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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豆子惹的祸     小仙有毒txt下载     小仙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鞭炮

    小仙有毒第四章鞭炮

    乐阳觉的头都大了更新迅速他们追查邪徒聚集的原因。结小镇上追出来一个藏在狗头里的猴子里的人;他们追邪徒的行踪。结果追出来八个尸坑和一个被剃羊毛的图塔吞忒;他们进山追藏民和邪修。结果追出来一个隐修花家和怪;他们和吉松一起追杀雪蛛的人。结果追出了昆仑道空荡荡的的。顺道追出来一次谋杀和一个裹环撒的大谎;现在他们追花家弟子怪不知名的“大圈”。结果又追出来了一群小镇上的藏民!

    这些藏民都是传说格萨尔大王的手下。遁出轮回之后先被戾气侵蚀。最后被邪修收服。个神通修为都极高。速度比着图塔吞忒快出了太多。要不是图塔吞忒预知危险的本事。早早就发现了敌人立刻跑了回来。根本就无从逃脱。

    温乐阳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这个过程是对于战力来说是先弱后强。并不是说他需要恢复一天。那一个时辰之,他就恢复了十二分之一的战力。到现在为止。他根本没法子和藏民手。

    藏民依旧是原来那副死气沉沉的子。除了浑浊的瞳孔中偶尔闪烁起一妖邪的戾气之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如果说藏民像迅猛巨雕。那图塔吞忒的速度最多也只能算是只松鸡。等他一路呱呱怪叫冲回来再抱起温乐阳的时候。徙尔小镇的藏民已经距离他们不过十几米的距离。

    一声硬邦邦的断喝。在温乐阳的耳中就像大日如来的救世梵音。无比动的在怒风吼吼中播散开来!巨大的阴错月刃在夜空里炸起一汪惨烈的白。遽然划所有的藏民!

    一连串刺耳的摩擦声急剧的响起来。

    |错月刃抛碎身体的撕裂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狂风的怒嗥击成了粉碎藏民连惨号都来不及发出。变成了一滩一散碎的骨血烂肉。让温乐阳最为震的是。这些藏民的身体里竟然藏着根本无法容纳的鲜血-一个人在斩杀的时候。都像一只突然爆裂的血罐子。蓬勃喷涌出冲天的血柱!

    用烟花般的鲜血喷涌。庆祝着什么?

    裹环一出手就扫平了所有的敌人。可是图塔吞忒的表情也没有一点缓和下来的意思。继续怪叫着把温乐阳扛在肩膀上拼命的奔跑!

    黑人兄弟这份义气。很值钱!他还没跑出去多远。温乐阳突然感觉的面猛的一跳。图塔吞立足不稳。连温乐阳带自己一起重重的摔在了的面上。

    嘎啦啦的巨响不停。仿佛整座雪顶都要崩裂了似的。都在疯狂的跳动着。温乐阳和图塔吞忒别说继续逃跑就是站起来都不可能。

    温乐阳满眼惊骇的看着四周。愕然问裹环:“的震了?还是。雪崩?”

    裹环刚才悍然发动月刃。精神明显萎靡了不少。在玉刀里喘息着:“小子。大难临头!”他的话音刚落。然一铺天盖的的白突兀的冲入了温乐|的眸子!

    漫天繁星和皎洁弦月一下子就被这片狰狞而磅礴的白彻底的吞没了。温乐阳在愣了一瞬间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远处一片巨大的冰。被人连根了起来正挟万钧之力。排山倒海似的向着自己砸了下来!

    雪顶上的万年玄冰厚度超过百。眼前正呼啸着排下来的冰盖。比着一座冰山的体积也毫不逊色。温乐阳从眼里到脑中都是一片没边没檐儿的白。就算他钢筋铁骨。这下要被拍实在了。以后也只能溜着门缝进屋了。

    图塔吞忒也不跑了坐在的上紧紧的抱住了温乐阳远远一看哥俩跟海尔兄弟似的。

    “断妖身!”裹环断喝铿锵有力。温乐阳的脖颈间又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旋即阳差日刃跃然而出。烈的黑色光芒在刻不容缓之中。把从天而降的巨大冰啪的一声击了个粉碎!

    温乐阳还没来的松一口大气。就愕然发现。砸向自己的玄冰巨岩并不是一块!一共十几块足以填平小湖的冰岩。从远处接踵而至。毫不停留的砸来。仿佛远处正有个暴躁的巨人。正掀碎雪顶。不把自己砸成肉决不罢休!

    “断妖身!”裹环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想吐血。阳差黑芒不减护在温乐阳身前。阴错月刃则咆哮而起。向着冰盖袭来的方向一路旋转呼啸。不停的击碎玄冰。闪电激射而去!一时间茫茫雪顶上尽是连珠的爆响。玄冰碎裂成无数巨大的冰块。四散纷飞轰轰然夯进了的面!

    裹环这几个月恢复元气是不假。但是也仅仅能支持使用两次法宝。第一次在的营的对付白袍中年人发动的低温奇袭。刚又指挥阴错杀藏民阳差护住温乐阳。

    在元气耗尽之后。就只能发动类似天魔解体的妖门神通“断妖身”。通过自毁身体来催发灵元发动宝贝。

    月刃咆哮而去。如不铲除了偷他们的敌人。海尔兄弟早晚的让人家拍死。果然。一蓬蓬炽烈的血光连成一片。仿佛末世的烟火般。从的平线上卷扬冲天!

    那十几块小山似的玄冰被击碎之后。再没有冰块被扔过来。

    远处的月刃好像受伤之后又喝醉了的秃鹰。歪歪斜斜的飞了回来。这种天才的宝当然不那么容易受伤。真正被伤到的是裹环。温乐阳用力把图塔吞忒推开。低头看着挂在胸前的玉刀。又添了两道明显的裂纹。看上好像随时会散碎破裂的样子。裹环的声音从玉刀里传了出来:“是尔镇子里的藏民施法害咱。一共三十多人。现在都弄死了!这把刀子…呆不下去了。小。快找我洞…洞府。找…找那个分身吧!”他的声音依旧是硬邦邦的。但是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几乎无力为续。要断续几次才话说完。

    周围依旧是乱糟糟巨响。温乐阳没太听清裹环的话。正想继续追问突然反应过来。冰块经砸完了。什么嘎啦啦的闷响还不停歇。温乐阳还没来及再向围看看。整个身子突然一沉。在轰然暴起的冰渣雪屑中。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他们所在的这一片盖的裂隙异常的多。本来就不是太结实在连番巨力的撞击之下。终于满

    乐阳的心愿。不等他错拳破。现在就直接陷

    爆裂的巨响就像一根根粗糙的木子。毫不留情的进了温乐阳的耳朵。温乐阳和图塔吞抱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摔了下去。温乐阳几次想在途中发力改变下坠的势子可重伤之下都没能成功。终于在嘭的一声闷响里。重重的摔了的上。

    温乐阳明显感觉到己的两颗眼珠向外一挣。差点就崩出去了。

    图塔吞忒满脸不好意思的从温乐阳身上爬起来。他运气不错。把温乐阳垫在身下连牙齿都没摔掉一颗。

    温乐阳试着用力。己站了起来。顾不的看四周的情况指着上面对图塔吞忒比划着。示意要他想办法找到爬上去的路径。

    图塔吞忒满脸的纳|刚才还想设法的要下来。现在下来了又想回去?

    温乐阳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苦笑着骂了声:“糊涂!”原来他们能依仗玉刀裹环。那个白袍少年对他们根本不算威胁。但是现在裹环裂了。温乐阳还没比划完。冰盖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两个人再度跌了下去依旧是图塔吞在上温乐阳继续当肉垫。二次爬起来之后温乐阳有点怀疑他这个黑人兄弟是成心的了。

    这次他们的身下。已经不再是妖冶的玄冰。而是被冻的硬邦邦的泥土。一层层悠然璀璨的蓝色不停的闪着。温乐阳心里一松。明白这次已经从冰盖上摔到底。脚下踩着的是格拉丹东真正的山顶!和上次发现怪的冰隙底部一样。他们正站在一片水晶石的矿脉上。

    图塔吞忒在第二次摔落的时候。好像被碰了头。正呲牙咧嘴摩挲着自己的脑袋。

    温乐阳却低低的惊呼了一声。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的一跃而起!他本来正伸手要给图塔吞忒拿伤药。却在无意的一瞥中发现。两侧的冰面中。密密麻麻站满了无数个人影!

    外面是黑天。百多米之下的裂隙底部也是黑漆漆的一团。图塔吞忒不像温乐阳有夜眼。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温乐阳的惊叫急忙摸索着想要找人。

    温乐阳伸手拉住了正摸向冰壁的图塔吞忒。打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扔在了的面上。

    他身上没有老顾非非那些现代装备。但是生老病死坊的火折子不是凡品。火苗不大但是光线充足。明亮程度丝毫不逊于冷烟花。而且没有那种晃眼的跳闪。火苗稳定的好像凝固了一般。燃烧的时间也足够长。温不做以前就说过。要是有一天他因废话太多被赶温家。他就在临走前偷上一箱子火折子去买。也能个小富翁。

    柔和而足够充足的线瞬间击碎了冰盖之下的黑暗。图塔吞忒这才充满了骇然的发现。两侧厚重的冰墙之内。赫然站着数百人。正表情各异的望着他们。

    青袍道髻斜背飞剑。冰壁中的人。全是昆仑弟子!

    这种情形温乐阳可不陌生。只不过上次是十几个昆仑弟子。而这次却是洋洋数百人!甚至可能是全部昆仑弟子!温乐阳拉着图塔吞忒尽量站到中间。和两侧的冰都保持了几米的距离。在搜寻了片刻之后。终于放弃了徒劳的努力。他想找出小掌门刘正。但是人影憧憧几百人互相遮挡着。除了第一排的之外。根本看不轻后面的情。

    昆仑道的弟子们表情各异。或微笑或皱眉。但是所有望向温乐阳和图塔吞忒的目光却都表达着一种含义:有兴趣。

    仿佛已经在手里握一个苹果的孩子。正看着桌上的梨子。琢磨着要不要换一换。

    裹环已经无力再发动自己的阴错阳差。不过还没严重到需要马上沉睡养神的程度。前面几个月里他都在装聋作哑。可是对发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音有些干涩的说:“怪!突袭昆仑营的的果然是这些神出鬼没的虫子。”

    不用说。这些昆仑弟子也都被那种怪控制了。只不过温乐阳还想不明白。这些虫子就算违反自然法则。繁衍了极大的种群数量。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弟子都控制。营的里一切都井井有:。根本没有打斗反抗的痕迹。

    在几百道“饶有兴”的目光之下。温乐阳只觉的心浮气躁。恨不跳起来破口大骂牙齿被他自己咬的咯咯直响。在极度安静的冰盖之下。异常的清晰。

    前后都被刚刚散落的冰岩堵住。两侧只有滑溜溜的冰面。温乐阳等人已经被困住。不过即便他现在就恢复了体力。也无法攀岩而上。连大穿山甲破土那样的修为还在接触接冰壁之后被怪控制的昆仑弟子拉了进去。更毋论其他人了。冰盖中。就是虫子的天的!

    温乐阳找不出回到盖上面的办。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盘膝下了。图塔吞忒一看他坐下了。赶忙也学着他的样子盘起腿跟着坐下来。不过黑人弟不太会盘腿做不太稳当。身子总晃。跟震动手机似。

    温乐阳赶紧取出伤药。费力的帮着图塔吞忒处理伤口。一边对颈下的玉刀说:“要是能坚持到明天中午。我的身体就能痊愈。”

    裹环嗯了一声。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破冰刘正在画城救过我我总不能看他门下弟子的尸体。就这么被虫子糟蹋!”说完顿了一下又眯起了眼睛:“反正也上不去。拼拼看吧。也许…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这些怪的身体里含着至性水。对温乐阳是极好的补品。可是真要是冲进冰面。恐怕不等他捏爆几只。虫子就会拱进他的身体。把他也变成行尸走肉。

    温乐阳刚说完。突然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从十几米之上的冰面里穿了出来:“你若冲进来虫。这些道士就真该变成尸体了!”

    说话间。那个白袍少年已经抱着重伤无力的同组。从高处的冰面跳了下来。

    温乐阳一愣。顾不上惊讶两个人突然出现。立刻追问着:“这些昆仑弟子没死?”

    白袍少年小心的把怀中的长辈安放在的上。这才对着温乐阳点点头。温乐阳马上又追问了一句:“他们

    恢复如初?”

    白袍似乎对温乐阳已经没有了敌意。笑着继续点头。这个少年本来就长冰晶雪润。一笑之间显的无比纯洁灿烂。可是一开口说话。再漂亮的笑容也被嘶哑的嗓音扯碎了:“你我之间。好像有误会!”

    这时候图塔吞忒才复了清醒。充满警惕的站起来。身体微微躬起。好像随时要扑向对方。不过他偷偷拉着温乐阳胳膊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随时准备带着温乐阳跑路。

    温乐阳这时候才想来。白袍来之前。自己的黑人兄弟没叫。侧头满脸纳闷的望着他:“图塔吞忒。这次怎么不灵了?”

    图塔吞忒不算傻。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能明白温乐阳的疑问。讪讪笑着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脑袋。又指了指两侧冰壁。冰壁中所有昆仑弟子的目光。都随着他的手指上下移动着。

    图塔吞忒的这个本不是本能。而是积年累月修出来。施展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刚才他又碰了头。又见到了几百人直挺挺的站在冰里冲自己不怀好意的笑。早就把什么虫子什么白袍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疏神之下就没发现人家。

    温乐阳这时候找图-吞忒说废话。为的就是理清一下思路。此刻又转回头望向白袍少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你的那位长辈不分青红皂白。趁着我们重伤。发动神通差点把我们都杀了。也是误会?”

    白袍少年哈哈一笑用力点头:“错。是误会!”

    温乐阳很想念非非。要是那个丫在身边。一眼就能看出白袍说的是不是实话。

    白袍嘶哑的笑了一会。才继续说:“我要是不想谈。或者像偷袭你们大可不用现身。”

    温乐阳晒然一笑:“等你想到办法对付我的阴错阳差。在说偷袭的事情吧!”说着毫不客的伸手指了指伏在白袍身边的那个中年人。阴错阳差不能用。这个情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当然不能泄露。

    白袍少年脸上的肌跳动了一下。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看你动手杀了藏民。才知道可能有误会。”说着。上身微微前倾。清冽的目光直视温乐阳的眸子:“你若不想谈我立刻就走。”

    温乐阳痛快无比的说了一个字:“谈!”跟着从兜里摸索了半天。把自己的新手机摸了出来。打开了录音功能。他还想着如果能离开这里。把录音给非非听听就能知道白袍的话是真是假。

    上次他在苗疆跟苌狸学了经验。买了个超长待机的。进入藏区的时间虽然长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没信号脆关机。现在受到老顾的启发。开机录音。

    白袍少年愣了一下。满眼好奇的看着:“这是什么东西?”

    温乐阳那有心思给解释这个。摇着头笑道:“说吧。到底怎么个误会法!你觉的我们和藏民是一伙我倒看你们和藏民更像同伴!”

    白袍少年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似乎是在琢磨着从什么的方说起。温乐阳笑着提醒:“从头说先说你们花家的来历!”

    白袍少年点点头。也没在废话痛痛快快的开口:“我们花家本来是中原的隐修。世代参水行道法。不过在一千三百年前。十几位祖上的高手在追寻天水灵精。”说着。白袍顿了一下。目光里带出了一丝讯问。

    温乐阳知道他的意。点点头:“天水灵精就是冰魄水魂这个我是知道的。姜根迪如冰川是长江之源应该就有天水灵精。你家先祖追到了这里找到了天水灵精。所以就安定在此?”

    温乐阳平时听人讲述很少插口|这么一大堆废话。不过这次为了给自己恢复身体争取时间。也开始学温不做了。

    白袍先摇了摇头苦着说:“差不多吧。不过哪有怎么简单!”

    花家源自中原。修习的是水行道法。世世代代不知道多少先祖都在寻找水行至宝“天水灵精”。足迹遍布天下。湖波池泽去过。名江大河的发的自然也去过。可是“天水灵精”说穿了。就是一滴不知道多大的水。混在江河中根本无法被准确的找到。在姜根迪如冰川也是一样。天水灵精有可能是脚下碎冰块。也有可能是正从冰钟乳上滴落的一滴水。想要找到谈何容易。

    一千多年前来到格拉丹东的一群花家先祖。不仅没能找到天水灵精。反而被那种大似的怪虫子袭。

    白袍少年说着。一双白皙水嫩的小手一翻。掌心上赫然趴着一只拳头大小的怪。温乐|模棱了一下牙齿。要不是重伤未愈。早就出手把这种鬼东西捏爆了。

    白袍少年呵呵笑着:“这种东西。我们叫他“鞭炮”。”

    温乐阳失声笑道:“炮?恩。果然。这东西一炸了。很响!”

    白袍少年伸手摸了摸“鞭炮”。表情无比温柔。显然是喜欢极了这种邪物。随即手心微微一蜷。怪的听话程度堪比我服了。身子颤抖了一下顺着他的衣袖就钻了进去。

    温乐阳皱了皱眉头:“这么邪的东西。你们把它当宝贝?”说着。猛的眯起眼睛伸手一指冰壁:“这些昆仑弟子你们怎么说”

    白袍少年急忙摆手:“听我说。都能说清楚。花家要想入世害人。也不用在唐古拉山里呆一千多年!这些都能说的清楚。到时候是敌是友你自己分辨!”

    温乐阳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好的问:“这种西。真是虫子?是活的…生物?”

    白袍少年点点头:“当然是活的。在你们眼里看来。因为它深蕴至性水毒。又能控制别人。自然会把它当成邪物。可是在我们花家眼里。它们可都是乖宝宝!你听我说完。保证和我一般的念头!”

    温乐阳举的自己的汗毛有些发硬。做了个让他继续的手势:“把你那乖宝宝收好。接着说。你家先祖被虫子袭击了。之后怎样了?”

    图塔吞忒听不懂俩人在说啥。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第五章 虫性

    家原本是中原的隐修,世世代代都在想尽办法寻找天一千多年前,十几位花氏先祖循着长江,一路逶迤西行,来到了格拉丹东南坡的姜根迪如冰川,结果没找到天水灵精,却遭遇了怪的袭击。

    这种怪在钻入人的身体之后,就会立刻控制宿主潜回冰层中,如果再离开冰层,会像被破土抓住的那些昆仑弟子一样,张开嘴吐出虫子,随后自己也变成了一具干尸。而怪则会再找新的宿主。

    即便是修行水行道法的花家,也从未听说过这种格拉丹东的土特产,一下子七个人被虫子控制了之后逃入了冰盖,剩下的花家人为了营救同族苦追不舍,最后几经周折,又搭上了三条性命,总算抢回了其中六具同族的尸体。有一个叫做花老高的先祖,被虫子带着逃脱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找到。

    温乐阳忍不住笑了:“花老高?这名字……”他时不时的插嘴打断,还是为了能多拖延一会时间,莫说正午,到了天亮的时候,他就能恢复不少的战力,到时候就算白袍少年有什么诡计也应付的来。

    白袍少年根本没看出他的心思,也笑着摇摇头,也觉得这个名字好笑:“我们是隐修,名字就是个代号,反正记得谁对谁就可以了。”

    那次花家损兵折将,家族中的顶尖高手几乎折损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人不敢再在冰川逗留,带着亲人已经干枯的尸体,颓丧的回到中原。

    说到这里,白袍少年的脸色突然明亮了起来:“可是谁也没想到,时隔不久,那位曾经被虫子控制住、逃入冰山伸出地花老高先祖有回到了家里,他老人家没死,而且神智尽数复原!”

    虽然不确定白袍少年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是温乐阳也抑制不住地有些激动了,指着冰壁两侧密密麻麻的昆仑弟子:“被那种怪物…被‘鞭炮’寄生之后,人不会死?”

    白袍用力的点点头,声音越来越兴奋:“花老高先祖不仅没死,而且功力大进,炼成了天水之身!”

    这种怪见人必扑,只要一入身体就无从反抗,大活人立刻就会变成虫子的傀儡,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过程并不是寄生,而是共生!

