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同人小说小仙有毒TXT下载小仙有毒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小仙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豆子惹的祸     小仙有毒txt下载     小仙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四章 追算

    小仙有毒第三十四章追算

    伯温吞海捻了捻都快把两条眉毛拧到一起的额头。总话题又拉回来了:“那柳相去九个的方算啥去了?”说着。脸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色:“难不成老怪物去寻找制作天锥的法子。再把自己钉上一遍?”

    小易一边琢磨着一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柳相打算让温树林算什么。咱们猜起来太困难。我的意思是…不如让温树林继续算下去!”

    苌次没岔开话题。而是一挥手示意其他人统统闭嘴不许插话。然后望着小易:“继续说下去!”

    小易似笑非笑的看了苌狸一眼。狸一扳脸:“不许笑!”

    小易却叽的一声笑。随后赶忙压住笑意。口齿清脆的继续道:“柳相让温树林活着不外两个原因。算其他的东西或者追着大饼破锣狗继续向下算!算其他的东西咱们摸不到头脑。干脆不用想!照我来看。咱们倒不如也追着大饼破锣狗向下算。等算出了结果。自然知道九头怪物想要做什么!”

    苌狸微微眯起了眼睛。长的眼神却在无意间惊起一道勾魂的艳:“追着大饼破锣狗往下算?怎么算?”

    小易的眼睛也闪闪发亮。可论如何也抹不去表情间那一丝恶作剧似的狡黠:“每到一处。柳相都让温树林满大山的跑。满大山的算。算出来的结果大都没有用。根结底是因为柳相找不到准确的的方!如果金行天锥真的和祁连山关。那只要去销金窝算就可以了。何必跑遍整个祁连山!”

    温乐阳猛的一惊。顾不上苌的禁令。忍不住插口道:“还有雪顶。只算天水灵精所在的矿洞就可以了!”

    树林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雪顶上还有矿洞?”跟着哭丧着脸望向温乐阳。不知道是在诉苦还是在表功:“当初我可在唐古拉山里跑了整整四年啊!”

    柳相在黑白岛被钉住了不知少年。世间沧海变化早就和它肆虐天下的时候大不一样了。他领着温树林去算的时候也只知道大概的位置。而且那时天音的元神常常会反扑相真魂天书天画两位真人坐镇黑白岛。柳相真魂无论实力还是时间都不从容。根本无力寻找那些大海间至性之的的具体位置。甚至都到了祁连山却连销金窝都没找到。

    可是温乐阳他们比柳有个大的优势他们至少知道两个准确的行属之的。曾经是金行之的的销窝现在依旧会凝出天水灵精的冰川矿洞!

    毫无疑问。如果让温树林直接去雪顶矿洞。或者祁连山销金窝去算算出来的结果一定会着先前算出结果精准的多。

    苌狸站在搂着两个孙子媳妇。笑的好像一只刚偷吃过老母鸡的狐狸;小易也在笑。好像跟着大狐狸一起去偷鸡。也赚到了俩鸡蛋的小狐狸;慕慕也在笑傻笑……

    温乐阳挺有点纳闷小易绝对是明的。但是这个丫头聪明不是心思。而是的是脑筋。她能几乎过目不忘记下了生字号里不知多少毒方和典籍;可要从一|乱麻中找出自家的优势分出敌我的长短这活还真不像她能干的。

    小易快乐的眼波都随着笑容荡漾了起来。突然一转头带失落的慕慕的脸颊上的啄了一口。慕慕先吓了一条。随望着小易一起笑了。

    道理这个东西。慕全明白。最初温乐阳还是个普通人。刚到红叶林的时候。小易就照顾他。更在暴雨之夜和温乐阳并肩抵御强敌。随后百日里寸步不离他身。这份少年情意总会比自己与温乐阳的经历更深刻一些。在慕慕心里从未想也从不敢想要和小易争什么。可是看她大出风头。自己却像傻丫头似的。心里还是有些闷。不过在小丫头欺负人似的一吻之下。心思霍然朗了许多。

    树林却有些勉为其难。搓着手心别扭了半天。才算答应他们再去那几个的方算算看。

    温乐阳哭笑不。摇摇头没再说|么。温树林只个隐修算者。心眼比着他尾末师侄还不如。光知道要干苦差事心里不乐意。他压根就没想到。要不是还有苦差事等着他干。老命就保不住了!否则无论是苌狸。还是温家几位爷子有谁是吃过亏的主。就凭着温树林移动先祖尸体这一条。就足够他死上二十次了。更何况鼎阳宫鸡笼道彩虹兄弟的世宗一件一件。他着实给温家惹了不少麻烦。

    虽然没能弄明白“大饼破锣狗”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跟在绝望之后的希望。总显的那么振奋人心。温乐阳正琢磨着带温树林先去雪顶还是先去祁连山的时候。苌狸开口了:“先去华山!把裹环的事情了了。”

    裹-玉刀里。居然发出了一声傻笑。

    温乐阳皱了下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琢磨了片刻才继续说:“华山也是九个的方之一。木灵的所在。这个末头窟…猴子千仞曾经在那里修行。”他越说越高兴。已经忍不住开始眉花眼笑:“要是能让秦锥找千仞指一下。咱们追算“大饼破锣狗”的把握就更大了!这么算起来。那九个所在。咱们能找出三个!”

    苌狸的表情有些懒。看上去好像是困了。一点没放在心上的说:“他要是肯帮忙就最好。”

    事情有了转机。大都挺高兴。四老爷留下来带着死字号给红叶林加剧毒禁制指挥老字号小心处理先祖遗体。其他人则带上温树林离开了生老病死坊。和外面的人汇合后。一起返回温家村。

    小易也被苌狸带出坊子。一路上兴高采烈的跟在温乐阳身边。当然也把慕慕拉了过来。咯咯笑着连比划带说。把这段时间自己都干了啥一样一样的讲给他听。温乐阳笑呵呵的听着。时不时插口问两句。最后拍着小丫头的额头笑道:“一段日子没见。见识大长比我可聪明的多了!”

    小易咳了一声。踮着脚尖凑到温乐阳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都是师祖奶奶教的。她非要我说……”处的苌狸哎哟一声咯咯的笑道:“狼心狗肺的丫头。这么快就把我卖了

    着。又笑嘻嘻的望向根本不明所以的慕慕:“下次我|”

    一行人说说笑笑向着温家村里走。苌狸的目光总是不停的在彩虹身上转来转去看七个子毛骨悚然。勉强装作镇静的样子。老实巴交的跟着大伙回村。但是大冷的天里兄弟七个人人一头冷汗。

    彩虹兄弟心里发慌稽非和水镜也不好过。两个人对事情多少了解一点。眼看着温乐阳他们从红叶林里带出了个老头子事情有了进展想问又不敢问。到后来是忍不住了一起跑到温乐|跟前。搓着手心打听事情的经过。

    温乐||着自己两个宝贝徒弟。哭笑不的的强调了一句:“这件事是个大凶险。着力寻找大饼破落狗的。不单单是世。”

    稽非水镜还不了解温乐阳雪顶之行的经过。闻言后异口同声的问:“那是谁?”

    温|还没说话。苌狸笑着接口道:“柳相!”

    稽非和水镜同时吓一跳:“怪物逃出来了?”

    温乐阳微微摇头。的到苌的点头示意后。把黑白岛三位剑仙遇害柳相真魂附身天音。取了三个功力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两个出家人跑了几十年的湖。谁也不是傻蛋。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凶险。

    下绝顶的妖仙中。苌狸和旱魃都和拓斜师祖有着莫大的渊源。根本就是一家人。

    修真道上的势力中。慈悲寺'力激增的昆仑道和温苗骆三家共进退。

    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以乐阳|掌门刘正和秦锥为尊。三个人之间关错综复杂。但是谁也不会怀疑。只要温乐阳一声招呼。刘正和秦锥必会鼎力相助。

    绝顶大妖门宗势青年翘楚。这些力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拧成了一股绳!

    稽非和水镜还不知道。神兽冰锥西藏高原的佛徒首领让炯也都和温乐阳等人解下了深厚谊。秦锥的背后则多出来了一头封在狗里的猴子里的木行至尊。千仞。

    这样的力量凝聚在一起。放眼天下还有谁能抵挡'

    可是即便这样强大的让人都不敢大声呼吸的联盟。对上柳相真魂俯身的天音。也只能跑不能打。

    稽非水镜哥俩不的有些垂头丧气。自己的阵营中人才济济。随便挑出一个都是大杀器;他们的冤家对头只是孤家寡人。却占尽了上风。

    同时。哥俩也一起到了压在头顶上沉甸甸的危险。

    温乐阳找到了天算门的隐修。就相当于拿到了一把宝箱钥匙。可是箱子里的东西。是柳相势在必的的。随之而来的毫无疑问就是在让人不敢想象的追杀。

    虽然不知道“大饼破狗”到底什么。柳相要的东西。有岂容他人觊觎!更何况还是仇人。

    从红叶林中找到了天算门隐修。刚刚在红叶林中确定下来的行动。甚至温乐阳等人以后的行踪。都变成了最致命的秘密。稽非原先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险恶。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忙不迭的摇头:“不问了不问了!这事还是不知道的更稳妥些。”

    彩虹老大再也忍不住了。站住脚步对苌狸大声说:“温家发生的事情您老放心。我们兄弟绝不会泄露半!柳相是天下至邪的怪物。我们就算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会和它同流合污。”

    苌狸的表情挺苦恼:“我倒不担心你们会主动去找上柳相。我是怕柳相如果找上你们怎办。任谁都会觉的。自己的性命总要比别人的性命来更重要一点。”说着。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彩虹兄弟。最后又把稽非和水镜给捎上了。两个出家人立刻魂飞天外。腿都软的快要站不住了。

    稽非老道咬紧牙关。努力把身体站直。大义凛然断喝:“若是柳相找上咱们。咱们就他拼了!”水镜和尚本来想附和。但是刚点了一下头自己就泄气了。跟柳相拼?这念头想一想都会引来天谴的。

    苌狸还在装模作样着温阳就忍不住笑了。刚才在林子里的时候大伙就讨论过这件事。他知道苌狸有办法。呵呵笑着对稽非水镜招了招手:“你要想听我便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你。后再请师祖出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前猛的响起一片惨叫。稽非水镜外加彩虹兄弟手拉着手满脸悲怆温九和温十三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抢进了队伍。非要和他们一起手拉手。乍一望去跟中国男足告别泳坛似的。

    苌狸总算心满意足了笑的花乱颤一边抽抽一边说道:“不的话我现在就抹去你们的记忆!若是你们愿意。也可以听完以后再被抹掉记忆。反正都是一回事……”

    大伙都是明白人从温家找出了天算门隐修这件事绝不容外人知道。一旦泄露立时便会把柳相引来更给温家找来无尽的大祸。

    彩虹兄弟自从知道温家有苌狸坐镇。事情又涉及柳相之后。都明白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把所有的希望都系在温乐阳那份厚道心肠之上。温乐阳也果然没负了他们几。要是依着苌狸自己的性子。直接就扭掉了彩虹的脑袋。

    镜和尚还有些顾虑。小心翼翼的问苌狸:“封住我们的记忆……”苌狸不等他说完就不耐烦的摇摇头:“天音修习的是玄门正宗的法术。又身具他们师兄弟三人的真元之力。如果只是封印的话他也能破解。我是直接抹去!妖门擅魅。想要抹去一段记忆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善断不乐他们在的话。根本不用我出手。”

    说完顿了顿。又笑道:“放心。不会尽数抹去。更不会变成白痴。只是从你们知道尾末的师叔藏身温家开始之后的事情。”

    镜和尚脸上又是大难不死的惊喜。又是对绝顶妖术的敬佩。点着头还想说什么。稽非老道已经忍不住了。拉着温乐阳忙不迭的问:“快说说。从头到尾。到底咋回事!”神态之间大有做个饱死鬼的气势。

    阳呵呵笑着。把温树林帮助柳相算尽九处灵的藏身红叶林的经过以及他们打算

    下去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边。成全他们做饱死'愿。

    对于苌狸来说。施展妖法抹掉记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施展起来消耗的妖元和时间。只和被施法之人的修为有关。与要抹掉多少记忆没有一点关联。反正施法。之前让他们多知道一些。也算是优待俘虏了。

    没过时间。温阳就把事情完了。关于马上要去华山。之后再辗转祁连山和雪顶矿洞的打算也没隐瞒。苌狸好容易等他们闭上了嘴巴。立刻兴高采烈的开始施法。

    施法前后也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九个人在醒来之后。都是一脸的茫然。显然不知道为什会在这里。乐阳咳嗽了一声。笑呵呵的刚想试探两句。水镜大和尚眼中倏然神光乍现。一把拉住了他瓮声瓮气的大笑道:“小施主骨骼清奇。神光外蕴。精气内敛。快磕头拜师!”一边说着。一边喜上眉梢。

    苌哟一声。咯笑道:“这……不小心抹掉的多了些!”

    稽非老道还算正常。还温乐阳是自己打赌输的师父。他最后的记忆是正在去天津盘山找公冶氏来帮忙铸剑的路上。虽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在山里。还是伸手抓住了和尚。纳闷的大声问:“秃驴。莫不是疯了?你这…算欺师灭祖不?”

    水镜和尚先是愣了一|。随大声怪叫:“尤那老道。这棵苗子是我先看上的……”

    其他人对彩虹兄弟也几经,。他们只记的在九顶山上大战五福之前的事情。现在醒来之后各自惊疑不定。片刻后又开始嘻嘻哈哈的假装傻瓜……

    乐阳和苌狸一问一答。貌似无疑的点了点“大饼破锣狗”好像和柳相有关。果然彩虹兄面面相觑。没过多久就纷纷闹着想家。回九顶山之后再蹭一顿炒鸡就走人。

    虽然温树林不像尾末吹嘘的么神通广大。但是总算把人找出来了。挖掉了温乐阳心头的一棵刺。勉强还能算是圆满。只不过一字宫的十九根本就没像事先猜的那样会机偷袭红叶林。苌狸和温乐阳一番做作都白忙活了。

    苌狸苦笑着摇摇头:“咱们忘了一件事!十九应该不是冲树林来的。”温乐阳满脸的疑惑。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忘了什么事?”

    “一字宫提亲在先。魏老三死在峨眉山在后!”苌狸说完理直气壮的冲着温乐阳一瞪眼:“我是老人。记性自然不糊太好。倒是你年纪轻轻的。连这么关键的事情都忘记了!”

    一字宫提亲的事情好像已经过太久了。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似的。温乐阳先是有些纳闷。仔细一想下才猛的醒悟了过来。

    魏老三和尾末事先好在峨眉山见面为的就是打听尾末师叔的下落没想到却遭遇了世的顶尖好手。恶战之下同归于尽。

    可是在魏老三去峨,山之前。麻赫水就已经来提亲了这说明提亲的时候字宫还在寻找尾末师叔的下落。根本就不知道他藏在温家否则魏老三根本就不着去峨眉山找尾末。

    温乐阳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后脑勺。迟疑着说:“一字宫真看上我了?”

    苌狸认认真真的呸了一声。随后哈哈大笑。

    从五福大战九顶山始。十九就呆在温家村。而一字宫的行事也低调了起来。现在修真道上乱成了一团。鹅羊鸡笼两道精英尽丧昆仑道举派迁移散修第一家画城乐羊温下落不明世宗趁机起事无论是小门宗还是散修都人人自危。大慈悲寺因为有兔妖压阵这才岿然不动。但是一字宫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根本没听到过他们一点消息。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天算门隐修。温乐阳实在想不透十九为什么要赖在温家死活不肯离开。当初恶战哭佛的时候。一字宫不遗余力。十九更为了救人险些丧命。温家承下了这份人情。只要十九老实住着。温家就好吃好喝好待遇……

    先前温家始终有老兔妖坐镇。连虹兄弟都不敢妄动。更毋论十九了。不过现在老兔妖虽然已经返回大慈悲寺。但是温家又出了温九温十三两个好手。十九真要有什么异动能从容应付。何况小蚩毛纠和慕慕暂时都会留在九顶山。他们刚刚破解了拓斜师祖的三术合一。还有许多功法上的心的要交流。

    温家村到红叶林。一来一去总共用了四天的时间。秦锥昏厥了三天后安然醒来。但是就在温乐阳回来前不久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九顶山。温乐阳略带失望的咦了一声。秦锥不告而别。华山之行想要找到曾经的木灵之的是没指望了。

    苌狸也不怎么当回事。毕竟这趟山之行。主要是为了裹环回魂分身。找不到木灵之的。还有雪顶矿洞和祁连山销金窝可以算。

    树林的身份特殊。他既是钥匙。也是直连柳相牌火药桶的引信。一行人在路上就已经商好。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算出“大饼破锣狗”的秘密之前。温树林寸步不离苌狸身边。即便柳相真的杀来。苌狸也能带着他跑。至于温乐阳。自然也跟苌狸一道。先救下裹环。再去算计那些天下灵的。

    慕慕和小易被两家大人留在九顶山。不许她们跟着温乐阳一起去冒险。两个丫头虽然舍不的。但是也知道跟着温乐阳纯粹是给他们添麻烦。都老老实实的留了下来。

    小五是旱魃五派来帮忙的。铁了心就要跟着温乐阳。在她的小心眼里。帮忙就是打架……小五天生妖力蓬勃。实力比着炼化法宝之前的温乐阳毫不逊色。虽然遇到柳相也是白搭。但是有这么个小打手带在身边。倒也不是累赘。

    兄弟果然吃过晚饭就连夜下山了。他们被抹去了记忆。全忘了后面发生的事情。现在又知道“大饼破锣狗”竟然是柳相要找的东西。他们哪还敢再掺和。赶忙离开九顶山。正经忙着领导世宗武装起义去了。

第三十五章 洞府

    小仙有毒第三十五章洞府

    离开温家村之前。苌狸花了几时间。用浑厚的妖温二三老爷和不说不做兄弟重塑经脉。这四个温家的好手悉心修炼几十年的毒功算是废了。但是的了苌狸的妖元。战力不仅没有丝毫的退步。反而激增。

    他们是凡人体质。重塑经脉之后当然不会像秦锥那样几乎一步登天。但是以妖元经脉带动错拳。实力比着五福中的一般高手也毫不逊色了。

    苌狸又留下了一门修炼的法子给们四个人。登仙望道肯定是没戏。连苌狸还是小妖精一个。但是修炼下去。炼出几门神通。在修真道上晃着膀子走两圈还是有希望的。

    现在的温家村里。温九温十三两个傻叔叔合击之力不逊于小兔妖善断慕慕和小蚩毛纠实力比起一字宫里的魏老三麻赫水之流还要高出一截。温二老爷温三爷不说不做四人则不逊于青鸟三通这个层次上的高手。一般的敌人足以应付了。何况又有同在蜀地的大慈悲寺彼此呼应。基本上只要不是柳相亲自来。也没有能撼动他们的敌人了。

    前后大约十天的功夫。我服了总算不负众望。成功的干掉了“剑胆”火尾。本来就火红色的身体。鲜艳的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起来似的。看上去又胖了一圈。单从外形上来|现在的我服了威风凛凛。摇头摆尾时都会在空气中荡起一一层层好像涟漪似的火晕。不过不管虫子怎么使劲。上次留在高原雪的巨剑流金火铃也始终不曾应召而来。

    温乐阳有些郁的皱着眉头。问裹环:“距离太远了?”

    裹环毫不客气的骂道:“放屁!”要接着往下说。苌狸然闪身而至瞪着玉刀一字一的说:“温乐阳只有我和他们家大人能骂!”

    环被苌狸气乐了。温乐阳也乐了赶忙把话题拉了回来。两个老妖怪也弄不明白我服了明明吸敛了胆中的魂力为什么还不能唤来巨剑。议论了半天。唯一能说的过的理由也只是剑胆之力太浑厚。我服了的再消化些日子…

    也没什可准备的。苌狸温乐阳小五温树林四个人外加玉刀裹环。离开温家村。再度启程赶赴华山。下山之前温大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要温乐阳一定在四月之前赶回来。二次婚期依旧是四月十号如果再耽搁就大大地不吉利了。苌狸也咬牙切齿诅咒发誓。说什么也不能把温乐阳耽误了。

    一行人里。除了温树林之外都精兵即便真的碰到天音。逃跑的机会也大的很尤其苌。根本就不怎么担心天音。路上笑嘻嘻的对温乐阳解释:“我砸天锥的时候天音天书天画三个人联手。也不过和我在伯仲之间。要裹环捣乱我又想着去让你师祖出手。……”

    裹环一挺屈。

    温乐阳笑着点点头。白苌的意思黑白岛三位剑仙的修为。和苌狸是在一个层次上的。即便是现在排名紧随其后地穿山甲。与剑仙和苌狸之流相比。也好像是小白鼠和人之间那么大的差距。

    但是同样是有人。一个强地大打三个瘦弱的普通人。也未必会输。

    苌狸和天书天画天音三位剑仙的差别。就相当于强壮大汉和瘦弱的普通人。

    苌狸继续笑着说:现在对上天地话。实力上倒无所谓。最麻烦的就是俯身其中地真魂。会上其他人的身。现在根本没办法炼化他。”

    温乐阳继续点头。还是有些不明白。裹环已经琢磨过来了。呵呵笑道:“问题是真魂也不天音的法柳相真魂炼化了两千年。才算是彻底占那具修为堪称绝顶地法身!虽然天音的法身对柳相来说。最大的坏:就是不能破坏黑白岛地禁制。但是既便如此。除非万不的已。真魂不会再附其他人。附着功力差的没意义;附着功力强地。像苌狸锥子或者旱魃…还有我这样的绝顶好手。元神都雄浑之极。真魂俯身倒是简单。但是真要彻底控制身体。少说也要千八百年地功夫!”

    苌狸呵呵笑着点头:“不错!说白了。现在是两难受的事。咱们不敢放开手脚击杀天音。真魂更舍不的再花上千年重新占上一具身体。真和那个杂碎正面对上了倒不用担心。大不了走就是了。他也不敢逼的咱们太紧。否则一拍两散大家都没有好处。只是小心别坠入他的诡计就好。”

    道理倒是不难懂。不过柳相给乐阳的心里压力太大了。已经不知不觉的把柳相放到了一难以战胜的了。说穿了。温乐阳拼命归拼命。但是在心底抱着的态度。也仅仅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苌狸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眉飞色舞的对着玉刀说:要是能把天音送矿洞里的“十三不过”就好了!一举两的!那具身体比着你的分身可要好上百倍!”

    温乐阳跟着笑了。个念头也只限于想象。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就算他们抓住了天音着实不行真魂还能自爆法身。再找别人附体。生死大事之前真魂就算-舍不的天音的身体也会弃之不顾。

    小五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专心致志的嚼着温乐阳刚给她买的口香糖。等没味道之后一抻脖咽了。然后又取出一块放进嘴里……

    树林没了鼻子。看上去到显的年轻了不少。听着大伙议论。露出一嘴黑黄的牙齿。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们:“现在你们把我随身带上。恐怕柳相见了你们就的拼命!”

    裹环重见天日在即。'情好的无以复加。笑着接过温树林的话:“柳相又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咱们的行踪也没有外人知晓。这次华山之行主要是寻回我的分身。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凶险。”

    温乐阳咳了一声。自从他练成温子的霸道功法后。就不停的出山办事。几乎一大半的任务。在事先来看都没什么凶险要么就是有高手保驾护航要么就是敌人实力一般。但是这些任务哪一次都历经生死大难。一回想起来温阳都忍不住摸摸自己这颗脑袋。长地实在是够结实的!

    特别是最后这一趟'顶之行。小镇遗民祁宗天行喇嘛猴子怪物……一直到最后连柳相真魂都现身了。温乐阳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心有余悸。自己都有点想不通。么就活下来了。

    说到雪顶之行的时候温乐阳又想起了锥子记忆被封印的事情。皱着眉头望向苌狸:“你们妖门能在别人的记忆上动手脚。那你能不

    子破掉封印?”

    苌狸坚决的摇摇头:“不管。让她自己想去吧。烦闷死她!”

    温乐阳愕然张着|巴不知道该说点啥了。过了一会才讪讪的问:“要是能帮…最好帮一下……”在温乐阳的印象里苌狸和锥子有仇不假。但是吃亏地可一直是锥子。裹环在玉刀里开口笑道:“锥子是前生被人抽离元魂炼制成了冰锥。从抽离元神到封印记忆那个人的都是魂术。是一门法术。而灵妖擅魅。天生就能对别人地记忆动手脚和魂术根本就是两回事。”说着。顿了一下:锥子想要恢复以前的记忆要么靠着天水灵精之己冲破封印。么找到施法之人施术解决苌狸根本就帮不上忙的。”

    虽然不明白这法之间的道理不过也没耽误温乐阳明白。在锥子恢复记忆地事情上。妖门的魅惑之术无能为力对着还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苌狸笑道:“不不管。是管不了!”

    苌狸撇着俏气的嘴|作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无论管的了还是管不了。都不管!”说完。琢磨了一下又强调了一句:“这是态度问题!”

    乐阳乐了。既然狸帮不上锥子。他才懒的去分到底是态度问题还是能力问题……

    在现代通工具之下。温乐阳一行人没耽搁多少时间。就从四川来到了华山。温乐阳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上一路平安之后。背起没鼻子跟在苌狸身后发力奔跑。风般掠进大山。小五本来能上温乐阳地速度。但是小丫头耍赖。不肯自己跑。死活跳进了温乐阳怀里……

    与唐古拉的气势恢宏峨眉山灵秀浑然祁连山地苍凉古朴都不相同华山以险峻锋锐视天下。无论是一座座单独山峰。还是连绵成一片地层叠山都透出一股问天的锐意。远远望去会觉的那山尖真就刺痛了眸子。而置身其中腾跃飞奔地时候。温乐阳突然有了种在剑锋上跳舞的感觉。

    温苗骆这三支拓斜传人居的大山。也都隐约着一股淬厉的气势。但是又少了华山的挺秀。比起来。九顶七娘和乌鸦岭就好像精悍的短刀最实用的杀人|器;而华山。则是一柄凛冽的长剑。曾不世君子手中。斩妖问道的天剑!

    从进入华山之后。裹环明变的紧张了。也不管有人搭腔。始终在不停的说话。特别是当初和一起打碎天锥的过程。翻来覆去的不停念叨着。

    温乐阳一路憨笑着。苌狸也变的罕见的有耐心。不仅没有嫌裹环烦。偶尔还笑着搭几句腔。几个人在奔驰了大半天之后。苌狸突然打断了裹环的话:“山鬼。我来问你。你要是回复了法身。会不会找我报仇?”

    裹环立刻回答:“当然不会!”

    苌狸不说话。大大眸子斜忒着玉刀……

    过了片刻。裹环才嘿嘿笑着:“分身的法力不成。回复一段时间。再加上阴错阳差。勉强能和以前的天书天画拼一拼。对付你还差的远……这仇要报。也等有一天能打的过你再说吧!”

    苌狸突然停下来了脚步。肃容道:“我帮你找回身还魂。是看你三番五次相助他的徒子徒孙……如果你这番能在分身上还魂的话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是盗你法宝坏你修行。还是击碎你法身想要夺你妖元。这大仇。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

    裹环霍然发出了一阵大笑。硬邦邦的声音震的其他人耳朵里嗡嗡直响:“猫妖。你倒打的如意算盘。我就算把所有的大仇都扔到你一个人身上找你报仇的时候。|个温小子。还是有那些骆的苗子们。哪个都跳出来和我拼命!”

    温乐阳乐着点点头。没说话。

    裹环继续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里面恩恩仇仇乱七八糟。我都懒去想。要是我高兴了就找你报仇不会为难那些小猴崽子。你放'好了!”

    苌狸笑了唇间的纹轻轻地就抹去了大山如剑般的淬厉。指着不远处一片连绵起伏。却并不算太高大的丘峦:“到了。那片坟包就是你当年设下的禁制!”

    裹环勃然大怒还来的及说话。狸就继续笑:“恭喜老妖怪!这片禁制的法力犹存看来你的分身应该还在洞府!”说着。伸出芊芊素手。揽住了温乐|的腰:“小子一会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许运功抵抗。万事都交给我……干脆你就把眼睛闭上吧!”

    小五左看看右看|手忙脚乱爬上了苌狸地背两只胳膊牢抱住了猫妖的脖子。她选择了一个安全系数更高地交通工具随即紧紧闭上了眼睛。

    温乐阳只觉腰上一紧一股柔和但觉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把自己荡了起来引着一山风凛冽。着苌狸一起。前面连绵成一片的山丘激射而去。在进入阵法禁制前。温乐阳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常。自己如水的灵蔓延过去。光秃秃地树枝瑟瑟发抖。暴露在枝间的鸟窝里。两只大喜鹊正挤在一起耳鬓厮磨。树干上又几只蚂蚁无聊地爬着……

    可是随着苌狸一入间。天地在刹那里就变了个样子。分不清到底是错觉还是法术。温乐阳只觉的天玄地装。近处的山峦都变成了暴怒的野兽。在轰轰咆哮中狠地扑向了自。而远处的雄奇大山也仿佛活了一般。好像高傲的巨人。纷纷转过头。用鄙夷地目光看着几个闯入者。温乐阳毫不怀疑。如果恶兽似的山丘奈何不了他们。那些变成了巨人地大山会立刻荡起巨大的拳头。把他们砸成一片肉泥!苌狸地身法极快。在她和温乐阳身边。尖锐的空气嘶鸣响成了一片。无数只快的温乐阳根本看不出形状的利器呼啸而出。好像神龙的利爪。把一座座轰然袭来山峦撕成了粉碎!

    裹环充满意外的咦了一声。问苌狸:“你打算硬生生的打进去?”

    苌狸一边施展着神通击破禁制。一边回答:带着一群累赘。光靠跑不成!不过这次好多没有阴错阳差捣乱上次的时候……”说着半截。猛地叱喝了一声单手一震。一层黑色的利刃好像巨木般层层涌动现身。把她和温乐阳等人密密麻麻的包裹其中。旋即一声震天价般的打响。附近最高大的一座山峰仿佛毁天灭地似的和狸的神通砸在了一起。激荡良久之后。才渐渐消退。

    裹环居然又没心没肺的笑道:“当年我设下的禁制。威力还算不错!”

    性失忆。当年大部分事情都能记的清清楚楚。唯独|关的经过。说什么也想不起了。

    苌狸却突然哎哟一声。嘻嘻笑着对乐阳说:“咱可犯傻了!”说着一伸手把玉刀从他的颈下揪了下来。随即温乐阳骇然发现。苌狸竟然收起了神通。一只手挥舞着玉刀。一只手揽住自己。快步向着禁制深处跑了下去。

    山峦层叠。依旧轰轰而至。裹环的破口大骂。声调都变了。凄厉的很……

    可是说也奇怪。气势汹汹的禁制之威。一俟轰到玉刀身旁。就会在一震之下悄然消散。好像恶兽看到了主人的皮鞭。

    苌狸欢呼了一声:“你设下的禁制。当然认的你的元神……”说完。又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冒险一试。果然灵验!”

    裹环一听。更是口大骂。眼看着一座座山峰轰轰烈烈的砸向自己。虽然都在堪堪触碰的瞬间失去了力量。但是对于裹环来说。也足够刺激了。

    苌狸才不理会裹环的怪叫。举玉。着温乐阳轻轻松松的走过了禁止。

    乐阳只觉的周身一轻刚刚弥漫天地的萧杀猛地退去。换而一份昂然的生抱拢住了所有人。外面是寒冬荒木。眼前却是无尽新绿!伏在他背上的温树林也忍不住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颤抖着呢喃道:“这…是洞府?”

    温乐阳充满疑,地看了苌狸一眼。眼前到处是郁郁葱葱。哪像个妖精的洞府明明是一根本望不到头的大森林。

    苌狸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先是了一下之后随即反应了过来。脆生笑道:“就是这里没。不过两千年没来。长草了!”说着一拉温乐阳:再走一走你就知道了!”

    温乐阳的灵识四面播撒跟苌狸一起向着深处去不久之后赫然发现这里原先本就是一座雄'到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巨大宫殿!这不过宏阔如天地的洞府。现在已经被茂密无边的森林覆盖。

    勉强能在灵识中露出一的洞府。让温乐阳目瞪口呆。

    一座本来就恢宏华丽地宫殿又放大了一万倍。闪烁着柔和光线的顶比天空还要更加宽敞。穹顶之下也真就漂浮着几朵白云撑起宫殿地也根本不是石柱。座座被打磨掉棱角的山峰!

    这哪是给人住的地方一座足球场扔到这里。如一块地砖大体长三十米重二百吨的蓝鲸进入宫殿。就变成了蚂蚁。还不是那种有翅膀地大蚂蚁……

    温乐阳吃惊的看着眼前地一切。喉咙里咔咔作响。过了半晌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座|府…真在华山里?”实在太大了。恍惚里好小时候做的噩梦那样。自己在不停地变小。而周围的一都在疯长

    小五的灵识也看透了森林之下地''殿。颤抖着接下话茬:“不可能。就算把整片华山塞进这里。连一半都填不满!”温乐阳吸溜着凉气。认真的点点头。裹环地洞府不仅大到了极点。同样也华丽到了极点。处处雕梁画栋。古拙的符篆从脚下直扑视线地尽头!

    苌狸知道他们没见世面。笑着解释:“这片天地早被妖力封住。从外面看不到摸不到。可不代表它不存在!山鬼没出之前。实力也还说过去!”说着。伸手敲了敲玉刀:“裹环。等你重见天日。也帮我建个洞府!你们山鬼石怪。对土木都有些手段!”

    温乐阳的表情充满疑惑:“被妖力封住的洞府……也能长草?”

    苌狸笑着回答:“木行主生。无孔不入。无钢却韧。这里又是木灵之地。有草木突破拱进了洞府也不算太稀奇。他的禁制封又封住了外面。此间四季如春。不成大森林才怪!”

    裹环也被自己的洞府给惊呆了。在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是个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独行大妖。想到自己也挺**的。听到苌狸的话才如梦初醒。嘿嘿傻笑着忙不迭的答应。过了片刻之后。又迟疑着问道:“这…真是我的洞府?可是……”

    苌狸不等他说完。就开口接过了话题:“先不用想太多。找找再说!”说完。把交给温乐阳。嘱咐了句:“留在原地等我!”旋即身形一晃。闪电般消失在视线尽头!

