,让李松在改变历史进程上畏首畏尾,害怕因为现在历史的改变而导致后世李松的不出现;也正是因为这份执念,让李松在如今的修为上难以寸进。
道祖鸿钧闻得李松之言,只淡淡一笑,也不理会李松。过得半晌,道祖鸿钧才开口说道:“盘古大哥为宇宙时空、我为阴阳、罗睺为光明黑暗,你为天地间第四个聚齐先天五行之人,当也如我等三兄弟一般,有着自己的宇宙天地!”
李松浑身巨震,眼前彷佛打开了一扇窗户,让自己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情景,思想也突然变得空灵起来,身上的轮回杖蓦地便传来一股热量。
但这感觉转瞬即逝,顷刻便没了踪影,李松彷佛抓住了什么,打开手掌来看,却又发现那是一团空气,什么也没有,李松只怅然若思。
道祖鸿钧宛若未知李松的变化,只面无表情淡淡道:“此事你日后自知!一切皆是那造化机缘啊……如今人族有些事儿,该放下的便放下吧!人族不是有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说罢,道祖鸿钧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道祖鸿钧之话,李松并没听得个透彻,只有留待日后再慢慢推敲琢磨了。但道祖鸿钧闭上眼睛之意,李松却是清楚的很:道祖鸿钧要闭关了。当下李松将道祖鸿钧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间。
李松向着道祖鸿钧深深一拜,转身便望外走去。
待得李松刚出来这紫霄宫,突然听得后头传来道祖鸿钧的一声话语,话语中永远是那样的一带一丝感情:“你日后如有许多不明之事,或可上天庭蟠桃园内找寻若水。”
李松身形猛然顿住,缓缓的转过头去,却见眼前哪里还有一丝紫霄宫的影子。
李松叹息一声,突然便想到了佛教接引圣人说的那句大慈悲之话:众生皆苦!以接引当时的法力修为,未免便能看得清芸芸众生,但这句话却是讲的丝丝入扣了。
凡人蝼蚁为了生存而苦;佛道儒仙为了修真而苦;圣人们为了道统气运而苦;便是那至高无上的存在,道祖鸿钧与魔祖罗喉,也是在为了各自坚守的信念而苦。
李松回到玄木岛时,有那云霄在玄木府外相迎,笑靥如花,衬印着一袭淡黄长裙背后那清静幽雅的小屋。
李松心中一片暖意,上前执住云霄小手,十指紧扣,感受着其上的柔滑温顺,两人相视一笑,向着小屋慢慢步去……
云霄向李松讲起了那白素贞之事,道:“如今那白素贞已经到了那地界杭州,想来离遇见张百忍用不着多长时间了。”云霄讲起这事时,脸上挂着笑意,轻松悠然,朝着李松做了一个鬼脸。
李松不禁莞尔,一脸爱怜的看着云霄那千古不变绝美的容颜。女人便是女人,即便修为高如云霄,在她们心目中,一段荡气回肠的感情也是永远要比一份铁血冷酷的杀戮更能吸引她们的注意力。或许,云霄也在为着自己参与缔造的这段姻缘而自豪,更何况其中的主人公之一还是云霄唯一的女弟子。
地界、杭州、西湖。
杭者,方舟也!昔日大禹治理天下时,将天下划分九州,杭州隶属扬州。大禹南巡时,会诸侯于会籍山,曾乘舟路过此地,故称“禹杭”,后人以讹传讹,变为“余杭”。
春秋战国时期,吴越相争于余杭,因此世人皆以吴越之地称呼杭州。后大齐(秦)一统天下,因杭州城傍钱塘江,故改名“钱塘”,直至大隋文帝杨坚立国时,才使用“杭州”的称呼,并沿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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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二五节 儒法之裂(第二更求月票)
杭州自古繁华,五代十国期间,中原大地饱经战火,而杭州所在的吴越国却是因为偏安东南,幸免于难。北宋时期,杭州已经是江南人口最多的州郡。
吴越三代五帝皆是笃信佛教,杭州处处寺庙、佛塔,有“佛国”之称。周世宗柴荣灭佛时,因当时尚未一统吴越,是以杭州佛教并未受到影响,几乎可为地界佛教中心。
钱塘江与扬子江一脉相连,两江交汇后,钱塘江水流经杭州西,形成一个天然大湖泊,俗称西湖。西湖造化神奇,尽得扬子钱塘两江之灵秀。
后有唐代儒家学子白居易见钱塘江江潮汹涌,时常为害杭州百姓,是故造“白堤”于钱塘江傍。
时钱塘江龙王敖烈已经拜归玄木岛门下为张百忍坐骑,并助张百忍儒法西进,获得教化西天功德,性子已远没有以前那般暴戾,是以钱塘江江潮竟不再为祸乡邻,反而以其气势之壮观磅礴而让世人啧啧称奇。
每年梅雨季节,这西湖边总是飘着濛濛细雨,沾衣欲湿,将这杭州城笼罩在这片如霞似烟中,虚虚幻幻,清新迷离。
白堤之上,此时总是游人如织。这一日,却远远的走来两位姑娘,一着白裙,一着青裳,皆是淡眉素面,明艳不可方物。
那青衣女子道:“姐姐,我等这十余年来,从西岳华山千里迢迢来到江南杭州,在这杭州也呆了数月,西湖我等是游了无数遍了,可连个人影也未瞧见,你说,那人会不会在这杭州?”
这两人正是那寻找张百忍的白素贞与小青二人,白素贞闻得小青之言,蹙着秀眉道:“小青,近来我感觉愈发的清晰了,想来那张百忍应在这杭州城内。只是为何我等找寻不到,想来是机缘未至吧!”
白素贞本就温雅端庄,深得其师云霄之风,如今更是在地界游历了几千年,许多事情倒也看得开了,机缘为物,终不可强求。
白素贞与小青两人都未曾发觉,就在两人且行且走间,一阵清风吹过,那白素贞头上的那根青色发簪悄然的滑下,落地而无声……
“小姐,这是你掉的发簪吗?”突然白素贞耳边传来一声呼唤。
白素贞回过头来,只见一位青衣小生手上拿着白素贞掉落的那一发簪,在后面询道。小生甚是温文尔雅,看的出乃是位谦谦君子。
此小生名为许仙,杭州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和一姐姐相依为命,修习祖传医术。许仙这日正准备出城采药,见得白素贞头上发簪掉落,是故出言提醒。
白素贞突然心神震撼,张嘴便说不话来。原来许仙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竹篓中放着一把青油伞……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把他叫做“缘”……
白素贞后来和许仙相处下来,如凡人一般结婚同居,并在杭州城西开了一家药店“保安堂”,小两口也不管世上岁月几何,日子过得甚是幸福美满。
这许仙祖上竟然是医祖扁鹊弟子,许仙天资聪颖,医术精湛,白素贞身份颇高,地府黑白无常冲着玄木岛面子,也不敢随意捉拿这“保安堂”的病人。
再加上白素贞与张百忍二人心地善良,对那贫穷人家总是施医赠药,免费治疗。如此以来,“保安堂”的名声越传越广,白素贞与张百忍二人也成了附近闻名的大善人,积累了不少功德。
有那钱塘江龙王敖烈,自儒法西进后,被杭州百姓立龙王庙祭祀,敖烈在龙王庙中听得百姓们议论白素贞许仙之名,心下甚是疑惑,寻着一机会前来观察。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白素贞来历敖烈清楚的很,而那许仙寸步不离的青油伞,赫然就是昔日自己护送去西方布道,尊为老师的张百忍身上的那把。
这许仙,原来正是玄木岛亲传第三代弟子张百忍转世。
敖烈心道,张百忍转世为许仙,隐姓埋名,其中定有机缘,因此也不点破,重操旧业,暗中行那保护张百忍之责,只不过以前在明,如今在暗。
地界,大宋都城开封近郊。
远远的走来一中一青两人,中年人身着青色长袍,手中执一把青色小尺;青年人却是着一身红袍,手上拿着一枝青色长笔。
不消说,这两人定是奉李松之命来地界游历的儒家之祖孔宣与法家之祖韩非两人了。如今地界大宋风气甚是开化,两人又变化了模样,因此倒也没有没有被人认出。
那孔宣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韩非却是深锁双眉,闷闷不乐。两人这一次几乎将大宋走了个遍,观察那王安石变法成效,结果是差强人意的很。
时已中午,太阳在天空火辣的很,两人信步便走到路边一茶寮内。待一进去,才发现气氛不对,诺大一个茶寮被两方人马各占一边,泾渭分明,各自横眉冷对。
孔宣苦笑一声,这情形他与韩非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如今地界儒法两家的冲突愈演愈烈,几乎达到一方提出任何一个观点,另一方便要迅速反对的境地。用人族的一句话来说,便是“虽鸡犬相闻,然老死不相往来”。
孔宣韩非两人寻了一僻静角落,正待坐下,却见一儒家学子朝那孔宣拱手道:“兄台,我观你打扮,正是我儒家一脉,何故与那法家新党同流合污?”
众儒法弟子识不得孔宣韩非二人,却是识得两人打扮,尤其是两人手中的玄木尺与玄木笔,更是定儒法两家气运之物,是以不难猜出两人所学乃是何家。
那学子此言一出,旁边一众儒家学子纷纷附和,而另一方的法家学子却是个个指责开来,两方眼看便又要来一场嘴仗。
韩非这千百年来一直心神不宁,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最近日子又在地界见到王安石变法处处受阻,不仅与国无益,反而徒然扰民,导致许多老百姓深受其害,尤其是北方蝗虫兵灾齐加,心情本就甚是苦楚,此刻听得那儒家学子讥讽法家之言,脸上更是惊怒有加。
孔宣何等修为,怎会不知韩非所想?心道自己儒家向来以礼为先,可这些儒家学子说话却是如此刻薄,实在过分。
孔宣强压心中怒火,向那位儒家学子道:“我听闻儒法两家皆是出自玄木岛人族圣父玄木道长一脉,你道是同流合污,那玄木岛岂不也成了那藏污纳垢之所?”
众儒法两家学子闻得孔宣之言,一时无言以对。半晌后,那儒家学子却又复道:“兄台所言原也不差,可法家向来重刑暴虐,泯灭人性,如今王安石变法,更是让大宋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我儒家学子实不忍与之并称尔!”
孔宣还未说话,那边法家却有学子接过,道:“你儒家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我惶惶大宋在你儒家治理之下,竟然被那辽国蛮夷相欺,王安石公变法,图的是国富民强,只是你等儒家旧党一意阻挠,才使得政令不通。”
两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打嘴仗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一时间弄得个鸡飞狗跳。
突然一位儒家学子大吼一声,解下身上衣裳,一口将那食指咬破,喝道:“可叹如今圣上被王安石新党蒙蔽,我今日便要以身上之血画出这百姓流离之苦,送上儒家司马光公府上,以达天听。”
儒家讲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当堂作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位儒家学子画了一幅《北方流民图》,讲的是眼下北方遭受蝗灾,外有辽国铁骑虎视眈眈,内有新法施政官员强自欺压,老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景。
殷红的鲜血尚还未干,只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韩非望着那幅血图,想起自己一路上见到的景象,心中猛然一阵哀鸣,突觉眼中慢慢迷离,红色无休止的脑海中缓缓放大,越来越大……
红色,又是红色!在我灵魂深处,我似是因红色而生;我创建法家那天,也是红霞漫天;今日我再遇红色,莫不是天欲亡我法家……
韩非突然抱头恸哭起来,声音悲鸣激越。
在场的一众法家学子听得韩非哭声,突觉自己心中最隐蔽的承载那根苦楚的魂弦被撩拨起来,一个个的蓦地便潸然泪下,腿脚再也站立不住,直朝韩非跪下……
三山岛上,商鞅、慎到、申不害高举手中伴随法家大兴的三大后天灵宝赏罚策、正邪鉴、天授杖率领着一众法家学子尽皆含泪跪下,齐声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唱的正是那昔日大齐帝国南征北站,统一六国之时,帝国大军之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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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二六节 鸿钧之意(第三更求月票)
旁边孔宣见得如此情景,如何不知韩非心中所想?只面色大变,眼中流下两行清泪,遥遥向着玄木岛方向拜倒,哽咽道:“兄长,孔宣无能,有负所托尔!”
李松知地界儒法之争甚是激烈,让孔宣韩非同行,实有让孔宣点化韩非之意,如今韩非却落得个心灰意懒,竟欲让法家湮灭,孔宣怎不羞愧有加?
此时,法家学子一曲《大齐》已然唱完,韩非头脑也会是渐渐清晰,见得一众法家学子尽皆跪服,突然大喝一声,回复了本来模样,一袭火红长袍,脸上菱角分明。
“法家出,天下平!哈哈哈哈……”韩非仰天笑道:“甚好!甚好!无论这地界如何变幻,终忘不了是我韩非法家曾经一统天下!”
韩非话音才落,便一口鲜血喷出,仰天便倒。
玄木岛,玄木府内。那三仙岛上一众法家学子的歌声隐隐传来,悲壮而雄烈,竟隐隐有诀别之意。
“自今日后,东胜神州大地,怕是千年内再难有法家弟子问世!”李松一脸黯然的坐在位子上,心中尽是哀痛。
突然,李松脑中念头一闪,想起了自己此次面前道祖鸿钧的点点滴滴,顿时便对道祖鸿钧的想法明白个透彻,心神激动之下,仰头啸道:“道祖鸿钧啊!我玄木总算是明白了你才与我说‘人族的事儿,该放下的便要放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的意思,唐宋元明清、一代不如一代,难道我人族颓然之势真的便是天意,无可阻挡么?”
