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道门法则TXT下载道门法则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道门法则全文阅读

作者:八宝饭     道门法则txt下载     道门法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坑你的坑

    ps:  感谢不死鸟大人、hinnaen、吃饭有肉好幸福、wander等的打赏,感谢诸位道友的月票鼓励,更感谢道友们的订阅,贫道有礼了。

    赵然当然不会傻乎乎留在原地等候,觉远一走,他立马将法器收起,背上自家那个小竹箱迅速转进了。他随朱七姑在这附近出没了三天,已经对周边里许方圆内的情形相当熟悉,当下便找到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歇息。

    这处山洞的洞口开在一道崖隙之内,外面很难找到,就算知晓这道崖隙内有山洞,要想进去也只能侧着身子往里挤。赵然进去后便在洞口处布设了一道很阴险的法阵以为防御,所以应当算是很安全的庇护所。

    进入山洞,赵然赶紧服了一粒养心丸,然后依照朱七姑传授的一套功法静坐养神。这套功法在修行上没有什么大用,却独具养精蓄锐的妙用,而且简单易学,只需冥想几幅内息观图即可。比如赵然现在冥想的就是一个牧童骑牛吹笛,在云雾缭绕之间缓缓穿行的图象。

    这套功法只有三副内息观图,虽然简单,却非常人可学,因为用于冥想的内息观图需要由师父点化进识海之中,有了师父领路,普通凡人也能观想,没有师父的点化,就算修士也观想不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自己凭空瞎想是万万不行的。

    赵然冥想了一会儿牧童骑牛图,渐觉心跳渐渐平缓,于是长舒了口气。换了幅图,观想石上清泉图。将那股烦闷欲呕的难受劲驱除后。他再观想竹叶随风图,整个人的精气神便重新恢复了七七八八。

    赵然从竹箱中取出一块昨天烤熟的野猪肉。边吃边回忆今天斗法的经过。

    他感觉自己和那些修为较低、大致处于入门阶段的和尚还是能够斗一斗的,但前提是自己要想办法把法阵布设完成。自己的法阵对敌人也算是有一定威胁力,今日若非自己被那和尚的木鱼鼓动了心弦,导致法阵短时失控,那和尚恐怕就跑不掉了。当然也由此需要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对于音波这类无形无质的攻击手段,自己似乎一时还难以找到很好的应对办法。

    仔细琢磨了良久,赵然重新起身,将洞口的法阵收了。从另一条路远远绕了个圈子,兜回与那和尚斗法之地。

    首先从和尚觉远露面的石缝处察看起,折腾片刻,自石缝中揪出一条长着浅黄色背壳的蜈蚣,背上的硬壳确实如翅膀一般,怪不得和尚觉远管它叫“金翅大蜈”,只是不知这虫子有何妙用,让那和尚在这里辛苦半晌。

    取出一个盛养心丸的空瓶,将金翅大蜈塞了进去。赵然心道这虫子好霸气的名字,也没什么本事嘛,捉起来易如反掌。

    赵然来到和尚中剑之地,就看见泥土上一串稀稀落落的血迹。血液已经渗透下去,将土块染得猩红。看来和尚受伤不轻,赵然对此相当满意

    沿着血迹追踪下去。穿过稀疏的小树林,血迹逐渐消失。赵然的脚步慢了下来。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为了帮助赵然寻找凶兽毒虫和山精妖怪。朱七姑详细指点过他应该怎么追踪形迹,这些宝贵的经验非常有用,赵然很快就发现了和尚一路逃窜留下的蛛丝马迹。

    绕过芦苇沼,翻过小山丘,趟过两条浅溪,赵然来到一片满是鲜花的草坪处,草坪上空无一人,除了奇花异树外,还有东一块西一块卧倒的巨石。赵然没有妄入,他入凝神开天眼,顷刻间便发现此处的异样。这些巨石看似堆放凌乱,但实则暗合天地气机的流向,赵然虽说没有见过这种纯以巨石构建的法阵,暂时还不明白这座巨石法阵的功效,但不妨碍他进行观测和分析,很快便找到了阵眼的位置。

    赵然又小心翼翼在草坪四周转了两圈,确定周围无人后,便着手开始破阵。

    一般来说,破阵之道通常分为两种,一种是以蛮力破阵,仗着自己修为高深或者法器威力强大,对法阵发起攻击,以十倍、百倍之力硬生生搅乱法阵构建的气机循环,从而使法阵崩溃。还有一种方法则巧妙一些,从阵法的弱点入手,运用五行八卦相生相克的原理,一点一点抵消阵法的威力,最终令法阵构建的气机循环自行消散。

    前者需要极强的修为和实力,属于体力活;后者需要对阵法的了解和熟练运用,属于技术活。无论哪种,都和赵然无关,但赵然却可以走第三条道路,通过对阵法构建的天地气机循环架构进行观察,确定出阵眼的位置,直接破坏或者阻扰,相当于直取要害。

    赵然进入凝神状态后的天眼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在阵法一道上却相当于一个超大的作弊器,他通过观察巨石法阵牵引的气机流向,很快找到了此处气机流动交会的中枢点——一朵毫不起眼的雏菊。

    赵然仔细看那雏菊,不禁笑了,这朵雏菊与真菊十分相像,不留心真看不出是假货,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炼制而成。

    直接走过去把那朵假雏菊挖出来肯定是行不通的,任何阵法里的阵眼,都处于大阵的保护之下。赵然首先取出自己那套法器,以“十二金钱镖”的手法,将玉印、木尺、朱砂和水珠链打到巨石法阵构建的气机循环架构里四个重要的交会节点上,这个举动立刻就触发了巨石法阵,草坪上的巨石开始剧烈颤动起来,紧接着各处散落的巨石在空中四处翻飞,若此刻有人被困在阵中,下场恐怕不会很妙。

    巨石法阵虽然被触发,但赵然仔细察看,却明显看出,其中的气机运行显得十分生涩,完全没有法阵演化的流畅感。他瞅准机会,将金剑打了出去,毫无阻碍地将那朵假雏菊斩断。随着阵眼被破,四处横飞的巨石顿时砰砰落地,巨石法阵宣告破解。

    赵然踏上草坪,径直奔向其中一块最大的巨石。刚才破阵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这块巨石足有半人高、一人长的巨石始终横卧在泥土上没有动弹,和其余翻滚横飞的巨石明显不同。

    果然,这块巨石后面被人挖了一个土坑,坑中铺着一方毛毯,毛毯上摆了竹筒、木碗等生活琐物,另外还有一本佛经。赵然下到坑中,捡起那本佛经,只见封面写了两行字,一行汉字为《阿含悟难经》,另有一行梵文则看不懂,但想必就是梵语书名。

    赵然大感兴味,连忙翻看。翻开第一页,就见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经文,每行汉字旁都是梵文的原文对照,行与行之间则用蝇头小楷作了无数批注。叶面的最右首处,也就是全文起首,则写着《章一 昌明菩萨咒》。

    此处非久留之地,赵然打算将经书带回去细看,正要收起时,眼光瞟到书页最顶端上写着的几个小字。这几个小字墨渍很新,似乎刚刚书写而成,定睛一看,写的是:恭迎诸道兄入网!

    赵然一怔,旋即立刻反应过来,这所谓的“诸道兄”说的就是自己!

    赵然立刻就想出坑,但哪里还来得及,只见一张大网自天而降,将他整个罩在了坑里。他伸手去扯大网,却无论如何扯不脱,反被大网越捆越紧,显见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绳网,而是一件被人炼制过的法器。

    再看右前方丈许开外,一片草皮被掀了开去,露出泥地下又一个大坑,觉远和尚自坑中站起身来,毫不顾及满头满脸的泥灰,拍着手笑道:“诸致蒙,饶你奸似鬼,也得喝佛爷的洗脚水!”(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昌明菩萨咒

    ps:  感谢不死鸟大人的打赏,也感谢道友们的月票鼓励.另,关于有道友提出的一些改进意见,贫道会在今后的章节中注意改进.感谢诸位道友了!

    赵然一见和尚现身,心道不好,暗自痛恨自己的麻痹大意。但此刻并不是后悔的时候,他趁着大网还未完全收紧,也不再去扯那网绳,腾出手来将怀中的罗盘取了出来,腹腔内鼓荡咒言:“各方安位,备受坛庭,急急如律令——”

    这个时候赵然最庆幸的事情,就是破了巨石法阵之后,自己那套阵盘并未收起。金剑斩落雏菊后正插在原来的阵眼处,玉印、朱砂、水珠链和木尺四件法器都正好卡在天地气机运行的交会要点,正好借助此地的气机流向启动全新的法阵。

    但法阵虽说启动,效果却非最好。此地巨石堆放、土层深厚、花草灌木繁多,如果让赵然从容布阵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土属性的玉印为阵法主器,或者以木属性的木尺为阵法主器也是可以考虑的,这样能够充分调动周围的天地自然之势,最大化提升阵法威力。

    可如今安置在阵眼处的主器却是金剑,这让赵然很是遗憾。

    和尚将赵然困在网中,也不耽搁工夫,脖颈后飞出木鱼,向着赵然狠狠砸了过去。木鱼将将及身时,赵然的法阵已经启动,他身后那块巨石向上方悬空飞起,正好挡在木鱼下面,替他消去了危险。

    此刻要论起场中争斗二人的心思。赵然如果说是后悔的话,那么和尚则是震惊了。和尚略通阵法一道。否则也摆不出巨阙石垒阵,因此当木鱼被巨石挡住之后。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启动了法阵。

    可问题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道士是什么时候布设的法阵!

    之前赵然破阵的经过,他躲在草皮下已经亲眼目睹,他当然看不出什么天地气机之类高深的门道,他认为赵然是个修为很低但在阵法一道上钻研很深的道士,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阵法流道士。他认为对方之所以能快速破解自己布下的“巨阙石垒”阵,完全是因为对这一法阵的了解非常透彻——当然也有自己布阵不精的因素在内。

    好吧。现在不是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赵然布下的法阵已经启动了。

    巨石围住了和尚,开始向他砸了过来。刚刚一个翻滚避过头上落下的巨石,另一块巨石就横着迎面撞击过来。和尚足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堪堪跃过这块石头,身后又传来“呼”的巨石破空之声,抡向了他的后背。

    和尚上蹦下跳、左右腾挪,不停闪避着四面八方砸过来的巨石。好在撞击过来的石头速度都不快,一时之间倒也无忧。

    和尚在阵中闪躲的时候,赵然也不好受,大网已经彻底收紧。死死地绑缚在他身上,除了几根手指头还能动弹外,身体四肢全都丧失了活动能力。关键是那只该死的木鱼还在盯着赵然脑袋狠砸。片刻都不停息。

    赵然操控罗盘,调动巨石拼命阻挡。木鱼和石头撞击在一起,一片片石屑四处乱飞。

    除了抵挡木鱼外。赵然还要分心攻击和尚,只可惜这座临时布下的法阵并非以玉印为主器,在操控石块进行攻击时,显得很是生涩凝滞,无法形成对和尚的封堵,也构不成致命的威胁。

    和尚自然不甘心困于阵中,小半个时辰后,他额上已经见汗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算不被石块砸死,他也得累趴下不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闪躲后,他慢慢摸索出了一点石块撞击的路线和门道,心中默数三次,身子向着左首快速跃过去,正好跳到一处空档,然后脚步一转,避过侧向飞来的石块,单手一撑,凌空跃了起来。

    落下之时,和尚正好踩在一块石头上,足下发力,身子再次拔起,足有三丈之高,僧袍在风中荡起,宛若惊鸿一般向着阵外扑去。

    眼见就要跃出阵外,和尚忍不住大喜,可就在此时,一根长长的藤蔓猛然间从地上弹了起来,眨眼间卷在和尚的右脚足踝处,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和尚“哎哟”一声,在草坪上径直摔了个狗啃泥,那根藤蔓也化作无数花草细枝散了架子,凌乱的落在和尚背上,厚厚地盖了一层。

    赵然布置的法阵,就算仓促而就,也不是轻易可以脱身出去的。

    和尚大怒,口中诵咒,木鱼向上飞起,不再下砸。赵然刚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暗叫不好。那木鱼在斜上方定住位置,木槌脱离出来,开始敲打鱼口,一阵“空空空”的声音自鱼口吐出,引动了赵然心弦。

    赵然强忍心中不适,压制住自己的呕吐欲,操控法阵继续攻击和尚。但那木鱼“空空”之声实在搅得心中烦乱不堪,好几次都感觉心脏要跳出胸腔一般,赵然对法阵的控制也越来越不顺畅。

    和尚这门佛功名唤“昌明菩萨咒”,正是赵然在坑中发现的《阿含悟难经》中的第一种咒法,专以咒音勾人心魄,心中恶念越重,心魄震荡越深,端的巧妙非常。可惜和尚修为较浅,诵咒时须得全力以赴,无法举重若轻,身处法阵之中,还需分心闪避,否则赵然非得吃大亏不可。

    两人的斗法立时出现僵持的局面,赵然受木鱼咒音鼓荡心魄,不能全力催动法阵攻敌;和尚受法阵牵扯之累,无法专心诵咒。是以木鱼的“空空”咒音时断时续,法阵的巨石撞击散乱不堪。这一僵持下去,天色很快就近了黄昏。

    时间长了,赵然跟和尚都快到了身体的极限。

    赵然心跳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遏制,不时自口鼻处吐出血沫子。有几次血气翻涌,直冲喉头,胸口处的心脏还在一个劲往上顶,就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和尚同样凄惨无比,他被石块击中了不下五六次,后背早已一片乌青,左脚脚踝肿得像个馒头,两处肩胛亦是劈开肉绽,好悬没伤到骨头。

    有一回和尚忍耐不住,停了“昌明菩萨咒”,重新以木鱼偷袭赵然,却被赵然抓住心跳平复的时机,调动阵眼处的金剑反击,将和尚左耳耳垂斩下一个角来,疼得和尚龇牙咧嘴,鲜血滴了满地。

    当然,赵然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被木鱼狠击在胳膊上,半个身子都麻了。若非赵然操控法阵,奋力卷起一道土墙提前阻了一阻,恐怕这条胳膊就废了。

    各自受了一回重创后,两人都不敢再取巧行险,和尚一边躲避着法阵的攻击,一边勉力念诵“昌明菩萨咒”,专心扰乱和震荡赵然心魄;赵然则在集中意志镇定心神的同时,调动法阵攻击和尚。

    此刻二人都各自明白,这场斗法就看谁更坚韧,谁的意志更顽强,谁能咬牙支撑到最后,谁就是胜者。

    正在斗得不可开交之时,赵然忽地听到草坪外的树林中似乎有什么动静,同时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心悸。他的位置不好,被和尚的大网牢牢困在土坑里,看不清树林中的景象。想要抬头仔细观察,悬在头顶上的木鱼又敲击得愈发快了些,密集的“空空”声顿时让他天旋地转,忍不住大口呕吐起来,勉强抬起的上半身又无力地落回了坑里去。

    赵然吐完,胸口的烦闷感略显舒缓,但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焦躁之下,不禁破口大骂:“秃驴,别敲你的破木鱼了,快些看看左边林子里有什么古怪?”