    这片洞府太大了。覆盖着森林和厚厚的植被。苌狸嫌温乐阳动作慢。又怕裹环的分身万一还有残存余。会伤人。所以搜索分身的事情不让他插手。

    以温乐阳的灵识。本测不出这片宫殿到底又多大。苌狸带着玉刀已经去了良久还没回来。树林等的无聊。东跑跑西摸摸。开始算了起来。之前还笑着对温乐|说:“揭穿了身份也有个好处。想算计的时候不用遮遮掩掩!”

    他比尾末可进步多了。随身带着草稿本和笔。尾末刚从碳条进化到粉笔。

    一直到两天之后。苌狸才转回来。眉宇间都是疑惑的神色。温乐阳立刻迎了上去。苌狸对摇了摇头:“分身…不在这里!”

    温乐阳充满意外的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点啥。

    小五像个小大人似的。也跟着苌狸一起锁紧眉头:“会不会…分身走了?”

    苌狸摇摇头:“山信誓旦旦。他那个分身虽然炼成了。但是元神残碎。像个肉胎一样。不会走不会动更不会想……”

    温乐阳当然不甘心。指着洞府深处:“都搜过了?”

    苌狸点点头:“每一都没落下。深处的山壁里拱进来了大片的藤枝。盖住了不少地方。我也寸寸扫过。什么都没有!”

    一直没说话的裹环突然叹了口气。音很清淡的笑道:“想不通。算了。实在不行还能去雪顶矿洞!”

    苌狸琢磨了一下。最终也轻轻的叹了口气:那我帮你找具好身体!”跟着皱眉琢磨了一|。试探着:“大穿山甲你觉的怎样?”

    温乐阳嘿了一声。锥子也给裹环出这个主意。苌狸眼睛又是一亮。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举着玉刀问:“鹅羊山上。有个三味老道留下的分身。那具身子比着你的分身也不差!”

    温乐阳都吓了一跳。那个三味性子憨直又无大恶。就这么抓过来毁掉的话。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裹环也苦笑了一声:“和尚和我在玉刀里一起待过一段时间。好歹也算是朋友……先做个备选吧!”

第三十六章 失踪

    乎在温乐阳离家赶赴华山的同时,稽非和水镜两个人九顶山,他们俩自从认了温乐阳做师傅之后,就把九顶山当成了度假村,在外面逛累了就回来住一阵,在山上住烦了就再离开,也没人管他们。

    一路上稽非老道都不发一言,拉着和尚低头赶路,直到远离大山之后,稽非老道才站住脚步,鬼鬼祟祟的问他师弟:“和尚,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水镜和尚一呆,小白手在自己的大脑壳上用力摩挲着,满脸的无奈:“最后记得的事情,是…是咱俩商量着骗那个红衣女娃子的灯笼和石牌。”

    老道嘿嘿的笑了,拉着和尚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一五一十把这几年里和尚被抹去的记忆,一件一件全都讲给了他,甚至连大饼破锣狗是柳相势在必得的东西、温树林就是隐修、温乐阳一行人赶赴华山这些本来应该被狸抹去的记忆,也说得丝毫不差!

    无论是遭遇猫妖、大闹慈悲寺,还是画城历险、高速公路大战鹅羊高手,这些经历都把和尚自己给吓着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瞪着老道问:“猫妖的法术,怎么没抹掉你的记忆?”

    稽非老道摆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刻意压低的声音听上去很贱:“和尚,你还记得我的功法是什么?”

    “千江水有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清净心静澈灭神剑法!”和尚说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功法是音乐天莲宗挂甲小成禅音普渡无上正等正觉神通!”

    稽非老道点了点头:“不错!你的功法除了那些威力神通之外,还紧紧扣住了‘正等正觉’这四个字,只要发动,就没有修士能逃得过你的搜神之术。”说着,老道突然道骨仙风的笑了起来:“我的功法,则扣住了‘清净心静’四个字!”

    水镜脑子笨,还不太明白老道的意思,点着头随口答应着:“你修炼清净心静地功法还这样,要是修炼别家功法,你得啥样……”

    老道呸了一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少废话!‘清净心静’,我修的是元神静寂不受外力,只要老道不想,莫说猫妖,就是大罗金仙都别想抹去我的记忆!”

    稽非和水镜两个人神通威力一般地很。但是各自都有项别地本事。和尚地搜神之下无人能藏。老道地元神静寂。就连猫妖都被他骗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他没失忆。

    老道得意了一阵之后。才继续说道:“和尚。那件大事。现在你也忘了吧!”

    水镜和尚不耐烦地摇摇头:“这些年地记忆都没了。你要说就说。少买关子!”

    老道哈哈一笑:“以前。画城是散修第一世家。不过…乐羊瘦金死在了销金窝、乐羊甜死在了上海。乐羊温下落不明。整个画城也树倒猢狲散。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

    他地话还没说完。和尚就猛地瞪起了眼睛:“你是想偷东西还是想抢劫?这几年地事我不记得。不过以前画城可没少接济咱俩。老道你别打错了算盘!”

    老道愣了愣。被和尚气乐了:“糊涂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说地这件事。是前阵子咱俩一直在商量地!”

    说着,老道长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威严而凝重,但是眼睛里那一丝美滋滋的笑意是无论何也挥之不去的:“修真道风云涌动,而画城势微无力擎天。正邪之争日渐陡峭,世间散修群龙无首人人自危。大厦将倾,稽非水镜虽是独木,但为了万千同道,自不量力也要撑上一撑!”

    水镜和尚地嘴巴张得很圆,能严丝合缝的塞进去一个鸡蛋:“啥意思啊?”

    “就是开个散修大会,让他们选咱哥俩当散修龙头替代画城!连散仙大会地请柬你都写好了!”说着老道从怀里掏出一份似模似样的请柬:“二月初三别徘徊,请到泰山脚下来,欢迎流浪的散仙……”老道念了几句,继续提醒和尚:“当时就是觉得你写的这个词不靠谱,要不早就发出去了。”

    水镜和尚的眉毛都被吓到头顶上去了,蹭的一下子跳起来,拼命压低了声音,但是却压不住惊恐地语气:“你疯了!那时我也跟你一起疯了?

    稽非老道被他吓了一跳,想不也想挥起一掌,狠狠拍在了和尚的光头上:“好好说话!”

    水镜和尚连珠炮似地说:“统领散修?就凭咱俩?最好的结果是一个人不来,中等地结果是来了不少人,结果咱俩让天下人笑掉大牙;最惨的可能是直接让牛力士红姑婆他们把咱俩撕了!那帮子散修能听咱俩地?”

    稽非老道哈哈大笑,脸上一派轻松,根本没不把和尚的担心当回事:“这倒也不怪你害怕,你失了记忆,才会不晓得咱俩有多少家底儿!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随即老道掰起了手指头:“当年在峨眉山,一众散仙被俘,咱哥俩随着大闹慈悲寺救出了大伙,攒下了一份威望,更抓住了一份人情!此其一!”

    水镜和尚点点头,散修们虽然性情桀骜,但是恩怨分明,有了这份情谊摆在面前,大伙见到请帖至少会来赴会。

    “苗疆大战妖女,救了小蚩毛纠的事,咱俩也有份,而且分量还不轻,青苗有恩必报,到时候肯定会给咱们撑场面,小蚩毛纠现在的手段可了不得,继承了拓斜祖师爷一成的巫力,三术合一之后更是功力激增,他露上一手,再说一句以后为稽非水镜马首是瞻,那些散修会怎么说?此其二!”

    和尚皱了一下眉头:“蚩毛纠的本事自然没的说,不过苗不交没什么名头,恐怕还不能服众……”

    稽非撇了撇嘴巴:“别着急啊!名头大的也有!咱哥俩在峨眉山救大小兔妖在先,你在从上海回四川的路上救小兔妖在后!五福大战九顶山的时候,两个兔妖显出的手段,天下之人有目共睹,大会时有大慈悲寺给咱压阵,你还怕个屁!”

    水镜和尚地脸上,已经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了兴奋的光芒。

    稽非老道却不罢休,继续说道:“最关键的,最要紧的

    邪之间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散修们只盼着独善其身个不小心就得被这趟漩涡搅得粉身碎骨!可是咱俩身后是谁?是九顶山,拓斜传人,是温乐阳,是猫妖僵尸旱魃,现在看恐怕还有锥子!管他正道五福还是邪道四大天门、彩虹兄弟,谁敢不给温家的面子,咱哥俩振臂一呼,跟住了咱们哥俩,除了天劫管不了,还有谁敢为难他们!”

    老道说完顿了一下,还意犹未尽的摇摇头:“可惜,彩虹都被抹掉了记忆,而且他们也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开大会的时候,正道支持咱,邪道支持咱,就更有面子了……”

    水镜和尚已经满脸无法抑制地兴奋,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声音里充满了激动:“你是说,咱们这辈子……这一次,真能当上天下散修地统领?从此在没有天下散修第一世家,只有天下散修第一人…和第二人?”和尚的要求不高,能做天下第二散修就心满意足了。

    稽非费力的掰开和尚的手,腕子上留下了五道乌青的指引,呲牙咧嘴地回答:“第一人这种称呼是天下大忌!咱们统领了散修也不能叫天下散修第一人,说不定有人就听不惯这个名头跟咱们作对……咱总不能成天把大慈悲寺带在身边,要叫就叫……大贤!没有排名,天下无敌!”

    和尚和老道面对面,彼此的目光里充满了鼓励与憧憬,在对望了片刻之后霍然仰天大笑,散修之首,光宗耀祖啊!

    拓斜传人和柳相地争斗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神佛相争,所以稽非和水镜根本就没把柳相的事情放在心上,前阵子在九顶山上,一心一意的策划着赚取这个散修首领的名号,也想着向当年乐羊温那样,走遍天下人人敬仰,没想到红叶林之行后,苌狸出手抹去了他们的记忆,差点坏了摆在哥俩面前的头等大事。

    幸好稽非老道有护住元神地特殊本领,这才保住了记忆,又提点了和尚。

    两个出家人不肯再耽搁,又重新策划起散仙大会的细节,老道看着和尚撰写地请柬了半天牙花子,他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不过最后突然眼睛一亮:“别地不用改了,把地点从泰山改成华山!温乐阳和狸他们一起去华山了。咱俩失忆了,他们只能算是适逢其会……”

    和尚马上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的点头笑道:“妙啊!温乐阳地徒弟都是天下散修首领,苌狸还不得兴奋成什么样子!”

    本来稽非和水镜,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请柬送到狸手上,但是他们现在‘失忆’,狸如果适逢其会的话,哪有不帮他们的道理!

    -

    进洞府的时候兴致勃勃,出洞府的时候意兴阑珊,苌狸和裹环都有些垂头丧气。

    温树林本来还在旁边算着,看见苌狸回来了,赶忙爬起来凑到跟前,囡囡小五撅着嘴巴,奶声奶气的问他:“算到了什么,现在总能说了吧?”温树林这两天除了吃饭就是算数,其间有一次忍不住低声惊呼,显然是算出了什么,不过死活也不肯告诉温乐阳和小五,打定主意就等苌狸回来邀功。

    现在脸色不怎么好看,温树林也不敢买关子,赶紧凑过来,语气认真而笃定:“其他的就不说了,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只有一样,我算出了狗!”

    所有人都是一惊,苌狸一把抓住了温树林:“这个狗和那个狗,是一条狗吗?”

    温树林苦着脸摇头,老实巴交的回答:“不知道……就是算出来个‘狗’,具体啥意思,和以前的那个狗是不是一回事,我也不知道……”

    大伙一下子就泄气了,别说他只算出了个‘狗’,就是在这座洞府里,把‘大饼破锣狗’全都算出来,大伙依旧摸不着路数。

    找不到分身,说什么都是白搭,任谁都想不通分身哪去了,最后还是狸挥了挥手,打断了其他人漫无边际的猜测,下面无论是找替身,还是去高原,都要先离开这里再说。

    华山和峨眉山一样,都是国家重点的旅游区,通讯网络基本完成了覆盖,当然,在偏荒的山洼里还是没有信号,不过到了高处,手机通讯无碍。

    一行人从裹环的洞府离开,刚刚翻上一座山梁,温乐阳的手机立刻震动了起来,七八条短信一起涌了进来。温乐阳打开一看,除了一条是买卖枪支走私车地之外,其他全都是顾小军的留言,时间从大约一天半之前开始,内容几乎全都一样:急事,速回电话!

    温乐阳还没来得及拨回去,老顾的电话就顶了进来。

    在电话那头,顾小军的声音无比的虚弱,温乐阳好歹是个高手,即便隔着电话也能轻易分辨,对方是在假装虚弱,还是真的伤了元气。

    顾小军现在听起来,又何止伤了元气,只有气血及亏的情况下,才会像他这样虚弱。老顾根本不容温乐阳问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开口问他:“你现在华山?”

    温乐阳一愣,很有些意外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手机定位,我监测到你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华山。现在你一进入网络,我就知道了!”老顾吃力的解释了一下。跟着突然岔开了话题,语气里充满了郑重:“在画城地时候,你答应过糖糖帮我,现在还做不做准?”

    老顾说话的时候,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再喊,却只能勉强震动空气,发出低可怜的声音。

    温乐阳毫不犹豫:“你说,什么事!”

    顾小军仿佛长出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给温乐阳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不久前,一支在华山科考的队伍突然在大山里消失了,这件事本来跟顾小军地部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随后发生地事情,引起了顾小军的重视。

    这十几个人失踪的却很离奇,他们最后一次和外界通话,是在失踪前两天,当时科考队有了重大发现,语气都很兴奋。

    科考队在大山深处,发现了一种特殊的东西,因为是在电话中,所以并没有描述的太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队伍中几个对生物学颇有造诣地认识这种东西。

    也许是因为队员太兴奋,在通话之后甚至都没有按上挂机键,所以他们接电话的那个同事,能通过声音大概判断出在随后一段时间里他们地行为。

    科考队发现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在整个过程里,科考队始终没有准确地命名,只是以‘它’相称。老顾姑且把他们的发现定义成一株罕见地植物,因为后来科考队挖开了土层,想要看看这个东西的根。

    随后就是一场围绕着‘植物’的辩论,听电话的人当时也挺着急,知道他们发现的东西肯定有违背常理的地方,但是电话那端的声音乱哄哄的,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争论什么,大抵是有人说它是植物,有人说它是石头,有人说它是‘太岁’,还有人说这是地质现象……

    最后所有的科考队员一致通过,挖开浅表土层,随即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作业,这群人都是内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除了吃饭睡觉就和动植物打交道,要是扔到长白山去挖野山参,保证不带断一根须子的,无论他们如何发掘,可以肯定的是都绝不会伤害那件新发现的东西。

    跟下来是一阵惊呼,和乱七八糟的‘继续挖’‘继续挖’的催促声,很快周围又安静了人员继续着挖掘工作……

    随后,就再没了一丝生息,一直到被联络人觉得他们静默太久了所以才报警。

    这支队伍的科考任务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普通意义上的动植物考察,但是毕竟是一支专业队伍,在进入山区前,已经把路径、行程计划和时间表都报备给了相关的管理部门,这给后来的组织搜救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华山地方的武警在接到报警后,立刻沿着科考队的路线开始搜索,一路上不停地发现科考队经过的痕迹,最终,在大山深处一座叫‘鳖儿站’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宿营地。

    空无一人的营地中,一切都仿佛在密林中伫立了几十年,四处爬满了长藤,行军锅中长出了蓬蓬的野草,一个个变成了蚂蚁的乐园,甚至还有一棵水桶粗的大树,斜斜的顶穿了一座帐篷。

    可是在核对过诸多物品在进山前的打上地编号后,搜救者才惊异的发现,这些帐篷就是科考队在进山之前上报地装备,这个仿佛已经被丛林覆盖了几十年的营地,是几天前才建成的。继而搜救武警扩大了搜索范围,以营地为圆心在半径内三公里的区域开始寻找生还者。

    说到这里,老顾突然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报告的内容!”

    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温乐阳还是心理一惊,情不自禁地问了句:“搜救的队伍也失踪了?”

    老顾费力地哼了一声,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科考队和搜救队相继失踪,任谁都知道事关重大,第二支更加庞大、装备也更加精良的队伍立刻组织了起来,几乎全部由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组成,带队的军官是一名少尉,叫做曲嘉。职别虽然不高,但是有着无比丰富的野外经验。

    这次几乎数百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大山之后,很快就找到了科考队最后的宿营地,可是情况似乎变得更加恶劣了,营地根本已经被暴涨地植被彻底覆盖,根本就看不到。少尉队长在仔细查看了营地的情况地之后,竟然违抗了指挥部的命令,在设下了警戒线之后,立刻带着人撤出了大山,自始至终,在面对上级责难地时候,少尉队长只是在说:“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坚决要上报!”

    老顾在电话那端,似乎苦笑了一下:“这个少尉军官的判断没错!”

    最终这件事层层辗转,被上级转到了黄金部队,顾小军在阅读了卷宗之后几乎立刻就确定,科考队的营地是被木行法术的袭击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无论是科考队,还是第一支搜救队伍的世宗,都和修士法术有关系,现在唯一的线索也仅仅是,伤人的修士修炼的是木系道法。刚刚休整了几天的老顾又带着非非姐弟赶赴华山,他们专职负责调查修士与人间的冲突,这样的任务责无旁贷。

    温乐阳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你们部门里,就你们三个?只要有任务就你们三个上?”

    老顾说了半天的话,声音虚弱的好像一根吊着杠铃的棉线,随时都会崩断了似的:“世宗闹事…乱成了一团,我还在高原的时候,其他的小子就出任务去了,只有我们三个刚回来的手上没事。”

    顾小军又迅速的把话题拉了回来:“我们五天前到了华山,在会同了曲嘉少尉之后,开始向大山出事地点进发。”

    曲嘉少尉当初抗命带领队伍回来,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他明白,这件事必须由专业人员来处理,依靠着他手头上的力量,如果真有危险,大家只有送死的份。

    当老顾三人抵达之后,曲嘉自告奋勇担当向导。其实这次任务,对顾小军他们三个人来说,已经和救人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了,他们的职责是确认自己的推断,并且尽量找出凶手留下的线索,从这个角度上讲,这次进山只是初步调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温乐阳几乎已经能确定发生什么事情,语气凝重的问老顾:“记住敌人的样子没有?他用什么法术伤的你,伤的重不重?”

    在温乐阳心里,顾小军一直很神秘,虽然老家伙一直在强调他什么本事也没有,可是他的手下不管是小沙还是非非,都在各自的领域里有着惊人的能力,无论如何温乐阳也不信老顾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子,能让这只老狐狸身受重伤的敌人,未必是泛泛之辈。

    老顾沉吟了半秒钟,气若游丝的回答:“进山不到半天,我就急性阑尾炎,又被他们送出大山,现在刚从手术室里出来……”

第三十七章 妖胎

    小仙有毒第三十七章妖胎vip

    一直歪着脑袋挤过一只耳朵听电话的苌狸。叽的一声就乐乐阳也差点把手机捏碎了。赶忙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老顾接到报告之后。就带着非非姐弟赶来。刚进山顾小军就被送出来住院去了。非非和小沙姐弟都是精兵强将。即便顾小军中途退出。也不影响他们继续执行任务。说不定老顾走了他们俩还更轻松了。与那位叫曲嘉的军官进入了大山深处。

    可是在两天之前。非他们就失去了联系。老顾在医院里立刻急了眼。一边调集人手赶华山。同时想起了找温乐阳求助。可是温乐阳的手机打不通。

    老顾动用技术手段。查出温乐阳最后一次通话居然也是在华山。发了短信之后。一直在检着他的手机。等他一回到网络。立刻就联系上了。

    不久前的雪顶之行。温乐阳和非非姐弟相处的极好。此刻又近在咫尺。他们有难自然要出手帮忙。安慰了顾小军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依着温乐阳的意思。其人继续和苌狸先出山去找替身。他自己去找非姐弟。但是苌狸却不同意。'着温乐阳现在的身手和法宝。除了那几个有数的绝顶高手已经没有手。但是苌狸担心这里是木灵华山。对方施展的又是木系法术。道法加持之下。敌人仿佛水中的恶鱼。生怕温乐阳这条没下过水的小龙会吃亏。

    裹环也豁达极的道:“先找|两个孩子也耽搁不了多少时日咱们时间宽裕的很!不过这次要是|了他们俩别的不说。女娃人说谎的本事。男娃装弄鬼的本事。都的教给了咱们!”

    苌笑道:“错!这些法门一定要”

    温乐阳自然喜有苌狸和小五帮忙。只要非非和小沙还活着。就算他们被变形金刚抓走了也能救的出来唯一担心的也仅仅是本来就翻天覆的的苌狸。再要学会了非非的心理分析和小沙的民间异术。世界会变成啥样……

    无论是旅游指南还是专业的上都没有标注“鳖儿站”这个的名。只有世代居住大山中的山民才知道。温乐阳背着没鼻子。和苌狸小五放开身形。比风还快的掠入了大山。

    虽然同处大山深处。裹环的洞府和“鳖儿站”却相距甚远。茫茫荒冬让华山更添陡峭只苌狸荡起的一妖风。却让无尽的萧瑟里平添了一抹生气。

    在正午阳光灿烂的时候。几个人终于赶到了“鳖儿站”。温乐阳咦了一声。忍不住说句:“还真是“鳖儿站”!”

    一座小山般的巨石。斜斜插在几座高山之间。远远望去果然像极了一头正在人立而起的老鳖。仿佛随时都会轰然跌倒。却不知已经矗立了几千几万年!

    除了温树林忙不迭的随声附和之外。其他人却谁也没吱声就连小五都起了小拳头。秀气的小脸上充满了警惕。

    四处都是荒凉冬山。“儿站”之下却郁郁葱葱。无数长藤与并不算粗大的树木纠缠成浓浓的一团。就那么乱七八糟的生长着。只不过奇怪的是。没有哪怕一小棵草。长出“鳖儿站”覆盖的范围。

    一路跑来满眼尽是荒败。唯独老鳖的肚皮下面。是绿!温乐阳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是那藤蔓枝条撑住了斜倾的巨石。这才让“鳖儿站”没变成“鳖儿爬”。

    与那些远山寒松勉强摇曳起的沉绿不同。眼前的这片绿色璀璨而明亮。让人看一眼之后都不住要深吸一口气。恨不的把这份生机勃勃都吸进百骸中去!

    苌狸突然转过头。对着温乐阳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给你变个戏法!说着。拉起温乐阳大步走到“鳖儿站”之下。眼看着就要一头扎进那片挤成了满满一团的藤枝绿树中。

    “鳖儿站”下面的植物根本就是一团乱麻。密密匝匝的几乎没有什么空隙。别说是人。就一只兔子恐怕都挤不进去。温乐阳正纳闷的时候。眼前的草木突然开始无风自颤。随即在哗啦啦的乱响里。好像退潮似的。随着苌狸的脚步。仓皇的向着四周散去。

    看着四周好像逃命似的各种植物忙不迭的散开消退。温乐阳有些发呆。裹环呵呵笑着说句:“木灵华山!嘿。有生气啊!”

    温乐阳随声追问:“气?什么生气?”“生气?妖气!”。霍然发出了一声满带杀伐之意的冷笑。枝滚声猛的大作。种植物都拼命退开。温乐阳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个词:连滚带爬!

    不过几十秒钟的功夫。无论是藤条还是秀木。都缩回到土里。原先生机勃勃的“鳖儿站”之下。转眼又荒凉了。只剩一片光秃秃的泥土。连荒草也没留下半根。在斜倾的巨石和的面连接处。一个破破烂烂的营的出现在温乐阳眼前。

    温乐阳快步上前。营的早就被植被稀烂。什线索也没留下。更没发现非非和小沙的踪迹。一边漫无目的的搜索着。一边问玉刀:“顾小军猜的没错'真是法术?”

    裹环不紧不慢的回:“刚才那些草木裹杂着妖元。不是自己长出来的。也不是修士的道。是被妖法所趋。嘿。木灵的藤精树怪。以前倒也不算少见。”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木灵法。讲究落的生根生息不绝!”

    苌狸顾目四盼。仿在找着什么。漫不经心的接过了裹环的话:“落的生根。说的是施法之后。神通不散。这里有人发动过木灵的妖术。才会留下这些草木。”裹环寻找分身未遂也只剩下说这么一个排遣了没想到喘口气的功;就被苌狸抢走了一大段。赶忙上解释:“生息不绝。说的是妖术会自己慢慢长大。第一拨人失踪后营的虽然长满了藤条树木。但是还能被人看到;可是等第二拨人失踪后。植木疯长彻底淹没了这里……”

    温乐阳仔细琢磨着环的话。过了片刻后豁然明白。惊愕的问:“你是说……这些植物杀人做养料?”

    裹环冷冰冰的笑了一声。算是确认了这个说法。

    温|急

    :“能不能找到妖怪留下的线索踪迹?”一边说着。一边牙齿把灵识远远泼散。可周围到处是荒山野岭。又哪有非非和小沙的踪迹!

    树林很自觉。已经从温乐阳的上跳下来。掏出纸笔忙不迭的开始算计看看能不能|到妖怪的下落。

    裹环明明很想说话。偏偏又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语气。仿佛自己肯开口已经给了温乐阳好大的面子:“刚刚说过。木灵的妖法讲究落定生根生息不绝!藤精树怪里。道行浅的挪不了窝。道行深的大都贪恋根脉。如果不是迫不的已。也不会离开”说着。裹环停顿了片刻。跟着冷笑道:“杀几个人对些妖怪来说算不的什么大事当然不会走。等到咱们来了。它再想走没机会了!”

    树林猛的怪叫了一声。连圆珠笔都不要了。忙不迭的跳到温乐阳跟前。温乐阳也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头:“算出什么来了?”

    树林使劲摇头:“啥也没算出来。他…他说妖怪就在附近。不敢算了……”说话的时候左顾右盼。警的看着远处的一|棵枯树。

    裹环不再搭理他们而问苌狸:“怎样。找到吗?”

    苌狸转过身。对着他'点点头:“找到了!不过…很有些奇怪!”说着。伸手指了指脚下一块并不怎么起眼只有打火机大小的石头:“就是这个!”说着。苌狸一手。就从指间凝一抹跳动的火苗。轻轻向着石头一弹。那块石头猛的出了吱的一声怪叫。硬邦邦的石头一下子变比海藻还柔软。痛苦的摇动着。直到火焰熄灭才它才停止挣扎。又变成了石头的模样。小咦了一声。丝毫没有高手觉悟的去。伸出小手就想去把石头抓起来。不料一抓之下。石头岿然不动。是连在的面之下。

    温乐阳生怕小毛躁会出什么意外。正想拿口香糖把她哄回来。苌狸却对着他摇摇头:“有我在。不妨事!”

    小五一把没能抓起石头。小脸满了不甘心。手上加力抓着石头奋力一拔。温乐阳只的的面都是一震。石头却依旧纹丝不动!直到此刻。温乐阳才真正有些惊讶了。小五的力气比着他毫不逊色。就是一棵大树也能被她轻轻松松的连根拔起。可是这块会怪叫会变软的石头。仿佛根脉就是整座大山似的。根本就不为所动。

    直到憋红了小脸蛋使出了全部的妖力。毫不起眼的小石块依旧冷冰冰的卧在土中。苌狸却吐了吐舌头笑道:“旱魃的闺女果然不一般。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死掉十次了!”说着。把又气又累的揽入了怀中。随即双手如风飞舞。啪啪的轻响中。从头顶一直到脚心。如风敲打过小五的身体。

    小五的脸色然变苍白无比。白白净净的小手捂在胸口上作势欲呕。过了半晌才终于的一声呕吐了起来。除了清水之外。竟然还有十几好像豆芽菜似的。刚刚发了芽的绿色种子!

    种子一落的。就像人参果似的立刻融进了泥土。迅疾而无声的消失了。

    不等温乐阳发问。裹环就愕然低呼了一声:“这么厉害的妖物!”随即沉声对着温乐阳解释:“小五对付石头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着了对方的妖术。如果种子不能被拔出来。用不了多久。就的变成一个大盆栽!”

    小五也是妖。而且实力斐然。单以妖力而论比着大穿山甲破土也毫不逊色。放在修真道上横扫一大片。否则旱魃也不会放心让她出来。

    无论是修士还是精怪都有真元护身就凭着小五在不知不觉下被对方种下了种子。敌人的实力毋庸置疑。也是苌狸锥子这般|的妖仙!

    温乐阳指着石头。看看小五又看看苌狸。一肚子问题。却根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苌狸的表情倒不算太凝重对其他人低声解释:“这块石头是活的!作怪的就是这个东西。单论妖元之力。比起我还差上一些。但绝不是你们能对付的。石头离营的很近。我想…应该是考察队的人无意中发现了它。它不怕火。但讨厌火。有人不小心掉落火种在它身旁它当然要闹一闹……”

    连小五都对付不了的东西。科考就更不用说了。温乐阳眯了一下眼睛:“那小沙和非非呢?”

    苌狸做了个稍安躁的手势。暂时没回答阳。而是继续向下说:“裹环。这个东西虽然是活的。但是……不见妖心!”

    对于温乐|说。妖心妖元都是很玄虚的东西。有些纳闷的望向温树林。温树林拿着本子跃跃欲试|样子很有信心帮他算算。妖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啊!”就连山崩的裂也不放在心上的裹环猛的怪叫了一声。语气间充满了惊愕:“它…还是个妖胎?妖力只比你我稍逊一筹的妖胎?要是它能长成精怪。还厉害成什么样子!”

    凝炼妖心是成妖的重要过程。精怪吸炼天的灵气。渐渐炼化妖元。最终以妖元洗髓炼心。这才能开通灵智。从畜生或者草木土石变成精怪妖孽。可以说。在炼化妖心是一个最本的标志妖'成形之下怪物才会成精;如果没有妖心。那无论再厉害的异物。也只是像植物畜生一样没有灵智。只是按照本能行事。

    苌狸的笑容荡漾着一丝好奇:“咱们都以为华山末头窟早已经荒败了千万年。想不到木灵种。养出了这么个怪物!”

    温乐阳看着小石头:“…真是妖怪?”

    苌狸一时没理解温乐阳的意思。笑着纠正他:“是妖胎!要想变成能跑跳的妖怪。不知道还的再过多少年!”

    裹环的声音现在平静了许多。却依旧充满了怀疑:“末头窟木极生妖。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妖胎就能强大到这个份上还是有些说不过去……我怕这个东西……”

    苌狸眯了一下眼睛。锋利的妖冶。让人心魂荡漾:“猜来猜去有什么用!沿着石下去。早晚能见到妖胎。到时候自有分晓。嘻嘻。这事儿我以前也没少干过。不

    遇到过这么犀利的”跟着。苌狸又对温乐阳说:“刚刚元探这怪物。下面还有些活人的气息。应该还有人没死。至于他们是不是非非小沙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顿了一下。马上又补充道:“别问我他们为啥没死。我也不明白!”

    温乐阳在惊喜之余才恍惚明白:“这块小石头不是妖胎?”

    苌狸懒的解释。伸手一指石头:“等挖到下面你自然就明白了。温树林。过来挖土。小心别碰到石头和下面连着的东西。否则老命就没了!”

    树林吓了一哆嗦。别说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就算他不曾把真元散去。也和小五没法比。连都对付不了的东西。他哪敢碰。赶忙作苦笑:“姑奶奶。您老神通绝伦。稍一用力就能把这块石头连根拔出。就别为难老头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苌狸一瞪眼睛:“我也未必拔的出它!就算我能。难保这个妖胎不会伤了下面的人!”

    温树林还想讨价还'。这时候温阳早和小五一起跑到石头跟前。小心翼翼的抛开了周围的土层。苌狸还生怕他们不紧张似的。从旁边乐呵呵的提醒着:“一支科考队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东西。所以开始挖掘。结果都被妖胎种|了种子。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大树小树。自然死的悄无声息……”说着半截。窈的身子突然一晃飘到温乐阳身边。纤纤素手闪电般的一抓。已经从温乐阳的手背上捏住了一颗小的几乎无法看清的种子。随即指尖轻轻用力。在吱的一声怪叫中把种子捏碎了。

    温乐阳吓出一身冷汗狸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没事。我护着你们!”跟着又继续刚才的话题:“科考队出事之后搜救队来了。他们在检查营的的时候也被种下了种子。嘿!最后一次带队来救人的那个队长倒有点见识要不他们都的交代在这里!”

    “手轻些。尽量别惊动它……”苌狸说着。一边出手如电不停的抓住几只逸出的子。给温乐阳和小五护

    |石头下面。一块横着的薄薄石片。面积只比“打火机”稍微大上一点点;石片下面则是另外一块稍大些的石片。再向下以此类推。温乐阳和一直从中午挖到了黄昏时分。周围的的面已经被刨出了一只十几米的深坑。始终是石片下叠着更大的石片。从露出的面的那块打火机般的小石头到现在最底下石片的面积已经变成半个篮球场大小。石片无论大小。都只有两寸左的厚薄。其中蔓延着一丝丝不起眼的绿色。乍一望上去好像苔藓。细看之下才发觉。这些绿色是石片间的纹路。

    十几米深的大坑。几百块的石片。就那么看似杂乱的垒叠着。一片片紧紧连在一起。从远处望去好像一座带着几分古朴更透出几许诡异的石塌!

    温乐阳牙缝间吸溜一口凉气暂时停止了挖掘:“这是……木灵的妖怪。还是土行的精?都是石头……”

    裹环嘿了一声:“这头妖胎不是凡物。挖吧!等挖到了根上。就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温乐阳苦笑着继续土:“还多久才能挖到根上!”石片越来越大。他们的挖掘速度比着开始的时候已经慢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后面肯定会越来越慢。苌狸一,也不着急。嘻嘻的回答:“既然是木灵。你就按着年轮来算好了!一块石片大抵是一年。这头妖胎若要成形最少也要几千年的功夫!”

    小五抬起头望向温阳。大眼睛里满满噙着泪水……

    天黑的时候。苌狸终于撅起了嘴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加入了挖伍。

    等到月上中天。温乐阳刚刚挖掘出的石片。已经有足球场大小了。下面还有多少。谁也不知道。苌狸依旧无比笃定的确认。在的心深处。有着活人的气息。

    一只妖胎。未开通天灵之前便只稍逊苌狸半筹。叠石般的妖身如藏的之塔。根本就深不见底!

    到了第二天早上。乐阳已经快要崩溃了。问苌狸:“咱们只要选准一个方向。斜着向下挖就可以了吧。不用让每层石片都纤毫不差的尽数出土吧?”

