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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锁清秋     鬼夫娇宠,夫人万福txt下载     鬼夫娇宠,夫人万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扎成筛子

    韦丽咂咂嘴,斜睇的眼神中尚有疑惑,摆明了不全信。

    汗——我一咬唇,狠狠地把自己从头到脚的鄙视了一翻。在如此凶险的时刻,居然还有心情去欣赏美女的美腿,你也真是够够的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指着里面,说:“正事要紧。”

    她不再说话,率先穿门而过,然后给我开了门。

    里面的场景没想象中的残暴,只见一个穿着浴袍的长着脾酒肚的中年男人以不太雅观的姿势躺在地上,不过是被切了几根手指头而已,还有那个美女,也只是吐了几口鲜血,看样子只是被踹了几脚,无大碍的。

    总之,比起刚才见到的几起,他们这点伤简直可以说是小儿科,上不得台面的那种。就像剪指甲时不小心剪了肉,太正常不过,根本不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但地上的美女可不这么想啊,她可能以为我们与打她的鬼是一伙的,在看到我们的那一刻,就拼命的往后蹭,拼命的摇头,直到身子抵着法式大床的脚柱子。

    他们俩嘴里被塞着一团暗黄色的东西,或许是视线不好的原因,我愣是没认出是什么。他们一个劲的点头,‘呜呜’叫着,眼里了除了眼泪,还有害怕到死的绝望。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俩,不屑的说:“虽然我不是他们一伙的,但你们别指望我会同情你,人渣。”说完还不解气,一脚猛跺在男人的命根子上,又说:“你丧尽天良,我就让你断子绝孙。”觉得恶心,刚一剁上赶紧收了回来。

    也许正是因为我这一脚,从门口进来的几个鬼怔怔的望着我,也许在我猜测是敌是友。最前面的男鬼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手术刀片,加上他那一身白绸衫,要是再戴上个口罩,俨然就是医生准备给生命垂危的病人做手术的样子。

    我先打破沉默,问他:“你生前是医生?”

    他讷讷点头,然后吸了吸鼻子,突地就睁大眼睛,说:“你是人?”

    人有人气,鬼有鬼气,妖有妖气,一闻便知。但一般却是闻不到他们身上的气息的,当然,通灵的人和道士神婆这样的特殊职业除了。

    “废话,我当然是人。”

    “你身上有铜钱剑,你是道士,你……”

    见他情绪激动,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免得他将我当成敌人,一晚上就是在打来打去的,我都烦了,“我是人,但不是道士,只会一丢丢捉鬼术而已……”

    但,还是晚了一步,话还说完,他就将手中的手术刀全飞了过来。我滴个妈呀,那可是真刀啊,锋利着呢,我会不会被扎成筛子啊。

    “她是好人。”韦丽飞过来救我时,喊了这么一句。

    早点不跟你同行介绍,现在我都要被扎死了,才说我是好人,有屁用啊。也怪我太大意,他又出其不意,所以才搞得我十分被动,不,完全就是等死的节奏。

    泛着森森寒光的大小好几十把的手术刀,齐刷刷的朝着我的的全身上下飞来。我不会飞,后面是墙壁,没有退路,韦丽也接不住那么多刀子,所以我除了拿起剑挡下几刀外,别无他法。我在心里祈祷,扎哪里都好,千万别扎脸和脖子啊,脖子那地方太敏感,只要一碰到,就别想再修复好,脸面当然更重要了,谁想顶着个筛子脸出门啊。

    但,过了好几秒钟,我都没有听到飞刀碰撞手中铜钱剑的‘当当’声。难道都扎到身上去了?可也没感觉到疼啊。我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鬼斧神工雕刻过的脸庞,白皙到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皮肤,星眉,卷翘的睫,丹凤眸,挺直的鼻梁,菲唇的殷红唇瓣——

    天呐,叶庭深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我刚才突然想到他,所以现在出现幻觉了?

    我揉揉眼睛,再看,眼前的男人依然站在这里,冷冷的看着我,好似对我非常不满意,很不想看到我似的。

    捡回一条命的好心情,看到他的雀跃欢欣,都在他那冷冷的眼神下瞬间冷却。

    我瞪着他,没好气的大声说:“喂,是你自己救我的,我又没让你救,你干嘛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啊。”

    他脸色更冷了,比我还大声,向前一步,喊道:“杨柳,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一点就死了,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上次不是告诉你,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的吗?你脑子里是不是都装的豆腐渣呀,还有,我不是给了你玉佩吗?你为什么不拿出来,为什么不喊我?”

    这是我们相处半年来,我听到他一连说话最多的一次。

    愣了会,我自动忽略了他那句‘你有没有长脑子’的话,小声问:“你,是在关心我吗?”而且他出现得这么及时,难道他一直在跟着我?

    他脸色一顿,欲言又止,然后傲娇的转过头,“哼,我关心你——”说到这,他又偏头看我一眼,“近身丫头的任务还没完成,我怎么能让你轻易死掉,那不是太便宜了你。”

    我丢给他一双白眼,“拜托,我死了,也并不耽误做你的丫头,不是吗?”而且我要真是鬼的话,也就不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狗屁功德了,nnd,差一点就被扎了筛子。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一掌将刚才定在空气中的手术刀齐齐地射了回去,电光火石间,全扎在向我撒出刀子的男鬼身上,他顿时就跟草船借箭上的靶子一样,密密麻麻的,嘶——看着都嫌疼。

    要是叶庭深不出现,或是出现得晚了一步,这些东西可就是长在我身上的了。虽然他的态度不怎么样,但救我一命是真的,于是,我走到他身边,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韦丽颇为不耐的说:“杨柳,你要秀恩爱能不能等到事情结束以后?”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即使做了鬼,这个道理也还是不要忘记的好吗?”我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谁要跟他秀恩爱,那真是会应了那句,秀恩爱,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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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火烧别墅

    叶庭深又是一个森冷的眼刀飞来,然后就一甩白色长袍,穿墙而出。若不是他们还被定在原处,我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根本没有出现过了。

    韦丽把刚才在油厂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杀了这老板和她小情人的利害仔细分析,他们都眨眼表示同意。其实这根本就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因为他们现在的生死可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人死了还可以变成鬼,鬼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解开他们的定身咒后,那个被扎成筛子的男鬼才鬼哭狼嚎了起来。他身边的鬼忙帮他将刀子取下,每取下一把,他就叫一声,后来,他们干脆一齐动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拨光了。

    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从口袋里拿出在将军府‘偷’的‘金创药’递过去,“这个省着点用,很贵的。”

    这药果真管用,只一涂上,他便不再嚎叫,等抹遍伤口的时候,他就又好人一个了。

    他摸摸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这不好意思大概是来自他刚才差点用同样的方法杀了我吧。

    我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笑。

    不知是谁说了那么一句:“哎,那老王八蛋不见了?”

    靠之,他胆子也忒大了吧,竟敢趁着他们被定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我环视着屋子,除了刚才被那些鬼挡住的门之外,并不没有别的出路,就问那个女人:“说,老头人呢?”

    美女躺在墙角边,万分惊恐的望着我们。见到我们走过去,她拼命的摇着头,身体瑟瑟发抖。这一发抖不要紧,可那e罩杯的尺寸在灯光下晃荡来,晃荡去的,让身为女人的我都挪不开眼了。

    我一回头,韦丽果然看着我。我赶紧拿过被单盖在女人身上,免得韦丽又该怀疑我的取向了。那几个鬼脸色本就苍白,这下又被气得铁青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大有找到人就将他大卸八块的势头。

    在有两个男鬼正要出去找的时候,我拉住他们,边说边朝床底下看去,“找什么找,一把火烧了这别墅得了。”

    他们恍然大悟。有的说要去找汽油泼,有的说不用麻烦,直接开煤气……

    我无比嫌弃的说:“我说你们怎么那么笨呢,一人喷一口鬼火,不就点着了吗?打火机都不用带的好吧。来来来,就从这卧室开始,喷在这高档的蚕丝被上,保管将这房子烧他个底朝天,渣都不剩。”

    床底下发出‘嗯嗯’声,听上去可着急了,一个东西顶得法式大床都‘嘭嘭’响,然后是衣服蹭地的悉悉索索声。

    我们相视一笑,站成一个大半圆,等待着底下的那个东西出来。最先出来的是他那长着腿毛的黑粗腿,接着是另一只。哎呀,我滴个妈嘞,这画面太‘美’,我们几个女的不约而同的扭过头,不敢看。

    一个男鬼没了耐性,干脆抓住他一只脚往外一拖,他被切掉手指的手刚好刮过床柱子,‘通通通’的一连颠了好几下,光是看着的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都疼啊。

    可怜的他嘴里塞着东西,根本连叫都叫不出来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才不会真的同情他。像他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这些小小的惩罚简直就是芝麻和大象的差距,远着呢。

    我边走边摆手,说:“只要不出人命,你们随便弄。”

    站在阳台上,不理会里边拳打脚踢的声音。看着清冷的月色,思绪竟不知不觉的飘走了。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叶庭深的脸,温柔的、生气的、狠绝的、开心的、宠溺的、冷漠的,每一张脸都让牵动着我的神经,每一根神经。

    直到现在,每晚还是会梦见他,梦见枕在他有力的臂膀上,梦见他亲昵的贴在耳畔,宠溺的温软的叫我‘柳儿。’

    “是不是在想刚才那个帅哥啊?”韦丽拍拍我的肩膀,歪着头看我,“他是谁?和你什么关系啊?”