    和尚咳嗽着大笑两声:“哈哈,咳,咳,姓诸的臭牛鼻子,快要支撑不住了吧?别想欺哄佛爷停手,除非你……”笑声到此忽然止住,语调陡然间拔高三分,惊叫道:“牛鼻子,快些停手,别折腾石头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敌敌友友

    ps:  感谢hinnaen、不死鸟大人的打赏,还要感谢诸位道友的月票鼓励。另,上个月狼人等道友推荐票投了大把,在这里一并感谢。

    和尚率先住手,他将盘旋在赵然上方的木鱼收了,然后不停催促赵然。赵然本就在和尚之前预感到了危险,见和尚将木鱼撤去,便也停下了法阵的运转。

    斗法停止,赵然瞬间便是一阵头晕眼花,他深吸了两口气,待眼前金星退去后,扭着身子从坑中冒出头来,朝着树林方向看过去,就感到头皮发麻。

    一头如同小牛犊子般大的灰狼正从林中走出,它走得极其小心翼翼,几乎是朝前迈一步便稍稍停顿片刻。狼头上两只眼睛闪着猩红的光芒,在渐渐变黑的四野中格外显眼。

    赵然冲和尚道:“这头狼妖来者不善,恐怕厉害得紧,须得联手应对。”

    和尚咽了口唾沫,喃喃道:“当然厉害,佛爷我曾吃过大亏,哪里不知这狼妖的厉害。”

    赵然叫道:“秃驴,那你还不赶紧放开我,快把网解开!”

    和尚点头道:“牛鼻子稍待,我这玲珑网需要一物方能解开……”指着自己之前藏身的土坑道:“就在坑中,我这便取来。”

    赵然急道:“你就别废话了,快些去取啊!”

    和尚应了,朝着土坑撒腿跑去,到了地头却没停下,反是双腿发力,纵身一跃就是四五丈远。直接跨过土坑,落在赵然布设的法阵范围之外。

    “牛鼻子。佛爷身有要事,便不在此处陪你了。你我后会有期!”和尚眨眼间便跑远,向着另一个方向的小山丘奔去。

    赵然气得大骂:“秃驴觉远,我咒你出门被车撞死……秃驴,要跑便跑,你先把我身上这破网解开!”

    和尚已然翻过山丘,山丘后传来他的回话:“牛鼻子莫急,你先顶住片刻,替我拖延些时辰,佛爷自会替你解了这玲珑网……”

    赵然急道:“你赶紧把这破网解开。我答应给你打掩护就是!”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和尚去远了的声音:“…不是佛爷不仁义……只是信不过你这牛鼻子……”

    赵然没空再跟和尚打嘴仗了,和尚已经去远,骂娘骂得再厉害,和尚也听不见。他将全副精力都放在了罗盘上,努力调整自己的心绪,全神贯注的盯着逐渐接近的狼妖。

    面对眼前这头让他莫名心悸的灰狼,无论赵然是在网里躺着,还是好好的在外面站着,其实对于操控法阵都是一样的。效果上没什么区别,至于他的个人武力值,不用思考都知道,在这头灰狼跟前估计就是个渣。

    可与和尚斗法之后。他已经精疲力尽,此刻急需服用养心丸恢复精神,否则操控法阵之时便会过于疲劳。别人运转法阵消耗的是自身法力。他消耗的却是精力,精力不足。就很难进入凝神状态,也开不了天眼、看不出天地气机的流向。法阵的威力就会受到极大削弱。而赵然布设法阵使用的是华云馆颁赐的下品法器,没了他的“天赋加成”,怎么和这头狼妖相斗?

    现在和尚跑了,而且还不给解开捆在他身上的玲珑网,赵然想从怀里掏出养心丸服用而不可得,是以心中郁闷之极。

    狼妖接近到了法阵边缘便停了下来,两只眼睛盯着被大网捆成一团的赵然,喉腔中发出沉闷的低吼声。

    就在赵然等待着狼妖纵身跃入法阵范围之内时,狼妖却忽然向后退了几步,狼头抬起,两只猩红的眼睛望向了赵然身后。

    一个身影自山丘后面一跃而起,向着赵然所在的草坪处狂奔。赵然蓦然回首,心中既喜又忧,暗道也不知是谁来解我困境,只千万别又来个佛门妖僧就好。他最期盼的当然还是朱七姑,可来人虽然还在远处,却一望而知不是他那个便宜姐姐。

    赵然本来对佛门僧人是没有什么恶感的,“妖僧”不“妖僧”于他而言也纯粹只是个称谓上的习惯,周围人都这么称呼,他也便这么称呼。不过这次却真是被觉远和尚惹恼了,这秃驴一点都没有出家人的样子,尔虞我诈时满肚子坏水,现在更把赵然搁在这里等死,这样的人不是“妖僧”是什么?

    当然,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也有“妖道”嫌疑,赵然肯定是选择自动忽略了。

    赵然一边防备这狼妖突然发难,一边以眼角余光去看远处赶来的不明身份者,待那人又稍微近了一些时,赵然不禁愕然,这人不是秃驴觉远又是谁?

    只见和尚如风一般登凌而至,大袖飘飘,每一次踏步都在空中迈出丈许远近,姿势曼妙已极。赵然对这秃驴的观感瞬间有了颠覆性的改变,差点热泪盈眶——你这秃驴终于算是良心发现,竟然知道应该回来救我!

    和尚来势迅捷已极,远甚之前逃离时的速度,几个眨眼间便回到草坪上。赵然正在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赞美和尚的仁义时,和尚却一头栽倒在地上,又啃了满嘴的泥土和杂草。

    赵然一愣,就见和尚的僧衣撕裂成一条条残片,尤其是屁股上光秃秃露出一大块臀肉,和脑袋相映成趣。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胳膊上几道伤痕更是触目惊心,犹自在往地上滴血。

    和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将嘴里的泥土和杂草吐净,俊俏的脸庞上满是黑灰,尴尬地冲赵然笑了笑:“诸道兄,你我有缘,又见面了。”一边干笑,眼神还一边往来路上瞅,神色相当紧张。

    赵然顺着和尚的目光望去,一头同样如牛犊般高大的灰狼自山丘后显出身影,稍微停顿片刻,便人立而起,对着天上的明月嚎叫起来:“呜——”

    这边早到的灰狼立刻响应,也随之仰头嚎叫。

    赵然彻底无语了,话说你这秃驴跑便跑了,怎么又招惹来一头狼妖呢?但此刻狼妖已至,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益,赶紧做好准备才是正经。

    “觉远师兄,快些与我解开这劳什子玲珑网吧,如今你我正当联手对敌才好。”赵然也不好再作口舌之争了,他没有以“秃驴”称呼和尚,指望能够稍微和缓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个时候只能暂且淡忘之前的不愉快,光逞嘴快没有丝毫意义,若是一会儿打了起来,两人之间却不能守望相助的话,两条性命恐怕都得交待在这里。

    和尚也很痛快,当即伸手一招,那玲珑网便松了开来,自赵然身上飞起,没入和尚袖口之内。

    赵然从坑中爬起,赶紧活动了活动手脚,掏出一粒养心丸塞入口中,见和尚眼巴巴望着自己,犹豫了一忽儿,还是抛了一粒过去,道:“我道门炼制的养心丸,有安神镇定之功效,可迅速恢复精力。你要是信得过,便服用一粒,否则便还给我。”

    和尚干笑两声,道:“诸道兄说甚话来,哪里可能信不过,呵呵……”眼瞅着赵然喉头嚅动,已将药丸咽了下去,这才吞了手中这粒养心丸。吞下之后,和尚只觉药力很快化开,不仅脑海中立觉清晰舒适,四肢百脉中的酸胀感也渐渐消解于无,不禁叹道:“好药!”

    赵然看了看呈前后夹击之势的两头狼妖,向和尚道:“觉远师兄且替我护法片刻,操控阵法最是耗神,我须用功片刻。若是狼妖动了,便知会我一声,我好启动法阵。”

    和尚凛然道:“诸道兄只管安心用功便是,贫僧自当为道兄护法!”他之所以原路逃回来,就是因为赵然的法阵厉害,他曾经领教过这狼妖的本事,知道想要活命,就非得依靠赵然的法阵不可。

    赵然也不罗嗦,抓紧时间盘膝而坐,识海中开始冥想内息观图。(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被抱了粗腿

    ps:  感谢聆素居士打赏,感谢诸位道友月票鼓励.

    两头狼妖并没有给赵然多少时间恢复精神,赵然冥想牧童骑牛图不过片刻,就被和尚打断了。

    赵然睁眼一看,两头狼妖已经同时行动,一头在正面,另一头在后面,各自跃入法阵的范围之内。正面的狼妖个头稍大,微微一缩身子,立刻腾空而起,向着和尚扑了过去;后面的狼妖稍微精瘦一些,它两只猩红的眼睛瞪视赵然,龇着锋利的狼牙,两条前肢微屈,随时做好了扑上来的准备。

    和尚的木鱼立刻从脖颈后飞起,迎着狼妖当头撞去,狼首和木鱼相撞,木鱼被当场崩飞,狼妖则被撞落于地,翻了个滚,爬起来又向和尚逼过去。

    赵然连忙启动法阵,散落在地上的巨石颤动不休,一块块悬空浮起。他操控罗盘,调动巨石分作两处,一处围住了盯着自己跃跃欲试的小狼妖,另一处则向扑击和尚的大狼妖乱撞过去。

    分心二用的结果就是效果不佳,两处都不讨好。巨石的操控无法达到精准和快速,自然对两头狼妖的威胁都不大。更令赵然头疼的是,这两头狼妖的身法脚步都极其敏捷,他调度过去的巨石、藤蔓等攻击手段都被轻易避了过去,着实让人无计可施。

    那小狼要轻松闪避着撞向它的巨石,猩红的眼珠子始终盯在赵然身上,赵然知道这狼妖恐怕是在等一个最佳的扑击时机,一旦让狼妖扑近身边。自己当场就得葬身于狼腹之内,是以不敢怠慢。连续操控巨石撞击过去,尽量不给小狼要扑上来的机会。

    和尚那边情况更加不妙。扑向他的狼妖个头虽大,却一点也不蠢笨,反应极其灵活,忽左忽右的闪避开所有撞过去的石头,还抽空扑击了和尚几次。反是和尚分外狼狈,既要防范狼妖扑击,又要躲闪被狼妖避让开的石头,嘴上还不停提醒赵然“莫要误伤”,很快额头上就冒汗了。

    赵然喝道:“觉远师兄。快些到我身边来,你在那里会干扰我操控法阵。”

    和尚躲过狼妖的又一次扑击后,抽空从巨石下连滚带爬逃到赵然身边,喘气道:“狼妖厉害得紧,别再留手了!”

    和尚撤到赵然身旁,赵然便可不必一心二用了,他也不与和尚浪费口水,径直调动巨石按照八卦方位四下旋转开来。这些巨石不再如刚才激斗时找准目标才下手,而是沿着八卦路线方位自行运转。这下子赵然便感觉顺畅多了。

    环绕着赵然跟和尚的周围,上下左右前后各方都布满了飞来飞去的巨石,不仅遮蔽住了狼妖扑进来的各个缺口,同时还逼得两只狼牙嚎叫连连。局势一下子安稳了不少。

    狼妖当然不止这么点本事,否则也不会让和尚如此忌惮,几乎到了望风而逃的地步。

    就听和尚叫道:“诸道兄小心。畜牲要吐火了!”

    话音未落,一前一后两头狼妖各自张开大嘴。两道火龙分别从口中喷出,向阵中心的赵然跟和尚烧去。

    赵然操控法阵。调动巨石汇集在两条火龙的喷吐方向上,将火焰挡住。饶是如此,火龙散发出的高温热气仍是传了进来,赵然额前的几缕发丝眼见着便被烤焦了。

    赵然调动法阵中的法器水珠链之力,聚拢周围八方的水汽,可惜在大沼泽内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水汽充沛的,至少这里没什么溪流水塘,而且水珠链的布设位置又不理想,最终只在法阵内聚起一阵水雾,不旋踵便被火焰烤得一干二净。不仅解除不了被烈火焚烤得威胁,水汽被蒸发形成的高温反而令人无法忍受。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我迟早会被烤成肉干,你就别用木鱼硬生生砸人了,这招不好使,赶紧念你那劳什子折腾人心魄的鬼咒语……”

    “贫僧那是‘昌明菩萨咒’……”

    “无所谓了,你倒是快些念咒啊!”

    “这狼妖未开灵智,昌明菩萨咒对之无用。否则你以为贫僧为何见了狼妖就逃?不是贫僧怯战,实是打不过啊。”

    “我去,废物点心啊你!”赵然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随意又道:“你不是还有玲珑网么?那玩意儿不错,快些使将出来!”

    “不可,用之无益……”

    “为何无益?怎么无益?快说!性命攸关的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想害死我么?”赵然对和尚的人品有所怀疑,严重缺乏信任。

    和尚犹豫半晌,才咬牙自暴弱点:“玲珑网最是怕火,被这狼妖一道火焰喷上去,多半就得毁了……”

    赵然顿时无语,半晌方自叹息道:“原来你这厮被人家全方位克制啊,怪不得要跑回来找我,你这是抱我的粗腿啊……”

    和尚厚着脸皮恭维道:“有劳诸道兄了,今日便看道兄的高明手段。”

    赵然没空细细体会成为“粗腿”的优越感,更不理会玲珑网是否会被火焰烧毁,他只关心玲珑网的功效:“这破网能不能困住狼妖?只需片刻就好?这畜生太过灵巧,我打不中它。”

    “能倒是能,但这网子得来不易……”和尚不舍。

    “命重要还是网子重要?赶紧动手吧!放心,我会快些的,尽量保住你这破网就是了!待会儿你先顶住这头大的,然后用网子罩住那头小的,我全力杀了小的,再帮你对付大的。明白了么?”