地界儒法两家之争,法家之败李松早就料到。毕竟道祖鸿钧天道之下,儒家当兴于大宋,法家绝无胜利的可能,怕是道祖鸿钧早就知道今日法家的结果。
李松让法家弟子王安石出山,一则为韩非请求,二则也还是抱着几分侥幸,意图解开儒法两家之争。如今倒好,解是解开了,代价却是太大了。
魔祖罗睺已经派下了光明黑暗二使投身妖族,要争夺人族气运,同时好凝聚三千杂念,以其早日冲破盘古大神的禁制,来到这个宇宙。
道祖鸿钧面对一个全盛的魔祖罗睺,也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修为到了道魔二祖这般,俱是通天彻地的本领,比的已经不是法力的高低了,而是心境的积累沉淀。魔祖罗睺被盘古大神禁制在那眼泪化成的黑洞中,何尝不是一种心境的历练?
几次量劫下来,天地遭受重创,还有数次量劫未至,怕是魔祖罗睺出得禁制已是早晚的问题。魔祖罗睺越早出关,便历练的时间越短,便越是离巅峰状态相差甚远。
因此,道祖鸿钧才对下一量劫之争不闻不问,一意闭关,想来现在魔祖罗睺出世,道祖鸿钧还是对付的了。所以道祖鸿钧对光明黑暗二使的行动置之不闻,反而隐隐有促进之意,便是如此。否则,以光明黑暗二使在妖族的那些动作,连李松都瞒不过,又如何瞒得过道祖鸿钧?
但若是有玄木岛儒法两家齐在,儒家教化、法家军功,妖族绝难成功。故道祖鸿钧便有暂时弃法家,弃人族之意,正所谓以退为进,棉里藏针。
道祖鸿钧天道为守护盘古大神开辟的宇宙而生,天道的一切运行都是围绕此点。向来只有目的,而无过程,法家也好,人族也罢,终究是天道之下的一个棋子蝼蚁,任道祖鸿钧天道取舍尔。
然这法家人族皆与李松有大关联,道祖鸿钧此举,直接损害的便是李松玄木岛一脉,如今李松先天五行齐聚,道祖鸿钧也不敢小视,所以才有紫霄宫中,道祖鸿钧讲的那一番话语。否则,以道祖鸿钧天道之威,哪里会向李松透露如此之多?
道祖鸿钧为弥补李松,还下了血本,数次送机缘与玄木岛,让玄木岛有能力度过下一量劫,甚至连那门下两童子玉帝王母的天庭之主的位子都可以让给李松,便是希望李松能配合道祖鸿钧的行动。
李松一脸苦笑,突然有一种千万年来从未有过的茫然……
良久以后,才一声长叹,望外飞去。
北俱芦洲,北海行宫,陆压鲲鹏等一众妖族首领尽皆在座。
鲲鹏抚掌笑道:“玄木岛韩非法家衰落,我妖族机终于来临!”鲲鹏确实大喜,如今韩非仅为金仙后期修为,却让鲲鹏大惧,鲲鹏惧的不是韩非,而是韩非承载的法家。
法家和佛道儒三家并列,有教化世人之功德,若是韩非完全恢复了红云记忆,鲲鹏绝难抵挡,如今法家沉沦,韩非自也无从获取功德了。
陆压面上也是显露几丝笑意,自从辽国与大宋发动战争,签订那“檀渊之盟”后,辽宋两国兄弟相称,妖族成功的夺得人族气运,如今是越来越兴旺了。
陆压心中清楚的很,即便是当年签订“檀渊之盟”的宋朝,辽国也没有占到便宜,只是宋朝儒家独大,那些儒家学子要宣扬儒家的“教化”而已,若是宋朝如前代汉唐那般儒法两家并举,怕是如今辽国的都城燕京都已经被宋朝攻下了。
陆压听得玄木岛派王安石变法,为这事没少担惊受怕过,甚至还命一部分妖众,前往那与宋朝交界的西夏国,让西夏出兵骚扰宋朝,让宋朝不得专心变法。
没想道诺大一个法家,竟然就要这样的走到了尽头,陆压还真没料到。陆压如今性子甚是谨慎,只迟疑道:“我等辽国和玄木岛法家因果缠身,如今法家不存,怕是辽国要受了这份因果!”
玄木岛之能,众人都明白,陆压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玄木岛以此为借口,要来进攻妖族,妖族怕也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一阵沉默,辽宋之战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让妖族直面玄木岛大军,即便是在场修为最高的鲲鹏,也没有这个勇气。
“此事易尔,我等何不行那李代桃僵之计!”有耶稣手持十字架,出列道:“如今北俱芦洲为我等妖族之地,我等扶得起一个辽国,也扶得起一个其它的国家!”
默罕默德也是出列道:“师兄说的正是,我等甚至还可邀那新扶助之国联合宋朝,一起进攻辽国,索取一份因果,日后也好方便我等行事!”
耶稣默罕默德二人侃侃道来,然北海行宫中人顿觉心中一阵发寒,连个以算计闻名于洪荒三界的鲲鹏也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陆压冷哼一声,双目就如那两道闪电,牢牢将耶稣默罕默德二人锁住。
耶稣默罕默德如今不过是那金仙后期修为,如何挡得住陆压威严?心中顿觉一阵恐惧,背上汗水顷刻便湿了衣裳,赶忙匍匐在地,道:“我等兄弟也是为了妖族大计着想,实无他意!”
妖族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在洪荒三界生存了亿万年,性子皆是暴虐不堪,一言不合便要打架杀人,却是极重情面义气,也正是这样,以当年鲲鹏威望之高,在巫妖大战之前的逃脱,才让众人深为不耻,鲲鹏在北海期间,无一人前去理睬,要不是陆压,怕是鲲鹏现在还是见不得天日。
辽国为妖族所立,其皇室更是有妖族血统,算得上妖族嫡系,如今助妖族南征北战,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耶稣默罕默德二人一语间便将辽国遗弃,遗弃也便罢了,还要引辽国之对手大宋来围攻。可以想象的到,若真按照耶稣默罕默德二人话语,辽国是如何的一个悲惨下场。
这等薄情寡义,冷血残酷之人,怎不让众人胆寒?
陆压看到两人诚惶诚恐的样子,收了法力,在心中叹息一声!无可否认,这天底下确实没有比两人说的更完美的法子了。既消除了玄木岛法家以及人妖两族因果,更是又以另一国家重新和大宋结下因果,如此一层层的对人族气运剥削下来,怕是未来妖族一统地界也未可知。
“少主,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为了妖族大业,我等生死都已置之度外,尚有何舍弃不得?”耶稣默罕默德看道陆压心动的样子,对望一眼,齐声拜道:“此事少主若不方便出面,可由我等师兄弟二人前行便可!日后一切因果,我等师兄弟二人愿一力承担,万死而不悔!”
陆压只觉得心乱如麻,痛苦不堪,一方面是那妖族的宏图大业,一方面是那自己内心坚守的道义,有两个声音同时在心中呐喊着。
隐隐然,陆压似乎觉得妖族的宏图大业竟然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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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二七节 谁幸 谁不幸?
万寿山五庄观中,先天戊土之精镇元子自上次被李松治好了人参果树后,法力修为已是大进,镇元子性子清净,不喜争斗,天地三界中的那些大能之人倒以镇元子最是逍遥。
这一日,镇元子猛的睁开眼睛,遥遥叹息一声,道:“红云老友啊!别人不了解你,可我镇元子怎会不知道?你湮灭法家,道是如此放下,可在你心中,怕是将它摆得更高了!”
“这世上之人,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怕是你如此一举,许多人又要动作了!不得道者即走火入魔,前途多劫啊!”镇元子一脸担忧:“罢了罢了,我镇元子自洪荒三界以来,交心者也仅有你红云与玄木二人而已,事到如今,我又何必再守着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窗外,那葱葱郁郁的人生果树,在一阵阵山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娲皇宫中,女娲圣人芊芊玉指在反复摆弄着那先天灵宝山河社稷图,怔怔出神,自从上次李松前来一趟后,女娲便是如此了。
哪吒为女娲童子,对女娲习性清楚的很,女娲每每心中不安时,便有如此动作。女娲的上一次如此动作,还是那很久以前的巫妖大战爆发之际了。
“哪吒,你说我在此事上是不是错了!”数天来一直没有讲话的女娲突然开口道。
哪吒一楞,还真没想到女娲圣人之尊,竟然要来询问自己这个门下童子。当即下意识道:“娘娘认为错,便是错了!”
佛教,须弥山,到处是梵音阵阵,檀香袅袅。
接引准提二圣端坐在八宝功德林边,静静的将目光投向那遥远的东方,似是看到了大宋都城开封的法家一幕,两人恍然间回到了过去。
“南无阿弥陀佛。”接引轻轻的宣了一声佛号,道:“师弟,昔日我等大乘小乘教派之争,与今日玄木岛何其相似,佛教实在甚幸!”
准提点点头,道:“红云法家虽让人同情,但眼下为了佛教量劫,却也只能将此放在一旁了。师兄,此事少不得日后我还要走上一遭。”
八景宫中,太上老君却是一改往日面无表情,反倒是有几分惋惜。
“昔日地界诸子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如今却是又少了一个好对手了!”老君喃喃道:“想来以玄木之能,只要玄木岛能过得此次量劫,你法家还有复起之日。可如今地界唯有道佛儒三家并列,玄木岛却要如何应对?”
老君自从上次在西岳华山上赵匡胤棋局之赌上输了一招与玄木岛后,这心思,也慢慢的转了过来……
这当儿,老君在想,若是自己为那李松,却是要在这内外交困之下,如何出招?……
话说那地界开封郊外茶寮里,孔宣见得自己儒家一脉竟然逼得韩非意图放弃,吐血晕倒,羞愧之下又惊又怒,只觉深负兄长李松所托,当下连那寻死的心思都有了。
孔宣赶忙一口真气输送过去,护住韩非。韩非这才悠悠转醒过来,眼神中满是凄凉,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片法家学子,又看了孔宣一眼,只忱然两行热泪淌过,滑落在孔宣之身。
韩非闭上眼睛道:“师叔,韩非这千万年来,一直生活痛苦之中,不知何所而来,不知何所而去,上对不起老师教导,下对不起法家群子。你何不让我就此而去,也好一了百了,了无牵挂,落得个解脱!”
韩非乃是孔宣看着长大之人,一直以来都是当做子侄一般爱护,即便韩非建立法家,与儒家相对,孔宣也一直是惺惺相惜,一笑了之,深叹韩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此刻孔宣听得韩非之言,见得韩非求死之意如此坚决,恍惚间又回到那日自己与李松云霄二人在洛水边初遇韩非母子的情景。那时襁褓中的韩非咧开小嘴冲孔宣一笑,笑得是何等与世无忧,天真烂漫。
自己知道韩非来历心结,知道韩非与李松之间的大因果,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韩非落得如此境地,看着兄长为此事郁郁寡欢。
孔宣如何还忍得住,仰天长啸一声,眼泪唰唰流下,紧紧的抱住韩非,道:“你什么也不必说了,是师叔对不起兄长,对不起你!”
孔宣冷冷的回过头来,对那方才挑起争端与以血作画的学子道:“你等二人是谁?为何将我儒家道义忘个干净?”
此刻众儒家学子已尽知孔宣韩非二人来历,一众人等尽皆跪服在地上,哪里还敢如先前那般放肆。
那两人见得孔宣发问,又见孔宣手中紧握玄木尺,杀气凛然,怕是一个不好就要清理门户,心中也是战战兢兢,害怕不已。
但两人临危之下,倒也有几分硬气,那先前之人道:“回禀祖师爷,弟子名为程颐,字正叔。”说罢又指着旁边那作画之人道:“那人名唤朱熹,字元晦。”
朱熹接过程颐话语,道:“回禀祖师爷,我等所学,乃是师承董仲舒公一脉!”
朱熹这话却是大有深意,董仲舒昔日兴儒时,采取的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策。朱熹说两人承董仲舒一脉,隐隐在替自己今日打击法家开脱。
孔宣闻言皱了皱眉头,怎会不知道程颐朱熹两人所想?又见这两人谈吐机锋,天资悟性颇为不凡,方才与法家辩论时更是针针见血,直指法家要害,孔宣不禁疑上心头,只掐指疾算起来。
突然,孔宣面色大变,脸上五彩光华一闪而过,经久不消,手中玄木尺更是腾起阵阵青光。
“也罢!”孔宣缓缓的闭上眼睛,表情似是痛苦不堪,扬起手中玄木尺,道:“我孔宣重建儒家,一直都是与天争,与人争,今日便再逆天一回吧!你等家人,我自会派人好好照顾!”说罢,扬起手中玄木尺便要朝程颐朱熹二人打下。
却听得“轰”的一声传来,眼看那玄木尺就到到达程颐朱熹二人头顶之时,却是有一枝青色大笔伸过来,挡住了玄木尺,正是那韩非的玄木笔。
“噗!”韩非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虽然孔宣没使上法力,但两人终究修为相差太远。韩非惨然笑道:“师叔,儒法之争自两家诞生以来便未停息,此两人也不过是身在局中罢了,且饶过吧!”