    “你想吓死我啊你。”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我拍了拍胸口,看了眼终于安静的房间,原来他们几个都站在门口,一齐看着我。我不理韦丽还在重复的问题,径直往里走,他们自动往后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油厂老板已经晕了过去,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原本就生得丑的脸,这下真的肿成猪头了,但无性命之忧。他们没再对那个女人下手,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其实这些鬼也不过才死几天,生前也并非大凶大恶之人,若不是这老板太过可恶,他们也不会如此。

    我和那几个鬼押着油厂老板和女人一起回到了油厂,沐千秋和夭夭也站在坝子里,一群鬼魂以他们俩中心站成一圈。圈外,是几个被捆在一起的人,三女,两男,再往边上一点,是一团残肢肉渣。那团渣毫无疑问是二楼那个被撕碎的男人。

    其它四个人就是油厂的工人,每天下班后回家住的那两对夫妻。原来他们俩并不是躲起来看‘热闹’,而是帮去我救他们去了。

    将老板和漂亮女人也捆在那几人身边后。我开始一一记下这些被鬼的名字,好通知他们的家人去报案,然后到这里领回他们残留的尸体。站在这里的鬼一共有三十六个,而里面完整的尸体只有五个,其他的,要么是下油锅,要么是被剁成块准备下油锅。

    我放下手中的纸笔,真的有种飞起一脚把这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踹到天边的冲动。要不是他们杀了人也会受到阴间法律的制裁,我才不会阻止他们报仇,将这些歹毒的家伙撕碎呢。以后,真的希望可以碰到真正作恶的鬼,这样做起功德来,才不会如此憋屈。

    待做完所有的事情,回到妙木山已经是两天后了。两天未合眼,只想倒头便睡。但是,才刚到将军府门口,却被不作不会死的锦鲤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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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死鱼精真会作

    锦鲤款款上前,柔细的小腰一扭一扭的,依然是那副弱柳扶风的柔弱气质,娇声道:“姐姐回来了。”

    我勒个去,怎么还没学乖?还以为经过上次,她见到我会横眉冷对,视如死敌呢。我懒得搭理她,越过她,无视她,径直往里面走。

    她不识趣,跟在我身后边走边说:“姐姐,事情进展得还顺利吗?你有没有受伤,还差几件功德?听大哥说时间可不多了呀,唉可惜我的潜力尚未恢复,不然也可以帮帮你……”

    我现在困得要死,又最讨厌她那副做作的姿态,一时火大的吼道:“死鱼精,你到底有完没完,烦死了。不知道老子的晚睡气比起床气还大吗?你给我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她顿时脸色一变,碧色眸子涌过一波暗沉,但旋即恢复,眼眶中盛满了鱼泡泡,声音如泣如诉:“你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我,我自认从来没得罪过你,每次见你都是小心迎合,反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想置我于死地,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哪里惹到我了。”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你长得丑,你口臭,你做作,你想要登堂入室,你无耻的想爬上义兄的床,但是,这些都我没关系,没半毛钱关系,你错就错在不该来惹我,你今天不该穿一套白衣服装纯,因为你骨子就是个腹黑、猥琐的心机女表,是大头蒜却非要装水仙,你说说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更卑鄙、更惹人讨厌的装逼货吗?”

    锦鲤瞪着眼,五官紧绷,牙齿咬唇,头上仿佛冒出了肉眼可见的黑色烟雾,脸搞得跟汽车排放尾气似的,臭死了。

    一口气骂完,吁——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一眯,在她还没从震惊和愤怒中缓过神的时候,又语重心长的加上几句:“死鱼,以后见到姐都绕着走,不要没事找虐,你这样真的很惹人烦。”心中的闷气发泄完,心情竟愉快不少。

    她垂眸,眸中水滴滴到地上,“杨柳,你不是就看到大哥对我好,所以你吃醋吗?你才处处针对我吗?没想到你的心眼这么小。要是大哥还有亲人在身边,你是不是也容下他们?”

    tmd,她要不要这么难搞啊?都被我骂成这样了,还装。她怎么那么溅呢,不骂她个体无完肤,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她就不罢休是不是?我本想再骂她一顿,让她一次爽个够,免得以后再来烦人,一张嘴,却发现词穷了,找不到新鲜的。或许真的可以叫程小野过来,那丫的嘴可毒了,一定难让死鱼爽歪歪。

    锦鲤见我不语,目光闪过一丝探究,然后继续表演:“姐姐,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过是想尽绵薄之力……”

    我大概猜到她这么做的原因了,估计叶庭深就在这附近,现在正听着我们的谈话呢。所以她才想借着讨好我的时机,向他表白,这样做不但显出她通情达理有恩必报秀外慧中的‘高贵’品质,还将我的贬得一文不值,心眼小如针眼,是个根本不值得他爱的女人。

    我捂着耳朵,不愿再听她声情并茂的演讲,对着空气大叫:“叶庭深,你的义妹在向你表白,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出来把她领走,别叫人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每天为了攻陷你而绞尽脑汁,你这样很不仗义,你知不知道?”

    锦鲤脸一红,往前方假山的方向瞥了一眼,眼中明显略过慌乱,斥责道:“杨柳,你不要太过份了。”

    我不知怎地,越说越精神亦亦,“喂,死鱼,我这在帮你,你可别不识好歹,爱就要大声说出来,而不拐弯抹脚的竟想些无用的苦肉计,如果你早就明目张胆的追求他,半年前也就不会有我什么事了,没有我什么事,你现在也不必自取其辱,每天靠着在我面前受点委屈而博得他的怜悯,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一八百年的妖精,智商怎么就那么让人捉急呢?是不是每天学规矩学琴棋书画的把脑子给学坏了,说到学规矩,我顺便友情告之一下,那些大小姐的规矩真的不适合你一个妖怪学,不伦不类,知道不,我猜你五百年都没能追到叶庭深,九成九就是你那做作的嘴脸给拖了后腿,以后要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我对她眨了下眼睛,轻声一笑,看着她千变万化的脸色,心情大好,只是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别让我说了半天,她还是油盐不浸,那可真是浪费了我大好的睡觉光阴。

    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估计是叶庭深不出来帮她的原因,心里委屈,再加上优质的演技,在我眨眼间,她便泪如泉涌,抽泣着往前方跑去。那方向正是假山后面。

    战斗的号角一吹响,我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蹑手蹑脚的跟过去,想看看她这出戏到底会如何继续下去?虽然听墙角有点那什么,但谁叫她先惹我来着。

    假山后,流水边,岩石上,叶庭深站在阳光下,黑发如墨如缎,侧颜俊美无双,白衣飘飘似仙,映着阳光万丈,一身明媚,炫目却不刺眼。

    他身前的锦鲤柔弱纤巧,天姿国色,泪眼婆娑的用45度角仰望着他,碧色眼瞳如一潭溪水,在眼泪和光的照耀下,碧波荡漾,好似有倾诉不尽的委屈和相思,却相顾无言。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金童玉女,天生一对的成语。心尖莫名被无数根锋利的针尖穿过,看不见伤口,却已鲜血淋漓。我背过身,抹了抹冰凉的泪珠,仰头愣是把突如其来的悲凉抑制在心底。

    等我调整好情绪再回头的时候,岩石上,已经没了他们的身影。难道是带回房中继续安慰去了?我走到他站过的岩石上,斜头看着明媚的阳光,猜想着他会如何温柔的安慰锦鲤,是将她一把搂在怀里,还是帮着她大骂我一顿,又或是直接扑倒?

    不知道锦鲤有没有被扑倒,我却被突如其来的身影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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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谁被戏弄了

    ‘啊——’,我失足掉进冰凉的池水中,溅起水花四处飞洒,惊得闲适的金鱼仓惶逃窜,手臂硌到一块小石头上,嘶,真疼。而岸上的罪魁祸首就那么双手环胸,好整以暇,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看着我,嘴角还带着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底。

    我狼狈的从水里爬起来,一走,脚下一滑,又tm悲催的倒了一次。这一次的姿势犹为不堪,四脚朝天不说,还灌了两口水,溅起的水花又华丽丽的浇我一脸,连带着一条中指长的红色半透明的小金鱼,那一刻,如果我张着嘴,那小金鱼定会直直落入我口中,说不定还会顺着水,一起滑到喉咙眼,至于为什么不是滑进胃里,那就是我的喉咙眼没有那么大啊。

    岸上,叶庭深露齿、勾唇、眉眼弯弯,眼泪流转,笑得那叫一个颠倒众生,倾国倾城,殷红的薄唇里还毫不客气的发出悦耳的笑声。

    此刻的他有多风流倜傥,我就有多狼狈不堪,他有多得意,我就有多生气。但,现在我已经湿了身,就算气得七窍冒烟也于事无补。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能灭了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哎哟,哎哟,腿抽筋了,动不了了,求你,快拉我一把,水里太冷了,我受不了了……”说话的时候,我弯着一条腿,五官皱起,还不忘做出痛苦和颤抖的表情。

    他弯下腰,脸上还有未消失干净的幸灾乐祸的笑颜,问:“下次还听墙角吗?”

    “天地良心,我只是路过而已,哪有听什么墙角,你快拉我一把,我腿太痛了,哎哟喂——”我朝他伸出手,搞得就像生离死别的人不愿离开,凄楚非常。

    他盯着我弯曲的腿一眼,半信半疑,但还是伸出手来。那只手骨骼匀称,白皙修长,指尖圆润,真是一双让我都自叹弗如的手,真真是好看极了。

    我抓住他的手,心中暗自一喜,用力往下一拉的同时,忙念口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刚才只想着将他拉下水,忘记了估算力道和角度,在他失去法力的瞬间,在我拉着他往下的时候,他整个身子直直朝我压来。唇贴唇,身贴身,他那如墨如缎的长发在水中铺开,水清澈,发乌黑,脸俊逸,如一副水墨画般恬静自然,美得教人挪不开眼。

    在我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撬开我的齿关,舌尖轻扫的同时,一股气流自口腔滑进胸腔,窒息的感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顺畅,流入体内的空气就像秋天的清晨,经过夜的沉淀,经过万物过滤后的清新、令人沉醉,贪婪的想要多吸一些,再吸一些。

    这种感觉只持续几秒,就被他逐渐缠 绵的吻打乱。这一下,我才是像被人施了定身咒的人,除了愣愣的看着他,由着他,竟是不能动弹。

    明明是清凉的池水,我却像是泡在温泉中,浑身发热,因为我感觉到他下面的那个,正抵着我的腿,像是一团火,烧得我血脉喷张,身体不可抑制的轻颤着。

    我掐了下自己的腰,果然是身上最嫩的地方,疼死了。也是这一下,才让我彻底清醒过来,娘的,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整倒他,反而教他占了便宜。

    正在我要发作的时候,几声慌乱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有人下水的声音,在那些人快要碰到他时,他从水中飞起,双手搂着我的腰,他的发丝上不继有水珠滴落,在阳光的泽射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眩目光晕。他那漆黑的眸子里,好似透着情意绵绵,深藏着翻卷的温柔。最后,在一个三百六十度的飞旋后,我们双双落在假山前那声块最大的岩石上。

    待回过神,我暗自懊恼,怎么总是轻而易举地被他迷了心神,惑了心地志,这样下去,要如何将他从心里剔除,还如何磨灭他留给我的酸楚。

    我一把推开他,“你无耻,明明没被定身,却装得跟真的是的,碰瓷揩油的技术倒是和锦鲤不相上下,你们这天生一对的,要不在一起,简直是天理难容,天诛地灭。”我本是生气的说起,到最后却是心痛的说完。

    他清浅的笑容在我说完后凝结,四季般温和的眸光乍变,一如三九严寒天,发丝上未落的水珠似要冻结成冰,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至零度,冷得我一激灵。