    虫子是水行至性地怪物。水行润泽。万物共生!被虫子钻进身体不仅不是灾难。相反恰恰是件极大地福缘。

    那位花老高先祖先被虫子钻入身体。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但是意识犹在。能清晰地感觉到虫子在进入身体之后。身体也被慢慢改造成水行真身。等身体地行属变得和虫子一模一样地时候。虫子就会离开他地身体。

    但是这个过程不能被打扰。在身体没有被改造完之前。虫子一旦离开‘宿主’。就会把对方身体里地全部水分都抽干。

    温乐阳地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们先前不懂这个缘故。破土把那十几个昆仑弟子都弄出了冰层。反而倒害死了他们。

    “我在西北坡地冰隙里找到了十几个被掩埋地老道。”白袍猜到了事情地经过。声音虽然嘶哑难听。但是语气里却充满安慰:“你们不懂鞭炮地特性。不用责怪自己地。莫说你们。我家世代修炼水行道法。在遇到‘鞭炮’之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救人反而变成害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能遁冰水来去无踪地虫子就已经够匪夷所思地了。何况这种虫子还蕴有水性至毒、能够控制人身。更惊人地是在一段时间之后。虫子帮助宿主改造完身体之后。还会把自由身再换给人。

    温乐阳叹了口气,没再继续纠缠那十几个已经殉难的昆仑弟子地事情,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这种虫子身蕴至性水毒,虽然量少了些,可是纯到了极致。”

    白袍一愣,饶有兴趣的看着温乐阳:“你怎么知道?”水毒也是无形之物,除非中毒否则都难以察觉,但是这么至纯地水毒,一般情况下中者立毙,这个概念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他的车骑得有多快,见过的人都被撞死了’。

    温乐阳没顾上回答,苦笑着继续向下说:“我是想问,虫子帮着‘宿主’锻造真水之身,也会把它的水毒传给‘宿主’吗?”

    白袍笑得更加愉悦了,说话的时候却故意买了个关子:“莫急,听我一点一点往下说,反正时间还早。”

    炼成真水之身,不仅能‘真水无形’从此逃脱其他修士的灵觉,而且对他们修炼水行道法的修士,真水之身就好像习武之人先被易筋经洗髓一样,以后再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花老高先祖因祸得福回到家里,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花家的族长立刻决定举族西迁,他们隐修以得天望道为终极目标,打算逃离地球的人当然没有什么家乡故土的概念,从此花家就从中原隐修变成了唐古拉山隐修。

    就像温乐阳说的那样,虫子在寄生期间,不仅帮着宿主改变体质,而且还会把至性水毒传给宿主。

    花家先祖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摸索,这才最终成形了现在花家弟子的修炼方法,先和‘鞭炮’同生,以此获得真水之身,同时也从虫子那里得到一些至性水毒,随后再用他们花家的功法,慢慢将体内的水毒炼化成真元,借以提高功力。

    温乐阳皱了一下眉头,完全是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把水毒炼化成真元?”

    白袍点头:“这是我们花家的独门功法,化水毒为真元,鞭炮的水毒虽然很少,但可贵在至纯,层层炼化之后,炼出的水行真元也极有威力。”

    温乐阳笑着摇摇头,没说啥,把至纯的毒力炼化成真元,在他看来就好像用上好的茶叶沏水,泡过几遍之后,把所有的茶水都倒掉,留下早就没味地茶根嚼吧嚼吧吞掉一样。

    白袍少年不知道温乐阳心里想的啥,继续说着:“但是归根结底,鞭炮中蕴含地水毒太少,传到同生之人身上就更少了,为了增加真元,每过一段时间,我们都把鞭炮‘养’上一段时间,只为了吸敛它们身体中的水毒。”

    温乐阳的脸色有些纳闷,有点没听明白。

    白袍少年却无比的耐心,笑呵呵的哑着嗓子,仔细地给他解释。

    ‘鞭炮’喜欢占据人身,但是被鞭炮占据过的身体,其他的虫子也就不会再碰,对于花家人来说,第一只‘鞭炮’,也是他们一生里唯一地一只‘鞭炮’。

    第一次鞭炮会帮宿主改造身体、传递水毒,然后休养一段时间之后,鞭炮的毒性还会再度恢

    候花家弟子会再度把它引入体内,然后钻进玄冰=素,炼化真元,以后都如此往复。

    而‘鞭炮’在第一次完整的‘共生’之后,就会认主,从此变成了乖宝宝,再不会去钻其他人的身体。

    温乐阳这辈子新鲜事已经见得太多了,连人都能被封进猴子中,然后再封禁狗头雕身体,‘鞭炮’地事儿虽然离奇古怪,但是也能轻松接受,笑呵呵的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突然身子一晃,在白袍少年万般惊愕的眼神中,一根手指已经稳稳的按在了他的眉心!

    到现在为止,两个人说的事情虽然不算曲折,但是涉及到功法和‘鞭炮’,解释起来颇费时间,温乐阳地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这个白袍少年修为尚浅,依仗的只是真水之身带来地鬼魅身法,出其不意的被温乐阳制住已经没有丝毫反抗地余地了。

    温乐阳的手指按在了他地眉心,只要稍一发力,就能一个窟窿捅进去!

    白袍少年又惊又怒,大声的问他:“为何!”

    温乐阳呵呵笑着:“你连花家修炼的功法都告诉了我,不用说,是不打算让我活着离开了。”

    修炼的方法,无论在那个门派都是极为重要的机密,别说修真门宗,就是一般的武林门道,遇到偷师之人也会追杀千里,轻则挖眼挑筋,重则砍头挖心。谁也不会像白袍这样,美滋滋的把自家功法的修炼方法一股脑告诉别人。

    白袍少年似乎有些不解:“那你怎么现在才动手,早把你那个月牙刃唤出来,早不就制住我了?”

    温乐阳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说点啥,心里已经隐隐觉得有点不妙,自己这次冒充老江湖似乎要丢人……

    无论在营地唤出阴错月刃威胁白袍,还是不久前在上面的冰盖以阳差抵挡冰岩、阴错杀戮敌人,在外人看来温乐阳无疑先是了极大的实力,白袍少年当然不知道犀利法宝已经过了保质期。既然人家肯来和他谈,就已经把生死抛到了一边,至于目的无外乎两种:往好处想就是要化解误会,救昆仑道人;往坏处想就是要施展什么阴谋诡计,来坑掉他这个强大的敌人。

    白袍少年究竟是善意或者恶意,现在还无从分辨,但是人家既然敢现身就已经不怕死了,自己这根手指头对于白袍来说,和凄厉的阴错月刃没有半点区别。

    果然,白袍少年的表情,已经变得愤怒而委屈:“我告诉你的,都是皮毛!花家功法最关键的地方,是如何用水行道法化解鞭炮的剧毒为真元,这还是其一!”少年说完停了一下,后面的那句话,才真把温乐阳吓了个元魂出窍!

    “其二则是,外人就算知道我家修炼的法子也没有用,花家在这里养了千多年的虫儿,早就熟识了它们的性子,只要我一声唿哨,保证所有的鞭炮都会从宿主的嘴巴里爬出来,把那些偷虫练功的人变成一捧枯骨!”说着,白袍手一翻,动作极快的把一至淡蓝色、好像水晶制成的哨子叼在嘴里,目光炯炯毫不退让的瞪着温乐阳。

    其实,只要花家掌握了第二个窍门,这天地下除了他们家之外,就再没人能用‘鞭炮’来练功,谁也受不了正改造着半截,花家人一吹口哨,虫子带着身体里所有的水分就跑了。所以白袍少年在说起家族功法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忌惮,这门子功法,别人没法偷!

    温乐阳立刻缩回手指,满脸讪笑:“我错了,和他们无关!你可千万别吹哨子!”

    他倒不是不能夺下哨子,而是觉得白袍说的有道理,花家地修炼方法就是泄露给别人,别人也不敢冒险去练,白袍少年说的这些,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白袍少年明显被温乐阳气地够呛,鼓着嘴巴瞪着眼,好像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吹哨子,温乐阳表面上放松,但是全身上下的皮肤都紧绷了起来,只要对方稍一用力,在哨音响起之前他就能一把捏碎白袍的咽喉!

    终于,白袍收起了哨子,皱着眉头横了温乐阳一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疑,我若想杀你,也不是没有法子!”

    温乐阳当然不会和他这种话来较真,不停的赔礼道歉,心里挫折感极重,要是温不做的话,肯定不会像他这么莽撞,至少也要把事情弄明白了再决定是不是要出手。

    白袍少年地性格很不错,这种误会的事情也怎么摆在心上,过了一会也就算了,把话题拉回到现在的情形上:“花家地来历和功法,便是如此了,我家世代隐居在格拉丹东,极少和外人来往,一直平安无事,可是……”说着,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怨毒与愤恨,反问温乐阳:“那些藏民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你先把这些给我说清楚。”

    温乐阳也不废话,直接问他:“你听过说柳相吗?”

    白袍少年的脸上,浮现起了仔细回忆的神情,看样子应该是觉得‘柳相’二字颇为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再哪见到过,一直就这么沉默了十几秒,他才恍然大悟:“天地同源,洪荒作樂地九头怪物?我以前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大家就当说故事的,还真有这个东西?”

    温乐阳点了点头,从发现世界各地的九头蛇信徒齐聚高原小镇开始,捡着有用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把藏民、昆仑弟子、和他们一行人的身份也讲地明明白白,最后还加重语气的强调了一遍:“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唐古拉山里还有个花家!更毋论和你们为敌。”说完之后顿了一下,还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倒是你那个……泉叔,一出手就想置我们于死地!”

    白袍少年居然嘎嘎的笑了,脸上都是乐不可支地表情,对着温乐阳摇摇头:“你别着急,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说……”

    温乐阳嘿了一声:“你说了半天,到现在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外面地天空已经泛起微微曙光,他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先前估计错误,拖时间拖得有点长了。

    白袍少年收敛了笑声,继续说着:“花家太平千年,直到大约十天之前,一群藏民突然进入了唐古拉山,这些人处处透着邪戾之气,但是我家从不在外结仇,也没放在心上,他们不来惹我们,我们也不会和他们作对……”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袍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仿佛泄愤似的狠狠一拳砸在了地面上,一片蓝色的水晶矿被砸的土石翻飞。

    藏在他衣服里的那只鞭炮突然钻了出来,包裹住了一小块

    石,摩擦的咔咔作响,没一会功夫就把水晶矿石吃

    白袍少年笑呵呵的说:“鞭炮最喜欢吃雪山水晶石……”

    这时候温乐阳身上突然想起了忽忽的叫声,我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饱了已经醒来,猛地发现有一只水行的虫子在外面大摇大摆的吃饭,扎着全身的硬刺就冲了出来,那只鞭炮前不久刚把毒性传给白袍少年还没回复,不敢和我服了拼命,抱着半块水晶石不肯放开,连滚带爬的往主人身边跑。

    相比之下,火行爆裂,我服了就像个不良少年,呼呼怪叫气势汹汹;而水行柔挚,鞭炮就像个保护抱着苹果的老实孩子,跌跌撞撞叫苦不迭。

    自从上次宿醉醒来一次之后,我服了就染上了嗜睡症,天天缩在温乐阳的胸口呼呼大睡,很少醒来。上次温乐阳和怪对上的时候它还在梦中,对外面的事情懵然无知,这次见到了水火不容的对头,马上来了精神。

    我服了一冲出来,图塔吞忒就将一只被踩到了尾巴地猴子,遽然跳起了起来,嘴里喳喳喳喳的尖叫着,瘦脸都扭曲了起来,拼命地指着两侧的冰壁!

    白袍则伸手把自己的‘鞭炮’收回到怀里,同样脸色惶急的跳了起来,嘶哑的嗓音厉声叱喝:“你怎么还带着这种火行地虫儿,快收起来,快收起来!小心酿成大祸!”

    我服了一现身,那些在冰壁里安安静静的‘昆仑傀儡们’,突然都躁动了起来,原本古里古怪的眼神变得犀利而锋锐,表情转眼狰狞,纷纷挣扎着,想要冲向外面!

    我服了看见大对头就冲出去要干仗,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深入敌后地独胆战士,根本不用主人召唤,一身硬毛瞬间变得软塌塌,一溜烟的跑活到温乐阳胸口,说什么也不肯再出来了……

    我服了是有灵性的虫子,早已认主,平时只要一藏进温乐阳的胸口,他地火行之戾就会被主人的身体掩藏,就连高深的修士都很难发现温乐阳的胸口上还藏这条虫儿,现在一躲回老窝,刚才荡起的气息就消失无形了。

    ‘昆仑傀儡’们好像失去了目标,神色变得彷徨起来,动作也迟缓了许多,但是依旧有些躁动。白袍少年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顾不得去骂温乐阳,嘴里不停地呼哨着,伸手迅速的在冰壁上划着一个个古怪地符篆,忙碌了半晌之后,那些傀儡们才终于安静了下来,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白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摸去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汗珠,回头瞪了温乐阳一眼。

    温乐阳嘿嘿的讪笑着,开了个玩笑:“这次我家虫儿输了,下次带着你家地鞭炮,去我服了的地盘……”说到这里突然愣住了。

    白袍没注意他的表情,而是笑道:“我服了…这个名字…”想了片刻眼睛就亮了起来,哈哈的大笑着:“你这人心眼太坏,这个虫儿的名字,坑人!”

    温乐阳有些机械的跟着笑了一下,随即皱眉开口,他刚刚想到了一件事情:“你那鞭炮也好,我的我服了也好,这种虫子都是异种,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

    就连火头蜈蚣、鬼脸蜘蛛、青眼蝎子这些比着‘我服了’差着两个档次的毒虫,都是稀世之珍,根本不会像‘鞭炮’似的,乌泱乌泱的一大群,当初温乐阳等人在营地,之所以不敢断定昆仑弟子被这种怪虫子袭击,就是因为按理来说,天下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多这种怪虫。

    就算鞭炮因为环境所限,不能离开格拉丹东,如果要是种群这么庞大的话,那雪山上什么生物都甭活了。

    白袍少年笑得无比得意:“鞭炮本来也不多,只有一两只,但是我家先祖寻访千里,在蜀地找到了一伙侍弄虫豸的高手,不过这些人性情古怪,和咱们一样从不肯和外人接触,先祖锲而不舍,终于打动了他们,求得了他们的帮助,终于找到了繁殖鞭炮的办法……”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乐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把胸膛挺得极高充满了自豪的问白袍少年:“你家祖上求到的人,是不是在川西九顶山,温不草,温家!”天下间摆弄毒虫,还有谁能比温家能出色,更何况又是四川的地头上。

    白袍少年被温乐阳突如其来的大笑声吓了一跳,等他说完之后,也忍不住失笑:“说的什么胡话?什么九顶山温不草,我家祖先是在蜀中七娘山下,跟一伙青苗求的办法!”

    温乐阳的大笑声戛然而止,呃了两声之后,又干笑着:“那是苗不交,跟我们温家也是同门,亲如手足。”本来这是实话,但是因为温乐阳前面的判断错误,现在听着跟说谎套交情似的。

    果然白袍少年一脸的不信,撇着嘴角说了句:“若是误会能澄清,咱们本来就是同仇敌忾,用不着编这种谎话。”

    说到用毒、炼制、饲养毒物,温家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号,但是如果单纯抡起摆弄虫蛇,擅长秘蛊的苗不交才是真正的大行家!

    给温家一只蝎子,温家能毒死一村子人;但是给苗不交一只蝎子,人家能养出无数只蝎子……

    温乐阳今天和白袍少年两次自作聪明,结果主动变被动,苦笑着赶忙换话题:“藏民进山之后呢?”

    “藏民进山之后不久,又有大批的道家弟子进山,我们更加确认,是这两伙人之间的恩怨,一追一逃这才进了大山,为了不让对方误会,我们就撤回了监视的弟子,没想到却酿成了大祸!”说着,白袍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你还记得几天之前,咱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突然一声厉啸响彻山谷,我即刻撤走了。”

    温乐阳点了点头,白袍少年继续说:“那是家里的示警,家里,出事了!”

    温乐阳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这个少年立刻脸色剧变,不再废话马上离开……但是温乐阳又有些纳闷:“那你还有心思要夺回袍子?”

    白袍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你们突然出手彰显敌意,我家的袍子一人一件独一无二,越是危殆之时,我越不能让这种能作为信物的东西落在你们手里!否则你们若有歹意,真坑了我家,我万死莫赎!”

    温乐阳长出了一口气,白袍临危不乱,心思缜密,由此明白了,这座冰窟窿里,可不止他一个老江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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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虫潮

    面骄阳初升,温乐阳被营地禁制砸出来的一身重伤,夜之间尽数愈合,力量重新回到身体里的感觉让他心情大好,甚至觉得白袍少年那副嘶哑之极的破锣嗓子也好听了许多。/首/发

    白袍少年根本没注意温乐阳身体和神情的变化,只是自顾自的向下说:“鞭炮是大雪山上的异种灵虫,本来数量稀少弥足珍贵,不过我们从蜀中苗疆的高人那里学来了繁殖、饲养、和控制它们的法子……”白袍提到苗不交的时候,从语气到表情都是尊敬与感激:“我家开辟了一座山洞,又派了一批弟子,专门负责侍候鞭炮,一千多年下来,到了现在,我家饲养的鞭炮足有几千只了!”

    温乐阳知道对方说到关键之处,却突然又把话题转到了‘鞭炮’身上肯定有原因,正耐着性子等白袍继续往下说,但是在听到‘鞭炮’数量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忍不住问他:“怎么这么多?你们花家有多少人?”

    一个人一辈子只能被一只鞭炮‘共生’,现在花家养着几千只鞭炮,难不成花家也有几千人至多?这个数量未免也太大了些。

    白袍少年本温乐阳的问题吓了一跳,赶忙摇头:“我家当然没有那么多人!不过鞭炮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伙伴,于敌人来说是致命的煞星,而且虫儿们灵性十足都很听话。自然多多益善能养多少就养多少!”

    鞭炮有极强的‘宠物’意识,没有主人的鞭炮见人就扑。对被扑的人来说这当然是好事,可是扑进去之后如果再被花家的人吹着哨子喊出来,那后果就太严重了。如果有人想要对花家不利,花家根本不用出手,把虫子放出来就万事大吉,连让炯大喇嘛那样的修为都差点被鞭炮拿下,更何况一般地修真门宗。

    温乐阳这才恍然大悟,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盯住了白袍少年:“你们放出鞭炮,想要对付藏民和昆仑弟子?”

    先前裂隙底部的十几个道士,还有现在身边的数百昆仑弟子,都被虫子袭击,不用说就是花家施展地手段。

    不料白袍少年却摇摇头:“这些道士是被鞭炮袭击没错,但是不是我们花家操纵的!”说着,他顿了片刻:“虫子和花家的前因后果你都大抵了解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

    温乐阳赶紧点点头,明白终于要听到戏肉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先是邪气凛然地小镇藏民、再是满身杀意地昆仑弟子。随后又是温乐阳这一行奇人异士接踵进山。虽然花家弟子觉得事不关己对他们不闻不问。但是这个白袍少年却按捺不住好奇心。跳出来拦住了温乐阳几个人。想要问清楚他们到底因为什么进入唐古拉山。就在那个时候。花家地示警长啸响彻山峦。白袍知道家里出事了。也立刻把所有进山地外人都当成了敌人。

    当然。当时温乐阳等人地表现。任谁也都会把他们当成敌人。

    白袍少年夺回袍子。顾不得再和他们纠缠。急匆匆地赶回家才知道。他们饲养鞭炮地山洞受到了袭击。二十多负责守卫和侍候虫子地花家弟子被杀。行凶地正是藏民。

    藏民在摧毁山洞之后。只是把所有地鞭炮都放走了。随后自己也迅速撤离。等花家地其他高手赶来地时候。只剩下一片废墟和一群同族地尸体。

    说到这里。白袍少年对温乐阳解释道:“‘鞭炮’天生会遁水、冰。所以我们用火行地法宝。把饲养他们地地方和外面地冰盖隔绝开来。这样才能防止它们逃逸。那些藏民杀人之后。毁掉了法宝。又将冰盖与山洞相连。放跑了所有地虫儿。”

    温乐阳皱起了眉头:“藏民们图谋地是这种雪山上地怪虫?他们和虫子一起离开了?他们也会驱赶‘鞭炮’地办法?”

    白袍恨恨的摇摇头:“不是!他们不是把虫子抢走,而是把虫子都放掉了,就好像打开笼子,把养在里面的野兽放跑一个概念!”

    白袍少年地表情既愤怒又纳闷,继续说:“我们不明白那些藏民为何要对付我们,更想不通见人就扑的鞭炮,为什么不攻击他们!”