韩非修为尚低,算不得儒家日后发展方向,而方才又是精神恍惚,没见到孔宣神情,因此见孔宣要打杀程颐朱熹二人,只当孔宣对于自己心中愧疚,才行此举。
韩非不清楚儒家,却是对法家了解个透彻,知道法家自唐武则天以来便一直颓势,长此以往下去,衰落也只是早晚的事。因此才派出王安石前来地界,意图行这振兴之举。如今韩非来地界走过一遭,知道事情已不可挽回,心灰意懒之下才有了先前举动。
韩非自然不会怪罪于两个儒家后辈弟子,杀了于法家又有何益?阴差阳错之下,便救下了程颐朱熹二人。
“天意!天意!道祖鸿钧啊,天意真不可改么?”孔宣看了看韩非,又看了看程颐朱熹,只摇摇头一阵苦笑,仰天喃喃道:“我孔宣三山关下建儒家,行后天教化,处处以人为本,传承东胜神州百姓以‘仁’,让世人拥有那宽容博大之胸襟,怜悯天下之情怀,难不成如今大兴之后,却要让我孔宣在后世背负那千古骂名!”
孔宣说着说着,身形一变,化成了一个仁慈长者,头挽发髻,身着青色儒衫,手中执那三尺戒尺。正是那孔宣昔日在地界宣扬儒家之时所化身的孔丘孔仲尼。
孔子嘴角一丝鲜血溢下,让人看得怵目惊心。孔子并不理会众人眼光,仍然是在那仰天自语:“兴衰!兴衰!好个天道兴衰!今日我孔宣总算是明白了昔日兄长所说话语!”
孔子转过头来,对这程颐朱熹二人道:“我儒家出了你等二人,是何其幸,何其不幸也!”
虚空中隐隐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一道青色身影闪过,正是那玄木岛之主,儒法两家之长的李松。
李松挥手一道青气助韩非疗伤,也不管那些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的儒家学子,只来到孔宣韩非两人面前,道:“兄弟,徒儿,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玄木岛从来都在旁人、在天道的算计之中前进,但只要我等心儿还在,情谊还在,又何须怕那些鬼魅伎俩呢?”
孔宣韩非二人不自觉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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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二九节 敖烈现身
齐金蝉身为蜀山掌门之子,向来高高在上,如何受得了地界那些凡人的谩骂,只气得热血上涌,满脸通红。一个不注意间,手上动作便慢了半拍,“刷”的一声,便被小青一剑削了半个衣襟,幸好躲避的快,才没有受伤。
在地上观望的众人见得小青占据了上风,顿时一阵欢呼,拍手称快,纷纷为小青呐喊助威。
齐金蝉哪里受过这等待遇,恼羞成怒之下,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手中宝剑上一道红光直向天际飞去。
这时候,只见天际一紫一青两道光芒迅速飞来,顷刻间便到了齐金蝉面前。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样貌俊秀,手中执一把紫色宝剑;女的容颜俏丽,手中执一把青色宝剑。两人站在一起相印成趣,倒也非常般配。这两人却也是修真界十分有名之人物,男的名周轻云,乃是蜀山派掌门大弟子,女的名齐灵云,乃是齐金蝉之姐。
周轻云与齐灵云二人为蜀山三代弟子之首,资质非凡,如今为那地仙后期境界,被齐簌溟寄予厚望,甚至连那镇压蜀山派气运的紫郢青索两把宝剑也分别赐予了二人。
那齐灵云见得齐金蝉吃紧,祭起手中青索宝剑,摆手一挥,青索宝剑顿时便如一条蛟龙般,直向小青的青云剑划去。
紫郢青索二剑乃是昔日太清圣人太上老君炼化两条蛟龙而成,后天灵宝级别,小青如何抵挡得了?“铛”的一声,小青的青云剑便被削成两截,好在齐灵云不欲伤人,因此小青倒也没什么受伤。
旁边齐金蝉却是不肯放过这等机会,见到小青宝剑折断,只冷哼一声,便向小青刺去。小青大骂道:“卑鄙!”却是退无可退。
齐灵云与周轻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想来两人虽看不惯齐金蝉作风,却也是见怪不怪了。
地上那些老百姓可就顾不得这些,一个个的在那破口大骂,怕是连齐金蝉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捎带上了。齐金蝉打不赢小青,请帮手来便也罢了,竟然还行此偷袭之事,实在是无耻下流。
眼看小青就要被刺中,突然只见地上一道白光袭来,如那闪电一般直射齐金蝉胸口,齐灵云周轻云二人齐齐大喊了一声“当心”,想要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
齐金蝉面色大变,慌乱之中将手中宝剑一横。齐金蝉“哗”的一口热血喷出,手中宝剑化作一团碎片掉落,虎口也被震裂开来,一滴滴鲜血淌下,甚是骇人,不过总算是挡住了这一击,保住了一条小命。
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而上,地上观战的众人又是一阵喧哗,纷纷交头接耳道:“啊!是许大夫家白娘子。没想到白娘子不仅医术精湛,原来还会法术!”
来人正是那白素贞,白素贞这日在“保安堂”内替人治病,突然闻得有人说小青在天上和别人打起来了,顿时大吃一惊,赶忙前来观战,刚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小青。
那道白色光芒正是那白素贞宝贝白云剑,自然不是齐金蝉所能抵挡,白素贞乃是仓促之下出手,否则齐金蝉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周轻云与齐灵云身为蜀山派掌门弟子,倒也见识不凡,知道白素贞使的乃是正宗道家上清圣人大法,而白素贞手中的白云剑也威势逼人,不在自己手中紫郢青索二剑之下,两人对望一眼,眼中尽是疑惑。
原来地界蜀山、昆仑、无量、少林、青云五大修真门派平日里没少过冲突打斗,能有地仙后期修为者在修真界中也算是赫赫有名了,更何况手中还有后天灵宝这等利器,可两人却是从来未听说过白素贞。
周轻云上前一步道:“蜀山门下周轻云与师妹齐灵云、师弟齐金蝉在此,却是不道友与那无量剑派骊山、麻姑两位前辈什么关系?”
骊山、麻姑便是那通天教主截教四大内门弟子的无当圣母、龟灵圣母二人。如今地界能使上清圣人大法者只有那无量剑派一门,是以周轻云以为白素贞是那无量门下。
周轻云既然好言相问,白素贞性子温和,自不会动怒,当下想得片刻道:“骊山、麻姑两位娘娘乃是在下师叔。”通天虽将云霄逐出门墙,但无论是截教还是云霄都不以为意,称呼照旧,是故白素贞才有此说。
白素贞却不知道,正是她这不经意的一句话,成了一次量劫的引火索。世上很多大事的发生,其端由或许小得不能再小,甚至谁都会忽略。
上次封神之争,乃是道门三清兄弟戾墙,搞窝里斗,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此封神过后,无论是人阐二教,还是截教,都对那一次封神之事秘而不宣。
周轻云与齐灵云两人闻得白素贞之言,心中俱是大惊。两人不过是蜀山三代弟子,只听闻无量剑派乃是骊山、麻姑二人所创,却从来没听说两人还有师兄师姐。
但今日蜀山门下李群已被小青杀死,周齐二人绝没就此罢休之理,当下两人祭起紫郢青索宝剑,道:“我等师兄妹且来请教道友高招!”
“哼!说的好听,莫不你们诺大一个蜀山派皆是那卑鄙偷袭,以多欺少之人?”旁边小青面显不屑,突然又转过头对那齐金蝉道:“你不是打不赢就求救么,干脆再多叫几人。”
齐金蝉性子焦糙,闻言气得脸色铁青,又要暴走起来,齐灵云喝住齐金蝉,向着白素贞行了一礼道:“紫郢青索二剑向来齐出,无论对手几人?”
其实周齐两人以为白素贞乃是无量派二代弟子,比起自己来要高了一辈,又见白素贞手中宝剑厉害,所以才起了以二打一之心,算起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但被小青指出来,总不好承认自己低了一辈。
白素贞心知今日一战难免,当下也不答话,只祭起手中白云剑,浑身暗运法力。
“哈哈,几个无知小辈而已,何劳娘娘大驾出手?且看晚辈随手打发就是!”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的传来,却是直震得周轻云等人耳膜嗡嗡作响,脑袋几欲晕眩。
一道黄色身影一闪而过,只见来人身着黄色道袍,身材高大,面色峥嵘,黄衣汉子望周轻云等三人面前一站,顿时一股逼人气势便将三人笼罩起来,三人心中大是骇人。
黄衣汉子先是向白素贞行了一礼,道:“你等三人乃是晚辈,还不够格与我一战,且回蜀山告诉那长眉小儿,就说我敖烈随时等候!”
原来这敖烈自从知道白素贞与许仙身份后,便一直在暗中保护两人,今日见得周齐二人要挑战白素贞,以敖烈金仙后期修为,自然看的出白素贞打不过周齐的两仪剑阵,是故前来替白素贞接下这一仗。
敖烈身为钱塘江龙王,乃是昔日洪荒得道人物,称呼长眉为小儿也无不妥。可那齐金蝉哪里知道这些,只破口骂道:“哪里来的野汉子,竟敢侮辱我蜀山祖师,少不得……”
“前辈手下留情!”说话的是那周齐二人,紫郢青索宝剑齐齐出鞘,直向那敖烈射去。
敖烈性子火爆,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哪里受得了齐金蝉的口出狂言,因此齐金蝉才说话间,便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周齐二人一听来人自称敖烈,便已经打定主义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撤退的了。齐金蝉晕了头脑不记得,周齐二人怎会不知道?昔日大唐太宗时期,六耳猕猴与钱塘江龙王敖烈护送那玄木岛张百忍行那儒法西进之事,如今都还被地界津津乐道呢。
紫郢青索两剑一体,并太极两仪之气,威力无比,敖烈倒也不敢大意,待得两剑来到敖烈跟前时,敖烈冷哼一声,张口便是一颗白玉神龙丹吐出,神龙丹上一阵七彩光芒射出,将那紫郢青索两剑弹将回去,手上动作却也没有停下,“啪”的一声便将齐金蝉拍飞。
周轻云齐灵云二人齐齐后退十丈才稳住身子,又赶忙飞身过去接住那齐金蝉,却见齐金蝉口鼻流血,牙齿也掉了好几颗。
周齐二人知道这敖烈乃是龙族自应龙大神之下的第一高手,自等万不是对手,当下也不言语,一人抱起齐金蝉,一人抱起那被小青杀死的李群,便望那镇江边飞去。
原来这齐金蝉等人也不是无故出现在这杭州城中,乃是随蜀山派掌门齐簌溟一起前来拜会那镇江金山寺方丈法海时,齐金蝉闻得杭州西湖美景,便带着李群跑了出来,后来才发生了这些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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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三十节 修真入量劫(第二更恳求月票)
地界修真五大门派中,每过上数十年,都会举行一次论剑大会。无量派一直被蜀山昆仑打压,青云门又建派时间甚短,所以在以往的论剑中,倒是蜀山派胜了大多数。可近些年来,青云门中涌现了不少后辈高手,冠绝五派,是故齐簌溟便前来联合佛教少林。
观音菩萨回西天灵山后,冻土佛教以法海身份最高,法海又得了少林禅宗的衣钵,因此,少林的事务便由法海打理,所以齐簌溟才来了法海如今所在的镇江金山寺。
齐簌溟开始在金山寺见得齐金蝉发出求救信号后,也不以为意,只派下周轻云与齐灵云两人前往。要知道如今地界修真门人都是些凡人,能够达到地仙后期者便是那佼佼者,能突破到金仙修为更是绝无仅有。纵观如今地界修真五大门派,除了那些创派长老外,有金仙初期修为者也仅有蜀山派齐簌溟、玄真子;青云门的嵇康等寥寥数人而已。
齐簌溟万没料到周齐二人无功而返,而齐金蝉与李群一死一伤,要知道周齐二人的紫郢青索双剑合璧,自己也难以抵挡。当下面色巨变,道:“我徒却是遇见了何人?”
周齐二人便将发生之事与齐簌溟说了。
齐簌溟听得两人描述白素贞与小青模样后,顿时便想起了当年自己在张家村外追杀两人情景,只暗叹因果报应。却是又闻得白素贞乃是骊山、麻姑二人师侄,顿时大惊道:“无量派骊山麻姑乃是昔日上清圣人截教门下,截教在封神大战中全军覆没,怎会两人又多了个师侄?”说罢,却是拿眼睛瞧向法海。
齐簌溟倒也知道,骊山麻姑为截教内门四大弟子,在截教排在多宝、赵公明、金灵之后,可赵公明与金灵上了封神榜,不可能有弟子问世,至于多宝,则化身佛教如来,齐簌溟虽知不大可能,但也没禁住心中疑惑。
黄花山下三宵收拾十二金仙,引得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亲自下凡出手。此事一则牵涉到两位圣人的面皮;二则顾及阐教金仙的颜面;三则照顾到十二金仙中有四位已投入佛教身居高位;四则三宵如今也算不得道教中人。所以此事虽在上次封神大战中最为惨烈,却是在佛道两教可以隐瞒下,玄木岛不向触及云霄哀痛的情况下,已经随风而逝了。
法海在听得周齐二人的转述时,心中早已经起了轩然大波。齐簌溟不知,可法海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说起来,那引三宵出岛的导火索赵公明之死还是法海前身申公豹一手促成的。
齐簌溟见得法海神情,只奇怪道:“方丈,敢问有何不妥?”