    “将军,你们……”赶来救人的家丁从水中起来,小声询问。

    他将我揽回怀中,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家丁,冷冷的说:“下去。”

    被他一这吼,我觉得温气又下降了几度,再待下去怕是要‘感冒’了。我抿抿唇,咽下一口唾沫,不明白他突然的火气到底从哪里来。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先是吓得我掉进池子,不拉我一把不说,还笑看我的狼狈,拉他下水明明没被定住,却趁机吃我的豆腐——想来想去,能让他突发火气的应该就是我的那句话了吧。

    “好好好,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挣不开他怀抱,心想他是不是太计仇了,赶紧又说:“你和锦鲤只是纯粹的天作之合,你没有装,她也没有装,你们都是最完美的,人品和人才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这样说你该满意了吧。”

    我眯着一只眼瞧他,心想难不成你还要我亲自跟她道歉?他依旧冷着个脸,漆黑瞳孔似沉在河底千年的乌木,散发出森森冷意,教人不寒而栗。

    我试着动了几下,却犹如浮游撼树,自己精疲力竭,人家却毫发未损。不禁感叹上天在创造男女时的不公平,凭什么他们天生就高大威猛,力大无穷的能甩女人好几条街。

    我觉得自己快被他逼疯了,大喊道:“叶将军,请问你是雕塑吗?你是雕塑吗?你是雕塑吗?你又不说话又不放开我,到底是几个意思?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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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深入骨血的奴性

    叶庭深突然放开我,后退两步,眉宇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声音依然悦耳,却冷冷似珠玉,没有一丝温度:“杨柳,我娶不娶她与你无关。以后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半句关于我和锦鲤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

    我怔在原地,还不及思索他话中的意思,他又说:“你不爱我没有关系,但请你不要将别的女人塞给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他脱下长袍,甩到我身上,将我包得严严实实,然后转身离开,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高大挺拔的背影本该是带着横扫千军的霸气,也许是湿漉漉的,又或许是只穿着里衣的原因,看上去竟有一些落寞、孤寂,脆弱。

    我甩甩头,心想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把脆弱这样的字眼用在他身上,刚才是谁一个眼神就扫得我双腿一颤来着,要是他脆弱,这世界上恐怕再无坚强之人了吧。

    回到屋中,我脱了他的白色长袍,低头一看,才知道他为什么在家丁过来时将我护在身前,为什么将白色长袍留给我,因为被打湿的衣服因水的重量而往下沉,又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露出了前面不少的肌肤,‘春光外露’了。 对于他能在那么生气的情况下还顾着我的走 光,我还是挺感动的。

    小春贴心的提来热水,我泡在浴桶里,想着叶庭深最后两句话的意思,还没想明白,就因为实在太困,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天两夜没合眼,这一沉,睡得异常的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小春端着脸盆进来,脸色有些怪异,瞅着我欲言又止。

    我穿好衣服,问她:“小春,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她脸色突地染上红晕,眼光在我身上打量一圈,偏头,不答反问,目光颇有些期许神色,“嗯,夫人难道就没有话想问我吗?”

    我自行忽略她那声‘夫人’,说了很多次她也不肯改,也就由着她了,反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只要我自己不当回事就行。我现在也是丫环,按照他们的分法,我现在应该是和她平起平座,都是‘下人’,她却还是像以前一样服侍我,过意不去的同时,也感到很窝心。

    我好笑的问:“我应该要问你什么呢?”

    “比如,您昨天早晨沐浴的事。”

    经她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我好像泡着泡着就睡着了,现在醒来却是在床上,还穿着衣服。

    “谢谢你啊。”我顿了下又说:“不过,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可以直接叫醒我。”虽然我们都是女人,但一想到自己连内内都没穿,脑补着她帮我穿衣服的场面,自诩脸皮算厚的我,也还是会非常不好意思的啦。

    “啊——那个衣服,它不是我帮你穿的,是,是将军。”她凑近我一些,语气十分旖旎的说:“而且,将军还在房里呆到傍晚喔。”

    “啥,是是是他。”我脸色蓦地升起一股浮云,烫烫的,既害羞又不敢置信。昨天早上我们不是不欢而散吗?他怎么会过来,通常他上午都是在修炼的呀。

    我一想到自己身无一物,然后被他‘猥琐’的看光,而且还是呆到傍晚,我就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从头到脚都不自在。我瞪着小春,气呼呼的质问她:“那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不叫醒我呀,你这样不是助纣为虐吗?”

    她被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手中的盆都掉了,盆中的洗脸水洒了一地,铜制的盆子发出‘咣当’一声响,而后在地面上‘嘡嘡’几下才停止了跳去。

    她立刻跪下,膝盖着地的那一下,伴随着闷闷的骨头撞击地板的声音,裙子上沾了些水,将浅绿色变成了深绿色。

    我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吼道:“你干什么呀,快起来。”她那种深入骨血的奴性让我感觉很气愤,真不明白,这都死了一千年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被人稍微责怪一声就要下跪。

    她立即站起来,顺便捡起盆拿在手中,不知所措的我一眼,然后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又想到半个月前,叶庭深宣布所有的下人都像以前一样生活的时候,第一次见她,她就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心疼的走过去,拿掉她手中的盆子,握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刚刚太激动了,绝对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她抬起头,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夫人,你真的不生气吗?”

    我到衣柜中拿出一块毛巾,蹲下来帮想她擦裙子上的水渍。没想到,她又立刻跪下,这一下,声音更响,离地更远,听得我都肉疼。

    我摇摇头,扶她起来,用眼神示意她别动,再蹲下来帮她擦,

    “我从没拿你当过下人,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不应该随随便便的给人下跪。这已经是一千年以后了,不再是你们那时的叶周国,有主子奴婢、高低贵贱之分,你要记住,现在是2015年,在这里人人平等,你要是想离开,你随时都可以走,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声音稚嫩,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决:“不,夫人,我不走,只要将军在这里一天,我就要留在这里,我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绝不会做不忠不孝的事情。”

    我抬起头,看到她坚定的眼神,便不再做无畏的劝说,不然她又要以为我是要赶她走了。

    门外,叶庭深穿过清晨的薄雾,一袭蓝色长袍,色泽均匀得好比湛蓝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都说人靠衣装,其实衣服也是要分人穿的,就像他,总能驾驭各种款式和颜色,把每一件衣服都穿出贵族式的优雅。这就不是什么人都做到的了。

    他进了屋,冷冷的扫过我们,眉峰一拢,口气不善的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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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古装扮相

    “将军,夫人她,我……”小春语无伦次的说着,往后退两步,屈膝一弯,今天早上第三次跪下。唉,刚才说了半天,白费劲了,人家不过是问了句话,她就又跪下,真是被封建思想荼毒得不要不要的了。

    我懒得理叶庭深,起身去拉小春起来,她的双腿却像是长了定盘根,硬是拽不动。她低头不语,双手揪着衣襟下摆,刚才擦干些的青布裙子再次落入水渍里。

    “她是你可以使唤的么?嗯?”叶庭深双手负在身后,挡住洒进屋子的一片阳光,在地上投下一个高大的剪影。那声‘嗯’的尾音上挑加长,表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小春头立刻埋得更低了,眼泪无声落下,身子瑟瑟发抖,表示着她是有多么害怕她的主人。

    我瞪着叶庭深,没好气的说: “你一大早吃枪子了,大呼小叫的干什么,瞧把人家小丫头吓的。再说了,我不过是帮她擦擦水渍,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说归说,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想到他趁我睡着,给我穿衣服的事,我就深身不自在。

    “下去。”他没好气的瞪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不知好歹。

    我拉起小春就往要往外走,小春却低着头跑去把铜盆捡上。才踏出门口,又听到叶庭深的声音:

    “谁让你出去了。”

    我回过头,有些莫名其妙,他又没说让谁下去,谁知道啊。我不情愿的回来,站在他身边,带着情绪问:“那么请问叶将军有什么吩咐?”

    他转过身时,脸色已没那么黑了,“以后不许你再做刚才那样的事。”

    “为什么?”

    “你是我的近身丫头,要弯腰也只能是对我,别人不行。”他霸道的宣布。

    “等我做够了功德,谁也不能让我弯腰。”我走到他面前,又补充一句:“除非我自愿。”

    他眸光一闪,略微有些深沉,我看不懂,也不想费心思去猜,反正还有七十天,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运气好,做够功德,我就搬到新家;运气不好,做不够,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转过身,声音突然的就暗哑了些,“收拾一下,等会我带你到土地爷那儿去。”

    我淡淡的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一是不想欠他人情,二是害怕跟他单独相处,害怕自己会像昨天早晨一样,被他轻易的迷失了心。

    他又回过头,食指挑起我的下巴,垂眸,似笑非笑,说:“作为我的近身丫头,你忘了,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我打掉他的手指,微微仰头,以同样的表情看他,“是你忘了,你说过,不会干涉我做功德的事情。”

    他笑容深了几许,眸光沉沉,“规矩是我定的,我随时可以改,若是你不喜欢,随时可以离开。”

    真想一脚将他踢到外星球,这个妖孽,就知道拿死穴威胁我。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出去等着。”

    他嘴角一扬,便是一道绚烂的弧度,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但说出的话却是想让人有种拍他脸的冲动:“我不介意帮我的近身丫头换衣服的喔,就像昨天,我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他身体明明是清凉的,呼出的气息却是温热的,拂过耳根,直抵颈间,痒痒的,像猫爪挠心,也让我从耳根红到了双颊。

    他的转变真是让我难以适应,明明前一秒还乌云密布,下一刻又晴空万里,真是让人防不胜肪。我毫不客气的将手放在他脸上,推出房间,关上门。

    他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左边柜子里有一件红色长裙,穿上它。”

    真是,他没事可做了吗?连穿什么都要过问,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嘴上抱怨,动作却不敢停顿,谁让我现在还得对他弯腰呢。我拴上门栓,立刻过去打开茶色衣柜,拿出他说的红色长裙。

    “我去,古装!”我看着那衣服有些犯难,除了第一次见他时,莫名其妙的被穿上新娘礼服外,还真没穿过古装来着,那么长的裙子,走路不得拖地啊。

    他也真够变态的,连古时候的小内内小衣衣都准备了,“啧啧,连个松紧都没有,全靠腰带束,没要穿这种东西啊。”我自言自语的说完,用一根手指拨开它们,用力过头,一下被甩到墙角。

    刚刚换好衣服,小春就在外面敲门,说是叶庭深吩咐他进来给我梳妆。去见个土地爷,又不是相亲,搞得这么隆重,真的有必要吗?要不是怕小春被他责怪,我铁定是不梳那无比复杂的发式的。全程,我都像个死鱼似的,任她摆弄。她好像特别喜欢做这件事,全程都喜上眉梢,眼眸晶亮,兴致勃勃。

    大约三十分钟过去,她插好最后一根珠钗,目带期许的问:“好了,夫人,你看看,满不满意?”