    和尚无奈,只得将袖口一甩,玲珑网突兀间出现在那头小狼妖的头顶上方,自上往下就是一罩,将狼妖捆缚在内。

    狼妖被玲珑网困住,红着眼珠子开始拼命挣扎,见挣扎不开,张嘴就要冲网子上喷火。

    就这么个工夫,赵然趁机操控法阵,几块巨石刹那间就围了上去,冲着被困在网中的狼妖死命狠砸。狼妖皮糙肉厚,被巨石连续砸中后也没毙命,但却疼得嗷嗷直叫,好几次想要吐火,却都被打断了。

    这么砸下去也不知道要砸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功,赵然一咬牙,操控着法阵,将阵眼处的金剑调转了方向,指向被困在网中的狼妖。

    狼妖再一次疼的嗷嗷叫唤时,金剑脱离了阵眼,向着狼妖口中疾刺而入,从后脑勺中穿了出来,带出一蓬鲜血!

    这一剑算是正中要害,那狼妖在呜咽声中摔倒,四腿挣扎几下,立刻气绝而亡。

    赵然一击之下,立告功成,但金剑脱离了阵眼,整个法阵的运转也同时终止,悬空横飞的石块纷纷落地。

    正在拼命抵挡大狼妖的和尚当场就吃不住劲了,没有了巨石阻挡,狼妖喷出的火焰当即卷到和尚面前。好在和尚机敏,就地往后一滚,这才避了开去,好险没有被火焰烤熟,但眉毛却整个被燎成了黑灰,用手一摸,顷刻全无。这下子,和尚是成了彻彻底底的秃瓢了。

    巨石坠地,草坪上没有了遮挡,大狼妖立时就见到了倒毙的小狼妖,当即仰天嚎叫,叫声凄厉,听上去满是痛楚。

    如果大狼妖刚才顺势进击的话,赵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抵挡,但既然这畜生自己耽误了最佳时机,就别怪赵然再下狠手了。

    赵然抓紧机会将金剑捡了回来,然后和玉印安置的位置进行了互换,让玉印成为了法阵的主器。这么一调整,法阵的威力陡增,赵然操控起来就更加容易了。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赵然跟和尚如法炮制,很快便将大狼妖困在玲珑网中。赵然操控巨石撞击狼妖,然后寻了个良机启动金剑,同样的一剑穿喉,将狼妖当场宰杀。狼妖轰然倒地的时候,而人也各自瘫倒在草坪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不打不相识

    ps:  感谢陈天信、不死鸟大人的打赏,还有其他道友的月票鼓励。

    夜风习习,明月皎洁,四野寂寂,空旷无人。

    一整天的搏命拼杀,加起来三场斗法,两个人都倾尽了全力。赵然没有受什么外伤,但耗尽了精神,此刻只感筋疲力尽,只想软绵绵躺在这草坪之上,永远不要起来。和尚浑身都是伤口,血痂合着泥土,满头满脸都是,原先的一幅好皮囊如今也不成样子,却根本没有力气清洗,连动一动手指都感到撕裂般疼痛。

    “和尚,咱俩还打不打了?”

    “不打了,歇会儿,累死了,身上疼得紧。”

    “服了道爷我不?”

    “牛鼻子你就不要吹牛了,佛爷我一直就没输给过你,顶多算是平手。且待佛爷回去再修半年,非让你大败亏输不可!”

    “秃驴,你还真是嘴硬啊,不服再来打过!”

    “你现在若是能站起来,佛爷我就给你磕头!”

    斗了一阵口,各自都拿对方没辙,便不再起意气之争。

    赵然服了一粒养心丸,又静静躺了半个时辰,冥想了内息观图,感觉稍微恢复一些,于是挑了个话头道:“和尚,说起来你还真是狡猾得紧,挖了个坑等着我,还放了本破书当饵,昨天差点就栽在你手里了。”

    和尚道:“什么叫破书?那可是我寺里传下来的宝贝经书,怕你不上当才特意放在里面的,谁知你连看都没看一眼。坑里有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己跳进去了,枉费我一番心思。对了。那经书于你无用,快些还我。”

    赵然一回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没好气道:“歇会儿吧,现在实在累得不想动弹了。和尚,你说我是叫你觉远师兄好呢,还是叫你秃驴呢?”

    和尚笑道:“名色是无,见性乃真,秃驴也好,师兄也罢,说是和尚便是和尚。”

    赵然讽刺道:“你倒是会打机锋。可一点高僧大德的模样都没有,偷袭、耍诈、奸猾,你样样不差,这是佛门弟子的修行之法么?”

    和尚悠悠道:“佛法虽有万千,但万法同一,并无歧路,所谓歧路,不过人心而已。你要杀我,我便偷袭。你要哄我,我便使诈,你不诚恳待我,我便以奸猾应对。就算高僧大德,也总不能伸出脖子任人宰割吧?”

    赵然大感兴趣:“原来你还是个现实主义者嘛,不懂?嗯。就是承认现状,接受现状。在现有条件下去实现目标,不做好高骛远之事。”

    和尚微晒道:“你是说我见风使舵是吧?随你去说便是。你不是一寺住持,肩上没有那么重的担子,和你说了也无用。”

    赵然惊讶道:“哎呀我说和尚,看不出来嘛,你居然是一寺住持?你那寺庙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大雷光寺是吗?有多少僧人?房舍几间?位在何地?”

    和尚支支唔唔道:“你问那么清楚作甚?这些与你都毫不相干,你总不可能剃度跟我去入了佛门吧。”

    赵然催促道:“行了和尚,别打岔,快些说来听听,我对你们佛门好奇得紧。对了,你这大雷光寺在夏国佛门中是什么级别?你这住持又是级别?享受什么待遇?”

    和尚哑然:“道兄,我们佛门和你道门不一样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赵然脸上一红,辩解道:“我专注修行,从未下山,这是头一回,之前也没有心思和精力关注外事,不知道你们夏国的事情又有什么稀奇?”

    和尚叹道:“也就你们道门馆阁之地出来的修士才会不理俗务,我们佛门的僧人,都是兼顾的。你们道门有宫观和馆阁的区别,宫观专司俗务,馆阁专司修道,我们佛门却没有那么多讲究,所有僧人都挤在一座庙里,人人皆有悟性,是以人人皆可修行,而世事皆含佛理,处处均为方便之门。说起来,我们修行佛法是以入世为旨,观芸芸众生之疾苦,历红尘浮华之哀荣,晓前世今生,明未来因果,自己闷头修行,是证不得佛陀位的。而你们修道则不同,讲究的是出世,远离尘嚣,优游山林,你们修的是自我,哪管这世间百态?最好不食人间烟火,那才算是证道虚无。”

    “和尚,你知道的不少嘛。可照你这么说,道门宫观又怎么掌管俗务了呢?人人都去逍遥自在,要这些道观、道宫、道院作甚,吃饱了撑着?”

    “道兄,你还真是涉世未深啊。修道修的什么?道法侣财!修行功法、应敌神通、接引的师父和切磋的道友,这些就是你们修道士聚集馆阁这等隐秘之所的原因!至于财,到不了一定境界,你就得穿衣、吃饭、炼丹、画符,至于那些天材地宝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东西,谁有工夫去自己操持?若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一应物件都要自己去想办法获取,那也别修道了,没那么多寿元让你瞎折腾!”

    顿了顿,和尚又道:“其实佛道都一样,明夏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手段有所区别罢了。我们佛门的寺庙有修为和没修为的都在一起,因为不必去分,也谈不上谁管谁;你们道门则分了开来,没修为的都去宫观,专为奉养馆阁修士,弄得如同官府一样,自然便有上下之分。”

    “这么说,你这住持本领虽然低微,但却和别的大寺住持地位相同了?”

    “道理上是这样,我们佛门讲究众生平等,大家平起平坐,谁也不比谁低……但兴庆府有天龙院,选各处寺庙的高僧大德为长老,重大事务长老们共商议决,那些大寺庙就占了便宜,说出话来,小寺庙便得听着。”

    赵然道:“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你这本事是入不了天龙院的,因此你这住持也没什么地位了是不?”

    和尚默然无语。

    赵然忽然间也不知该谈些什么了,毕竟白日里还打打杀杀狠斗了两回,虽说有后来联手应敌、同仇敌忾而生出的惺惺相惜,但佛道终究有别,大环境实在是恶劣得紧,像小说里描写的魔教长老和正派长老在大敌环绕中琴箫合奏、谈笑自若的故事虽然很潇洒,但为了追求艺术而甘愿被人灭了满门的情怀无论如何都不是正常人能够具备的。

    就这么躺在草坪休息,两人都不由自主睡了过去,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各自精神头都恢复了不少。

    赵然取出小竹箱里的熟肉,撕下一只鸡腿,扔给和尚,道:“和尚,我看你也不是迂腐之人,荤腥可还沾得?”

    和尚接过鸡腿,啃了一大口,边吃边道:“修行切莫过于拘泥,守戒什么的也要分时候,所谓时移事易也,否则便是着了皮相,违了本心……有酒没有?”

    赵然大笑道:“我认识个老头,每天背着葫芦满世界转悠,葫芦里盛了不知多少美酒,有空偷些出来给你尝尝。”

    填饱了肚子,也到了分别的时候,这回两人都没再互留后手,搞那一套你转身我就上去拍转的勾当。

    临别之际,赵然取出一个空瓶,抛给和尚:“你不是在找这虫子么,也不晓得有什么好,拿去吧,送你了,不用谢。”

    和尚接过瓶子一看,顿时喜道:“我本打算再去一趟看看这虫子还在不在,你既然捉到了,就省得我辛苦了。你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艰难,这虫子于你无用,于我却有大用。”

    赵然追问:“到底有何妙处?和尚且说来听听,虫子都送你了,我也不可能要回来,你说说也无妨。”(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阿含悟难经

    ps:  感谢陈天信、yangzhigang、聆素居士、不死鸟大人、大门框等道友打赏。同时感谢道友们的月票鼓励。春节过完了,不知诸位道友可还自在?

    面对赵然的八卦,和尚也无意隐瞒,因道:“身为一寺住持,我自是要为寺里今后的生计多多考量的。这金翅大蜈说来没甚稀奇,但却是一味偏方药引,专治佛法修炼中遇到的引离之症……不懂?那就算了,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对你们修道之人无用。”

    赵然看和尚说话不似作伪,便没再穷根究底地打听下去。

    道别之后,和尚施施然离去了,他这次来大沼泽主要就是为了捕捉包括金翅大蜈在内的几种毒虫,金翅大蜈已经有了,还有别的虫子需要抓紧时间寻找。

    也不知走出去多远,和尚忽然停步,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于是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来苦苦思索。冥思苦想了小半个时辰,和尚终于醒悟,后悔不迭地拍着脑门子,心道:“苦也,我的宝贝经书,还有度牒,都在那牛鼻子手上!”

    和尚急急忙忙赶回和赵然分别之处,只见草坪上已经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赵然的影子?

    话说与和尚分别之后,赵然见对方去得远了,于是连忙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他专门找那僻静的地方钻,绕了个大圈,一口气跑回自己歇宿的山洞之内。

    在洞口处布下法阵,赵然坐定下来,将怀中那本《阿含悟难经》取出。开始仔细研读。

    这本《阿含悟难经》没有本经来由的解释,赵然磕磕绊绊读到后面。才大概弄了个半清半楚。“阿含”为梵语音译,就是流传下来的。或者说前人总结的意思。经文很短,只有三章,第一章就是《昌明菩萨咒》,诵念此咒可引人心中恶念随动,恶念越强,则伤害越大,此咒有申扬善恶报应之意。

    看到这里,赵然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自己心里的恶念当真有那么强么?

    第二章名曰“往生菩萨咒”。诵念此咒可超度孤魂野鬼直入轮回,修至高深处,甚至可以直接将生人打入六道,究竟是六道中的哪一道,就要看此人生前的福报了。

    第三章更加了不得,名为“功德菩萨咒”,诵念此咒可普度众生,接引有缘之人前往西天极乐。

    昌明菩萨咒的滋味赵然品尝过,往生菩萨咒的大概景象赵然也能想象得到。这功德菩萨咒念出来后会是什么效果,赵然就完全没有概念了。

    赵然是个穿越者,对于佛门并无偏见,但毕竟跟做和尚比起来。他更愿意过上逍遥自在的修道生涯,更何况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接受了两年多道门正统教育,算得上有那么几分身为道士的责任感。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佛门功法。甚至有可能的情况下浅尝辄止也不是件坏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他记得觉远和尚曾经提及过。修道重在根骨和资质,修佛则首重悟性。而悟性于人而言,是无法具体衡量的,所以佛门认为,人人均可修佛,至于修行成果,则依悟性的不同而有天壤之别。

    按照这种理解,赵然也应当具有悟性,只不过不清楚是高还是低。既然具备悟性,就可以尝试练练佛门功法。

    但可惜的是,赵然在解读经文里夹杂的前人批注时才发现,自己暂时是修不了的。这部经文虽然囊括了所有从开始到结尾的一应修行步骤,但关键是其中有两个环节他束手无策。

    整个步骤很简单,无非是不停念诵咒语,必须秉持诚心诚意地恭敬心和忏悔心,讲究念诵时对经文的理解,对咒言意境的观想,最终达成对佛性的感应——批注中对“佛性”也有具体描述,也就是佛光中的黑白因子。

    童老曾经教导过赵然怎么“看”到“炁”,而且童老说过,“炁”就是佛门所说的光,觉远也曾提到,“光”即“性”。赵然的问题是,他没有根骨,无法与“炁”相合,在道门的修炼体系中,他这样的人是没有培养前途的。所以赵然现在想换一换,采用佛门的方法体系来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与佛“光”或者说佛“性”相合。

    但修行是绝不可以断章取义的,随随便便截取一段经文和法门来练习,那是自寻死路。无论佛道,其修行都有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在做支撑,做不到对这个思想体系整体上的理解,就不可能从根本上读懂和领悟想要修行的法门。

    而他现在想要修行佛门功法,其中的“理解”和“观想”这两道关口就迈不过去——连最基本的佛经都没读过,他怎么去理解、怎么去观想呢?这个问题换一个角度就更容易明白了:没有读过道家四子真经,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去修道的。

    所以赵然只能颓然中止了自己的尝试,必须等以后有机会弄到佛经来研读之后再说。

    《阿含悟难经》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浅黄色的页卷滑落出来,赵然捡起来一看,竟然是觉远和尚的度牒。右首是一大排搞不清楚的称谓和法号,正中一行大字写着“牒付受戒弟子觉远收执”,左边则是几个章印和签名。

    赵然灵机一动,将腰中细索取出,对着这份度牒试了试,细索没有丝毫反应。他本待提笔把“觉远”二字改为“赵然”,又一想,这么随意更改恐怕太过儿戏,忒不靠谱,便犹豫着罢了手,毕竟这份度牒是人家觉远吃饭的家伙,自己真要把它就这么轻易毁了,实在说不过去——其实关键还是觉得没什么用。当然,他也不排除以后有了第二份度牒的时候试一试的可能性。

    修行佛法的头一回尝试没有成功,在洞中枯坐无事,赵然便决定出去转转。他也不怕遇到和尚觉远,反正自己又不是斗不过他,大不了见面再斗一次,长点经验也不错。最坏的可能性也不过是把经书和度牒还给觉远罢了,自己过目不忘,早已将经书背了下来,还回去也没什么损失。

    将阵盘收起,赵然出了山洞,在洞口处略一思忖,便打算往若尔盖大雪山方向探探路。一方面可以去找找自家那个美女姐姐,一方面也顺路寻些凶兽毒虫锤炼锤炼自己的阵法技巧,算是涨涨经验值。

    昨天连续三场斗法,让赵然的自信心有些膨胀,他甚至幻想,或许美女姐姐遭遇了不测,正等待着自己前去大展神威呢?