    苌狸正满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指甲。没理会温乐阳。玉刀裹环赶紧开口接过话题:“精怪是木灵。与土相。然这个玩意现在还是个妖胎。但是难保它不会然施展什么妖法自保。要是让它把妖身藏在土里。那时会有数不清的麻烦。还是统统挖出来稳妥些。”

    苌旁边用力的点点头:“有道理。山鬼要不说我还真没想到!”

    温乐阳咳了一声。这么厚道的一个小伙子也狠狠的吼了声:“温树林你歇了一宿了。起来干活!”

    树林满脸恐惧的用力作揖。张开口刚要说话。遽然整座石塔猛的摇晃了起来。温乐阳心头凛然。抱起鬼魅般的后退。后背撞上土壤的瞬间生死毒在错拳之下霍然流转。弹指间他已经抱小五深深的退入了厚土深处。

    苌狸背着双手挺胸抬头。冷冷的笑了一声:“想作死么!”旋即。一股蓬勃浩瀚的压力。从她纤弱的身体中霍然迸裂。转眼弥漫着整座深坑之中!

    石塔应该是想要施展什么法术自保。却被苌狸爆发的妖力压的不能动弹。在颤抖了片刻之后猛的发出了一声好像婴儿啼哭似的凄厉尖啸!

    温乐阳只觉的一柄锉刀狠狠的扎进了自己的耳朵。身体中奔腾咆哮的生死毒都为之一乱。轰然闷响中护身蛟甲现身而出。把他紧紧的包裹了起来。小五也满脸痛苦的用小手堵了耳朵!幸好尖啸声只维持了几秒钟。就被苌狸厉声叱中绽放的妖力硬生生的截断了。

    温乐阳脸色苍白的带着小五回到苌狸身旁。心有余悸的问:“妖…妖胎急眼了?”

    苌狸咬牙切齿的回:“它凭什么急眼!我挖了一夜都还没着急……”

第三十八章 火海

    第三十八章火海

    狸的回答很可爱,温乐阳真被她呛到了,站一边咳嗽环在玉刀中突然开口问苌狸:“依你看,会是什么人?”

    伸手指着玉刀一点也不客气:“不冤枉当年我夺了你的阴错阳差,更不知道的问题!”

    裹环被苌狸气乐了:“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拿出来问

    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一会不就知道了!现在问一千遍也没用……”

    温乐阳顾不上咳嗽赶忙打断了两个老妖怪吵架:“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别人回答,小五就奶声奶气的开口了,趴在温乐阳耳边小声说:“那个妖胎怪叫,像是在求援,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怪物是有人养的。”

    小五的声音又甜又糯,还带着层层的稚气,听起来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捏她的脸颊,温乐阳却被她的话吓得浑身三万六千只毛孔都猛的一缩,愕然问:“会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裹环霍然哈哈大笑,无比得意的大声说:“看!温小子也这样问吧!”

    也乐了,用乌黑的眸子使劲翻温乐阳:“反正不是我。等来了自然也知道了。”说着,突然在嘴角抿出了一层煞纹,轻声提醒温乐阳:“来了!”

    随即,一个充满了惊惶的声音,远远的从地面上传来:“你们不要命了,快上来快上来!”

    就在声音响起地同时。一张同样惊惶地面孔映入了温乐阳地灵识。

    微微一点头。带着小五与温树林。和温乐阳一起纵跃而起。跳回到地面之上。

    上面地人是一个瘦老头。眉眼倒也慈祥。不错此刻脸上又惊又怒。还带了几分担心。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他们上来。才长出了一口气。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开口:“你们是谁。怎么这么大地胆子。这都敢挖掘!”一边说一边气地直跺脚。

    囡囡小五满脸地委屈。对老头子说:“我们地朋友被这个怪物给吞了。我们挖坑救人!”

    老头子看到囡囡。老脸上地愤怒一下子全都变成了慈爱。好像怕吓着小女孩。努力地把严词教训变成了一声闷哼。跟着也不怕别人偷袭。把整个身子都趴到坑边。满眼心疼地看着妖异地石头塔。头也不回地说:“朋友被它吞了?要是没人招惹它。它才不会伤人!你们现在还活着就是万幸!”说完拍拍身上地土爬起来:“赶快运转真元。看看身体里有没有事?它可不是一般地精怪。在你们身体里种下种子恐怕你们自己都不知道!”

    老头子不停地唉声叹气。看样子想要再把大坑填回去似地。可是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对这他们气急败坏地怪叫:“土呢?他妈地。你们挖坑。不把土堆在坑边上吗?”温乐阳等人挖到深处地时候。才懒得把泥土运出大坑。泥土都被他们用神通之力夯进了周围地土层。

    温乐阳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地面轰轰地震动起来,随即灵识中又闯进来一个肥胖的中年汉子,每一步落下,大地都会狠狠地一震!中年胖子人还没到,怒骂声已经滚滚传来:“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伤了灵胎老子撕了你们!”

    一边破口大骂胖汉一边发力狂奔,没过多长时间就掠到了大坑旁边,看到裸露地石头塔,先是愤怒到了极点的咆哮一声,扬起巨大地拳头就想打人,但是距离他最近的先是苌狸、其后是囡囡,温树林刚才在妖胎怪叫的时候就已经吓晕了,正软塌塌的趴在地上,胖汉犹豫了片刻之后,先绕过了狸和小五,这才跳起来,凶悍无比的一拳,像流星似的砸向了温乐阳。

    胖汉的气势无比猛烈,但是在跃起之后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扑击的势子,翻身落到一旁,脸上的肥肉都气的直颤抖,狠声大骂:“你是普通人!这个也不能打那个也不能打!嘿!”仿佛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似的,怪叫着冲到‘鳖儿站’的巨石之下,随即嘭嘭嘭的闷响大作,一轮重拳全都赏给了大石头,直砸的石屑翻飞这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又走回到坑边,瞪着牛眼问温乐阳:“你们是谁,干吗挖老子的灵胎!”

    始终站在一旁不说话,温乐阳照着小五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直到这时,胖汉才想起来凡人不可能挖动妖胎石塔,脸上明显升起了戒备的神色:“你们…谁是修士?”说着,反复打量着温乐阳几个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苌狸身上,当狸迎上他目光的时候,胖汉居然脸一红,憨憨的笑了几声。

    老头子应该是胖汉的长辈,恨铁不成钢的责备道:“没点眼力!小囡囡是妖身,本事比着我还要强上不少!有她护着,旁人自然无碍!”

    胖汉的目光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小五,过了片刻才放低了声音问老头:“这个小丫头,比你还要强?那……”说着,重重的吞了口口水:“咱就别难为他们了。”

    温乐阳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对他们俩印象不错,老的提醒他们小心受伤,胖汉宁可去夯石头也不打女人小孩普通人。看胖汉的拳力和身法,应该和小兔妖不乐在伯仲之间,至于那个愁眉苦脸的老头,就凭着他刚才从温乐阳灵识中掠起的速度,应该比着老兔妖不乐还要逊色一些。老头能看出小五是厉害妖怪,还以为是小五护住了其他人。

    老头子可怜巴巴的:“你们的同伴如果被灵胎吞掉,现在已然无救了,只能自认倒霉……”

    胖汉也分不清是帮腔还是拱火,附和着老头子,瓮声瓮气的说:“别说是你们,就算是大罗神仙他亲爹,被灵胎算计了,也只有魂飞魄散地份!”

    老头子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你们挖下去也救不到人,连尸骨都找不到。”

    温乐阳摇摇头岔开了话题:“你们是什么人,这个妖胎又是什么东西?”

    “什么妖胎!根本就是灵胎!万万年前这里连通幽冥,常有鬼魅经此逃往人间,上古大神种下灵种封印此间,你若挖下去,当心挖通幽冥啊!”老头子的眉宇之间一片焦急,生怕温乐阳他们不听话,还要执意向下挖:“我家祖上世代在此隐修,

    护灵胎,你们快快走吧……”

    老头子已经已经冷静下来,望向囡囡小五的目光夹杂着戒备与恐惧,至于狸,看来是妖力太强,两个修士根本就没发现她才是山大王。

    温乐阳啼笑皆非的和狸对望了一眼,老头子说的煞有介事,可是这话也太不靠谱了。

    囡囡小五被逗得直笑,摇晃着小脑袋说:“我不信!明明就是个妖胎!就出我朋友,就杀了它报仇!”

    胖汉的脾气暴躁无比,听见小五的话,刚刚被压下去的火气又腾腾的冒了起来,想也不想就怒啸道:“不懂好歹的娃娃,老子岂能让你祸害了天下!”说着张开蒲扇般地大手,向着小五抓了过去。

    看得出胖汉手下留情,情急之下也就没捏起拳头,只是张开手想要抓住小五。

    小五学着刚才狸的样子,背着手昂起下颌,奶声奶气的冷笑了半声,猛地绽放出澎湃的妖力!老汉大惊失色,怪叫着:“不可莽撞!”身子晃动着急忙跃出,想要从一旁截住胖汉。

    就在老汉堪堪拦下胖汉地刹那,遽然两个人发出了一声铿锵断喝:“借法,红莲,举火烧天!”

    茫茫大山之间轰然炸响了铮铮的咆哮,苌狸地立足之处转眼变成妖娆的火海!比着山峰还要更高更雄奇的火焰,层层妖娆,像挣脱地狱的恶龙,贪婪的舔向天空!

    与此同时,妖胎石塔发出了一阵咯咯的欢笑声!

    温乐阳和囡囡小五还来不及愤怒来不及扑向敌人,就被他们倏然唤出地神通巨力狠狠的抛向了一旁。

    老头子吼声如雷,大声唱着法诀,捏着一枚人头大小地法印,不停的催促着烈火之威,而胖子那原本在温乐阳眼中有些缓慢、甚至还有些笨拙地身体在半空中轻巧的一兜,像一头肥胖地鹰隼,手中陡然凝出一条火炼,向着温乐阳和小五直追而至!

    囡囡小五早就混迹世间,但是实力之下,什么阴谋诡计都变得苍白无力,这次才真正体会到人心险恶,这两个修士刹那爆发出的实力,以她的修为根本就看不透!老头和胖汉一唱一和,刚刚还满心忠厚却在翻手之间让苌狸生死未知,让小五和温乐阳命悬一线!

    小五气的嗷嗷怪叫,人还在半空飞退,双手已经在诡异的节奏中啪啪啪的拍出连连脆响,跟着吐气开声,稚嫩的大喝:“丧!”

    她身下的泥土好像开了锅一样,突突突的翻滚起来,一头头已经腐烂得看不出形状的怪物惨叫着、挣扎着,却又迅疾无比的扑向了胖汉。

    胖汉不屑的哼了一声,身边不停荡起血色的烈焰,把僵尸怪物的疯狂扑击挡在身外,手中的烈焰长链紧紧绷直,宛若一柄泼洒着钢汁铁浆的长枪,一点锋芒毫不停留,一路直追小五的眉心!

    炽烈的温度,烧开了周围的空气,在小五慌乱的眼神前,一切都变得氤氲、颤抖。

    怒啸里,蛇刃迸现!温乐阳裹在蛟甲之中,挥荡着蛟刺从小五身旁斜刺而出,猛地荡开了锁魂夺魄的火炼。

    蛟刺与火炼一触之下,温乐阳只觉得沿着自己握刀的手,一股烫的让人痛不欲生的熔岩猛地钻进了自己的血脉,一瞬间要把全身血肉都烧成灰烬。身上笼着的蛟甲都腾起了一层焦糊的恶臭。虽然蛟刺勉强撩开了敌人的法宝,温乐阳也惨叫了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灰白色的阴阳毒力宛如皮肤,包裹着骨蛇,以佞蛟之形腾跃而出,阴狠狰狞地扑向了胖汉!

    胖汉反应极快,在法宝被荡开地瞬间身体已经如风般退闪,躲过了侫蛟的夺命一击,随即桀桀怪笑着骂道:“小王八蛋还有点本事,可惜年纪轻轻就得死!”就在他在半空中翻着跟头,调整姿势想要再度扑向温乐阳的时候,突然一只纤长、白皙、柔美的手,悄无声息的从他身旁的空气中探出,稳稳的捉住了胖子的脖颈,轻轻的一扭。

    骨裂声虽小,却清晰的无以伦比,递进了所有人地耳朵!

    狸扔掉胖子,从空气中一步跨了出来。

    从两个修士偷袭到苌狸突兀的出现击杀胖子,所有的过程都快得不可思议,不过一弹指之间!

    温乐阳和小五大声欢呼,赶忙迎上了现在怎么看怎么是仙女的师祖奶奶。

    老头子则大吃了一惊,身子一晃悬到了半空,扑天地烈焰衬在他身后,烧起了戾气无边!

    狸拍了拍小五的脑袋瓜和温乐阳地肩膀,呵呵笑道:“上了人家的恶当了吧!”

    裹环硬邦邦的笑着,对着半空断喝:“原本还占些优势,你却偏要自作聪明!”

    温乐阳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什么叫‘还占些优势’。苌狸还是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笑嘻嘻的用手一指半空里的老头子,对着温乐阳说:“老猴子比我,应该在伯仲之间,胖猴子比你和小五可要强上一大截了!”

    温乐阳心里咯噔一下子,他看不透老头地修为,但是说什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比着苌狸也毫不逊色的绝顶修士!

    身后地烈焰狠戾而狂放,老头子却面陈如水,根本就不看地上的胖子一眼:“有什么破绽?”

    有些惑地笑了:“破绽?没破绽!你们用法宝遮住了真元,我真就以为你们像自己说的那样,只是老实巴交地隐修。”

    老头子哼了一声:“你未胜,我未负,放手一战之前,先了却了老头子的惑可好?”

    乖巧的点点头,痛快的答道:“好!你若直接对我动手,让胖子去对付两个娃娃,我们恐怕也只有逃命份了,可你偏偏自足聪明,想要先坑掉我,结果我根本不上当,你们燃起赤莲之火的时候,我已经悄然隐退,偷袭你估计成功不了,所以我偷袭了胖子。”

    老头子长长吸了一口气:“我是问你,你是如何看透……”

    他的话还没说完,苌狸突然大笑了起来:“我就不说!”旋即身体一晃,在空中荡起无数根黑色的长刺,闪电般扑向了敌人!

    囡囡小五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法宝,一根挥动见鬼哭狼嚎的哭丧棒!小五挺无奈,哭丧棒也挺无奈……

    和老头子早已不见了踪影,黑色的厉刺与毒龙般的妖火看上去

    普通的法术,在挥舞交击中,荡漾起的巨力足以把士撕成碎片!

    温乐阳和囡囡各执法宝,想要帮忙又靠不上前,正着急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了苌狸的冷笑:“还有敌人,两个娃娃,靠你们自己了!”

    话音刚落,几十条人影纵跃如风,飞快的掠入了温乐阳的灵识,人为至,漫天的神通法宝已经砸了过来!

    这群修士都是老汉和胖子的手下,本来两个匪首打算施展诡计,根本没打算让他们现身,直到胖汉被杀才惊动了他们,急忙赶来增援。囡囡与温乐阳毫不犹豫,叱喝着冲向了对方,好在这伙修士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修为比起胖子要差的远了,温乐阳和小五凭着身法,勉强能和对方周旋,一时间在鳖儿站之下,乱战成了一团。

    似乎比着老头子要略强上一点,偶尔还能抽出身来杀掉一两个修士,但是老头子却无法偷空去袭击温乐阳和小五。

    乱战之中,闹得最大声的就是裹环了:“哪里冒出的这帮子混蛋!这样的修为扔到修真道上,早就天下大乱了!”

    乱战中的修士虽然比不了胖汉,但是个个不在善断之下,有几个年长之人,甚至比起老兔妖不乐还要更加强悍一些!要是实力差些,又怎能打得温乐阳和小五叫苦不迭。

    裹环也跟着着急:“你问问你那虫子,能放飞剑不?”

    我服了忽忽怪叫着冲上温乐阳的肩膀,身上地硬刺都乍了起来,在努力了半天之后又灰溜溜地爬回去了……

    稍胜老者,但是胜负也只在六四之间;温乐阳和小五应付几十个修士吃力无比,胜负之数只有二八甚至更少……如果没有蛟刺与蛟甲,温乐阳和小五估计早就被打跑了。

    一群人随便挑出一个都有资格去做五福掌门的怪物从早晨一直恶战到中午,‘鳖儿站’的巨石早就被砸的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石块散落在地,就在温乐阳气喘吁吁把一大半精力都放在护着小五上的时候,突然一声快乐之极的欢呼,从极远处一路飘摇而至。

    温乐阳比听见饲养员唱歌的小猪还要兴奋,猛地跳起来放声大吼:“顶不住了,快来帮忙!”

    “你快歇歇,放着我来,放着我来!”好听的声音无比开心的应和着,明明是答应温乐阳地请求,可是在外人听来,却好像受宠若惊,仿佛温乐阳开口让她帮忙,是给了她好大的恩惠。

    温乐阳长出了一口气,收手抱起来还在呲牙咧嘴抡着哭丧棒的小五,笑道说:“不用打了!”果然,他的话音未落,周遭地空气里突然响起了层层的噼啪声,那些横眉立目或捏法诀催动神通、或执法宝迅猛扑击地散修全都在刹那间被冻进了一根根挺秀锋锐的冰锥之中!

    锥子满脸欢笑的出现在温乐阳跟前,随即又猛地发出了一声欢呼,伸手把小五抱进了自己怀里:“你家女儿?漂亮!”

    温乐阳赶忙把小五抢了回来,这才实话实说:“旱魃五哥的闺女,叫小五!”锥子和旱当初大打出手,温乐阳生怕她刚才要知道小五的身份,会一使劲把囡囡给勒死。

    果然锥子撇了撇嘴巴:“现在看也不那么漂亮了。”话虽这样说,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小五的脸蛋。

    小五根本不晓得锥子和旱魃之间地恩怨,只知道眼前这位神仙姐姐本事大的没边,眉花眼笑地从兜里翻出口香糖,锥子一块,自己一块,最后犹豫了一下,勉强也给了温乐阳一块。

    锥子兴高采烈的嚼着口香糖,抬头仰望天空中地滚滚恶斗,脸上凝着几分怯意,有些畏惧的说:“好厉害!”现在地锥子,脸上依旧时时凝聚着那份楚楚的神情,只有面对温乐阳的时候,明媚开朗才会多一些。

    温乐阳顾不上问锥子怎么来了,指着天空对她说:“这个忙你也帮帮吧……”

    锥子望向温乐阳的眼神,一下子被无声的难过填满了,充满委屈的点点头,抬头望向天空:“你要认错,我就帮你……”

    “你要喊我姐姐,一会收拾完老头我就不再打你!”苌狸的声音听起来又干脆又轻灵。

    “老神仙,打她脸!”锥子说完,望着温乐阳嘿嘿嘿的笑了,满眼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她不让我帮……”

    温乐阳有些头大,苦笑着望向小五,小五一仰脖,咽掉口香糖,又取出了一块……

    老神仙现在比温乐阳头大,胖汉被苌狸一把捏死,一种手下又被突然出手的锥子挥挥手冻成了冰柱,两个女人的修为比着自己都只强不弱,老头子心知肚明,锥子虽然没上来夹击自己,但是等他战胜苌狸之后,必然会出手。

    那时自己苦战之下,哪还有力气对付这个大敌,更别说他现在连苌狸都打不过。老头子正算计着逃跑的事情,突然一个巨大的阴影,毫无征兆的挡住了天空,旋即罡风席卷,转眼冲碎了他的浑身真火,在一个腥臭中冲向了自己!

    一颗比山丘还要更大的狰狞狗头,一只双翅展开足以遮天的怪叫,狗头雕!

    老头子一副心思都在预备着锥子出手,使出全身解数拼命地抵挡着狸连绵不绝的攻势,还勉强抽出一点元神准备引动遁法逃命,对狗头雕的雷霆一击再没有半分的抵抗之力,被狗头雕的翅膀狠狠的抽在了身上,与此同时狸森冷的脆笑一声,身形如电围着老头子飞快的转了一圈。

    天空中血光爆现,老头子长声惨叫,两条胳膊已经和身体分了家,像一条死鱼似的,泼洒着滚烫的鲜血,一路翻滚着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差点砸着一直昏迷不醒的温树林。

    温乐阳在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充满意外的咦了一声,心里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天底下的高手全都跑来了,一边想着,一边情不自禁的看了看怀里的小五。

    小五知道他在想什么,摇着头笑道:“阿爹养伤呢,不可能来!”

    而锥子在看到狗头雕之后,立刻叱喝了一声:“你别跑!把东西还我!”说完身子一晃,凝起无数根冰锥,狠狠的扑向了它!

第三十九章 夺宝

    头雕翅膀猛振,荡开了天空中层层涌现的冰锥,猴音又惊又怒,从狗头雕的嘴巴里滚滚穿了出来:“你这婆娘一路都跟我纠缠不清,到底要追我到什么时候?老子不杀女人,你莫逼我破例!”

    锥子愤愤的怒道:“你抢东西在前,坏我两笔账一起算了!”

    温乐阳不会飞只会跳,一窜几十米,忙不迭的挥手挡在锥子和狗头雕之间:“莫动手,大伙都认识……”话还没说完,身子又掉下去了,狸咯咯笑着一伸手拉住了他,悬浮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其他人。

    老头子先被狗头雕击中,又被苌狸扯断双臂,现在身受重伤真元散乱,人还没落地就已经昏厥过去了,小五正拿着哭丧棒捅他。

    狗头雕显然和锥子打过了几次,知道对方的厉害,巨大的身体稳稳的悬在半空,后颈上一圈翎毛乍起,气势凛冽的和锥子对峙,温乐阳满眼诧异的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打起来了。狗头雕和温乐阳本来算不上自己人,可后来多了一层秦锥的关系,双方怎么说也不应该是敌人。

    锥子恨恨的伸手一指狗头雕:“这头畜生,抢了你送给花家的那滴天水灵精!”

    温马克帮着猴子千仞除掉肉甲中数以十万计的大螂,在温乐阳一行人离开高原的路上,千仞就冲破了徙尔小镇地坛城封印,得以重见天日。

    千仞在高原上练飞翔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天水灵精透出地灵气,立刻出手抢夺,花家的隐修哪对付得了这头怪物,可怜他们世世代代寻找水行至宝,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就又被抢走了。

    当时锥子还在雪顶上,试图回忆起一些前生的记忆,得知花家天水灵精被抢,马上追了上去,两大高手从雪顶一直打到了高原,谁也奈何不了谁,狗头雕伤不了锥子,锥子也抢不回天水灵精。

    锥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千仞愤愤地插口打断了她:“天水灵精不是你的东西,那群破落嗓子的白衣人不是你的手下,老子夺他们东西,与你何干!这门水行至宝于对我有着重大地干系,我夺它的时候就已经和白衣人说明白,日后定有回报。”说着,千又冷笑了一声:“我想要的东西,谁能不给!莫说我日后还有回报,就算是杀光了他们,再拿着这件宝贝扬长而去,谁能奈何我!”

    温乐阳皱着眉头。有些不痛快地看着千仞:“那滴天水灵精。是我用来赔花家‘鞭炮’地。被你抢走可不好!”说着。求助似地回头看了狸一眼。

    地秀眉一跳。望向狗头雕。笑吟吟地问:“你怎么说?”

    千仞不知从哪里已经得知温乐阳取得天水灵精地办法。满嘴都是道理:“花家和你是朋友。傻小子秦锥和你也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我求这水行至宝甚急。先从花家拿来用。日后你再帮花家去取一滴又不费事!大不了老子以后帮花家几个忙。还上这份人情!”

    本来是抢劫案。在千仞嘴里一说。变成三角债经济纠纷了。温乐阳有些啼笑皆非。又求证似地看了锥子一眼。

    锥子倒是大大方方地点点头:“这头妖怪倒是没伤人……”

    “慢着!”苌狸突然打断了她地话:“狗头雕不是好鸟。见到宝贝它不抢才怪!可你锥子也不是女侠。花家和你有没什么关系。你干嘛帮他们?”苌狸地话把锥子委屈坏了。纤弱地身形凝在半空。楚楚地望着温乐阳。

    温乐阳本来正情不自禁的点头,看到锥子地满怀哀怨,有点傻眼了。

    锥子神态不变,语气里充满了小女孩的执着:“花家地事我才懒得管。天水灵精滴一滴我还没消化,第二滴暂时也没用,我要抢回的才不是那滴水!”

    千仞啊了一声,硕大的狗头上结出了一个纳闷的神情:“那这一路追打我做什么!”

    锥子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却犹自咬着牙死死的忍住似的:“小碗!我要的才不是那滴水,是装那滴水的小碗!”

    山风凛冽,狗头雕巨大的身体明显一晃……

    裹环在玉刀里,霍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锥子眨着大大的眸子继续说:“我留在雪顶上,一来是想多恢复些记忆,二来也是要等花家炼化了天水灵精之后取回小碗的。”

    温乐阳嘿嘿的傻笑着,搓着手心有些不知道该说啥。

    只有狗头雕最郁闷:“那个小碗,我用过那滴水行宝贝之后再没有一点用处,你要的话我自然还你……”

    锥子撇着嘴巴:“我不放心!”

    裹环赶忙打圆场,在玉刀里笑着:“下去说,下去说,千仞炼化了天水灵精之后,把小碗还给锥子,反正咱们会再去雪顶矿洞,到时候温乐阳再接出一滴天水灵精给花家,哈哈,皆大欢喜!”

    所有人都回到了地面上,狸似笑非笑的望着锥子,嘴角抿出的笑纹中尽是挑衅的俏丽;锥子表情楚楚,有些怯怯的回望着苌狸,目光却比冻住一群修士的冰锥还要扎人;狗头雕现在倒成了没事人,大山似的昂首站立在一旁,随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锥子:“你还说我坏你好事,什么好事?”

    锥子明明哭丧着脸,荡漾出的确是一份让人咬牙切齿的妩媚,伸手指着只剩下半口气的老头子,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我本来等着他和猫妖两败俱伤,然后再出手打上猫妖一顿,你一来就打翻了老头子,猫妖可还有的是力气……”

    温乐阳吓了一跳,趁着苌狸还没说话,赶忙开口岔开话题:“千…前辈,这些是什么人?”千仞根本就不认识猫妖,一现身就直接打翻了老头子,显然不是像锥子那样为了帮忙才出手。

    “我一直在旁边隐着,这些人跟你为难,看在秦锥地份上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而且…”千仞的语气陡然阴寒了起来,和刚才对锥子地那种愤怒不同,现在的阴寒里只有寝皮啖血的恨意:“我不认得老头子,却认得他的功法!”

    老头子施展地是火行道法,不过和普通的烈焰到三昧真火都不相同,他修炼火术极为偏门

    赤莲真火。

    “当年孔弩儿的一个得力手下,修炼的就是这门功法!”

    温乐阳愣了一下,才想起孔弩儿这个名字,千仞当年地那个大仇人,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老头子,又看了看狗头雕。

    狗头雕居然在嘴角上挂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等他醒了再问吧,我也有些惑来着!”老头子真元散碎镇生机已断,如果用霸道的办法把他强行救醒,恐怕喘不上两口气就掉,等他的残元聚拢自己醒来的话,或许会多活上一段时间。

    裹环笑着问千仞:“你本尊修习木行道法,猴子是金行之体,狗头雕却是烈火之身,你要天水灵精有个屁用!”

    千仞本是狂人,对温乐阳、秦锥这些娃娃装模作样,对裹环地态度却丝毫不以为意,嘎嘎的怪声笑着,伸出一只遮天蔽日的翅膀一指大坑里的妖胎石塔:“还不是为了它!”

    温乐阳心头一喜:“这个妖胎你识得?”

    千仞却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本来是识得的,不过…它变成妖胎我倒始料未及!”

    在他出事之前,一直在炼化一件法宝:末头藤,后来他被好友孔弩儿设计陷害,几乎生机断绝,心灰意冷之下就把这件即将炼化成形地宝贝封在了末头窟深处。

    千仞自己已经是‘一层套一层’,狗头雕就是他的身体、肉甲外加武器,什么法宝对他都没用了,不过在雪顶上发现了天水灵精之后,又让他重新想起了‘末头藤’。

    至水生木,末头藤本来已经炼制了七七八八,如果能够得到天水灵精的滋润,不用木行道法催生也能成形,这件法宝对千仞没有用处,不过对刚刚洗髓筑基变成木身地秦锥却是了不起的法宝。

    说来说去,千仞出手抢夺天水灵精,还是为了丑汉子秦锥。说道这里,狗头雕瞪着温乐阳:“现在你明白了?花家是你地朋友,秦锥更是你的至交,你又岂能厚此薄彼,宝贝自然也是谁着急就先给谁用!”

    温乐阳觉得,如果天下还能有一个人和千仞讲道理地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温不做。

    反正温乐阳是不打算和千仞讲理了,指着妖身石塔笑着岔开了话题:“这个…就是你那件法宝?”

    千仞点点头,算是确认了温乐阳说法,随即把自己的经历也大概说了一下,如果不是发现了天水灵精,千仞还会再高原上多耽搁一段时间,狗头雕这具身体虽然已经伴随了他千万年,但是以前都是在封印下面不能稍动,现在指挥起来还有太多需要协调的地方,不过他在抢到天水灵精之后,暂时放弃了熟悉身体,用事先交给秦锥用于联络的宝贝,通知秦锥赶赴华山末头窟等他。跟着锥子又追了上来,一个天命神兽,一个旷世怪物大打出手,从雪顶开始追追打打,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才最终来到了华山。

    温乐阳这才知道秦锥离开温家村,也是去了华山,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鳖儿站…就是末头窟!”

    千根本就懒得回答他这个傻问题,而是恨恨的瞪了锥子一眼,锥子撅着嘴巴也是满脸的委屈,两个人这一路上看来也都吃了不少苦头。

    狗头雕天生会飞,而锥子只能靠法术飞天,相比之下吃了不少的亏,所以狗头雕比着锥子要早到了几天。

    温乐阳愣了一下:“你不是正好赶上……”说着半截自己也笑了,狗头雕出手把握的时机极准,正好是老头子分散心神戒备锥子、拼命抵挡狸同时正要逃遁的瞬间,要不是刻意伏击地话,未免赶得也太巧了。

    不过锥子倒是适逢其会,刚刚才赶来,毫不犹豫的出手帮温乐阳打发了那群修士。

    明白了这个关键之后,温乐阳忙不迭地问千仞:“那你有没有看到……”千仞知道他想问什么,扇了扇大翅膀打断了他:“莫急,等我接着说!”

    狗头雕始终也没能彻底甩掉锥子,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他到华山的时候,秦锥已经到了好几天了。

    温乐阳霍然大喜,忍不住插口问道:“那小沙非非和秦锥汇合在一起……”

    话音未落,除了小五之外的所有人一起开口对他怒叱:“住口!”

    温乐阳讪讪的笑了。

    对于旁人来说,即便强若囡囡小五,也会被妖胎不知不觉地种下妖种,变成一棵郁郁葱葱的植物,可秦锥是被千仞用木行道法洗髓筑基、重塑身骨,不仅能看破妖胎害人的法术,而且妖种对他也无效。狗头雕飞到这里的时候,非非姐弟和那位姓曲地队长已经被妖种俯身,奄奄一息,而秦锥却不知去向。

    千仞认得非非和小沙,看在秦锥的面子上出手相救,说着,狗头雕用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嘿嘿笑道:“狗头雕这具肉甲用不出厉害法术,只能把它们先吞进来再说!”

    非非、小沙和曲队长都是普通人,受不得太霸道的妖力加持,千仞的木行道法又被猴子的金行之身克制,这番相救也费了不少时间,不过总算他们两个运气好,最终捡回了一条性命,现在有些虚弱,正在大雕地肚子里修养。

    这枚石塔妖胎太过诡异,非非他们这一小队人也在不知不觉间中了招,眼看就要变成草木的时候,遇到了秦锥,秦锥的真木元能暂时克制妖种,秦锥和非非姐弟前后相处了几个月,一路吃喝玩乐到了徙尔小镇,凭着他的憨直性情,自然会救他们,在赶到之后立刻施法帮他们暂时压住了妖种,不过秦锥在随后探索妖胎的时候,被胎拖入了地下深处。

    千仞在知道宝贝徒弟被妖胎拖走之后不惊反喜,在他看来这是好事,秦锥有木行元基,不会被妖胎所害,沉入地下之后一翻角力可以让秦锥更好地了解这条‘末头藤’的性子,将来再使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木行主生,那条‘末头藤’在积年累月之下吸敛天地灵元,渐渐变成了木行的精怪妖胎,也没什么可奇怪地,等过几天秦锥熟悉了妖胎的性子之后,它在刨开泥土,把天水灵精种在妖胎地根上,水润木生,妖胎无心,最后还是威力极大的法宝末头藤。

    狗头雕只是守在附近,并没有出手挖坑,等他打算温乐阳一行人赶来了,狗头雕隐蔽了气息,美滋滋的看着千里迢迢赶来的一群矿工替他干活。

    说到这里,狗头雕把脑袋贴在地面上,张开了大嘴,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唏哩哗啦的滚出了三个人,非非姐弟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精神还可以,另外还有一位身材魁伟的大汉,就是那位曲队长。

    温乐阳看到非非和小沙无恙,心里高兴之极,赶忙跑过去把他们扶了起来。小沙顾不得和他打招呼,从兜里翻出了手机,一边念叨着‘狗头雕肚子里居然没信号’,一边给老顾打电话回报情况。

    狗头雕不理会几个小家伙,而是饶有兴趣的望向苌狸:“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修士要使诈?我隐在旁边看着,在他们动手之前可都没发觉他们有什么问题。”

    笑嘻嘻的伸了个懒腰:“我也没发觉他们有问题,不过我就是不信他们,我从心眼里就不信,任他们如何做作也都没用的。”两千年前狸祸害天下,像老头子这种修为的人或许比较少见,但是比老头子心机更深沉更擅算计的人不知遇到了多少,猫妖天性骄傲,对谁都看不上,更谈不上信任。

    不信之下,什么都是白搭。

    千仞正满脸赞许的点着头,突然觉得自己的狗脸上有些发冷,低头一看正笑嘻嘻的望着他:“要是我信了那两个修士的话,现在是不是就已经死了?你可一直隐在旁边看笑话。”

    狗头雕一愣,急忙晃着大脑袋:“那不能,我说啥也得救你……”

    锥子从旁边怯生生地接口:“恐怕来不及吧。”说着又望向苌狸,认真的提醒她:“狗头雕刚还说,把两个修士都当成了不相干地人。”

    千仞吓了一跳,急忙对着苌狸报告:“刚才锥子可还说过,让老头子打你的脸!”说着,还冷笑了一声。

    笑得俏丽无边……片刻之后,呼的一阵风声乍起,三个绝顶妖仙都腾身空中,各自对持着,但是谁也不肯先动手。

    温乐阳急得直跺脚,连声问玉刀裹环:“怎么办,怎么办?”话音未落,身旁的囡囡小五已经抓着他地衣服,三两下的爬上了温乐阳的后背,仰着小脸美滋滋的看着天空,清澈地眸子里尽是盼望:快开打吧!