    我生平最怕麻烦的,特别是在打扮这一块,尤其不爱花时间和心思,从小到大,除了披发就是马尾,连面膜都不曾做过的人,今天却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来打理面子。但为了不打击她的热情,我勉强打起精神,往铜镜前一照,哇——

    我往后一缩,握草,里面的人是我吗?我左摸摸右瞧瞧,最后满意的笑了,果然面子还是打理的,这一收拾,完全变了个样,美得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拿着镜子,美滋滋的说道:“嗯,小春,你的化妆技术真不错,瞧瞧这睫毛,跟假的似的,不但卷翘,纤长,浓密,还不乱,嗯,不错不错,你辛苦了。”虽然我不爱化妆,但绝不排斥变得漂亮些。

    她展颜一笑,“夫人本身就长得美,皮肤又细致柔滑,特别是睫毛,只比将军的短上那么一点点,所以弄起来不费力。”

    叶庭深的睫毛长得变态,在几米远都能看见,而且还绵密,自然卷翘,简直是让女人都羡慕妒嫉恨,特别是打湿之后的样子,尤其漂亮。

    本来,我对这一身装扮还挺满意的,可在走了几步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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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谁放不下谁

    裙摆太长,下台阶的时候,脚后路的那部分完全都是拖在地上的,好在这府里每天都有人打扫,叶庭深又是个有洁癖的主,裙子拖地也不会有明显的污痕。

    叶庭深正在饭桌上等我,静静的坐在那里,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我清晰的看见,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眼睛里写满了惊艳。

    虚荣心得到满足,我臭屁的咳了两声,用很淑女的姿势坐下,不自觉的放轻了声调,说:“虽然我闭月羞花,艳若桃李,但你也不必那么夸张吧。”

    他自知失态,转过脸,有些傲娇,说出与他表情特别不相符的评论来:“你别侮辱成语了好吗,长得丑,难道是一点胭脂水粉就可改变得了的,那就世上不都是闭月羞花艳若桃李的美人儿了吗?”

    小气的男人,夸我一句会死啊!我丢给一个超级大白眼,端起碗,‘呼噜呼噜’的喝了几口粥,然后又一口塞进一个蒸饺,吃得不亦乐乎。管他娘的淑不淑女,自己舒服最重要。所以对他投来嫌弃的目光,一笑置之。

    府里的下人今天都不由得多看了我两眼,我又臭屁的想,他们一定是没见过我这样的‘美人儿’吧,所以,将他们投来的一箩筐欣赏全都收下了。但叶庭深的表情却越来越臭,不但在他们看过来时,不动声色的挡住视线,还可恶的瞪人家。

    我不乐意了,说:“嘿嘿嘿,你这男人未免也太那个了吧,你不喜欢我,还要阻止别人喜欢我,告诉我,是不是怕离了婚,我比你先找到下家啊。”或许是阳光不错,我的心情也不错,开起玩笑来也口无遮拦。

    他突地一转身,将我压到围墙上,双手放在我的两边,黑着脸说:“从现在起,别让我听到离婚两个字,否则,我不介意……”

    我特无语的接过他的话,“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他除了拿那件事,就是拿武力威胁,“要不,你一次将你所有的不许一次说完,免得我下次又犯了你的禁忌。”

    他脸黑得都能滴墨了,眼里翻滚着怒火,却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俯身,在我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我不介意用这种方式让你闭嘴。”说完又恶作剧的用舌尖在我唇角一扫,“如果你喜欢我的吻,你尽管忤逆我的不许,我会随时随地的满足你。”

    我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下嘴巴,还不忘往地上吐一口唾沫表示我的嫌弃,“呸,谁tm的喜欢你的吻,下次要是再不小心犯了你禁忌,我宁愿你打我一顿,也不想被你恶心得几天吃不饭。”

    说完,我低头,从他的手臂下钻出来,大步踏出了将军府。我边走边骂,真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咧,霸道**,冷血无情,蛮横无礼,阴险腹黑——

    我骂得正起劲,还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子出气,冷不防的又被他抓住手臂,以同样的姿势抵在离得最近的杨树下,邪魅的勾唇一笑,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亲了我一下。

    “忘了告诉你,骂我也在我的不许之列。”

    我又心虚,又恼怒,一把推开他,怒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骂你了,啊,你你你这是无理取闹。”

    他眉眼带笑,薄唇轻启,“心听见的。”

    阳光穿透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一点正好落在他俊秀无双的容颜上,将他的皮肤映得几乎透明,五官精致,肤质光滑细腻,像是天山的雪莲花,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纤尘不染,让人忍不住想要永远珍藏,不让他人觊觎半分。

    “你这种眼神,是还想要的意思吗?”他不开口的时候,其实真的圣洁如雪莲,但一开口就变成有毒的罂粟,让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我‘嗤’笑一声,推开他,玩笑的说:“你故意搞那么多不许,其实就是为了亲我,你还忘不了我是吧。”

    他挡住我的去路,“如果我回答——”他忽地顿住,眼眸又变成一口幽深的深井,“是呢。”

    我只是想在口舌上占上风,不想让自己总是那么被动,不被动,就不会有总是被他玩弄的感觉,也不至于每次都狼狈的捂着心口,平息心底的悸动。

    我没有回答他,越过他继续往前。我不想把我们的过去搞得像禁忌一样深藏心底,而是经常挂在嘴上,就是希望说服自己,也是为了告诉他:你看,我都不在乎,过去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我可以拿来玩笑,我可以波澜不惊的说出来。

    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哪一次提起过去,不是像一把利箭穿过心脏,疼得无以复加,哪一次看到他对我漠然转身,不是像心脏里被人揉进一把碎玻璃渣子,疼到极致。

    可再疼,又能有什么用,痛能让我们回到过去吗?痛能修复我们之间的裂痕吗?在他面前,我不希望自己是卑微的,所以,我要每天都用笑面对他,告诉他,就算他不要我杨柳了,我依然可以活得光彩照人,快乐逍遥。

    但我不明白的是,他既然都不相信我,不要我了,干嘛还要来招惹我,又是送玉佩,又是在千钧一发时救我于水火,还主动的帮我到土地爷那里记功德。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答案能说得过去,那就是他希望早点结束我们的关系,希望赶紧做完功德,搬出去,与他断得干干净净。

    他追上来,搂着我的腰,飞到半空的时候,说:“路还很长,这样会快些。”

    我没有异议,任他抱着,飞过茂密的树林,阴间的集市,层叠的山峦,披一身白白的雾气,雾丝沾在脸上,凉在心上。

    土地庙建在三阴山的东面,一个不起眼的矮小土坯房,看上去已有些年头,三面墙,一面空着,大概是方便人供奉着香火。

    站在原地,不用挪动脚步,就能将小小的房屋看得清清楚楚,最大的摆设就是一张老式的掉色的桌子和一尊神像了。那小号的神像不用说肯定是本地爷本人。案上的香炉里,几根香燃到只剩半截,梨、苹果、香蕉各一盘,摆放在香炉前,还都是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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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土地庙美男子

    我用力地跺右脚,一下、两下,三下——诶,奇怪,等了三十秒都没人从地底下钻出来。

    叶庭深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你在干嘛?”

    “请土地公公出来呀。”仙侠剧中不都是来人在地上跺三脚,然后就有一个矮小的老头拿着拐杖从地底下钻出来吗。

    他剑眉微拢,然后扯唇一笑,不置可否的走到神像前,喊了句‘摆什么谱,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了你这破庙。’

    土地公公是神呢,就算地位再低,也是神好吧,他一鬼敢这么威胁人家,是不是太拽了些,得罪了他老人家,我的功德还要不要了?我正要说他,只见一道红光从神像里钻出来,悠地落在我们面前。

    红光褪去,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身材颀长,五官秀美,唇红齿白,好一个清雅俊逸的美男子。电视剧里的土地公公没有跟班呐,那他是?

    “想必这位就是大嫂吧。”他微微一笑,书卷味十足,前一句话对着叶庭深说的,后一句又对着我:“大嫂好。”双手抱拳施礼,礼数周全。 声音低沉中透着清亮,好似一曲婉转的大提琴,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好一个湿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嗯。”

    “不是。”

    我和叶庭深齐声回答。然后我们俩又齐齐回头对视,他脸色阴沉,双眸半眯,眸子里瞬间燃起愤怒的火苗,肉眼可见。我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心想我说得没错啊,我现在不是他的丫头吗?哪能担得起‘大嫂’的称呼。

    这次对视,叶庭深输了。他先转过头,对着那美男道:“柳儿她爱开玩笑。”话毕,偏头看我,挑高一边眉毛,眼波流转间似有威胁之色流动于空气之中。

    看样子他跟这土地公公的人很熟,为了顺利见到土地公公本人,我还是不要跟他抬杠了,于是对着那美男‘嘿嘿’一笑,算是默认叶庭深的话。

    叶庭深的脸色这才好转,若有似无的眨了下眼睛,好似在赞赏我的明智之举。我撇摘嘴,转头继续欣赏美男去。话说,自我来到这个地方,遇到的男人都是两个极端的,一种是叶庭深、沐千秋、眼前这位帅哥这样的,美得简直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天诛地灭;另是一个极端便是像那些面目模糊的,一个照面就能把人吓出心脏病的鬼怪僵尸了。

    突然想到以前无意中看到的,一个日本网友评论范冰冰的话。他说:我很难相信我和范冰冰是由同一种分子组成的人类。其实,我也很难相信,他们是和鬼怪僵尸是由同一种东西。

    可能是我看着美男想问题想得出了神,盯着人家的脸一直看,一直看,看到他脸上都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目露尴尬。

    这个,真是太丢脸了,竟然当着**soo的面看别的男人,以他那小气巴拉的性子,回去怕是要又要狠狠的虐我一翻了。

    一想到回去会被他变态的虐待,就赶紧解释:“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花痴,我只是在研究他是人是鬼什么的。”

    叶庭深的脸色更加不好了,额头隐隐的浮现青筋,那深邃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完蛋了。’看来,我的解释完美地诠释了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美男的眼睛在我们俩身上来回打量,忽而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微微偏头,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大哥,大嫂,里面请。”

    尼玛,就一十平米的破庙,往哪儿请?这人美是美,但脑袋似乎不正常啊。就在我要翻白眼的时候,叶庭深拉着我的手往前,可能是为了惩罚我盯着人家看,他握住我的手用了些力,有微微的疼痛感。走到神像后的墙壁,我们直直穿过了那堵厚厚的土墙,眼前流过一瞬间的黑暗,真的只有一瞬间,我就看到了一个如美男一般清新雅致的花园房了。