    若尔盖大雪山十分醒目,在大沼泽的任意一个角落,只要抬头看,都能看到那座白色的山峰,就好像连接天地的通道一般,似乎永远都有一个尖角深入云层之上。

    赵然转过山坡、穿过树林、绕过泥沼地、趟过浅溪……好吧,其实在大沼泽行进,方式都一样。到了晌午的时候,赵然已经走了大概三四里地,其间操控阵法捕杀了一群毒蜂,此刻正掰着蜂巢大快朵颐。

    将蜂巢里的蜂蜜吃完,赵然随手扔在了一边,正在思考午饭捕些什么吃食填饱肚子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对面又走过来一个和尚,但不是觉远。

    这个和尚岁数很大,也没有觉远那么俊俏,但用赵然的话来说,相当有气质!他身上穿的是锦袍袈裟,胸前挂着一水儿绿玉串成的佛珠,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气宇轩昂,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英武之气。

    光从面相上看,赵然对这和尚的观感相当不错,再有觉远和尚那么个因素在,他对见到这个和尚并不是十分紧张——当然,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所以他还是赶在和尚走过来之前悄悄布下了法阵。

    “阿弥陀佛,贫僧向这位小道长见礼了。”大和尚一手捻珠,一手行礼,态度相当和蔼可亲。

    见这和尚大大方方入了自己的法阵范围之内,丝毫没有防备之意,且礼数相当周到,赵然对他的好感又加了三分:“大师慈悲,小道见过大师。”

    “大师不敢当,小道长称呼贫僧大和尚便可……贫僧正在寻访一位女施主,不知小道长可曾见过?”

    “大和尚说的是什么人?”

    “这女施主容色卓尔不群,修为深不可测,手提一盏琉璃宫灯,骑乘一头梅花鹿,人称七姑。只不知如今身在何处,小道长可肯相告?”(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两记小闷棍

    ps:  感谢聆素居士、不死鸟大人、快点起等道友打赏,感谢诸道友的月票鼓励。最近几位道友发了不少有干货的长评,给贫道不少启迪,再次一并致谢!

    听面前这和尚打听朱七姑下落的时候,赵然的心又提了起来,只不过这和尚话语中尽是溢美之词,赵然分不清他究竟是好意还是恶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踌躇片刻,问道:“大和尚和她认识?”

    “闻名久矣,无缘一见,实为平生憾事。”

    赵然提起的心稍微落了一些,又问:“大和尚怎么知晓她在这大沼泽之中?”

    和尚微微皱眉,道:“你这小道长,却也谨慎得紧……我听说大雪山之北,来了一群虎尾山的僧众,世人皆知,七姑手掌琉璃灯,最善驱化孤魂野鬼,若非为此而来,贫僧实不知她入松藩卫何干。只是七姑虽说修为精深,只恐此行有所冒失,危险得紧……”

    赵然似乎在闻香谷时听说过“虎尾山”,但后来没去问过,人家也不曾再向他提起,所以不知道虎尾山的和尚跟孤魂野鬼怎么牵扯到了一起。但他现在更没心思去了解,听这和尚说朱七姑遇到了危险,不由紧张道:“到底是什么危险?她应付不了么?”

    和尚见他神情焦急,忽然长笑道:“看来七姑果然去了大雪山,并不在你身旁!如此最好,小道士,你且随贫僧走一遭吧!”笑声中,左手大袖猛然涨大。如一个巨大的口袋般向着赵然当头罩了下来。

    赵然大惊失色,危急中鼓荡咒言。法阵立时启动,数股劲风急速旋转着卷向和尚。地面上更生起无数藤蔓,向着和尚裹了上去。

    和尚喜道:“果然是块好材料,没有根骨也可运转法阵,资质上佳,妙不可言!”大袖向着四周一转,玉印、金剑、木尺、水珠链、朱砂等物尽数被吸入袖中,连控制法阵的罗盘也没能幸免,挣脱了赵然的双手,径直投了进去。

    赵然知道逃不了。干脆也不逃了,向着和尚纵身扑过去,想要跟和尚贴身肉搏,可想法虽好却实现不了,他双脚刚刚离地,就被一股强劲的吸力吸进了袖袍之内,眼前顿时黑漆漆一片。

    赵然还待挣扎,头上被重重一击,顿时不省人事。

    和尚左手卷起袖口。右手将一根小棍塞入衣襟下,轻笑一声,飘然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然幽幽醒转。睁眼一看,四周依然一片黑暗,似乎躺在锦缎之中。他摸索着坐了起来。感觉身下垫着的锦缎正颠簸动荡个不停,就好像坐在轿子里一样。

    屁股下似乎有什么硬物膈得赵然生疼。赵然一摸,却是自己那套法阵的五行法器。连同罗盘在内,都堆在自己臀下。他把法器收起来放好,仔细想了想,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那和尚的衣袖之中。

    用金剑切割这锦缎,却丝毫没有作用,转着圈四处寻找出口,同样无功。赵然无奈,只得开口试着问:“哎——我说,有人吗?”

    外面传来和尚的笑声:“小道士,你醒了?”

    一听和尚应答,赵然忙问:“大师,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却要如此待我?”

    和尚道:“无恩无怨,但有因果。”

    “不是很明白,大师你能说清楚些么?”

    “究竟有何因果,到了地头你便知晓,此刻说了也是无用,你便省些气力吧,看看能不能找机会逃出去。”

    和尚这么一说,赵然就知道逃跑没戏了,只得继续开口打听——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宝瓶。”

    “呃……大师的法号果然独具一格、与众不同……大师,其实说实话,别看我出身道门,但与佛门挺有缘的……”

    和尚笑道:“不错,确实有缘!”

    赵然连忙顺竿子就上:“而且我对佛门绝无恶意,我一向认为,佛道之间并无根本矛盾,由此而产生的战争更是给世间百姓带来了深重的苦难。一个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而修行的道路是无限的,应当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修行之中,去求取长生或者免于轮回,这才是修士应该走的正道……”

    “就像你和觉远小和尚说的那样?”

    赵然喜道:“原来大师认识觉远啊,觉远和小道我相交莫逆,大师是觉远的朋友……唔,觉远的长辈,那岂非就是我的长辈?果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觉远小和尚很不错,假以时日,必可修成四谛、十二因缘法,证菩萨果位。我看了你们昨日三场斗法,果然精彩,你这小道士也够阴损的,若非觉远机灵,恐怕就着了你的道了。”

    赵然讪笑道:“我和觉远师兄不打不相识……”

    和尚道:“行了,你不用拉关系套近乎,套了也是无益,安心随我前往宝瓶寺便是。”

    赵然又转着圈询问宝瓶寺在什么地方,和尚也不隐瞒,直接告知赵然,寺庙就在巴颜喀拉山脉第九峰——文泽雪山脚下。之后赵然还想再说,和尚已经不耐,斥了声:“聒噪得紧!”又是一棍子敲了上去。

    宝瓶禅师日夜兼程,专走那隐秘崎岖的小路,虽说拖延了不少时日,还是安全稳妥地回到了文泽雪山。

    远远看见了雪山下的红墙飞檐,宝瓶禅师松了口气,缓下脚步向着寺门而去。

    衣钵僧**携宝瓶寺四大班首早已得了消息,俱都迎出门来。宝瓶寺中,除住持宝瓶禅师地位最高外,按例应为首座、西堂、后堂、堂主等四大班首,但**为宝瓶禅师入室弟子,又是寺中除师父外佛法修为最精湛的僧人,故此当宝瓶禅师不在寺内时,由他代理住持事务。

    入得寺内,宝瓶禅师让四大班首都各自散去,只留**随他来到禅房。

    **恭恭敬敬为宝瓶禅师奉上香茶,道:“师父去了这许多时日,不知境况如何,圆聪师兄的仇可曾报了?”

    宝瓶禅师喝了茶水,道:“这仇暂时是报不得了。”于是将胡氏三人出现,强行插手的事情说了。

    **叹道:“如此,可就难办了,也不知这胡氏三人是哪里来的,修为竟然比万法寺普济师伯还高?”

    宝瓶禅师摇头道:“连我也没想到,那胡春娘一曲琵琶,当真是动人心魄,连普济师兄这等证了菩萨果的大尊者,也似有些心猿意马,如果不是普济师兄立刻认输,差点便当场出丑了……”说着说着,宝瓶禅师心有余悸道:“若是换了为师,恐怕几十年的禅定功夫就要被破去。**,以后你遇到这三位,万万不可惹恼了他们,这世上隐士高人不知有多少,凡事切记,一山还比一山高呐!”

    **立刻合十应“是”,又问:“那此行岂不是空自白跑了一趟?”

    “那也不尽然,普真师兄得了机缘,已经证了菩萨果。”

    **“啊”了一声,既有羡慕,又有为自家师父惋惜之意。

    宝瓶笑道:“机缘非自空中来,还得自己寻访去。为师此次出山,也大有所获,若是不出意外,也有望成就审查随观智,入身识界了。”

    **喜道:“恭贺师父早日证就菩萨果!师父,你说的这机缘又自何处?”

    宝瓶道:“我听胡氏三人提及了一个功法皆无的小道士,可你普济师伯又说,这小道士阵法一道颇有几分本事,为师当日便留了心。此番报仇不成,普济和普真自回万法寺,为师却去寻找那小道士的踪迹。说起来也相当不易,为师跟了半个多月,才得了机会将其拿获。”

    **忙问:“可是半缘之体?”

    “不错,就道门而言,属于资质佳,却无根骨之人。”说着,宝瓶一抖衣袖,顿时将赵然甩了出来。

    赵然兀自迷迷糊糊之间,就被**飞起一道绳索绑了。**手指在赵然额心点了点,欢喜道:“师父,正是半缘之体!”

    宝瓶微笑道:“且去收好,莫让旁人知晓了,为师如此行事,毕竟有伤我佛慈悲之心。”

    **忙不迭提着赵然就往禅房里间而去,口中道:“师父放心,弟子省得。”(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意识消磨

    ps:  感谢不死鸟大人、冲冲宝、骑着猪飞升等道友打赏,同时感谢诸位道友月票鼓励。今天随意看到记录,很多道友都给了章节赞,尤其是billlee每章一赞,贫道惶恐,不胜感激。

    明.慧提着赵然来到禅房里间,在墙上摸索片刻,打开了静室的暗门。拖着赵然进入静室后,他看了看犹自被捆在铁索上的中年道士,道了声:“牛鼻子,你苦日子快解脱了。”一掌将他封印住,然后掏出钥匙解开铁索,将他抛到角落里

    随后,明.慧将赵然放正位置,让赵然靠在墙壁上坐好,以铁索捆住双手、双脚。

    静室之内无窗,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亮光,配以铁索、囚客,赵然虽说看不真切,但这感觉实在是恐怖。等到双手双脚都捆在了铁索上后,赵然心里发虚,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师,应该称你明.慧大师是么?你们究竟想对我做甚?”

    明.慧一笑,道:“牛鼻子,你莫慌张,叫我大师拍我马屁也没用,我师父来了你便知晓。对了,这铁索出自德格山,被我师加持本愿金刚力,你想要挣扎也没关系,不过挣扎越狠,吃的苦头就越足。为了你好,还是老老实实安静呆着,否则你大可试试,勿谓言之不预。”说完退了出去,关上静室暗门。

    见和尚出去了,赵然很自然挣扎了一番,但每次挣扎的时候,都感到被铁索捆住的手腕和足踝处传来一股股针刺般的疼痛。挣扎越厉害,就感到疼痛越厉害。实在难受得紧,无奈只得放弃。

    他又想试试自己那套法阵是否管用。可他开了天眼后发现,此处竟然没有任何天地气机流动的迹象,是纯粹的死地。最为倚仗的保命手段是派不上用场了,赵然无计可施,只得转头四顾。

    “这位师兄……师兄……听得见么?醒醒!……”

    赵然喊了半晌也是无用,躺在角落里的道士一动不动,就好像死去了一般,一瞬间有种叫天天不应的感觉,令他不禁心乱如麻。

    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静室的暗门再次开启,这回进来的是宝瓶禅师。

    赵然刚开口说了句:“宝瓶大师……”就被和尚随手一拍,连舌头也动不了半分。

    宝瓶微笑着,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一番赵然,伸手捏了捏赵然的后脑勺,赞了声“好”,然后伸指在他脐上三寸一戳,赵然顿时感到一阵刀子割肉般的疼痛,鼻息间忍不住就哼了出来。于是宝瓶再次赞道:“果然不错。”

    “小道士。这次请你前来宝瓶寺,是有事相求,还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不过你这张嘴太过唠叨,贫僧我怕一会儿行法之时你会忍不住开口胡言乱语。扰了我安心施法,故此只好禁了你说话,这是为你好。也为贫僧好,所以不要心存怨怼。如果你听明白了。并且没有意见,那就点点头。贫僧也好接着往下说。”

    赵然点头,于是宝瓶续道:“贫僧修成阿罗汉金身久矣,可如今却卡在了最后一步,无法看清无我相。看不清无我相,便成就不了审查随观智,阿罗汉金身便不得圆满,踏入不了身识界,证不得菩萨果,至于佛陀位,就更不用想了。贫僧犹自记得,当年师父圆寂之前,指贫僧为巴颜喀拉山十七峰二十一寺百年来悟性最强的弟子,说宝瓶寺的弘扬光大,将着落在贫僧身上。可一晃二十年,贫僧却没什么长进,实在愧对师父当年的期许。小道士,你会相助贫僧的,是么?”

    赵然犹豫着点了点头。

    宝瓶满意笑道:“如此最好。去年贫僧自迦蓝寺得了个法门,可助贫僧看清无我相的根本。这法子行起来复杂,就不必跟你细说了,总之便是我以灵身脱离本身,入你体内识海,通过你眼、借用你的意识来观察我这本身,待我看清后便从你体内回归本身,如此便可助我证得菩萨果。这法子其实对你也有大好处,可为你洗髓伐经——你不是没有根骨么,经过这么一遭,自然就有了,从此后便可修道,习炼长生之术!贫僧这么解释,你可听得明白?”