法海摇摇头,三宵之事实在太过秘辛,不知从何说起。当下法海道:“这白素贞与我佛教绝无关系,其来历怕是只有人阐二教的几位师兄或可知道一二,此事便算了吧,白素贞不是蜀山派招惹得起。”
齐簌溟见法海说得郑重,又想起那金仙后期修为的钱塘江龙王敖烈也要为白素贞护驾,怕是法海说的乃是事实。当下齐簌溟向法海拱手道:“贫道多谢方丈提点,如此齐簌溟便先回蜀山了。”
待得齐簌溟等人走后,法海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暗道:这玄木岛亲传门人竟然已经出山,想来量劫之人也要问世,自己定要好生留意了。
法海当下便打定注意,要来杭州一瞧究竟。
齐簌溟回到蜀山后,拜见了正在清修的长眉真人,齐簌溟道:“老师,那白素贞真有如此来头?我蜀山派为道教正统,为盘古大神一脉,在地界声名无两,竟然还有惹不起之人?”
长眉真人为太上老君记名弟子,倒是知道上次封神之事,在听得齐簌溟转述后,沉默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徒儿,我道教一脉讲究清静无为,然这些年来蜀山弟子争勇好斗,却是大违本意了。”
齐簌溟见得长眉竟然说出这等话语,才真正明白了事情的非同小可,赶忙拜罪道:“弟子知错!”
“此事也不怪你,有些事情也该和你说说了,省得你们日后胡乱行事,一个不好就让我蜀山覆亡在即。”长眉顿了顿,道:“有些事情为师也是在那些上古遗书中发现,而后又与那阐教云中子师兄印证,才了解一二。”
“你们以前一直在奇怪,我道教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为何到如今也才有玄都师兄与云中子师兄两位准圣,远不如那佛教与玄木岛!”长眉似是无限向往,道:“实则不然,我道教在佛教尚还是西方教,玄木岛主玄木道人才出世不久时,便有了四位准圣。”
“四位准圣?为那玄都师伯、佛教的如来,燃灯,这三人皆是那准圣后期修为,只在圣人之下,却不知还有一人是谁?”齐簌溟倒也知道观音与云中子乃是封神后得道之人。
长眉看了齐簌溟一眼,道:“那人便是你们今日的对手白素贞之师,一条混元金斗威震洪荒三界的玄木岛三长之一的云霄。”
长眉又叹了一口气,语言中不尽黯然:“我昔日立蜀山派时,为让你等师兄弟迅速提升法力,便摸索出了杀妖而取内丹之修炼功法,虽曾下令只准捕杀那些十恶不赦之妖,然你等却慢慢的滥杀无辜起来,世事因果循环报应,怕是今日李群之死,还只是个开头。”
齐簌溟一脸惭愧,蜀山门下干过的事情他自是清楚的很。
齐簌溟想得片刻道:“我等蜀山派和昆仑派一体,有道教一众师伯支撑,上面还有两位圣人祖师爷,当……当无大碍吧!”
“你坐井观天,没见识过那些大能之人,平素里在修真界威风惯了,也难怪有这些话语!”长眉看着自己的这个的意门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你认为为师的修为比起阐教的那几位金仙师伯如何?”阐教的几位金仙师伯,便是指广成子、玉鼎真人等几位原十二金仙中的人物了。
“这个……”齐簌溟迟疑道:“弟子听闻广成子师伯等人昔日洪荒十二金仙,乃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地位还在那云中子师伯之上,老师虽然法力高强,怕也比不得广成子师伯等人。”
“不是比不上,而是相差甚远!为师的修为自己清楚的很,也就可以在封神大战后出世人物中一争长短。”长眉黯然道:“你可知为什么十二金仙地位尚在那云中子师兄之上,为何却是以云中子师兄最先证得准圣之位?”
这事齐簌溟还真没想过,喃喃道:“难道是云中子师伯资质最好,悟性最高?”
“十二金仙乃是玉清圣人穷亿万年之力在洪荒收的,资质悟性俱是上上之选!”长眉摇了摇头道:“这赫赫有名的十二金仙,却是昔日封神大战中联手对付那道教四准圣之一的云霄,尚被削了顶上三花、闭了胸中五气。”
“啊!”齐簌溟一声惊呼起来,脸色惨白道:“那我等昔日得罪了白素贞与小青,若是云霄要来为其门下寻仇,怕是……怕是我等道教只有玄都师伯才能抵挡的住?”
“何用云霄出手,玄木岛门下随便派上几个金仙后期高手来,我等蜀山派便有那灭派之忧!”长眉苦笑道:“你等平日胡乱行事便也罢了,竟然在这关头与玄木岛结下了如此大因果,怕是已经将我等蜀山派拖进那下一量劫了!如今之计,也唯有盼玄木岛度不过下一量劫……”
长眉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将目光投向外面那葱葱郁郁的蜀山,群山绵延间,笼罩在一片雾蒸云蔚中,若隐若现……
却说那地界杭州上空,白素贞小青得敖烈之助,打跑了蜀山派之人,自是前来拜谢。敖烈却是不敢接受白素贞的大礼,赶忙还礼道:“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当不得!”
几人远远的见许仙在杭州城内一边飞奔,一边口中大呼“娘子”。只相视一笑,这张百忍转世为这最后一世许仙时,又是记忆尽忘,彻头彻尾的普通凡人一个。
三人飞下云端,只看的许仙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敖烈向许仙行了一师礼,许仙连忙还了一礼,道:“我虽觉似是认得兄台,却何故行此大礼?许仙愧不敢当!”说罢,又对那白素贞道:“娘子竟能上天入地,难不成也是那修真的仙人?”
白素贞笑道:“相公不必诧异,此事说来话长,我等且先回家,妾身定会和相公讲个清楚!”几人便如此向那“保安堂”走去。
几人都没发现,远远的有一位和尚,身披黄金袈裟,手持黄金钵盂,正一脸嫉恨的盯着那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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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三一节 赤脚大仙(第三更拜求月票)
旁人不知道许仙的来历,法海怎么不清楚?那还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姜尚(许仙)便与那申公豹(法海)一同偷爬上昆仑山,从此开始了两人各自传奇的一生。
不同的是,姜尚替天封神,功成名就,千万年来还被地界尊为千古一相;而申公豹在玉虚宫不堪屈辱,愤而怒投截教,成了千万年的笑柄。
法海脸上面色连变数次,那团潮红才终于慢慢停息。法海低声宣了句“南无阿弥陀佛”,身上一道金光闪过,直望这佛教须弥山飞来……
白素贞等人回到“保安堂”后,白素贞便将那昔日张家村得蒙张百忍相救之事与许仙;敖烈又将那昔日护送张百忍儒法西进之事说了。
许仙听得两人之言,却没有出现两人想象中的惊疑,只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倒把白素贞等人给震惊了。
“夫君,你怎么了?”白素贞拉了拉张百忍衣袖:“可有不适之处?”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我还以为那是些梦境。”许仙睁开眼睛,喃喃道:“我自懂事以来,便一天做一个梦,每个梦都是一个人的一生,七十天一个轮回,我被竹灵老师收归门下,相救娘子之时在我梦中为第四十五天,我与敖烈送儒法西进为第六十三天。”
突然,许仙似是想起了什么,只正步走到“保安堂”大厅,大厅神龛上挂着一副画像,正是那医家之祖扁鹊的画像,那画像已经发黄,想是年代已经久远。许家世代行医,先祖乃是扁鹊门生,供奉扁鹊画像自是再正常不过。
许仙朝着扁鹊画像跪将下来,道:“许家后人许仙如今已是玄木岛人族圣父玄木道长开山大弟子竹灵老师门下,特来恭迎先祖遗物!”说罢,许仙恭恭敬敬的行了那三跪九叩大礼。
原来这许家世代相传,若是有后人出于人族圣父玄木道长亲传门下,便可迎取先祖遗物。
许仙行礼才毕,只见那副扁鹊画像上突然一道五彩光华闪过,竟然慢慢卷拢成一本古朴的小书,书页上书着《黄帝外经》四个大字,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
许仙拿过纸条,上面写着几句曷语:“言正午,山边人,若得白首同,便是机缘时!”曷语旁边有一个落款:阴阳家邹衍书。
“啊!这个我懂!”那小青最是口快,道:“言正午,许字也;山边人,仙字也,很明显这两句说的是姐夫。后面那句若得白首同,便是机缘时,姐姐姓白,便是讲姐夫如果与姐姐结了同心,机缘就要来了!不过这阴阳家邹衍我却不知道是何人,竟然能将这些都猜得一清二楚,真是好本事。”
白素贞哭笑不得,狠狠的瞪了小青一眼,道:“我叫你平时多读书习字,你总当做耳边风,如今却是出丑了。这邹衍公乃是相公先祖扁鹊公之兄,昔日与扁鹊公一起在齐都临淄遇见大师伯玄木道长,邹衍公得大师伯授予《黄帝外经》中的《长生卷》;扁鹊公得大师伯授予《祝由科》。后扁鹊公建医家,邹衍公建阴阳家。世传邹衍公掐算之能为封神大战后人物中第一,自然算得到相公之事。”
小青“哦”了一声,似甚是委屈,却又欢呼起来:“啊!这《黄帝外经》既是大师伯遗留,那定是非常了得,不过为什么要叫《黄帝外经》,而不叫《玄木外经》呢?”
小青自出世后,便被白素贞所救,后闭关千年,随着白素贞一起来寻找许仙,一直忙着修炼,对人世间的许多传说还真不了解。
白素贞等人听得脑袋发麻,两眼直冒金星,也懒得去理会小青,只对许仙道:“相公,你轮回七十余世,却一直修炼不得功法,为凡人之身。想来邹衍公与扁鹊公传下这《黄帝外经》,乃是为了助你修行。”
白素贞这话猜得没错,昔日邹衍扁鹊二人得道时,感念李松大恩,特来玄木岛赠送《黄帝外经》相谢,因此才有了今日之事。
邹衍扁鹊创阴阳医家,这两家却是与道儒法墨等家不同。这两家不行教化,与世无忧,因此不沾因果,千万年来积累了不少功德。而《黄帝外经》乃是人皇轩辕所书,更是有轩辕的无量功德支撑。
张百忍日后想成就大事,万不能缺少功德修为尔,《黄帝外经》却是一举双获。
没想到那小青却在那掰着指头算道:“不对啊!姐姐,你唤玄木岛主为大师伯,可姐夫却是竹灵师姐的弟子,是要唤玄木岛主为师祖,这不乱了!你们两人还是随便谁改一下的好,免得日后大家见了岛主,不知道如何称呼,尴尬的很!”
白素贞许仙二人顿时愕然!只有那钱塘江龙王敖烈在一旁偷着乐……
天庭,赤脚大仙府中。
赤脚大仙乃是千年前从从地界飞升的人族之人,如今有那金仙中期修为。赤脚大仙因在地界修行甚久,连本名儿都被世人遗忘了,其上天庭时,因为光着一双大脚,所以便被玉帝赐名赤脚大仙。
在阐截两教一统的天庭中,赤脚大仙绝对算得上是弱势群体。也正是因为这样,赤脚大仙一直被玉帝有意扶植,做为亲信来培养。
赤脚大仙也没有让玉帝失望,玉帝交代的事儿,总是凭借其玲珑八面的作风,一一办妥。上次西贺牛洲积雷山一战,天庭兵马大元帅托塔天王李靖偷袭玄木岛韩非身亡,天庭因此而空下了一个肥缺,玉帝都向赤脚大仙暗示了几次,要扶赤脚大仙上位。
今日,赤脚大仙却是将自己关在府中密室之内,密室里燃着三注清香,供着三幅画像,当先一副身着青衣,头挽发髻,面容俊朗,手中执一条青色松饼拐杖,赫然就是那天庭玉帝最为痛恨的人物,玄木岛主李松。李松以下,为那人族人皇轩辕;轩辕以下,为那阴阳家之祖邹衍。
赤脚大仙朝着三幅画像一一拜过,喃喃道:“我彭祖昔日不过为一客栈掌柜,自出生那日起便是等死。可蒙圣父大恩,使得我彭祖被邹衍老师收归人皇门下,习得这长生不老之术,荣登仙界。”
赤脚大仙转而望向地界,神情兴奋道:“弟子日日留意那许家后人,终于得见圣父之门人出世,我彭祖必不负所托尔!”
佛教,须弥山。接引准提二人端坐,法海跪于下首。
接引准提两人在不复往日平静,接引那千古不变慈悲的脸上竟然浮现了潮红,准提平时蜡黄的脸上此刻却是发青。
“好个玄木道人啊!果然是处处出人意表,行事天马行空,无人知其所想!”接引闭上双眼,脸上表情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南无阿弥陀佛,师弟,我等才在韩非法家上算计了一把,没想到立即便被那玄木全部扳回去,让我等连本带利一起偿还!”