    在欣赏房子之前,我还忍不住回味第一次穿墙的感觉,但仔细一回味,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了,因为那速度实在太快了,就像一道闪电似的,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房子不大,古老的样式,屋后是一片竹林,两边种满了桂花树。走进矮小的院墙,踏进竹子铺的院落,上三步台阶,摆着一张光滑的、圆润的石桌,这种石头的颜色也是我不曾见过的,石桌上,几个翡翠茶杯环绕着一个白色茶壶,茶嘴里冒出丝丝热气,热气散发出缕缕清香,入鼻便觉得头脑清新如醍醐灌顶般的豁然开朗。

    院子里,种满了兰花,都是名贵的品种,仔细看来,才发现,这些兰花都不带重样的。对这个地方,我只能用不似仙境,胜似仙境来形容了。

    再一次萌生了其实做鬼做神的,真的都太会享受生活了。若是硬要说个缺点,那就是这里宁静致远,缺乏人气。

    美男泡茶的动作也是极其养眼的,动作优雅得如行云流水,快一分嫌乱,慢一分嫌拙,一切都是刚刚好,倒好后,他先送给叶庭深一杯,再将一杯放在我面前,笑得一如冬日暖阳,“这是我亲研制的桂花茶,来,试试看,看好不好喝。”

    “好喝,好喝,肯定好喝。”美景美人当前,就是白开水也是好喝的,我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叶庭深狠狠地剜我一眼,那阴戾的眼神,估计要不是有人在场,要注意形象,他定会当场发作。

    美男抿唇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脸上旋即露出满足的笑,似是对自己的杰作感到相当满意。叶庭深的动作也是优雅的无可挑剔,那一抬手一低头的,高贵如同王室,十分的赏心悦目。

    额,原来品茶要这么品的,我刚刚是不是太粗鲁了,美男会不会怪我亵渎了他的作品?但怪不怪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今天来是找土地公公记功德的,而不是来悠闲品茶的。

    可是,叶庭深好似忘了这回事,一直和他谈笑风声,从诗词歌赋聊到兵法,又从兵法聊到人生哲学,再从哲学聊到女人,果然,看上去再高雅的男人,最终的话题也离不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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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口是心非被罚

    眼看太阳从东方的山头升到半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能不能告诉我土地公公他老人家在哪里?指个路就行,我自己去,不耽误你们聊天的。”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虽然看他们笑,是一件极养眼的事情,但现在我可没那心情去欣赏,拍拍桌子,问:“我刚刚有讲笑话吗?你们是不是谈女人谈嗨了,问个路也能笑成这样。”

    “大嫂息怒,都是君兰的失礼……”美男站起来,讪讪的道,只是还没说完,话就被叶庭深抢了过去。

    言简意赅的解释:“他叫君兰,是我的朋友,也是你要找的土地公公。”说到公公二字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哈哈哈哈——”听完,轮到我大笑了,还拍着桌子,等笑够了,才对一头雾水的他们说:“叶庭深,你真把我当成从村走出来的土老冒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你说他是土地公公,你当我脑能量不足吗?”

    没等他们说话,我看着君兰又接着说:“如果硬要和土地公公扯上关系的话,你要么是他儿子,要么是他跟班。不不不,是儿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叶庭深问:“为什么?”

    “土地公公怎么可能生出这般俊俏的儿子,就他那矮冬瓜……”说到一半,我惊觉失言,就算这男人不是土地爷本人,也是他的跟班,哪能在他面前戳人家的痛处,于是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青出于蓝,也不至于出得这么离谱。”

    君兰神色复杂的看了叶庭深一眼,说:“哦,听大嫂的口气,好像见过土地本人。”

    这话倒是问住我了,除了电视剧中,还真没亲眼见过,“没有。”

    他笑意更深,“既然没见过,你怎么肯定我不是土地呢?”

    这个嘛……怎么回答他呢,难道说我是在电视里见过,所以就认定土地公公就必须长成武大郎的身材,留上一撮白胡子,再手拿拐杖。

    经过再三确认,我终于相信这美男是土地公公了。君兰进去拿功德薄,我对着他的背影忧桑的想着,以后再也不相信电视剧了。角色都是作者编剧随心而写,根本当不得真的。

    叶庭深突地挡住视线,冷声说道:“杨柳,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莫名其妙的盯着他无声的问,我什么身份,他双眸半眯,颇有些嫌弃之色,说:“别说你是有夫之妇,就是没结婚的姑娘,也是不能一直盯着男子看,有失妇德。”

    说起身份,我又想起刚才君兰问我是不是大嫂时,他的回答了。都说要和我撇清关系了,干嘛还对外称我是他老婆。

    他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抢先说道:“在没有向陆判之前,对外,你还是我叶庭深的女人,在你做出不当行为之前,最好给我记这一点。当然,如果你不需要这个婚书保命,你大可以再不知羞耻一点。”

    我去——我怎么就不知羞耻了,不就是多看了君兰两眼吗?他要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信不信我到陆判那告他诽谤,要求他赔偿我名誉损失费。但一想到保命婚书,又只有忍气吞声的份了。

    我朝他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谄媚的说:“行,现在你是老大,我听你的。”哼,七十天后,老娘我爱看谁就看谁。

    话音刚落,他突然就伸手捧着我的脸,低头在我唇上轻啄一下,离开时用特别奸诈的得意的笑看着我。

    他下巴微仰,笑容恣意,说:“口是心非,当然要以示惩戒,让你知道阳奉阴违的下场。”那样子别提有多理直气壮了。

    我被气得脸爆红,心跳加速,真想问问他,刚才是谁说我不知羞耻来着,他在别人家门口非礼贴身丫环难道很知羞耻吗?是不是拿着我的软肋就有恃无恐?是不是吃定了我拿他没办法?

    脑子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其实真的拿他没办法,但凡要能打得过他,能不依靠他的婚书来拖延三个月,我还用得着事事看他脸色,让他吃了豆腐?

    忍无可忍,我继续再忍。

    “咳咳。”屋内,传来男人的咳嗽声,故意的。

    君兰拿着一本厚厚的蓝色本子,站在门口,见我们齐齐回头看他,他不自然的偏过头,很是尴尬的样子。

    靠之,叶庭深还捧着我的脸呢,这姿势,不让娇君兰尴尬才怪呢。叶庭深不慌不忙的放开我,坐回石櫈上,优雅、沉着,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眼底连一丝丝的局促都没有。

    我可没他那么厚的脸皮,在看到君兰的那一刹那,刚褪下去的灼热感又升了回来,要是面前有个镜子的话,一定可以看到里面有个女关公。

    叶庭深指着对面空着的石櫈,喊道:“坐呀,都站着干嘛。”说完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悠哉的品着。他还反客为主了,以前只知道他霸道,没想到他还挺厚脸皮的。

    君兰翻到有我名字的那一页,上面详细记录了我的生辰八字,上辈子的寿命和名字,投胎时间,还有一些在我看来不太重要的讯息,密密麻麻的,我也懒得看,直接了当的问他:“我还有多少年可活?什么时候死啊?”

    “阳人的寿命薄,在阎王那,我这里看不到的。”君兰抬头,解释道。

    那天,我也知道了人死后的一些大概走向和流程。一个人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土地,人死后,灵魂即脱离**,只剩下天魂和地魂。阴兵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土地爷会打开当地的户籍册,核对死者的信息,然后才批票上盖上大印。再烧了自己的路引,将两样东西拿好后才可进入黄泉路。

    “那我的路引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我好奇的在自己身上扒拉。

    “人死后,路引自然会显现。”叶庭深说。

    我又问:“按照你们这么说,人死了都有阴兵押解到黄泉路,那妙木山的鬼都是哪来的,还有那些恶鬼,都是怎么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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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史无前例的殊荣

    叶庭深说:“妙木山的鬼都是生前没有恶业的自由身,当然可以随意生活在阴间。至于你说的恶鬼怎么逃脱,这个就好比你们人类的电脑程序,设计的再精密也会有漏洞,又何况是这管着七十二亿大世界,三十亿小世界的阴间……”

    我打断他的话,“所以,有几个漏网之鱼也正常,你是这个意思吧。”顿了顿又好奇的问:“那你是怎么逃出网的?”

    “他是陆判亲自迎接到地府,指了妙木山给他居住,说起来,他还是第一个住在妙木山的鬼呢,又是陆判亲自迎接,这殊荣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说到这,君兰张着嘴,眼神讶异的看着我,“你不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

    我摇摇头,心情莫名的就跌落到谷底,想我们做了半年夫妻,他根本就不把那些事情告诉我,记得那一次问他,他也只是含糊的带过。或许,是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妻子吧。

    君兰见气氛有些沉闷,又圆了句:“过去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将来,我暗自苦笑一声,哪还有什么将来呀。我抬头,见叶庭深也正看着我,眸光幽深如沉淀后的四海八荒,看不透,猜不出。他总是这样,不想教人看透的时候,是任你抓破脑袋也无法猜到的。

    静默了会,叶庭深突然开口,“柳儿,过去的我是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现在的我。”

    他很严肃,很认真的说完这句话。但我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依我们现在的关系,怎么看待现在的他,真的重要吗?

    一股微风吹来,吹开几页书纸,我一把夺过来,看了又看,惊诧的问:“哎,你这里面怎么连黄牛的生辰都有啊?”

    “六道轮回,说的不光是人类。但凡是有生命的,这册子里都有记载,它们的阳寿耗尽时,由专管畜生的阴兵押解到此,同样是要盖大印,才能进入阴间的。”君兰平静的回答。

    “那你的工作量未免也太大了吧,这一个菜市场的畜生死亡娄怕是要以千计吧,你怎么忙得过来?”我还以为神的日子会很清闲呢,没想到他的工作量如此巨大,光是听听就肝颤了。

    “大嫂有所不知,这些事并非君兰一人所为。”他温和一笑,但在眼神略过叶庭深不知为何拉着的脸时,就笑不出来了,转而抿着唇,低头看着册子。

    他还有小弟!乖乖,来一趟土地庙可真长见识啊。当然,最令我惊诧的,还是他的这个形象。不禁在心里发出一个疑问,生得这么俊,真的适合做土地公公吗?