    赵然听肯定是听明白了,但却不怎么相信,他转着眼珠看了看角落里躺着一动不动的那个道士,暗道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这位怎么就跟死了似的?

    宝瓶看出了赵然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这法门需要半缘之体,也就是你们道门所言资质或根骨不全者。但这道士却非真正的半缘之体,他根骨虽然不显,但总还是有的,也就是你们道门所言根骨较差之人。毕竟如你这般纯粹的半缘之体极为难得,我之前寻了大半年也只得了一个他,故此便只得在他身上一试,可惜还是差强人意。至于他如今的这般模样,只能怪他自己,他不愿纳我灵身入识海,我便只能消磨他的意识。”

    顿了顿,给赵然留出少许思索的时间后,宝瓶又道:“你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放轻松些,我的灵身入你识海时,不要起抗拒之心,任其自然便好。那道士便是因为连续抗拒,被我灵身消磨了好几次意识,再来两次,他恐怕就得便成傻子。所以贫僧便在这里先与你约好,你助贫僧有所成就,贫僧便替你洗髓伐经,只要你不生抗拒之心,一切便都会很快结束,贫僧入身识界、证菩萨果,你开根骨、回去修道,如此便可两全其美,你看可好?”

    宝瓶说得天花乱坠,给出的条件也足具诱惑力,奈何赵然怎么听都觉得不是很靠谱。开玩笑,让别人的什么狗屁灵身入自己识海,那会是什么后果?《西游记》里孙悟空入铁扇公主的体内把人肚子搞得一团乱麻,铁扇公主能好受?那些小说里描写的窃据别人识海赖着不走、鸩占雀巢的桥段也比比皆是!以前只当故事听,如今轮到自己,赵然怎能不感到毛骨悚然?

    再说了,有宝贝细琐在,赵然确实没那么急迫着需要别人给他洗髓伐经,按照之前细琐一贯的良好表现,自己在道门的职位只需再升上一格,根骨自然就来,完全没必要在这里冒险。

    可他能不答应么?不答应的后果是什么,看看角落里那个瘫软如泥的道士就知道了。

    赵然脑袋如僵硬了一般,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么看着宝瓶,心中百念急转,却想不出一个能够解决当前危机的办法。

    宝瓶呵呵一笑:“不摇头,那贫僧便当你答应了。放心,什么也不用想,一切自有我来。”

    宝瓶说完,闭目,双手掐了个奇怪的法诀,趺坐于赵然对面,静室中顿时鸦雀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就见宝瓶浑身颤栗不止,额上冒出大粒大粒汗珠子,脸上原本肃穆的神情渐渐变得诡异起来,说不出的瘮人。

    赵然本就不安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宝瓶唇角诵咒,右手双指相合,径直点向赵然眉心,赵然只觉身子猛地一震,似有一股热流自眉心而入,沿鼻尖、下颚、胸口直至脐上三寸处,在此停了下来。

    赵然心中发毛,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时生起恨不得将这股热流从体内赶出去的想法。这一念头刚生,那股热流果然便随自己心意往回倒流,自脐上三寸向上至胸口、下颚、鼻尖,最后升到眉心,回归宝瓶指尖。

    热流回返的过程极短,可经过的一应部位,都好似刀子切割一般,自赵然脐上三寸一直割到眉心,疼得他直欲晕倒。

    等这股疼痛渐渐消去之后,赵然连忙往下察看自己身体,见身上好端端的,并没有被开膛破肚,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宝瓶一笑:“如何?贫僧说过,切莫妄生抗拒之心,贫僧这灵身进去容易,出来却难,不是那么好受的。你且歇上片刻,待我下次施法时,千万放松,只要你全力配合,自然就不会有这意识消磨的痛楚。”(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气海之内

    ps:  感谢粉色舞男、不死鸟大人打赏,感谢道友们的月票鼓励。话说月底了,贫道要不要加更呢?考虑ing...

    赵然心里破口大骂,将这宝瓶的无数辈祖宗和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弟子、以及未出世后代全数问候了一遍。只可惜被对方禁了言,舌尖不能转动片刻,此刻只能自娱自乐,自己给自己消气。

    又隔了片刻,宝瓶再次比划了刚才那副静坐的姿势,所有过程重复一次,那股热流再次来到赵然脐上三寸。

    这回赵然犹豫了,没有再如刚才一般立刻将热流驱逐出去,他正在思考自己是“宁死不屈”,还是“暂且从了”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嗡了一下,意识顷刻间便打开了。

    赵然看见了自己体内的一切情景,喉管、胃囊、肠壁等等器官,换一个角度,或者说换一种观察方式,他又看到了自己经脉的通道,各处穴位节点,最后看到了自己的气海。

    气海深邃幽远,若有无穷般大,竟似天地茫茫,无边无际;但眨眼时,却又如针尖一般极小,状似无形。赵然好奇地感触了一下,只觉其内一会儿如真空般死寂,一会儿又如日月星辰般上下左右前后转换,动静之间,玄妙异常。

    他忽然想起《道德真经》中所言: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这气海便如一个大气囊般,空虚而不坍塌,运行中生生不息。与天地宇宙相同。

    赵然一瞬间似有所悟,这便是开了内视么?

    还没等赵然继续感悟下去。气海中发现一道透明的影子,看模样便是和尚宝瓶。

    宝瓶趺坐气海之内。忽然抬头笑道:“小道士,看清了么?这里便是你的识海,你们道门又称气海,怎样,头一回见到吧?景象如何?”

    赵然默想:“果然如老君所言。”这句话立时在气海中响了起来,便好似赵然说话一般。

    宝瓶一笑:“不错,单以此言观之,你的悟性还是很好的,若是学佛。成就可期。”

    赵然道:“可是我没有根骨。”

    宝瓶道:“修佛不讲资质根骨,只论悟性……先不说这个,你这识海当真清爽干净,不像之前那个道士,竟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然知道宝瓶所言大概和根骨有关,但此刻不是寻究玄理的时候,他忙问道:“大师,你说入我识海观你本相,可看到了么?”

    宝瓶微笑。手指识海天穹:“你看,那便是我本相。”

    赵然随他手指看去,只见识海中无穷远处,天穹边忽然升起一只透着晶莹光芒的琉璃瓶。那瓶子在空中迸发出光一阵眩目的光芒,光芒辉映四野,照得识海内亮白如昼。

    “恭喜大师。今日终于见诸本相!”

    宝瓶望着天穹上升起的本相,喃喃道:“不错。二十年了,从未如这般清晰。原来无我相‘非无’,乃是‘有真’,不是消除本相,而是存知本相……今日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得了大乘菩萨果,一步而近无上正等觉者,佛陀之位不远矣!”

    只见宝瓶诵道:“无上正等正觉,无上正等觉,无上正真道,无上正遍知——收!”那只明晃晃的琉璃瓶化作一道白光,倏然没入宝瓶禅师顶心之内。

    赵然问道:“大师,你已得了菩萨果,是不是可以退出来了?”

    宝瓶笑道:“俗语云,送佛送到西,小道士,你既助我得了菩萨果,莫如干脆一并努力,助我证就佛陀位罢!”

    赵然顿觉不妙,问道:“大师,这却要到什么时候去了?既已得了菩萨果,便先出来再说,佛陀位哪里是那么好证的。”

    宝瓶道:“不须多少时候,短则十年八年,长则三五十年,我必可开六意识界,直入佛陀位!”

    “大师开甚玩笑,我哪里熬得住十年八年?更别提三五十年。”

    “熬也得熬,不熬也得熬,我若不在你识海之中苦修,却去哪里?我那本身已存知于灵身之内,外面那个,不过躯壳而已,片刻间便要坐化了。”

    赵然惊道:“大师,你可不能这样,咱们说好的……”还待再讲,眉心处陡然传来庞大的意识流,如江河般长驱而入赵然体内,直灌气海。赵然被这股包含着宝瓶禅师数十年所见、所思、所学、所闻的意识冲击得脑袋根子剧疼,这疼痛竟似直入灵魂一般,让他苦不堪言。赵然此刻只恨自己为何不能昏迷过去,或者死去也好,便可免了遭受这般非人的痛楚折磨。

    一边遭受着剧痛的冲击,赵然一边还清醒地旁观着自己气海内发生的变化。这股意识进入气海后,便如海水般沉积于气海内,“水位”渐渐升高,那宝瓶禅师则微笑着徜徉在“大海”上,显得欢喜之极。

    就在赵然近乎绝望的时候,宝瓶禅师忽然“咦”了一声,同时赵然也立刻感觉到了气海中的变化。

    在意识形成的“海水”底部,或者说赵然的气海下,似乎突然打开了一个缺口,“海水”正沿着这个缺口向外流去。缺口越来越大,“海水”的流速也越来越快,逐渐在“海水”中形成了一个汹涌旋转的漩涡,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了缺口之内。

    这些意识形成的“海水”沿着一条无形的通道直接灌入某处缝隙之内,那处裂缝之内似乎无边无际,没过多久便将赵然气海内的宝瓶禅师意识形成的海水全数吸纳进去,一滴残余都没有留下。

    宝瓶禅师惊慌失措的挣扎了片刻,终于不敌这股极强的吸力,被强行吸拽过去,当他被吸到裂缝口处之时,虚影般的灵身如玻璃碎片一般四散分解开来,成为了意识“海水”的一部分。

    随着宝瓶禅师灵身的消亡,一根小木棍不知何时被卡在了裂缝口处,以致裂缝合璧不上。赵然意识中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捅了捅,那根木棍终于被吸了进去。

    裂缝合璧前,赵然似乎看到里面升起了一轮琉璃瓶般形状的明月!

    很快,一切恢复原状,气海内仍旧空空荡荡,宛若一切都没有发生,无法言语的死寂就这么静静呈现在赵然眼前。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一瞬间,又仿佛万万年,赵然猛地退出了内视状态,重新回归现实。

    宝瓶禅师仍旧闭目趺坐于赵然对面,右手双指仍旧戳在赵然眉心之间,脸上透着诡异的笑容。

    刚才发生的一切梦耶?真耶?赵然有些糊涂了。

    片刻后,赵然舌尖有了知觉,继而是脖子、身体、四肢,他发现自己又能动弹了。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向着宝瓶禅师戳在自己眉心处的两根手指摸索过去,小心翼翼地,摒住呼吸地……碰了上去。

    宝瓶禅师两根手指忽然化为飞灰,飘然散落于地,紧接着是胳膊、肩膀、身子、腿……最后,赵然面前只剩下一堆灰烬,以及灰烬中的一把钥匙。

    赵然傻了,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伸脚将灰烬中的钥匙勾了过来,把捆绑自己的铁链解开。

    起身活动四肢,待血络通透后,他学着衣钵僧**离去的法子,在墙壁右侧的油灯下摸索片刻,碰到一处凸起,然后摁了摁,没有动静,又朝左边一扳,暗门打开,赵然步出静室左右一看,这里便是他被宝瓶禅师从衣袖中抖落时所处的那间禅房。

    赵然先到房门处静静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禅房外是个小院,院外偶尔传来脚步声和路过僧侣的低语声。他隔着门缝看出去,小院中没有一个旁人。

    不敢贸然出门,赵然在桌边坐下,眼光立刻落在自己腰间系着的那条裤带上。他手忙脚乱解开裤带,将那条绿索取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救还是不救

    ps:  感谢聆素居士、风、快刀123的打赏,感谢诸位道友的月票和各种票票鼓励!2月份过去了,加更一章,感谢道友们的支持,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手拿绿索仔细检查,绿索却无丝毫变化,这让赵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身处险地,容不得他细想,只能又把绿索重新放好系到腰间。

    赵然起身,在禅房中翻找,先从床榻旁边的木箱中找到一些僧衣,于是连忙脱下道袍换上僧衣,随便从墙上取了那串绿玉佛珠挂上,又去角落里竖着的铜镜处照了照,不禁哑然失笑。在柜子中找了把薄片小刀,狠了狠心,对着铜镜便将满头黑发刮了下来。再照铜镜时,一个年轻的和尚已经活灵活现映照在镜中。

    眼光瞟到铜镜旁立着的大柜子上,里面一格一格堆放着各种佛家典籍,赵然也没空去翻看,只翻箱倒柜般去开那些抽屉,倒让他找到一个装了药丸的小瓷瓶。打开瓷瓶轻轻一嗅,一股带着清新的苦味钻入鼻中,闻之精神一振。再看小瓷瓶下压着一张黄单子,却是一张名为“参乌丸”的配方。

    赵然也不客气,将瓷瓶和药方尽数纳入怀中。

    此后又开了几个抽屉,发现了几瓶别的药丸和配方,他也没工夫细看,直接取走再说。

    当打开其中一个抽屉的时候,里面却是一沓庙产地契之类的文书,赵然叹了口气,这些东西与他无用。索性便撕了干净。

    撕到一半时,这沓文书中露出一页浅黄色的金漆丹券。正是宝瓶禅师的度牒。

    赵然正要一并毁去,腰间所系着的绿索却忽然颤动起来。

    赵然心中一动。连忙重又将绿索取出,只见绿索头端微微仰起,忽然扎在这份度牒之上,紧接着长长的绿索周身亮了起来,从度牒上升起一点光芒,投入绿索之中。绿索收了这点光芒,重新恢复暗淡,随后从度牒上脱离下来。

    赵然再看绿索,绿索仍旧色泽晦暗。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又以冥想内息观图的方法去冥想绿索的内里空间,却依然一无所获,无法察知其内在变化。他不甘心,手指在绿索上缓缓摸索过去,当摸到绿索尾端时不由一怔。

    眼睛盯住绿索尾端,只见尾端处多了两个小图案,图案浑然天成,似乎原本就镌刻在上面。仔细辨认,一个图案是一方琉璃瓶。另一个图案则是一根小棍子。

    想了想,他又继续去翻那沓文书,然后在那份度牒之下找到了另一份度牒,这份度牒属于衣钵僧明.慧所有。赵然连忙将绿索凑了上去。可绿索却一丝动静皆无。

    赵然沉思片刻,不得要领。

    正在此时,房门悄无声息被推开。就见衣钵僧明.慧走了进来。以赵然的耳力竟然也没有听到一丝半毫的动静,他霎时间就呆住了。和明.慧大眼瞪小眼,相互对视着。

    明.慧进来以后。见到了禅房中的赵然,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上下仔细端详着赵然。

    “师父?”明.慧试探着问道。

    赵然脑子里一直处于懵懂状态,一时间搞不清**是什么意思:“嗯?”

    “师父施法可是成功了?”

    明.慧这么一问,赵然终于被点醒了,回想前因后果,似乎这和尚是把自己当作他师父了,至于为什么如此,他也隐约抓到一点线索,于是强自镇定道:“嗯……”

    “恭喜师父,这本我无相法果然极妙,不愧是迦蓝寺三大秘法之一!”