大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下一量劫。而替天封神之人的出现,实在是重中之重。上次封神时期,阐截二教实力相差悬殊,可就是因为阐教得了姜尚,周朝得了正统,所以扶植商朝的截教才全军覆没。试想一下,若姜尚是在截教,那阐教还有得混么?
“许仙前世为张百忍,玄木道人让张百忍行那儒法西进之事,便是要让张百忍和我佛教结下大因果,让我佛教得不到替天封神之人!”准提闻得接引之言,紧紧的捏住手中的七宝妙树,似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到上面去,良久后才恨声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在我等六位圣人的眼皮底下,在天地三界众目睽睽之中,行这破釜沉舟之举,哼!比起来,我等圣人手段,那也是萤火之于烛光了!”
“唉!事到如今,我等也只有行那补救之策。”接引黯然道:“那代道祖鸿钧保管封神榜与打神鞭的女娲目前因为人妖两族之争而闭关,想来还不知道此事,我等定要在女娲传下封神榜与打神鞭之前行动,否则便一切都是徒劳了!”
“师兄说的正是。”准提突然面上狠色一闪而过,望着那跪伏在地的法海道:“徒儿,你与那许仙前世姜尚因果纠缠不清,这事情也唯有你才办得了。为我佛教大计,也不得不施相爱这降魔手段了!”
申公豹对姜尚恨深似海,在封神时期便几次出手要致姜尚于死地,此刻哪用得着准提前来动员?
法海站起身来,低垂着目光,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须菩提佛,法海自然省得要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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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三二节 大巫来访(请求月票)
北俱芦洲,祖巫神殿。
如今已近正午,太阳静静的挂在空中,阳光如一缕缕白色的纱线垂下来,覆盖在那雄伟峻拔的祖巫神殿上。北俱芦洲乃是苦寒之地,即便是这夏日的阳光,似也受到了影响,缺少东胜神州那种射遍苍生万物的霸气。
那千万年关闭着的祖巫神殿大门今日竟然打开了,露出里面那威严的空旷。刑天与九凤两位大巫并排而坐。刑天手持干戚神斧与干戚神盾,面上表情似甚是愤怒,而那九凤也是低沉着脸,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断玉勾。
“陆压这王八羔子,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以前整出个辽国,便也罢了,如今又整出个什么破什子金国。”刑天性子火爆,藏不住话语,骂道:“在我等巫妖边界上挑起争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早晚要陆压好看。”
原来那妖族金乌十太子陆压终究没有抵挡住妖族复兴大业的诱惑,采取了耶稣默罕默德之策,扶植那靠近巫族势力范围不远的女真部落建立了金国。
妖族自巫妖大战后迁往北俱芦洲,千万年来和当地百姓混居,开枝散叶,慢慢的便也形成了许多互不统属的部落,比如那建立辽国的契丹部落,又比如那建立夏国的党项部落,就是其中规模较大,影响较广的部落。
这女真部落因为靠近巫族,与巫族之人平常小摩擦不断。因此,女真部落之人个个生得牛高马大,骁勇善战,乃是北俱芦洲妖族中战力最强的一个部族,是以便被陆压选中了。
妖族的一干动作,又如何瞒得过其在北俱芦洲亿万年的老对手巫族?巫族为自身计,自然要商议对策了。
其实刑天九凤率领一众巫族余脉来到这北俱芦洲后,一直遵守与李松的约定,不主动惹是生非。上次两人应巫十三转世的蚩尤邀请出山,也是无奈之举,为此事还特意派九凤前去拜访李松,后来蚩尤被李松点化,做了那地府阎王,为巫族每三千年之兴积累功德,两人也是深有所感,回到了祖巫神殿闭关修炼。
如今三界以人族为主角,巫族为道祖鸿钧的天道弃子,占得那后土祖巫所化身的轮回地狱之重,又能三千年一兴,刑天九凤是相当的满意了;到后来那祖巫精血化身的齐始皇田玄一统天下,成就那“千古一帝”,更是让两人喜出望外。
这千万年来,刑天九凤一直好生约束巫族,静待下一个三千年的大兴。谁料,这隔壁的妖族倒兴风作浪起来。
九凤在巫族中向以智计闻名,倒没有刑天那般冲动,只沉吟道:“这妖族建立的辽国和人族相争,占了不少好处,如今却平白的放弃辽国,实在让人不解。不过想来玄木道长通天之能,定能看破那妖族阴谋。”巫族终究是崇尚武力的部族,九凤的聪明也是有限的很。
听到九凤提起李松,刑天倒也没有原来那般冲动,大大咧咧道:“这个简单的很,我们何不去寻玄木道长问个清楚,那后羿兄弟我也是好久不见了的。”
九凤对刑天的性子清楚的很,道:“你说的也对,反正现状妖族金辽两国相争,最好打得个两败俱伤,我们兄弟便前去拜访一下玄木道长,看我等巫族该如何动作才好?”
九凤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妖族在玩什么把戏,要去见一下李松心中才安。
两人都是那爽快之人,说动便动,直望这玄木岛奔来。早有后羿在玄木山下迎接,后羿笑道:“老师早知道你等二人要来,吩咐我在此迎接!”三人以前在巫族时和夸父一起并称巫族四大后起之秀,关系甚是要好。
几人一番寒暄,便直来这玄木府拜见李松。待得行礼后,刑天九凤将那妖族建立金国之事与李松说了。
李松后世也知道自宋以后,北方妖族相继建立了那辽、夏、金、元等国,甚至包括后来的辫子清国,均与人族纠缠不清,摄取了大量人族气运。但李松一直疑惑不解的是,北俱芦洲巫妖二族共存,实力相当,为什么在这段风起云涌的历史中,却未见与妖族齐名的巫族有任何动作?
直到后来李松见过道祖鸿钧之后,才想得清楚透彻,这道祖鸿钧是打定主意要让妖族横行一时,好使得魔祖罗喉早日出世,定是在原本的历史中采取了某种手段,让巫族不显。
李松心道:凭自己一声令下,怕是巫族立马就会揭竿而起,对抗妖族。不过如此以来,巫族就违背了道祖鸿钧天道,谁知道祖鸿钧会降下什么样的天劫与巫族。自己是打定主意要在维护人族与道祖鸿钧天道之间求取利益的最大化,眼下玄木岛能否度过量劫尚未可知,却是没必要将巫族拖进来了。
再说,李松后世重生洪荒时,便接近巫族的三千年一兴的时间界限了。巫族的大作用,不是现状,而是将来。
李松为木祖,生性朴素质直,从来都不是个算计的主,更何况是对自己信任有加,举族相托的巫族。当下李松笑着对刑天九凤道:“那陆压乃是借此机会谋夺我人族气运,怕是不久以后,金国便会打败辽国,相侵宋国。”
刑天九凤不知道魔祖罗喉,闻言只大惊站将起来道:“妖族小儿如此包藏祸心,那还得了?道长你吩咐一声,我等巫族随时可直接杀上那妖族老巢北海行宫便是!”
“眼下量劫将起,妖族在此关头复立,便已将自己立于那量劫之中,两位好意贫道心领了。”李松摇摇头,笑道:“如今巫族离那齐始皇田玄夺得天下已两千余年,此次量劫过后不久,巫族便要重新大兴,到时候贫道怕还有要借重巫族之处。”
刑天九凤闻得李松此言,自是不好再坚持,只抱拳道:“我巫族能有今日,全赖道长相助,别说借重,道长便是要我巫族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几人聊得片刻,刑天九凤自是要回祖巫神殿去主持大局,便向李松告辞。刑天九凤回去后,又将那祖巫神殿的大门给关起来,同时将一干巫众约束在祖巫神殿周围,不去与那妖族挑起事端。
陆压知道巫族战力强悍,不在妖族之下,自不会去捅巫族这个马蜂窝,巴不得刑天九凤此举。因此,北俱芦洲巫妖两族继续相安无事的生存下去。
待得刑天九凤离去后,有孔宣云霄前来求见。云霄满脸忧色道:“兄长,那许仙身份已然暴露,怕是佛教不会善罢甘休,我等还需有所动作才好!”
李松点点头,吩咐身边白石青芝童子几句,白石青芝童子自是下去不提。李松道:“如今替天封神之人已在我玄木岛,我玄木岛便是天道正统。陆压妖族建金国夺我玄木岛支持的东胜神州人族气运,便是我等征伐对象,我方如今却是还少一先锋大元帅,却不知何人可往?”
孔宣云霄闻得李松之言,俱是一怔,两人思得片刻,顿时皆面露喜色,孔宣拍掌笑道:“兄长之举大妙,真个是一箭双雕,怕是如此一来,佛道妖三方都要头疼不已了。”
原来这道祖鸿钧天道之下,人族才是三界主角,量劫之争自是那人族之事,佛道两教与玄木岛各为量劫一方,便如上次封神一般,各自在人族寻一代言人相互攻杀便是。
妖族为道祖鸿钧天道弃子遗世,原本和这量劫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可陆压鲲鹏一心光复妖族,要乘这量劫兴起,并强借人族圣母女娲的身份,夺取人族气运,这便和人族结下了大因果。
李松干脆将计就计,将矛头直接指向那妖族,把妖族拖进来成为量劫一方。原因有两,一方面李松痛恨妖族背信弃义,不遵守自己当初在不周山下相救时对自己许下不生事端的承诺,并想借此机会对妖族痛下杀手,改变后世东胜神州人族自宋朝以后那屈辱的历史。
李松性子随合,可不代表没脾气。反正道祖鸿钧天道只讲结果,不讲过程,干脆就和道祖鸿钧的天道再来打个擦边球。
另一方面便是要给佛道两教出个难题,看佛道两教如何动作。原来这佛道两教皆是教化人族而得大功德,若是两教真是相助妖族而获得了量劫的胜利,到时候妖族一统天下,两教如何再行教化人族之事?岂非辛辛苦苦千万年,一战回到巫妖大战前?
两教若是不助妖族,那封神榜凑不满,这样最好,李松也省得去找两教的麻烦,自然有道祖鸿钧的天道去找。
这便是占得替天封神之人,为天道正统的好处,要不那接引准提那日闻得许仙为玄木岛弟子时,那般的急气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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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三三节 岳飞出世
李松几人才说着,突然外面一阵喧哗传来,李松不禁有些诧异,玄木山上居然还有这等事情发生?李松疑惑的看着孔宣云霄二人,李松虽会掐算,但总不能一丁点事情就摆弄一番手指。
云霄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有看见李松的目光,李松好一阵气苦;孔宣在那面色微红,很有些尴尬,呐呐道:“这……怕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兄弟。”
李松难得见到孔宣这般模样,只哈哈大笑,三人一起出得玄木府来。原来西贺牛洲积雷山一战后,那赫赫有名的妖族七大圣正式宣告解体,牛魔王、猕猴王、至尊宝回到了玄木岛;狮陀王,番戎王去了通天教主金鳌岛碧游宫;只留下蛟魔王、鹏魔王在那西贺牛洲约束一干妖众。
蛟魔王性子喜静,倒还罢了;鹏魔王却如何耐得住那寂寞?三天两头的跑到玄木岛上来寻找一众兄弟喝酒吃肉打架。几人倒也不敢在玄木山上撒野,只远远的跑到玄木岛僻静的地方快活。
竹灵等人人知道鹏魔王乃是孔宣之弟,而喜欢打架的人玄木岛上更比比皆是,因此也懒得去理会,象今日几人在玄木山上吵闹倒还是头一回。
只见那鹏魔王现了真身,飞到半空中,展开一双翅膀,足有数百丈长,遮云避日,在玄木山上留下了好大一块阴影。奇怪的是,鹏魔王爪子上还抓着一个儒家学子。
原来鹏魔王这日和着几位兄弟打架归来,路过那玄木山时,偶尔听得一学子摇头晃脑的吟诗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鹏魔王一听勃然大怒,认为这学子弱了自己的名头,九万里不错,但那是鹏魔王扇动一只翅膀的距离,无论谁飞行,都是扇动一对翅膀的,应该是“扶摇直上十八万里”才对,所以当即便上去与那儒家学子改过来。
其实那句诗歌乃是唐代儒家先贤李白所做,“九万里”不过是虚数泛指罢了,那儒家学子如何改得?儒家讲究是“威武不能屈”,因此,那儒家学子硬是不改。
要打嘴仗,十个鹏魔王也不是对手,鹏魔王恼羞成怒之下,如何按奈的住?当下显了真身,一把抓住那儒家学子,要让他“瞧个究竟”。
鹏魔王在那高声叫道:“你们这些儒家学子实在是文弱书生,足不出户,不知天下英雄。今日我定要替兄长好好管教管教你等,也让你等见识我鹏魔王手段之余,日后不要再胡乱的吟诗造句,歪曲事实,免得被人嘲笑你等见识浅薄!”
一众儒家学子闻言自是大不服气,纷纷引经据典,来反驳鹏魔王,一时间好不热闹。
李松心中暗自大乐,心道这便是世人常说的“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
“放肆,简直是胡闹!”孔宣如何看得下去,抡起手中玄木尺便直朝那鹏魔王打去,“你平日不学无术,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真个气煞我也!”