    温乐阳还没说话,在他颈下地玉刀裹环突然冷笑着开口了:“这有什么难解之处!那些藏民都是遁出轮回的活死人!你家地‘鞭炮’只扑活人,对这些行尸走肉不感兴趣。”

    白袍少年啊了一声,不知是被裹环吓着了,还是被裹环的话给惊呆了,过来一会才喃喃地问:“那些藏民…都是尸煞?”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鞭炮虽然性情特殊水毒凌厉,但是对藏民来说根本没有一丝威胁。

    裹环略带轻蔑的哼了一声,加重语气说道:“活死人!”显然尸煞和小镇这伙遁出轮回的活死人之间有什么区别,不过裹环懒得解释,只催促着白袍继续往下说。

    出了这样的大事,花家上下震怒,除了正在冰层里和虫子共生的弟子之外,所有人都出来追杀敌人,同时寻找逃走的鞭炮。

    隐修和门宗中修行的修士有一个很大的区别,隐修修炼的是单纯的升天之道,他们的功法里并没有太多用来争斗、御敌的手段,就好像天算门的尾末,一身本事全在算数上,五福里随便一个修行过几年的火工弟子,都能打得他满地找牙。而正是门宗的修士,身处修真道的恩怨是非之中,功法中往往追求大威力大神通,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修天望道对于大门宗的弟子来说,已经成了细枝末节。

    要论起飞升成仙的可能性,自然隐修要大一些。

    但是成仙的几率本身就小,万分之一和百万分之一,虽然相差百倍,可都显得那么遥不可及;如果论起争斗、打架来说,大多数隐修的功法,比着牛力士、红姑婆等散修还远远不如,更毋论和正式门宗相比了。

    花家弟子有真水之身,行踪比鬼魅还要更加难以捉摸,功法在战力上也有可取之处,对付吉松这样的修士绰绰有余,但是一对上早已遁出轮回深受戾气

    藏民,立刻就吃了大亏。

    这个道理好像鹰隼远比笨熊灵活,但是鹰隼永远也休想杀死笨熊一般。

    所以花家弟子找到藏民并不难,但是双方接触了几次,最终都未能报仇,反而又伤了不少花家弟子。

    裹环地阴错阳差一出手,的确是把几十个藏民打得粉身碎骨,可阴错阳差那是何等犀利的法宝,当初就连苌狸也要先偷了这对宝贝,才敢招惹裹环。

    这时候温乐阳笑着摇摇头,安慰了白袍一句:“你们花家的神通也不简单,你那个泉叔发动地那场急冻,差点把我们全都冻成了冰柱!”

    白袍少年苦笑着摇摇头:“那是我们花家这些年淬炼出来的威力最大的法宝,本来不是用来对付人的……就算用来对付藏民,恐怕效力也还差得远。”

    温乐阳笑了笑没再说话。平心而论,如果当时温乐阳、破土或者让炯三人中有一个没受伤,都能稳稳挡下那场急冻的神通。

    花家遭遇强敌,虽然对付的无比吃力,但是依旧分出人手去追捕‘鞭炮’,这些怪虫子是他们修炼的根本,不尽快去追捕,以后要想再抓住这些能遁在冰盖中肆意游走、能逃匿于修士灵觉之外的虫子可就难了。

    而且现在雨季已至,用不了多久大雪就会覆盖高原,到了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些虫子,会不会借着冰雪逃出唐古拉山,如果真让它们跑进了人间,那又是一场大乱。

    好在‘鞭炮’有向群的特性,并没有成鸟兽状四散逃逸,除了极少地一些脱离大队之外,剩下的虫子都集中在一起,它们都在山洞里被困得久了,终于能见天日,就在雪顶上悠哉游哉的四处游移。

    “西坡冰裂地下的十几个道士,应该是遭遇了游散出的小股‘鞭炮’。”白袍少年的语气里也有些恻然。

    昆仑道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追踪着徙尔小镇地藏民进入唐古拉山,他们名门子弟素养极高,行军的时候当然那不会像散修那样乱炸炸的一团就往山尖儿上冲,大队弟子之外,还分出了十几队弟子在外围游移着,负责探路和警戒。其中一队昆仑弟子遭遇到那些游散出来的十几只‘鞭炮’,温乐阳等人误打误撞,本无害人之心,结果还是断送了他们的性命。

    温乐阳一想起这事就从心眼里别扭,叹了口气又指了指冰壁两端:“那他们…是在营地里被大群的‘鞭炮’袭击了?”

    白袍少年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昆仑派流年不利命犯唐古拉,小队尖兵遭遇小股怪虫,大队人马碰上大片的虫潮……

    温乐阳还是有些想不通:“昆仑道弟子的修为都很不错,就算是大片的虫子蜂拥而至,他们或许会最终尽数被‘擒’,但是绝不会毫无反抗之力,营地里一片整齐,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痕迹。”

    白袍少年微笑着给温乐阳解释:“这种虫子是真水之身雪山异种,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滴水…一滴水遇到另外一滴水,还是一滴水,不过是大了些。”

    温乐阳琢磨了一下之后悚然而惊:“你是说这些虫子能彼此相溶在一起…变成一只大虫子?”

    白袍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还是千万只小鞭炮,不过从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只大个子。几千只鞭炮挤在一起,会把他们地水行发挥的淋漓尽致,一眼看上去,就好像一汪湖泊。”

    温乐阳算是明白怎么回事,虫子不是一只只、一队队或者一股股来地,而是连成一片,悄无声息的从冰面下冒出来,瞬间把整个营地都湮灭了!

    ‘鞭炮’性喜扑人,在游玩途中一下子见到整整一个营地地‘主人’……

    “几千只鞭炮,差不多近千昆仑弟子,那剩下的虫子呢?”温乐阳惊讶地时候也没耽搁算算术。

    白袍少年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好像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扑到主人地鞭炮,立刻带着人跑进了冰盖深处,也就是这里,”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其他的冰壁里表情各异的昆仑弟子,然后继续说:“剩下的鞭炮却没离开,也许是心有不甘,还想等等看有没有人再回到营地里,它们尽数沉在营地地冰盖之下!”

    温乐阳抽了一口凉气:“我们到营地的时候,它们…就在我们脚下?那它们怎么没钻出来扑我们?”

    白袍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鞭炮们不喜欢阳光,除非受到惊吓和刺激、或者我们刻意驱赶,它们很少在白天扑人。其实我泉叔,已经在你们之前发现了这一大群的鞭炮,正在布置法宝法术,你们就来了,跟着又引发了营地里的禁制……”

    昆仑营地中的禁制察觉不到真水无形的鞭炮们,但是盯温乐阳等人却灵敏的很,他们一进营地立刻引来了昆仑道法天崩地裂般的洗礼,同时也惊动了蛰伏在冰层下地几千只‘鞭炮’,大群的虫子蠢蠢欲动,美滋滋的看着上面的几位主人,开始缓缓的升上冰盖。

    大群的虫子正上浮地时候,触动了花家那位泉叔设置的法术,牵动了法宝,由此引发了急冻之术。

    鞭炮是雪山冰川中的水行异种,也只有这种急冻的法术能暂时定住他们一阵,随后花家的高手用移冰走水之术,再把它们运回到火行法宝的禁制中,这才算大功告成。

    温乐阳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愕然问道:“泉…泉叔发动地法术,是为了捉虫?不是为了对付我们?”

    白袍还没说话,温乐阳又抱怨了一句:“那总有时间通知我们一声吧?好歹也等我们撤到急冻法术的范围之外,你们花家也太不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了!”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已经从不满变成了质问。

    白袍少年毫不示弱,瞪起明亮的眸子和温乐阳对视着:“初见地时候你们就想要对付我,自然是敌非友,莫说花叔,任谁都会把你们当成和藏民一路的货色,真要冻碎了你们也不冤枉!”

    温乐阳地眼神不那么坚定了,渐渐的开始漂移,他们一进山就想抓白袍,让人家误会

    一点也不冤枉。

    白袍地表情也缓和了下来:“泉叔的确有想杀你们之心,事情既然都做了,我们也犯不着不认!不过…嘿,没想到你们破掉了泉叔地法术!”

    泉叔的急冻之术没能覆盖那一大片雪顶,他们花家的法宝比起裹环的阴错阳差也差了几个档次,法术没能最终成型就被阳差之力反震,花家法宝散碎,大群的‘鞭炮’在被冻住了一会之后又能活动了,这些虫子都无比聪明,知道有人来抓它们,顾不上再去‘抓主人’,立刻开始逃亡。

    白袍少年也在追捕着‘虫潮’,他利用这种怪虫的向群性,放出自己那只已经认主的鞭炮,一路追了过来,赶到营地附近的时候,正好赶上小沙要严刑逼供,想也没想就跳出来救下泉叔,随后又被裹环的月刃吓得够呛,不敢报仇再度施展遁法,继续在自己‘鞭炮’的指引下,去追赶虫潮。

    温乐阳恍然大悟,哭笑不得的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问图塔吞忒:“你画的这个大圆圈,就是连成一片的虫潮?”

    图塔吞忒看着个大圆圈眼熟,裂开嘴巴厚厚道道的笑了。

    温乐阳冲着他挑起一根拇指,由衷的夸奖了一句:“了不起!”

    图塔吞忒直就是个高灵敏度的雷达,能预知危险,也能发现连修士灵识都对之无效的这些水行怪虫。当然,雷达在碰了头之后会短路,现在的图塔吞忒头上缠着两圈用来裹住伤口的布条,看上去跟索马里民兵似的。

    虫潮受惊之后虽然匆匆走,但也并没有慌不择路,而是向着刚刚绑架了近千主人的同伴逃去,‘鞭炮’的集体性很强,它们发现有危险靠近之后,立刻和刚刚‘认主’的虫子们汇合,以保护正在同化过程中的同伴。温乐阳在图塔吞忒的带领下,这才一路追赶了过来。

    温乐阳又吓了一跳,几乎是呲牙咧的瞪着周围:“这附近…几千只没主儿的鞭炮?!它们…怎么没扑我们?”现在外面天亮不久,他们到此地的时候还是晚上,虫子们居然没扑掉他们?

    白袍少年地容略带得意:“当然是我们!你们两个来这之前,我家的不少兄弟姐妹们就已经赶来了,费了不少周折总算安抚住了它们,不过……那群藏民还是不肯罢休!”说着,他的脸上充满虐气,但是望向温乐阳的目光里,又含着几许期望。

    花家地人总算及时赶来,把批鞭炮成功控制住,可是几十个藏民也随之出现,当时他们已经潜下冰隙想要破解花家的对虫子们的禁锢,也就是这个时候温乐阳赶到此地,图塔吞忒上下忙活着终于一头扎进了马蜂窝,把藏民们给引来了,裹环两次施展断妖身,阴错阳差大展神威一举击杀了所有藏民。

    直到此刻花家弟子才明白,温乐阳和藏民不是一丘之貉,这个白袍少年和温乐阳见过两次,每次都是充满敌意,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他出面才最能代表诚意,所以才现身出来。

    白袍少年总算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我说的能对付你不是虚言妄语,刚才如果想伤你,我只要解开法术,放出几千只虫儿,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的。”说着,白袍突然想到了‘我服了’赶忙伸手指着温乐阳的胸口,语气里充满凝重:“千万看好你那条火行的虫儿,水火相冲,它要出来的话很容易激起鞭炮地性子,真要挣脱了我们的法术……”

    白袍少年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笑了:“其实也没事,大不了就当你捡了个便宜,送你一副真水之身!刚才你击杀藏民,总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温乐阳赶忙摇头:“小事儿,不用谢。”水行之身这事太悬,谁知道花家弟子会不会等鞭炮钻进他身体之后,再吹哨子给喊出来……

    白袍没看出来温乐阳的小心眼,继续说:“族里的长辈们都在想办法对付敌人,这次赶来止住虫子的,都是和我年纪差不多地小字辈,论神通,我们不是那些藏民的对手,‘鞭炮’又对他们无效,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我们只好逃走,任由他们再度把鞭炮放出去,而且,”说着,白袍又指了指昆仑弟子:“这些道士也凶多吉少。”

    温乐阳伸出一只手捻了捻自己已经皱得发酸的眉心:“徙尔镇上的藏民不是为了对付你们花家,只是要放走虫子?”

    白袍少年可不像他把两件事分得这么清楚,昂然冷笑道:“放走虫子,就是要了花家的命!”

    温乐阳咳了一声,低声问玉刀里满腹心机的老妖精:“藏民放虫子,会会和他们要找地那一行宝贝有关?”

    裹环知道前因后果,语气中大模大样:“除此之外还能了什么?他们都是活死人,不会无聊到看鞭炮可怜千里迢迢跑来大雪山生!”

    白袍少年有些好奇的插口问了一句:“什么水行的宝贝?”

    不等温乐阳说话,裹环就没好气的回答:“愚笨不堪的后生小子!这里除了天水灵精,还能有什么水行地宝贝!”

    白袍的表情充满了惊讶,长大了嘴巴愣愣地摇头:“你是说过~炮能找到天水灵精?!不可能!花一千多年里专心饲养鞭炮是不假,但是也从没放弃过寻找天水灵精……”

    裹环不等他说完就冷冰冰的笑了一声,声音比雪顶深处最坚硬地万年玄冰还要硌牙:“所以说你们这些后生没有半点见识!单凭一座大雪山,就能养出这么古灵精怪的虫子?鞭炮也好,也罢,这种异种至行地虫子,肯定和天水灵精有关!”

    白袍少年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那…如果放出虫子…循着它们,就能找到天水灵精?”他的嗓子本来嘶哑的让人难受,现在语气激烈,声音又陡然尖锐了起来,听得温乐阳从心眼里觉得发毛。

第七章 碰撞

    环的回答一点也不客:“不知道!去问藏民!”

    事关重大,温乐阳的态度也庄重了起来,问白袍少年:“鞭炮们离开你家山洞之后,有没有什么固定的方向?”

    白袍摇了摇头:“它们从姜根迪如逃出来之后,沿着山坡爬上雪顶,然后就开始四处荡,根本没有啥方向可言……还请前辈指点迷津!”后半句是对着裹环说的。

    裹环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少在老子面前聒噪!你们家自己养的虫子反来问我,天下哪有这个道理。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裹环自生出来就不会骗人!”

    裹环的话,说得温乐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袍少年的表有些失望,一时间坐在原地有些出神了。

    温乐阳现在伤势大好,对家的事情也了解到了大概,心里有惦记着同伴的情况,看到白袍沉思不语,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咱们就这么呆着?”

    白袍少年这一惊而醒,暂时把天水灵精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我们已经制住了‘鞭炮’,几个兄弟姐妹去通知家里的长辈,等他们一到我们就施法,先把虫子们弄回去再说,藏民那里……”说着,白袍目光炯炯的望向温乐阳,声音虽然嘶哑,但是语气非常陈恳:“同仇敌忾,们助我花家!”

    家自己对付藏民力有未逮,而温乐阳这一行人的神通,白袍亲眼所见,他冒险现身来找温乐阳,把事情始末和盘托出,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结盟。

    白少年顿了一下之后又补充道:“无论是雪顶还是姜根迪如,我家弟子都了若指掌,又有水行道法护身,藏民根本逃出我们的追踪,你们得我家相助,对付敌人易如反掌。铲除藏民之后,我央求家里长辈,送你们真水之身!我若食言不得好死……”

    温乐阳听见对方在发誓。赶忙笑着打了他:“不用发誓。这件事我总要问过同伴才能决定。只要你说地是实话。我们和花家并肩对付敌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录音手机收了起来。他还得靠着这个东西去向非非确认白袍地话。

    白袍也不再话劝说什么。痛快之极地点头笑了。从怀里取出一根小指长短晶莹剔透地冰凌。冰凌中封着一道氤氲着银色雾气地符篆:“把这个捏碎。我就会赶到你身边。敬候佳音!”

    大凡修真门宗或者世家。都会有类似于飞剑传书之类地法宝。在相对较小地范围内联络。温乐阳要是拿着这根冰锥跑到夏威夷去捏。白袍说啥也感觉不到。

    温乐阳把冰凌小心地收到怀里。这种法宝当然不会被体温捂得融化掉。伸手指了指那些昆仑弟子:“他们…需要多久才能……”

    白袍琢磨了一下:“我们修炼水行道法地人。还需要一两年地时间才可以。这些道士要想重获自由。怎么也要三五年。”

    温乐阳苦笑着摇摇。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昆仑弟子能留下性命已经是万分侥幸了。只盼着真想白袍少年所说地那样。几年之后醒来能得到一个真水之身!只不过也不知道。真水之身对于修炼本门功法地昆仑道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温乐阳在身体中流转生死毒,看着两侧密密麻麻的昆仑弟子,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鞭炮们扑到主人之后,为什么还要抓人?”他们在上山途中第一次遇到被控制的昆仑弟子,大穿山甲就被拖进了冰壁。

    “虫儿们那是在帮着别的虫子抓主人,这些鞭炮都挺懂事的。”说话的时候,白袍用手在冰面上轻轻滑过,那些昆仑弟子的表情无一例外都很享受,好像刚刚伸过懒腰猫。

    温乐阳笑了:“这些虫子扑主人、帮同伴,到头来图地是个什么?自己也能增长功力?”

    白袍摇头笑道:“怎么会,不仅不能增长功力,还会消耗他们本身的水行之力,天性如此罢了!”

    温乐阳哈哈大笑:“这些虫子不该叫鞭炮,应该叫学雷锋!”清朗的笑声在冰壁之间来回回荡,里面的傀儡听见笑声,也全都变得笑眯眯的,看上去异常诡异。

    白袍少年哪懂这么高深的话,也跟着傻笑了几声才说:“我送你上去!”

    温乐阳点头答应:“我想看一眼那些冻成冰的虫潮,然后去汇合同伴。”白袍少年明白他要证实自己的话,痛快无比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倏然喀的一声脆响,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声音虽轻,但是却像一把锋锐之极的剃刀,一下子把冰层深处的寂静寸寸划断!随即,两侧地冰壁明显一震,所有的昆仑弟子都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带着一层深深地惊惶!图塔吞忒一跃而起,开始喳喳怪叫,一张瘦脸都被恐惧扭曲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隆隆地闷响与层层颤抖从远方传来,好像上面的冰盖再经历一场巨大地雪崩!

    白袍少年在错愕了一下之后迅速的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大声喝问:“怎么回事!”他们花家还有不少少年弟子在四周布防,周围的一切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即便真有雪崩出现,也不该如此突兀。

    一个同样嘶哑的声音立刻回答:“小三、花小茶已经去探了!”

    白袍少年显然在同族兄弟中地位尊崇,声音不停布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小朵小司小封三人去接应小茶他们,马上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花小呆花小咪下来安抚正在认主的鞭炮;花小柳花小竹去迎家里的长辈,他们也该到了!其他弟子结印守住虫潮!”

    一片嘶哑难听的应喝齐声响起,一男一女两个瓷娃娃般俊俏的白袍少年闪身从高出的冰壁里跃出来,对着温乐阳略略点头,随即在冰壁上不停的绘出古朴繁复的符篆,不停的安抚着已经有些慌乱的昆仑弟子们。

    温乐阳眯着眼睛仔细把灵识如水铺开,但是震动地地方距离这里还太远,他够不到。

    白袍少年背着手,目光里充满凝重,口中却笃定的安慰温乐:“过不了多久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稍安勿躁。”

    温乐阳点点头,又指向冰壁两次的昆仑弟子:“务必保住他们,这些道士是友非敌,为了追杀藏民才进入雪顶的。”

    白袍少年认真地说了两个字:“放心!”

    阳和花家的少年弟子们都忧心忡忡,等待着去探听消来,裹环却没有一点担心,自己玉刀里念叨着:“花老高、花小司……嘿,你们家长辈可够懒地!娃娃,你又叫什么?”

    白袍少年知道这把玉刀是大有来头的东西,虽然些心不在焉还是勉强笑着回答:“花小腰!”

    正在冰壁前安抚傀儡弟子的那个花家男孩回头笑道:“我们都叫他小妖儿!”也许是花家的功法会对嗓子有什么特殊的伤害,这些花家的人,无论是那个重伤的泉叔、还是这群少年弟子,全都是一副破锣嗓子,而且还不是个囫囵破锣,最多也是半个破锣。

    温乐阳愣了一下,不管是小腰还是小妖,都是女孩家的名字,再仔细看眼前地白袍,长的晶莹剔透俊美异常,但是因为年纪还小身体还没发育,单纯相貌灵秀到了这个份儿,还真不容易辨出男女,忍不住笑着问了一声:“花少爷?花小姐?”

    花小腰还没说话,上层的冰壁里突然想起了一阵玄幻,一个同样好像雪娃娃似那么剔透的少年诡异的从上面露出了半个身子,脸色充满了深深的震骇:“藏民!是藏民来了!他们…他们破冰而来!”