    君兰拿着毛笔,将我的功德一笔一笔的记下。第一次,在公主墓救了三条人命,算三件。前天晚上救下七条人命是七件,但陆荣和小玉的死,虽和我没直接的关系,但也是因我耽误他们而起,算我一半的责任,减去功德一件,因此我这两次下来的功德总数是:九件。

    说小玉和陆荣的死算我一半责任,这个我服。但是,那五十三个男宠可是我们放出来的,为何不算,于是,我拉君兰的袖子,激动的问:“那五十三个鬼怪僵尸为什么不算呢?就算不能全算,你打个对折,再不济算个零头也可以啊,你这样一笔抹掉,真的不会太无情了些吗?”

    想想那天,我差一点就被小棕子咬死了,还有叶庭深,差一点都和女僵尸拜堂成了人家第五十四位新宠,最令人崩溃的是沐千秋,自从那里出来,就一直嚷嚷着要嫁给我,说我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最最令我耿耿于怀的,还是和叶庭深关系的突变。如果早知道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就算完不成功德,我也决不会去。

    所以,我都为那次牺牲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现在要再不给我算上两件功德,让我那‘千疮百孔’的心如何安放。

    君兰颇为为难的看了一眼叶庭深,拨开我的手,说:“大嫂,你可知道,你放出的那五十三个妖怪僵尸,在人间又作乱害死了多少人,没有将你的功过相抵,就已经不错了。”

    听他这么解释,我就更不乐意了,“那照你的逻辑,如果我救出的那些人以后杀人了,放火了,也都是我的错?我救了他们,还得负责看客他们不做坏事,否则我要承受连带责任?”

    叶庭深皱眉道:“柳儿,别为难君兄,神有神的规矩,不可乱。”顿了顿又补充道:“救人才算功德,救妖怪鬼物不算。还有,功德里有几件真正是你自己完成的,你应该清楚,君兄能都记在你头上,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闭嘴还能怎地?原来叶庭深今天亲自带我来,是打人情牌来的呀,那我岂不是欠了他们两人的恩情?不光是他们,还有夭夭和沐千秋。唉,有道是人情债最难还。我唯有不辜负他们的好意,奋发图强,争取有朝一日能修成仙,以后慢慢报答他们了。

    我往后坐坐,将一杯凉透的桂花茶一饮而尽,放下碧绿的翡翠杯子后,说道:“好吧,十件就十件,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我就不信做不到。”

    君兰呼出一口气,随即安慰道:“有大哥在,大嫂确实不必忧心,剩下的区区三十九件功德不过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事。”

    我斜君兰一眼,没接话,心想他哪知道我和叶庭深已是物是人非,离曲终人散怕也为时不多了。叶庭深此时却是眉眼深深的看着我,眸色意味深长。

    告别君兰,再次穿墙而出,我们又站在那个十平方米的只有神像和香火、水果的三面墙的土屋中了。香炉中的香火已经燃完,叶庭深插上三根又再续上,临走时,对着神像说了句‘告辞,晚上见’才离开。我没问他‘晚上见’是什么意思,毕竟他要见谁要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到门槛时,我微微点头,同那个帅得一塌糊涂的土地‘公公’告别。

    出了林子,一路向西,不是来时的路。我问他去哪,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去了就知道了’的废话,然后就视我为透明,不再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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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鬼魂的婚礼

    回到家,妈又是把哥一顿数落。爸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对叶庭深的态度却是越来越亲昵,倒像是他才是亲生儿子似的。

    这一次,爸妈说什么都不肯收下夜明珠。本来我是想拿去卖掉换钱来着,他们也不同意,硬是让我们自己收起来,怕万一有个难处啥的。因为那天叶庭深拿二十万冥币给程小野买衣服的事,让他们对鬼魂也要花钱的事更加深信不疑。

    我住到妙木山都两个月了,真没发现要花钱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我没出去逛街,另一个原因是他家的鬼都把所有的事情打理得好好的,我每天只管张嘴吃饭,伸手穿衣,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东西都是从哪来。

    临走时,程小野提着她的黑匣子跑来,她惦记着要到妙木山的事。我当然不能这么快答应,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可以‘指使’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利用呢。

    “小野,本来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我结婚了理应请你去认认门的。可是,我现在有一堆麻烦事没解决……唉,”说到这里我假装叹气。

    程小野挺着太平公主的胸脯,手掌一拍,信誓旦旦的打包票:“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说吧,不管是什么,我一定帮你解决了。”

    我把杨畔拉到她面前,“小野啊,你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啊,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我指着杨畔又说:“现在我就把我们家的大麻烦就交给你啰。第一不能让他闲在家里当米虫,在镇上帮他找个工作;第二不能惹我爸妈生气;第三要把每个月工资的十分之三交给爸妈存着。嗯,暂时就这么多了。”

    程小野看着我和杨畔,脸都黑了,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

    杨畔气呼呼的指着我,“杨柳,你你你别太过分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弄一个小丫头片子来管我,什么意思啊,说出去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我这个小丫头再不济,也不会招人来伤害自己的爸妈,惹了事,也不会要自已的妹妹来帮我擦屁股,更不会混吃混喝的等死。”程小野毫不留情的陈述事实。

    别看我哥那人平时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对女人其实特没招。尤其是程小野,我哥可以说是被她损大的。

    “杨柳,你要敢弄一泼猴来监视我,我……”杨畔说不过程小野,又把矛头指向我。

    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转到叶庭深身后,抓住他的袖子,眼睛从他肩膀后露出来,挑衅的朝杨畔眨眨眼睛。

    果然,叶庭深往前一步,护着我说:“柳儿胆小,大哥,你别吓到她。”

    他的话惹来程小野和杨畔不约而同的白眼。没办法,如果不用叶庭深来压他,他怎么可能听我的安排。

    杨畔还是怵叶庭深的,立马收回手,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以前是爸妈,现在又是你。哼,你们就惯着吧,宠坏了,背时的人又不是我。”

    叶庭深答得掷地有声:“我的女人,我不宠难道还要让别人来宠吗。”

    程小野和杨畔抚着额头,摇摇头,叹息着一前一后的离开。

    我们也该回妙木山,准备带小娟到陆判府为她求情了。

    回到家,妈又是把哥一顿数落。爸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对叶庭深的态度却是越来越亲昵,倒像是他才是亲生儿子似的。

    这一次,爸妈说什么都不肯收下夜明珠。本来我是想拿去卖掉换钱来着,他们也不同意,硬是让我们自己收起来,怕万一有个难处啥的。因为那天叶庭深拿二十万冥币给程小野买衣服的事,让他们对鬼魂也要花钱的事更加深信不疑。

    我住到妙木山都两个月了,真没发现要花钱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我没出去逛街,另一个原因是他家的鬼都把所有的事情打理得好好的,我每天只管张嘴吃饭,伸手穿衣,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东西都是从哪来。

    临走时,程小野提着她的黑匣子跑来,她惦记着要到妙木山的事。我当然不能这么快答应,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可以‘指使’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利用呢。

    “小野,本来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我结婚了理应请你去认认门的。可是,我现在有一堆麻烦事没解决……唉,”说到这里我假装叹气。

    程小野挺着太平公主的胸脯,手掌一拍,信誓旦旦的打包票:“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说吧,不管是什么,我一定帮你解决了。”

    我把杨畔拉到她面前,“小野啊,你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啊,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我指着杨畔又说:“现在我就把我们家的大麻烦就交给你啰。第一不能让他闲在家里当米虫,在镇上帮他找个工作;第二不能惹我爸妈生气;第三要把每个月工资的十分之三交给爸妈存着。嗯,暂时就这么多了。”

    程小野看着我和杨畔,脸都黑了,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

    杨畔气呼呼的指着我,“杨柳,你你你别太过分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弄一个小丫头片子来管我,什么意思啊,说出去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我这个小丫头再不济,也不会招人来伤害自己的爸妈,惹了事,也不会要自已的妹妹来帮我擦屁股,更不会混吃混喝的等死。”程小野毫不留情的陈述事实。

    别看我哥那人平时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对女人其实特没招。尤其是程小野,我哥可以说是被她损大的。

    “杨柳,你要敢弄一泼猴来监视我,我……”杨畔说不过程小野,又把矛头指向我。

    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转到叶庭深身后,抓住他的袖子,眼睛从他肩膀后露出来,挑衅的朝杨畔眨眨眼睛。

    果然,叶庭深往前一步,护着我说:“柳儿胆小,大哥,你别吓到她。”

    他的话惹来程小野和杨畔不约而同的白眼。没办法,如果不用叶庭深来压他,他怎么可能听我的安排。

    杨畔还是怵叶庭深的,立马收回手,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以前是爸妈,现在又是你。哼,你们就惯着吧,宠坏了,背时的人又不是我。”

    叶庭深答得掷地有声:“我的女人,我不宠难道还要让别人来宠吗。”

    程小野和杨畔抚着额头,摇摇头,叹息着一前一后的离开。

    我们也该回妙木山,准备带小娟到陆判府为她求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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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伤口撒盐的是最亲的人

    叶庭深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眸子里有淡淡的笑意,但这一切也只是在一瞬间便消失不见,“我本来只想告诉你晚上去哪,并没有别的意思。”顿了顿又说:“嗯,看在你做丫环做得很辛苦的份上,作为主人,是应该给你一些回报的。这样吧,以后你若有需要,不妨直接开口,我定会豪不吝啬的满足你。”

    他将我的手从嘴巴上拿下来,眼中笑意更深。说完还可恶的用舌尖扫了下殷红的上嘴唇,那痞痞的模样,竟令我心神一荡。

    他话音才落,我的脸就爆红起来,然后低下头,再微微转过头,眼光不自在瞟瞟脚下的河水,又瞟瞟天边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再瞟瞟波光如炼的河面,转不转去,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也就只能在心里愤愤的想,等我将收鬼录的本事练到家,不将你治得服服帖帖,每天给我洗碗刷锅带孩子,跪地求饶唱征服才怪。额——带孩子还是等找到孩他爸再说吧。

    yy的同时,也脑补着他系着围裙站在锅台前刷碗的样子,不禁‘噗’地笑出了声来。

    他眉毛轻轻一拢,不大高兴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挑起一边眉毛,露出一个‘你不是吧’的眼神,打趣道:“我的将军大人,你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些,连人家笑什么都要管,以后,是不是连我拉屎放屁你都要过问呢?”