    “确实不错!”

    “呵呵,”明.慧笑容忽然变得诡异,“难道不应该是生生转轮法么?”

    赵然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和尚使了诈。可如今却为时已晚,明.慧额头上亮起一道万字佛印,向着赵然脸上就狠狠压了过去。

    如此近的距离,当明.慧额上亮起万字佛印时,赵然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见那道印记从明.慧额上飞起,在赵然视野中越来越大,瞬间便压到赵然眉心处。

    赵然只来得及眨了眨眼……

    一只银瓶自赵然腰间陡然升起,挡在赵然眉心前,若隐若现,似有还无,若非离得极近,几乎不可察之。

    万字佛印无声无息地轰在银瓶之上,化作片片残影,转瞬间消散无踪。

    明.慧愕然,惊呼了一声:“师父……”惊呼声未落,银瓶陡然间闪烁出强烈的光芒,将明.慧整个人都吞没进了这片光芒之中。

    那光芒一闪即逝,等赵然眼睛从对强光的不适中恢复过来时,只见明.慧七窍流血,身子软倒于地,俯身去摸鼻息,却已是气绝身亡了。

    赵然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子如一团浆糊般乱糟糟没有条理。等他再次确认这不是做梦后,他的眼光落在了自己手中兀自拿着的那根绿索上。

    绿索尾端的两个图案中,银瓶已经消失,就好像从来不曾镌刻在上面一样,只剩一根小棍子般的图案仍然保留着,告诉赵然之前发生的一切并非是梦。

    赵然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宝瓶和尚的灵身在自己气海内作怪,被一道莫名其妙的裂缝吸走……

    宝瓶和尚的本相就就是那方银瓶,裂缝关闭时,自己在其内见到了银瓶……

    还有那根棍子……

    绿索“吃”了宝瓶和尚的度牒,就像“吃”自己的度牒一样……

    绿索出现了银瓶和小木棍两个图案……

    明.慧和尚暴起发难的时候,银瓶出现,阻敌,然后绿索上银瓶的图案消失……

    想到这里,赵然立刻去取明.慧的度牒,然后将绿索凑了过去。这一次不同之前,绿索立时颤动起来,如同“吃”宝瓶禅师度牒一样,将明.慧和尚的度牒也“吃”了。

    一点光芒自明.慧和尚的度牒上升起,没入绿索之内,再看绿索尾端,又多了一个万字佛印,和小木棍的图案并排而列。

    赵然强行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思索片刻,又去翻箱倒柜,但这回却没有找到别的度牒。他脑海中忽然想出一个主意,不如干脆将这宝瓶寺中僧人的度牒都偷出来,让绿索吃了,绿索上会不会生出更多的图案呢?每一个图案就是一个法术,虽说似乎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但绝对都是保命的好宝贝啊!

    正兴奋之际,他又觉得似乎思路不对,他自怀中将觉远和尚的度牒取了出来,凑到绿索面前,结果让他大大失望——绿索仍旧不吃!

    这却是什么道理?

    有了衣钵僧明.慧进门撞见自己的前车之鉴,赵然不敢再耽搁下去了,什么事情都不如逃命重要,天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宝瓶寺的和尚到这里来,要是被围住了,赵然可没有那份依靠区区两个一次性法术逃出生天的自信。

    当然,逃走之前少不了以最快速度抄家,这禅房中的一切可都是打boss掉落的装备,不弄走几样好东西怎么对得起自己?

    赵然在宝瓶禅师存放寺产地契的抽屉里又发现了个暗格,里面放着些零碎物件,虽说弄不清楚这是什么,但被宝瓶禅师如此谨慎珍藏的,肯定不是俗物,赵然也一并笑纳了。

    东西不少,赵然扯过床单,打了个包裹,然后找了根禅房中的木杖串了,扛起来就要寻机溜出去。刚到门口时,忽然想起静室角落里躺着的那个道士。

    赵然返身入内,却见那道士已经依靠在墙壁上坐了起来,只是似乎身体十分虚弱。

    那道士看着赵然,咳嗽一声,笑道:“道友好算计,如此扮相,逃走便容易些。”

    赵然一愣:“你知道是我?你刚才一直清醒着?”

    “不错,只是身上中了那秃驴的禁法,不能动弹,但发生了些什么,贫道自问还是清楚的。”

    “那就好,此地非长谈之所,这位道兄便随贫道走吧。”即如此,赵然便省了解释的工夫,但他心里却忽然生起一丝犹豫——这道士如果真的一直处于清醒之中,那他到底看到了多少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修士也会生病

    ps:  感谢快刀123、聆素居士、不死鸟大人、费德勒的反手打赏,感谢道友们的月票鼓励。

    赵然心下着实为难得紧。自己这小秘密真心不愿让旁人知晓,可如今却极有可能被这道士撞见了。虽说自己刚才一直在外间禅房,可禅房与静室只有一墙之隔,而且暗门还开着,自己在外面动作又不小,要说这道士不清楚自己的举动,那纯属自欺欺人。

    可要说干脆就把这道士撇在此处不管不问吧,他自问还没那么冷血,毕竟同属道门一脉,他真不忍心让这道士留下自生自灭。至于灭口——这种事赵然肯定是做不来的。

    咬咬牙,赵然决定暂且不考虑那么多了,只希望这道士就算看见了,也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兄,你这禁法……”

    “施法之人已死,禁法自解。只是贫道在这里苦受折磨多日,怕是还走不得。此处乃是佛门妖僧巢穴,万万不可久留,道友只管自去便是,莫因为贫道而耽搁了,到时两个人都走不脱。”

    这道士还算仗义,他既然这么说了,赵然反倒是更不会抛下他。摸了摸怀中,养心丸已然不多,但也不差这一粒两粒,于是立刻掏出来塞入道士口中。

    道士咽了,闭眼片刻,再睁开时眼中已然恢复了几分神采,道:“多谢道友,这养心丸药效上乘,非比寻常。”

    赵然手中的养心丸是朱七姑自家独门炼制的,当然比一般道门馆阁中炼制的要好。这一点赵然早有体会。见道士稍微恢复了些精气神,于是将他背出静室。放到禅房内的床榻上。

    赵然比照自己如法炮制,将道士剃成光头。找了件僧袍给他换上,嘴上解释道:“头发什么的,过上半年便可恢复如初,如今保命要紧,你别在意。”

    又将**的度牒塞到他手中:“这个先拿着,冒充一下,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说呢?”

    道士苦笑道:“道友忒小看于我了,此为便宜行事。这点道理贫道还是明白的。”

    赵然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壳,犹豫道:“是不是要烧几个戒疤出来?”

    道士一笑:“那却不用,并非所有和尚都烧戒疤的,只有那些受戒明志的苦修僧才如此做派,依我看,其实反而起了执著心,着了皮相。”

    赵然松了口气:“那好,天色已然黑透了,一会儿咱们瞅准时机就出去?”

    “不瞒道友。贫道被禁多日,身上半分法力也无,且许久未进水食……”

    “这个简单,”赵然说着。将道士背到后背上,找了根布条缠紧,又将自己在禅房中抄家得来的包裹塞到他手上:“拿稳了。里面都是这寺庙住持的家当,若是丢失了。你我这几日受的苦便算白受了……这禅房中没有吃食,只有冷茶。给,你且润润口,别喝多了,饿了好几天再喝茶,伤身!”

    “道友……”道士忽然哽咽了。

    赵然已将他背在身上,看不见他脸,问道:“怎么了?”

    “……没事,那静室内有条铁链,品质上佳,且被这寺庙住持加持过法力……”

    “那玩意太沉了,带不走。”

    “我观道友未入修道之门,若要硬闯恐怕不能,不如从此处悄悄翻墙而出……”

    “对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根铁链能助道友翻越高墙……”

    “呃……抱歉,有点紧张,没想到!我这就回去取。”

    “道友,我有根竹仗被妖僧收了,就是对面墙上挂着那根……”

    “放心,物归原主!”

    一切准备妥当,连同换下来的两身道袍也塞入包裹之中后,赵然将房门打开一条缝,轻手轻脚钻了出去,回身又将房门关好。这禅房为住持宝瓶禅师所居,一般人没事也不会到这里来,故此小院中寂寂无人。一出房门,赵然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这里可真冷啊。

    赵然猫着腰来到院门口,往外偷偷观瞧,外面是一条巷道,左右延伸出去,也不知通往何方。他将院门关闭闩上,返身回来,以铁链为助力,勾住厢房顶部的飞檐,轻手轻脚攀爬而上。

    此处已近吐蕃,故此寺庙房舍的构建不类中原,上去后是个平平展展的晒台。赵然趴在晒台的泥栏上,借着月光向四面张望,正东、正北两个方向都是数重院落,唯有西、南方房舍较少,西边紧邻文泽雪山,于是赵然选择了南路。

    好在赵然于无极院生活的两年多时间里,三天两头便翻墙去往后山,于此门道颇为熟悉,倒也没有什么不顺之处,只是背上负着个道士,手上又提着沉沉的铁链,把他累得够呛,等翻出最后一道院墙后,已然气喘吁吁。

    那道士安静的趴在赵然背上,此刻方道:“抛了铁链吧,虽说可惜了些……好冷……”

    赵然寻了个小山崖,将铁链抛了下去,然后也顾不得休息,背着道士撒丫子就跑了起来。

    明月下,雪山畔,赵然背着道士跌跌撞撞,一路不知绊了几个跟头、吃了多少回泥,直到黎明时分,实在走不动了,才寻了块岩石下休息。

    等到将道士放下来时,却见他满脸通红,紧闭双眼,嘴唇还在不停哆嗦,用手一摸额头,滚烫如火。

    坏了,这是着凉发烧的症状。这道士在宝瓶寺中被折磨得身心憔悴,出来后又遭了雪山的寒气,发烧也属正常。只是修士也会害病么?赵然有点想不太通。

    赵然无法,只得又背起道士,将包裹挂在自家脖子上,一只手拄着道士的竹仗,踉踉跄跄继续向前,想要寻找一个避风之所。

    所幸天遂人愿,不久之后,赵然终于在一处岩丘后面找到了一个小山洞。他鼻子很灵,远远就闻到山洞中散出一股腥气,知道里面肯定有野物在,忍不住大喜过望——当真是瞌睡碰到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暂且将道士放在一边,赵然很快便在山洞口布设了一个以金剑为主器的杀阵,然后向着洞内扔石头。洞中野物被激怒了,探首往外看了看,便凶狠地“呜嗷”了一声,向着赵然冲了过来。

    赵然一看,这野物竟是只雪豹。这玩意放在另一个世界可是珍稀物种,但在这个世界上——对不住,赵然在大沼泽杀的野物别它珍稀得多!

    很快将雪豹杀死,赵然进洞一看,除了有点腥味外,其他都好,至少这雪豹还是很讲究居住环境的,并没有乱七八糟的粪便和其他动物内脏。

    取了些干草在洞中铺好,将道士挪了进去,赵然生了堆篝火,这才满意地坐下休息。这一坐下,眼皮子就开始拼命打架,很快便沉沉入睡。

    等赵然醒来以后,天色已经大亮,篝火只剩下灰烬,散着几缕袅袅白烟。他转头去查看道士病情,见道士仍旧脸色通红,额头发烫,明显是高烧未退。

    来到洞外,赵然将死去的雪豹剥皮,回洞重新燃起篝火,慢慢烘烤豹皮。同时,他在篝火上架起支架,将雪豹叉上去烧烤。不远处有条小溪流,于是用树叶卷了个浅碗,盛了些水回来放在火上加热。

    道士迷迷糊糊中被赵然唤醒,勉强喝了水,吃了些肉,转又沉沉睡去,临睡前又被赵然塞了粒养心丸。

    赵然吃饱喝足后,打算立刻就走。此处离宝瓶寺不远,他可不敢再耽搁了,哪怕道士高烧未退,也必须背着走,到时候用豹皮一裹,好歹能够御寒。

    他过去搀扶道士,想要重新背上,可刚刚移动了半分,道士便惨呼一声,吓得赵然连忙撒手。

    “道兄,道兄,可是哪里受伤了?”

    道士通红的脸庞上挂满了汗珠子,显然是疼痛已极,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无力地抬手指了指自己腹部,然后摇了摇手,艰难说了句:“你先走,别管我了。”便又迷糊过去。

    赵然之前给道士换上僧衣的时候,不记得他身上有伤口,当下又解开看了看,发现并无不妥。莫非中了剧毒?