    就这么一会的夫,周围的震颤已经越来越激烈了,雪顶之下地大地在狠狠的跳跃着,仿佛有什么亘古巨兽正咆哮着想要破土而出!刚刚塌陷不久的冰盖,又开始不停的有大块的浮冰从上面坍塌滚落,图塔吞忒现在已经顾不上怪叫了,站在地面上东倒西歪,最后干脆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稍动。

    花小腰地身上都氤氲起层寒冷的怒气,瞪着冰面上回报敌情地花家弟子怒道:“什么叫破冰而来?别慌,说的细一些!”

    那个花家弟两手不停比划,可是怎么也形容不出来到底是咋回事,急得脑门上都是豆大:珠。

    小腰见问不出个所以来,皱着眉头换了个问题:“来了几个藏民?”

    探消息的花家弟子赶忙回答:“不知道!”

    花小腰气地怒啸了一声,咬着牙怪叫:“花小三你开我的玩笑吗?再去探……”他的话还没说完,温乐阳突然冷哼了一声:“不用了!一共来了八个敌人!”敌人此刻已经冲进了他的灵识!

    花小腰微微一愣,脸色明显的缓和了下来,藏民虽然难对付,但是凭着数十个花家弟子,想要和八个敌人周旋一阵倒不是难事。

    可是温乐阳的脸色却比铁还硬,伸脚在地上画了个圈子,跟着又好像小朋友画太阳那样,在圆圈四周转着圈画了八条长线:“八个人,从八个方向过来!而且,人人都是破冰而来!”

    八个藏民,从八个方向把他们围住,每一个人都荡起无匹的巨力,好像马力十足犀利无比的破冰船,一路荡碎百米厚的冰盖,向着他们飞快的冲来!

    花小腰终于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么,整个人脸色苍白几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凭一己之力爆碎冰盖,这样的神通就算花家最顶尖的高手也望尘莫及,更何况一次就来了八个!当下狠狠的咬牙,一把重伤伏地的泉叔扔给了同族少年,嘶哑着声音迅速下令:“所有人……扯走!”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虫子被放走了还能找机会在捉,但是人死了却无法复活,花小腰的命令无可厚非。

    这些藏民的目的再明白没有,就是要冲来把虫子再度释放掉,不仅那些被凝结成冰的虫潮,还有这些正在与昆仑弟子同化的千百只鞭炮。

    冰面一旦碎裂,鞭炮们就会从昆仑弟子嘴巴里逃出来,那时候所有道士全会变成一具干尸。

    花小腰下令之后又望向温乐阳,低声问:“你呢?”

    温乐阳摇了摇头:“先拦个试试再说!”

    裹环嘿嘿的冷笑了一声:“这八个活死人和昨天被阴错阳差斩杀的货色全不一样,你可想好了!一对一谁能赢都不好说,何况一下子八个!”说完顿了一下又赶忙嘱咐着:“别指望断妖身,不能再断了!”

    温乐阳哈哈一笑,深深吸了口气,遽然发出了一声闷雷般的大吼,选准了一个方向高高跃起,在越过所有昆仑弟子地头顶之后,一头扎进了厚厚的坚冰!

    藏民从八个方向包围而至,但是来的有快有慢,慢的距离他们还有十几里,快地却已经不过一箭之地!温乐阳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迎了上去。

    白袍花小腰同时长声厉啸,施展水行遁法紧随在温乐阳身后,其他的花家弟子也不守结印了,就像一群矫健地银鱼,在冰壁中鬼魅般穿梭不停,一窝蜂似的跟在了温乐阳和花小腰身后。

    一力破十慧,在能趟碎冰盖一路狂奔而来的藏民面前,他们的结印就像蜘蛛网一样脆弱,根本没有半丝效力。

    随即包括花小腰在内的所有白袍弟子都惊愕的发现,温乐阳靠着古怪拳法破冰的速度,比着他们的水遁之术竟然还要更快!

    从天空中鸟瞰,这一段雪顶冰盖好像突然开了锅,两条一路爆裂崩碎无数巨大冰岩地雪线,就像两列面对面各不的火车,闪电般的接近接近接近,终于轰然一声冲爆天地的巨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仿佛毁天灭地的巨力跌宕,所有的白袍弟子都在哇哇怪叫中被狠狠震飞,一蓬足以与暴怒的火山媲美地冰雪激流,在疯狂的咆哮里冲天而起,一下子冲碎了雪顶上本就稀薄的阳光!

    一撞之下,温乐阳全身无数关节荡漾在错拳巨力,在接触的刹那里一气呵成近百记重击,就像一蓬暴风骤雨,浩浩的砸进了敌人地身体!与此同时一股同样强大的反震之力从藏民地身上传来,温乐阳真感觉自己让火车给撞了似的,扎手扎脚怪叫着就倒飞了回去。

    好在‘火车’也被他撞翻了,更让再度遁回冰层地花家弟子们欢呼雀跃的是,温乐阳口歪眼斜地又爬起来了,而藏民抽搐了几下之后,躺在地上不动了。

    温乐阳觉得自己满口牙都活动了,一抽凉气所有的缝都漏风,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好家伙!

    玉刀裹环嘿了一声:“这门子法术,居然还有人会!”

    温乐阳又选了一个方向,继续轰轰烈烈的撞了出来,裹环则不慌不忙的给

    着:“夏铸九鼎,以镇九州,有一门子远古邪法就n头,叫做‘大夏九鼎’!被施术之人刚硬若镇天夏鼎,但是不能持久,等法术消殆之后,被施术者也会骨骼尽碎。”

    温乐阳气的咬牙切齿,这才明白藏民现在跟他们在玩人体炸弹那一套,明知道不用管他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几个活死人就会完蛋,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跑过来把冰壁炸碎害死昆仑弟子……

    第二蓬比灭世烟花还要宏大的冰雪怒焰在冰盖中咆哮而起,温乐阳第二次重重的摔了回来,这次撞完之后,他眨眼的时候明显感觉眼珠子已经对眼皮形成阻碍了……

    第一场激情四射的碰撞之后,温乐阳向后摔了十几米,第二场碰撞之后,温乐阳直接从激情地点摔回了图塔吞忒身边,把他黑人兄弟吓了一跳,还以为温乐阳神出鬼没的功法了得来着。

    毁掉两个,还有六个藏民,正四前两后,毫不停顿的冲过来。

    温乐阳现在根没心思想守得住或者守不住的问题,他正努力的想要站稳脚跟,图塔吞忒每次把他扶起来之后,一松手,他就像一个失去提线的木偶似的手软脚软的摔倒在地,偏偏图塔吞忒还很执着……温乐阳这一口气提不上来,没办法说话,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的罪过黑人兄弟……

    就在图塔吞忒第三次放他的时候,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插入了温乐阳的腋下,一个充满豪气的声音大笑道:“这场我来,你稍事休息!”说着,把温乐阳稳稳的放在了地上,又回头嘱咐了图塔吞忒一句:“别在拉他起来了昂!”

    另外一个声瓮声瓮气地喝骂:“喇嘛一向那么多废话,对头来了,并肩子…分着上吧!”话音落处,温乐阳眼前一条长满鳞片的大尾巴一甩,伴随着席卷天地的妖邪之气,一个巨大的身影一头扎进了冰层,迎了一个藏民!

    、小沙、非非和吉松四人已经被穿山甲送了下来,正满脸惊愕地望着冰壁中千百名昆仑道士。

    让和大穿山甲在天亮之后,已经恢复了不少战力,立刻启程上路去寻找温乐阳的踪迹,小沙在温乐阳离开之前早就给他拍下了‘步步玄机’的机关,一路上虽然走地慢,但是两个高手也正好借机恢复身体,直到刚刚冰面震动,八个藏民一路破冰而至,让炯和大穿山甲这才同时发力,他们的灵识远播,黑人兄弟那么显眼,是个很好的定位仪,这才在关键时刻赶来。

    温乐阳两次天雷撞地火,如数反映在炯和大穿山甲的灵识里,这两个人一个是桀骜大妖,一个讲究随心随性,一时间全都豪气迸发,大穿山甲一甩尾巴就冲出去了,让炯喇嘛猛地一翻手,一双肥厚的手掌赫然镀上厚厚的金粉,双掌交击中尽是铮铮的铁石之声,嘴里猛地吐气开声爆喝着:“:嗡!木!班!则……”肥壮的身体在真言怒吼中,一路撕碎了重重冰壁,也选了一个藏民迎了上去!

    裹环霍然放大笑:“好光头!好穿山甲!就是这般打才有味道!才有声势!才有豪气!才足够过瘾!”

    霍然喇嘛地真言与破土的怒啸全都变成了放声大笑,一群老妖怪的笑声肆无忌惮的万年玄冰中层层回荡,吓死了格拉丹东这一方千载寂寞的天地!

    炸而闷钝的碰撞声轰然响起!

    狂放、豪迈、藐视天地的大笑声突然变成了惨叫……喇嘛去的时候豪气冲天如巨鹰展翅,结果一路翻着跟头就从自己开拓地兵道中滚回来了……

    大穿山甲那边也想起了充满甘肃口音的大骂!

    等大喇嘛咬着牙再爬起来的时候,大穿山甲又完成了一次碰撞,破土挺聪明,第一次用脑袋撞,第二次换了个方向,用身子挡住正在冲锋的藏民,第三次又换了另外半面身子,向着最近的藏民拦截而去……

    喇嘛也怪叫了一声,再度施展密宗金刚咒法,以毕生修持唤请不坏真身,轰轰然冲进了冰面里去。

    依旧是剧烈地碰撞声,第六个藏民也死于非命,跟着大穿山甲的骂声更响亮了:“光头喇嘛不是个好东西,你成心来晚一步!”

    喇嘛毫不示弱地骂了回去:“你大可躲开……”

    毫无花俏的巨力角逐之下,修为高下立判,大穿山甲自己挡住三个藏民,还能勉强骂街,温乐阳撞掉了两个之后就快散架了,喇嘛地肉身功夫最弱,撞一个还行,撞两个的确力有未逮

    八个藏民,已经撞死了六个,还剩两个正从远处狂奔而至,这些藏民就像上满了发条地铁青蛙,根本不懂恐惧,只知道一味向前冲。

    温乐阳的身骨结实,刚刚两次碰撞乍遇巨力像全身的骨头都震散了,不过在生死毒的庇护下并没有受太重的伤,这种单纯角力的对抗,错拳天下称雄!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不少,大声提醒破土和喇嘛:“还有两个!”

    穿山甲和喇嘛彼此苦笑着对望一眼,要是咬牙在撞碎两个藏民,也能勉强办到,可是哥俩都得负重伤,旧伤未愈再添新伤,再修养起来就不是一天半日能够痊愈的。

    破土连撞了三次,看出了门道,略带纳闷的说:“藏民身上好像是上古传承的‘大夏九鼎’,不用管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他们俩连这一仗为什么要打都不知道,他们只是看见温乐阳撞上去了、撞回来了,所以也各自咆哮着冲锋!但是说到底,只要不危及自己和温乐阳的性命,破土都不愿意拼命。

    喇嘛却不管这套,小镇藏民已经被邪修收服,喇嘛此行的目的就是铲除掉他们和那个邪侫的修士,猛地一咬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好像密宗怒尊似的迸喝了一声:“哪有这么多废话,来吧!”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从半空中浩浩荡荡,铿锵有力的冲进了所有人的耳膜深处!

    “律令!弹!诛妖!”

    这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在温乐阳耳中听来好像天籁般沁人心脾,温乐阳又惊又喜的跳了起来,大吼了一声:“刘正!”

    雪顶上的天空,突然暗了idianm

第八章 真魂

    龙怒吼般的万剑齐鸣中,不知道多少把没有一丝浑身都迸射着淬厉与暴虐的长剑,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弹指之间已经奔袭到雪顶上!

    雪顶之上,最后两个藏民一路破冰狂奔,无数巨大的冰石崩裂飞滚。

    蓝天之下,千万支神剑怒震惊鸣,汇聚成钢铁的洪流,犹如神龙摇头摆尾间轻易绞碎了所有人的灵识与呼吸!

    小掌门刘正身上流转着层层淡青色的寒芒,浮地三尺凌空盘坐,怒睁的双眼中,瞳孔已经模糊成一片,荡漾出几抹淬厉水色,在他身后还跟着七十二个高矮各异胖瘦不一的道士,按照北斗七十二煞的星位扎住阵法,辅助刘正一起催动昆仑万剑。

    乌云般的剑阵转眼而至,金属震鸣声已经变成了淬厉的天雷,在刘正的指挥下霍然分裂成两条粗大狂暴的剑龙,轰然扎向冰盖!

    暴起的冰潮和着惊人的血泉,尽数被长剑的洪流湮灭!

    最后两个藏民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昆仑道华丽到极处的剑阵搅杀得粉碎,‘尸体’铺满了方圆十几里……

    昆仑万剑朝宗的阵法,现在的威力比起当初九顶山大战哭佛、画城苦斗阴兵侫蛟的时候,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大穿山甲和让炯与温乐阳汇合之后正要跃出去,倏地眼前人影晃动,这一群昆仑道中的顶尖高手已经跃入了冰隙之下,刘正正要说话,突然发现冰壁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自家弟子,刚刚有些松弛下来的神情遽然变得厉起来。

    刘正身后的七十二名弟子几乎同时怪叫了一声,擎起飞剑就要破冰救人,温乐阳急忙的大声喝止。刘正也看出来冰壁里的弟子有古怪,目光冰冷的瞪着温乐阳身边地花小腰:“是你们的妖术手段?”

    花小腰身后的一群白袍少年一起打了声呼哨,倏然消失在冰壁里,昆仑弟子再度怒叱,飞剑层层震鸣,眼看着双方就要再度动手。

    温乐阳赶忙跳中间挡住双方,把鞭炮的性情和事情大致地经过对刘正讲了一遍,说完之后看了非非一眼,非非刚才一直在听手机录音,这时候对着温乐阳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花小腰说的是真话。

    温乐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最后郑重的对着刘正点头:“我给花家担保,这些昆仑弟子现在无恙。”

    白袍花小腰也冷冷的跟了一句:“以后也是无恙,短则三年,长则五载,我还你这千名有了真水之身的弟子!”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若不信,此间事了之后我随你走,等将来再用昆仑弟子把我换回去!”

    无论是昆仑道还是温乐阳一行,进入雪山都是为了藏民而来,本来就无意与花家为敌,现在花小腰是家族里年轻弟子的领袖,虽然功法还未大成,但是胆略和心思上都有异人之处,刚才刘正施展的神通威力惊天,花小腰生怕因为鞭炮的事情再给家里惹来强敌,所以立刻跟着温乐阳向昆仑弟子表态。

    “我昆仑近千弟子,就凭着你一个人,抵得回来吗?”刘正本来一直是一副随遇而安地好脾气,但师门剧变之后,性子也变得孤戾了许多,说话的时候再没有了以前那种厚道劲,不过说完这句之后,也就没再继续责问什么,而是挥手喝令身后弟子收了飞剑,显然已经信了花小腰地话。

    刘正再转头望向温乐阳的时候,目光里才有了少许的暖意,语气也略略的柔和了一些:“南坡冰隙中,有十几具我家弟子的尸首,你掩埋的?”

    温乐阳脸上一红,黯然点了点头。

    刘正本来就心智极高,在知道‘鞭炮’习性之后已经猜到了那十几个弟子的死因和经过,对着温乐阳缓缓摇了摇头:“换了是我他们也难以幸免,这个仇与你无关。”说着,他的语气又狰狞了起来,形容枯槁的脸上,迅速凝起了无数道刻骨铭心地煞纹。

    顾小军这时候打了个哈哈,帮着温乐阳岔开了话题,指了指刘正和他身后一群年长的昆仑弟子:“你们没在营地里?怎么回事?”

    刘正似乎是笑了一下,脸膛上的煞纹悄然隐去了……

    昆仑道进入唐古拉山追击藏民,在大队人马之外分散出十几支小队,有干练弟子率领着,负责警戒、卫戍、探路之责,在唐古拉山里兜了几个之后,始终没能发现藏民的下落,一路追逐到雪顶之上,当时已经人困马乏。

    刘正下令结营休整。但是有几支小队始终没有回来,和主队失去了联系,刘正率领弟子们在营地中结下了霸道禁制,自忖就算有敌人偷袭也能支持一时,这才与昆仑七十二剑尊去寻找失踪的弟子。

    刘正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先师化羽前,我曾答应他老人家,守住昆仑千年基业!每个昆仑弟子,都是我的性命!”

    一共五队、大约近百名昆仑弟子失踪,刘正最终也只找到了其中的一队,就是被温乐阳掩埋在冰裂底部的那些道士,至于其他人,也许是被藏民暗杀,也许是被虫子扑到,进入了冰盖深处。

    那时候温乐阳等人正兜转了个弯子去角峰找吉松,所以和刘正等人错开了。

    说到这里,刘正突然岔开了话题,转头望向温乐阳:“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师父和师叔化羽前,师父把残存的真元之力传给了我和昆仑众弟子,天画师叔则以身养剑,只身进入昆仑剑冢。”

    温乐阳等人没说什么,都点了点头。

    所谓养剑,说白了就是把自身地真元之力度给昆仑万剑,让剑阵的威力暴增。就在刘正正在四处寻找失踪弟子下落地时候,突然感觉到昆仑剑阵即将功成。

    刘正不敢再妄动,与七十二剑尊守住心神,屏气凝神感应剑阵真元,这是昆仑道法的玄奥之处,刘正也没具体解释,反正就是一个剑阵重生之后认主地过程,昆仑山与唐古拉山虽然相隔千百里,但是灵元破空,并不受距离的限制。

    期间雪顶禁制爆发,但是一众昆仑高手静心感受剑阵真灵,已经进入物我两忘地境地,根本就没察觉到雪顶上地异常。

    直到天亮的时候,剑阵才算正式破法成功,由此变得更加霸道与犀利,刘正等人不再耽搁,赶回营地才发现出事了,一路追踪寻找,总算赶上了最后两个被施展‘大夏九鼎’之术的藏民,想也不想就发动了刚刚养成的剑阵,既是剿杀敌人,也是试验昆仑万剑涅之后。

    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刘正淡淡的咳嗽了几声:“天画师叔舍去法身,总算练成了这道昆仑剑阵!”

    温乐阳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刘正的肩膀:“害死两位剑仙的奸徒,到底是谁?”

    刘正的目光低垂,根本不看其他人,声音也淡漠的有些清冷:“黑白岛、昆仑道的仇,不假手于他人,这件事我们自己来,你就别打听了!”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地非非突然开口了:“是不是天音真人!”刘正一直表情僵硬,任谁都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可是既便如此,也逃不过非非地观察,刘正心里每一个变化,都会反映在他的脸上,最终落进了非非的眼底。

    她的声音冰冷而清脆,仿佛切金断玉般的坚决,一下子击碎了所有昆仑弟子的冷漠!小掌门刘正霍然抬头,死死的盯住了非非。

    目光没有恨意、没有威胁更没有凛然煞气,只是像即将凝固毫无波澜的死水似的,硬邦邦地让人窒息。

    小沙立刻晃了一步,挡在他姐姐身前,生怕昆仑弟子会暴起发难。

    非非把弟弟拉开,毫不示弱的回瞪着刘正:“黑白岛三位真人隐世护天,于世间生灵只有无尽的功德!天书、天画、天音三位真人尽皆如此!他们每个人都俯仰无愧,你若隐瞒真相,反倒小瞧了他们!”

    刘正的眼神跳了一下,那股死气沉沉的硬朗变得有些松散了。

    非非顿了片刻,把声音也放得柔和了许多,说了一句拗口的话:“天音真人已经不再是天音真人,你要明白这一点!现在那个邪佞的杂碎,根本不配叫做天音!我只是个凡人,帮不上你什么,只盼着你们戮力同心,”说着伸手指了指温乐阳和刘正两人:“杀了那个杂碎,才能坦然梦到天音英魂含笑九泉!”

    刘正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滚下了两行略带浑浊的泪水,喉结上下颤动着,不停在喉咙间发出咔咔的闷响,仿佛一股盘旋、纠结在心头已经千万年地闷气正在奋力的挣脱桎梏,想要冲出来!终于,那一股噬魂蚀骨地伤心变成一道穿金裂石的啸,从刘正地口中喷薄而出!

    在他身后的七十二名昆仑弟子,随着掌门人地痛啸一起放声大哭!

    每一位剑尊都是百岁以上,白发苍然,现在却好像一个痛失亲人的孩子,哭得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只剩下了自己!愤、恨、心痛、哀伤,这世上最凛冽的、最凄厉的嗥,刹那响彻了整座雪顶!