    他不怒反笑,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半眯着,长长的睫毛下,眸光流转间划过一丝飘摇不定的神色,快得似夜空中一闪即逝的流星,璀璨迷人,用肉眼却难以捕捉。唇角的弧底亦是漂亮得勾魂摄魄,露出两排光洁的牙齿,这样倾国倾城的笑容毫无遮掩的展露在眼前,我只是一刹那的恍惚便回过神,回过神后只想拔腿就跑,因为将军大人露出这种笑的时候,通常都没安好心呐。

    但觉悟还是来得晚了一步,右脚才抬起,就被他伸出的脚勾住,往回一带,夹在双腿中间,在我重心不稳往向倒时,他扶在我腰上的手轻轻一收。然后,我们就贴在一起了,完完全全的贴在一起了啊,更要命的是,我被他夹住的右腿脚尖踮起,双手因害怕摔跤而搂着他的脖子,这姿势就像是两个亲昵的情侣,正情难自控的热吻着。所以,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地方,都贴在一起了。

    我睁大眼,看到他放大的脸,尽管离得这么近,又是在阳光下,却也在他脸上找不出一丁点的瑕疵,哪怕是一颗小粉刺,一颗小雀斑,一个毛孔。当真是面如冠玉,肤若凝脂,让身为女人的我都要羞愧得钻地缝了。

    汗,现在不是应该被他好看的容颜羞愧得钻地缝,应该是为我们此时的姿势,应该是为抵在下面的‘东西’,应该是为他越来越激越的吻而羞愧得钻地缝吧。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欣赏他的皮肤,我自己也是醉了。

    叶庭深睁开眼,搂在腰上的手指突然捏了一下,除了大腿内侧,就属那里最疼了,娘的,他倒是知道捡软的地方捏,他手指收紧的那一刹那,疼得我真是倒吸一口凉气,神清气爽,飘逸万分。

    “你个——”

    杀千刀的三个字还在牙缝里没挤出去,他突然又俯身在我唇上一咬,火辣辣的,然后抬头,双眉一拢,貌似有些生气。

    靠,被强 吻的人是我哎,他生的哪门子气啊?

    他眉目清冷,声音凉凉的,道:“这样,你是不是就会认真一点!”说完又俯身要亲上来。

    我往外一偏,正好躲过他的唇,气极反笑,再仰起脸,“哈,将军大人,你还能再霸道一点吗?你强抢民女,恃强凌弱,却还要别人身心合一的配合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子皇孙了,你呀,没那个命,就别摆那个谱。”

    说到前面的时候,他还是一脸霸道,不愠不火的样子。待说到皇子皇孙时,脸色就变得阴戾起来,狭长的眼眸中满是凌厉、狠绝。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在他收回放在我腰上的手的那一刹那,吓得我眼睛一闭,心肝俱颤。心想完了完了,触到他的逆鳞了,他不会杀我解恨吧?

    然而,等了半晌,也没感觉到疼痛,更没有杀气。我先慢慢的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他,发现他脸色已恢复如常,不笑不怒,眼中的凌厉也被深邃无波的幽深代替。

    我这才敢睁开两只眼睛看他,心虚地冲他一笑。心里却郁闷得很,明明是他无礼在先啊,打不过他,我说两句而已过过嘴瘾也不行吗,干嘛就像看仇敌似的看我。关键是看他气成那样,我干嘛内疚得要死要活的。会口不择言,也是拜他所赐不是吗。

    “我去弄点吃的,在这里等我。”他走得极快,在我刚缓过神要叫他的时候,视线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自己真是过分了些,明知身世和死因是他的禁忌,还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来伤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前无病呻吟用过的一条qq签名:伤你最深的人,必定是你最亲的人,因为只有他才知道什么样的话可以将你伤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几分钟后,听到竹林中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果然是他,手上拎了只野鸡。刚才还在想,这荒郊野岭的,能有啥吃的,没想到他真的提着野鸡回来,不是诓我。

    我本来想过去道歉的,可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竟有些说不出口,怕会让他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所以,我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

    他挽起袖子,心无旁骛的做起了临时厨子,杀鸡,拔毛、破肚,清洗,动作熟练,干净利落。即便是做这样的事情,他依然做得优雅,每个动作似乎都在凸现着他那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

    人家堂堂护国大将军,尊贵的皇子都在做事,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干坐着了,就厚着脸皮走过去,说:“是要烤来吃吗?烤的话一定需要柴火吧,我去捡。”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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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真的不会被群殴吗

    我讪讪的摸摸鼻子,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正要开口时,他却先说话了:“柳儿,这个你先拿着。”说完就将手中待烤的野鸡递给我。

    “哦,嗯,好。”我硬生生的吞下到嘴边的‘对不起’三个字,机械的接过来,木讷的回答。

    等他在眨眼间将柴火弄到河边的时候,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说不用我去捡柴火。

    我看着眼前一堆干竹子,不可思议的张着的嘴还没收回来,天哪,刚才不就是一晃眼吗?他可以徒手弄断或是招手既来这些竹子,我并不会感到惊讶,因为他可是一千年的鬼,要是连这点法术也没有的话,还练个鬼的鬼仙啊。

    但他可是将一颗活生生的竹子连根拔起,再将青绿的它变成干柴,落叶一片不沾,竹身折成刚好可以烧的长度,并且在眨眼间完成,这样的高能,我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我拿着野鸡小跑着过去,略有些狗腿的说:“哇塞,你也太牛了吧,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他悠悠转身,淡定的道:“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那眼神要有多么不屑就有多么不屑,“不过,就你这资质,怕是修炼五百年也不能有这本事,所以你佩服我也是应该的。”

    切,要不要这么拽啊!我收起谄媚的笑,一撇嘴,一摇头的就背过身去。不过,被他奚落一翻,我怎么不太生气呢?再一转头,看见他忙得不亦乐乎的表情时,心情怎么又更明朗了呢?

    待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心中的小人频频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他,哀嚎道:柳儿啊柳儿,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他的心情好了,你的心情就明朗了?忘记你早上出门还发誓说不要再理他,不再被他左右情绪的话吗?

    我一巴掌拍在小人装深沉的脑袋上,义正言辞的道:我是他的近身丫头,他的情绪间接的就是我的情绪,你想啊,主子要是不高兴了,咱这做丫环的能有好果子吃吗?他要是又变态的想要我爬树摘个果子给他吃,或是陪他练个功,再抓个小鬼给他玩什么的,伤不起的人不还是我吗?所以啊,我这是站在工作的角度上看待问题,你明白不?

    “柳儿——”叶庭深用胳膊顶了我的肩膀一下,用探究的眼神望着我,“想什么呢,叫你几声了都没听到。”

    “啊,哦。”我眯着眼睛,露出一个见眼不见牙的笑容。

    他微微嘟嘴,“瞧你那傻样,就知道啊哦的,赶紧的,把野鸡穿到这上面来。”

    我将野鸡插到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铁棍上面,腹诽道:你才傻了呢,你全家都傻了。

    插好野鸡后,将铁棍横放在他堆好的石块上,有柴有肉,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火柴了。哦,不,打火机也行。可是,他又不是我老爸,嗜烟如命,‘火’不离身的。

    在我想是不是要学古人钻木取火的时候,他一挥衣袖,平抬右手,卷曲大拇指、无名指、小指,留下食指和中指,做出白子画御剑时的剑指姿势,一点幽蓝的火舌就从指尖窜出,落到干柴之上。

    然后,就燃起来了啊,烤野鸡有着落了啊。我坐在旁边,看着他那双好看的手不时的翻转一下铁棍,以便让野鸡烤得均匀。我有种想要膜拜那只手的冲动,真是无所不能的高能之手啊,要是我也能变出火来就好了。

    心想我不是没技能吗?我不是在妙木山这个阴界里赚不到钱吗?要是我会手指点火这一招,到山城的街头卖个艺,装修房子的钱应该是够了吧。

    这里的阳光没有温度,但火却是有温度的,只这一会,便烤得我浑身发热,抬头看到明艳艳的太阳,担心的问他:“叶庭深,现在是大白天哎,太阳底下哎,我们公然的在森林里放火,哦不,是烧烤,真的没问题吗?这林子里的小鬼们不会出来群殴我们吗?”

    放火烧山要坐牢,森林防火人人有责,诸如此类的标语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额——会不会等会野鸡烤熟了,人却被抓走了。

    “要真是能引出小鬼来,不是正好可以给你练练手。”他抬眸,因中间隔着火红的火舌,我看到他的眼中有跳跃的火苗,在幽深的黑色瞳孔中,尽显妖治。

    “呵呵,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冷得很。”也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会不会他突然的要带我去土地那记功德,又莫名其妙的将我带到这里,还脑子抽风的烤什么野鸡,目的真是引出些小鬼来给我练手?

    想到这,八月天坐在火堆旁还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除了铁棍上野鸡滋滋响之外,四周再没什么动静,我忐忑的问他:“你刚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他弯曲手臂,将野鸡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再慢条斯理的撕下腿递过来,说的不是‘快吃,或尝尝看,’而是无聊的两个字:你猜。

    我接下冒着香气的鸡腿,还不忘抛给他一个白眼,在开吃之前,回他一句更无聊的:“那你猜我猜不猜?”

    没油没盐没作料,烤出来的肉竟然这么香,腿上的瘦肉不绵、不腻、不紧、不松,唉,反正就是吃起来正正好,有嚼劲,还不会塞牙缝。这就是所谓的天然绿色无公害无任何添加剂的有机食品么?

    管他有什么目的,吃饱了再说。我懒得等他一块块的撕给我,干脆去抢他手中的铁棍。

    哎哟——烫死我了!这可是铁棍呐,放在火上烤过的呀。汗,自己都忍不住为这智商捉急。

    他瞬间转过来 ,抓起我烫红的手掌,低头,呼——呼——的吹着气,风是凉的,每呼出一口气,还带着兰花的清香气息。额,吐气如兰不是形容女子的么?我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成语来。

    等到掌心红印散去,他抬起头,无奈的说:“唉,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他长长的睫羽下,一双如清酒般的眸子微波荡漾,教人一对视,便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恍惚。

    真是丢脸丢到外太空了,我收回手,低低的说了句:“谢谢。”眼光却流连在被他扔到地上的野鸡上,弄脏了。真可惜!

    今天的行程,用两句话就能概括清楚:我是狠容易‘受伤’的女人,他是万能的医生。

    他从地上站起来,朝我伸出手,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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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蛤蟆精变身

    万万没想到,叶庭深今天要带我去的地方,是阴曹地府!阴曹地府啊。那里有阎王、小鬼、判官、十八层地狱啊,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这些传说中的阎王,头皮发麻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丢丢的好奇和激动。上午有了君兰的前车之鉴,现在我都不敢随便yy阎王的长相了。你想啊,连土地公公都一副清秀隽永的模样,更何况本就高大威猛的阎王爷。

    说好不yy的,但脑子不听话,自行脑补着,阎王会不会是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娇媚的家伙呢?