    裹环还没回答,地面上一直昏厥不醒的老头子,突然发出了一声痛哼,天上的三个老怪物彼此对望了一眼,直到温乐阳对着他们大叫:“先忙正事!”他们才收敛了架势,不约而同的忙活了起来……

    老头子勉强睁开了眼睛,在过了片刻之后才恍惚间想起自己重伤前的事情,刚刚一动想要勉力跃起来,四肢百骸间同时暴起一蓬撕心裂肺的剧痛,两个人同时从旁边伸出手扶住了他。

    老头子四周打量了一下,他们正栖身在一座黑黝黝地山洞中,沉声喝问:“你们是谁?这…哪里?”他一提气说话,身体里就炸起层层的剧痛让他生不如死,内视之下明白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活不了多少时候了。

    眼前一个小眼睛少年,一个天生笑像的女孩,老头子生机已断,但是眼力仍在,一扫之下就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普通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些。

    小眼睛笑得挺开心:“我姓何,何小沙,自小修习的是家传地江湖术,这位是我姐姐。”

    老头子琢磨了片刻,才点点头:“下三滥…何家?江湖中人?”

    温、苗、骆隐匿天下,两千年里除了温辣子先祖曾经展露峥嵘之外,世世代代都隐世潜踪。天下的奇门自然不止他们这三家、姑苏慕容氏、辰州僵尸门、江南霹雳堡、关东万马堂林林总总何止数十家,不过这些门宗不像温不草他们隐居避世,而是依仗奇术争雄江湖,千百年里也活出了一份意气风发的痛快。

    下三滥何家,论武功,只能算是乡下把式、论财富,勉强算是小康,论声望更和那些名门望族没法比,但是就算是魔教这样杀人无数纵横天下地教门都不愿意招惹何家。

    何家的传人,精通江湖术,行事不择手段,惹了他们,他们有地是手段让你哭笑不得却寝食难安。

    明明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吃到嘴里才发现竟然和狗屎一个味道;刚刚一闭上眼睛,突然房间里锣鼓惊天变成了戏班子,睁开眼却空无一人;一觉醒来之后,突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身边如果是具尸体你都要庆幸一下,上次惹到何家地那位高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美滋滋的躺在一个屠夫的怀里……

    因为何家的手段匪夷所思,对敌的手段不见有多狠辣却让人鸡皮疙瘩乱窜,千百年下来得了个‘下三滥’的匪名,‘宁挨雷家霹雳丸,莫尝何家一口饭’,这十四个字在江湖上也流传了有些年头了。

    小沙就是何家的嫡系传人,现在正眯着小眼睛笑成了一团:“敢情,您老也听过何家的名号!敢问老爷子怎么称呼?”一边说着,小沙一边卖弄了几下自己的江湖术,一时间山洞里鸡飞狗跳,又狼嚎又鬼叫,还有隆隆的脚步声和凭空出现的巨大脚印……

    老头子活了不少年头,对江湖上的事情也听说过一些,稍一回忆也就想起了何家的字号,饶是他修为惊天,又自忖必死,可是看见小沙的笑容,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皱着眉头答了句:“老夫吴独独。”

    小沙的小眼睛一斜,似乎觉得老头子这个名字挺有意思,正想在借着废话的时候,非非已经啼笑皆非的把他拉开了,对着老头认真的说:“吴老爷子,那只狗头雕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老头又是一愣:“你们不是江湖人!”江湖人哪有知道狗头雕这种东西的。

    非非点了点头:“早就没什么江湖了,”说着,伸手在地面上画了两个口子:“我们现在是这个。”

    吴老头子纳闷的眨了眨眼睛,望向非非:“啥意思嘞?”idianm

第四十章 诱供

    沙从旁边哈的一声就笑了,拍着非非的肩膀:“糊子也没混过江湖,哪懂你这些名堂!”随即望向老头:“双口既为官!咱们兄妹都是官,专门照应着修真道的官!老爷子道法惊天,你们那边厢的争斗与我们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有件案子我们一定要弄明白,狗头雕到底是怎么回事!追不到他,我们可没办法交差了!”

    吴老头点点头:“两位官,先给我说说,前面到底怎么回事。”

    小沙毫不犹豫,连比划带说,大意就是狗头雕重创老者之后,守住妖胎石塔不许苌狸救人,又和赶来的锥子有旧仇,锥子和苌狸则面和心不和,三个高手打成一团,眼看着狗头雕就要被两位美女联手撕吧掉的时候,一个道骨仙风的绝顶剑仙突然出手,目标直指苌狸和锥子,这些人具体打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小沙就不知道了,只不过到了最后有追有逃,温乐阳和囡囡也追了下去。

    非非和小沙这才趁机把吴老头救走。

    这番瞎话是几个老妖怪一起编出来的,虚虚实实天衣无缝。千仞执意护宝,苌狸救人心切,锥子千里迢迢本来就是为了追杀狗头雕才来到华山。后来出现的剑仙当然就是天音,于情于理天音都视苌狸和锥子为死敌,与千仞联手理所当然。

    老妖怪们在编谎话的时候,根本就不管吴独独是否知道苌狸、锥子、千和天音之间的背景关联,他们只是以事实为依据,以彼此间关系为衡量标准,在加入了一个关键矛盾:天音之后,让这番谎话变得合情合理。

    吴老头在听小沙叙述的时候,一直是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脸上的肌肉时不时会因为伤痛而抽搐一下。老头子除了怀之外,唯一落在非非眼中的表情,也只是在天音出场之后,老脸上现出了一丝杀气,还有一丝迷惘。

    吴老头一直等小沙说完了,才有些迟的问:“这么说来,我们鏖战的时候,你们两个一直伏在附近?”

    小沙点头笑道:“不错……”说着半截,猛地抬手一拍自己的脑门:“糊涂了,老爷子,您上眼!”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小瓶黄色的粉末,倒在手上搓开,随后往脸上擦了擦,跟着整个人都往地上一爬,继续笑道:“老爷子,用您地灵识看看,我还是个人不?”

    非非噗嗤一声,被小沙的话逗乐了。

    吴老头现在每一股真元都变成了刮骨地钢刀。在身体里里四处乱闯。如果不是他定力惊人。早就活活疼死了。哪还有灵识再去分辨小沙说地话是真是假。

    不过在非非看来。老头地疑虑也地确减少了一些。江湖也好民间也罢。本来就有着不少神奇地本事。如果说下三滥何家地传人有本事把自己地气息伪装成一棵树或者一只野猪。他倒真地相信。

    当年青鸟率领弟子上温家村闹事。死字号地潜行术也照样瞒过了那些名门修士地灵识。

    等小沙耍完了把式。非非才继续道:“老爷子应该也知道。不管哪朝哪代。都有我们这样地官家。专门看着修真道上地事情。”

    吴独独点头。没说什么。

    “高原徙尔小镇地坛城封印下。镇压了不知道多少年地狗头雕逃了出来。这件事非同小可……”非非说地都是实话:“不过我们这次只是意外发现了这头怪物。我们几个人本来是来调查那个石塔妖胎吃掉科考队地事情。”

    小沙接下了非非的话题继续说:“大约两三天前,这头怪物就到了华山,它和妖胎之间肯定有什么关联……”

    老头子就算是石雕铁铸的表情,也瞒不过非非,他在听到狗头雕在几天前就已经到了这里的时候,心中悔恨之意横生,不过对非非和小沙,也算是渐渐信任了起来。

    小沙还想说什么,吴老头摇着头打断了他:“妖胎无所谓,没有千万年的光景成不了什么祸害,你们犯不着太担心什么,那只狗头雕则不是!这番让他冲破封印,如果不小心应付,恐怕天下大祸不远!”

    非非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头,吴老头说的,居然是真心话。

    吴老头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奋力加快了语速:“华山本来就是狗头雕的老巢,老夫这一脉修士世世代代隐居于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万一怪物破茧而出寻回老巢地时候,将其击杀!只不过…嘿,我明知道它已经逃出了封印,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千仞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回华山,他本来想着彻底熟悉了身体之后再说,吴老头料想的不差,但是就算他有温树林帮忙,也算不出千仞会抢到天水灵精,提前赶回华山。

    非非皱着眉头,把装傻表演到了最高境界:“先前那个挖妖胎的女人又不是狗头雕,你们为何出手?”

    “宁杀错毋放过,她们来挖妖胎,总是可的,只可惜我开始没能看透她的妖身,”吴老头说着说着,脸色渐渐透出了一股深刻到极点的怨毒:“到了动手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猫妖!她就是猫妖啊!”

    忽地一声,吴老头的身体倏然一挺,猛地坐了起来,目眦尽裂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八个字:“始作俑者,其也!”

    老头子用力太狠,骂完了苌狸之后再也没有了力气,身子一歪再度靠回到山洞石壁上,从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喘息声,非非又循着苌狸的事情追问了两句,不料老头子只是摇头,根本不愿和她再说这个话题。

    非非对着小沙打了个眼色,小沙笑呵呵地又把话题在转回到狗头雕和老头子的身上:“就凭那只狗头雕,还天下大祸?我看不至于吧……而且,您老这逻辑不对路啊,你要防着狗头雕逃出来,应该去高原守着封印,怎么会守在华山里……一般犯人逃跑之前,咱都会跟监狱较劲,等犯人跑了才去家里蹲堵来着。”

    说完,小沙琢磨了一下,急忙又加了个问题:“您家先祖是哪一位?和当初封印狗头雕地萨格尔大王有渊源?”

    吴独独费力的摇摇头:“狗头雕一逃出来,天下大祸便已现端倪,总不会错!在高原上,本来还另有一群厉害地修士,千万年里专门防备着它会逃脱,嘿!可惜他们败了!”说着,老头子重重的喘息了几口粗气:“至于我家祖上,呵呵,隐世护天之人,不讲究什么名号,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别把我们和格萨尔大王混为

    吴家先祖力挽狂澜擎天济世地时候,那位高原天人还”

    非非和小沙交换了一个眼神,问吴老头:“狗头雕逃脱封印之后,我们在徙尔和拉萨之间发现了一些修士的尸体……”

    吴老头不置可否,摇头打断了非非的话:“时间不多,你们两个且听我说……狗头雕下重重封印,镇着一个绝世恶人,现在他把封印变成了肉甲,再加上他地修为已臻化境,凭着你们官家之力,如何对付他?”

    小沙小声嘀咕了句:“导弹……”

    吴老头没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伸手往怀中取什么东西,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没有了:“狗头雕只要不死,还会回来找妖胎,我怀中有信物,你们去……去恒山吧,有一处叫做大鼓坑的地方,你带了信物到那里,就会有人接应,你把事情说出来,自然有人帮你们官家杀掉狗头雕!”

    小沙从吴老头的怀里掏出了信物,一枚不知什么材料炼制的法印,印上刻的也不是篆字,是比划繁杂的符文……

    非非和小沙一前一后从山洞里走了出来,紧跟着眼前一阵凌乱,狸、锥子、温乐阳、囡囡、温树林一大帮子人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忙不迭的开口问:“怎样了?”

    洞口不远处是一座悬崖,一只巨大的狗头也鬼鬼樂樂地从悬崖下升了起来。

    刚才吴老头一醒,一群人立刻在附近找了个山洞,把老头子和非非姐弟送了进来,吴老头子在恶斗中,先后被狗头雕和苌狸接踵击中,早已经断绝了生机,又自小修炼心智的人,就算用尽天下酷刑,对一个将死之人恐怕也没什么效果。

    天底下如果论到诱供,深谙察言观色的非非如果自认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了……

    跟着温乐阳等人顾不上干活、三个妖仙更没心思打架了、连温树林都醒过来了,都躲在山洞周围心痒难挠的等着听结果。

    小沙回头指了指山洞,做了个结束的手势:“老头子死了。”小沙精通江湖术,非非懂得心理分析和表情反馈,就算是高深的修士,想要在他们面前装死也事件不可能的事情。

    哎哟一声,脸上升起根本无法掩饰地难过:“我还想在让他临死前知道你俩的身份呢!”

    小沙的脑门上明显滚过一层鸡皮疙瘩,算是正经明白了,这个猫妖不能得罪。

    非非把山洞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她的记忆力惊人,几乎把老头子的话一字不拉的重复了一边,等都说完了之后,才笃定的点点头:“吴老头开始的时候有些怀,不过后面说地事情……应该都是真的,特别是提到你们两位的时候,那份恨意做不得假。”说着,伸手指了指狸和狗头雕。

    笑得挺不好意思:“我仇人多……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位是哪家的后人……”

    非非望向温乐阳继续说:“上次在拉萨分手之后,我们领导总觉得那批被柳相杀死的无名修士来的蹊跷,特意联系上让炯大师确认来着,在藏地修士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群人!”

    小沙跟着点头:“这事能跟吴老头的话对上,那批修士和吴老头应该是一拨人,吴老头留守华山,那批人常驻高原防止狗头雕逃出封印。”

    千仞猛地发出了一声悲怒之极地怪啸:“孔弩儿,好的很!好的很!好的很啊!”

    很明显,非非对温乐阳的智商没信心,凑到他跟前低声给他解说:“不管是吴老头还是惨死在高原上地修士,都是在防备着狗头雕,可是他们又不是在尔小镇设下密宗坛城的萨格尔大王地部下。”

    温乐阳点了点头,努力证明自己现在挺聪明的:“当年那个孔弩儿在算计了千之后,应该一直都在留意他!直到金猴子被连环封印最终压在徙尔坛城之下,事已至此他还不放心,又先后在高原和华山布下了两支人马,前者防狗头雕遁逸,结果他们在赶赴小镇地途中被天音全杀了;后者留在华山,结果反倒被千仞给干掉了。”

    说完,温乐阳长长的出了口气:“孔弩儿地手下,是不是也太强了些!”

    高原上那些被柳相击杀的修士,在死后好几个月还能靠着死前残念发动雷霆一击,威力不逊于大慈悲寺兔妖;华山上的吴独独就更不用说了,有能力和苌狸一战之人,放眼天下还剩几个!

    小沙从兜里掏出了吴独独生前留给他的信物,一边晃着一边说:“那个孔弩儿留下的势力还不止如此,拿着信物去恒山大鼓坑,还能喊来人,看样子有把握对付千仞!”

    千万年前千被孔弩儿害得惨不忍睹,千万年后孔弩儿是否还在人间都不可知了,可是还留下了极大的力量对付他!千仞又气又怒,只觉得心里这一口闷气憋得无以复加,狗头雕全身翎毛层层乍起,扬起巨大的头颅正要悲嗥泄愤,苌狸和锥子几乎同时一伸手指向他:“不许叫!吵死了!”

    狗头雕的厉啸变成了癞蛤蟆被牛踩到时候发出地怪叫,千仞重重的喘了两口气,这才回过气,盯着小沙手里的信物法印:“这些零碎原本是孔弩儿的东西,想不到现在都留给手下做了信物,好…的…很…啊,”千在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声音拉得很长,好像一根细细的锯条缓缓地将自己从头到尾蹭过木柴:“我本就是要找孔弩儿的,总算他还给我留了些线索。”

    非非转头望向狗头雕:“这个孔弩儿到底是什么人,他哪来这么大的势力?”

    狗头雕的脑袋太大了,一晃之间都会带起山风呼啸:“以前我只当他也是个隐修,不过……你们想吧,当年我刚被他算计的时候,天下修士都在觊华山末头窟的暴涨,孔弩儿带来的人却能稳守大山,不仅如此,他还有余力在西域控制金猴子!”

    直到此刻,温乐阳才开始仔细盘算孔弩儿当年的势力,金猴子是天生异种,就连被高原藏民视为天神下凡的萨格尔大王,想要封印金猴子也搭上了自己一众卫士地性命,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孔弩儿就已经能够一边固守华山抵抗天下修士,一边分出力量把金猴子牢牢控制在手里。

    最让温乐阳担心的,是刚刚死在山洞里的吴独独对苌狸那份刻骨铭心之恨,如果只是苌狸和吴独独这一宗在两千年前结下了什么大仇,那倒还好说,要是苌狸无意中和孔弩

    势力无意中结仇……个后果比着柳相逃出黑白岛了多少了。

    温乐阳能想到的,苌狸自然早就琢磨透了,从小沙手里接过法印翻来覆去的看,俏丽的脸上都是纳闷,最终还是想不出自己和这枚法印或者吴独独之间有什么前仇宿怨,干脆也就不想了,又把信物抛还给小沙。

    小沙看热闹不嫌事大,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大声对着狗头雕说:“要不我帮你去一趟恒山?把敌人给你引来,正好苌狸和锥子两位仙女也在,能帮着你一起对付敌人。”

    和锥子一起做出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背着手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狗头雕。

    狗头雕却明显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摇头,跟着好像又觉得折了自己的威风,咳嗽了一声:“这段日子我要帮秦锥试炼末头藤,不宜多生事端,等华山事了,我自己带着法印去一趟恒山大鼓坑!”

    小沙的脸上有些失落,裹环在玉刀里霍然大笑:“你这是生怕狗头雕不死,等敌人真来了,两位仙女会帮着谁打现在可不好说!”

    狸哈的笑了一声,猛地身子一飘向后荡去,再望向其他两个绝顶妖仙地眼神已经不怎么客气了,锥子和狗头雕的反应也极快,几乎同时拉开了架势,三个人恩怨未了,虽然未必是生死相搏,但是总想着打一架来出气。

    温乐阳手疾眼快,立刻跟上了苌狸地并不算太快的身形,牢牢挡在三个人之间,双手乱摇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谁都知道有温乐阳挡着,这一架总不好打,两个女人有些悻悻地放下了架势,千仞却长出了一口气,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和女人打架。

    锥子这辈子、上辈子一直在吃苌狸地亏,恨恨地咬着牙,对着苌狸无声的说了三个字:走着瞧!

    根本没注意她,而是瞪着狗头雕,同样比划着走着瞧的口型。

    狗头雕却老实巴交的对锥子说:“等我用过天水灵精就把小碗还你,用不了三五天的功夫……”

    问出了口供,又不打架了,剩下的就是干活了。千也聪明的很,不问苌狸不看锥子,只是诚恳的对温乐阳说:“我帮秦锥炼化末头藤,其中有大约半天的功夫要凝神行功,助他收服法宝,本来我自己就行,但是现在有孔弩儿的手下现身……”

    话音未落,囡囡小五叫着口香糖,大模大样地插口说了句:“护法呗!”

    温乐阳稍有犹豫,裹环就呵呵笑道:“再留几天也无妨,一来时间富裕,二来……这妖胎是有土行之像,嘿,虽说应该不可能,可我总不太甘心的。”

    温乐阳一愣,裹环不等他再发问就抢着说:“等挖开了自然有分晓,现在怎么猜都是废话!”

    锥子抱着双臂,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总要等他还我小碗。”

    一群人没费多少工夫再次回到妖胎石塔处,锥子解开了几座冻着修士的冰锥,这些修士都是吴独独的弟子,对狗头雕、孔弩儿还有狸一无所知,只是以宗长马首是瞻出来对敌,在非非的鉴别之下他们自然没有说谎地可能,几个人从他们口中问不出来什么。

    按着苌狸、锥子或者千仞的意思,就要把这些人都杀了,温乐阳不想大开杀戒,最后几位妖仙都听了他的,把这些修士的功力全部废掉,由曲队长喊武警过来,把他们全部押走,按偷猎处理,严格算起来,猫妖、狗头雕应该也是保护动物……

    千仞对这些小角色根本无所谓,只是怕他们在自己找上恒山大鼓坑前把华山的事情泄露出去,温乐阳的办法还算稳妥,也就同意了,虽然狗头雕不太明白偷猎是个啥罪名。

    非非和小沙也没走,打着一定要把妖胎调查清楚才能回去交差的旗号,留下来看热闹。

    狗头雕还偷偷问温乐阳来着:“能不能让那两位来帮帮忙?”,一边说着,一边从翅膀上竖起两根翎毛,悄悄指着不远处的苌狸和锥子。

    温乐阳还没说话,裹环就哈哈大笑着回答:“快别找倒霉了!”

    石塔只挖出了一个尖尖,下面谁也不知道还有多深,再开工的时候,工人只有两个:狗头雕和温乐阳,囡囡和苌狸都罢工了,锥子心疼地看看温乐阳,又哀怨的看看自己的指甲,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抱起囡囡坐到一边去了……

    两天之后,曲队长带着荷枪实弹的武警,把吴独独手下那些被废掉功力的修士全都押走了,锥子和苌狸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实在无聊,最终还是跳进大坑一起挖。

    妖胎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越来越躁动,拼命的播撒着妖种。

    狗头雕地表情,也渐渐从笃定变成了纳闷,最后终于有些着急了,这头妖胎的反抗太激烈了,完全超出了他事前的估计,生怕秦锥的木行元基会扛不住。

    所有人都在卖力的发掘,千仞自不必说,狗头雕体型巨大,翅膀连连挥动之下罡风席卷,一层层石塔好像活了似地从泥土中钻出来。锥子和狸也不在珍惜妖元,前者不停唤起转乘流波的水带清理泥土,后者则唤天地妖灵五鬼搬运,看得温乐阳和囡囡小五眼馋不已。

    小五唤来地死怪物只会打架不会挖掘考古,温乐阳的骨蛟智商还不如囡囡地尸鬼,被唤出来几次,都虎视眈眈的看着狗头雕运气……——

    ---

    月末了,求票,月票……

    在起点看书,大家应该都有几个自己喜欢地作者,每到月初月末的时候,都会用自己手里的月票来支持他们,豆子很少去争,不过说句实话,呵呵,不争不代表不羡慕。

    现在的更新速度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大家也能看到,埋藏在各处的线索现在正偷偷摸摸的往一起汇聚,豆子在写起来也异常的吃力,我没办法承诺大家多更新,只能保证,后面的故事会更精彩!这个保证是有根据的,我最近做梦都是故事情节……

    在我的印象里,这应该是第一次求月票,兄弟姐妹们,如果你们手里还有月票,给我吧!这个月,豆子想要月票!谢谢你们!

    月末了,看那山尖上,有人在滴滴答答的吹喇叭,那是冲锋号啊~~qidi

第四十一章 魔障

    第四十一章魔障

    胎石塔无论从体积上算还是从高度上算,它就是一座的大山,如果把胡夫金字塔摆到它旁边,按照何小沙的说法就是:基本可以参照壁虎和霸王龙之间的比例。『更新超快』

    每一块石片都可能是最后一片,但是在扫清泥土之后,又会出现新的石片,冰冷生硬的击碎了大家的憧憬,直到二十七天之后,温乐阳在)出一块已经无法用灵识测量面积的巨大石片之后,脚下倏地一轻,泥土变得软了。

    与此同时千也兴奋的怪叫了一声:“见底了!听我号令一起绽力清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断喝道:“破!”

    到现在为止,温乐阳看到的只是一层叠一层的石板,从脚下这片足有一片巨湖之大的石板,一路到突出地面那一方不过打火机大小的石片。

    这些只能算是妖胎的一部分,真正的妖胎根本,还在石板之下。

    狗头雕的双翅霍然展开,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轰轰巨响中炸入了最后一块石板之下的泥土中,松软的泥土在巨力的搅拌之下转眼变成了狂躁的漩涡,拼命的向着四壁挤去,温乐阳明白千仞的意思,身体里生死毒流转,正要蕴力帮着他一起把最后一块石板下的泥土清理开,突然身后一紧,苌狸已经把他拉到了身边,锥子在不远处抱着小五。

    两个女妖异口同声:“什么东西,听你号令?”跟着,又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角……

    让人大感意外地是,千仞根本没就没费多少力气,把石塔之下地泥土清理得一干二净!妖塔下面只有一些浮土,根本禁不住狗头雕双翼卷起的飓风。

    三位妖仙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都颇有些惊讶的低呼了一声,狗头雕用力过猛,一时站不稳当,又转了两个圈子在勉强停住。

    在温乐阳看来,妖胎石塔虽然体积巨大,但是归根结底和胡萝卜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从土里长出来的东西,石塔就是叶子,妖胎真身就是根_,无论埋得多深,最后总是要包裹在土里的。

    温乐阳层石塔俯身下望。竟然是一片巨大地虚空。万丈幽绿一直透像地心。深不见底!

    温乐阳正惊讶究竟是什么样地力量。能在虚空中撑住了这座妖胎石塔。突然觉得双臂一紧。苌狸和锥子一左一右架起了自己。从最后一层石板飘然而下。凌空虚度至石塔之下那边一望无际地诡异绿光之中。

    囡囡手疾眼快。从锥子地怀里跳起来就抱住了温乐阳地脖子。空出地一只手凌空抓出了自己地哭丧棒。小脸蛋上全是戒备。不过很快她眼神中地警惕。就被震骇涤荡得一干二净……

    石塔之下。妖胎真形秋毫毕现。一只通身碧绿地巨鸟。

    十几米长地双翼把巨鸟大部分地身体都包裹起来。身体上翎羽丰满而健硕。一层层璀璨而绚丽地光华无声地波动着。时而在空气中荡漾起一层微澜。转眼即逝。让人汗毛倒竖地是。这头巨鸟长着一张人脸。天灵挺括剑眉斜轩。双目闭合鼻梁通透。微微抿起地嘴角还挂着几丝恬静地笑纹。看上去。他正在做着一个甜美地梦。何时只能用俊美来形容地五官。居然长在一张四四方方地脸上。

    温乐阳可以肯定。这张脸地四个角都是直角……

    妖胎是蜷缩起翅膀时,大约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地人面鸟身的怪物,怪叫的背部和石塔紧紧连接在一起,恍惚中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石塔镇压住了怪鸟,还是怪鸟托起了石塔。

    温乐阳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狗头雕,不得不说,石塔下面的妖胎和狗头雕看着跟近亲似的,一个是黑红色的狗头大鹏、一个是翠绿色的人面凤凰。

    无论是满脸暴虐狠戾的狗头雕,还是精致动人的苌狸或者锥子,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表情:惊讶到失魂落魄!

    唯独温乐阳表现的还算正常,人面鸟身的妖胎虽然模样离奇,但是谈不上恐怖,更不算丑陋,温乐阳这些年里,见过哇哇哭号的大铜佛,见过满嘴脏话的大穿山甲,眼前就有一只撞在狗头雕中的猴子中的修士,家里还有一具童尸被雷劈了之后变成淘气宝宝……现在这样一头怪模怪样的妖胎,倒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幽绿中,气氛古怪而沉默,所有人都不说话,温乐阳更不敢吭声,直到半晌之后,千仞才涩声开口:“我错了,这…不是末头藤!”

    也苦笑着叹了口气:“咱们都错了,这根本不是妖胎!”

    咔咔的声音,从玉刀里传了出来,裹环近乎痴狂的望着眼前的怪物,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发出来的,只有这种毫无意义的摩擦声。

    温乐阳急得不行,用胳肢窝使劲夹苌狸和锥子的手:“它不是本命藤化的妖胎?那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字一顿的回答他:“是神胎!”

    锥子望着眼前的人面巨鸟,早就忘了和狸作对,开口接下了她的话:“十七神翎,双翼十指,凤身人面,东天木官……”

    温乐阳细看之下,在鸟身上,有十几根巨大的、和其他羽毛绝不成比例的长翎从脖颈一直盖到长长的尾翼、两只环抱身体的翅膀,最终在腹下像十指交叉了起来。

    最后,锥子才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说:“句芒!木神句芒啊!这是句芒的神胎,不是末头藤的妖胎!”

    点着头又补充了一句:“难怪它还没有开通灵智,妖元…神元便已如此雄浑!”

    温乐阳啊了一声:“句芒不是…不是棵树吗?所以才是句芒种,不是句芒蛋……”

    白了他一眼:“句芒得道之前是日出之地的神树,得道之后化作人面仙鸟!”

    温乐阳点点头,他对远古大神没有什么概念,这次看到了野生地也只是诧异了一会,就很快就回过神来:“那秦锥呢……”

    “秦锥没事!他是被末头藤托下来地!”说着狗头雕用几百平方米的下巴指了一个方向,温乐阳这才看到一卷藤子把秦锥层层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秦锥正双目紧闭不知是昏厥还是

    人面鸟身的怪物似乎有一种天生的魔力,会把人们的目光都吸敛到它身上,温乐阳下来之后明明没有失神,但是偏偏却忽略了就在怪鸟身旁不远处的秦锥。

    显然千仞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句芒神胎上,只心不在焉地给温乐阳解释了几句:“我的末头藤也不是凡物,为了沾染木灵神光凑到神胎附近,不算太稀奇的事情。藤子和秦锥的元基同源,天生地亲近,所以才会卷他下来。”

    在千仞来到华山之前,本来预想的就是末头藤会裹缠住秦锥,现在看来,除了多出了一具句芒神胎之外,一切都没什么可意外地。

    千仞几句话打发了温乐阳的声音,又把目光望向人面怪鸟,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听上去无比的古怪,感觉就像兴高采烈的咬开了一只素包子,随即发现包子馅是用枣核做的似地,又些郁闷、有些生气、更多的还是啼笑皆非地意外:“当年句芒灵种之力尽数涌入我的法体,催长了整片末头窟,那只种子变得干瘪无光被我一怒之下弹入土中……不到它…真地变成了神胎!”

    说着,狗头雕伸出一只翅膀指了指怪鸟的脖颈,一根细若蛛丝地线,从它的颈下一路蜿蜒向着群山的方向蔓延了下去。

    温乐阳刚想开口询问,锥子就笑道:“我带你追一段你就明白了!”说着拉起他沿着细线的方向闪身飞掠了过去。

    在随着锥子如风急掠飞了一段之后,温乐阳灵识尽头处的灵线好像蛛网似的猛地炸裂成何止千亿条更细的丝线,无比凌乱彼此间却绝无交叉,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开去。

    锥子又带他掠回到苌狸和狗头雕身边,笑着问他:“看清了?”

    温乐阳点点头,脸上有些惊讶,那些细线实在太多太凌乱了,乱到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心头发闷:“那么多根线……连着哪里?”

    锥子语气一如既往的那样,带着些糯糯的怯意:“连着华山,甚至华山之后的秦岭中的每一根草木!”

    温乐阳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张开嘴巴却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仞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冷笑着说:“与千山万木齐生共长,这连绵山岭中的每一根草,每一棵树都是神胎的一条根须,汲取天地灵气化作神元,嘿!好家伙啊!”

    温乐阳勉强和上了嘴巴,憋了半天,总算说出了一句:“神仙就是这么…种出来的?”

    锥子噗嗤一声笑了,斜忒着温乐阳,看样子是懒得搭理他了。

    的目光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盯着句芒神胎的脸,目光里透出了几丝狐疑:“这张脸…看着稍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温乐阳赶忙跟着苌狸的目光打量着人面怪鸟,小心翼翼的提醒着:“拓斜师祖?”

    亲昵的揽住了温乐阳的肩膀,伸出一只手指着怪鸟的脸:“小子,坛子是圆的,那张脸是方的!”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裹环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全不像其他人那样,充满了能有幸目睹神胎孕育的快乐,而是在拼命压抑着愤怒:“山石草木的精怪,在凝结妖胎的千年之中,会吸敛天地灵元,同时将天生的戾气运出体外,结成各种各样的异形之物,在妖胎没成型之前,这些异物,比如咱们挖了一个月的石塔,也是妖胎身体的一部分……”说着,他顿了一下:“我是石头成精,妖胎的时候,结出体外的戾气就化成了我的阴错阳差。”

    温乐阳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万丈高塔:“怪鸟复活这后……法宝就是这座石头山?!”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说神胎果然不同反响,不过旋即又转念想到,木神的法宝是变成了大山,那土地爷打仗用什么?

    裹环哼了一声:“也可以像你这样说,体内戾气结出地异物同样是得天地造化,精怪成形之后就是他们地法宝,不过,老子想说的不是法宝,我是想说,神胎哪来的戾气!结成了一座山那么大的戾气!”

    狗头雕嘿嘿的笑了,似乎觉得裹环的说法很无聊:“神胎的炼化,蕴藏着绝大地天机,哪是咱们能参得透的,这座石塔凝结的也许不是戾气,是神仙的慈悲心也说不定!”

    裹环努力地长吸了一口气,想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料刚一开口,说出地第一个字猛地变成了一声愤怒得撕心裂肺的长嗥:“慈悲个屁!”

    其他人都不明白裹环为什么突然发怒,狂躁中的裹环长嗥之后,再度大吼:“苌狸,你不是觉得那张脸眼熟么!你再仔细想想,那是谁的脸!”

    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句芒神胎的人脸,皱起了眉头,裹环不过等了几秒钟就失去了耐心,怪声叫道:“那是我地脸!那只鸟的脸,是我地脸!”

    被他吓了一跳,反而咯咯的笑了:“去去,你是倭瓜脸,跟初六地月亮似的,哪有这般方正!”

    温乐阳觉得颈下地玉刀变得火烫,裹环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如果他有身体,恐怕现在已经吐血了,狠狠的怒骂:“句芒人面鸟身,四方脸膛,这都不会错,可是那副五官,分明是我的脸!我又怎么不认识自己!”

    倏然收敛了笑声,低声问裹环:“你到底想说什么?”

    锥子则一伸手,将玉刀从温乐阳颈下取到自己的掌心,一抹蔚蓝色的水光掠过玉刀,沁入心脾的清凉让裹环冷静了不少。

    在锥子的帮助下,裹环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但是声音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句芒种,偷了我的分身!现在正在养气炼神的,不是妖胎、不是神胎,而是……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句芒灵种真能孕育出神胎的话,那这个东西,就是魔胎!”