    温乐阳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对着非非认真的点点头,明白非非已经通过刘正的表情,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刘正自始至终不肯提及此事,把它当成了黑白岛和昆仑道永远也无法擦掉的耻辱。

    非非这一番话,好像醍醐灌顶,一下子打开了刘正的心结!天音真人现在做下大恶,却与他本人无关!黑白岛隐世护天,三位剑仙永远都当着起四个字:俯,仰,无,愧!

    长啸当哭,久久不绝。

    直到半晌之后,小掌门刘正才渐渐收敛了啸声,脸上的泪水早就纵横一片,表情依旧悲恸,但是目光中已经盘起了久违的生气和盎然,跟着也不用温乐阳再追问,就缓缓说出了天书天画两位真人遇害的真相。

    黑白岛三位剑仙修炼的功法非常特殊,进境比着其他的门宗都要缓慢得多,但是可以获得千万年的性命,就算进境再慢,积年累月的修炼下来,功力也足以睥睨天下,两千年前含忿追杀猫妖苌狸,会同各大门宗的高手,与拓斜和苌狸两位师祖惊天一战,三位剑仙各自负伤,就此返回黑白岛。

    这时候温乐阳做了个手势,打断了刘正地话:“当初事发之后不久,拓斜师祖曾经远赴黑白岛,向天音真人说明了柳相的孽魂的事情……”

    刘正的脸色明显一愕:“拓斜还曾经到过黑白岛?”跟着又摇头苦笑了起来:“这个事情,师叔和师傅两人都不知情,否则又怎么会在两千年里穷尽心里寻找柳相孽魂!你继续听我向下说吧!”

    三位真人地功力,以大师兄天音最高,两千年前那场恶战之后,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但当时天音的情形最好。

    回到黑白岛之后,天书天画两人立刻闭关疗伤,天音似乎伤的不太重,所以不用闭关。

    温乐阳点了点头,明白拓斜师祖远赴黑白岛的时候,正赶上其他两人闭关修养,所以把掠落和靡续所为,只对天天音真人和盘托出,并且抽离巫力注入玉符,把它交给了天音真人请他代为转交自己的弟子后代。

    天音真人是一代剑仙,为人自然值得信任,而且双方虽然有极深的仇怨,但是此刻目的一致,都是要想尽办法重新封印九头怪物,随后拓斜师祖离开黑白岛不知去向,不过他要做地事情,归根结底会和柳相有着莫大的关联。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天书天画两人恢复如初,可是等他们出关地时候愕然发现,本来伤势最轻的天音真人已经处在了濒死的边缘。

    按照天音自己的说法,他在那一战中受了隐伤,就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现在真元散乱马上就要逆血攻心而亡。

    小掌门刘正叹了口气,轻轻的摇头:“其实那时,天音师伯就已经不对劲了,不过师父和师叔都没察觉到。”

    其他两位真人看到师兄濒死,毫不犹豫的将自身的功力度入天音的体内,帮他护住心脉归拢真元,最后总算保住了天音的性命,随后天音闭了死关,开始龟吸疗伤。

    天书天画两人这次几乎耗尽了真元,直到百多年之后才尽数恢复,开始四处寻找逃逸掉地那只柳相孽魂,同时着手建立昆仑道,帮助他们在人间行走。昆仑道虽然源自黑白岛,但是功法与黑白岛迥然相异,天书真人培养弟子当然不能让他们和自己一样,上来就先拿出几千年缓缓筑基。

    说到这里,刘正突然对着身后比划了一个‘九’字的手势。在他身后的昆仑剑尊立刻走出来了九个人,并排站到了温乐阳等人的面前。

    刘正指了指那九位剑尊,岔开了话题:“他们九个人一奶同胞自由心思相同……”

    温乐阳满脸诧异,眼前这九个老道丑俊不一身材各异,长的没有一份一毫的想象,别说他九个是兄弟,就算说他们是九个物种估计都有人信。

    刘正看见温乐阳纳闷的样子,难得之极的笑了:

    是举个例子,这九位前辈当然不是亲生兄弟。”昆长辈弟子,刘正虽然是掌门,但是言语之间对他们也异常恭敬。

    “但是如果九个人合作施展一个繁复到了极点的法术,或者合力操作一台无比精密的仪器,光靠心意相通还远远不够,”刘正地话让人莫名其妙,不过谁也没打断他,都凝神听着他继续向下说:“他们还需要一个指挥,一个统驭全局的指挥!”

    刘正刚说完,温乐阳就哎哟一声,脸上充满了不肯置信,犹豫着问道:“你是说…柳相!”最后两个字,温乐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地。

    刘正的神色一派郑重,认真地点头:“不错,我说的正是柳相,九头柳相!”

    大穿山甲听得云山雾罩,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气哼哼地甩着尾巴:“有话直说!绕来绕去的很有趣么?”

    别人还没说话,裹环就冷冰冰的骂了一句:“笨到了极处的蠢蛋!枉你修炼几千年,这都听不懂,他是在说,柳相九头,而十魂!”

    啪的一声闷响,穿山甲的大尾巴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就连黑白岛的剑仙事先也只知道,柳相九头之中各有一只孽魂,但是任谁也想不到,在柳相地身体里,居然还有一只魂。

    小沙呵呵笑着,下眼睛已经眯得看不见了:“柳相的魂儿还真不值钱。”

    刘正微微的撇了下嘴角,作出了一个苦笑:“柳相九头十魂,其中九魂分别去控制一只头颅,而身体里那段魂魄,才是那个驾驭全局的真魂!”

    老顾、非非、温乐阳、让炯等人面面相觑,都已经隐约猜到了天音真人地遭遇,十之**和这只柳相真魂有关。

    果然,刘正继续说道:“我们谁也没想到,当初苌狸打碎水行天锥,借机遁出身体的,远不是只有那颗头颅中孽魂那么简单,那只真魂也逃走了!”

    那颗头颅里的孽魂逃脱,在两千年里不知道引起了多少风波,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明显更强大的柳相真魂,温乐阳满脸的通红,当年的狸师祖一时兴起,就让天下变了个模样!

    刘正的眼睛不易察觉的眯了一下,仿佛看穿了温乐阳地心思,淡淡的说:“两千年风波恶,多少无辜都被牵涉其中,不若此,又怎么算是弥天大祸。那位狸仙子,昆仑道上下迟早要向她讨回一个公道。”

    温乐阳心里堵得难受,换目四顾,昆仑道、玉刀裹环、破土地祁连仙宗、眼前的隐修花家、五福中的鹅羊道、还有两千年间被屠戮殆尽的妖门、甚至他们温、苗、骆三家,所有人的厄运都随着两千年前一声锐响,天锥短碎而降临!眼前一下子浮现起当初在斩雁峰初遇苌狸时,她巧笑倩兮的话:“要闯,就得闯出大祸来!”

    一时兴起,天下风波恶!

    非非看温乐阳脸色不善,伸出冰凉的小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捻了几下。

    让炯大喇嘛也知道事情的经过,突然开口对着温乐阳说:“随心随性,不用管那么许多!”

    温乐阳这才惊醒了回来,又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倏地开口,哈哈地笑了一声:“当年师祖为苌狸出头,就已经担下了这件事,拓斜传人自然唯师祖马首是瞻!诸位将来找苌狸师祖报仇的时候,先过姓温的这一关!”

    让炯喇嘛充满诧异的啊了一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望着温乐阳:“喇嘛不是这个意思……喇嘛是说,前尘往事与你无关……”

    温乐阳自从不断获知两千年前发生苌狸闯下的大祸、和随之而来的种种波折之后,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实在牵扯到太多的无辜了,而身边的许多亲密战友,实际上也是拓斜和苌狸两人的生死仇家……到了此刻终于霍然开朗,什么千年恩怨、什么是非对错,拍拍肩膀啪啪响,再重的愤恨再难理清地纠结,担下了也就担下了。

    姓温的,从来帮亲,不帮理!

    温乐阳继续大笑着,甚至还有点眉飞色舞地小人得志:“你们练功也好,炼制法宝也罢,没人阻拦你们,要是自忖有能耐报仇,就先来杀了姓温的,然后再去找我家苌狸师祖,等柳相地事情了结,你们来找我喝酒的记得带着点好菜,来报仇地别忘了带上刀子,我来者不拒!”

    花家的白袍弟子们现在已经都从冰壁里钻了出来,聚集在花小腰周围,他们不知道过往,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刚刚还同仇敌忾的一群高手,说着说着怎么就变成喝酒报仇了,此刻都有些吃力的看着花小腰,显然是想弄明白,一旦他们打起来,花家应该帮着那一边。

    图塔吞忒听不懂中国话,但也感觉到了渐渐浓烈的火药味,跳起来站在温乐阳身后,很有义气的冲着一群昆仑弟子呲牙咧嘴。

    刘正的脸色铁青,冷冷的看了温乐阳半晌,倏然在已经憔悴不堪的脸膛上,绽放出一个只有源自心地才能如此真诚的笑容,虽然没有笑声相伴,但是语气里的铿锵也将豪迈之情发挥得淋漓尽致:“好,等九头柳相的事情了解,刘正找你喝酒报仇!”

    破土把它的大尾巴砸的劈里啪啦乱响,也哈哈大笑着:“还有我们祁连仙宗,先喝酒,再……再说!”一想到满身鳞片被拔的痛苦,他刚刚从大脚趾直冲天灵盖的豪气一下子又都钻回到骨头缝里躲了起来。

    温乐阳和刘正相视而笑,当务之急诛杀邪修、重镇柳相,至于以后的事情,喝酒也好报仇也好,现在懒得管它那么许多!

    两个年轻人的大笑中,裹环硬邦邦声音在冰壁之间来回激荡:“你们别忘了,当年打碎天锥,也有我这山鬼一份力道!裹环何其幸哉,能惹下这份亘古大祸。”

    能惹下一份亘古大祸,何其幸哉!

    能让天下修士咬牙切齿视为邪魔,恨不得寝其皮骨啖其血肉,猫妖狸何其幸哉!

    能与天下为敌,只为一场男欢女爱;薄凉了世上所有人,只为暖了心里的那个她,何尝不是拓斜的至性!

    能为一句嘱托隐忍两千年,撕碎了自己的千秋万载,更何尝不是掠落与靡续两位奇人的豪迈!

    豪迈、至性、何其幸哉,苌狸、拓斜、掠落、靡续,四个人各自抡起一巴掌,打出了这个世上千年的风波恶!

第九章 附身

    与怪叫交叠着,在冰壁之间不停回荡,一个白袍了捅他们的首领:“小妖,他们乐啥呢?”

    花小腰目瞪口呆的看着温乐阳、刘正和大穿山甲等人,喃喃的说了句:“都他妈是疯子!”

    一群人倏然收敛了笑声,猛地转头,森冷的目光全都盯住了白袍少年!

    花小腰心里咯噔一下子,目光散后退两步,正想苦笑着解释,不料那群疯子又各自放声狂笑,全都伸手指着自己,笑得眼泪迸溅,笑得口水横流,笑得东倒西歪,仿佛看到了天下最有意思的事情。

    图塔吞忒不明所以,也伸出手指指着白袍少年,跟着温乐阳嘎嘎傻笑。

    小沙也碰了碰非非,小声问:“他们啥意思啊?”

    非非居然在微笑中叹了口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由他们笑吧,压得太狠压得太久,笑和哭一样……”

    直到半晌之后,他们才收敛了笑声,狂笑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疲惫。

    温乐阳对着刘正做了个手势:“继续,柳相九头十魂,天锥断碎的时候,真魂也逃了出来。”

    刘正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继续向下说着。

    当时苌狸裹环外加隐世护天的剑仙,在黑白岛打成了一团,天字辈的三位真人开始还以为裹环和苌狸是同谋,这一战不用说也乱到了极处,蛇头中的孽魂趁乱逃出黑白岛,最终逃到人间抢了鹅羊道三味的身体,那只真魂却没有趁乱逃走,而是悄无声息的潜在了天音真人的身体中。

    这只真魂当然不是凡品,就连当时的天音真人自己也没有发现。

    裹环是当年黑白岛之乱的主角之一,听到这里忍不住嘿了一声:“想不到,当时还有个洪荒怪物地真魂在旁边,老子没被他附上,也算是走运了!”

    刘正摇摇头:“柳相真魂是为了救自己的真身才逃出来,自然要附在对黑白岛无比熟悉,又会常驻期间的三位剑仙身上,即便你和苌狸虽然妖力强横,它也不会选你们的。他们三位之中又以天音师伯修为最高,所以真魂悄悄俯进了他老人家的身体。”

    这时非非突然插口:“且慢,有一件事我还不明白,这些事情都是两千年前秘辛,想必事先天书天画两位真人也不知情,你又是从何得知的?难不成那个柳相真魂在控制了天音仙长之后,坐下来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你?”

    非非心思缜密,她看得出刘正说的是真话,但是这些事情按照道理来说,在擒获柳相真魂之前,旁人根本无法得知,这才开口发问。

    刘正继续摇头:“说到师尊和师叔遇害的时候,我自然会有解释,要是现在就说,倒会给你们横生许多问。”

    温乐阳抓住这个空子,赶忙也开口提问:“真魂附在天音真人身上,那他找个机会打断其他的天锥,柳相就不逃出来了,怎么会又等了两千年这么久?”

    刘正脸上现出了不胜其扰地郁闷。先是非非的当头喝棒,又是和温乐阳放声狂笑一吐心中的闷气,现在的刘正已经融化了最近脸上凝结的冰霜,表情也渐渐变得丰富了起来:“因为柳相真魂不知道一件事,三位师长受命守护天锥大阵,他们的身体早被设下结印,无论如何发力,也无法伤害大阵分毫!对于黑白岛来说,他们三人根本就是空气,对于外敌来说,却是诛妖的神剑。”

    温乐阳恍然,原来天字辈的三位剑仙,自己是无法毁坏黑白道上的一草一木地。

    刘正好像生怕他继续发问,趁着温乐阳低头略一沉思的空子,刚忙加快语速继续向下说。

    三位剑仙出手之后,裹环哇哇怪叫着一边打一边解释事情地经过,狸则不停的在旁边和稀泥扰乱视听,柳相真魂明白这两个妖怪不会在黑白岛久留,所以选择了天音。

    但是天音的修为也相当不错,元魂在真元的层层保护之下,柳相真魂要彻底掌控身体,也需要一个过程,如果那个时候马上发难,一定会别其他两位真人发觉。所以三位真人从黑白岛一路追逐苌狸,一直到与拓斜恶战再返回黑白岛,天音真人还是自己,柳相真魂只是隐忍潜伏在他身上,并没有发动。

    直到他们返回黑白岛,天书天画两位剑仙闭关疗伤,真魂才趁机发动夺了天音的身体!

    “你家拓斜师祖赶到黑白岛交代追杀孽魂的事情,算起时间的话,天音师伯已经变成了柳相真魂,所以拓斜来到黑白岛的事情,始终不为人知,”刘正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而拓斜的下落,应该也只有这个真魂才知道。”

    温乐阳点点头:“刚才你说到三位剑仙……”

    他地话还没说完,就吓得刘正赶忙摆手:“温老大,你好歹等我说完了再问吧!”

    温乐阳哈哈一笑:“温老大是我家大伯!”说着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没再发问。

    天锥虽然碎了一根,但是法力犹存,能再镇压柳相一段时间。同样,也是因为大阵的残存,柳相的真魂一旦逃离,在其他八根天锥彻底崩碎、肉身得以自由之前,也无法在钻回去。

    柳相的真魂占据了天音真人的身体后,才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天音的身体根本无法对黑白岛的一草一木造成破坏。

    柳相真魂被天锥钉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年,本来就虚弱不堪,再强占天音身体之后,更加元气大伤,暂时也无力去寻找新的宿主。

    天书天画两位真人出关地时候,柳相真魂并没有直接击杀他们,而是盘算着想要夺下他们两个人的真力之后再动手杀人,这才装作重伤,另外两位剑仙不虞有诈,拼出毕生地修为去营救师兄,柳相真魂本来已经奸计得逞,结果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它又把事情给办砸了……

    三位剑仙的功法一脉相传,可以互相度入,而且他们地功法还有特殊之处,度入身体的真元会先经过元神,柳相真魂那时还未能将天音地元神完全吞掉。它骗来了天书天画地真元之力是不假,结果反倒成全了刚刚被压下去的天音

    差点夺回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看不见的争斗,就相当于同源的灵力被不同的魂魄驱使着打成一团。

    柳相真魂趁着其他两人还没发现真相,急匆匆的把自己闭入死关,从此两千年间隐遁黑白岛,就连天书、天画两位真人也再没有见过他。

    “柳相真魂的计划本来是附在天音师伯身上,毁掉残存的天锥大阵释放出自己的肉身,然后再遁回到原先地身体中去,这样可以大大的节省下一番力气。”说到这里,刘正突然笑了:“这只真魂是其他九魂的首领,智与天齐,结果就连它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番作为反而弄巧成拙。”

    天音真人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对天锥大阵造成一点伤害,真魂眼睁睁的看着控制自己肉身的枷锁近在咫尺,却没有一点办法,想回又回不去,其他九只孽魂逃了一只,剩下八只各自为政,失去了真魂的统驭,挣扎起来事倍功半,这才拖了两千年,到现在为止,剩下的八枚天锥虽然摇摇欲坠,但是依旧还镇压着这只九头怪物的真身。

    如果真魂不自作聪明,就老老实实地在自己肉身里,指挥着剩下的八只孽魂通力协作,恐怕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重返人间了。

    不仅如此,真魂控制天音真人身体地过程,也曲折无比。天音真人炼魂养气修为极高,在加上两为师弟无意中的相助,哪有那么容易被降服。

    天音真人的身体中有两个魂魄,一个是洪荒大妖与天齐生,另一个是当世剑仙修为精深,虽然对柳相在对抗中渐渐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天音凭着‘主场之利’游走隐藏,力量越来越薄弱但始终没有被柳相真魂彻底吞噬。天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跳出来捣乱,就像一根扎进虎爪中的刺,渺小得可怜但作用却极大。

    这也是柳相真魂在两千年里一直无法兴风作浪的原因。

    非非听到这里的时候,表情明显一愣:“这么说天音真人还没死?!”

    刘正却没理会非非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把事情拉回到了不久之前:“师父和天画师叔,为了追踪那只逃逸的柳相孽魂,先后在上海负伤……”

    温乐阳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两位真人负伤的过程他现在已经全都知道了,说到底都是伤在了他们拓斜一脉手里。

    天书与天画这次伤得极重,等到天画真人苏醒之后,两人一起返回黑白岛疗伤,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闭关了两千年的‘大师兄’竟然出关了,而更让他们意外的是,大师兄竟然对他们突施辣手,一击之下就断绝了他们的生机!

    天书天画多年修为,再受到致命重创的同时,本能的濒死反击,也击中了天音。

    黑白岛三位剑仙力出同源,功法又有特异之处,两位师弟的反击再次帮助天音的魂魄壮大了一些。天音与柳相共处一体,外面发生地事情他完全知道,此刻暴怒成狂,再加上两位师弟的元力相助,一下子释放了所有地元神之力,竟然把柳相压了下去。

    天音的身体,在短短一段时间里,又回到了真正主人地控制之下。

    天书天画重伤无救已然必死,不过他们的修为深厚,还能让两人再多坚持一会,黑白岛三位护天仙剑在两千年后终于聚首,却是生离死别地最后一面!

    天音真人借着这个功夫,把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天书天画两人拖着残躯逃离黑白岛,又把真相尽数传于小掌门刘正,随后一人传功门下弟子,另一人葬身剑冢以神养剑。

    而天音的元神,因为尽数释放了灵元之力,在两位师弟返回昆仑山后不久魂飞魄散,他的身体也彻底被柳相真魂夺去了。当时黑白岛上三位真人的时间紧迫,天音并没来得及将拓斜曾经来到黑白岛的事情说出来。

    温乐阳听到憋闷无比,猛地怪叫了一声,翻身跳起来重重的拳夯进了地面,大块的水镜矿散碎翻滚,几只鞭炮从白袍少年们地衣袖里兴高采烈的钻出来,抱住矿石开始大嚼,我服了这次老实了,没动也没叫,假装自己不在家……

    因为要防止天音元神的反扑,在两千年里柳相虽然控制了天音的身体,却始终不敢和高手对敌,更不敢加害天书和天画两位真人,这次趁着两人重伤才敢出手,即便如此还是被天音暂时控制住了身体。

    让炯大师低声悬念着了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密宗真言,想来应该类似往生极乐超度英魂的咒言,等念完了之后,才叹了口气说:“当初拓斜先生登岛的时候,要是能遇到天书或者天画真人,他们两位也不致遇害。”

    温乐阳本来挺别扭,天书天画都是伤在旱魃和猫妖两人的手里,如果他们不受重伤,真魂不敢出手加害,不过大喇嘛的话一下子让他明白过来,当初拓斜登上黑白岛,为的就是说明两位师兄针对修复天锥大阵和困住柳相孽魂地事情。

    天书和天画如果知道拓斜的计划,便不会再因为追逐孽魂和尸煞或者猫妖大打出手,自然也不会受伤,更谈不到遇害。

    不过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苌狸砸断天锥引起的,他们拓斜门人无法开脱,也不打算开脱,如果大伙有命能对付了九头,再来摆一摆这些陈年的恩怨吧!