    叶庭深还说,今天是阎罗王的生日,邀请了一些有头有脸的‘鬼’到府祝贺,他和君兰都在邀请之列。要不是上午听君兰说过他是被陆判亲自迎接到地府,又指了妙木山给他住,我肯定不相信,阎王会请他去参加生日宴会。

    怪不得,他今天要我穿这身古装出来,原来是要参加阎王的生日宴会。

    原来鬼也是要过生日的,这倒是新鲜。今日一到地府,以后再见到程小野,又有得瑟的谈资了。

    出了竹林,走在一片略微平缓的山地中,我顺手择下一根马尾巴草,叨在口中,用戏谑的口吻,问道:“喂,今天可是大名鼎鼎的阎王爷过生日啊,你就打算这么空着两只手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要是你早点跟我说,我可以提前到人间订做个生日蛋糕啥的,唉,这下好了,两手空空,怎么好意思进门嘞。”

    他停住脚步,偏过头,说:“作为将军夫人,理应将一切人情往来打点得妥妥贴贴。昨天晚上,我不是将请柬放在你的梳妆台上吗?怎么,你没看见?”

    闻言,我脚下一个趄趔,口中的马尾巴草惨遭迫害,断成两截,一半掉在地上,一半留在口中,“将军夫人?我是你哪门子的将军夫人啊,您看看清楚,我可是您前几天亲封的近身丫头哇。”未了,觉得不够,又加上一句:“将军,药不能停啊。”

    莫不是,他昨晚泡温泉脑子进水了,今天才会做出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比如:这一路,他都故意放慢脚步,路过一口古井的时候,还摘下水田里的一片芋头叶,做成甜筒状打水给我喝,温柔贴心得仿佛我不是他的‘丫环’,而是他的妻子。

    不过,回想早上起来,我的确是看见梳妆台上有个红色的卡片来着,但我根本没拆开看呀,谁知道。

    他眉峰微微一拢,说:“是不是本将今天太过温和了,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于我。”

    我赶紧上前,学着古人抱拳施礼,谄媚的回答:“将军哪里的话,您就是给小的吃十个熊心豹子胆,小的也不敢奚落您呐,小的不过是陈述事实,如果将军不喜欢听实话,那以后小的就不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体,等会阎王爷拿我是问,小的可怎么担待得起呀。”

    ‘噗——’他露齿一笑,倾城倾国的笑容中,颇有点拿我没办法的意味,眼光略过我的脸,短暂的一瞬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高贵冷艳,用心手指在我的额头轻轻一点,说了句‘你呀。’

    待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回过头,害得我差点撞上去,他无比认真的说:“柳儿,你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所以,有些话,只是在私下说说就好,千万别摆上台面,这也是为……”

    我摆摆手,了然的接过话:“为我好,为我随时都会消逝的生命争取短暂的护身符嘛,我懂得。”

    他没有让开的意思,眸光一闪,紧接着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是不是应该提前熟悉一下身份,否则,以你这毛躁的性子,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现在就熟悉身份,有这个必要么?这里除了我和他一人一鬼外,就是苍茫的大地和重叠的山峦,谁看得见?!

    他那读心术的本事此时又灵套了,一开口便说中了我的心思:“你看不见是因为我施了法术,一般的小鬼不敢又不敢现身。不信你看。”

    他长臂一挥,蓝色锦袖扬起又落下。就在袖子落下的一瞬间,半脚高的草丛中突然窜出一只癞蛤蟆,待我想说‘切,不就是一只蛤蟆么,故弄什么玄虚’的时候,地上明显比正常的癞蛤蟆大出两圈的蛤蟆,慢慢的起着变化,先是头部鼓起,再慢慢的长出了头发,这头发一看就是个男人的,乱糟糟不说,还粗黑硬,看上去脏兮兮的,还有那眼睛,鼓得跟灯碗似的,实在难看至极。

    我嫌弃的挪开一下视线,再回头时,蛤蟆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男人,穿着老式迪卡布做的衣裤,脚上踩着一双棉布鞋,鞋子也是脏脏的,更要命的是,鞋面上有几个小洞洞,千层底的底子也磨损得严重,从这磨损的迹象看来,他应该是个外八字。他一蛤蟆变的,有一双罗圈腿和鸭子似的走姿,似乎也不足为怪。

    我指着那男人,口吃的说道:“这这这根本就是古代的农民装扮嘛?”妖精也玩制服诱 惑,额,这口味是不是太重了些?!

    “回夫人的话,小人确是三阴山的农民。”他往西边一指,“瞧,翻过那座小山坡,就是小人家的菜园了。我家的园子里长期有种时令蔬菜,不打农药,施天然肥,满足妖、鬼、僵尸身体所需的各种营养互。要是夫人喜欢的话,可以和将军一起到小人的菜园子里,体验动手的乐趣。”

    他说得极快,让人完全没有插嘴的空隙,“一百元,随便摘,摘回来的菜,您可以选择在我们的露天柴火灶上烹饪,也可带回家与家人共同品尝。这样一来,既品味了农家生活,又领略了山水情怀,那是您在深闺中做女工无法体会到的别样乐趣。”他说得极溜,不像是临时编的,笑容真诚,略显憨厚。都说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可不是吗,他这一笑,我觉得他其实长得也还可以,不是很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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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阴阳两色鬼门关

    “哈哈哈哈——”等他说完,我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笑是眼泪花花都泛出来了。哈哈,这广告词怎么好像在哪听过呢。叶庭深倒是很淡定,只是在我笑得快岔气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

    笑够了,我捂着笑疼的肚子,双眉一挑,凑近他,说:“大哥,农家乐呀,菜农啊,一百元随便摘啊,不打农药,施天然肥啊,动手的乐趣呀,你你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吗?”

    蛤蟆精堆起笑脸,正要继续滔滔不绝的宣传他的产品时。我就被叶庭深拉回到他跟前了,再一眨眼,叶庭深手臂一挥,蛤蟆精便不见踪影了。

    我看着寂静的山野,除了风吹草动外,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心里那叫一个气极败坏呀,他真的还能再煞风景一点吗?于是,我嘟着嘴,不满道:“你干什么,对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我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本来还想跟他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收我为徒,教我些种植蔬菜的技术,我也回妙木山搞一个农家乐,赚钱来着。

    他瞪我一眼,霸道的宣布:“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又何必多些一举。”

    咦,他好像又拢眉了,不高兴了?这又是唱的哪出?蛤蟆精不是他自己招出来的么?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男人心也浅不到哪里去,不然,我怎么总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你又抽什么风啊?”我不耐烦的瞅着他。

    他挑高一边眉毛,冷声质问道:“叶夫人,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得那么开心,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靠近他身前,夸张的吸吸鼻子,也挑起一边眉毛,笑着问:“嗯,好酸呐,请问将军大人,你是在吃醋么?”

    他说:“是呀,我在吃醋,我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靠得太近,不喜欢你对着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笑,不喜欢你忽略我,一直盯着别的男人看,不管他是丑八怪还是貌似潘安。所以,你最好记时时刻刻的记清楚,你是有夫之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自觉保持与除我之外的男人的距离,明白吗?”

    额——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他要不要这么入戏呀!

    心底,蓦然响起一个声音: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该有多好。

    玫瑰色夕阳,蓝色锦袍的美男子,绿草茵茵随着微风飘摇,左边——右边,就这么无限循环着,自然而然,形成一副清新雅致的华丽画卷,美得教人不忍出声打扰,生怕破坏了这梦幻般的景致。

    然而,他却难得的不依不挠,挡着去路,非要我给得答复。面对掌握着我是否可以完成功德、修成仙的‘主人’,我不得不郑重其事的做出承诺。将军满意了,勾唇一笑,露出一个‘识时务’的 赞许眼神,我们这才重新上路。

    今天绝对是我走过最多的路了,一开始还觉得挺‘浪漫’挺新鲜的,但脚一痛起来,就是走在天庭的仙境中,也会像是走在地狱里一样了。好在,终于是走到了一座没有路的高山底了。

    叶庭深伸出一只手,说:“翻过这座山,便是鬼门关了,你过来。”

    我知道他这是要带我飞呢。我偷乐着,屁颠屁颠的走到他身边,张开右手,等他搂我的腰。

    他像是没料到我如此听话,眼神微微一怔,也没说话,一只手搂在我腰上,紧接着脚尖离地,缓缓向上飞起来。即便是有风吹来,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独属于他的清香。他搂得很紧,以至于我的整个身体往他那边倾斜,头靠在他肩膀上,享受着飞行的乐趣。

    边欣赏着山上的美景,边纳闷的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恐高的呢。记得第一次他还我飞过落地之后,还腿颤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小水坑里了呢。

    树木茂密的山顶,像是装了一个无形的屏蔽器,将阳光隔绝在外。阴阳两色,就在一线之间。回头是阳光依旧灿烂的下午,前面是没有日月星辰,无限阴郁的天空。

    这一幕,让我蓦然想起从夭夭的真身上掉下来,差点死掉的那次,梦里面,我走的那条黄泉路,不正是这样的吗?抬头看不到日月星辰,低头看不到土地尘埃,前面看不到阳关大道,身后是一片阴云迷雾。

    我心底一惊,难道那一次,不是在做梦。不然,怎么解释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的感觉?那,那个钻进我身体救我一命的小鬼是谁?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们落在颠簸不平的路面上。

    他放开我,我却是紧紧拉住他的衣袖不放。他斜睇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将我的手握在手中,那拇指间熟悉的粗粝摩挲着我的掌心,一刹那便驱散了我心底的恐惧和不安。

    走了一会,也不见写着黄泉路字样的牌子,我问:“庭深,这条路,是不是黄泉路?”

    “黄泉路,是给生魂和刑满释放要去投胎转世的鬼魂走的,这条路,直通鬼门关。”

    话音才落,就从隐隐的白色淡雾中看到一座亭子。心想,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关了吧。

    鬼门关是一座古式楼亭,顶尖四角飞檐。漆黑的山门空阔如宇,血锈般的横匾上,镌刻着骇人的鬼门关三个大字,给人古意苍茫的感觉。

    关前两旁排列着十八个罚恶刑鬼,一个个花颜色绿,张牙舞爪,姿态各异,活灵活现得如真身,特别是左手边那个眼瞪得跟铜铃似的鬼,那眼睛里好像有光一般,教人不敢直视。

    鬼门关的亭子两侧,古树荫蔽,密集成群,雀鸦聒噪,再加上这日月无光的浑浊感,愣是让人有种阴森森的恐怖之感。

    看过的所有关于鬼的电影电视剧中,只有这鬼门关的建筑和眼前的实景相差无几。嗯,这倒跟以前想像中的模样差不多,虽是阴森恐怖,却也没给我太大的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

    在我完全放松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声,我被这凭空出现的声音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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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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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娇宠,夫人万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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