    在场的之人中,一共有四个老妖怪,无一不是见多识广之辈,但是说到底,千仞本尊是人、锥子的身体是被人用法术炼制而成的、苌狸是猫妖在成精前不用凝结妖胎,唯独裹环是山鬼石怪,和草木精怪有着几乎相同的炼生过程,对眼前这只怪

    见地。

    也许是在努力平伏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在措辞,裹环沉寂了一会才再度开口,却把话题扯得很远:“混沌初开时,神魔本无种,天地间原本散落着不少灵犀异种,其中大多数最终沦为凡胎,只有绝少的一部分能修身望道,经历了无数年头的修炼才最终登神封仙。”

    温乐阳不明白裹环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惑的侧头看了一眼把下巴磕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小五,小五撇了撇嘴巴,作出一个不高兴的神情,伸手翻翻口袋,百般不情愿的递给他一块绿箭。

    “莫说灵种,就是当年的句芒大尊,成神前也经过了不知几万年的默默修行,才能最终破除魔障!”裹环继续说着,语调平带直白,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灵物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仙根与魔障一正一反,一阳一阴,纠缠在一起是为混沌之身,想要登上神仙路,最终要吸敛天地灵元,扶正破邪,让仙根破掉魔障!”

    看着其他几个老怪物都点了点头,裹环才接着向下说:“千仞得到句芒灵种的时候,它还是混沌之体,仙根与魔障不相伯仲一般的强大,仙根被木行灵元滋养、魔障则被草木邪气扶植。”

    千仞是老牌的修士,比着苌狸裹环他们这些妖仙早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和裹环的洞府同在华山,但是当年末头窟暴涨的时候,裹环还不知道在哪,听着裹环的话,狗头雕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当年我抽掉了句芒种之内的灵气,也就是它的仙根?”

    裹环在玉刀里森然的笑了:“灵种天成,其中孕育的仙根灵元何等浑厚,本来被你抽走一些也不妨事,但是这一颗灵种最终却滋长了整片末头窟,让木灵之气铺遍华山,那时句芒种内的仙根灵元恐怕早已涓滴不剩!剩下地,只有魔障和无尽邪气!”

    狗头雕满脸地悔恨之色,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事他只能算作案工具,不算主谋。

    裹环没理会狗头雕的神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他本来只是妖精元魂,根本不需要呼吸,但是以前的习惯总也改不了,不浩叹这口气就无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天地之气扶正辟邪,只剩下魔障和邪气的句芒种本来无法独活,可是这枚魔种却在奇缘巧合之下存活了下来!”说完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山阴、戾气,不受生机!”

    天地造化,以生破戾,但是天下还有无数角落隔绝生气,比如把尸体埋入土中埋葬,一般的地方坟地中亡人都变成一捧枯骨、成为滋生草木润化生机地沃土;但是有些葬入阴戾之地的,却尸行不化,最终变成了伤人害命的尸煞。

    虽然大小有别,但是道理却一般无二,‘鳖儿站’不是飞来石,而是万万年间山阴戾气凝结而成的玄武吞天地地势,巨石之下生机断丧阴戾凝结,恐怕整个华山都找不出第二块这么悖逆造化的地方,要是旱五哥来过这里,一定笑歪了嘴。

    灵种断了仙根,只剩魔障,又有‘鳖儿站’地庇护,最终得以存活下来。

    灵种也罢,魔种也好,想要生长壮大,都要吸敛天地灵元炼化自身,只不过前者吸敛的是日月灵气,后者聚集的是阴沼毒瘴。

    锥子已经明白了裹环的愤怒,脸膛上都是悲苦,看着裹环的目光心痛到无以复加:“灵种本来有仙根和魔障,阴阳相济之下酿出命火,这才能生根发芽,仙根在慢慢破除魔障,如果成功则一步登天,如果未能破掉魔障则化为粉。”

    裹环知道她想说什么,语气黯淡的答了声:“不错。”

    锥子地眼窝里滑出了几道泪痕:“灵种只剩魔障却失了仙根,阴阳中缺了一方,便有着山阴的庇护得以存活,也难以成形化胎,但是它却找到了一个助力……就是你那具没有灵智却含命火地分身……

    她的眸子里盛满了对裹环地心疼,小五只看着她的表情就眼泪汪汪了,不料锥子嘴角突然抽搐了几下,幸灾乐祸地笑纹再也不受控制的跃然脸上,一下子悲风苦雨消散无形,苦心经营的装模作样变成了让人又痒又气的可恨,锥子最终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哈哈哈,老妖怪,你真倒霉啊!”

    幽绿色的空洞转瞬被锥子原形毕露的笑容点亮,裹环在玉刀里嗷嗷的怒叫。

    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对温乐阳低声解释:“失去仙根的灵种藏在鳖儿站之下,没有命火无法生根发芽,不过在几万年里灵须远播,”说着,指了指鸟颈之下的细线:“这漫山遍野里每一根草木都是它的耳目,直到它发现了裹环的分身,那时草木长藤虽然力弱,但是裹环分身只是个不会想不会动的活死人,最终被灵种弄了过来,借他的命火生根发芽,运化魔形!还记得不,裹环的洞府里长满了野藤怪树……”

    温乐阳点了点头,苌狸才继续说:“你就把事情想成灵种和裹环分身合二为一,最终变成这个外形与句芒一模一样,但是长大后却是个魔根深重的孽物。”

    裹环一个劲的喘粗气,假装没听见苌狸那份比说话声大得多的笑声,狸却不依不饶,笑吟吟的伸手敲了敲玉刀:“山鬼,我问你,要是魔胎的那张脸长的和锥子一模一样,你会不会笑?”

    裹环恶声恶气的回答:“老子要笑她三年!以后做梦都会笑!”

    锥子也不以为意,早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抛到了九霄云外:“那就是了,反正分身也回不来了,再生气沮丧,就赔得更多了!”

    千仞也跟着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立刻换来了锥子和苌狸的怒目而视,裹环极有骨气的骂道:“老子和你又不熟,笑个鬼!”

    千仞的笑声立刻变成了咳嗽……

    哈哈,月票多了好多,要票这事干着真过瘾_

    谢谢兄弟姐妹,你们真没亏待豆子!

第四十二章 吸管

    第四十二章吸管

    环分身的下落找到了,被句芒种掠走命火化入体内。『泡書』了魔胎的一部分,已经和裹环没有一点关系了,唯一留下的痕迹,也只是眉目间的依稀相似,不得不承认的是,裹环的五官还是很英俊的,不过不知道配上他的月亮脸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现在的裹环愤愤难平,不过已经没了当初那种腐心蚀骨的恨意,指着魔胎上那座高高的石塔说:“这具胎炼得是魔相,塔是他将生气排出体外凝结而成的,和妖胎炼化正好相反。”妖胎是草木精怪成形,虽然冠以妖名,但是修炼上却是摒除身体中的戾气,顺应自然。

    狗头雕点点头从旁边附和:“裹环的分身是山鬼石怪,魔胎却是木行,排出体外的除了生气之外还是石性,所以结成了这座石塔!”

    小五不想听他们再喋喋不休的讨论下去,指着魔胎奶声奶气的问其他人:“这个东西怎么处理?”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里的哭丧棒,小脸上跃跃欲试:“它抢了裹环的分身!”

    和锥子居然很有默契的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始摩拳擦掌,狗头雕却愣了一下,似乎对两个美女妖仙要出手对付魔胎感到无比意外。

    裹环则硬邦邦的喝了一句:“慢着!”

    锥子笑了:“在雪顶矿洞,好歹你也算救了我一命,总要帮你出口气!”

    笑了:“你为人不坏,但是运气太差,妖怪做到你这份上也算丢脸了!不过你连着帮了拓斜门人几次,这个人情我先还个利息!”苌狸虽然性情顽劣横行无忌,但是最近和裹环渐渐地熟络了,当初把人家坑的这么狠也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两个绝顶漂亮的女人把温乐阳往石塔上一丢,各自跃起身形,纤弱的身体中霍然爆发出滚滚妖威,就要扑向魔胎。

    而裹环却再度铿锵大喝:“慢着,你们若出手,我就断妖身相助!”

    温乐阳彻底愣住了。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听苌狸和锥子地意思。是要帮裹环出了这口分身被抢地恶气。打算毁掉魔胎。但是裹环却以死相逼。用魂飞魄散来威胁、阻止她们动手。

    小五一直趴在温乐阳地后背上。现在也眨着眼睛。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千仞不知道是在劝苌狸锥子。还是在向温乐阳解释:“这东西不是普通地精怪化妖。而是句芒地灵种进阶!”说着。狗头雕脸上显出了一丝忌惮:“不管它是神是魔。不管它凝聚地生机还是戾气。现在它已经孕化成形。就是夺天地造化地异种。要伤它地话会引来天谴!”

    温乐阳啊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杀魔胎不算替天行道。还会引来天谴?”

    巨大地狗头晃了晃。呲出嘴巴地獠牙明晃晃地骇人:“不是这么算地。还是那句话。无论神魔都是天地造化!这是…这是……”千仞地语气有些犹豫。琢磨着该怎么措辞:“这是个类似等级地划分。你我就算修炼到极致。只要没能化羽飞升登天得道。在天道地眼里就和草木刍狗没一点区别。可这个魔胎不同。它天生就有仙根魔障。结成灵胎之后便已经成了天道地一部分。除非是同样地神魔杀他。如果由我们动手地话。就会有天谴。”

    温乐阳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一时有些呆住了。瞪着眼睛看看身边地几位妖仙。有望望似乎已经笑得愈发妖冶地魔种。

    拍拍手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就算有天谴,也未必能把我怎么样!”锥子也跟着一起点头,表情又恢复了原先地楚楚可怜。

    裹环的声音硬邦邦地:“两个漂亮婆娘要替我报仇,老子求之不得,不过…猫妖总要先见见菜坛子,冰锥总要恢复了记忆找到仇人,等你们了却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再来给我报仇吧!”说着,裹环的大笑声起:“以后要报仇你们自己来,用不着告诉我,我也不领情!现在就算把天说塌了,你们也先帮我找到具身体再说!”

    狸侧头看了锥子一眼,锥子犹豫了一下,终于放弃了扑击地架势,片刻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划算,撇着嘴巴说了句:“好险!差点和猫妖联手!”

    哈的一声就笑了,俏皮地歪起脑袋,神情古怪的望向了锥子。

    裹环的分身融入魔胎,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无法恢复了,所谓报仇也只是出一口气,没有一点意义还会引来天谴。魔胎虽然已经成形,但是距离破茧飞天还不知道差几千几万年,和挖坑下来的众人根本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大伙各忙各的就好,谁也不耽误谁。

    温乐阳明白了这个道理,当然不会让狸与锥子再去逞那份没道理的义气,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发现苌狸和锥子越对望越起劲,一个脸上似笑非笑眼中杀意凛然,另一个神情悲悲切切目光却冷若冰封,说不定下一秒就打起来,温乐阳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奋身一跃,就跳到了两个妖精中间。

    两个妖精全神贯注的对峙,任由四只大大的眸子中,温乐阳张牙舞爪的滑过,谁也没伸手捞他……

    温乐阳差点把自己吓死,严重的估计错误,锥子和苌狸对打架的执着,比照顾温乐阳的觉悟大多了,要不是他手疾眼快,百忙之中抱住了锥子的小腿,指不定摔倒哪去了……

    狗头雕比较有良心,及时的把眼闭上了。

    小五根本就没和他一起跳,自己趴在石塔的最后一层,咯咯咯的笑声无比稚嫩。

    锥子和苌狸这次又没打成,彼此的眼神里都有些失落,锥子一俯身把温乐阳拦腰抄住,皱着眉头轻声埋怨:“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飞呢?”

    温乐阳狼狈不堪又气又笑,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千仞哈哈讪笑着打圆场:“在这里多待无益,我现在帮秦锥炼化末头藤,还请两位仙子护法……”

    锥子和苌狸对狗头雕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她们都知道秦锥和温乐阳相交莫逆,就算温乐阳不在场,依着她们地性子也不能让秦锥出事,各自对狗头雕做了个‘放心吧’的手势,身形一飘跃上了石塔的最后一层。

    温乐阳却皱起了眉头,伸手指了指沉睡中的魔胎,锥子明白他的意思,不等他开口就笑着回答:“魔胎虽然已经成形,但现在还没开透天智,不能想不能动,只要咱们不去惹它它就不会动,在它身旁炼化末头藤也无妨的。”

    裹环接过锥子的话继续说:“以前跟你说过,木行道法讲究落地生根,藤子不是俗物,伴在灵种身边不知多少年,把它带到上面去再炼化,炼成地威力肯定要比在这里炼化小得多!”

    温乐阳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蹭的一下就跳起来了,

    头人面凤凰满脸的兴奋:“这个东西现在有形无智,进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苌狸的笑声打断了:“神魔之胎哪是裹环的元神能够消遣地?莫说山鬼现在是个残魂,就算它妖元鼎盛之时,也别想能控制这个魔胎,运气不好的话直接被人家的邪元炼化,运气好地话也只能像猴子里的千仞那样,眼睁睁看着魔胎经过几万年的修炼破茧升天,像个寄生虫似的呆在别人地身体里,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威风!”

    在长篇大论的时候,裹环就说了两个字:“别闹!”

    狗头雕不明白怎么又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了,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巴,对着苌狸和锥子一卷翅膀:“有劳两位仙子了!”跟着巨大的嘴巴猛地一张,一口把被末头藤绑成木乃伊的秦锥吞了下去。

    驱除螂之后地狗头雕对于千仞来说,既是肉甲,也是身体,更是一个类似于封印法阵之类的空间,狗头雕身体这一亩三分地里,他说了算;而且隔着一层猴子已经够麻烦了,再隔着一层狗头雕,千仞地木行道法根本就无从施展;更何况狗头雕的体型太大,又没有手脚,帮助秦锥炼化法宝这种精细活,用狗头雕地身体根本干不了。

    无论从安全、施法、还是灵活角度,千仞都要把秦锥吞到肚子里再说。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温乐阳看到狗头雕两排山棱般的犬牙一张一合吞下了秦锥,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狗头雕吞下秦锥之后,悬浮在魔胎身旁那一片幽绿色地虚空之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料才刚刚过了几秒钟,千仞突然嘶哑的闷哼了一声,旋即狗头雕猛地睁开了巨大的眼睛,原本浅黄色的眸子,变得比血还红还戾!

    裹环哎哟一声,充满意外的叫道:“出事了!”

    对着锥子撇下一句:“你留下,我去看!”说话的时候身形如电,扑至狗头雕巨大的嘴巴跟前,芊芊素手猛地一角力,把那张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巨口硬生生撑开一道缝隙,随即身形一闪进入了狗头雕的身体。

    在挖到魔胎之前,石塔一直在播撒着妖种,凭着温乐阳和小五的修为根本防不胜防,虽然现在石塔已经安静下来,苌狸或者锥子还是要留下一个人照顾着他们,要是两个女妖都冲进狗头雕,等她们救下秦锥和千之后,没准温乐阳和囡囡就想成大小圣诞树。

    温乐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拉起锥子一指狗头雕:“咱们一起进去!”

    锥子摇摇头,一向怯怯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不行,里面要是有事,你们就是累赘!”她的话刚说完,苌狸已经闪身而出,口中发出淬厉的怒喝,一层层妖刃动她身边蜂拥而起,在摩擦的尖啸下压着狗头雕的嘴巴向下急斩!

    温乐阳等人正纳闷的时候,苌狸却闷哼了一声,漫天妖刃汇聚而成的惊天巨浪突然散乱了起来,好像一道无形地绳索突兀的将它拦腰截断。

    锥子似乎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依旧护在温乐阳身旁,但是双手翻卷捏起法诀,一道道冰锥凌空而现,和苌狸的妖刃汇聚到一起,暴风骤雨似的向着狗头雕嘴巴前的虚空猛轰。

    裹环的见识比着在一旁仍旧一头雾水的温乐阳要高得多,此刻也想明白了事情地关键,无比惊愕的问锥子:“末头藤…也被魔胎……”

    锥子的脸上悄无声息的蒙上了一层淬厉,一边唤起越来越凌厉的冰锥,一边点头:“猴子这次失算了!”

    温乐阳满脸的焦急:“到底怎么回事!”

    “末头藤早就被魔胎收服了!”裹环硬邦邦地回答他。

    魔胎鸟颈之下延出一条灵线,在远处炸成亿万根,与华山之中每一棵花草树木的根脉相连,借以吸敛天地灵元,可是任谁也没发现,自魔胎的胸膛上,还有一根细到根本无法用灵识辨查到地细线,稳稳的连接在末头藤之上。

    以四个老妖怪的见识,也只能勉强猜到魔胎借助草木吸敛运化天地精华,吸敛其中的狞戾化作魔性,同时将生机与裹环分身地石性排出身体凝成石塔。

    可句芒灵种木行的灵物,将来它要是登仙就是个树神,如果成魔那就是藤怪!不管最终长起来的是仙根还是魔障,它都是木行的至尊。

    末头藤是千仞炼化了一大半的法宝,其中饱蕴木行灵元,这样的大补之物,句芒种又怎能放过。这个道理本来不难猜,但是魔胎炼化末头藤地那根灵线根本就无法被灵识察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蓬接连华山一草一木地灵线吸引了过去,把末头藤和句芒种在一起当成了同属相亲。

    包蕴着撕心裂肺之痛的怒吼一声胜过一声,从狗头雕地身体深处不停的传来,狗头雕硕大地身体开始剧烈的战栗起来,钢铁般的翎毛层层倒竖,看上去却没有一丝威风凛然,却有些像刚刚被初冬冻雨淋伤的乌鸦。

    而那条连接着末头藤与魔胎的灵线,渐渐从透明之色变的了微绿,缓缓的浮现在温乐阳的视线中。

    玉刀裹环也是干着急帮不上忙,声音不停的对温乐阳解释道:“末头藤中的木行灵力,早就被魔胎炼化了,现在这根藤子,就是魔胎的触角!”

    只有狸看到了猴子现在的惨状,末头藤趁千仞正准备施法帮秦锥炼化法宝的时候突然发难,尖尖的一头就像一只疯狂的血>,突兀而悄无声息的钻进了猴子的耳朵!

    千仞一身木行灵元精湛,虽然被困在猴子里无法完全发挥,但是对于魔胎来说,猴子就像一只椰子,在厚厚的外壳下藏着甜美的汁液,末头藤……就是魔胎的吸管。

    末头藤依旧卷着秦锥,尖端钻进了猴子的耳朵。

    猴子正用双手拼命的撕扯着藤子,却无法阻止已经刺入自己身体的开始吸敛自己的木行真元。

    磅礴的木行灵元正通过那根细不可辨的灵线,从猴子的身体源源不绝的进入魔胎,灵线也由此绽放出隐幽的青绿!

    裹环虽然看不到狗头雕体内发生的事情,但是猜测的几乎分毫不差,只是吃不准藤子到底是钻进了猴子耳朵,还是鼻子嘴巴或者肚脐,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扯不断那根灵线,猴子这次麻烦大了!”

    温乐阳不忍猴子出事,但是更关心他的丑汉子朋友:“那秦锥,秦锥现在……”

    裹环苦笑了一声:“人没死是肯定的,千仞苌狸他们就算再笨,也不会把秦锥的生死看错!”

    秦锥现在被铸下了木行元基,从元神到身体对于魔胎都是珍馐美味,他被末头藤缠住根本就不是像千仞说的那样同源相近,而是魔

    炼化了他。不过秦锥本身是修士,又是万物之灵,)他毫不费事,但是想要把他全部炼化吸收,则是个积年累月的功夫。

    温乐阳怒啸了一声,佞蛟骨蛇轰然现身,随着身旁锥子唤出的漫天冰锥一起咆哮而起,冲向那根灵线……在半路上侫蛟就被冻成一个大冰子,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狗头雕地身体,猝然迸发出璀璨的火色,好像一只刚刚被铁浆凝住成的神鸟,淬厉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而千仞的惨嗥,愈发的激烈了,每一声都好像突然崩断的琵琶琴弦,突兀、狰狞而铿锵!

    温乐阳又急又气,他不明白,魔胎地灵元之力,比着锥子苌狸等人都要弱一些,可是这么一根细线却任由两大妖仙唤出的惊天神通不停轰击,却韧劲十足,丝毫没有要崩断的迹象,无论是苌狸的妖刃还是锥子的冰凌,在一接触那个绿色灵线的刹那都会轰然散碎,再霸道地力量也消散于无形!

    裹环毕竟见多识广,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当然,他不冷静也没点其他的用处,先别说他绝不肯为了狗头雕去以死发动断妖身,就算他肯,唤出来的阴错阳差,在一击之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灵线:“两条灵线,就是魔胎地两只根脉!”

    魔胎的邪元虽然不如在场的妖仙,但是句芒灵种孕化而成的身体是天地精华,它地根脉更是千锤百炼!

    温乐阳在石塔上青筋直蹦,苌狸更是打发了性子,眼看着自己的妖刃就算是一座大山现在都快劈开了,灵线却安然无恙,不仅没有崩断反而越来越绿,气的尖叫了一声,纤弱的身体霍然爆发出贲烈汹涌的妖威,整个人怒起扑跃,向着灵线就扎了过去。

    这是温乐阳第一次看苌狸勃然大怒,在她身前的空气便如水华般霍然涌动,向着两边猛烈地翻卷而开,锥子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怕误伤同伴慌忙收回正涌向灵线地冰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怕伤到的是狸,满脸懊悔地直跺脚。

    本是猫妖,但是扑向猎物的势子完全没有了往日地灵动和飘逸,漫天激荡爆鸣的空气中,只剩下了两个字:凶猛!

    温乐阳没见过,裹环以前可没少见,嘴巴里咔咔作响,一个字也点评不出来了。

    两千年前,他和黑白岛三位剑仙追杀苌狸,每到猫妖逃不掉的时候,就会这般回身反扑,愣是逼得四个绝顶高手不敢靠前。

    刹那中狸已经泼风般扑到灵线之前,两只手狠狠的攥住灵线,张开秀气的嘴巴,狠狠一口向着灵线就咬了下去!

    温乐阳、囡囡、锥子还是裹环,都打老了架的大行家,结果见到苌狸的架势全都不约而同的惊叫了一声,就连现在水深火热中的千仞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猿啼……

    连声的怪叫,以苌狸的怒骂画上了句号,苌狸一口咬下之后,仿佛触发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纤柔的身体被狠狠的抬起,原本俏丽精致的唇齿间涌出一缕殷红的血痕,却让猫妖在狰狞的妖狂中平添了一抹惊心动魄的诱惑!

    灵胎是魔物,根脉更是天地精华炼化而成,苌狸这一口下去,非但未能将把它咬断,反而震伤了嘴巴。

    锥子满脸心疼、满眼快乐的问:“疼不疼?疼不疼!”

    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一点没客气的回答:“比哗啦啦的碎了还疼!”

    狸一口之下未能咬断灵线,却好像咬疼了魔胎,那只一直在安睡的人面凤凰身体猛的一抖,嘴角也痛苦的抽出了苌狸大笑着再度揪起灵线想要再咬的时候,轰然一声闷响从魔胎的身体中爆发,那十三根覆盖魔胎全身的长翎摇曳而起,比柳梢还要轻柔,飘飘荡荡向着抚去。

    锥子遽然瞪起了眼睛,长啸声中整个人都和着漫天冰锥一起跃出,迎向了看上去毫无伤害的长翎。

    长翎无声、比着无风天气中飘落的蒲公英还要缓慢,但就是这份缓慢,却把幽绿色的光芒都层层割断!恍惚之间温乐阳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面破碎的镜子,每一段视力都散碎了……

    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顾不上再咬人了,而是唤起神通,和锥子汇合在一起。

    冰锥、妖刃,两个窈窕的身影,席卷着早已刺痛温乐阳双眼的暴虐,再度回荡起浩浩妖威。

    十三根长翎依旧是那么轻飘飘的缓慢,从容的穿梭在漫天神通之间,曼妙转乘中突然加速,就像遭到威胁的毒蛇,在电光火石间亮出致命的獠牙,划向锥子和苌狸。

    和锥子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冷的冰霜,身形不断辗转,和长翎滚滚相斗,和灵根一样,长翎坚韧到几乎无法伤害,无论是身法、神通还是威力,两个美女妖仙都大占上风,但是一时之间却无法奈何长翎,都被魔胎的突然发难缠住了,没空再腾出手去对付越来越青绿盎然的灵线。

    囡囡小五被眼前的恶斗吓坏了,满脸紧张双手紧握哭丧棒:“苌狸把妖怪咬醒了……”

    说着半截就被裹环打断了:“魔胎未醒!在它没成型之前不会醒来!”

    人面凤凰的表情已经变得阴狠愤怒,但是双眼却依旧紧闭着。

    “那根灵线快要撑不住了,所以十三根翎羽才开始发难,现在魔胎连灵智都没有,这都是魔胎的本能。”说着,裹环顿了一下:“迟早的事,苌狸就是不咬那一口,她们在轰上一会,魔胎也会以翎羽伤人。”

    这是一场温乐阳根本就看不懂的争斗,威力磅礴、攻防诡异。双方争的只是:灵线在把千吸干前被扯断,还是千仞在同伴扯断灵线前被吸干(哈哈,这句话真深奥!

    狗头雕为人不坏算是战友;秦锥一诺千金是他知交好友,时刻准备着抢十九回家;锥子在高原和他同生共死,尤其最近关系处的不错;狸就更不用说。温乐阳冷静不下来,亲人朋友都陷在魔胎的威胁里,他宁可不要心智通天冷静思索,只要化身神魔一击成狂!

    裹环对温乐阳太了解了,看他模棱牙齿全身紧绷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赶忙吆喝着:“你快把玉刀摘下来给小五……”

    话音未落,狗头雕猛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号!不是千仞的声音,而是狗头雕的惨叫、一声激鸣击穿天地!

    啪,一声轻响,玉刀被丢到了石塔上,而温乐阳就像一头矫捷的猎豹,衣袂在怒窜的势子中猎猎震响,整个人已经扑向了那根仿佛随时都会折断,却始终坚韧的灵线!

第四十三章 破甲

    历一月末尾,在巴山蜀水间,冬寒渐渐退散,不知已经怯怯的从枝头钻出,贪婪而好奇的把天地洒上一层稚嫩的生机。

    九顶山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繁忙。

    三姑六婆个个精神抖擞,在几位老奶奶的指挥下,裁喜服、绣龙凤、剪红字、蒸酿齐眉酒……

    能工巧匠聚在村里,紧挨着大爷爷的房子,建起了三跨院的大屋,破土动工那天又四位爷爷亲手将一只琴瑟和鸣的玉璧奠入基底……

    大伯带领着一群干练弟子不停的往返于村子和重庆之间,大到家具电器小到金银首饰,样样俱全大肆采买……

    盘山公冶家的一种炼器高手还在温家村里,就着炼制蛟甲蛟刺的剑炉,精心打造一串连心锁……

    二娘领着几个青苗高手,成天神神秘秘的画偶炼蛊,小蚩毛纠一个不小心被温不做套出了实话:她们在一不蛊: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施展之下夫妻同命共伤,一损俱亡……温不做吓了一跳,赶紧去向四老爷报告,这份贺礼忒邪,还是不收为妙。

    去年四月初十,温乐阳被困在拓斜师祖留下的巫境中,耽误大婚的日子,婚期推后一年,如今已到一月末尾,距离大喜的日子只差两个月出头了。

    温苗骆三家本来就齐聚九顶山,现在其他两家干脆也不回去了,小易也不藏在红叶林了,干脆搬回了村子。

    两个即将过门地小媳妇左右相邻,每天一见面就脸蛋红扑扑的相顾而笑。

    小易这几天呆着没事。去姨娘那里偷来了几方红缎子。穿针走线绣起了鸳鸯枕面。坐在那绣着绣着。自己就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慕慕发现小易在刺绣立刻就急眼了。逼着骆家老爷子给她弄来材料。她也开始绣。小易绣鸳鸯戏水她就绣龙凤呈祥。早上开始绣。到吃午饭地时候已经有六根手指缠上了OKK绷。心疼地阿蛋呲牙咧嘴直想哭……四天之后。阿蛋看着慕慕绣在锦缎上地半只鹌鹑。真哭了。

    看着慕慕成天咬牙切齿和包扎范围越来越大地手指头。小易在绣完自己那份之后。又开始笑嘻嘻地绣慕慕那份……

    大爷爷一天一天地算着日子。却越发地坐卧不安了。这天正在屋子里皱着眉头来回踱步。一直没怎么说话地四爷爷终于不耐烦了。冷冰冰地问道:“什么事让你坐不住!”大爷爷嘿了一声:“四月初十。现在还差两个多月……送礼地该上山了吧!”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本子。偷摸摸地看着。四老爷伸着脖子惊鸿一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应该来送礼之人地名单。

    这时候二娘和小蚩毛纠来了。大爷爷赶忙收好自己地宝贝本子。望向她们。

    二娘做事一向泼辣。又和温家上下混地熟稔无比。根本就不废话。直接将手里地一个信封递给了大爷爷:“刚才稽非老道把这个鬼鬼樂祟地交给大龙根。然后又下山了。”

    四爷爷一愣:“稽非和水镜前阵子不是下山了吗?刚才回来了?”

    二娘点点头:“回来之后马上就走了……”

    “二月初三别徘徊,请到华山脚下来,欢迎流浪的散仙……”大爷爷打开信封取出一张烫金请柬,刚念了两句就念不下去了,直接看到了请柬的末尾,老脸上的皱纹都是一跳:“二月初三,万仙共聚神女峰,稽非水镜恭候七娘山大龙根蚩氏毛纠法驾仙临?稽非水镜?”

    四爷爷执掌死字号几十年,常常在外面行走,深谙江湖中地各种门道,冷冰冰的脸上难得之极地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稽非水镜两个人要大聚修真道?”

    大爷爷地表情又好气又好笑,望着二娘:“他们两个只请青苗没请咱们和骆家……”这事本来就不难猜,大爷爷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苗不交欠过两个混人的人情,他们喊小蚩毛纠去,是要你们帮他们站脚助威!”

    二娘哈哈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情,谁让咱们青苗得过稽非和水镜的恩情!我和小蚩毛纠这就准备出发,特地来和大家长打个招呼……”

    她正说着半截,盘山公冶老爷子也来了,也不跟大爷爷客气:“公冶来辞行的,修真道上最近有个大会……”话还没见了大爷爷手里的请柬,愣了一下之后闭上了嘴巴。

    小蚩毛纠拉了拉公冶老爷子的袖子笑道:“那请柬是我们青苗的,正好咱们同路!”

    四老爷点点头:“让不说不做也一起去,路上还有个照应……”

    这时候一字宫的十九和天算门尾末也各自拿着份请柬笑吟吟的来辞行。

    大爷爷巴不得十九快走,立刻哈哈大笑着答应了,四爷爷多了个心眼,从一旁对二娘说:“我和大慈悲寺联系一下,一众神僧应该也收到了请柬,大会时彼此也会有个照应。”说着,老头子淡淡的看了十九一眼……

    华山深处,非非和小沙姐弟正百无聊赖,正拉着温树林给他们姐俩算命,他们三个人身子都是**凡胎,挖石塔的事情帮不上忙,苌狸给他们设下护身的禁制之后,就让他们上面等。

    温树林正拉开了架子和姐弟两人云山雾罩的时候,非非的电话突然响了,片刻后非非挂掉电话,微微蹙起眉头对小沙说:“头来的电话,最近几天大批的修士向着华山聚拢过来了,说是二月初三有个万仙齐聚神女峰之会,让咱们跟进去看看……”

    小沙点点头:“最好……能等他们一起!”说着,伸手向那只挖出妖塔地巨坑指了指,就在此刻,从大坑深处,猛地炸起了一声龙吟般的怒吼!

    无论是非非小沙或者温树林,都被这一声巨响荡起的声压的抛向一旁,非非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在昏厥过去的刹那,犹自念念不忘的低语了一句:下面…出事了……

    下面早已经乱成一团了,猴子被末头藤钻进了耳朵,苌狸与锥子被十三长翎困住一时无法抽身,狗头雕只是一具肉甲却发出了震天惨号,温乐阳为了救人纵身扑向那根牵着末头藤与魔胎的绿色灵线。

    蛟刺蛇刃锋锐,切金断玉易如反掌,可是在触碰灵线的刹那猛地颤起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哀鸣,一股阴冷地巨力随之反震,凭着

    的力量竟然无法再握住自己的兵刃,五指一麻蛇刃深渊。

    温乐阳被灵线之力反噬,虚空之中又没有着力之处,眼看着也要远远摔开的时候,他的双肩古怪的一缩,同时腰上奋力一拧,整个人就像只麻花似地在半空翻转半周,硬生生的把涌入身体的巨力改变了方向,合身扑在了那根细细的灵线之上。

    温乐阳根本顾不得思考,只要不想摔下去就得抱住灵线,从蛇刃被击飞到温乐阳扑上灵线,发生在弹指之间。等他真抱住了细线,这才刚来得体会一下害怕得魂飞魄散的感觉。

    凭着实力而言,温乐阳挡不住锥子的全力一击,而灵线却能在锥子和狸两个人惊天神通都涤荡得粉碎。

    魔胎地根脉不过是一条细到了极点的丝线,可是温乐阳在摸上它地刹那,只觉得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被一股外力硬生生的撑开,又烈又躁地剧痛,好像无数支粗大的钢针正在拼命地扎进身体,又好像全身的血液骨骼和脏器都要通过自己的皮肤奋力的挤出去……

    蛟甲也只坚持了片刻,就在吱吱的怪响中挣出了一道道的裂纹。锥子和苌狸看到温乐阳遇险,全都放弃了身前的长翎,两道身影电射而至,一左一右扑到温乐阳身旁,不约而同的各自伸出一只手捉住灵线,在怒喝中一齐发力想要扯断灵线!

    十三根长翎如影随形,左六右七纠成两根粗大的蟒鞭,向着苌狸和锥子的背心狠狠击下。

    与此同时,石塔上的裹环倏然铿锵咆哮:“断!妖身!”

    阴错阳差激荡着惨惨的妖光,一左一右挡在了苌狸和锥子身后!狸和锥子都失算了,她们都想着对方能留下暂时挡住长翎,此刻救下她们性命的,却是玉刀裹环!

    有时和她们耍心机、有时嗷嗷叫着要拼命、有时受了欺负还嘴硬、有时得到点口头上的甜头就嘿嘿笑的裹环!

    十三长翎与阴错阳差在怒撞中荡起的剧烈声压,幽绿色的空气肉眼可见的猛然一震,随即划起了两道激涌的水纹,猛地向四周扩散开去!躲在石塔上被吓呆了的小五只觉得耳朵里一声窒闷的爆鸣,转了半个圈子立足不稳摔倒在地……

    温乐阳嗷嗷怪叫着怒骂道:“你疯了!”