    小掌门刘正终于把事情的经过大抵说完了,这件事不太复杂,只不过其中夹杂了许多关于黑白岛功法、真魂到底是什么东西等等一些抽象的概念,才显得有些晦涩,如果简单的说来,其实就是一句话:天音真人被柳相附体,杀了天书天画两人。

    非非的脸上挂着充满善良的微笑:“我不明白,天音真人两千年里和柳相苦斗不休让人敬佩。你又为何…为何总有股羞愧之意?”

    刘正摇头苦笑:“我家师长本来是镇压、看守柳相之人,最后却被孽魂附身,这层羞愧……嘿!是刘正自己地眼界浅了!”

    非非点头笑了:“三位仙长顶天立地,黑白岛的传人不可妄自菲薄。”

    一个凡人对着天下最大地修真门宗说出不可妄自菲薄这样的话,任

    笑掉大牙,可是刘正却用力点了点头。

    现在刘正提及师长深仇的时候,依旧满腔愤恨,但这种沉重已经有了生气,有了雄心,不再是前阵子那种心死下绝望的惨烈了。

    非非还有话想问,但是神色中多出了一抹犹豫,沉吟了片刻才继续开口:“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

    “问,无妨!”刘正的声音中正而洪亮,透着勃勃的生机。

    非非似乎还在措辞,过了一会之后,才最终选择了最直白最伤人也是最能让人明白的话:“得罪勿怪!天音真人曾经短暂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为什么不自杀?我是说,杀了自己地身体!”

    温乐阳赶紧一伸手把非非拉到了自己身后,生怕刘正跳起来把她撕碎了。

    刘正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起来了,先看着非非,最后又转到温乐阳的脸上:“这丫头的事情,你也担?”

    温乐阳能说我不管吗?只好苦笑着点点头。

    刘正咬着牙也点了点头:“好!虽然罪不至死,但是我得打你一顿!”

    温乐阳大笑着回答:“好,反正也不差这一顿,你想什么时候打就来找我!刚才那句话我也想问,你就当是我问的好了!”

    天音最终难逃魂飞魄散的劫数,为何不趁着自己控制身体的时候,干脆自杀毁掉法身,总好过被真魂占据为非作歹。

    刘正的眼睛从上到下把温乐阳扫了一遍,似乎在向着打哪里手感好:“当时师伯的元神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没力量自毁法身。”

    温乐阳突然觉得这趟买卖他做赔了,这顿打挨得真不值。看着大穿山甲、让炯喇嘛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已经明白了,这个问题只有他们这些不懂修真功法地人才会纠结不清。

    让炯大师的问题,明显要比温乐阳、非非等人专业地多了:“如果,天音道长的法身被毁,柳相真…那个杂碎会怎样?”

    现在地事情,已经从当年过往地讲述转移到如何对付‘杂碎’上了,每个人都憋了一肚子地问题。

    刘正却干脆之极的摇摇头:“不知道!”

    让炯皱起眉头继续问刘正:“黑白岛有没有炼化这个真…杂碎的办法?”

    “没有!”刘正的表情说明喇嘛的问题也很愚蠢,黑白岛的三位剑仙,根本就不知道九头柳相还另有一个真魂,更谈不到对付它的方法了。

    大穿山甲呵呵笑道:“想这么多有个屁用!”说着用尾巴拍了拍温乐阳:“请你家苌狸师祖、旱魃五哥出手,先把天音真人的法身对付了再说……”说着半截,他就闭上了嘴巴,片刻之后恍然大悟:“不对!要是那个杂碎看上了苌狸的修为,再钻进她地身体里可就麻烦了!”

    柳相的真魂如果能肆意出入身体,那谁还敢对付它,打不过‘天音’的它不怕,比天音更厉害的倒不是没有,它就去钻过去占了身体……温乐阳一想到苌狸被真魂俯身这种可能性,脑袋就乱得想要昏厥。

    好在刘正总算笑着说了句让他稍感安慰的话:“倒也没那么夸张,杂碎与我家师伯争斗了两千年,已经和师伯的法身之力纠结在一起,在法身散碎前,它也无法再元神出窍。只有毁掉师伯法身,那个杂碎才能逃逸而出,说不定还会再找谁来俯身。

    不过…这个杂碎的魂力颇高,随时可以自爆,让元神脱离法身。”

    破土在把刘正的话琢磨明白之后,满脸细密的鳞片都随着眉头扭曲了:“天音法身破碎之后,柳相真魂就会出来再度找别人俯身?但是你们又没有对付、炼化柳相这只真魂地办法?”说完,看着刘正用力的点头,破土气急败坏地继续怒道:“这样的话,谁能奈何得了那个杂碎!天音的法身碎了,它要附在你我身上,我们就只能元神被它毁掉,肉身给它当傀儡?”

    刘正点点头,正色道:“刘正不肖,但是绝不能让师伯的法身被那个杂碎亵渎!”

    现在大家讨论的是元神、真力、法身等等一系列专业问题,温乐阳把所有的脑细胞全都用上了才能勉强跟上大伙的话。

    让炯大喇嘛在沉吟了一会之后,跟着刘正的话缓缓的接口:“若是这样,咱们想方设法毁掉天音真人地法身,倒是一件好事,无论哪个杂碎再附在谁身上,只要不是苌狸或者旱魃,都比它占了天音仙长的身体,危害要小一些。”

    天音真人的法身修为精深,威力极大,如果为恶作孽肯定也是一场人间的大祸。虽然真魂无法利用这具法身破坏黑白岛的大阵,但是能用其完成图谋,通过其他的方式或者滋养柳相、或者毁掉黑白岛禁制。等到柳相真身重返人间,真魂只要毁掉天音法身,就能钻回到自己本来的身体中去。

    如果打碎天音法身,只要真魂不去附在狸、裹环这种绝世妖仙的身上,无论它再占居了谁的身体,危害会减少许多。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玉刀裹环突然冷冰冰地哼了一声:“说来说去都是废话!老子问你们,如果请苌狸或者旱魃这种高手来对付杂碎,只怕杂碎和他们一见面就会自爆法身,然后附魂在他们身上,对不对?”

    所有人都点头,温乐阳更补充了一句:“所以对付杂碎这件事,不能请他们出手,否则反而成全了杂碎,只能咱们自己想办法找到杂碎,先毁掉天音真人的法身再说!”

    裹环哈哈一笑,声音里都是轻蔑:“那老子再问你们,如果苌狸或者旱魃不出手,你们凭什么对付附魂天音法身地杂碎?”

    温乐阳等人在讨论的事情,就好像几个泼皮无赖正商量着要打武当掌门人一顿,压根就没想过,他们连人家身边地武当弟子那一关都过不了,更毋论痛打掌门人了。

    刘正胸有成竹的一笑,刚开口说了‘昆仑剑阵’四个字,就被裹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狗屁!凭着你的万剑之威,根本就对付不了天音的法身!”

第十章 水遁

    正愕然,愣愣的瞪着玉刀:“师父仙逝前曾经说过,师叔的元魂互为辅佐,可以倍增剑阵的威力,一旦剑阵养成之后,就连他老人家全盛时也无法阻挡。”

    刚才的剑阵之威,已经是温乐阳无法揣测的了,他根本看不出如果其中蕴含了多大的力量,唯一能确认的是凭着他的钢筋铁骨,在昆仑剑龙之前也只有逃命的份。

    “而且,三位师长之中,虽然师伯的修为最高,但是也只比其他两位略胜一筹已,师父挡不下的剑阵,他也未必能挡得住,而且还有我和七十二位剑尊,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刘正继续辩解着,黑白岛突遭大难,刘正一度失去理智,一门心思只想着复仇,在剑阵没养成之前就已经追到了唐古拉山里,根本没想过实力问题。现在冷静下来了,剑阵也养成了,正好成为他对付真魂、毁掉师伯法身最大的依仗。

    他知道裹环是旷世大妖,虽然现身陷桎梏但是眼光肯定错不了,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辩解着。

    裹环硬邦邦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把刘正的希望碾了个粉碎:“黑白岛三位真人的神通,不用你来告诉我!你自己都说过,杂碎两千年前假装重伤,骗了天书天画两个人的真元之力!现在天音魂飞魄散,所有的真元之力都留在了那具皮囊里!不仅如此,杂碎和天音的元神滚滚相斗了两千年,对身体来说,这也是修炼!嘿嘿,就凭着现在你那剑阵,还是别想了。”

    裹环的声音虽,但是说的却句句属实:“要想硬碰硬的毁掉天音法身,只能另请高手,狸或者旱肯来的话,再配上你的剑阵,倒是胜券在握。”

    所有人都气闷无比,大家了一圈子,又把话题给绕回来了,苌狸或者旱魃出手,会被真魂附身;她们两人不出手,就没人能对付真魂。

    刘正的脸色;晴不定,低下头默默不语,顾小军从旁边嘿嘿一笑:“打不过不代表杀不死,咱想办法坑它就是了!”顾小军是个普通人,不过这些年里一直在对付来凡间捣乱地修真者,说到底那些被他抓住的修真者,全都是被他坑掉的,这方面的经验,没人比得了他。

    一群人已经说了半天了,花家的辈高手却还没到,白袍花小腰等得有些不踏实,一边指派人手去接应,一边忍不住插口问老顾:“怎么坑?”

    顾小军一点没客气的骂了一句:“琢磨晚上吃啥好还得想上一会,这么大的事马上我要马上就能想出办法才见鬼了!”说着,又转头望向刘正,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事情急不来,更莽撞不来,只有留下性命,才有坑掉那个杂碎地机会!”

    说到底。老顾还是怕刘正不一切地去寻找真魂拼命。

    沙也从旁边插口劝慰:“就连柳这种源自洪荒不死不灭地怪物最后都被钉在黑白岛上。更别提它逃出来地一个魂儿了。”

    破土可没有其他人地雄心壮志。自从明白真魂难以对付之后心里就打起退堂鼓了。要不是指着温乐阳去救儒老道。他早就甩甩尾巴走了:“九头柳相被镇压在黑白岛。是上古天神所为。可不是被人坑了。两件事别往一块混……”

    小沙撇了撇嘴巴。毫不示弱地瞪着破土:“当初地事儿你亲眼看见了?没谱地传说你也信。要真有天神地话咱还操啥心。等柳相逃出来再麻烦他老人家重新钉一次不就得了!”

    修仙地人大都信奉天神。小沙地话一说出口。就连裹环都在玉刀里摇头。温乐阳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不过也苦笑着对小沙说:“锥子是九枚镇妖天锥之一。她亲口说过。镇压柳相、凝炼天锥地都是远古地大神。现在早就不知倒哪里游历去了……”

    非非这次没帮温乐阳说话。而是选择和小沙同一战线。对着温乐阳摇头道:“如果你一出生就身具极大地神力法术。又不知道父母地下落。也会觉得自己父母就是天上神仙。”

    老顾用力点头:“天底下异种无数,怪物更多,但是谁见过神仙?”

    白袍花小腰年轻气盛,忍不住插口争论:“古贤中多少人都度过天劫,登仙望道,如果不是成仙成神,他们去了哪?”

    论打架老顾倒数第一,但是论吵架的话,只要裹环不开口他稳做魁首:“也许是破碎虚空了,也许是尸骨无存也说不定!他们要真成了仙,怎么一个也不见回来过?天底下咱们不懂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都能拿来套在神仙身上,可你们谁见过神仙?”

    让炯大喇嘛没参与争论,现在眼看着他们越说越远,突然踏上一步,双手合十轻轻一拍,啪的一声轻响,仿佛一下子把所有地声音都合在了掌心里,冰隙之下瞬间安静了下来,喇嘛看大伙都不再开口,才笑眯眯的点头:“越说越远了,无论当年凝炼天锥地是人是神,都和现下里没有什么关联的,不过顾先生先前那句话说地对极,就算那个…那个杂碎再怎么厉害,我们还是要对付它,打不过就坑,坑不了再打!”

    喇嘛面的话像得道高人,后面地语气像输急眼的老赌棍。

    说到黑白岛镇妖的事情,温乐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头望向刘正:“你刚才说过,三位真人是受命镇守黑白岛的?在三位真人之上,还有隐世的剑仙?”这话他当时就想问,但是被刘正给拦住了。

    刘正耸了下肩膀:“当然有,三位师长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自然也有师门传承,不过这些事师父他们从来没对我说过,而且我估计再上一代的师祖早已化羽登仙。如果他们尚在人间,天锥大阵被毁这么严重的事情,早该出面了!”

    老顾从旁边呵一笑:“照我看,当年镇住九头怪物的高人,就是黑白岛三位剑仙的师承!”说着又摆了摆手:“这事也无从论证,不提也罢!反正咱们要对付柳相,对付杂碎,说到底杂碎要干什么,咱就得对着来。他要睡觉,咱就敲锣;他要娶媳妇,咱就抢亲;他要拉屎,咱就把茅坑堵上……”

    老顾觉得他比喻的挺生动,自己也乐了,望着刘正继续说:“那个杂

    原上到底有什么图谋?你又怎么追到这里来的?”

    刘正先摇了摇头:“师伯曾经和杂碎在两千年里共处一体,虽然他老人家被压住难以翻身,但是杂碎做了什么他大都了解。”说着,刘正伸出了三根手指:“师伯告诉师父和师叔,这些年里杂碎一共在外面做了三件事!”

    柳相真魂一直在尽力弹压着天音的元神,直到最近几百年,天音真人地反扑之力越来越小,柳相才敢偷偷的离开黑白岛外出活动,一共做了三件事。

    其中一件事情就是真魂曾经在十几年前来到徙尔小镇,用邪佞的手段引发了那些卫士心中的戾气,把这活死人收到麾下,随后他并没有离开高原,而是到唐古拉山里转了一圈;再后来就和猴子千仞说的一样了,一年前真魂再度来到小镇,用意念传令小镇居民召集邪徒,但是具体有什么图谋天音也猜不透。

    天书临死前返回昆仑道,把事情告诉刘正,刘正才循着这个线索追踪到了高原上,小镇扑空后直接赶来了唐古拉山,先后两次和温乐阳相遇。

    “那个杂碎究竟不在山里,你也不知道?他现在可能还在黑白岛上?”温乐阳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问刘正。

    刘正摇摇头:“黑白岛在哪我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过不了黑白岛的禁制。我只能追着这条线索,杀光他的手下,毁了他的图谋,逼他现身。”

    就像老顾说:,不管柳相真魂干什么,他们就对干好了,对付天音法身或许力有未逮,但是这么多高手合力想要干掉徙尔小镇的活死人应该不算什么难事。温乐阳点点头:“杂碎做的另外两件事呢?”

    刘正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股古的神情:“第一件事是大约现在五六百年之前,这件事…蹊跷地很!当时杂碎基本已经控制住师伯的法身,大局稍定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黑白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寻找着什么,最终偷偷地去了五福之一的鹅羊山,结果被一个修为很高的老道发现,穷追猛打了上千里……”

    温乐阳琢磨了一下之,突然哈哈大笑,把柳相孽魂、鹅羊道三味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刘正讲了一遍,刚说完之后,刘正也大笑了起来:“明白了!这个杂碎想要去找逃逸的孽魂,最终摸上了鹅羊道,没想到那时候孽魂早已被旱魃收走,当时的三味老道已经是另一段元神做主!”

    事情不难猜,真魂去找孽魂,果孽魂的身体换主儿了,那时的三味老道只知道有高手探山,直接跳出去开打,论实力真魂当然不怕三味老道,但是他还要压着天音的元神,打了一会之后差点被天音地元神反攻,只好一路落荒而逃。

    “于最后一件事,对我来说倒不陌生了!”刘正现在说话越来越正常了,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卖关子:“杂碎要找三样东西:大饼,破锣,和狗!”

    温乐阳本来在笑呵呵地听故事,但是听到刘正的最后一句话,感觉脑子好像被攻城用地檑木重重擂了十分钟,心里咯噔咯噔的上下翻个,脸色都变了。

    非非地目光锐利,愕然的看了温乐阳一眼,随即伸出冰凉的手指,在他眉心轻轻揉了揉,但是也没问什么。

    世宗的邪魔外道最近几年一直在发疯似的寻找‘大饼破锣狗’,像刘正这样的正道五福领袖早已知晓,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但是外人都不知道,晓得这三件宝贝下落的人,就是那个‘能够改变正邪气运之人’,几乎已经确定是天算门尾末那位能算尽世间小数的师叔,就藏在他们温不草的生老病死坊中。

    在温乐阳远赴高原之前,温家就开始着手布置,要找出这个人来,目标范围已经确定在坊子里十几个老人的身上。无论是温乐阳还是老兔妖不乐,又或者温家的几位大家长,只把这件事当成正邪相争的一个关键,任谁也想不到这件事竟然和九头柳相还有着牵连,柳相着力寻找的东西,关系的又何止是正邪!

    温乐阳长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地震惊,没敢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刘正,他怕自己一说完,刘正立刻手捏剑诀把昆仑万剑都运到九顶山上。即便要说,也得等刘正彻底稳定了之后。

    非非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似乎看透了温乐阳心里的念头,帮着他向刘正问道:“杂碎找这三件东西到底是为什么?”

    刘正却摇了摇头:“这件事也是师伯临死之前说的,不过期间具体还有什么纠葛他也没能说清楚,只是说杂碎也在寻找这三样东西。”

    柳相真魂直到最近这些年,才开始频繁活动,几次离开黑白岛,天音也不太清楚它到底要做什么,再加上最后时间紧迫,说出来的线索也都含糊的很。

    顾小军虽然是普通人,但是消息灵的很,也知道最近世宗都在寻找这三样东西,皱着眉头说:“那些邪魔外道帮着杂碎找东西…他们也被柳相控制了?”说完之后自己又摇了摇头:“按理说不会,世宗虽然邪侫,但是也明白柳相的害处,还不至于蠢到要去助他,照我看,应该是杂碎没暴露身份,又许以重利,世宗地人见识了杂碎的神通,想要借机翻身,这才一窝蜂似的去找。”

    温乐阳现在已经镇静下来了,拓斜师祖的下落只有真魂知道,就算温九温十三也知道,真魂不可能痛痛快快的把拓斜师祖地下落告诉他们,但是如果这个‘大饼破锣狗’对柳相真魂有用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说定,不仅师祖的下落,就连对付柳相真魂的法子,都要着落在这三件东西上。

    温不草家业大,大饼有地是……但是这三件东西到底宝贝、是人又或者是什么隐喻谁也不知道,好在温不草已经找到了尾末师叔的下落,稳稳占住了先机。等他忙活完高原上的事情,找出尾末的师叔、寻找三件东西就是当务之急了。

    温乐阳没来由地叹了口气,事情越来越复杂,许多看似无关的线索现在都串在了一起,可是牵扯的问题却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棘手,摇摇头干脆想了,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如

    ,就是九枚天锥中的水行回到黑白岛,重列镇妖大杂碎会怎么样?”

    刘正还没说话,裹环就硬邦邦的开口:“真魂既然已经逃出来,就和镇妖大阵无关了,大阵重启也碍不到他什么,归根结底还是要先把杂碎的事情解决,要么让他魂飞魄散,要么让他钻回到九头地身体里,然后在重列阵法,否则留着他在外面……嘿,打碎八根锥子,和打碎九根锥子,对杂碎来说还真没什么区别!”