    如果中毒的话,赵然可没有太好的办法,他想了想,决定冒险停下来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大乘菩萨千器法

    ps:  感谢费德勒的反手、不死鸟大人、聆素居士、曲尽源的打赏,感谢道友们的月票鼓励。另外感谢下2月份狼人42兄的票王、billlee兄的满赞。

    出了山洞,赵然小心翼翼向着来路返回去一里多地,将自己留下的脚印痕迹等等大致清除干净。回来后也没有进洞,就在洞口处来回转悠,转来转去转得心里烦躁不堪,一脚将洞口的几颗石子狠狠踢飞,这才算稍解胸口憋着的闷气。

    在洞口布下阵法,赵然进入洞中,看了看篝火边的豹皮已经烘干,便取了给道士盖上,自家继续合眼休息。

    醒来时,又是夜里,赵然看了看道士病情,并没有什么好转迹象。试着移动道士,刚将他身子搀起三分,就听见道士闷哼一声,汗珠子顷刻间就布满了额头。赵然无奈,只得又将他放下。

    无论发烧还是中毒,以现在的条件,赵然能够做的,只是不停给道士灌水,想方设法让他吃上两口肉——后者尤其困难。另外就是将自己的僧袍扯下一段来浸湿给他敷在额头上降温,然后定时喂他服下养心丸。

    养心丸炼制不易,功效是很卓著的,尤善补人精气损耗,同时也可治病。对于普通人来说,九成的病症几乎都可药到病除,但对眼前这个道士的发热和腹痛病症,却始终没有太大效果。赵然搞不清楚为什么,却也不敢停下,只能坚持着喂他服药。期盼能够缓减病情。

    喂道士服下养心丸后,赵然这才有空。将自己在宝瓶寺抄家得来的包裹打开,检查起自己的战利品。

    从宝瓶禅师禅房里抄出来的包裹中乱七八糟堆了一堆物件。赵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瓶乌参丸。

    取出那瓶乌参丸的药方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与养心丸有六七成相似,但其中多了几味清火去毒的药材。赵然不知这道士究竟为何发烧,只是初步判断应为风寒入体所致,按照大致药理来说,服下去是部分对症的。至于道士腹中的疼痛,赵然已经没法顾及了——他甚至猜测过,会不会是阑尾炎发作,只是看道士两次疼痛时手捂着的部位。又似乎不是。

    道门典籍之中有很多文字都涉及如何养生祛病,比如《黄帝阴符经》里,就记载了很多方子。可问题是赵然从来没有临床问诊的经验,也不知道士的过往病史,再加上不清楚修士和俗人在身体上的差异,所以很是拿不准。

    只是就这么让道士一直病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单就高烧而言,再烧上两天。脑子都得烧糊涂了。再加上此刻身处巴颜喀拉山范围内,又未远离宝瓶寺,实在是危险得紧,必须抓紧时间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赵然一狠心,暗道死马当活马医吧,道友你若是就此死翘翘了。须怪不得贫道。

    赵然撬开道士紧闭的牙关,一粒乌参丸和着清水被灌了进去。一不做二不休。赵然又打开其他瓷瓶,将其中“元光散”、“金匮丸”等也塞入道士口中。这两味药虽然不对症。但看药方中所列的药材名录,吃下去也不与病症发生冲突,且能增强些体魄。其中的“元光散”似乎在恢复法力上还有一定功效。

    道士再度沉沉睡去,赵然先取出绿索试了试,看看自己能不能主动发出上面镌刻的佛法,结果当然是徒劳的,绿索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只得继续翻看包裹。

    包裹里除了装药的几个瓷瓶和药方外,还有几块上好的观音玉坠、弥勒玉佩,宝瓶禅师常挂在胸前的绿玉佛珠,一串黑漆漆的木质念珠,一个檀木扳指,以及一本佛经残卷。

    玉坠、玉佩、佛珠、扳指和念珠等物,都是被宝瓶珍藏在暗格里的,想必不是俗物。赵然按照童老传授的方法去仔细察看这些物件,上面均有闪烁不定的佛光在不停流转,显见乃是炼制过的佛门法器。

    东西是好东西,但除了扳指外,一看便知都是佛门弟子所用的法器,赵然就算带回去,也没法公然使用,而且他目前也没有使用佛门法器的能力,除了上缴以外,似乎别无选择。

    叹了口气,赵然遗憾地将东西扫到一旁,再去翻阅那卷佛经。

    佛经封页上写着《大乘菩萨千器法》,却只剩下前面十多页,后面的部分也不知被谁撕了去。赵然随手翻开,从第一页快速读起,刚读了几行字,心中立刻惊喜莫名。

    这本《大乘菩萨千器法》与其他佛门功法不同,专门描述如何炼制和温养各种奇巧法器,十三页翻得发黄发黑的纸张,记载了十三种法器,他包裹内抄家得来的那些东西,都登录在册。

    赵然略一思索,便猜到端倪,想必这些法器,都是宝瓶禅师依据这本残卷炼制而来。

    花了大概半个时辰,赵然将残卷读完,心中的喜悦简直难以名状。这本《大乘菩萨千器法》,光看名字似乎是佛门典籍,但其中所载炼制法器的方法,却不仅限于佛门。观音玉坠、弥勒玉佩、绿玉佛珠、菩提念珠固然都是佛门法器,另外几页上记载的清微拂尘、阴阳八卦镜,却一看就是道家法器,只不过宝瓶禅师不懂道门功法,炼制不出来罢了。

    至于那枚檀木扳指,却非佛非道,或者说又佛又道,赵然也说不清究竟应该划入哪家。炼制方法虽然复杂,但使用方法却很简单,无需佛道法力,只需观想即可。管你是佛门的观想法,还是道门的观想法,都能开启这枚檀木扳指!

    赵然猜测,残卷本名绝非《大乘菩萨千器法》,书名不过掩人耳目罢了,至于残卷的真实来历,必然有其他故事,但那与赵然无关。

    赵然将扳指小心翼翼套在自家拇指上,以朱七姑传授的观想法去开启扳指,只一个呼吸间,就看到了扳指内的境况。

    这是一个天圆地方的空间,但空间规制却很小,等若将天地压缩成一间房舍般大小。空间内的一角码放着整整齐齐的金锭,粗略估算恐怕不下万两,还有个小箱子装满了珍珠和宝石,价值无法估算。另外一半空间则堆放着各种药材,有些是赵然能够辨识的,如何首乌、灵芝、雪莲、人参等,也不知各自年份几何,还有一些赵然从来没见过,他读过的道经中也未曾记载。此外还有几身袈裟、僧鞋等常用衣物。

    另外还有十来件法器在空间中静静悬浮,既有道家法器,也有佛家法器,看上去品相不俗,一望而知便是宝贝。

    赵然见过童老的大葫芦,见过七姑的琉璃宫灯,知道了什么叫做储物法器——当然那两件宝贝不止储物那么简单,当时说不出的羡慕,如今自己也有了一间储物法器,赵然简直心花怒放。

    而且扳指里还有那么多好东西,赵然简直要笑死了。

    发财了,发财了!赵然捂着嘴偷偷乐了半晌。随后,他又以观想法门将包裹里的东西都“送”入扳指之内,连带两条没吃完的豹腿也塞了进去。想了想,连同道士的竹仗也干脆放进去了事,道士若是病死了,那竹仗就归自己,若是道士活过来,再还他也不迟。

    探手摸了摸道士的额头,仍旧烫得厉害,赵然起身给他又喂了一叶清水。

    刚要出去再盛些水回来,就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人声。

    “师伯,那边似有火光……”

    “过去看看……”

    坏了,赵然便想将篝火熄灭,但刚伸手,却又收了回来,都已经被人看到了,此刻再想熄灭,反而是此地无银了。

    赵然不愿被人堵在洞里,干脆来到洞口处,暗自又察看了一遍自己布下的法阵,见各五行法器具都入位,于是深吸了口气,平复下紧张的心情,以应对来人。

    刚做好准备,对面就出现了两个大袖飘飘的和尚。(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小僧觉远

    ps:  感谢不死鸟大人、快到123、聆素居士、血语无情的打赏,感谢诸位道友月票鼓励。

    迎着两个和尚,赵然抢前一步,当先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见过二位师傅,不知深夜而来,所为何事?”赵然此刻乔装打扮,指望能鱼目混珠,瞒过这两个和尚。

    两个和尚打量了赵然一番,都有些疑惑,年轻的和尚冲老和尚耳旁嘀咕了两句:“师伯,似乎是个未入界的沙门。” 声音虽极弱,但以赵然的耳力,却听得分明。

    衣钵僧明.慧的尸身被发现后,宝瓶寺立刻乱了套,当即由修行较深的四大班首带头,集合寺中入了修行界的和尚四处搜捕凶手。老和尚便是后堂法师宝光,年轻和尚则是他师侄明净。

    衣钵僧明.慧是寺中修行法力仅次于住持宝瓶禅师之人,故此宝瓶寺僧众都一致推断,凶手法力不俗,至少可比肩开了第三界鼻识界的比丘僧。所以宝光和明净一见赵然未入修行界,警惕之心便放了下来。

    老法师点了点头,未作表示,年轻和尚于是上前一步,质问道:“你是哪个寺庙的沙门,怎会深夜在此?”

    赵然恭敬道:“小僧觉远,来自大雷光寺,云游至此,错过了宿头,便只得在此暂歇一夜。”

    “大雷光寺在哪里?没听说过。既已至此,为何不到我宝瓶寺挂单?”

    “小寺而已,师傅没听说过也属正常。嗯,宝瓶寺就在左近么?哎呀。小僧实是不知,若早知道。便去贵寺叨扰了。早听说宝瓶寺大名鼎鼎,为巴颜喀拉山名寺首列。明日定要去敬香礼佛才好!”赵然忙作悔恨状,他可不知道大雷光寺在哪里,除了寥寥几处地名外,更是对夏国山川地理几乎一无所知,只好含混其辞希图蒙混过关。

    好在明净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问:“路上有无见到可疑人等?”

    “不知师傅所言可疑人等是指……”

    “我宝瓶寺有人被刺杀了,如今正在四处抓捕凶犯,不拘何人,但凡形迹可疑者。只要你见过,就快些说出来。”

    赵然摇头道:“小僧一路都走的是荒郊野道,并未遇到什么形迹可疑之人,倒是见过几个山民猎户,嗯,看着也不像凶犯。”

    明净和尚看了看山洞之内,又问:“里面还有个人,那是谁?为何不出来相见?”

    赵然摊了摊手道:“里面那个是小僧的师兄,和小僧一起结伴云游的。只是到了这边后有些不服水土,故此染了风寒……”

    明净将信将疑,进入洞中看了一眼,见躺在篝火边上的也是个和尚。且紧闭双眼、满脸通红,于是上前探了探额头。

    出来后,明净向宝光禀告道:“师伯。确是风寒发热之症。”

    至此,宝瓶寺二僧已经基本上不再怀疑了——能够刺杀衣钵僧明.慧的。怎么可能是个连风寒发热这种简单症状都避不过的和尚呢?

    明净和尚本就对看上去“未入界”的赵然失去了兴趣,又见到了病倒的“和尚”。因此随意询问了几句,便已有了离开的打算。眼望师伯时,却听宝光随口道了句:“明净,你去看看度牒,若是没有问题,便先将他二人送去宝瓶寺歇宿,再给些祛病的药丸。”

    明净应道:“师伯慈悲。”转头向赵然道:“你的度牒呢?与我看看。”

    赵然一颗悬着的心猛然又提了起来,他自己倒是早有准备,将怀中觉远和尚的度牒取了出来,递给明净,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怕的是那道士这一关不好过。于是心中一个劲地祈求着,只望明净验看了自己的度牒后就走,千万别去索要道士的度牒。

    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明净看罢度牒后点点头,还给赵然,又问:“你师兄的呢?”

    赵然嘴上淡定,应道:“好的,小僧这就去取。”转身入内时,心念急转,暗道恐怕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一边在“师兄”怀里摸索,赵然一边心中暗自思量脱身之计!

    这时,赵然发现道士似乎醒转了几分,正眯着眼望向自己,于是连忙冲道士使了个眼色,口中道:“师兄,得罪了,宝瓶寺的师傅们要验看你我度牒,你的度牒放在何处?我怎生找不到?”

    道士勉力努了努嘴,赵然猜测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找机会逃走,于是微微摇了摇头,又道:“师兄醒来,师兄?”

    装模作样了片刻,赵然“唉”了一声,向明净叹道:“我家师兄病得太重,醒不来,也不知他将度牒放于何处,怎么找都找不到。”忽然拍了拍脑勺,故作懊恼道:“糟糕也,小僧一路背着师兄过来的,不会是途中失落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明净皱眉道:“再找找。”

    赵然按照吩咐又“翻找”了一遍,回头无奈道:“当真是找不到,我明日天亮后便折返回去仔细搜寻,或者师兄醒来后我再问问……可千万不能丢啊,度牒若是丢失,还不知有多少麻烦!”

    明净盯着赵然双眼不放,赵然夷然不惧回视过去,目光当真是坦荡无比。明净皱眉道:“既如此,你背上令师兄,且随贫僧回寺,若当真是遗失了,由我宝瓶寺出面先为你去官府补办一份路引也可。”

    赵然敢去么?他当然不敢去!只要去了宝瓶寺,人家随口几句话盘问下来,自己非得露陷不可。就算人家并非故意盘问,只要和他探讨几句佛经奥义,他都得傻眼。

    稍作犹豫,赵然还是答允了,同时心里开始打起了半路上想办法脱身的主意。听那老和尚的意思,是让眼前这个明净送自己回宝瓶寺,到时候面对的就只有一个和尚,不管是暴起发难也好,还是偷偷开溜也罢,无论如何要比同时面对两个和尚简单一些,更何况那个老和尚看上去似乎很有本事的样子。

    将包裹绑好,一边去搀扶道士,一边琢磨着怎生想个法子将布下的阵盘法器收起,忽听洞外的老法师忽然问道:“你说的大雷光寺,是熙河外积石山的大雷光寺么?”

    赵然额上瞬间就见了汗,这个问题他哪里敢回答,之前在宝瓶禅师的禅房中才被衣钵僧明.慧诈了一次,他可绝对不想重蹈覆辙。

    一咬牙,赵然毫不犹豫鼓动咒言,早先布设的五行法阵立时发动!

    此处就在文泽雪山之下,最宜借助雪山之势,赵然布下的五行厚土寒水阵甫一发动,立刻就疯狂运转起来。

    赵然临敌经验已经极为丰富,发动法阵之际便已经想好了对策。那老和尚身处洞外,离得稍远,且有山洞岩壁阻挡,就算向自己出手,想必也会被自己的法阵所牵制住,并不会十分顺畅,而年轻的明净和尚却就在眼前,看上去又是两个敌人里最弱的一环,所以他决心先行解决了明净,再借助法阵与外面的老和尚周旋。

    一股极为冰冷的寒流迅速生成,向着明净和尚呼啸而去,寒流卷过之处,岩壁和泥地上都立刻结出一层雪白的冰霜,洞中篝火顿时熄灭。同是,整个山洞之内飘起了依稀可见的细碎雪花,那是空中的水分被寒流冻结而成。就连操控法阵的赵然都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这股寒流围着明净和尚只转了一圈,明净和尚从头到脚便立刻被冰霜染白。明净大惊,想要使出命修法门,却无奈连舌头都被冻得有些僵硬,就这么缓了一缓,一方巨大的玉印虚影自他头顶狠狠砸了下来。

    不得不说,赵然的这轮果决偷袭实在是太过突然,之前一丝征兆也无,以至于明净被玉印砸成肉泥的那一刻,还没转过念头来,临死前最后的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解——明明是个未入界的沙门僧,怎么会、怎么敢、怎么能向自己动手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怖畏佛像

    ps:  感谢聆素居士、不死鸟大人、快刀123、费德勒的反手的打赏,感谢诸位道友的月票鼓励。

    赵然一击成功,但却无法高兴起来,因为之前的对敌构想中,他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对的一半是以极快的速度偷袭明净和尚,并且大功告成;错的一半,则是他低估了老法师宝光的修为。

    赵然的偷袭的确具备了很强的突然性,宝光法师也的确没有来得及解救明净,但事情的进展并不完全像赵然设想的那样继续下去,他布设的法阵所起到的阻挡效用并没有那么高——至少不像他预先设想的那么有效。

    宝光法师当然不是什么大神通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在宝瓶寺中屈居于衣钵僧明.慧之下,但若说他真就差到哪里去,却也不见得。对于一个修为已入第三界鼻识界,成就了怖畏现起智的比丘僧来说,想要突破赵然的阵法阻隔并没有多难,何况赵然操控法阵的绝大部分精力并没有放在他身上。

    就在明净和尚被玉印砸成肉泥的同时,老法师宝光闭眼、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行法为真,坏灭为真,生死循环,因果怖畏……”

    赵然还没来得及将玉印复归阵眼,一道佛像自老和尚身后虚影中飞出,毫无困难的穿过法阵的各层防御,飞临赵然身前,脸庞与赵然相向,双眼和赵然相对,开始不停变幻。

    佛像脸庞上现生老病死诸恐怖相,口中念念有词。梵唱声在赵然耳畔鼓荡,音色时高时低。仿佛远在天边,却又如同尽在耳前。

    赵然一瞬间便如同入了魔怔一般。不由自主去看那佛像面庞上的生老变换,情不自禁想要倾听梵唱的吐字音节。

    他心底里下意识觉得不妙,努力操控着法阵运转。寒风卷向老法师宝光,宝光眉须之间渐现白色冰霜;一道石墙自地面陡然升起,想要阻隔在赵然和宝光之间;玉印虚影凌空砸向宝光头顶,三寸金剑疾刺宝光眉心……

    宝光法师双手互击一掌,耀眼的强光自掌心处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硬生生顶住了周遭一切威胁,然后他的身子越弯越低。就像一个全身佝偻着的小老头。

    小老头蓦然间重重发出一记鼻息——“哼”!