    就在小五漂亮的额头砸在石塔上的时候,啪的一声轻响,玉刀彻底碎裂了,裹环的声音难听的让人恨不得仰天怒号:“你们都死了,我还能活几天……石塔!杀了魔胎,我还有救……”

    阴错阳差挡住了十三长翎的夺命一击,随即又在翁鸣中隐于空气。

    两个妖仙目眦尽裂,苌狸的头顶升腾起滚滚的黑色妖元;锥子的身体氤氲出璀璨的水灵之气,拼命的撕扯着灵线!

    一声锵锵的巨吼,同时从锥子、苌狸、温乐阳、狗头雕、千仞还有魔胎口中,同时冲天而起,最终汇聚成有若实质的煌煌天威,从幽深的大坑中一路奔腾,化作九天激雷!

    就是这一声怒啸,把几千米之上的非非等人都重重震飞。

    而灵线越绷越紧,在最后坚持了片刻,终于‘嘣’的一声,在温乐阳的身下断掉了!

    魔胎的怒号立刻变成了惨叫,巨大的身体猛烈的颤动着,左右摇摆仿佛随时会跌下深渊,双目依旧紧闭着,但是两行绿的发黑的泪水,从它那张四方大脸上痛苦的滚落!

    灵线一绷两断,连接着末头藤地那一段转眼枯萎寸寸成灰,猴子藏在狗头雕中不知生死,可是狗头雕整个身体不知为什么变得宛若滴血般的殷红,周围的空气都已经被炽烈的高位点燃,发出了沉闷地噼啪声,遽然一道炽烈得让人根本无法直视的金色豪光,像一把利刃猛地刺穿了狗头雕的铁羽钢肌的后背,炽烈的绽放开来,随即狗头雕巨大的身体一歪,直挺挺地向着幽绿色的虚空深渊摔了下去。

    就算这个大坑直通地球那一段,也不可能摔死狗头雕。另外两个妖仙谁也顾的千仞,苌狸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翻身扑向了妖胎,不管杀得了杀不了,更不管有没有天谴,只冲着裹环那一句:杀了妖胎我还有救,就要拼命!

    在扑向那十三根和她同样狂躁愤怒的长翎的时候突然笑了一声,她从没想到过,有朝一日居然会为了裹环拼命。

    锥子比着苌狸稍微冷静一些,伸手捉住温乐阳的后背,想要把他先扔到石塔上再去对付魔胎!不料就在她刚要发力地时候,倏然一股噬魂附骨的霸道毒力,猛地从温乐阳的背上蔓延至她的手臂,猝不及防之下手臂上的护身真元被转眼击散!

    温乐阳此刻已经不知道周围都发生了什么,在灵线崩断的瞬间,他身体中地生死毒遽然沸腾了,暴躁而欢快,炽烈且狂放,一股他从未体会过的剧毒,从身下那半根灵线中,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情形温乐阳太熟悉了,生死毒凝聚、咆哮,在他身体中疯狂旋转变成一个足以吞噬一切地漩涡,贪婪的把外面地剧毒吸敛到身体中!

    在裂地蛤的身体中吸敛土毒,厚重而磅礴;在销金窝吸敛磨牙铜蚁的金毒,淬厉而尖锐;在雪顶矿洞吸敛鞭炮的水毒,清冷而连绵……

    此刻从灵线中传来的剧毒,灵动且坚韧,木毒。

    温乐阳时时刻刻准备着吸敛剧毒,但是每次吸敛都是意外中的意外!

    锥子以前听温乐阳说过他的功法,不久前还在雪顶矿洞看过他和大群鞭炮的真人表演,略一思索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在惊喜中痛呼了一声,一甩手,把温乐阳扔掉了,旋即转身和苌狸一起猛攻魔胎。

    魔胎体内的真元,是天地戾气与至木灵气融合炼化而成,既有五行的至性,又有天地间的阴戾暴虐,两种力量融合在一起,不是木行剧毒又是什么!

    温乐阳的生死毒是毒力中的混沌之行,说穿了就是百毒之祖,魔胎真元木毒虽然纯烈庞大,却也挡不住生死毒的吸敛,现在温乐阳和魔胎已经被灵线连在一起,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在吸尽木行剧毒之前,但是只要人面凤凰不一头栽下去,他也就不会掉下去。

    千仞对于魔胎来说是一个椰子,同样,魔胎对于温乐阳来说也是个椰子。

    魔胎一身木毒,可体肤翎羽都是天成的造化,温乐阳就算把自己趴在那张四方大脸上,也休想吸敛到剧毒,刚才在苌狸和锥子两大妖仙的合力之下,拉断了魔胎的一根灵脉,恰巧温乐阳又在施展错拳,身体里的生死毒疯狂运转……

    可以说,是锥子和苌狸两个人联手把魔胎牌叶子凿开了一个小口,顺便把吸管喂到了温乐阳的嘴里。

    温乐阳的脑子有些混沌了,吸敛木毒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是杀死魔胎迎来天谴可是件天大的坏事。

    天大的好事遇上天大的坏事,能抵消不?

    和锥子一言不发,脸色铁青不停施展神通,对着那头已经开始啾啾哀鸣翎毛颤抖的魔胎疯狂轰击,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帮裹环杀了魔胎,在温乐阳之前杀掉这个怪物。

    最后一下把魔胎打断气的人,就会遭到天谴,但是这最后一下到底在哪谁也不知道,反正如果她们俩不动手,天谴就肯定砸在温乐阳头上了。

    和锥子时不时的就对望一眼,仍旧一样的心思:最好把最后一下留给她……

    深坑中的轰轰巨响不停,暗无天日中,谁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囡囡小五早就醒过来,坐在最后一层石塔的边缘,一双水嫩水嫩地小腿无聊的荡来荡去,小胖手托住了下巴,奶声奶气的问了句:“还得多久?”

    裹环的妖元本来就虚弱,在断碎妖身之后,只是一团看不清眉目地惨雾,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却依旧坚持着不放过任何一次说话的机会:“我估摸着快了……”

    鳖儿站是大山阴戾之地,所以裹环才能芶延残喘,魂魄虽然虚弱,短时间内还不会消散,否则他在断妖身的时候恐怕还得犹豫一会。

    刚刚是个死局,、锥子和温乐阳都命悬一线,除非裹环施展阴错阳差,才能救下大伙的性命,这三个人一死,就算魔胎不找玉刀的麻烦,早就酥了的玉刀也坚持不过多长时间了。

    除此之外,裹环在刚才还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更好地容身之地:魔胎的石塔!

    石塔本来就是裹环分身的石性与天地生机凝聚而成地,裹环如果能够容身其中,甚至不用再去找什么法身,只要修炼得道,就能直接从石塔修炼成妖身,不过石塔现在还是是魔胎身体的一部分,裹环不能进入人面凤凰的身体,同样的道理,也无法进入石塔。

    如果魔胎死了,石塔就成了无主地孤物,它是魔胎成形后的法宝,从根上讲也是能容纳元神的魂器,又有裹环分身自己的石性,对于裹环来说,这个身体实在完美到了极点。

    裹环不怕麻烦,无论是先前的找分身还是后来决定的找倒霉蛋替身,他地一身妖力都无法尽数恢复,但是在这具现成的石塔里,再炼化些年头,说不定妖力还会大有进境,到时候看谁还跟不让他说话。

    人面凤凰凄厉地惨号裹杂着魂魄深处的虐戾,长长地睫毛不住的颤抖着,锥子和苌狸谁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地闷头狠打,两个漂亮妖怪又比上了,这次赌得是运气。

    就在魔胎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声怪异的叫声从虚空深处响起,一道矮小的金光色影子,闪电般的从下面窜了上来,速度虽然快得不可思议,但是转乘纵跃间总显得有些别扭,或者说是有些诡异的笨拙。

    对方的速度太快,以至苌狸和锥子的灵识都无法看清来者的样子,能有这份身法的人,修为就不再她们之下!两个人暂时不顾的再痛打魔胎,同时转身凝神迎敌,而金光色的身影在冲上来之后,根本就不理会她们,飞起一脚就踹在了魔胎的脸上,同时口中怒喝:“暗算老子,死不足惜!”

    千仞的声音。

    和锥子同时咦了一声,略带惊愕的对望了一眼,直到此刻才看清楚,从深渊下闪电般扑来的东西是一只毛色金黄纯净、憨态可掬的小猴子,身材比着囡囡还要矮小,勉强比着阿蛋高一点,手里还握着温乐阳那柄堕入深渊的蛇刃!

    猴子千仞居然挣脱了狗头雕的肉甲,原先在木、金、土三道行属之力环环相克下那身红色的毛发也尽数变成了漂亮可爱的金光色。

    自从她们挖出了魔胎之后,怪事就层出不穷,到现在再看到掉下去一只狗头雕,跳上来一头金猴子的时候,已经都快麻木了。

    猴子看见两个妖仙发愣,拿着温乐阳的蛇刃搔了搔脑袋,刚要开口说话不料狸和锥子同时欢呼了一声,猴子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小五在石塔上急得直咬牙,恨不得就跳下去抱一抱这只小猴子。

    裹环已经想明白了猴子的遭遇,抓紧机会能多说一句就赚一句:“千本身的木行真元被魔胎吸敛个一干二净,猴子的金行没了木行的牵绊而大炽,狗头雕的火行克制不住猴子的金行,身体也就再也无法困住它,所以猴子脱困了!”

    金猴子是天下异种,当年修为惊天的孔弩儿和萨格尔大王都无法杀死它,被封印之后,实际上是狗头雕的火行和千仞自身的木行,共同压制住了猴子的金行。

    现在木行尽去,三个行属的连环相克已破,猴子的金行很快就毁掉了狗头雕的限制,肉甲也就再也困不住它了。

    小五瘪了瘪嘴巴:“千仞的本源木行都被吸敛干净了,怎么还不死呢?”依着囡囡的意思,一头原汁原味的金猴子,要比被老妖怪附体的金猴子好得多了。

    裹环呵呵大笑着回答:“他的元神可以在三具身体里游走,反正那时三具身体都是一回事,不过现在,木行的人身被抽干灵元死掉了,火行的鸟身被金行撑爆了,现在也只剩下猴子了!哈哈,要是我没猜错,千以后、这辈子、一千年一万年都是猴子了,哈哈,金猴子千仞!”

    千仞没搭理裹环,指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魔胎,回头用圆溜溜的眼睛瞪住其他两个妖仙,豪气干云的大笑:“怎么样,咱们几个赌一赌,看谁是那个赶上天谴的倒霉蛋!”说着,一扬手把蛇刃抛向温乐阳

第四十四章 运气

    刺蛇刃被化身金猴子的千仞抛向温乐阳,在空中翻厉的弧,刚触到温乐阳,就轻轻震鸣了一声融入了他的身体中,几乎就在与此同时,冥冥中猛的暴起了一声阴晦而压抑的咆哮,温乐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抽搐而狰狞!

    侫蛟骨蛇在生老病死坊吸敛回属于它的阴阳毒,皮、肉、骨、血可以说一整只侫蛟都变成了温乐阳的法宝,此刻蛟刺与蛟甲在温乐阳的身体中汇合之后,立刻爆发出阴阳之毒,和温乐阳的生死毒纠缠到一起流淌旋转,汇聚成一个暴怒的漩涡,吸敛魔胎木毒的速度陡然提升了几倍!

    蛟刺蛟甲本来就和温乐阳同生共长,在吸敛剧毒的时候也和温乐阳的生死毒相辅相成,事半功倍。

    冻成了大冰疙瘩掉落深渊后不知所踪的佞蛟骨蛇,再次现身,如狂蟒旋柱般围住温乐阳,昂昂嘶吼中疯狂的打转,跌宕起让人心胆俱寒的阴风惨雾!

    和锥子同时大笑,各自飞身跃起,和金猴子成品字形围住魔胎,开始凶悍的出手。

    三个绝顶妖仙外加温乐阳,四个人一起剿杀魔胎,只看谁是最后的凶手!

    裹环和小五嘀嘀咕咕,猜测着最后的中奖者……

    两个女妖一刻不停的唤起神通,毫不吝惜妖元的轰击着魔胎。

    金光缭绕,猴子千速度快的根本无法被目光捕捉,无数拳脚狂风暴雨般的砸在人面凤凰的头上。千仞失了木行元基,再没有法术可言,可是金猴子的身体就是天下间最犀利最结实的武器,锵锵巨响中魔胎的头被它砸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句芒种刚刚才养成胎形,距离灵智大开化身神魔还早得很,根本没有什么神通法术,只能靠着十三根长翎本能的御敌,在三个绝世大妖的合击外加温乐阳拼命抽去它真元之下,完全失去了抵抗地力量。

    四个围攻魔胎地人。温乐阳釜底抽薪。狸和锥子妖法纵横。金猴子拳拳到肉打得惊天动地。纵然天赋异禀、夺世间造化地魔胎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凄鸣啾啾中长翎被一根根击断、脑袋被砸地看不出形状。身体上地光华迅速地暗淡下去……

    终于。一声雄浑得让人几乎站立不稳地咆哮中。一直扎手扎脚被灵线吊在虚空中地温乐阳身体一蜷。一个跟头高高地翻了起来。手中高擎蛟刺狠狠扎进了魔胎地胸膛!

    其他三个妖仙也在此刻发起了最凌厉地一击。妖刃与冰锥一左一右。从人面凤凰地翅膀之下扎入两肋。最终在怪鸟地腹中汇聚。疯狂地绞烂层层血肉脏器。千撞碎了魔胎地天灵顶盖。荡漾着金光地猴子扎进了怪鸟地脑袋。跟着又从它地下颚中打通了出来。

    怪鸟地脖子狠狠地一梗。在四股巨大地伤害同时进入身体地瞬间猛地长大了嘴巴。却终于没能再发出那一声濒死地惨号。已经变成死灰色地身体上。肉眼可见地长出无数恶心地皱褶。不过几秒钟地时间。皱纹就变成了腐烂地斑痕。悉悉索索地声音不停。不久前还晶莹璀璨仿如翠玉地魔胎尽数枯萎。就像一片抽干了所有水分地枯叶。无力地反转着、轻飘飘地摔下了深渊。在它还没能离开众人视线地时候。就已经散碎成了齑粉。

    魔胎死了。

    身子一飘。拉住了正手忙脚乱开始往深渊里摔地温乐阳。温乐阳心里有愧。目光闪烁着不敢和苌狸对望:“弟子错了……”

    他贸然出手扑向灵线,差点把所有人都害死,如果不是裹环发动毅然发动断妖身,估计现在还活着的,也只剩下小五了。

    狸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地意思,满不在乎的一挥手:“多大的事儿!以后不许再说自己错!”说完顿了一下,还生怕温乐阳不听话似的补充了一句:“以后你向谁认错,让我知道了,我就宰了谁!”

    金猴子想条刚游泳回来的小狗似的,从头到尾一顿狠甩,把穿头击杀魔胎沾染的那一身污秽都甩个干净,这才迟疑着问:“魔胎谁杀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大家几乎同时动手,现在指着他们自己还真分不出来到底哪位该站出来去领天劫。

    四个人在彼此交换的目光中,都蕴着小小的笑意,即便明知杀魔胎者引动天谴击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刻意让自己哪怕稍稍慢下那么半分!

    金猴子双手一背,一派顶天立地的妖气凛然:“等天劫下来自然也就知道了!四个人一起杀魔胎,还是四个人一起领天劫!”锥子和苌狸同时向他撇了撇嘴巴,没搭理猴子。

    笑嘻嘻的岔开了话题,点了点被她拎着的温乐阳:“小子,这次该会飞了吧?”

    温乐阳提了一口气,满脸跃跃欲试的试着对苌狸点点头:“你松手,我试试看……”

    一松手,温乐阳就掉下去了,手脚乱舞,身体打着旋子……

    锥子哎哟一声就笑了,大声提醒道:“骨蛇!骨蛇!”

    他不会飞没关系,侫蛟骨蛇会飞,温乐阳恍然大悟,一边向下摔着一边连连挥动手里的蛟刺,果然一声昂然怒吼,骨蛇轰然出现在他身边,飞过来又飞过去,摇头摆尾的追着温乐阳一起向下落……温乐阳用摔的,

    飞的,速度一致。

    赶下去从半空中救下了温乐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怎么还这么废物!”说着一挥手把骨蛇飞了:“这畜生也没点用处,看着你摔死!”

    魔胎的真元之力,只比着狸、锥子等人略逊一筹而已,现在都被温乐阳吸敛了个一干二净,再加上他以前的生死毒力、身体中佞蛟的阴阳毒力,如果全部发挥出来,实力恐怕要比着狸还要更恐怖,可是到现在连个飞都不会。

    温乐阳自己也挺纳闷,犹犹豫豫的猜着:“我们拓斜功法……就不会飞?”

    锥子也落了下来,眉宇之间不知何时又裹满了惆怅:“恐怕不止如此!你打我……打猴子一拳试试。”

    温乐阳对着千说了句小心,跟着提气、大喝、出拳,轰得一声,把根本没打算抵挡的猴子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趔趄。

    金猴子笑得挺厚道:“已经算不错了……”

    温乐阳的心底却无比的泄气,这一拳之下比着吸敛木毒之前,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步,下到大坑之前他有多大劲,现在还是那么大劲。

    锥子难过的垂下了头:“还是发挥不出来……在矿洞里,鞭炮儿的汇聚地水毒就连天音都抵受不住的,按理说你从矿洞出来之后,实力就应该能于我们比肩……只有五行至毒,缺了阴尸剧毒,发挥不出来的……”

    在雪顶的时候,锥子就和裹环讨论过温乐阳的功法,只吸敛五行至毒,对温乐阳的功力没有什么质的改善,如果不能找到阴毒调和,生死毒凝成的混沌总不算极致的纯烈,温乐阳也就始终冲不破这个瓶颈。

    温乐阳顾不上笑话锥子的装模作样,很有些不甘心地摇摇头:“至少……就算到不了你们的境地,总会有些进步吧?可现在和来之前,根本没一点的区别!”

    温乐阳地功法说到底,是肉身成圣的法门,现在他身体里的生死毒虽然磅礴,但是全部发挥的话他地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就算生死毒是汪洋大海,也只能从温乐阳这个水龙头中流出来,水龙头有多粗,水流就有多大。上次吸敛的水毒只发挥了十成中的一两成,这次吸敛了木毒,根本无从发挥,温乐阳现在的身体强度就那么大,使用的力量也只能那么大。

    这根本不是温乐阳能控制的,就算他想用粉身碎骨来换一次全力出手也做不到,生死毒只是根据他身体地强度来协调击发的力量。

    千是老牌的修士,见识比着狸等人还要更深,笑着摇摇头:“阴阳融合,重塑身体,才能更好的发挥生死毒力,否则就算再怎么吸敛五行至毒,也没用的!”

    纯烈地生死毒能重塑他的身体,第一次是经脉,第二次是骨头,两次重塑之下都是功力突飞猛进,如果没有阴毒中和五行阳毒,让他的身体再上一个台阶,温乐阳地进境就永远也提不上去。

    虽然明知道猴子说的是实话,温乐阳还是不爱听,伸手摸了摸金猴子地头顶,跟摸宠物似的岔开了话题:“秦锥呢?”

    猴子立刻就急眼了,太欺负人了,狠狠地回答:“那小子在底下昏着,根基还在,修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说着一转身又跃下了深渊:“我去把他弄上来!”

    锥子立刻补充了一句:“小碗,不用了就还我!”

    猴子向下急落着,伸手从腮帮子里扣出了那只被灵符封印、还装着天水灵精的小碗,扬手扔给了锥子。

    温乐阳听说过猴子鼓起的腮里能存储食物,这次算是真正见识了,沾满了口水的小碗可把锥子恶心坏了,伸手从温乐阳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块,用力的擦着。

    笑呵呵的伸出手,拍了拍温乐阳的肩膀:“力气虽然没涨,总应该有些别的好处吧?”

    提到了这个温乐阳又喜笑颜开:“木毒,落地生根,生息不绝!”

    上次水毒凛冽,吸敛之后,生死毒多出了水性,能凝出体外;这次木毒也毫不逊色,可以说,能通过温乐阳的身体传递出去,只要他愿意,摸到谁谁就中毒。

    温乐阳生怕其他人不理解,继续解释道:“生死毒现在能在我自己和接触的东西间循环流转,”说着微微顿了一下,琢磨着怎么措辞:“比如吧,我手里拿着根棍,我有毒,棍子也有毒,我用棍子去敲桌子,生死毒在我、棍子和桌子之间流转循环,桌子也就有了毒,碰到桌子的人会再进循环,总之只要我的生死毒够用,就能把循环拉到无穷无尽!”

    锥子和苌狸都有些无所谓的点点头,木毒的生生不息对于世代钻研毒术的温不草来说,是梦寐以求的技法,但是对于妖仙来说却无所谓。

    温乐阳也没和他们解释太多,继续笑道:“另外还有一样好处!”说着,伸手指了指众人头顶那座巨大的石塔。

    直到此刻苌狸才咦的一声,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温乐阳的手,眼中都是兴奋:“妖塔是你地了?!”魔胎死了,石塔不会毁灭,但是至少也会坠入深渊,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凝立不动。

    温乐阳无比得意的点点头,心念流转之间,巨大的妖塔微微一颤,显然能与他和应,跟着裹环硬邦邦的声音从塔里传了出来:

    阳,你别跟我抢!”

    人面凤凰一死,裹环就欢呼着一头扎进了妖塔中,事情和他先前想的差不多,妖塔几乎毫无阻碍的就接受了他,成了他的新身体,不过裹环很快就发现,自己虽然成了这座‘身体’的妖魂,但是新身体,竟然还有一个主人。

    温乐阳吸敛了魔胎的全部真元,当然也就接受了魔胎的法宝,这座大若山岳地妖塔!

    现在裹环和温乐阳的关系,比着以前还要更亲密,以前玉刀只能算温乐阳的私人财产,现在地妖塔干脆就是依温乐阳心念而动的法宝!

    只要温乐阳不干预的话,裹环就能在妖塔里修炼,最终像他自己想的那样,把妖塔炼成人形,再去做他地绝顶妖仙。

    虽然功法没有进境,但是毒术提高了一大块,同时还得了件惊人的法宝,温乐阳笑得合不拢嘴,得意洋洋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这时候千仞已经扛着秦锥回来了,在看到温乐阳竟然收了石塔之后突然笑了一声,满脸憨态的说:“温乐阳的运气最…好?”

    温乐阳看到秦锥呼吸平稳,心里踏实了许多,在听到猴子的话之后,微微有些纳闷,没明白他地意思……

    这几天里,华山深处突然热闹了起来,一路又一路的修士接踵进山,不少散修都乘过他们俩当初在大慈悲寺救人的人情,只要没有要紧事的,都纷纷赶来。

    上次峨眉夺宝的时候,散修虽然去了不少,但是还有不少人或者不想得罪大慈悲寺,或者不想去凑那个热闹,没理会画城地号召,留在了自家的洞府里。但是这次不同,正邪纷争眼看着愈演愈烈,画城则偃旗息鼓再无一点动静,散修之中人人自危,生怕卷入这场大纷争,眼看着有人要替散修出头,更有好事者四处传言稽非和水镜身后强力的靠山,这次来华山地散修,比起上次峨眉山要多得多了。

    无论是稽非水镜,还是他们哥俩背后的温乐阳乃至猫妖苌狸,两个兔妖都要给足了面子,亲自率领着五大禅院地高手远赴华山,天下佛宗都以大慈悲寺马首是瞻,纷纷派出了高手名宿参加大会。

    至于另外三个五福门宗,鹅羊道的三味分身虽然神通了得,但是根本就不理是非,只专心修炼;鸡笼道元气大伤退隐封山;昆仑道干脆不知所踪,除了温乐阳等人之外,谁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正道五福似乎在短短地几年之间,就只剩下大慈悲寺和一字宫这两个门宗了……

    相比正道,世宗却好像壮大了不少,华山上,有着大批陌生的修士,或成群结队,或三五相伴来参加大会,虽然没有挑明,可是这些人既不是五福弟子,也不是散修中人,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明眼人看来,这场散修的大聚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正邪相争的修罗场!

    二月初二,龙抬头,距离大会只剩一天了,各路修士该来的几乎都已经到了华山神女峰,一个个骂声不绝,稽非和水镜哥俩什么都没干,既没准备吃食,更没人迎接引路,只是在神女峰脚下随处可见一块块木头牌子,无一例外的画着一个大箭头指向峰顶。

    峰顶上,稽非和水镜正眉飞色舞的和大小兔妖、二娘蚩毛纠等人寒暄,已经有不少人在峰顶上了,乱糟糟的东一簇,西一群,彩虹兄弟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正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不说不做也跟着二娘他们来了华山,在旁边低声商量了几句,两个人笑呵呵的跑过去和彩虹兄弟打招呼。

    七个胖子还是原来那副傻样,欢呼着把不说不做围住,正七嘴八舌的抢着说话,温不做突然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别装了,早知道你们是世宗首领!那个老爹是你们的忠仆!”

    三寸丁温不说用力点头,外带冷哼一声。

    七个失去部分记忆的胖子脸上同时一惊,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温不做笑得愈发小人像了:“稽非水镜说到底也算是九顶山的人,再说散修大会本来就和正邪之争没什么关系,你们可别把事情做绝了。”

    彩虹老大的向着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微微出了口气:“你们怎么知道的?”

    温不做满脸的高深莫测:“我早就查出来了!”跟着不容他们在发问,马上岔开了话题:“狸师祖为人宽厚,心怀慈悲……”

    七兄弟面面相觑,心说他说地苌狸吗?

    “她老人家不会介入正邪之争,不过大慈悲寺她一定会照顾的,另外散修本来就与世无争,她可不忍看着这多无关之人卷入杀伐,这才默许了稽非和水镜出头。”温不做的语气一派轻松,不算命令更不像商量,只是说闲话似的。

    彩虹老大点了点头,呵呵笑道:“我们也是凑热闹来的,只要散修不投向正道,咱们无所谓,请苌狸师祖放心!”

    温不做嘴里打着哈哈,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虚情假意:“那就好,那就好,本来没想着挑明,不过看你们世宗来的人太多,还是提前打个招呼好。”

    彩虹老道却摇了摇头:“我们这边的确来了一些弟子,不过那些不明身份的,至少有一半不是我们的人!

    有不少隐修也来凑热闹吧!”说完又套交情:“我们和温乐阳打通峨眉山腹,结下地是生死情谊,大慈悲寺和九顶山是朋友,我们和温家更是挚友!”

    温不做的脸简直笑成了一朵花,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喜帖塞进了彩虹老大的手里:“四月十号温乐阳大喜,我们下山之前,大家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你们去观礼,他给你们世宗留了九十九桌……够不?”

    彩虹老大本来正点头,听见九十九桌立刻觉得头皮发乍,九十九桌就是九百九十人,就是九百九十份礼……

    另外一个彩虹兄弟恍然大悟,吸溜着凉气问温不做:“等稽非水镜当了散修首领,他们俩也就该收喜帖了吧?”

    在另一半,十九见到大慈悲寺地主持,立刻上前行晚辈礼,小兔妖善断还礼之后笑呵呵的问她:“夏老爷子、麻老爷子他们没来?”

    十九恭恭敬敬的回答:“阿爹他们有些事情,不知能不能赶得及。”

    善断继续假惺惺的笑着:“好久没见过两位老神仙了,甚是想念……”正寒暄着,突然一阵豪迈地大笑声从山腰处滚滚的传来:“有劳神僧惦念了,总算赶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字宫哪能不来看看,老夏带着老麻一起来了!”

    同时又一个有些懒洋洋还带着几分和善的声音,从神女峰脚下响起:“咱们昆仑道也喜欢凑热闹!夏大爷,麻二爷等我一步,连着给你们介绍位高原上的好朋友!”

    刘正的话音刚落,另一个有些生硬地口音也吐气开声:“让炯喇嘛帅同几位同道,拜见东土修真道上的诸位神仙!”

    嗡的一下,山顶上就乱了,一众散修都交头接耳,一字宫来了倒还不算稀奇,本来已经消失的昆仑道居然也来了,而且还带着一群高原修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昆仑道举派上下尽赴高原,不过在依旧在修真道上留下了些耳目,现代通讯又发达,稽非水镜在这边一发请柬,刘正在高原上就得到了消息。

    刘正当然不知道这次大会就是稽非水镜胡闹,再加上前不久锥子刚和狗头雕在高原上打了个惊天动地,还以为温家此举有什么深意,把七十二剑尊留在了高原上,只身赶往华山,其间还遇到了料理完身后事,准备出山相助温乐阳的让炯大喇嘛和一群追随让炯地高原修士。

    没过多少工夫,刘正挽着夏老大,身后跟着让炯大喇嘛和大群的修士,哈哈大笑着上了山,自然又是一番乱哄哄的寒暄和引荐,刘正没能找到温乐阳,和其他人应酬了一阵之后,找了个空子拉过稽非和水镜两个人,低声问道:“温乐阳怎么没来?他在华山吗?”

    水镜和尚老实,闻言点了点头:“温乐阳在华山……吗?”要不是稽非及时从后面给他来了一下子,和尚就把实话说出来了,他们两个是假装失去记忆,‘凑巧’来华山开会地。

    刘正看出来两个出家人不对劲,但是他又不知道生老病死坊发生的事情,脑子就算在聪明一万倍现在也猜不出前因后果,皱着眉头问:“温乐阳在华山吗?到底在不在?”

    温乐阳当然在华山,此刻正长大了嘴巴,喉咙里咔咔作响,过了半晌才可怜巴巴地问说出了四个字:“我…要渡劫?!”

    点了点头,又望向其他人,金猴子抱着双臂哈哈一笑:“这小子是为了救我才招来天劫,正好现在还他人情!”

    锥子哀哀的轻叹了一声:“我连狗头雕都救了,又哪能不管他!上去吧,地方大些,也好施展手段!”

    温乐阳只觉身子一沉,已经被苌狸扔回到妖塔上,几个人脚步不停,沿着巨塔飞快地向着地面攀去,温乐阳向上纵跃着,一边还挺有些不甘心,四个人几乎同时击杀了人面凤凰,天劫怎么最后就落在自己脑袋上了。

    锥子满面愁容,好像要挨天劫的那个人是她:“虽然魔胎还没完全成形,但是道理都是一样的,法宝中的元神与主人的元基紧紧相连,元基丧主人亡,则法宝变成孤魂野鬼。元基是修者真元的根基之力,你吸敛魔胎中的木毒,是先将真元吸敛得一干二净,最后再把元基也吸敛过来。”

    元基其实和普通的真元之力没什么区别,就是被用来当做根基,从量上来说更加厚实一些,就好像地基,和墙壁房梁一样都是钢筋土石。不过温乐阳不太理解,听得毛骨悚然,总觉得自己好像把魔胎的胎盘给抢过来吞了下去似的。

    猴子千继续给他解释:“你能收复妖塔,就是因为你最后吸敛了魔胎的元基。元基丧了,所以妖胎死了,它死后的刹那,才被我们的神通击穿,它若不死,身子也不可能一下就变得那么脆弱……”

    金猴子正说得起劲,冷不防小五突然从苌狸背上跳了出来,一把把它抢在了怀里,咯咯笑着用小脸蛋在它金缎子似的毛皮中使劲的摩挲着。

    吓了一跳,赶忙吆喝着猴子:“你别挣,小心伤了囡囡!”

    猴子气的咬牙切齿,看上去却更憨得可爱了……qidi

第四十五章 风水

    第四十五章风水

    塔上窄下宽,想要纤毫不差的挖出来费力无比,但下而上的攀爬,对于一群身怀绝技的妖仙来说根本不算事,没多少工夫,温乐阳只觉得眼前一亮,已经冲上了地面。

    跟着就是一声欢呼,一直等在上面的非非、小沙和温树林立刻迎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下面的情形。特别是看到下去一只狗头雕,上来一头金猴子,非非的脸膛都兴奋得红扑扑的娇艳。

    温乐阳是上来渡劫的,一时顾不上跟他们多说,正手忙脚乱的指挥他们三个凡人躲避,突然觉得一片天光明晃晃的刺眼,很有些诧异的停止了忙活:“天谴呢?”

    此刻临近正午,冬末春初的天空一片透亮的青湛,别说孕化神雷的黑云,就连普通的浮云都没有一朵,只有一轮饱满的金日,斜挑在山边,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其他三个妖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笑呵呵的跟在温乐阳身边。

    温乐阳有些惑的看了看天犹豫着说:“会不会…像阿蛋那样,三年之内随时有可能渡劫?”

    千仞的猴脸一抽,充满愕然低声惊呼:“阿蛋是何方高人?竟然到了渡劫的修为?”

    没搭理猴子,对着温乐阳摇摇头:“阿蛋劫是跟着他转生成人走的,他的心脉什么时候得以通联,天劫就什么时候来到。修士得道应的劫也是这个道理,都是突破了某种进境,同时就会招来天劫,这种劫叫做神仙劫。你要应地劫,根本就是那么回事!”

    锥子接过了苌狸的话,继续对温乐阳解释着:“你杀神魔毁造化,引出的是天地劫,我们也叫它‘忤逆劫’,这种劫会在三个时辰之后开始孕化,六个时辰成形,九个时辰时击落!要不咱们杀了魔胎之后,哪还有心思在下面说着说那的。”

    说完,锥子又换上了一副心疼的神色,眼泪汪汪的一指苌狸:“她打伤我,破了黑白岛上地乾坤大阵,将来九头怪物脱困,她要应的也是这种天地劫!”

    锥子满眼地忧伤。唯独嘴角上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翘起地笑纹出卖了她。

    温树林毫无眼力价地摇头叹息:“三、六、九。天道大衍之数啊!”

    没理会锥子。似笑非笑地望向了温树林。

    温乐阳只觉得自己现在手脚冰凉。连头发根都向外嗖嗖地冒着凉气。在销金窝初遇时锥子曾经说过。苌狸要应地是无赦天劫。根本没得渡。不把人轰成渣就没完……

    锥子赶忙从旁边笑着安慰:“神仙劫分成几种。威力不一。忤逆劫也是一样。杀掉个魔胎和放出洪荒怪物根本是两码事。引下地天劫也不一样。莫担心。我们齐心合力。有地扛!”

    温乐阳找了棵大树依着坐下。抬头看着空荡荡地青天:“还有十几个小时。要不…等会?”

    其他几个妖仙都乐了,一起点头:“等会!”