所谓长兄如父,鹏魔王平日也桀骜不驯,对孔宣的言语不以为然,但真要对上孔宣还是心底发麻的很。鹏魔王方才还是威风八面,此刻如何肯在一众被自己教训的儒家学子面前弱了名头?
鹏魔王惊出了一生冷汗,将手中那儒家学子一扔,哇哇怪叫一声道:“你等且看好了,我鹏魔王一飞是那九万里,还是十八万里?我可不像你们儒家那般乱讲一气!”说罢,双翅一振,一股铺天盖地的狂风吹来,显然是想要逃跑了。
鹏魔王这当儿还不忘那争论之事,玄木岛一众人等尽皆莞尔,不过碍于孔宣与儒家面皮,才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鹏魔王转瞬间便没了踪影,孔宣冷哼一声,那玄木尺上突然便腾出一道五色神光,如那闪电一般,直朝鹏魔王追去。
鹏魔王虽知孔宣本领高强,可对自己的速度却是更有信心,自己出道以来,除了上次在天南不死火山下被李松当小鸡抓了一回外,可还在速度上没输过人呢?
待得飞到半路上,鹏魔王回头一瞧,不禁面色大变,那孔宣的五色神光正在自己头顶之上,如一个张开的大手,直盖了下来,鹏魔王只觉眼前一黑,便迅速随着五色神光由原路飞回。
孔宣与鹏魔王乃是亲兄弟,速度本就不在鹏魔王之下,修为又高了数个档次,抓不到鹏魔王才怪?
孔宣抓回鹏魔王,自然在大家意料之中,但包括儒家学子在内,却也无人敢喝彩,人家兄弟事,还是不要瞎凑合的好。
孔宣将鹏魔王望地上一摔,骂道:“你说我儒家胡言乱语,我倒要问你,你这一飞是九万里还是十八万里?”孔宣有意打击鹏魔王一番,方才五色神光一直在跟踪鹏魔王,半路上才出手抓回,自是九万里了。
鹏魔王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脸上兀自一片不服气的神情,但也无可奈何,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办法?
李松心中一动,走上前去,道:“鹏魔王,我知你性子好动,你却也不应在我玄木岛上耍泼,我便罚你去行一事,功过相抵,如何?”
李松德高望重,鹏魔王在李松面前吃过大亏,自然不敢在李松面前胡来,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愿弱了自己名头,当下拱手道:“我鹏魔王胆大包天,罚便罚!”
孔宣闻得李松之言,面上闪过一丝喜色,却见鹏魔王在那里还是油盐不进,不禁又是火上心头,骂道:“兄长是有意成全你一大功德,你……你……”
孔宣教书育人,儒家弟子遍布天下,可偏生对自己这个弟弟是一点办法也无。
李松摆摆手,示意孔宣不要言语,转头对鹏魔王道:“如今量劫将起,地界将有大战,宋国却是尚缺一先锋大元帅,我便罚你转世重生,去地界完成那封神之劫。”
李松之言一出,众人皆是向鹏魔王露出艳羡的神色,至尊宝更是按奈不住,跳将出来,道:“老师,能否有两个先锋大元帅,帮俺至尊宝也算上一个。”
先锋大元帅,上次封神中那可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女娲圣人门下三坛海会大神哪吒是也!哪吒在天地三界的名头,那可是响当当的。再说率领千军万马去行那征伐之事,那是多威风的事?日后一众兄弟吹起牛来,只要将这身份一摆,旁人还不哑口无言。
李松看着那些望着自己的一双双的狂热的眼神,摇摇头道:“你等俱是我玄木岛亲传一脉,身处量劫之中,日后自有大用处之时,如何能做那先锋大元帅?上一封神中哪吒虽然被太乙真人收归门下,但那不过是阐教方便行事罢了,其身份却是女娲圣人的门下童子。”
几只猴子与牛魔王齐齐一声长叹,却也无可奈何。鹏魔王自是大喜,一边朝兄弟们趾高气昂的望着兄弟们,一边翻身朝李松拜倒,道:“大鹏谢过道长成全之恩!”
“你这个懒货,怎的不称呼自己为鹏魔王了?”李松笑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且回狮陀岭去挑些手下,到时候我一并送你们前往!”
鹏魔王叩头谢过,自是回狮陀岭去了。
几日后,河北相州,一岳姓佃农家,其妻姚氏夜梦大鹏入怀,次日产下一子。遂将此子取名岳飞,字鹏举。
地界大宋都城开封皇宫内。
一年轻人身着王室蟒袍,正手持一根太祖蟠龙棍,舞得风生水起。一些从旁路过的太监宫女都看得直摇头,此人却是见怪不怪。
此人名为赵兴,乃是宋徽宗第三子。相传这赵兴出生之时,遍体红光缭绕,漫室生香,经久不消,宋徽宗闻之大喜,认为是喜兆,遂赐名赵兴。
谁料这赵兴越长大越不得宋徽宗欢心,赵兴自幼喜好习武,将宋太祖赵匡胤长拳与蟠龙棍法习得滚瓜烂熟。而宋朝儒家治国,向来看不起武人,宋徽宗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然对这赵兴不待见。
后赵兴封王时,宋徽宗欲封赵兴为康王,取幸福安康之意,赵兴却辞而不受,道:“如今大宋北方金国厉兵秣马,虎狼野心。儿臣宁愿为一武夫戊守边疆,也不愿意安康至老!”
赵兴一句话既出,朝臣纷纷批评赵兴胸无大志,只将宋徽宗气个半死,一怒之下赐赵兴为武王。
在宋朝,武王这个头衔绝对不是夸奖,反而有奚落之意了,赵兴却是大咧咧的接受,跪拜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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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三四节 偷鸡蚀米
话说那北俱芦洲金国建立后,因为有妖族后台支持,自是迅速发展壮大。陆压按照既定之计,派门下弟子连宋功辽。陆压本就是纵横家之祖,纵横家游说之能天下无双,是以宋朝竟被说动。辽国在宋金两国夹击下,很快灭亡。
金国在一统北俱芦洲后,便以助宋国灭辽为接口,出兵南下。其时宋国朝堂之上儒家程朱理学盛行,行教化尚可,于两阵交仗并无丁点用处。宋徽宗受此一吓,赶忙将皇位传与大儿子宋钦宗,改元靖康。宋钦宗与宋徽宗一路货色,很快,宋国便被金国围师都城开封。
李松孔宣如何不知那地界宋金两国之事?有孔宣来问李松应对之策时,李松慨然对孔宣道:“兄弟,地界人族自宋初以来,日日耽图享受,浮夸奢靡之风日益横行,骨子里再无那尚血勇武精神,如此下去,即便度过下一量劫,又如何称雄三界?此等不思进取之心,当以铁血警醒尔!”
孔宣满面羞惭,宋朝在军备方面如此积弱,却是和儒家脱不了干系。孔宣拱手道:“我儒家发展千百年来,如今适逢量劫,确实有人当上榜也!”
后金国攻破开封,掳去宋朝皇室上下数万人,唯有武王赵兴逃脱,史称“靖康之耻”。
赵兴率军南度,在杭州被群臣拥立,为宋武帝。宋武帝暂定杭州为都城,取“临时安定”之意,改名临安。
赵兴传檄天下,誓与金国决一死战。而宋人深以靖康之事为辱,被刺痛了所谓“泱泱天朝大国”的神经,一个个的报国热情空前高涨起来,纷纷投笔从戎,报效军旅。
赵兴在外修武备,内积粮草之余,却是颇为无奈。原因无他,宋国重文抑武多年,如今军事人才缺乏的很,赵兴只得张贴求贤榜,同时派人民查暗访,何处有隐居的高贤。
赵兴将临安(杭州)作为反攻金国的大本营,那许仙白素贞一家自然也是知晓。只是两人现在也迷惘的很,隐隐觉得如今地界风云变幻,当有自等大机缘,却是又觉得时候未到,因此便也耽搁下来。反倒是那许仙,日夜研习《黄帝外经》,修为进展甚速,如今已有那地仙后期修为,居然赶上了白素贞。
这一日,又是那一年一度的端午节。端午节本是为纪念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大夫屈原而立,那屈原曾怀着一腔报国之心,却被楚怀王贬,后在长沙汨罗河畔闻得秦国攻破楚国都城郢,屈原悲愤之下投江而死。这一日正是五月初五,当地的老百姓为不使屈原之身被河中的蛇虫吞噬,遂以青艾叶酿雄黄酒,与那粽子一齐洒入河中,这节日便流传开来。
如今大宋被金国占据了半片土地,百姓们更思那屈原遗风,于是这端午节中,家家户户挂青艾叶,洒雄黄酒,甚至连那门前街道也处处皆是。
端午节对与灵蛇化形的白素贞与小青二人却无疑是个折磨,漫天的雄黄气息包裹着两人,让两人呼吸都觉得困难,偏生“保安堂”在临安声名远播,每到这天,附近的百姓们还端着自家的雄黄酒来赠送“保安堂”。
许仙知道白素贞与小青的来历,因此这一日的所有应酬,都替两人接下来,让两人安心在家装病度节。
就在许仙忙着招呼众人的时候,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光芒,面带恨色的看着“保安堂”。
此人正是那受佛教接引准提二圣命令前来的法海,法海来到这临安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法海如今已非昔日那个冲动的申公豹了,知道白素贞与法海身份特殊,若是冒茂然前往,打草惊蛇引起玄木岛警觉反为不美,所以在暗中对两人观察良久,一直在寻找最佳时机,法海修为比许仙白素贞高了一大截,自是不被两人发现。
今日端午节,无疑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法海却不知道,就在他打这许仙的主意的时候,远远的虚空中,有两人正隐藏着气息,在打着自己的主意。
却是两位妙龄姑娘,皆是那天姿国色,曼妙非常。一着淡绿长裙,手中拿一竹枝;一着粉红长裙,手中执一梅朵。天地三界做如此打扮者,自然只有那玄木岛人族圣父李松最为宠爱的两位开山大弟子竹灵梅韵二人。
梅韵将着一双美目瞟向那法海,对着竹灵道:“师姐,老师也真奇怪,让我等在此盯着这个大和尚,依师妹我的脾气,怕是一乾坤尺砸下去痛快的多!”
“师妹,老师学究天人,要我等如此行动自有深意。”竹灵想了想,道:“这申公豹与张百忍前世姜尚因果纠缠,怕是张百忍要全部想起七十二师的记忆,少不得这申公豹的作用。”
“这申公豹还真有耐性,都看了快一个上午了还没有行动!”梅韵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白晃晃的太阳,一脸狭促道:“如今已快日尽正午,想来这申公豹也要按奈不住了。”
梅韵料得没错,但凡草木禽兽化形之妖者如白素贞等,男者为阳,女者为阴。在修为没达到金仙境界的时候,一日中的修为高低会随着时辰而变法,尚不能完全控制自如。阴者,为午夜子时修为最高;为正午午时修为最低,阳者恰好相反。
法海选在正午十分行动,便是想要先对付白素贞与小青,让两人现了原形,然后向临安百姓揭露许仙一家为妖,这主意不可谓不歹毒。
竹灵点点头,两人正待行动间,突觉西天几道金色光影闪过,两人不禁暗暗警醒防备。
但两人艺高人胆大,当下也不害怕,只变化了模样,化成一青一红两位姑娘,头手中端着一坛雄黄酒,径直望着“保安堂”走来。
那法海见太阳照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影子,知道时辰已到,正愁没机会接近“保安堂”,见得竹灵梅韵端这雄黄酒走过来,不禁计上心头,大步走上前去,对着两人道:“南无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可是将这雄黄酒送与那保安堂许太夫?”
临安号称“佛国”,和尚随时可见,因此竹灵梅韵两人倒也不惊慌。竹灵道:“昔日家母病重,群医束手无策,幸得许大夫与白娘子妙手仙术,家母才转危为安,是以家母才命我姐妹二人前来送上这坛雄黄酒,嘱咐我等姐妹一定要送到白娘子手中!”
许仙与白素贞施医赠药,救下的人比比皆是,法海自然深信不疑。竹灵梅韵皆有准圣境界,是法海一个金仙看的出来的么?
什么妙手仙术?还不是仗着玄木岛的名头,与那黑白无常打通关系罢了,法海腹诽道。可面上却是一副慈悲为怀的景象:“南无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真是有心了,佛主定会保佑尊母长命百岁。”
顿了顿,法海从身上掏出一串佛珠,一字一顿的道:“贫僧感念许大夫与白娘子乐善好施,特意在佛祖面前求了这串开光佛珠,因贫僧多有不便,还请两位女施主替贫僧转交给许大夫与白娘子。”
法海说这话时唯恐有什么变故,特意施展了佛门大法“狮子吼”,麻痹两人神经。
果然,竹灵梅韵两人神眼一阵“涣散”,接过法海手中的那串佛珠,向着保安堂走去。
法海在后面带笑意,目送着两人离去,同时手中紧紧托住那黄金钵盂,只带一有情况便要飞身而入。那佛珠可不是凡物,昔日天道之下,伴随佛教大兴有六大后天灵宝,可那二十四颗定海珠却被李松拿走,赐予了孔宣,因此导致佛教气运不全。
后上古佛燃灯夺得赵公明的阴阳珠,化成佛教阴阳两重天后,便仿照那二十四颗定海珠做了法海手中的这串佛珠,以全佛教气运。
这佛珠与定海珠自然要差的太远,只有灵宝级别,不过用来对付端午时分地仙后期修为的白素贞那是绰绰有余了。
时已正午,保安堂的来人已渐渐散去,各自回家去了,许仙正望着一堂的雄黄酒发愁,这时见得又有人送雄黄酒来,不禁一阵苦笑。
却是突然一阵十分熟悉的气息传来,许仙一惊,赶忙抬眼望去,只见竹灵梅韵二人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许仙大喜,赶忙跪倒在地,行礼道:“弟子张百忍拜见老师、师叔!”