    寒风消散、石墙复位、玉印虚影破碎、三寸金剑倒飞……

    赵然被这记鼻息声震得心中一滞,就见眼前佛像面庞的变化越来越快,耳旁传来的梵唱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开来。

    一幅幅记忆的画面在眼前飞速逝去,从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从上学读书到毕业欢庆,从辛苦工作到一级级升迁,再到穿越后进入道门……其间还夹杂着另一个赵三郎的往昔碎片。这些记忆碎片转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到了辨识不清的地步,只能看到自己的面容逐渐老去。最后化成一滩枯骨……

    赵然眼皮逐渐变得沉重,意识开始消散。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还想努力挣扎一番,却最终无力的松开。任由罗盘自掌心滑落,向着地上坠去。

    一股莫名而来的解脱感油然而生,赵然脸上露出微笑。只觉满心欢喜……

    就在他即将彻底沦陷在这百相和梵音中时,一点光华自腰间陡然升起。在空中幻化为一个巨大的万字佛印。佛印灿灿生辉,将洞中照得通亮。溢出的光芒甚至将整座岩丘都布洒得犹如金碧辉煌的宝山一般,无比的晶莹夺目!

    赵然被这佛印光芒所激,顿时苏醒过来,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忍不住大汗淋漓。

    宝光法师佝偻着的身子忽然直了起来,震惊地望向洞中升起的万字佛印,讶然道:“明.慧……”

    不待说完,万字佛印倏然而动,直接压向仍旧变化着生死怖畏诸相、唱诵着梵音经文的佛像,佛像的双眼自赵然脸上挪开,紧盯向突如其来的佛印,眼中如喷怒火,嘴唇喃喃而动。

    万字佛印略略顿了顿,然后再次前压,速度虽然稍缓,却仍旧一往无前。

    佛像双眼中的怒火终于化为实质,与万字佛印相接。

    “呼——”火焰与光焰相合之处顿时卷起重重热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赵然纵使被佛印护在后面,脸上仍旧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热痛。好在他反应够快,抢先将道士拖到自己身边,道士才避免了被热浪烫伤的恶果。

    佛像支撑了片刻,还是未能挡住佛印前压的光芒,双眼中怒火熄灭,呜咽了一声飞回老法师宝光体内。宝光法师浑身一颤,眼角流出两行鲜血,唇角颤动着还待念诵咒语,却已经来不及了。

    万字佛印从宝光法师身上穿过,化作星散,消失在夜空之中。

    宝光法师瘫软在地,已然气绝身亡。

    赵然受宝光法师施放的怖畏佛像影响,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子,过了良久才逐渐回过神来。当他清醒以后收起阵盘,第一件事就是用豹皮将道士裹紧,背在背上就要奋力转进。

    刚跑出几步,赵然又折返身来,伸手就往宝光法师尸身上穿着的僧袍里掏,掏出一份浅黄色度牒后定睛一看,大喜过望,继而又返回洞中去寻明净和尚的尸身。过不片刻,赵然手上捏着两份度牒,认准东南方向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起来。

    至于两具尸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好物件,他已经顾不得了,刚才斗法的动静太大,再不转进就得被堵在这里!

    宝瓶寺东北十里外,法螺沟,首座法师宝音大和尚正带领几个徒弟在此搜索凶犯。

    衣钵僧明.慧是宝瓶寺代理住持事务的不二人选,宝瓶禅师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按照寺中惯例,所有重要事务都要汇集到明.慧那里做出决定。

    这两天里,不仅宝瓶禅师不见了踪影,连衣钵僧明.慧也不知去向,寺里众僧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直到今日午后,才有僧人壮着胆子推开了宝瓶禅师的禅房,发现了已经身死的衣钵僧明.慧。

    按照查验尸身后的一致认定,衣钵僧明.慧应当死于两天前,当时包括首座法师宝音在内的四大班首都对立刻捉到凶手不抱什么希望了——两天时间,足够凶手逃出上百里远!若是凶手携带了可以代步的法器,那就不止是上百里的问题,数百里甚至上千里都不稀奇。

    但不管怎样,四大班首都必须立刻着手展开追捕,否则住持回来后无法交代,更何况住持的禅房还被凶手洗劫了一遍,也不知究竟丢失了多少东西。

    宝音法师负责的东北方向并没有什么收获,从下午开始直到现在,他这一路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任由自己带来的几个徒弟四下寻找,自己则寻了个干净的所在坐下来,认真思考着一旦宝瓶禅师回到寺中,他应当如何应对这位住持的诘难。

    明.慧是传承宝瓶禅师衣钵的入室弟子,同时还是整个宝瓶寺佛法修为上第二精湛的人物,这样的损失,可着实伤了宝瓶寺的根本,他可以想象得到宝瓶禅师会有多大怒火。

    “当家的,就算找到了凶手,师弟我又能如何?你还是快些回转吧……”望着雪山之上挂着的明月,宝音法师眉毛都快愁白了。

    正在发愁之际,一个寺中弟子飞奔而至,远远看见宝音法师便高声喊道:“首座师伯,快往东南方向去,舍身岩那里有异样!”

    宝音法师一震,连忙起身,拉住这弟子就问:“发现凶徒了?”

    那弟子道:“舍身岩方向有异象,我师父说应是有人斗法,其中一方很像后堂宝光师伯,他已经赶过去了,命弟子前来传讯。”

    宝音法师连忙就像舍身岩方向赶去,他的脚程极快,不多会儿工夫便已来到舍身岩。

    就见西堂宝色法师、堂主宝林法师和十多个弟子围在岩丘之下的一座山洞口外,见到他后都迎了上来。

    “怎样了?”

    “师兄,恐怕得向巴颜喀拉山诸寺下达法谕了,凶徒修为极强,光靠咱们自己是不成的。”宝色法师满脸凝重道。

    “强到什么地步?”宝音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开口询问。

    宝林法师脸现悲戚之色,哽咽道:“宝光师兄……遭遇不测……”(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同病相怜

    ps:  感谢不死鸟大人\聆素居士打赏,感谢不死鸟大人慷慨赠送.

    赵然背着道士撒丫子就跑,专往那偏僻无人的地方钻,直走到旭日东升之际,才寻了片茂密的灌木丛中坐下。说到底,他毕竟还是凡人之躯,背着一个百多斤沉的道士狂奔一夜,无论如何是坚持不下来了。

    将道士放下,他四肢无力地躺在灌木丛下,胸口火辣辣的难受,喘气都困难。侧过身来往地上吐了几口酸水,一直歇了小半个时辰才有了点精神。

    取出瓷瓶一看,养心丸只剩下了三粒,他自己服下一粒,犹豫片刻,还是给道士灌下去了一粒,看着剩下的最后一粒,心疼到不行。

    道士已然清醒了片刻,看见了对着瓷瓶愁眉苦脸的赵然,惭愧道:“道友,对不住了,你这养心丸还是给自己留下吧,别给我了。”

    好人当然要做到底,这跟人品好坏关系不大。前面一直在付出,到了最后却停手,不仅已经给出去的全部白费,恐怕还会给人心里留下疙瘩,这又是何苦?

    赵然肯定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当即慨然道:“道兄安心养病就是,只要有我一份,就不会少了你那一份!”

    道士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道谢的话,艰难地转头看了看周围,问道:“居然能活下来,当真是意外……这是到了何处?”

    “不知道,只顾闷着头赶路了。总之是往东南方去。”他起身目测了一下远处高耸的文泽雪山,不由叹道:“跑了一夜,以为跑出去多远呢,谁知道还在雪山脚下。”

    道士一笑:“望山跑死马,反过来一样,看着近,其实不近了。”

    赵然重新坐下来,取出扳指里存放的豹子腿,撕下一片肉递给道士,道士接过来慢慢往下咽。不时咳嗽两声。

    道士吃完的工夫。赵然已经解决掉半只腿了,又问道士:“还要么?”

    道士摇头:“吃不下了,这些足矣。”

    赵然去附近找了些清水,用僧袍滤过。挤入道士口中。笑问:“道兄。你应该是修过道的吧?怎么也会生病呢?嗯,不是想笑话你,只是好奇而已。”

    “此病非病。腹中感应所致。”

    赵然眨了眨眼:“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道士躺在灌木下,仰望苍天,遥想片刻,忽然问:“道友被那秃驴宝瓶抓了来,想必也是因为半缘之体吧?”

    赵然点头道:“不错,那秃驴说我是半缘之体,似乎是指我资质上佳却无根骨。”

    道士“唔”了一声,道:“这是佛门净土宗修行界的说法。佛门认为,人人皆有悟性,无有无之分,唯高下之论,也就是说,人人都有修佛的机缘,这种机缘不存在有没有的问题,只有高下的区分,故此佛门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法,与我道门有云泥之别。但凡事皆有特例,事实并不像佛门宣扬的那么简单,有些人的的确确悟性极高,可又确实无法与佛性相合,他们很容易就能理解佛法的本义,但就是入不了修行界。这样的人就是我们道门通常所说的有资质无根骨者,是无法修道的,放在佛门同样如此。可问题是,这与佛门所宣扬的人人皆可修佛这一根本宗旨相违背,是佛门绝不允许的。”

    赵然不禁苦笑,接口道:“不允许又能怎样?莫非佛门还能改天换命?”

    道士长叹道:“我虽出自道门,却也不得不承认,佛门在这方面是具有独到之处的。不知多少年前,净土宗高僧大德以大智慧大慈悲发大弘愿,竟然真的做到了这一点。他们将这些人称为半缘之体,并专为此等半缘之体创立了修行功法。此种功法充分发挥半缘之体的长处,专修心行,发菩提心,沟通和企求无上佛道之愿心,至于与佛性相合的难关,则借助阿弥陀佛之愿力以为外援,通过愿力加持来弥补半缘之体的不足,最终往生极乐净土。这法门又叫‘厌离娑婆念佛法’。”

    赵然听罢呆了半晌,良久方道:“只要念佛就行么?厉害,真是接地气啊,就连我都想去修行这法门了。”

    道士淡淡一笑:“谁说不是?不仅道友这样的半缘之体,就算我这样近似半缘之体的人也忍不住了。”

    赵然忽然拍了拍脑门道:“我明白了,那宝瓶秃驴抓了我去,除了要在境界修行上有所突破外,其实是想要改变修炼法门,修这净土宗的‘厌离娑婆念佛法’!”

    道士点头道:“这门佛法本身是普度众生的极好善法,但这世上总有些人不走正道,再好的方法也会琢磨着走出邪路来。迦蓝寺便是这么一处不走正道的邪庙,他们在这念佛法的基础上另辟蹊径,演化出一套炼化他人躯壳为己用的邪法,这邪法名为‘生生转轮法’,尤其对炼化半缘之体的效果最佳,秃驴宝瓶自家已无再进一步的可能,故此便想方设法得到这门邪法,希图转修念佛法。”

    赵然恨恨道:“那秃驴竟然还诓我,说什么暂借识海一用,用完便即退出,还说什么要给我洗筋伐髓,不是说出家人不打逛语么——死了当真活该。”

    道士问:“后来秃驴是怎生死的?我当日被施了禁法,看不到究竟,听也听不太真切。”

    赵然一滞,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大而化之道:“道兄,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那秃驴灵身入我气海,我抗拒了一回,可那滋味难受得紧,便只得放了他进去。进去后也不知出了何事,许是那秃驴自己功法上出了偏差……”

    想了想,又补充道:“昨夜遇到那两个宝瓶寺追出来的秃驴,我本待蒙混过关,可秃驴精明得紧,非要查验度牒。不得已,只好偷袭了他们。所幸那两个秃驴本事低微,我又提前布设好了法阵,这才侥幸得手。道兄请看……”说着,便将自己那套五行神阵阵盘取了出来。

    他自家也觉得这番不尽不实的解释恐怕糊弄不过去,正琢磨着道士若是细究起来,自己应该怎么弥补之时,却见那道士笑着点了点头,随意扫了一眼阵盘后说道:“道友天资极高,虽无根骨法力,却能操控法阵应敌。只是……道友没有试过散骨丹么?”

    赵然问:“散骨丹是何物?”

    道士解释:“佛门有念佛法,我道门也有散骨丹……”

    赵然来了兴趣,忙问:“居然有此灵药?效果怎么样?”

    “可为无机缘之人开资质、正根骨,当然,药效因人而异。譬如贫道,我原先与你差相仿佛,且资质上恐怕还比不得你,就算操控法阵,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赵然脸上一红,讪讪道:“许是那两个秃驴见我没有修为,故此不加提防,这才着了道……”

    道士连忙致歉:“是我说错话了,还望道友勿要责怪,我的意思是,道友可以试试散骨丹,否则以道友天资,若是始终未得修道法门,实在是可惜。当年我也是没有根骨的,全靠服了散骨丹,这才正了根骨,进而入道修行。”

    “哪里哪里,我没有丝毫怪责道兄的意思……只是……”

    见赵然还待解释,道士却忽然正色道:“道友不用与我解释的,贫道这条命是道友所救,哪里有质疑道友的资格?再者,谁身上没有自家私密?若是都要打听,贫道哪里还算修道之人,这么多年的道法也算是白修了。”

    话说到这份上,赵然也不再遮掩了,站起身来向着道士深施一礼:“多谢道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015/ 第一时间欣赏道门法则最新章节! 作者:八宝饭所写的《道门法则》为转载作品,道门法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道门法则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道门法则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道门法则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道门法则介绍:
三十六天无极,三千世界鸿蒙! 大明,我来了! 道门,我来了! 符诏,我来了! 在统制世俗的道门中一步步迈向权力的高峰,向着飞升天界的目标而去!道门法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门法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门法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