    非非问明白了妖塔下发生的事情,她是普通人,魔胎和妖胎对她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倒是知道妖塔被温乐阳和裹环两个人瓜分了之后吓得小脸煞白,就算她不懂什么法术神通,也知道轮起来一座大山向下砸是个什么概念。

    小沙满脸同情的看着温乐阳,这事主要怪老顾,阑尾炎住院了之后非要温乐阳过来增援,温乐阳顺着石塔向下挖,最后挖出来了个天劫。

    非非又把天下修士齐聚华山神女峰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这几天里顾小军又陆陆续续传过来一些情报,已经探明了是稽非水镜召开的大会,不过到现在为止,无论是参与的门宗还是大会的规模,早就超出这哥俩能控制的范围了。

    温乐阳找小沙要来纸笔,一边写遗书一边听非非地话,本来稽非水镜想干啥他才懒得管,但是在知道二娘、蚩毛纠和不说不做兄弟这一行人也赶来华山之后,才有些动容,苦笑着说:“等渡了劫,咱们一起去神女峰!”

    非非笑着点点头,小沙的目光有些怀,犹豫着终于没把‘要不我们先去?’这句话说出口。

    从正午到黄昏,再到午夜直至繁星点点,特别是日落之后,天上飞过一只鸟都能把温乐阳吓一跳,可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上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如果从诛杀了人面凤凰那一刻算起,到现在至少也二十个小时了,天劫似乎压根没有出门的意思。

    温乐阳这一宿过的惊心动魄,彻底明白了,等天劫的痛苦比起挨天劫丝毫也不逊色。

    终于,狸眯起眼睛,在仔细看过太阳的位置之后,开口打破了让人提心吊胆的沉默:“时间过了,天劫…未至!”说完,根本不容温乐阳开口,狸就一晃闪到他身边,精致俏丽的脸上尽是喜悦:“小子,运气好的说不清,天劫竟然没来!”

    天劫不是主动行为,更不是智能操作,只是一种能量平衡地方式,算是规律或者说规则,魔胎已经死了九个时辰之上,忤逆劫未至,也就再不回来了。

    温乐阳哪想到柳还没暗,这么快花就明了,又是惊喜又是担心的追问:“那天劫…就不再来了?”

    和锥子对望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不过脸上的神色都挺心虚地,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这么大的事谁都不敢说了算,

    只有金猴子千仞,淡淡地哼了一声,背着双手踱到温乐阳身边:“不是不来,而是根本就没有天劫!”他的语气毋庸置,表情严肃而凝重,却把囡囡逗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金猴子天生一副憨态,严肃起来地表情看上去很像在冒傻气。

    一看把小女孩逗笑了,千仞马上泄了气,不再装模作样:“夺造化的事情,必会引来忤逆劫,这事绝不会错。”

    事关生死,温乐阳反应快了不少,立刻反问道:“人面凤凰它不是魔胎?只是普通地妖胎……”

    摇头打断了温乐阳的话“天下有什么妖物敢化成句芒大尊的身形!而且如

    魔胎,又岂能炼化了千仞的末头藤和裹环地石属分还能在我们联手猛攻之下坚持上几天才死!”

    锥子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沉吟着没说话。

    千仞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淬厉:“被咱们合力杀死,确是魔胎无,只不过这个魔胎不是天地造化,所以根本就没有天劫!”

    锥子霍然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你是说…这头魔胎,不是承天运化,而是别人刻意养下的?!”

    即便是句芒种这种灵物,想要成神或者化魔,也需要极大的机缘巧合,所谓天地造化,就是建立在这份机缘的基础上,可是如果被人刻意培育,再怎么吸敛天地灵元,成形后再怎么厉害,也算不得是天地造化了。

    小沙听得似懂非懂,小声的问非非:“杀野生的有天劫;养殖的,没有?”

    非非犹豫着点点头:“可能!”

    温乐阳却有些想不通,皱起眉头看着金猴子:“句芒种当初是被你一怒之下弹入泥土地……难道这就算是你种下的了?”

    自从千看到人面凤凰,就笃定的推算出魔胎的来历,当初这枚种子是被他一怒之下弹入了泥土,地方没有丝毫的差错,最后渐渐运化大山戾气。就那么随手一弹,魔胎就从野生变成养殖了?

    千仞明白温乐阳的意思,绷着脸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把种子弹入泥土,当然算不得养着魔胎,不过,要是有人布下法阵,刻意凝化山阴戾气供养魔胎,这份做作,自然不能算天地造化!”

    金猴子千突然动了起来,围着妖塔大坑开始蹦蹦跳跳的开始兜圈子,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的传进所有人地耳朵:“我本来也有些奇怪,这里是末头窟的中心所在,即便当年的木灵消散,也是灵秀宝地,哪里来的山阴寒戾。不过时隔千年万载,还以为沧海变化,山势的格局有了什么改变。”

    木灵之地变成寒山阴眼,这件事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千仞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刚才确认时辰已过天劫却未至,这才融会贯通,整件事也彻了,那个养魔胎的人,虽然没移动句芒种的位置,但是改变了这里的情势,把山阴戾气引了过来。

    其他人还在思索,何小沙已经悚然而惊:“有人改了大山的格局?变了这里的风水?”

    何家传人精通各种江湖术,对风水乌青也有些了解,大概听懂了千地意思,风水荟萃了山形水势浑然天成,可不是用几块砖头摆出来,难能说改就改,除非动手的人,既精通乌青之术,又有移山填海之能。

    “要接引大山戾气,也未必非得开山破土!”千仞说着,猛地刹住了脚步,冷笑了一声:“就是这里了!”随即双手十指交叉,做了一个体前驱的姿势,结在一起地掌心飞快的在地面上按了按,在他一按之下,看似结实地地面爆出了一声好像瓷器崩裂的脆响。

    跟着千仞跟前地地面上,迅速的长出了一层龟裂细纹,好像有生命似地向着四周迅速蔓延,一直散成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正圆。

    猴子跳出了圈子,沉声提醒其他人:“小心看仔细了!”

    龟裂结成正圆之后,不再向外扩散,但是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劈里啪啦的叠叠轻响里,不停的把圈子里的山石泥土搅散、冲裂,眼看着那一片山脊越来越细碎,一层层的松动着,直到十几分钟之后,龟裂圈子里的泥土全部变成了最细密的粉,比着最好的面粉还要均匀细碎上不知道多少倍!

    几缕山峰轻扬掠过,齑粉转眼四散纷飞,只在留下了一个圆溜溜的大坑。

    千仞冷笑着:“养魔胎地人,在这里种下了一个法阵,法阵运转不息,这华山中的寒戾就会被不停的引过来,久而久之凝成了山阴的玄武吞天之势。”

    一群人都围拢到圆坑边缘,其下大约十几米的深处横着一块巨大青玉,上面刻画着一副日月星辰图,另外间杂着几个怪里怪气的符篆,看上去根本既没有法力远转,更谈不上宝气氤氲,和普通地大石碑比起来,也是质地平滑些。

    小沙还是有些不服气,不过这种事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长大了嘴巴想辩驳,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千仞的耐心倒不错,不紧不慢的给他解释:“乌青之术辨识阴阳、指点灵犀,说穿了就是参研山势水形与天地灵元之间的关系,不过天地灵元在运转之间,可不单单依着山水的形痕。”

    千越说越来精神,眼神已经变得清澈而深邃,但是脸上还是痴痴呆呆的傻猴子模样:“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莫不带有浩然巨力,小到花草荣枯、大到四季转乘,轻到滴水溅落、重到汪洋潮汐,每一样都是被日、月、星辰之力催动的!华山里的灵元,又何尝不是如此!山水之势不变,日月轮转却变了,你所谓的风水自然也就变了!”

    何小沙哪听过这种说法,在愣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当然会影响地球…那个天地。但是这些都是亘古恒定,从不曾变化地东西,风水的算法自然也是在设定了这些固定不变的条件后才能推衍的!”说着,满脸不服气的冷笑道:“照着你的说法,养魔胎的人,是用这块石板改了天星运转的那些时间、距离之类的规律?这…这也太……

    温树林一直在直着耳朵听着他们说话,情不自禁地替小沙接道:“太扯了!”

    温乐阳嘿嘿的笑着,修改山形水势来改变风水就已经不靠谱了,按着猴子千仞的说法,竟然是通过法阵改变星辰的运转,温乐阳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也能猜得到,还别说太阳怎么着,就是地球转着转着突然停下了一秒中,那巨大的惯性就足以把整片大海全部兜上陆地。

    囡囡看着两个大小伙子外加一个老头子把猴子围起来满脸不服气

    迈着小碎步跑过来,把千挡在了身后。

    千仞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虽然明知道他是个见识通天的远古修士,可是看到猴子摇头任谁都会觉得可笑:“当然不是改不是变,而是借!这是修习日月之力、星辰之威的道法,莫说你们不懂,就是我也只是听说过一些皮毛!这座法阵并不是破坏了日月轮转的规律,而是借来日月星辰之力,改变了华山中灵元的流转,把这座木灵之地生生变成了山之阴眼!”

    莫说温乐阳等人,就连苌狸都听得目瞪口呆:“布下这座法阵,饲养魔胎地人到底是谁?”通过一座法阵接引日月之力,来改变天地灵元运行,这样的法术连听都没听说过。

    温乐阳心里打了个突,隐约想起来当初在徙尔小镇下遇到猴子千仞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大仇人孔弩儿参习地是天地之法,悟的是日月交叠星辰移转之力。

    “孔弩儿!”果然,猴子从口中吐出已经被他嚼碎了咬烂了地三个字,之后又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如果不是他,又有谁能找到这枚句芒种地所在,又有谁能这么小的一座法阵偷换了大山地灵秀!嘿,他的长相、说过的话、他参习的功法、他刻撰的字迹、他一切的一切,我一时一刻可也不敢忘记!”

    千仞的话再明白不过,石塔下的魔胎,是孔弩儿刻意饲养的。

    温乐阳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有证据了,魔胎是人养的,杀了不算毁造化,自己这也算‘渡劫成功’了,他这一天里提心吊胆,遗书写了快半本,爹妈、爷爷、大伯、两个待嫁的小媳妇甚至不说不做蚩毛纠二娘刘正等人有留言,现在突然没事了,惊喜安慰有之,另外还有一种蓄满全力的一拳砸进了空气里那种空空荡荡的不舒服。

    狸喃喃的念叨了几遍‘孔弩儿’这个名字,明秀的眸子中充满了妖仙本能般的警惕:“这个孔弩儿……到底是什么人啊!”

    温乐阳蹉跎了一会,跟着又想起来一件事:“孔弩儿害你,难道…就是要用句芒种养魔胎?”

    要把句芒种养成魔胎,就要想办法把种子里的仙根灵元去掉,孔弩儿选了千仞当抽水机,倒也说得过去。

    千仞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养魔胎和末头窟的存亡没有一点关系,可他把我封入金猴子,是为了割断我和末头窟之间的联系,继而保住这片被催发的木行之地。孔弩儿应该还是要用末头窟来炼制他说的法宝,至于他为什么要养这个魔胎,我还想不透!”

    魔胎不是宠物,养大了就是魔,根本不会听话,更不会认主。

    从魔胎死了之后,裹环就开始忙活着适应新身体,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搭腔:“那个孔弩儿养下了句芒种没错,但是他可没想把句芒种养成魔胎!句芒种里的魔障是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后自己找到老子的分身,才得到命火孕成了胎形。依着孔弩儿的势力和手段,想要帮句芒种找来命火易如反掌!”说完,裹环又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后来句芒种里的魔障化成魔胎,恐怕那个孔弩儿也想不到!”

    猴子千仞恍然大悟,用力点了点头:“孔弩儿搞什么鬼,就养下个句芒种,又不让它成形……”

    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孔弩儿本人才能回答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了天劫,看看天色已经东方大亮,小沙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行装,准备骑着温乐阳往神女峰上赶了。

    这时候苌狸突然望向锥子,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以前是被人杀了,抽掉了元神炼成的天锥?”

    锥子的眼中怒气一闪寂灭,神情变成了温乐阳最熟悉不过的那种怯怯:“你揭这些,不怕我伤心么?”

    温乐阳心里苦笑,不明白师祖奶奶怎么又发难了,赶忙挡在了两个妖仙中间,锥子现在的表情楚楚到了极点,她这副模样,就是要杀人了。

    不料苌狸没像平时那样继续嘲讽下去,而是挥了挥手,目光里没有一丝敌意:“没心思跟你打架,你现在能想起多少?我只想问你,有没有想起来,当初抽走你元神的,到底是人还是仙魔?”

    锥子凄惨的笑了:“他的样子模糊的很,但是……应该是人!如果是神仙施法,我又哪能保住前生的记忆!”

    抹去记忆或者封印记忆,靠得是法术,但是归根结底拼的是力量。按照锥子现在的实力推断,既然锥子的记忆是被封印而不是彻底抹去,那就说明对方虽然强过她,但是绝不会到仙佛那般的境界。

    点头继续笑道:“黑白岛上九根天锥,都是被人炼制而成的,那镇压九头怪物的,估计也不是什么远古大神吧!”

    锥子的双眉皱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要等我记忆恢复才能知道,算来算去,我原来以为的生身父母,才是仇人!”苌狸霍然发出一阵愉悦之极的笑声,锥子再也忍不住,叱喝一声荡起一片冰锥就砸了过去。

    哎哟一声,一边躲避着锥子的神通,一边忙不迭的摆手:“别打别打,我不是笑你!我笑得是压在我头上的天谴,和杀魔障一样,断碎天锥放走柳相跟本就没有天劫。”

    这份惊喜来的实在太过意外了,以至于温乐阳呆立当场,彻底懵了。

    “因为有人刻意饲养句芒种,即便它化成魔胎,温乐阳杀死它也没有天劫!”裹环在石塔中一字一顿的沉声说:“凝练天锥的是修士,黑白岛布下镇妖大阵的也是修士。镇压九头怪物的是人,不是天!就算我们打碎天锥破了修士的阵法,帮着九头怪物重返人间也算不上逆天行事!根本没有什么狗屁天劫!”

    囡囡小五嚼着口香糖,满脸的无所谓,奶声奶气的问裹环:天劫没有了?那月票还有不……

第四十六章 大吵

    狸的头上没有天劫?

    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消息,但是随着几个见识广博的妖仙不断深入的分析,这种可能性似乎越来越大。

    先前无论是裹环、锥子,甚至猫妖苌狸都先入为主,和杀掉魔胎一样,只当放出柳相的罪魁祸首一定会引来天谴,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概念和盐一定是咸的、火一定是热的一样,根本就没有去深究过。

    直到此刻温乐阳的天谴未至,狸等人才在无意中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最初的惊喜渐渐冷却,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欢欣鼓舞,而是空落落的窒闷!没有天劫,又何必千辛万苦的对付孽魂,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复活天锥?

    师祖爷两千年前的布置,掠落和拓斜两位师祖以及后人弟子的前仆后继,在还不能最终确定的真相面前,竟然是一场笑话!

    温乐阳不敢把自己心里的压抑表达出来,还在努力维持着嘴角的笑意,和眼神中亮晶晶的神采。

    一眼就看穿了他,缓步走到他面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我……”只一个字,泪水毫无征兆的涌出了她的眼眶。

    “我试出了他的心意,可是却…却把他给弄丢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说着,狸微微颤抖着,把螓首轻轻搭在了温乐阳的肩膀上,如梦呓般的低吟:“他到底,在哪里啊……”

    温乐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硬的伸出手想拍拍苌狸的背脊,不料刚刚举起手掌,苌狸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他到底在哪里啊!”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狸地眼泪本来滚烫。却在流淌地瞬间就被冬末仍寒冷地风带走了所有地温度。最终染在温乐阳肩膀上地湿。只剩下一片冰凉了。

    “我为了他放了柳相。只能算一时胡闹。他为了我对付柳相。却让所有人都一生受苦”苌狸地哭声渐渐低沉了下去。在哽咽中。她地声音有些让人心疼地淡薄。

    温乐阳心里堵得难受。涩声接口:“如果没有天劫。又何必对付柳相啊!”

    他地话音刚落。锥子倏地冷笑了一声:“柳相是什么怪物?他是天下至邪。他若脱困则天下受苦!在他眼里根本没有恩情。他又岂会管是谁放了他。你们拓斜弟子对付过孽魂、想过镇压他。他就会杀了你们每一个人!我们不对付他。他迟早要来对付我们。”

    抬起了头。眼睛红红地。在山风料峭里只有单薄。没有一丝旷世妖仙地痕迹。对着锥子轻轻地摇摇头:“天下受苦和我没有半点干系地。我要对付它。也不是怕它会来找上我们。而是……”苌狸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才继续说:“因为他为我要重镇柳相。我又岂能袖手旁观!但有命在。总要把这件事做下去地。”

    温乐阳心里郁结难清。不过也没耽误他思考一下这个混乱地逻辑关系。狸任性打碎天锥。拓斜师祖替她担下了祸事。现在她要继承拓斜‘遗志’

    锥子眯着眼睛,在沉吟了半晌之后,对着苌狸说:“你是神经病!”跟着,突然又笑出了声:“不过…这份折腾劲,也算痛快!”

    也笑了,眼睛还是红红地发肿。

    不知是刻意巴结,还是真心赞许,裹环也哈哈大笑:“没错,万年修行化成人形,当然要他妈的折腾!妖行一世,能有这份折腾就算值得!”

    囡囡小五被这群人一会哭一会笑给弄懵了,三两下爬到温乐阳的怀里,撇着小嘴轻轻的嘀咕了句:“妖孽!”

    一点不客气的伸出手拧了拧囡囡的脸颊,又把目光投向了温树林。

    温树林愁眉苦脸地摇摇头:“没算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这里就是末头窟,温树林最近这些日子也没少忙活,但是他只能在苌狸地护身禁制之内活动。

    也没再难为他,指着石塔说:“石塔已经被收服了,不再有妖种伤人,你现在开始算吧!”

    说着,她又伸出手用力的给自己扇风:“气闷地紧!修真道现在都聚在神女峰么?”

    非非很有些担忧的和温乐阳对望一眼,苌狸要是打算去神女峰散心,那群修士里可就有人要倒霉了。

    小沙马上点头,地脸上又恢复了古怪精灵的神采:“那还不走!”说完刚要走锥子就一把拉住了她,随后笑嘻嘻的望向小沙:“听说,你会易容?”

    立刻大喜,刚才的凄风苦雨立刻被抵挡了个一干二净:“要让人认不出才有趣!”

    温树林已经张罗着开始算计,破解大饼破锣狗的秘密,才有可能对付天音,有把握对付天音才能打听出拓斜的下落,老头子现在至关重要,金猴子千仞对其他人说:“秦锥还没醒,我先留下,这个老头子交给我。”说着,猴子咧开嘴巴哈哈一笑:“要是那个…天音?天音来了,老子带着两个人跑他也别想追上!”

    小沙心惊胆战的在苌狸、锥子、温乐阳、囡囡小五脸上一一拍过,每个人都变了个模样。

    和锥子一人翻出一面小镜子,照过之后满脸欣喜的对着小沙赞不绝口,小沙看自己还活着,总算长出一口气,在拍非非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窃喜道:“天下绝顶妖仙,我都打遍了!”

    非非一笑,被小沙拍出了一份惊艳的美丽。

    温乐阳背着非非,锥子抱着小五,苌狸空着手,五个人行动如风,向着神女峰赶去,小沙哭丧着脸,一步一步在崎岖大山里奋力攀爬着……

    五个人脚程极快,没用多少功夫就上到了神女峰,温乐阳一上峰顶,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上面根本就是乱成了一团,大群的散修唾沫横飞,乱哄哄的也听不清他们在争论啥,其中有不少老熟人,但是更多的人都不认识。温乐阳一行人都被小沙拍过,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也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

    还有不少来晚了地修士,也在络绎不绝的上山,有的一上来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就立刻加入争吵,有的忙不迭的想找熟人朋友,也有的眯着眼睛偷偷顶上自己地仇人……

    稽非和水镜可怜巴巴的站在一块最醒目地大石头上,不停的大声喊着,根本就没人听他们说的啥。大慈悲寺、一字宫、刘正和让炯率领的高原修士,则三五成群低声说笑着,根本不理会眼前的情形。

    和锥子一个眉飞色舞,

    笑颜开,拉着温乐阳一个劲地催促着:“快去探探,么呢!”跟着又指着大慈悲等人的方向嘱咐了一句:“别去找他们,别让他们知道咱们来了!”

    温乐阳带着三个少女一个囡囡,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不停地找人讯问,可是山顶上的人,要么就只顾争吵,要么冷笑不语,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温乐阳本来还怕锥子和狸发怒直接动手杀人,不料两个妖仙始终满脸喜色,吃了人家的闭门羹还高兴的不得了。

    偏偏争吵的散修们,都发了性子,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南腔北调,尽是山村俚语,温乐阳也听不出他们到底在说啥,非非忍不住小声笑着说:“这么吵,他们自己知道吵得是什么吗?”

    温乐阳正不知道该找谁问才好,眼前突然一亮,不由自主的笑了……

    红姑婆或许到不了温不做、玉刀裹环这种专业级别,但是在温乐阳认识地人里,也绝对算是个爱说话的,当初温乐阳第一次出山去在峨眉与散修结伴而行地时候,一路上红姑婆的嘴巴几乎就没听过。

    红姑婆红姑婆还是原来那副样子,脸上擦满了胭脂白粉,乍一看跟刚从纸人铺里扎出来地似的,正和三个老头子站在一起,双手挥舞表情激动:“大哥、二哥、老四,你们三个越老越糊涂!这番风波来地又凶又急……”红姑婆是在冀北修行,口音偏向北京土话,温乐阳倒是能听得明明白白,跟着有些意外,想不到红姑婆还有兄弟。

    非非一眼就看出了温乐阳的心思,笑呵呵的给他解释:“红姑婆一共兄弟四人,各自开山立派,势力都不小,红姑婆能在散修中地位尊崇,除了本身修为了得之外,和她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也有关系。”

    温乐阳仔细端详,另外三个老头子都没见过,应该没参与峨眉山之役。他们的长相和红姑婆果然有些相似,但是身材差异极大,年纪最大的老头子又高又胖,身上脸上都是肥肉,脖子比着一般人的脑袋还粗;中间的老者身材矮小,始终眯着眼睛;看上去最年轻的那个身材适中,不算太魁梧但是异常结实,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铁血气质。

    非非冰雪聪明,故意把说话的声音放大,果然四个老人一起转头望向非非,。

    红姑婆还没说话,最胖的老头子就忍不住问道:“你们几个…都是普通人?”非非是货真价实的普通人,另外四个人各自修为通天,依红姑婆的眼里根本看不出来。

    “人不可貌相!”红姑婆撇了撇干瘪的嘴巴,伸手指着温乐阳对其他人说:“我认识一个小伙子,也是他这般高矮身材,看上去更是个凡人,但是却力敌鸡笼道掌门紫雀,还抢了他的法宝……”

    大胖老头不耐烦的打断了她:“这点事你都说过八十次了!”跟着又瞪起牛眼望着非非:“你知道咱们的来历?说出来听听!”

    非非盈盈一笑,口齿清脆的回答:“关东杀猪岭,猪爷爷;河南侫猫谷,猫老大;冀北小红溪,红姑婆;晋西破军山,军先生!修真道上提起猪猫红军哪个不知,是真正的英雄好汉、修真大家!”

    猪、猫、红、军四个人本来都是散修中的大豪,平时走到哪都受散修尊敬,但是一样的话从普通人、特别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感觉又不一样,各自心花怒放,一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非非立刻就接着问了下去:“这些位前辈都在吵着什么?我们刚上来,始终也没能问明白……”

    猪爷爷比他妹妹红姑婆还爱说话,伸手一指巨石上声嘶力竭大喊的稽非和水镜:“那两个家伙自不量力,想要当咱们散修地首领……”

    他的话还没说完,红姑婆就摇头打断道:“稽非水镜行事虽然有些古怪,但是为人极好,当年我被困大慈悲寺,人家巴巴的赶来营救,嘿,那时候可没见过你们里哪个赶去……”

    猫老大不悦的哼了一声,声音又尖又细:“还没等我们赶去,你就被人家放出来了!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去,峨眉山是好惹的地方吗……”

    军先生皱着眉头岔开了话题:“他们救过三姐,这份人情咱们兄弟是一定会承下的,但是不能够还在这里。先不说咱们猪猫红军地名号,根本不是稽非水镜能拉动的,单说画城,无论是以往对咱家先祖,还是前几年对咱们兄妹,可都没地说,现在要是奉了稽非和水镜做首领,可显得有些不地道!”

    猪爷爷满脸的愤怒:“老四你这话,倒把咱们兄弟说成了是画城的家丁奴才!画城待咱们不薄,可是咱们也没卖给他们……”

    红姑婆急得直跺脚:“人家稽非水镜要做的是大贤,和画城的散修第一世家有什么关系,最要紧地是稽非水镜背后,是九顶山温家,有这面旗子护着,正邪哪个敢对咱们散修下手……”

    这四四兄妹之间的争吵,就是整个神女峰地缩影。

    温乐阳明白了,神女峰顶上到处吵闹成一团,都是像这兄妹四人一般,话题也都一模一样,其间裹杂着正邪之争、画城的余惠、稽非水镜当年的假义气、以及温家的背景等等……

    特别是昨天,世宗突然传出了消息,他们对九顶山温家只有尊敬之意,绝无敌对之心……彩虹兄弟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还记得苌狸,再温不做的敲诈之后,立刻放出这个消息,无形中又把九顶山抬起了一大截。

    现在的温家,在普通地修士眼中,已经成了最神秘的所在,正道里大慈悲寺相护,邪道四大门宗干脆摆出了低姿态,稽非水镜开大会,连渐渐隐退地一字宫和举派消失的昆仑道都巴巴地赶来,曾经和九顶山为难的鸡笼道更落下了个退隐封山地下场。

    非非举目四望,低声对着温乐阳说:“大声争吵的,应该都是散修,可能也会有些世宗的人跟着帮腔……”温乐阳点了点头,散修自己说的洒脱,不问世事不看是非,可是在世为人,只要耐不住寂寞就别想超脱的干净!

    正邪之间虽然还没有爆发真正的冲突,但是当初的暗潮早已汹涌到了海面上,正隐隐酿成滔天巨浪,世宗高手被正道打压了千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千年前五福崛起的时候,画城领着散修,实际已经倒向了正道。此刻大争已经近在眼前,等到正邪高手纷纷亮相拿

    底的实力的时候,散修夹在中间根本就没有退路,一个阵营,又想置身事外全身而退,又不想折了名头,这样的好事可不是人人有份。

    稽非和水镜主要就是名声太差,但凡他们要能混到像公冶老爷子、牛力士或者猪猫红军这样的地位,现在振臂一呼早就万众归心了,散修们毕竟还有几分桀骜的脾气,一想日后一见到稽非水镜就要笑脸相迎,昧着良心喊一声大贤,就觉得逆血攻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温家现在看上去神秘莫测,正邪避让,但是到底能不能保住大伙,谁心里都没根。一千年前正道魁首正天道不可一世,高手如云,最后还不是崩塌的连碎石都不剩一块了!

    非非继续说:“躲在一旁的,除了正道五福和麾下门宗之外,还有些人…摸不清路数。”说着,用手指隐蔽的指点了极处:“从脸上看,他们都在等,挺兴奋的。”

    温乐阳的目光跟随着非非的手指望过去,也都是些修士打扮的人,或者成群结伙,或者独立,表情大都比较淡漠,也有些人脸上显出厌恶和不耐烦……

    两位大贤现在满头大汗,早上开始开会,前面倒还好,大伙都耐心听他说话,偶尔还有人笑着起哄,但是从他露出狐狸尾巴,隐约提到希望大伙能给他们哥俩一个名分的时候,噩梦般的吵闹就开始了……

    眼看着越吵越凶,再下去不是打起来,就是吵完架拍屁股走人,稽非又急又气,从巨石上跳下来,对着自己最有人情的大小兔妖苦笑着说:“两位神僧…说两句吧!”

    小兔妖善断也没法拒绝,苦笑着点点头,踏上了几步,扬起声音缓缓地说:“诸位神仙暂歇,请听我一言……”善断的声音平和而洪亮,稳稳的送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只言片语间,竟隐隐压住了上千散修的吵闹!

    他的话还没说完,哄地一阵乱响,散修们彻底亮开了大嗓门继续争吵,迅速的淹没了善断地声音,整个神女峰上好像开了锅一样,温乐阳更觉得有无数头大苍蝇正甩开了翅膀在自己耳朵边上玩命的闪,连连伸手把清心润燥的药粉弹进非非和小五的鼻端。

    小兔妖善断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倒成了火上浇油了,长吸一口气再度开口,声音里已经蕴起了佛家天音梵唱的神通,可是这份在往常足以震慑散修地神通,送到人群中之后,竟然没有一丝效果!

    不仅如此,一些原本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修士,似乎也受到了气氛地感染,三三两两的走进人群,跟着一起大骂争吵,不久之后参与吵架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一些正道的小门宗都卷了进来。

    散修们个个面红耳赤,额头上青筋迸出,根本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地,莫说小兔妖的梵音,恐怕就是天劫神雷突然砸落在神女峰,也无法阻止他们要吵个痛快似地。

    锥子和苌狸都是一皱眉,彼此对望了一眼。非非也拧起了双眉,低声对温乐阳说:“不对劲!”

    温乐阳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站在五福首领队列里看戏的小蚩毛纠猛地跳起来,对着自己人怪叫了一声:“有人施巫,丧门吹!”说话间,一个跟头就翻上了先前稽非伫立地巨石,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脚下那块小房子似地巨石变成了一滩软绵绵的烂泥,啵地一声吐了个泡泡,一下子把小蚩毛纠陷了进去,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小蚩毛纠身后都是五福正道的成名高手,全部大吃了一惊,纷纷叱喝着就要动手碎石救人,二娘伸手拦住了他们,眉宇间英姿飒爽:“巫门的本事,让小子自己摆弄吧!”

    大群的修士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反应,犹自乱哄哄的争吵着,眼看着已经有人开始手舞足蹈,脸上的神情渐渐狰狞了起来,非非似乎也有些站不住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却变得煞白,锥子不慌不忙的抬起手在她眉心轻轻一点,一滴清澈的水珠肉眼可见的溶了下去,非非身体一震,神色里一片迷茫,过了片刻在清醒了回来!

    大石头吞掉了小蚩毛纠后不久,突然颤抖了起来,旋即咔咔的脆响一声接一声,石面上被震裂出密密麻麻的裂隙,一株株稚嫩的小草无比吃力的长出来,眼看着越来越茁壮,根系也把石缝越挣越大!

    终于,在轰隆隆的闷响里,巨大的石块被数以千万的小草从内部硬生生的挤碎了,小蚩毛纠破石而出,伸手一招,巫火悄然出现在他身前,一直分出一份精神放在他身上的温乐阳忍不住吃了一惊,他这也是在温、苗、骆三术合一之后第一次看蚩毛纠催动巫火。

    蚩毛纠的巫火,竟然是上百只流淌着暗红炽焰的蝴蝶,正围在他身畔上下翻飞!蚩毛纠嘴里咿咿呀呀的哼着个小调,手舞足蹈,在红焰蝴蝶之间,慢慢的耍起了青苗蛊戏。从石头中长出的小草也随之妖娆摆动,看上去好像正在被诱惑的蛇。

    咿咿呀呀的唱声,随着蚩毛纠的蛊戏渐渐变大,也愈发尖锐,可是小蚩毛纠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挥手收起了自己的命火,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我不能和你动手,可总不能看着他们被丧门吹害了!”

    啪!猛然间,一声尖锐到了极点的锐响,仿佛两只玻璃杯互相碰撞粉碎却又放大了一万倍的声音,狠狠在半空中炸起,那些大吵大闹、已经失了心智的修士们全都是一愣,一起闭上了嘴巴清醒过来,眼神中既迷茫,又骇然!

    和和气气的笑声里,矮冬瓜乐羊温变戏法似的从另一块山石里走了出来,目光扫过刚刚那些被他的巫术蛊惑的修士们,操着流利的京口片子笑道:“画城一向照顾诸位,爷们喜欢吵,那咱可得紧着安排不是?”

    我总算把猪猫给搞定了!(哇哈哈哈哈,红姑婆有兄弟,前文提到过,详见第一卷第二十七章最后,这是啥境界的伏笔啊!!!!!!)

    上个月找大家要月票,真的没想到兄弟姐妹们这么给面子!感动的一塌糊涂!猪猫红军、五竹、柳随风……好多人,真的没办法一一点名,谢谢你们!我做鬼也不会忘了你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章节更多,作者,!)

第四十七章 强人

    小仙有毒第四十七章强人-

    瓜乐羊温依旧老样子。黑色衣裤。腋下夹着个上挂着自来熟的笑容。目光过全场。最终落在了小蚩毛纠的身上。

    刚刚还吵一塌糊的修士们都些发懵人的脸上都升起了一份迷茫。似乎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非非小声对着温乐阳说着刚才的感受:“先是周围人不停的吵。乱哄哄的。跟着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一阵好像唢呐又好像用鼻子哼出来的曲子。一下子整个人都心浮气躁。只恨不的冲进人群里也大吵大闹才能舒服些……”

    苌狸挑了一下秀眉:“这是巫蛊之术。叫做丧门吹!”。说完顿了一下。又似模似样的点,头:“姓乐羊能施展到这个份上。也算不错了!”

    非非仔细看了看苌狸的表笑了。跟师祖奶奶也不用客气:“刚听小蚩毛纠说的吧?”

    苌狸哎哟一声。嘿嘿的笑了。当着非非的面可不能吹牛。

    几个人都笑了。锥笑的尤开心。一把揽过非满脸的亲密:“刚才那么多修士着了道。你可比着他们坚持的时间都长……”

    非不用等锥子说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学的就是心理分析和心理控制。一般的蛊惑对我都没太大用处。”

    几个人在角落里窃私。矮冬瓜已经走向了小蚩毛纠蚩毛纠快步迎上来对着他躬身施了一礼:“见乐羊先生!”

    画城两千年的所作所为。温苗-三脉拓斜子都已经知晓。小蚩毛纠破石而出的时候就已经通过施巫手法猜到了是谁在搞鬼这才出言提醒。不肯直出手破了乐羊温地巫术。

    乐羊温仔细打量了一下眼这个剩下一条胳膊的苗疆少年目光闪烁着。

    蚩毛纠笑的却异常坦然。伸出手一指眼前大群的修士:“本来。你要想杀他们。我只有帮忙的份。可是……”说着。蚩毛纠叹了口气:“稽非水镜曾经于我于七娘山有过莫大的恩德。我不敢破了先生的巫蛊。也不能让这些人就么乱下去这才出声提醒。你要是见怪…就怪吧。”

    乐羊温此刻已经恢复了常态。伸出手笑呵呵的拍了怕蚩毛纠的肩膀:“我只是看他们吵的欢腾一时性起才出手凑凑热闹。没想着杀人。用不着说这么多!”