竹灵梅韵变回了原来模样,梅韵将那坛雄黄酒一扔,拿过那串佛珠,观赏片刻,道:“这大和尚还真舍得下本钱,这等宝贝都拿出来,不过这回遇见我们姐妹,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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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 三五节 交手天机
法海在竹灵梅韵进得保安堂后,便随时在准备着破门而入。千万年来枯燥的修道生涯,或就是为了今日这一朝雪耻的机会。法海每每想到这,便觉得自己的佛心再难平静下来,呼吸似也变得急促。
突然,只见保安堂中二十四道金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几声惊呼传来,似有什么东西被摔破了一般。
法海只道计策已然成功,张开大嘴深吸了一口气,一手高高擎起那黄金钵盂,大声喝到:“何方妖孽,敢来大宋临安天子脚下兴风作浪?”说罢,身形一晃,直向那保安堂飞去。
待得法海进得保安堂内,一股浓烈的雄黄酒气息扑鼻而来,法海心中一喜,暗道那白素贞与小青定然在劫难逃,于是乎法海大踏步便直望内室走去。
“那位高僧,后院乃是在下夫人丫鬟居住之所,有事还请改日再来,今日保安堂恕不就医!”却是一声呼喊传来道:“在下保安堂许仙,不知高僧如何称呼?”
竹灵梅韵进得保安堂见过许仙(张百忍)后,便进去助白素贞小青二人脱劫,吩咐许仙在外好好看守,不让闲杂人等进内,许仙自无不允之理。却是才出得门来,便见这法海要往里头闯,是以出言阻止。
法海闻得许仙之言,也不再急着向前,只定住身子,慢慢的回过头来。
许仙一见法海模样,浑身顿时有如遭到雷击,脑海中许多从未有过的景象突然便浮上心头。许仙瞪大着双眼,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几千年来,你风光得意,受百姓世世代代香火供奉,怕是早就忘记我这个老朋友了!”法海声音越来越是激昂,高声叫道:“姜尚,我这千年来所受的屈辱,你也是时候偿还了!”
“姜尚……姜尚……”许仙喃喃自语道,突然脑海中便将以前做过的梦一一的回现起来,从许仙上一世所在的第七十一世起,七十世、六十九十……如那车轮滚滚,要在许仙脑海中爆炸了一般。
“啊……”许仙脑中有如万针齐钻,痛苦非常,终于,许仙再也忍不住,双眼通红,抱头仰天长啸起来。
三十六重天宫,凌霄宝殿。
自从上一次西贺牛洲积雷山大战后,天庭人马三去其二,如今变得越发的冷落寂寥起来。玉帝王母倒也落得个清静,懒得去理会这些,已然是日日歌舞生平,管它岁月来了又逝。
突然,玉帝只觉心中一阵抖动,激灵的打了个颤。玉帝正自疑惑间,身上的那块定三界气运的乾坤印竟然慢慢的发热起来。
玉帝如何不知三界有大事即将发生?赶忙屏退左右,向王母使了个眼色,王母自然会意,两人来到密室,将那玄天镜祭出,在三界中晃来晃去。
天外天,娲皇宫。女娲娘娘眉头紧锁,闭目端坐。在女娲娘娘的面前,那道祖鸿钧交由女娲保管的封神榜与打神鞭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女娲虽是闭关,可那心神,却是一刻也没有平静下来。地界宋金两国的人妖之争女娲娘娘怎会不知?尤其是那日李松来拜访自己,被自己拒之门外后,便托哪吒传话给自己,那意思可是明白的很:妖族要对付人族,玄木岛便要对付妖族。
女娲只觉心如乱麻,斩不断、理还乱。时而想到人族被妖族屠戮个干净,时而又想到妖族全军覆没。无论是何结局,女娲都觉备受煎熬。
李松催促自己做个决断,可这决断,要如何的做呢?女娲心道:若是李松再来,自己定要闭关而出,询问个清楚了。
突然,那封神榜与打神鞭上一阵金光迸发,立地而起,似要飞出。
来了!那替天封神之人快要出现了!女娲心中一紧,张开那芊芊玉指,迅速掐算起来……
正在掐算的又何止玉帝女娲二人?那须弥山上、那金鳌岛中、那玉虚宫里、那八景宫内,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门外那阴霾的天空中,隐隐的露出一丝明亮的缝隙……
却说那法海见得许仙神情,面上一怔,但迅速便想到事情缘由。心道自己定要乘许仙回忆起那姜尚的过往之事前动手,否则便是徒劳了。当下法海哼道:“许仙,你既然如此痛苦,贫僧与你相交千万年,便送你一程,日后贫僧自会与你念经超度。”说罢,法海祭起手中黄金钵盂,一阵金光发出,直望那许仙罩将下来。
许仙依旧是抱头而立,痛苦不堪,口中不时喃喃自语,却是对那黄金钵盂闻所未闻。黄金钵盂乃是佛教禅宗镇门之宝,如今已是那后天至宝境界,若许仙被罩个严实,哪里还有命在?
保安堂内室,白素贞吓得脸色惨白,就要仗剑杀出,却是被竹灵一把拉住,摇了摇头。以竹灵梅韵的法力修为,助白素贞小青度过那端午时节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竹灵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那许仙,口中却道:“如今量劫将起,一切天机都将借今日之事明晓,眼下却是未到你我动手时候。”
两人才说着,突然远远的钱塘江上空一声龙吟传来,吼道:“法海秃驴休得伤我老师,且和我敖烈做过一场!”只见一颗三寸见方的神龙丹挟带着七彩霞光,直向法海砸来。敖烈一直在行保护许仙之事,眼下见得许仙危机,自是要出手了。
那法海观察许仙良久,怎会不知钱塘江龙王敖烈?法海如今身兼玉清圣人大法与佛教圣人大法,又有重宝在身,也不害怕敖烈,当下桀桀怪笑一声,道:“来得正好,贫僧便将你等师徒一起打发!”说罢,伸手一摆,那黄金钵盂便调转方向,迎向了敖烈龙丹。
“轰”的一声,法海身上黄金袈裟一摆,身形一晃,定在原地没动,敖烈却是“蹬”的后退一步,闷哼一声,在地上踩出了一个大脚印。
黄金袈裟乃是佛门防御重宝,法海敖烈两人交手一招,法海竟然占得上风。
敖烈心中暗惊,却是被法海激起了蛮横性子。当下仰天长啸一声,身形一晃间,已经显了神龙真身,乃是一条七爪金龙,横贯在保安堂上空。
所谓云从龙,风从虎。神龙出世,天空自然要行云布雨,顷刻间临安城上空便是乌云滚滚,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将这临安城黑层层的压着,一众老百姓只当神龙发怒,一个个赶忙闭门烧香祷告。
敖烈吞下龙丹,狂道:“今日且让你尝尝我龙族秘技,钱塘江水倒灌!”说罢,张开大嘴,一口将那钱塘江谁鲸吞而下,直向法海喷来。就在此时,天上一声惊雷,斗大的雨点直向法海洒将下来。
法海与敖烈修为俱是那金仙后期,相差不大,此刻敖烈全力出手,法海哪里还敢大意?将身上黄金袈裟一脱,喝道:“漫天佛陀,助我佛法长存!”
“轰”的一声,只见法海已然显露准提金身圣人大法,金身六尺,头上顶着一朵五寸白莲,一颗颜色不甚明亮的舍利。法海未证得准圣,所以这金身、白莲、舍利都未能修炼到极致。
脚下踏着那条黄金袈裟化做的小船,漂浮在钱塘江水之上,水涨船涨,看似如那飘摇的浮萍,却是稳稳当当。
说也奇怪,这敖烈倾倒的钱塘江水与漫天疾雨也不流向临安城其它地方,只堆积在保安堂上空,越堆越高,直向南天门顶去。
却是有梅韵手持乾坤尺,一道道青光从尺上发出,团团将着保安堂围住,一边施展玄木大法,一边笑骂道:“老师还料得真准,敖烈这泼皮,一打起架来,便什么都忘了,让我等姐妹在这里替他收拾烂摊子!”原来正是梅韵施法守护住了临安百姓,梅韵法力远高于法海敖烈,乾坤尺又能禁闭空间,因此梅韵此举,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许仙还是原来的样子,彷佛对法海敖烈的打架未曾看见一般。待得钱塘江水快要淹没道许仙时,许仙身上一阵金光发出,那《黄帝外经》上七彩功德霞光迸发,将许仙牢牢托住在水面上,也是如那小船一般,遇水而长。
许仙修为虽低,可敖烈本就不愿伤了许仙,因此许仙自无大碍。
如此,临安城的百姓们便见到了那神奇的一幕:那昔日汹涌澎湃的钱塘江水已经干枯,一条七爪金龙在天空中源源不断的向着保安堂喷着江水,江水上浮着两个人,一个是面露狰狞的大和尚,坐下一条黄金小船上;一个正是那平日颇有贤名的许仙大夫,表情痛苦不堪,坐在一本大书上,大书上七彩“黄帝外经”四个大字直指天穹。
老百姓一个个使劲的揉搓着眼睛,宛然就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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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 三六节 乾坤碎玉
那冲天水柱越长越高,眼看就要顶住南天门了,敖烈、法海、许仙三人仍在相持。法海头顶白莲舍利摇晃不止,金身若隐若现,好几次那黄金小船都快要被淹没了。敖烈也不好受,原本一条金龙,此刻却是浑身发青,吐水的速度越来越慢。
相比之下,许仙的情况就好得多。许仙越是回忆的多,脑海中痛楚便越是减少,面上也越来越是平静。
突然,敖烈一声咆哮,声音却是疲惫嘶哑,想来有点力竭了。原来那钱塘江水终究有限,敖烈这么一直折腾到南天门,快使完了。
敖烈再难坚持,觉得浑身似有千钧之重,脑袋望下一歪,便直栽了下去。
法海见得如此情形,表情一松,拿眼睛向那许仙瞧去,却是面色大变,暗道自己被敖烈拖得太久,误了时机。原来那许仙如今已是席腿而坐,眉头紧锁,身下《黄帝外经》发出一阵阵七彩功德霞光,将许仙紧紧裹住。
许仙如今已回忆了七十世,只有第一世姜尚还没有想起,正到了紧要关头,不过许仙第一世承载得太多,没有机缘,万难想起。
法海与敖烈厮杀此久,也是筋疲力尽,但如何肯放过这最后的一击?法海大喝一声,一手望自己胸口使劲一锤,“哗”的一口鲜血就喷在那黄金钵盂上,黄金钵盂上腾然而起一阵金光,如那融融燃烧的烈火,顺着那钱塘江水直袭而来。
许仙此刻在全力发功,心无旁骛,哪里知道法海的打算?
“轰”……却是在法海金光到达许仙身体的那一刻,许仙额中突然也是迸出一道金光,直向上迎去,堪堪护住许仙。
法海虽然气力不济,但毕竟比许仙高几个档次。只见许仙被打得“噗嗤”一口殷红的鲜血洒出,直望地界摔下来,却是在许仙的身边,一快碎玉跟谁着许仙一起摔下。
这快碎玉,便是那昔日玉帝下凡为刘邦时,被后羿一斧劈掉的乾坤印的一角,后被李松施大法,让那碎玉伴随张百忍(许仙)而生,这么多年过去,碎玉早就被张百忍炼化,又有李松蒙蔽天机,所以那玉帝一直发现不了。正是这样,导致天庭气运不全,这千年来过得内外交困,举步维艰。
如今许仙危机,碎玉通灵,自然是出来护主了。但碎玉毕竟比不得乾坤印,挡不住法海一击。
乾坤印一角出世,那天地三界的大能之人如何还不知道许仙是谁?又如何不知道李松的如意算盘?当下个个面色惊变,李松竟然敢打道祖鸿钧亲定的天庭之主位子的主意,那是何等的胆大包天?
意外,绝对是个意外!曾几何时,大家还当那李松是洪荒继红云之后的第二个滥好人呢?没想到李松竟然要独霸三界,如此大的胃口?
更是让众人始料不及的是,李松居然和这替天封神之人结合起来,包装得像个刺猬一般,众人即便是要反对,也得考虑让许仙先完成封神。摆明了是以玄木岛量劫之事为赌注,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一押到底了!
顿时,天地三界几乎陷入一片混乱中……
凌霄宝殿中,“啪!”的一声传来,玉帝面色铁青,将身下云台拍得粉碎,谩骂道:“玄木,你狠,算你狠,今日我便豁出此身,与你来个你死我活,誓不两立!”说罢,抄起身前先天灵宝素色云界旗,飞身一掠,便直望这地界临安飞来。
王母娘娘赶紧跟上。
娲皇宫中,女娲圣人一脸错愕,面色惊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事实。
“当日我不周山脚下造人,与你机缘之下结了番因果,想我还曾鄙视于你,实在是笑煞旁人!”女娲喃喃道:“你有如此能耐,为何陆压重建妖族之时,你也不阻止?”