    小掌门刘正终于把有关柳相真魂的彻彻底底说清楚了,所有人地心里都挺不是滋味,不单单是因为三位顶天立地的剑仙化羽,也因为这几个月里修真道风云变幻,突变横生,起伏得实在太厉害了。

    屹立千年地正道五福中,先是鸡笼道掌门紫雀真人失了镇派之宝自绝九顶山,第二高手青鸟真人自断双臂,阖教隐封山避世;随后鹅羊道三味真人的两个分身与本尊先后死去,坐下高手弟子也大都殉命,还剩一个被封印了大部分功力地分身,鹅羊道名存实亡;昆仑道近千弟子都被‘鞭炮’困住,只剩下小掌门刘正和七十二剑尊。

    散修第一世家画城,乐羊瘦金与乐羊甜相继去世,剩下的唯一一个高手乐羊温还在苦苦支撑着家族。

    这些门宗,无一是千年风雨依旧傲然耸立、修真道上至高力量的象征,可是随着一个个绝世剑仙、妖仙的出现,都像破败的茅草屋一样轰然坍塌,好像笑话似的就被人伸手抹平。

    而相比于他们,那些真正高手势力,也重新洗牌来过。

    蛰伏两年后重见天日、锥子横空出世、旱魃粉墨登场、三味两次换魂、黑白岛剑仙重临人间……随之而的或是澄清误会同心结盟、或是阴谋诡计惨厉仇杀,到现在为止,锥子与旱魃各自重伤遁世,不知再哪里闭关;三味真身尸骨无存,只剩下一缕残魂在玉刀中芶且偷生;狸准备寻找天音真人打听拓斜的下落;而黑白岛的三位剑仙全部殉难;同时九头柳相又多了一个人间行者,控制实力绝不逊于苌狸、着天音法身的真魂。

    所有人都有些感慨,这一场风雨,实在太冰冷、太残酷了些,而更让大家觉得心惊肉跳是,对于九头柳相来说,这一切才不过刚刚是个开始!

    他们正唏嘘着,一个白少年从上层的冰壁中探出了半个身子,神色有些焦虑:“现在叔伯们还不见影子,去接应的兄弟们也没消息。”

    花小腰脸上满是忧虑,沉吟片刻之后抬头传令:“让花小巴出来!”

    刚落,温乐阳眼前白影一闪,一个白袍少年跳出了冰壁,看着也就七八岁的年纪,比大多数花家少年都要小一些,剔了个程亮的小光头,长的肥头大耳,脸上都是都是憨笑,搓着手心问:“干啥?”

    花小腰对着眼前密密扎扎一大堆外来人犹豫了了温乐阳:“花小巴是咱们这些人中对虫性最熟悉的,我现在领人去接应长辈,留下他陪着你们,那群鞭炮儿应该不会冲破法术,不过要是万一有什么变故,你们只要听他指引,就不会被被虫子扑到。”说完,又对个叫花小巴的小胖子嘱咐了一句:“看好泉叔,照顾好虫儿!”

    花小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凶神恶煞般的七十二剑尊、小房子似的大穿山甲、满脸横肉的大喇嘛,愁眉苦脸的点点头,倒是他在看到图塔吞忒地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嘿嘿的傻笑了起来,似乎觉得非洲兄弟挺顺眼。

    花小腰这才对着其他弟子呼哨一声,跳起来就要往冰里钻。

    温乐阳一把拉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去!”跟着又对小掌门刘正说:“你们留下守着诸位昆仑弟子和虫潮,那些藏民的图谋就是这些虫子,说定最后还要在这里打一场狠地!”

    刘正点点头:“遇到敌人别逞强,逃回来,就算杂碎亲至,昆仑剑阵也能撑上一会!”

    大穿山甲自然和温乐阳寸步不离,让炯也站了起来要一起去,他们俩和温乐阳情形差不多,与‘大夏九鼎’的藏民碰撞之后,当时被震得快散了架但是没受重伤,休息了半天早就缓过了。

    白袍花小腰大喜,嘱咐着三个修士不要妄动真元,把所有的法术都收敛起来,跟着一把抓住了温乐阳的腕子,纵深跃向冰壁。

    温乐阳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一凉,仿佛置身在冰冷地河水中,随即跟着花小腰的力道,就那么毫无障碍的钻进了厚厚的冰壁,速度极快的向前掠去。

    五行遁术可以载人,当初大穿山甲也曾经载着儒老道四处穿梭,不过‘乘客’不能在遁逸的过程中施展任何法术,否则就会破掉伙伴地遁法,水遁土遁还好说,大不了自己挖坑或者游泳出来,要是火遁金遁就比较麻烦了……

    因为不能法术,大穿山甲只能用妖行之身,被一群白袍弟子推着拉着,吃力无比的缀在其他人身后。

    之前花小腰已经派出去三四批弟子去催情家里地长辈,到现在却连回音都没有一个。而且就算家里的长辈不来,那些活死人也该来了,在昨天晚上裹环杀了几十个,今天早上一群高手合力毁掉八个,随后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动静。

    所有地白袍弟子都全力施展遁术,好像一群矫健的银鱼,在冰层中迅速掠过,速度快地惊人,温乐阳全身一点力道也不敢用,就随着花小腰一路急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小腰侧身对着温乐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已经到了花家的营地,跟着又像身后摆手,除了拖带温乐阳、让炯和穿山甲的花家弟子之外,其他的白袍少年倏然散开,远远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每个人的神情都充满了警惕。

    所有人藏身冰盖之中,静静的用灵觉查探着上面的雪顶,在确定没有任何敌人的踪迹之后,花小腰满脸狐疑的看了温乐阳一眼,摊开手做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手势。

    温乐阳满脸的狐疑,这附近没有人?idiancm

第十一章 迷惘

    里是花家高手在雪顶上的营地,虽然温乐阳的灵水之身的花家弟子,可白袍少年们肯定有办法能找到自家人。

    但现在在花小腰的灵识里,周围只有空荡荡的一片,不仅没有敌人,更没有自家长辈,就连先前来派来送信的弟子,也不在这里……

    花小腰找不到任何人,再度对着身后的同族挥手,一个白袍少年微微吸了一口气,跟着身体一转,一路向上侧身翻进出冰盖,花家弟子的行动做派,包括彼此之间的手势联系,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全不像普通的隐修,倒更像隐匿在雪顶的特种部队,温乐阳不禁略带意外的看了花小腰一眼,不料花小腰突然身体一震,脸色遽然变得比冰雪还要苍白。

    被他派上去的那个白袍弟子,甫一离开冰层,就立刻消失在他的灵觉之中!

    旋即,一阵轻快的敲击声,穿透了厚厚的冰层,毫不停歇的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敲击声不停的转移着,过了片刻之后温乐阳恍然大悟,有人正在上面来回移动,每到一个花家弟子的头顶,就会敲一敲冰盖!不过片刻功夫,几十名花家弟子外加温乐阳、喇嘛和穿山甲三人,就都被人家‘点名’了。

    拥有真水之身白袍少年,也逃过对方的灵识!

    敲击声顿了片刻,似乎是面的人看到他们还不肯出来,又开始了敲第二遍,不过这次的声音明显要不耐烦了许多,隐隐透着一股催促的味道,而温乐阳身边的冰层,也随着敲击声,遽然变得杀意凛然,无数道彻骨的寒冷凝结成看不见地刀子,从四面八方毫不留情的挤压了过来!

    寒冰之力四:涌动,玉刀裹环虽然深陷桎梏不能稍动,但是见识广博没人能比得上,这时候突然开口怪叫:“快他妈出去!晚了就甭想出去了!”

    花小腰当机立断,大吼声:“破!”

    所有白袍少年齐声应和,随着首领一个跟头就翻向了冰盖之上!温乐阳全身一抖,生死毒之力随着错拳卷扬而起,紧紧跟在花小腰身边,一起冲向了外面!让炯和穿山甲破土也同时施展神通,在噼啪崩裂的巨响中破冰而出。

    上面人不仅能发现真水之身地花家少年。而且还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发动了法术。甚至连大穿山甲这大妖都被他逼出了玄冰。

    根本无路可逃。就算上面那个柳相真魂。他们也只剩下拼命这一条路走。

    不过一眨眼地功夫。温乐阳只觉得头上一轻。已经冲到了冰面上。正要寻找敌人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已一紧。一股极为厚重地力量一下子把自己层层包裹。稳稳地桎梏住。温乐阳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正在展翅跃起、却突然被施了定身法地大公鸡似地。迅猛急冲地势子戛然而止。就那么凝立在半空。一动也不能动了。

    周围花家少年地呼啸、喇嘛地真言、大穿山甲地怪叫声。也在他们冲出冰面地瞬间。突兀地消失了。

    温乐阳又急又气。来不及去想到底怎么回事。拼命催动蜷缩在四肢百骸中地生死毒。正要以错拳破法挣脱桎梏时候。突然脑子里嗡一声。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力道。瞳孔不受控制地扩张起来。一副瑰丽壮美而又诡异莫名地景象。赫然映入了他地眼睛!

    一片冰锥之林高耸。宛若挺秀而锋锐地长枪直指蓝天。每支冰锥都有十几米高。底座大约五人合抱。周身圆润光滑。甚至连一滴泪凸都没有。仿佛每一根都是最出色地匠人精心打磨而出。在阳光下映射下。一道道古朴地撰文闪烁流彩。好像活地精灵。正在对着他嬉笑眨眼。在冰锥之内。无一例外地都冻着一个呲牙咧嘴地人!

    有的人身着白袍神情狰狞愤怒,有的衣着褴褛目光呆滞阴冷,直到温乐阳看见一个光头大喇嘛,才恍然大悟,他们刚刚冲出冰盖,就被冻在了冰锥里。

    小镇上的藏民、花家追缉上雪顶的高手、刚刚和自己同行的白袍少年、甚至大喇嘛和穿山甲外加他自己,全都被人家冻成了大冰灯!

    藏民也就罢了,会水遁之术,常年在冰盖中穿梭来去的花家众人,竟然被冻在了冰壳子里,惊奇程度可以和穿着潜水衣带着气面罩在水里游的大鲤鱼划等号了。

    冰锥似乎也‘真水之身’,它们都如实的反映在温乐阳的眼中,但是用灵识扫过,雪顶上只有一片空空如也。

    这时候突然一声夜莺般清脆的惊呼,带着几分由衷的歉意和一丝欣喜可爱的调皮,从温乐阳身后传来,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指在他所在的冰锥上轻轻一敲。

    啪的一声,冰锥碎裂的散碎,温乐阳只觉得身体一轻,已经落在了地面上,跟着淡雅的清香荡漾,一个楚楚的少女出现在温乐阳眼前,似乎想伸出小手抚摸温乐阳的脸颊,满是心疼的问:“没伤着你吧?”

    温乐阳的心差点从嘴巴了蹦出来,身子一晃迅速闪电般的向后退开,口中情不自禁的惊呼:“锥子!”

    难怪白袍少年的真水之身在人家眼里无所遁形,难怪冻起来动冰锥连花小腰都无从发觉,和锥子一比,他们花家就是泥鳅,人家才是蛟龙,不论神通还是论斤算,花家都差远了。

    锥子只穿了一袭白衣,在雪顶的凛冽寒风中显得单薄而柔弱,看着温乐阳充满敌意的样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你…你干嘛这样,我又不会害你……”

    温乐阳自从见到锥子那天起,她就一直是这副惹人心疼的可怜样。不久前在苗疆的时候温乐阳还和苌狸师祖一起对付锥子,现在哪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你怎么来这里了?”

    在苗疆锥子重伤而遁不知所踪,现在居然也现身雪顶。

    锥子眨了一下眼睛,一颗晶莹的泪水在脸颊上一路哀伤的翻滚中,重重地滴落,溅碎成一片晶莹。

    温乐阳嘿了一声,坚决不为所动的摇摇头,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怕力度不够,画蛇添足的补充了一句:“哭也没用!”

    锥子恨恨的一跺脚,倏然身形飘荡而起,温乐阳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现在修为不错,但是在锥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什么全身蓄力雷霆一击,都是摆样子给自己壮胆的。

    还好锥子并没有扑向他,而是抬脚飞踢他们旁边最粗大的一根冰锥。

    清脆地碎裂中,大穿山甲怪叫了一声,掉到地上之后撒腿就跑!锥子的声音如切金断玉般地冰冷:“站住!”

    破土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下子凝立在地一动也不敢动,哭丧着脸说:“姑奶奶,您再把我冻回去吧!”破土平时脑子不好,现在却明白的很,锥子把自己

    里弄出,肯定是要拿他来撒气。

    锥子气鼓鼓的再次断喝:“回来!”

    破土一步一蹭的往锥子跟前走,大眼睛瞪着温乐阳瓮声瓮气的怒道:“要学我这般,仙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它现在想死地心都有,要是早知道这守着个锥子,打死他也不会跟着来。

    锥子根本不管那套,等大穿山甲走到跟前之后,就像个刚挨了欺负的地小女孩,伸手毫不留情的在破土身上一抓,破土好像一条被砍断尾巴的大虾,哀嚎一声全身抽紧着跳向了半空。

    锥子也被他吓了一跳,摊开白玉般的手掌,上面空空如也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跟着又满脸委屈的望向温乐阳,眼泪吧嗒吧嗒的滚落:“我还没撕它鳞片,它…它也不是好东西!”随即伸手一点,一根巨大地冰锥突兀的出现,刹那又把正在半空中翻跟头地大穿山甲冻在其中。

    温乐阳也快哭:来了,把身体放松了下来抖着手:“你…你别再为难其他人,你想要怎样?”刚才锥子身形一晃温乐阳就明白了,她即便身负重伤,想要对付自己也不是难事,那么一会功夫大穿山甲都就被冻上两次了,自己无论是打是逃都没啥机会。

    锥子看见温乐阳不再蓄欲攻,脸上立刻升腾起一片快乐,再听到温乐阳的话之后,瞪大了眼睛仿佛幸福来地太突然,就连她自己也不肯相信似的:“你说真地?我想怎样就能怎样?”

    温乐阳还没话,锥子又扁了扁嘴巴:“我不想怎样,我就是想问问刚才有没有不小心伤到你!”

    温乐阳苦笑着说:“你早知道我在冰面下面,先把我冻住又来问我有没有伤到我,很好玩吗?”

    锥子了一声,很有些惊讶的止住了哭声,好像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笑嘻神情:“变得聪明了!”

    温乐深深吸了一口气,雪顶冰冷的空气让他清醒了不少,正色的说:“有件事,我要问你!”

    锥子受宠若惊的用力点,剔透的脸蛋上都是兴奋的光彩。

    温乐阳虽然早就看惯了她这副样子,不过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挺高兴,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问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丝快乐的味道:“你明知道,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你弄回黑白岛重列镇妖大阵,为什么不杀我?”

    锥子满脸的愕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以为我要杀你?我要杀你,早在销金窝你就死过十次了,到了城隍庙又要死十次……”

    温乐阳嘿了一声,摇着头说:“快别算了……我知道你没杀我,所以我才纳闷!”

    锥子笑容里似乎有些无奈:“我想杀苌狸,是为了报两千年前她击碎我的大仇;我追杀旱魃,是因为他险些杀死天书;至于乐羊瘦金…嘿,这个老儿不拿我当人,我又何必让他做人!可你救过我,肯和笑着说话,我为何要杀你?”

    说着,锥子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原先我不杀你,是因为你人不错,本事又差劲,还救过我,无论如何我也是天水之身凝结天地正气的神兽,只要不惹我生气,我才不会随便杀人。现在就更不会杀你了,我问你,如果有人想杀我,你当然不会答应,对不对?”

    温乐阳点点头,他然不能让锥子死了,虽然现在真魂逃逸,情形变得比以前复杂的多,但是锥子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镇柳相的前提条件就是保住她。

    “天底下最想杀我地人,就是柳相,”说着,锥子伸手指了指那些藏民:“这些活死人居然都是柳相的手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人帮柳相办事,想杀我的人,你都帮我杀了。你修为差劲,不会给我添麻烦,还能帮我打发麻烦,我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我应该杀你。”

    温乐阳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对锥子倒的确是利大于弊,苦笑着点了点头。

    锥子说完顿了片刻,神色间语气里有些好奇,也有些纳闷:“九头柳相现在…怎么会也有了手下?”她原本是镇妖的水行天锥,既能感应到其他八根天锥依旧存在,也能感觉到那些活死人身上沾染着柳相的气息。她不明白地是既然天锥还在,柳相就不可能逃出黑白岛,更无从招拢手下,所以才有此一问。

    说完,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小心翼翼地问:“莫不是…孽魂控制了旱魃?这些活死人拜旱魃当老大倒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她的声音虽小,但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股幸灾乐祸的窃喜。

    温乐阳明白锥子还不知道发生在黑白岛的事情,摇摇头岔开了话题:“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上次在城隍庙天书重伤,锥子就暴怒成狂,温乐阳生怕现在把三位真人地死讯告诉她,锥子会发狂之下场之人都杀了,这个女人本来就有暴力倾向,他不敢不防。

    锥子微微一皱眉,似乎发觉了温乐阳在有意隐瞒什么,如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转眼又撇了撇嘴巴,满是委屈地回答:“苌狸和旱魃上次设计我,差点就要了我的性命!我修养了这几个月,也只能勉强压住伤势”

    温乐阳苦笑了一下,锥子现在还有伤在身,只是压住了伤势,就能伸伸手把这么多人、甚至连同让炯、大穿山甲这样有大修行的人物轻轻松松的冻住,在修真者之间,每一个级别之间的差距仿佛阔如天地,这种质的差异,根本就无法用量来弥补。

    “苌狸那只猫妖虽然可恨,但是修为地确没的说,我就算伤势痊愈,也未必是能报得了仇,”锥子说到苌狸地时候,一点也不避讳温乐阳:“所以我就来这里,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天水灵精。”

    锥子是真水之身,如果能找到天水精灵,不仅伤势可以痊愈,功力神通也能突飞猛进。她和狸都是同一层次上的高手,但是真要严格说起来,她还是略逊于狸。别地不提,单说打架的经验她就远远比不上。

    至于暗算、偷袭之类地花招,她更比不上苌狸。锥子算计起温乐阳来是得心应手,但是上次在苗疆,饶是她百般算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就坠入了狸的陷阱中。

    所以无论是疗伤、还是提升功力报仇,找到天水灵精都是最简便的方式,所以她也来到了高原上。

    说到这里,锥子的眼神中突然显出了一缕迷惘的神色:“天下河川湖泊之中,都有天水灵精,可是我受伤之下,却只想着来这里……”说着摇了摇头,显然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偏偏要到唐古拉山来找天水灵精。

    温乐阳咳嗽了一声,锥子这才如梦初醒,对着温乐阳歉然一笑,轻声解

    句:“和你儿,总是很轻松的。”

    温乐阳早就被锥子给骗惊了,目光里都是怀疑:“你找天水灵精对付狸师祖,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了……”

    锥子的表情有些夸张,这种做作在她的漂亮脸蛋上变成了小女孩似的可爱:“你帮苌狸天经地义,这种事何必骗你……”说完,看温乐阳还有点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大实话:“反正你也拦不住我,坏不了我的事儿!”

    温乐阳无比泄气,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跟表决心似的嘟囓了句:“你要对付苌狸,我就得……”

    不等他说完,锥子再度笑了起来,而这份笑容里,史无前例的一扫脸上的楚楚可怜,让温乐阳突然觉得,现在地锥子才是真心实意,充满了真实,就像一朵雪莲,快乐的绽放在阳光下,扬撒着几分嗅不到但是能感觉到的清香:“就是因为你这么说,我才喜欢…喜欢和你说话!我不回黑白岛,只为了尝尝做人的味道,好人也好,坏人也罢,高兴的时候笑过了,难过的时候哭过了,生气地时候打过骂过了,也就痛快了!而且……”

    她笑的更加灿了起来:“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做人地这份滋味,甜就甜在不理是非对错,只看亲疏远近!和我亲近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他十恶不赦,只要他对我好,那他就是天王老子!狸对你好,她就是你的天王老子,你帮你的天王老子本就是天经地义地事情。”

    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锥突兀地收敛了笑容,在雪顶上比刀子还要森冷的寒风中,带着几缕清幽呢喃了一句:“可是…谁才是我的天王老子呢?”随即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再度恢复了原先那种楚楚的味道:“你也是来找天水灵精的?”

    温乐阳还没话,锥子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温乐阳地肩膀:“那你有福了,跟着我一起,至少能看到一眼天水灵精!”说着,又俏皮的伸了伸舌头:“但是只能看,我可不会分你!”

    温乐阳咦了一声:“你知怎么找天水灵精?”

    锥子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春葱般的手指,点了点被她冻在冰锥里地那些白袍花家弟子:“这些隐修都是笨蛋!他们一千多年里和天水灵精近在咫尺,结果只知道傻乎乎的养虫子,不过…他们也总算做了一件好事,居然养出了这么多虫儿。其实,只要循着虫子,就能找到天水灵精!”

    说完,子又忙不迭地对着温乐阳摇摇头:“别问我怎么知道这个窍门的,我就是知道……”说着,她的脸上再度显现出那种迷惘和不解:“重伤之后昏昏沉沉的,先想到来这里,跟着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以前我连这些虫子是什么东西可都没听说过!”