    画城的丹青神通名震天下。但是除了温乐阳等有限的一些人之外。修真道上地人都不知道乐羊弟子还擅长巫蛊。矮冬瓜的话一说完。散修们哄的一声就乱了这明白刚才在知不觉中着了羊温地道。立刻就些脾气暴躁之人对着乐羊温破口大骂。

    另外一些顾及着以前情分沉吟不的散修。心里也极不痛快。吵架这种事情。未必一定发生在对头之间特别是是这群还算豪爽讲究快意恩仇的散修。要是彼此看着不顺眼。根本就不会站到一起刚才的争执大多数都像猪猫红军兄妹那样发生在自己人之间。一旦情绪失控出手伤害的。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就在这时候三寸丁温不说突然形急晃冲进了人群。好像鬼魅般迅速的移动着。旋即劈里啪啦的脆响不停几个对着乐羊温大骂的人都被他一击耳光直接扇的昏厥了过去。

    同时温不做也跨步而出挡在了乐羊温跟前。正色的高声大吼:“有姓温地在谁也不对羊先生无礼!”温不做就算表情严肃的时候。眼睛里也闪烁着贼光让人一看就情不自禁的攥。

    不说不做兄弟前不强练三术合一差点死掉。后来因祸的福被苌狸就势-经脉。现在已经正式跨入了修真者的境界。而且苌狸刻意帮忙之下。他们兄弟地本事着普通的散修实在强上太多了。温不说在散修中晃了一圈。一击耳光之下肯定是一惨叫!

    二娘有些不满的瞪了小蚩毛纠一眼。轻轻地提醒他:“再有谁骂画城你就直接杀了。别像傻子似的站着!”

    不光苌狸。就连散修们脑子里也乱套了。温家和苗人都是稽非水镜请来的帮手。乐羊温明摆着是来捣乱地。小蚩毛纠先道破了他的巫术。现在却和温家地人一个的回护他。

    画城乐羊温却愣住了他地资质着死在画城的乐羊甜差的远。自幼修行的也不是巫蛊之术。继承下来的巫力又损失了不少。在风起云涌的修真道上恐怕再难重当年画城的威望。在护送旱五哥回到养尸地后。也不想回家。就在:闲逛。听说华山神女峰大会之后。耐不住好奇上来看看。

    大会根本没提画城什么事。不过大多数人心里都会认为。实际上就是重选散修盟主。而重新选的盟主又和温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也有利用之嫌。是画城在两千年里着着实实为了散修做了不少事情。乐羊温现在本来就失魂落魄想法偏激。在他来。那些散修唯有对稽非水镜嗤之以鼻。才能对的起画城上下世世代代对他们的照顾。

    眼看着这些散修越吵越乱举棋不定。乐羊温心头愠怒。这才出手施巫。不过他倒也的确没着让这些人自相残杀。只是想惩戒一番。不要让他们看轻了画城!可是自从自己现身为止。回护着他的倒是拓斜门人。

    苌狸忍不住噗嗤一笑了。横了温乐阳一眼:“你们温家的处事手段。到哪都是一团糟!”

    锥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什么时候。脸色已经变的有些苍白了。淡淡的对温乐阳说:“矮冬瓜他爹。是我杀的。”

    温乐阳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寸丁温不说在散修中如入无人之境。身形如电一晃而过连串的耳光之后。已经回到了画城公子跟前。和他哥哥并肩而立。一高一矮好像两座门神。把乐羊温在了身后。

    不做赞许的看了他地酷兄弟一眼。脸上又挂起了小人笑。伸手指着那些刚刚被打翻在地的人。对着还在震惊中的散修们断喝:“看好了!对画城不敬……哎哟!”

    他的话正说着半截。散修们猛地齐齐发出了一声爆喝。紧跟着各色法宝乱七八糟的

    起乎遮蔽了整个天空。向着他们兄弟兜头脸下来!三百个散修。敢上峨眉山闹事现在上千散修。每一个人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烫。特别动手的不什么有名的高手。干脆就是个没听说过的小子。

    不说不做兄弟吓的魂飞魄散。哥俩重塑根基真圆浑厚不假。但是一点神通也不会。动-时候还是温家武学的纵跃击打。哪有办法应付这么多铺天盖地的法宝别说他们俩就连不会法术地温乐阳也挡不住。

    乐羊温就和不说不做相差半步眼看着无数法宝-袭心慌意之下也只来的叫一声完了。双手一翻本能的要蕴起神通抵挡一下。没想到不说不做极有义气在怪叫之后地翻身。一个抱住他。另一个抓起小蚩毛纠撒腿就往五福修士的堆儿里扎去。

    “佛陀护法!”兔妖不乐跨上了一步。盘起佛家法印天空中猛地绽放起一蓬豪光。三条金龙法相张耀武找的盘转闪电般迎向了漫天法宝

    小掌门刘正和让炯大喇嘛左一右。稳稳的把四个落荒而逃的倒霉蛋接了回来。天上无数散修法#039;佛家的护法金龙和昆仑道的剑屏流光溢彩眼看着就要轰然撞击的刹那。倏然一声夜枭般地嚎叫毫无征兆的响起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太婆从山下一路急闪而至。竟然以肉身挡在了两股法宝神通汇聚而成的浩洪流之间!

    老太婆地动作快的无以伦双手好像泼风似的在半空中乱转。无论是法宝飞剑靠着法诀唤出来地神通或者修士放出的灵兽。都她他一抓一抛到了地面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上好像下雨似地。各色失去了光泽的法宝劈里啪啦地掉落。

    老兔妖唤出的条金龙。也被她一转眼间拆碎了。在不甘地怒吼中化作袅袅金光。被风一吹就散了。

    不过一弹指间的事。刚还气势冲天的神通对撞。竟然全被这个老太婆给…给拆掉了!除了苌狸和锥子面含冷笑之外。几乎所有人愕然的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苌狸了看身边人的表情。偷碰了一下锥子。两个绝顶妖仙也赶忙学着别人的样子。愣愣的张开嘴巴……

    散修纵然修为不济-一样宝也足以穿金裂石。更何况其中还有猪猫红军那样的好手。老和尚唤来的金龙法相就更不用说了。可是相比起浩然之威被挡住。更让人骇然的是。几乎同时而至的上千件法宝和神通大到昂然巨龙。小到肉眼难辨牛毛针。一件没落全都被她抓住了扔下了!

    老婆子跳到地上。浑浊的目光。终把目光停在了稽非和水镜的脸上。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稽非和水镜咕咚一声。一起摔做在了地上。把温不草的威风坐在了屁股底下……

    老婆子的说话声音。哭哑了嗓子的乌鸦还要更难听:“诸位仙家。老身有礼了。”她嘴上说有礼。子却没动一下:“只因大劫将至。天下修士生死一线老身这才冒昧出手。还望诸位海涵。”山顶上依旧静悄悄的。没人搭腔。

    老太婆似乎是笑了一。指了指地面上宝:“诸位请取回仙器吧!”

    直到这时候。散修#039;才反应过来。宝被击落自己却并未受伤。法宝里的圆神也没有丝毫的损伤。老太婆只是抵消了刚才法宝上的威力。火候拿捏的恰到好

    温乐阳终于忍不住。用征询的目光望向和苌狸。两个妖仙同时做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用传音入密对他说:“刻意显摆。没什么了不起!”

    温乐阳听出了一股味心里更踏实了。

    老太婆一出手就技惊全场。就算傻子也能看的出来是有意示威。像这种隐世不出的绝顶高来华山当然不是为了争大贤……

    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稽非水镜。毕竟大会是他们俩召开地。向老太婆问话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也只有他们俩去干。

    稽非勉强踏上了一步。脸上无比诚。以往只有伺候苌狸的时候才能看见他这副表情。毕恭毕敬的开口:“老仙姑的修为通天举手之间就消弭了一场修真道上的惨事。更难的是您老这份慈善心肠。为了咱们这些不成器的晚辈千里赶华山。稽非今日能够的窥仙容就不枉了这一辈子的修行!请老仙姑受我一拜!”

    镜在稽非身后。念一声阿弥陀佛。跟着老道一起一躬到地。老太婆一闪身。想躲开两个出家人的大礼。稽非和水镜立刻脚跟使劲。脑袋跟着老太婆打转。说什么也要把这个躬鞠下去……稽非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敬#039;还挂着几分由衷地喜悦……

    不管是散修正道还是世宗。大伙心里这个骂啊谁也没想到稽非老道不说正事。上来先行大礼送上一串马屁。看他们的表情。只要老太婆一点头。马上就能跟人家走。

    稽非老道自己也挺入戏的声音颤抖着问老太婆:“请老仙姑示下仙宗。好让晚辈知道。竟是哪一方仙脉灵土才能修成您这样地神仙人物!”

    老道说完。正满脸憧憬的望向老太婆等着答案。一阵粗狂的大笑声突然从山下滚滚传来:“小道士教你个乖你眼前的这位。就南海之外九百里天星的数斗婆婆!”

    大笑之中一个满红光的老头已经从纵跃上他一到山顶。所有人都觉的浑身一热。仿佛跳上来的不是个老头子。而是个大个的火炉子一般。

    老道正不知道是该继续巴结老太婆。还是转向红脸老头子的时候。又一个好像迹斑斑。听着就让人像把他的舌头拿出来放到磨刀石上去打磨一番地声音。在沙哑中带着锵锵金属交击之意。从大山之间层层回荡:“小道士。教你个刚上山的这位。是东海崂擦天崖的抱日天师!”

    站在山顶边缘的修士们都挺自觉。立刻哗啦一声闪开了。果然。说话声结束地时候。一个浑身黄的发黑。裸露的皮肤上都仿佛长满了铁的中年汉子上山了。

    第三个声音接踵而来。一个清亮动听地女声。带着几分气喘吁吁。仿佛爬山爬的太吃力却又不甘心沉默:“小道士-教你一个乖。这位是祁连山的铁先!”随即一香风在峰顶飘摇。所有人都是眼前一黑。跳上来了一个身穿大红袄一走路身上肥肉都哗哗颤抖地婆娘。

    彩虹兄弟就已经人间出奇的大胖了。可是和眼前这个胖婆娘一比。只能用苗条来形容。

    接踵上山地这四个见面后放声大笑。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稽非老道被人家连着教了三个乖。早就不知道该说点啥了。长着嘴巴愕然呆立在当堂。倒是温不做。脸上挂着小人笑大大咧咧地问最后上山的胖婆娘:“仙姑您也教我一个乖。您老怎么称呼?”

    不做一开口。胖婆娘马上回头冲着他一笑:“我是长白山红底窟季不倒他们叫我热仙姑。你喊我妹子就成!”说着。双目含春的向着温不做抛去一个媚眼。

    不做舌头根都泛起皮疙瘩。硬生生的把下面想问的话给堵回去了。

    不倒。倒是和不说不做兄的名字相映成趣。

    山的四个人根本就不顾及其他人。自顾自的说笑寒暄着。显然都是一样的身份地位。估修为神通也差不了多少不只温乐阳。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肉跳。天底下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四个怪物来!

    要是他们也参与到正邪争里。家也庇护不了只想置身事外的散修们。

    大胖:人热仙姑叽喳喳嗓子又尖又脆。问其他三个人:“小桑呢。怎么不见他来?”

    其他三个人都摇了摇头老头子抱日天师皱着眉头:“这子一贯磨磨蹭蹭。谁知道现在出来了没有!”

    女人摇摇头:“说好的事情。应不会不来。可能…路上耽搁了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抱日老头子打断了:“谁能耽搁地了他?嘿嘿。要不。季家妹子辛苦一下。去一趟大鼓坑把他这小子从被窝里抓来?”他的话阴眼怪气。语气里一股不正经的笑意。

    女人的脸一下子成了块红布。浑身上下每一块肥肉都在扭捏着硬是在满是油光的脸装出来一副扭捏的样子。娇滴滴的说:“恒山这么远。我可走不动…”

    数斗婆婆挥挥断了两个人把话题扯开。望抱日说:“你千里的把我们几个都喊来。却不叫华山地头上的吴独独。哪有这个道理!”

    抱日对老太婆可就正经多了。正色的摇了摇头:“老吴身负重任。虽然近在咫尺。先不要惊动他了……”

    锥子地表情没什么变化。苌狸的眼睛却悄然明亮了起来。对着温乐阳先比划了一个九。又比划了一个六。温乐阳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无比的惊诧。

    南海之外九百里天佝体地数斗婆婆

    东海崂山擦天峰红的抱日老

    祁连山窝中年铁先生

    长白山红底窟大胖娘热仙姑

    再加上他们口中提的。恒山大鼓坑小桑华山吴独独……

    当年温树林被天音着算足了九个地方此刻竟然有六个地方都稳稳相符。如果只是巧合的话这个概率未免也太低了些。

    如果眼前这些人真和温树林算过九地有关。那他们和柳相是什么关系?和猴子千仞又是么关系?九地涉及了六个。其他三个呢?现在温乐阳脑子里彻底乱了一团。这在他初中毕业考数学的时候出现过一次。

    非非也悄悄的摸出手机。给小沙发了条短信。猴子千仞本来要去恒山大古坑找人想不他还没去。来的人就也提到了这个地方。小沙收一路屏气急行此已经从深山里出来。刚爬了几步神女峰就收到短信了气的怪叫了一转头又回去喊猴子千仞去了。

    稽非老道努力压下蓬蓬乱跳的心脏。正想开口说话地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老兔妖的声音:“四个人的修为全都深不可测。我的天眼明也无法看透。恐怕都是我家师祖一线地绝顶人物。你千万小心应付!”

    稽非刚提起的勇气。随着老兔妖话就融化了。

    老兔妖地刚一施展禅音秘传。四人突然同时回望向了他。数斗婆冷笑了一声:“有什么话就大大方方的说。不用藏着掖着!”跟着。老太太又费力的抬头。有些纳闷地问:“你家师祖是谁?能与我们比肩?”

    老兔妖还没说话。温不做就笑嘻嘻的抢过话头:“我家师祖也是响当当人物。要是有机会面。她老人家和您老肯定一见如故!”

    数斗婆婆没再理会他们。低下头默默地走到了一旁。她的身体佝偻地异常严重。除了抬头说话的时候之外。那张老脸都是冲着地面的。

    四个怪物又低声商议了几句。最后那个来自东海崂山的抱日老头站出了一步。

    大家本来就在等着们开口。一终于有人出来了。都闭上了嘴巴停止低语。可是宝日却目光流转。非要等到把目光掠过了所有在场之人后。才仿佛还算满意的笑了笑。根本就无视五福高手的存在。开口说话:“我们四人这番打扰。也实在有不的已的苦衷。还请诸位道友海涵则个。”说着。双手抱拳。象征性拱了两下:“刚刚数斗婆婆说的话确有其事。修真道此刻……大!祸!临!头!”

    最后四个字。老头猛的加重了语气。温乐阳只觉的耳边好像飞快的闪过了一辆火车似的。震的脑子里嗡嗡直响!随即他惊奇的发现。连自己险些抵受不住的大吼。非非居然没昏过去。看表情。似乎和他的感受差不多。这才恍惚的明白老头子这四字断喝出到了各人耳中的威力并不一样。根据在场众人的修为高低。要所有人都一般的难受。

    苌狸的神色早就冷锥子的脸也恢复楚楚的可怜相……未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章节更多。作者。!)

第四十八章 老子

    呵,对不住大伙,一到十二月工作一下子忙了起来,都有些晚,拜一拜^_^

    大部分修士的眼中都闪过了几分怒色,老太婆上山的时候已经露了一手,现在老头子还要再显神通震慑众人,就算扬刀立威,也用不到一人显摆一次。

    不料抱日老头脸上那种让人厌恶的得意洋洋突然一敛,换而郑重和严肃,再次合抱双拳又对着在场的修士们认认真真的补还了一个十足大礼,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弄得有些糊涂了。

    老头子挺直腰板之后,伸手一指身边另外三个怪物,才沉稳的开口:“这几位之中,随便哪一位都是隐世的剑仙,修为比着老夫只高不低,刚刚老夫连番造次,不是刻意卖弄本领,只因为事关重大,想让诸位同道明白,我们既然出世,那天下,就真真要有大祸了!失礼之处,再请诸位海涵!待到天下重归太平之时,老头子若有命在,再向大家请罪!”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老头子就从小人得志的暴发户,变成了德高望重的世外高人。非非不易察觉的撇了一下嘴角,抱日这一手先抑后扬高明之极。是人就会恐惧,一般情况下都会不由自主的替自己找借口,不和强者为敌。其中最常见的借口,就是替强者开脱,把人家的作为摆到一个‘事出有因’的位置上。

    后先轻蔑,再敬:;先自大再自重,不动声色间把其他人对自己的恐惧变成认可,这种把戏可不是谁都会耍的。当然,这种心理诱导的过程,都是建立在老头子本身有大本领的基础上。要是稽非水镜耍这套,早就被散修撕了。

    果然,散修中大部分人都纷躬身还礼,乱哄哄的说起了客气话。

    抱日老头坦一笑:“我们几个老怪物平时足不出户,诸位同道也没人认识我们,不过我提一个地方,大家就明了了,”说着,抱日顿了顿,稳稳的说出了三个字:“黑白岛!”

    哄的一声,修士们一下,就连五福正道的高手也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小掌门刘正的表情却迷茫的紧。

    虽明知道这四个怪人会和柳相有什么关系。可是听到老头子亲口说出黑白岛之后。温乐阳心里还是一惊。

    抱日老头现一副长者慈爱和仁者道义地神情。一直等着惊呼声停息。才再度开口:“我们几个人。都与黑白岛有着莫大地渊源。算起来地话。真要说我们就是黑白岛地门人。也不算唬人。”说着。老头子突然笑了:“更不算扯淡!”

    散修大都牛力士那样地粗人。听到老头子突然口出粗话。有不少人都跟着笑了。心里对抱日老头地好感更深了些。

    就站在温乐阳身旁地锥子。身子却微微一动。苌狸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她地腕子。微微摇了摇头。

    抱日老头脸上笑容不减:“我们几个联袂上山。便是为了黑白岛地事而来!两千年前。黑白岛上一根镇妖天锥被毁。凶手猫妖苌狸被护阵师弟千里追杀。却得人庇护。一场恶战之后下落不明……护岛师弟和天下修士只道猫妖已经作法自毙。可是谁也想不到。”说了。抱日老头地语气陡然一转。变得严厉而愤怒:“几年前。猫妖就已经重入世间。再度兴风作浪!”

    话音刚落。一直在一旁低眉顺眼地稽非老道突然抬起头。好像变了个人似地。气宇昂昂地朗声问道:“敢问护日前辈。苌狸复出之后。兴了什么风。又做了什么浪?”语气里没有一丝客气。反而充满了责问。

    非非嘻的一声就笑了,轻轻拉了拉温乐阳的袖子,低低的说:“老道倒不傻!”

    说着,非非手脚麻利的从包里翻出来一只望远镜,丝毫没有修士觉悟的举起来去看稽非,片刻后非非略带惊讶的说:“老道的表情…好像…有靠山,他知道苌狸在似的!”

    温乐阳本来正纳闷,老道用不着现在就跟表决心似的跳出来,再说跳出来给谁看呢?听到非非的话,恍然的同时也有些好奇,小沙的易容术神乎其神,就连他们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稽非要是能知道苌狸也来了神女峰,那才见鬼了。

    稽非老道不等抱日老头说话,连珠炮似的继续责问:“苌狸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是绝顶妖仙,修真道上下齐心都奈何不了她……”

    温乐阳对着非非点点头,稽非老道已经开始拍马屁了,就肯定知道他们来了。

    “散修一世,只图逍遥问道,正邪之争也好、妖魔恶斗也罢,我们都不理会的,且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苌狸出世,和我们有关系么?”稽非的话一点也不上进,但是在散修们听来却无比的顺耳,跟着老道又冷笑了一声:“难不成,诸位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剑仙,想要咱们散修去对付那位狸妖仙么?”

    抱日老头轩起了双眉正要开口,没想到已经闭嘴的稽非突然又大声开口:“稽非水镜虽然是末学之辈,但是也敢在这里许下一句狂言:如果现在是狸站在我跟前,要我帮他去对付你们,我也是不肯的。还是那句话,散修之人,不管天下是非,只求逍遥问道,我管你们什么黑白岛、什么柳相、什么绝顶剑仙、什么旷世大妖!”

    稽非老道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凛然站在抱日老头对面,山峰一吹果然有几分高人的气派,但是眼角的贼光极快的扫了一下温乐阳等人所站的位置……

    抱日老头被稽非连番抢白,脸上怒色渐浓,铁锈先生一伸手挽住了抱日的胳膊。他们来神女峰的确是要天下修士替他们做些事情,一个稽非虽然微不足道,可毕竟是这次大会的主办方,一巴掌怕死的话,修士们就算不敢拼命,人心也会散掉。

    大胖婆娘热仙姑跨上两步,神色间一派亲昵,对着稽非笑道:“这位道长恐怕还不明白,猫妖和她同党当年就想要放出柳相,此次重入世间之后,在高原之上救出了他的妖孽同党,又害死了我们留在高原上的同门……”

    温乐阳神色无比古

    苌狸对望了一眼,按照大胖婆娘的说法,妖孽同党,那千岂不成了自己的拓斜师祖?仔细一想就能明白,这伙子人既要对付苌狸师祖,也和吴独独一样,想要击杀猴子千仞,干脆归拢到一块说,反正苌狸的同党,个个死有余辜。

    可是猴子千又和这些人,或者说和黑白岛有什么关系。温乐阳想着千仞的遭遇,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锥子,心里冒出了一个让他骇然不已的念头。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黑白岛上三位护法师弟,也死于非命!”热仙姑声音清脆好听,一边说着,一边好像用力过度似的气喘吁吁,闭上眼睛听的话,倒是有几分引人遐想,睁开眼让人想死的心都有。

    稽非老道牢记自己是失忆患者,脸上做出了一个在非非眼中假得不能再假的惊骇:“黑白岛上三位隐世剑仙……化羽登仙了?!”说着,老道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撕心裂肺的大哭了三声!小掌门刘正和温乐阳关系莫逆,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热仙姑被说哭就哭的老道吓了一跳,也收敛了笑意,肃容道:“猫妖狸十恶不赦,不杀她,恐怕再用不了多少时候,她就会把柳相重新放归人间!”

    稽非老道抹掉泪,再度挺起了腰板,皱起眉毛:“这和我们散修有关系?”

    热仙姑明知道他在捣乱,是耐住了性子,沉声说:“柳相一出,则生灵涂炭,天下修士无一能置身事外!猫妖、柳相和你们散修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了!”

    热仙姑满脸肥肉已经悄然凝起一道道煞纹,稽非老道心里一慌,不知道该说啥了,这时候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又从他身后响起:“妹子,柳相给你说过,他重返人间之后要大开杀戒?要杀尽修真道?”

    温不做笑嘻嘻的走出了,稽非老道从心眼里长出了一口气,论起胡搅蛮缠,这位才是真正的高手,一开口就直接不讲理。

    果热仙姑愕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接口:“柳相是天下至邪,万恶之主,从洪荒起就为祸天下的怪物,他要真的脱困……”

    温不做怪笑声,根本不容她把话说完:“都是些愚民传说,野史记载,反正我从未听说,真有哪家的祖上是被柳相所害,九头怪物是在黑白岛被困睡觉,还是在长白山撒欢打滚,跟我们散修有个屁关系!倒是你们几位,无论好心还是歹意,怂恿我们去对付苌狸,嘿,和你们直接出手屠光神女峰,恐怕也没有什么区别!”

    散修们已开始议论纷纷了,他们当然不愿柳相逃出来,但是更不想去对付苌狸,猫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大伙全都心里有数。

    热仙姑又咯咯的脆笑:“你们都误会了,我们兄妹四人山上,可不是想让大伙去硬碰硬的抓猫妖……”

    温不做还是不容她把话说完就摇晃起了大脑袋,在原地来回溜达着说:“咱们不是自不量力的人,更不可能十个人一队,百个人一群的下山去捉拿苌狸,不过,”温不做猛地站住了脚步,目光炯炯的盯着热仙姑:“你就算只让我们帮忙,也是休想!散修自有散修的道道,有什么争斗你们自己去解决,我们不是裁判,也不是上场队员,更他妈不是拉拉队!”

    稽非立刻大声帮腔:“不错,今天你找我们,明天她找我们,散修还修个什么!干脆各自散了投进五福正道去当弟子算了!”

    在他后面那些五福正道都吓了一跳,一起暗骂老道使坏,指引着这几个老怪物来找他们去。别说散修,就算修真正道,又有谁想、又有谁敢真正介入苌狸和黑白岛的争斗。

    热仙姑不说话了,回过头和另外三个怪物对望了一眼,彼此的脸上几乎同时抿出了轻蔑的笑容,稽非老道心里打了个突,和温不做一个比一个快的跑回到五福的队列中。

    这时候小掌门刘正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纠缠着深深的惑,对着四个老怪物稽首施礼,不卑不亢的说:“弟子昆仑道留正,请问诸位前辈,和黑白岛究竟有什么渊源?”他侍奉天书真人多年,却从未听天书说过,黑白岛在东土还有什么支流或者同门。而且这四个人上山时的身法各异,和天书天画修为的功法没有一丝相同之处。

    可是这四个怪物修为高绝,就算想要其他人帮忙对付柳相,也犯不着非要打上黑白岛的旗号。

    热仙姑看见走上来一个形容憔悴但五官俊俏的小伙子,扭捏的晃了晃身体,笑嘻嘻的反问:“他们两个胡搅蛮缠,依我看多半是猫妖的同党,可你眉清目秀一脸正气,却干脆要连咱们的话都要怀?”一边说着,一边满脸惋惜的啧啧摇头。

    稽非和温不做骇然对望了一眼,又往人堆深处缩了缩。

    刘正神色不变,眉宇间也没有平时那股散漫劲,只是认真的回答:“昆仑道与黑白岛也有些渊源,天书真人于我有再造之恩,昆仑道上下千余弟子,矢志为他老人家报仇!”

    热仙姑眼睛猛地一亮,根本不理会现在又议论成一团的散修们,迈开大步走到刘正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也算是黑白岛的外围弟子,咱们可是一家人……”

    不料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低沉得让人恨不得坐到地上去听的声音,在大山的嗡嗡共鸣中传来:“连个记名的徒弟都谈不上,老子可没有这样的一家人!”说话之间,一个身材硕壮魁梧,但是皮肤黄的渗人的小伙子,突然从土里跳了出来。

    刘正的脸上闪过一层怒气,咬着牙没说话。

    热仙姑笑得肥肉乱颤,一把拉住了面色蜡黄的小伙子:“小桑,怎么现在才来。”跟着殷勤的给刘正引荐:“别看他长得年轻,但也是你的长辈,他是恒山大鼓坑土皇帝桑哥儿!”

    桑哥儿依旧是满脸的不屑,似乎都懒得用眼角去瞟一眼刘正:“什么东西,装模作样!黑白岛护法不利,三个脓包早就该自刎谢罪,芶且偷生了两千年,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他的话还没说完,先来的那四个怪物就同时开口怒叱:!”

    温不做心里大乐,他就算再怎么胡搅蛮缠,也不能阻着刘正和这些黑白岛同门相认,正着急的时候,地下跳出个二百五,一句话就把刘正给骂回来了。

    刘正的双目通红:“家师几千年隐世护天,枯守黑白岛,苦斗苌狸、追杀孽魂,最终壮志未酬深造惨死,岂容你诬蔑!”

    温不做同时冷笑:“你们四个…五个人都是匡扶天下的绝世剑仙,怎么两千年前黑白岛三位剑仙恶战苌狸的时候,不见你们出手,现在又跳出来耀武扬威,好大的风范!”

    跟个7似的数斗婆婆猛地一抬头,森冷的目光直接把温不做从和尚堆儿里摘了出来:“挑拨离间的贼子……”

    不料她的话还说完,小桑嘿嘿的冷笑着打断了她,每笑一声,脚下的整座大山都会震动着和应:“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死有余辜,还有脸让人帮忙么?”

    另外四个怪物面面相觑,时间都懵住了,不明白桑哥儿抽了哪门子风,他们上华山自然是有事要靠这些修士们去做,桑哥儿平日里就脾气古怪气量狭小,但是没混到这种程度。

    小掌门刘正就咬碎了牙齿,猛地怒啸了一声:“弹剑、律令、封!”轰得一声,随即寒光四溢,早已和他心魂相同的昆仑剑阵陡然在空气中现身,怒龙般摇头摆尾,滚滚围住了土皇帝桑哥儿:“谢罪,否则杀无赦!”

    刘正也不明白这个混为何一跳出来就骂,虽然暴怒成狂,出手之下还是留了一份余地,没直接指挥剑阵轰杀对方。

    没;到土皇帝桑哥儿比他还要更暴躁,嗷嗷的怒吼着:“反了,反了!小杂种敢向我动手!”旋即锵锵的交击声瞬间大作,已经施展神通想要冲出来!小掌门刘正表情一紧,也不再留情,咬着牙手捏剑诀,无数长剑就像突然突然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在团团旋转中猛地调转身体,毫不留情的向着桑哥儿剿杀而去!

    温乐阳还在原雪顶上的时候,刘正与七十二剑尊合力,施展出的剑阵威力,连天书真人复生都难以抵挡,最近这段时间,刘正在高原不断的融汇功法,现在不需要七十二剑尊的配合,他独自就能发挥剑阵的八成威力,可浩浩神威之下,不但没能把桑哥一举击杀,反而隐隐有被他冲破剑阵之势。

    桑哥儿在阵里连声怒吼:“凡我门下,诛杀此妖!”话音落处,五六十个混迹在散修或者世宗之间的修士,同时应和了一声,身形辗转,速度如电般向着小掌门刘正扑了过来。

    虽然七十二剑尊留在了高原上,但是刘正身边还有大喇嘛让炯、老兔妖不乐等人,就连不说不做兄弟也一起叱喝了一声,与各唤神通法宝的密宗和慈悲寺的和尚们一起冲向了对方。

    两下里一经缠斗,无论是世宗还是散修,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除了不乐、善断、让炯和另外几个有数的高手之外,大慈悲寺和高原修者的法宝和那些桑哥儿弟子一碰,立刻就想冰雪撞上了火炭,唏哩哗啦就败退了下去!

    而老兔妖、让炯这样的高手,也仅仅是缠住了对方四五个人而已,小掌门刘正一咬牙,从剑阵中分出一条剑龙,去阻挡敌人。变得稀薄的剑阵,眼看着就要困不住土皇上了。

    一向顾全义气的一字宫夏老大猛地咆哮了一声,长枪一摆对着坐下弟子断喝:“阵!”

    一字宫弟子转眼结阵,就要出手相助刘正,眼看着就要打成一团的时候,另外四个怪物终于同时断喝了一声:“住手!”数斗婆婆故技重施,身子一晃冲入昆仑剑阵,飞快的从剑阵中拆出一角,把桑哥儿放了出来,几乎同时热仙姑心满意足的一把拉住了桑哥,不让他去击杀刘正。

    抱日老头子则踏上一步,爆喝了一声:“借日!”随即法诀盘结,猛地砸向了空中,一轮璀璨到无法想象的金光轰然爆裂在空中,所有正在缠斗的修士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切入了四肢百骸,奔流的血液全变成水银般沉重,连小手指都无法再动一下,直到金光消散之后,身体才终于一轻,又恢复了正常。

    铁锈先生没有稍动,和他肤色一样的仿佛锈迹斑斑的目光,稳稳的盯住了其他人,防止有人趁机偷袭。

    一场混战被迅速的消,任谁都明白,如果这五个怪物联手的话,五福的人没有一丝的胜算!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边惊骇着,一边悄悄松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怪叫响了起来,一个小伙子好像正在学飞行的树袋熊似的,扎手扎脚一路翻滚着,从散修中飞向了正道五福。

    小伙子飞行的姿势虽然怪异无比,但是浩浩的破空声竟然在群山之间回荡起一阵风雷滚动,修为稍微差一些的修士甚至连步子都站不稳,在他划过自己头顶的时候踉踉跄跄的向后摔去,最后落下的地方,刚好和四个怪物成犄角之势,稳稳对住了小掌门刘正。

    温乐阳心里这个气啊,刚才正又惊骇又着急,咬着牙随时准备出手帮忙的时候,冷不丁和锥子一左一右同时发力,低声说了句‘问问咋回事’就把自己给扔出来了。

    五个怪物的脸上同时都是一惊,森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温乐阳。

    稽非老道果然知道飞过来的是温乐阳,脸上惊讶无比,眼神里却是一片笑意。悄悄拉着水镜,向前站了两步。

    土皇帝桑哥儿看见又跳出来一个,恨恨的问:“你又是谁!”

    温乐阳一点不客气的回瞪他:“老子跳出来问问,你们上山到底干嘛来了!”第一次对别人自称老子,温乐阳感觉挺舒心。

    散修们大都表情怪异,是啊,都已经开打了,可是还不知道这几个人上山到底找散修做啥。

    土皇帝桑哥儿也是一愣,看着抱住了自己正在害羞的热仙姑:“你们还没说要他们干啥?”

    另外四个怪物同时脸上一红:“还没来得及说!”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001/ 第一时间欣赏小仙有毒最新章节! 作者:豆子惹的祸所写的《小仙有毒》为转载作品,小仙有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小仙有毒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小仙有毒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小仙有毒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小仙有毒介绍:
这是一个快乐的修真故事——
用毒的高手,未必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温乐阳就挺厚道,一天到晚笑呵呵的,能不毒就不毒。
当他无意中现,修真并不是传说的时候,一副波澜壮阔、在平凡中处处涌动着神奇的瑰丽画卷,已经悄然展开在他的眼前。
温乐阳的遭遇前无古人,即便是真正的剑仙,也看不出他是修炼者。
所以,温乐阳的出现,严重扰乱了修真秩序。
----------------------------------------------------------------------------------
敌人未必都是坏人,坏人更不一定都是敌人。
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是,温乐阳是个乐观、天真、厚道的青年。小仙有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仙有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仙有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