女娲突然眼望北俱芦洲,一声叹息道:“陆压啊陆压,你何苦要一意执行,扰乱妖族千万年来的平静,将我妖族再一次脱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
“也罢,我为人妖两族之长,或许真如玄木道人所说的一般,也要下些决断了!”女娲伸手一挥,那封神榜与打神鞭挟带着万丈金光,化做两条巨龙,也是直飞而来。
西天佛教,须弥山,八宝功德池边。
接引准提面上闪过意诧异后,迅速便平静下来,自从两人知道许仙便是那姜尚转世的替天封神之人后,两人对于李松所干的一切,早就见怪不怪了。
“南无阿弥陀佛,师弟,我等怎样高估那玄木道人都不为过啊!”接引宣了一声佛号,道:“眼下情况,怕是那法海又难成功了,我等该如何是好?”
准提宣了声佛号:“南无须菩提佛,师兄,我等若还是如以前那般见招拆招,怕是日后被玄木利用了还要替他叫好。这玄木如此胆大妄为,将所有对手都一齐牵扯进来,嘿嘿,也不怕胃口太大,闪了舌头么?”
“师弟之言虽有道理,可这玄木无论是对妖族还是对天庭,都是让我等抓不道任何把柄!”接引皱着眉头道:“妖族强占人族气运,许仙又是替天封神之神,我等也下不了手啊!”
准提眼中弥漫一丝狠色,道:“师兄,这玄木道人之计天衣无缝,我等却是要无中生有,让他有隙可寻,那日杭州郊外,孔宣儒家逼得韩非法家退出地界,玄木毫无办法行动,偷袭韩非(红云)的鲲鹏又依然在北海逍遥。由此可见,这韩非法家便是那玄木的心病。”
准提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对付玄木岛,果然不愧为大能之人,虽不知道祖鸿钧与李松在紫霄宫中相商之事,却是凭着那些蛛丝马迹,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接引点点头,道:“玄木岛上下一体,玄木们人对其个个忠心耿耿,赴死无怨。也唯有这韩非尚心病缠绕,让玄木道人境界不得圆满,我等定要在此做些文章了!”
两圣对望一眼,又将那目光投向了遥远东方的那片苍苍茫茫。
“好!好个玄木道人,我通天教主自人才比天高,昔日单挑四圣也毫无惧色,可今日对上了你,却也自叹不如也!”金鳌岛碧游宫中,上清圣人通天教主拍案而起,连声叫好,只引得那虬首仙、灵牙仙两位弟子一脸茫然。两人修为不高,自然不知道那地界杭州发生的事情。
通天毫不理会这两人,依然大笑道:“下次你我相遇,定要浮一大白!玄木用计,已经脱了这算计的范畴,无从而来,无所而终。哈哈哈哈,可叹那些人自以算计过人,却是一个个的全被蒙在鼓中,三教四圣,嘿嘿,三教四圣!”
通天平素与弟子极为亲近,如今更是与这虬首仙与灵牙仙二人独处在碧游宫中几百年,因此二仙也没有了以前的那般拘谨,只上前拜道:“老师,却是那玄木道长做了些什么事?竟然能让老师如此相待!”
“这事情,可就大了,旁人一计便是一计,可玄木道人这一计,天地三界都中计划之中!”通天显然是心情大好,对着两位弟子道:“日后我少不得与你等二人慢慢细说,今日我却要忙着看一场大游戏!”
通天转过头来,却是望着天庭,彷佛自言自语道:“你既然有如此雄心壮志,也罢,我就再帮你来个推波助澜,向来我通天在天庭一众截教门人中还说得上话!哼哼,你昊天(玉帝)不过一界童子,坐得三界之主已是便宜,竟然还处处算计我截教门下,真当我通天不存在么?”
通天指的是上次西贺牛洲积雷山一战,玉帝命天庭截教人马尽出,与积雷山群妖相争,导致死伤惨重,截教在天庭实力大减。
天外天,八景宫中,那玉清圣人元始天尊已经赶了过来,一脸愤恨的与太清圣人太上老君在商议着此事。
“这玄木道人端的不为人子,真当我等道教透明么?”原始天尊骂道:“居然敢打我等道教天庭的主意,师兄,我等也该给玄木点颜色瞧瞧了!”
天庭自从上一封神起便是道教的势力范围,李松要打天庭的主意,道教自然是第一个要跳出来。
老君脸上闪过一抹潮红,眼中一道狂热的光芒闪过,口中却是淡淡道:“师弟,我等何须着急,这玄木岛的量劫都还未过呢?”
原始一怔,正想说话间,却见老君五指紧扣着扁拐,不禁哑然失笑。亿万年的亲兄弟,原始自然明白的很:师兄这心思儿,比上次又热切了一些,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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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三七节 天庭之战
话说那玉帝王母二人刚出得凌霄宝殿,便听得一声幽幽叹息在耳边想起,这叹息声不长不短,不急不徐,玉帝王母二人却是如遭雷击,身形猛的顿住。
“道友,这许仙乃是替天封神之人,不宜在此刻前去搅扰!”李松一袭青衣,手持轮回杖,立于那虚空之中,自有那猎猎风尘,清净寂寥。李松淡淡道:“天庭如今人手不足,两位还是在凌霄宝殿主持大局的好!”
许仙乃姜尚转世众所周知,李松也不相信佛道两教敢去找麻烦,和道祖鸿钧天道对着干,唯一放不下心的便是这玉帝王母二人。毕竟两人若是强找借口,要收回那乾坤印碎片,也说得过去。
玉帝王母亿万年来深藏不露,李松自然不敢大意,原本想派孔宣云霄二人出马,但心想这三十六重天宫乃是玉帝地盘,玉帝王母又都是准圣后期修为,到时候别出了什么变故,被佛道两教找到借口才好,所以便亲自前来了。
玉帝王母闻得李松之言,勃然大怒,李松如此将自等堵在这凌霄宝殿门口,不明摆着欺负人么?更何况还是号称天地三界之尊的玉帝王母。
两人对望一眼,玉帝一手执乾坤印,一手执素色云界旗;王母却是一手执那玄天镜,一手悄悄的将头上发簪取下,这发簪也不是凡物,名唤昆仑簪,乃是王母昔日在西昆仑修行时,取那西昆仑之顶的通灵宝玉炼制而成,后随着王母而得道,为那后天至宝境界。
李松如何不知道玉帝王母之意?当下也不言语,面上微微一笑,将这手中轮回杖轻轻一拂。只见李松身上一阵五彩光芒闪过,在李松周身如水一般凝聚起来,那五色光芒融合之后,却是让人清晰的感觉得到的透明,形成一堵有如实质的墙,缓缓的朝着玉帝王母二人压去。
玉帝王母只觉得那那堵墙离自己的眼皮越来越近,似乎还在那堵墙中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踩在自己自己的心田之上,将自己全身裹得密不透风,憋屈的难受,直想干呕。
玉帝王母两人怎甘束手就擒,大喝一声:“起!”便见玉帝头上突的升起一团白光,而王母头上升起一团黑光,两道光芒迅速的交集在一起,“轰”的一声,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玉帝王母二人为道祖鸿钧身边的阴阳童子,统领天下阴阳二气,在道祖鸿钧的指点下,合练了这套太极阴阳阵。太极阴阳阵阴阳交错,生生循环不息,其力无穷无尽。玉帝王母自知单打独斗不是这号称一身修为直追圣人的李松的对手,因此一上来便使用了这太极阴阳阵。
太极阴阳图案横在玉帝王母身前,硬生生的将李松的五行气墙挡住。李松只觉自己的五行气墙登时便前进不得,尽数被挡住,而自己施加于上的力气隐隐似要反弹回来。
李松自不会后退半步,大喝一声,将丹田内松子放出,那松子上迅速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闪耀,和李松手中的轮回杖融为一体,环绕成一个小周天。李松发出的那堵五行气墙又慢慢的前进起来。
玉帝王母两人脸上各自闷哼一声,两人亿万年的夫妻,自是心意相当,当下毫不退让,身形晃动间,已是相对而坐,两人双手相抵,阴阳之气顿时便交融起来,慢慢的玉帝身上越来越黑,王母身上越来越白。
阴阳交流,这法力自然可以成倍增长,这太极阴阳图案上黑白光芒一齐暴涨,又将那五行气墙给顶住,重新回到那三人的中央附近。
三人便如此相持下来,一时半会倒也分不出胜负。
昔日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混沌化阴阳,阴阳化五行,因此李松的五行之气墙与玉帝王母的阴阳二气倒也是一脉相连。阴阳乃是天地万物之共性,五行乃是天地万物之区分。无论是阴阳交融还是五行齐聚,皆是可达圆满至境,倒也难以分出个高低。
可如今李松的五行气墙与玉帝王母的太极阴阳图案却是有大区别,原因无它,李松的五行乃是先天五行,玉帝王母的阴阳乃是后天阴阳。李松的五行齐聚,达到的是先天混沌之境;玉帝王母的阴阳交融,还是那后天衍化之境,高下立判。
果然,慢慢的玉帝王母两人脸上开始显现那细密的汗珠,而李松似乎依然是云淡风轻。玉帝王母自不会认输,只在咬牙坚持。
突然李松心神一动,当下仰天一声长笑,道:“今日之争就此作罢!”说完,大喝一声,身上蓦地赤、白、黑、黄四道光影闪过,正是那庚金、丙火、壬水、戊土四大分身。四分身各执轮回杖,牢牢的把守着玉帝王母二人周身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自将手中轮回杖高高举起。
玉帝王母二人突觉阴阳二气与外界的联系似是阻隔起来,两人不禁大骇,面色惨白。又见那四分身似要砸下,如今两人应付那李松的五行气墙尚是来不及,如何还挡得四分身?
就在此时,两人只觉得那堵五行气墙上猛的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压过来,那太极阴阳图案顿时抵挡不住,直向两人退来。
运功之人,最怕力量反噬,一个不好便是走火入魔。玉帝王母两人终究也是大能之人,如此危机关头倒也想不得太多,只齐齐将牙齿一咬,暴喝一声,嘴角逸出一丝鲜血,身上黑白光芒交相辉印,煌煌然照亮了整个天庭。
李松已然不惧,冷哼一声,双手紧握轮回杖,横贯身前,就要硬抗。
“轰”的一声,整个三十六重天宫就如发生了大地震一般,剧烈晃动起来,到处是烟尘弥漫,人声鼎沸。好在三人方才是以气势相斗,并非真的动用法力,否则这天庭还真要遭殃了。
李松在虚空中身影一晃,连退丈余。玉帝王母二人却是仰面便望后摔倒,神情颓靡,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哇”的一声,各自面前便是一滩鲜血,已然受伤。
李松看着那狼狈不堪的玉帝王母二人,伸手一挥,将那四分身召回。暗道今日目的已然达到,毕竟量劫刚起了头,敲打敲打两人便可以了,倒也没必要将二人逼得狗急跳墙,反为不美,况且自己方才一战也是损耗良多。
原来李松今日前来阻挡玉帝王母二人,除了不让两人去那许仙手中夺取乾坤印碎片,警告两人不要在许仙封神途中耍那阴谋诡计外,还有试一下两人修为的打算。方才李松放出四分身,却没有真的打到那玉帝王母的身上,只是逼得两人用尽全力,否则玉帝王母二人怕不是现在这样子,而是要在接下来几百年要闭关疗伤了。
李松那日在紫霄宫中听得道祖鸿钧之言,耶稣默罕默德为魔祖罗喽的光明黑暗两使者,李松想起后世基督教与***教的威风,因此对那耶稣默罕默德倒也有几分顾忌。
李松心想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法力修为相当,这耶稣默罕默德当也不会比玉帝王母的修为高,至于耶稣默罕默德如今表现出现的金仙后期修为,李松自是不相信的。
李松能一人单挑这玉帝王母,自也能败那耶稣默罕默德。如果李松同时出动四大分身,怕是连取那耶稣默罕默德两人的性命,也是可能。
李松既然想得透彻,当下也不理会那一双眼睛已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玉帝王母二人,只冷冷的道了句:“如今量劫起来,三界动乱不堪,你等两位还是呆在天庭的好!”说罢,化作一道青气,直望那玄木岛去了。
玉帝将牙齿紧紧咬住,十指紧握,一言不发的看着李松的离去,那指甲竟然深深的掐进了肉里,鲜血一滴一滴的从指节处流下,玉帝却宛若不知……
那许仙被法海打下水柱,直望地界摔去,可那法海仍是不死心,强提一口真气,托起黄金钵盂,飞身掠上,显然是要乘许仙无力反抗之际,痛下杀手了。
突然天外一声冷哼传来,紧接着便是两道金光飞来,似缓还急,随着许仙一起落下。许仙如今神智迷糊,在空中手舞足蹈,不经意间便一手抓住一道金光,顺势望上一挥。
那金光正好迎头砸上法海,乃是一条金鞭,法海欲躲闪间,却发现那金鞭如影随形,封住了自己的所有方位。法海大惊失色之下,赶忙将手中黄金钵盂一晃,身子一偏,总算是躲过这当头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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