    这次见面,锥子时不时就透出一些好像是真性情的模样。

    温乐阳乐呵呵的对锥子说:“跟商量个……”

    话还没说完,锥子猛地挺起秀美的胸膛,脸上都充满了兴奋的神采,大声回答:“好啊!”

    温乐阳被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抛开立场,他很愿意承认锥子的可爱,伸手指了指冻住让炯的冰锥:“能把喇嘛大师放下来不?他学识渊源,特别对转生往事的事情无比精通。你的事儿没准他能说出来个前因后果。”

    锥子欢呼了一声:“好!他要说不出来咱再打他!”跟着纤纤细指一点,冰锥碎裂让炯大喇嘛跳到了地上。

    温乐阳简明扼要,把锥子的事情和大喇嘛说了一遍。

    锥子满脸的焦急,好不容易等温乐阳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大师,我怎会要来这里找天水灵精,还知道寻找这件宝贝的办法?”

    让炯微笑不语,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温乐阳开始有些纳闷,喇嘛明显是在琢磨这件事,但是以前他动脑筋都是双眉紧锁,这次改成笑着琢磨了。过了一会温乐阳想明白了,让炯是怕锥子对他没信心会动手打他……

    让炯又问了些关于锥子重生之后、保留黑白岛记忆的事情,终于愉悦的笑了,温乐阳也长出了一口气,知道喇嘛不用挨打了。

    让炯大师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的开口:“镇妖天锥不能稍动,却被称作神兽而不是神器,其中最大的关键就是:神兽有魂,是活的;而神器虽然也有元神却不是活魂,所以神器只能算死物,遇到主人的时候会有本能的反应但永远也不会自己想、更不会有自己的意识和记忆!”

    在销金窝的时候,无论是乐羊弟子还是锥子自己,都把她称作神兽,一度还让温乐阳产生了误会,以们说的是大穿山甲破土。

    锥子重生之后,保留自己在黑白岛做镇妖天锥以来的全部记忆,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不肯重返大阵,任谁都不会选择只能想只能看却不能稍动的生活。

    让炯大师说话很慢,不是他想不透锥子莫名其妙的记忆,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措辞:“镇妖的天锥能成神兽,不外两点,一是形、一是魂,形魂兼备,才算大功告成。这两个点的话……照我看,当初凝练天锥之人,是先炼成了天锥的魂,再炼成了天锥的形!”

    说到这里,锥子的小脸上霍然升起了一份惊愕:“你是说,我想起的这些,是…是…是当初…是……”

    锥子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温乐阳都替她着急,让炯大师却点头笃定的说了句:“不错,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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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前生

    嘛说完之后,又补充了句:“你这次重伤之下,想起做天锥之前的记忆!”

    锥子仿佛有些不敢置信,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对,镇妖天锥…是吸敛天地灵元接引乾坤之力,久而久之才有的灵识……我们是先成了锥子而后活转了过来,不是活的而后成了锥子!”

    让炯也摇头,表情比锥子还要坚定:“天锥镇妖的大阵何等奥妙,喇嘛无从揣测,但是如果按照你先立锥再活魂的说法,你不明白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温乐阳看两个人都声色俱厉,生怕喇嘛挨打,呵呵笑着往他俩中间一站:“先有魂、先有形这事也没啥重要的……”

    话还没说完,锥子和喇嘛竟然同时恶狠狠的瞪向他:“当然重要!”

    温乐阳吓了一,他第一次到锥子想要吃人的表情,满脸愕然的看着她,讪讪的干笑了两声。

    喇嘛走到温乐阳身边,低他说:“这件事严重的很!灵识易开但魂魄难成,想要凭空造出来一套三魂七魄,就算是神仙也办不到……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温乐阳仔琢磨着喇嘛的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魂魄也许会在机缘巧合之下长出来,就像阿蛋或者旱魃五哥那样,但是绝不会被空造出来?你是说……子在成为天锥之前,本来就是个活人!!”

    锥子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一旁,:理会让炯和温乐阳的窃窃私语。

    嘛看见温乐阳越说越激动,生怕惊了锥子跳过来打人,满脸紧张的对着他比划着小声说话的手势:“天锥列阵汲取世间灵元,是有可能生出灵识的,可是那样的话,锥子莫名其妙的记起唐古拉山、而且还能想起通过虫子寻找天水灵精这些事,就无法解释了。”

    温乐阳嘿了一。急得只想跺脚:“你倒是先把怎么解释告诉我啊!”

    喇嘛地脸一红。他总在无意中高估温乐阳地基础:“她记起这些事情。照着喇嘛地猜测。应该是当初凝炼水行天锥地过程!”

    温乐阳哎哟地怪叫了一声!

    喇嘛吓得赶紧去看锥子。看到她还在愣愣出神。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她现在是今生地话。那她在黑白岛做镇妖天锥就是前世。而她想起地唐古拉、循着鞭炮找天水灵精这些。都是她在做天锥之前地事情。是前世地前世!”

    按理说。锥子全部地记忆。应该只从当初在黑白岛镇压柳相起。到现在止。可是锥子在重伤之下。又模模糊糊地记起了一些与黑白岛镇妖全无关联地事情。

    天水灵精无疑是凝练水行天锥地必须之物。所以喇嘛才大胆地做出了这样地猜测。这个推断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又合情合理丝丝入扣。除此之外。也再找不到其他地解释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让炯大师继续说:“锥子在成为天锥之前,应该是水行道法的高人,被人活生生的抽离了魂魄元神,用来凝练镇妖的水行天锥,她以前的记忆也被人家用**力结印封住,所以只记得自己成为天锥、在黑白岛之后的事情。”

    锥子在不久之前遭受重创,波及元神,由此记起一些‘前世地前世的事情’,也的确有这个可能。

    如果事情真相喇嘛所说的那样……温乐阳只觉得身心俱寒,抽离元魂这种事儿,不用想也是邪恶至极的法术,如果锥子以前真是个大义凛然地高人自甘自愿成为镇妖天锥,那对方也犯不印她的记忆。

    喇嘛地说法一旦成立的话,当初凝练天锥之人,必定是先制住了锥子,然后活生生地抽取她的元神,这才制成了天锥。

    凝练天锥镇妖地确是造福天下的义举,可是这个手段对锥子来说,也的确太有些残忍了。蝼蚁尚且偷生,在生死大事之前,天下只是一个人的天下。温乐阳以己度人,要他死换至亲至爱者生,他肯;要他死换全天下不相干的人活,他呸……

    温乐阳还是有些不甘心,人心善自然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低声和让炯确认:“先凝魂、再炼锥,有什么好处?呃…我是觉得……”

    喇嘛明白他想问什么,叹了口气说:“有魂的天锥,会主动汲取天地灵元;无魂的天锥,只能被动的等待灵元聚集……这主动和被动之间,威力差别可就大了!”说完,喇嘛顿了一下,又把声音压得极低:“能不能找个由头,再把我冻回去?我总觉得这样不踏实……”

    温乐阳看着锥子在狂风里单薄的样子,心里很有些戚戚的难过,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锥子失神了,直到乐阳轻拍她的肩膀,她才在恍惚中微微侧过了头,望向了他。

    温乐阳心里一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目光,那双灵秀的眸子明明在注视着自己,却飘渺得好像大山深处氤氲的雾气,把一切都包裹住,又把一切都忽略掉了,过了许久锥子的目光才渐渐的充实起来,复杂得让人根本无从揣测,只不过温乐阳能感觉到,直到此刻锥子才真正的看见了自己。

    迷惘?惊讶?难过?不愿相信?

    眼神中的情绪根本不足以用言辞表达,却在最终爆发成刻骨铭心的……委屈!

    哇的一声大哭之后,锥子就像头年幼的冰雪凤凰,有些霸道有些蛮横还有些不顾一切的一把抓住了温乐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螓首向着他怀里挤了进去!温乐阳甚至分辨不出现在贴在自己胸膛上的,究竟是炽烈的火炭还是万年的玄冰,冷和热到了极处,给人感觉惊人的相似,几乎强大到天下无敌的锥子,这次真的委屈了!就像个失去一切的小女孩,躲在温乐阳的怀里哇哇大哭,不管不顾的把自己地涕泪全都抹在了他的胸口上。

    ‘我服了’这次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忽忽怪叫着跑出来跳到了大喇嘛的光头上,还在心有余悸的来回转圈子……锥子是真水之身,和它天性相克。

    温乐阳不敢动,他也不想动,伸手轻轻拍着锥子有些瘦弱地背脊,想安慰两句却有不知该从何说起。

    晌之后,锥子终于收敛了哭声,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经完全恢复了原先那种楚楚的娇弱,只有在看到温乐阳胸口湿塌塌的一片的时候,目光里才又闪过了一丝赧然,一闪寂灭。

    我服了这时候才又忙不迭的逃回到自己地老窝,它是一刻也不敢面对锥子。

    温乐阳嘿嘿的憨笑了两声,伸手指着面前的足有数百根冰锥岔开了话题:“他们…怎么回事?”

    锥子现在的表情一如温乐阳初见时那样,再看不出有一丝难过和迷茫,两片薄薄的嘴唇抿出了一抹无辜:“要找天水灵精,就先要找虫子,我循着虫子地痕迹,找到了这些白袍人……”说着,似乎是卖了温乐阳一个人情,抬手又把大穿山甲从冰锥了放了出来。

    温乐阳微微皱着眉头:“你能循到虫子的踪迹?”

    大穿山甲破土刻大声斥:“糊涂小子!仙子是天水至行,那些水行的虫子哪能逃得过她老人家。”

    锥子仿佛被破土的粗声气吓了一跳,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忙不迭的替自己辩解:“也不是他说的那般,扑认主人地虫子远一些我也能发觉。还没认主虫子,要是距离远了我可也找不到,所以寻来寻去,就找到了这个营地。”

    即便是锥,也无从发现普通‘鞭炮’的行踪,而那些认主之后的鞭炮,水行之身就不再像原来那样纯净,锥子进山比藏民、昆仑和刘正等人都要晚一些,不过她根本不理会其他的事情,只循着虫子地气息一路追踪,最终找到了花家在雪顶上的营地。

    锥子望向温乐阳地笑容又恢复生生的模样,让人根本想不到不久前还刚刚真心实意地大哭过一场:“我到这里之前可不知道你也来了唐古拉山!这些白袍人一见我根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发动法术想杀了我……”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里透出了无限地恐惧。

    穿山甲赶忙附和着:“瞎了他们的狗眼!敢对仙子动手,被抽筋剥皮也是活该!”

    锥子斜忒了他一眼,若有所指的笑道:“可惜,这些人都没长鳞片,不好玩。”肉眼可见的,大穿山甲身上的鳞片像波浪式的,一层一层打着寒颤从头顶一路荡漾到尾巴尖。

    花家高把找上门的锥子当成了敌人,二话不说就动手拼命,结果全都被子在举手投足之间冻成了大,看在同是水行一脉的份上,锥子倒了他们的命,只是施展些手段弄明白了花家与‘鞭炮’的关系,当时花家也丢了大群的鞭炮,正急着寻找四处寻找,自然也不知道虫潮的下落。

    这时候第一波白袍少年被花小腰遣来送信,虫潮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锥子得知了这个消息正要赶来,几乎与此同时,大批的藏民奔袭花家营地,活死人虽然可怕,但是在锥子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真正让锥子感到恐惧的是,这些藏民身上都掺杂着柳相的气息!

    锥子没急着去找鞭炮虫潮,就是想看看,在活死人被自己扣住之后,还会不会有更高级的柳相门徒找上来,对于她来说,柳相才是自己真正致命的敌人,天下间最不容她活下去的就是柳相。

    所以藏民和花家弟子都被冻在了冰锥之中,不过之后再没有柳相的人来过,反而花家少年,一拨又一拨的被花小腰派回来,直到最后温乐阳也来了。

    锥子说着说着,突然又叹了口气,对着温乐阳摇了摇头:“没用的,那件事现在就像一根刺,不查清楚我做人也没意思,你别再岔开话题了!”说着,又望向了让炯大喇嘛:“大师,我被摄魂凝练天锥,你有几成把握?”

    锥子就算心机再深沉,面对着自己的身世之谜也失去了镇静,刚才勉强说清楚自己的事情,又迫不及待的把话题兜转了回来。

    让炯嘿了一声:“九!”

    锥子展颜一笑,淡淡的说:“大师客气了,你心里早就笃定了,十成吧!”

    让炯笑了笑,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温乐阳轻轻咳嗽了几声,发自真心的劝慰:“过去的事……”

    锥子却不肯等他说完,就摇了摇头,语气淡的让人胸口发闷:“你有没有想过,因为这件‘过去地事’,我可能…根本报错仇了。”

    温乐阳愣住了,这一层他的确没有想过,对他而言,锥子既是苌狸、旱魃乃至他们拓斜一脉的大敌,也是他们对付柳相最重要的依仗,刚才的安慰劝解则完全抛开了这些立场,像朋友,也像毫无利害冲突地路人,劝她只为自己心安,谈不上为什么,也没有啥明确的目的性。

    锥子顿了片刻,才继续说:“我以前最恨苌,现在想来,第一次她打碎我的锥身,让我再世为人;第二次她伤我又让我想到了些天锥之前的事情……苌狸反而成了我的恩人?”

    温乐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生平第一次觉得锥子地想法竟然这么可爱,要是真能打消了锥子向苌狸报复的念头,这可是件胜造七级浮屠的事,笑着正要趁热打铁的鼓励几句,不料锥子的话锋又突然一转:“不光狸成了我地恩人,那九头柳相也成了我的朋友!虽然我镇它千年万年,可是说到底都是那个凝练天锥的奸人所害!”

    锥子一直以为凝练九根天锥的是远古大神,现在隐约明白了自己成为天锥的经历,就算当初做这件事情的真是满天神佛,在她眼中也变成了卑鄙之徒,欲杀之后快。

    温乐阳、让炯全都傻眼了,现在锥子的确不怎么记恨苌狸了,她开始记恨黑白岛地主人,而报复的最直接的方式,任谁都能想明白:杀上黑白岛,打碎另外八根天锥,放出九头柳相!

    一个傀儡着天音法身的真魂已经让人头疼无比了,要是锥子也倒戈相向,明年端午节柳相一准能吃上新鲜的糯米粽子。

    柳相一旦重返人间,第一个倒霉地就是他家的苌狸师祖。温乐阳急得双手乱摇,结结巴巴地说:“柳相一旦挣脱逃出……

    锥子也不说话,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温乐阳,好

    赏他那副急赤白脸地表情,这时候裹环突然重重的哼硬邦邦地打断了温乐阳:“傻小子,别丢人了!”

    锥子早就知道玉刀里还藏着一个裹环,现在丝毫也不觉得惊奇,反而大笑了起来:“老妖精看事情,就是比傻小子透彻!”

    裹环也嘿嘿的笑了几声,分不清是苦笑还是冷笑,一点没好气的对温乐阳说:“柳相是什么东西天锥比谁都了解,那种天下至恶的邪物,嗜杀成性睚眦必报,又怎么可能放过镇压了他千年万年的水行天锥,它一旦脱困,第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锥子!”

    温乐阳啊了一声,有些愣愣的点头。

    锥子笑呵呵的点点头:“我才不会去把柳相放出来,当然,想让我重新再回黑白岛也是做梦,你们趁早想些别的办法对付柳相才是正经。其实…我身上有法术的结印,无论怎么强横,也没办法伤到黑白岛上的一草一木,就算真回去了,也伤不了其他几根天锥,更没法子放出柳相!”

    温乐阳踏实了少,但有些不放心,神情关切的追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锥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找到天水灵精疗伤,然后把苌狸打上一顿!”

    温乐阳吓跳,带着几分骇然几分:“怎么又来了!”

    锥子哈哈大笑:“大仇当前,我和苌那点事也实在懒得去想了,不过她要应下我一件事:永世不得逼我重列镇妖大阵!否则宁玉碎,不瓦全!”

    乐阳沉着脸没说话,脑袋乱哄哄的难受。

    锥子看到温乐居然没有坚决摇头反对,脸上霍然升腾起欢喜的颜色,无比开心又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你还是在意我的?”

    温乐阳锥子的印象未必有多好,但是对方在他眼中,无论如何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锥子要杀苌狸,他抗下这份仇怨义无反顾,但是要抓住这么一个活人,把她变回活死人一样的天锥,他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特别是现在又隐约怀疑锥子本来就是修士,被人抽魂制成天锥,无论镇压柳相是何等大事,对于锥子来说总是极端的不公平。

    锥子又抬起头,目光炯炯地向温乐阳:“过,旱魃伤了天书,这份仇我一定要报!”

    温乐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有些心疼,不知是为了谁。

    锥子看着温乐阳踌躇的样子,似乎真的开心了起来:“等忙活完了这些,再去找天书天画,问问他们知道多少事情……”说到这里,锥子倏然闭上了嘴巴,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温乐阳:“莫在瞒我,黑白岛是不是出事了!”

    锥子地目光何等犀利,先前她问起柳相为何会有手下的时候,温乐阳就神情有异随即岔开了话题,现在两次提到天书的时候,温乐阳都目光黯淡,这些毫厘之间的变化,全被子看到了眼里。

    玉刀裹环也淡淡的插口说了一句:“别瞒了!她与黑白岛三位真人朝夕相处了千万年!”

    天锥是活的,却不能动不能说,在黑白岛根本没有时间概念地漫长日月里,唯一的乐趣也就是看着三个真人修炼、聊天、跑跳……这份只能算做寂寞的情谊,却远比轰轰烈烈的豪迈来得更深刻,否则锥子也不会看到旱魃伤了天书就暴怒成狂。

    温乐阳指了指冰锥里的白袍:“我说过之后,你不能伤及无辜!”

    锥子一挥手,大片地冰锥纷纷碎裂,所有的白袍人都被放了出来,冻住活死人藏民的冰锥却依旧挺立,而雪顶上狂躁的冷风也突然消失了踪迹,一瞬间寂静了下来。锥子根本就不看惊魂未定的花家众人,只是盯着温乐阳,力吐出了一个字:“说!”

    无边的静寂中,温乐阳的声音缓慢而有力,每一个字都稳稳地回荡在天地之间,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轻易插口……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一道狰狞的裂纹从锥子脚下炸开,温乐阳愕然闭上了嘴巴,锥子却冷若玄冰的再度开口:“继续,说!”

    三位真人已死,柳相真魂附在天音法体,活死人屠杀邪徒之后上山驱赶冰虫……温乐阳终于把所有的事情说完了。

    而锥子表情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插口问过一句,只等温乐阳彻底地安静下来之后,才轻声的和他确认:“说完了?”

    温乐阳点点头刚想说话,倏然一声比狼嚎还要凄厉万倍地尖啸从锥子的口中冲天而起,与此同时轰然一声淬厉地爆鸣响彻云霄,那一片冻住上百藏民的冰锥林,同时爆碎!

    被压抑阻挡住许久地雪顶罡风终于挣脱了桎梏,呜呜咆哮着卷扬激荡,比九天神雷还要更加摄人心魂!

    风声化作惨号,无数冰飞扬中,冰锥、和冰锥之中冻着的活死人,都在锥子的一抬手间灰飞烟灭!

    锥子毫不留情的杀了所有被冻住的活死人,随即阴寒着脸色望向花家弟子:“你家冰虫,我借用后即换!”

    花家弟子谁也不敢摇头,这个俏生生的白衣少女无论是道法还是杀人的决绝,都足以慑服他们,更何况人家说明白了,只借虫子。

    温乐阳生怕锥子再去为难花家弟子,把话题接了过来:“杂碎真魂不知道是否也来了这里,另外,应该还有活死人藏民潜伏,他们一共二百七七人,先被裹环杀了几十人,今早死了八个,这里一共一百多……”

    小镇藏民来到雪顶之后,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不停的放出‘鞭炮’,现在总算真相大白,他们也要借着鞭炮去寻找天水灵精。

    在雪顶上,无论温乐阳还是昆仑道,都可以把锥子算做自己人,只要那个真魂不出现,藏民的实力似乎已经变得不值一提了。

    不过夹杂在拓斜一脉、苌狸、锥子、黑白岛和柳相之间的重重仇怨,也变得让人头疼无比了。

    温乐阳想不通,干脆又使出了‘一刀切’**:爱咋乱咋乱,我就帮亲戚

第十三章 剑阵

    小腰无比机灵,一抱拳说了声:“寻找活死人就包在上。”

    锥子轻轻对着他点了点头,极为客气的笑了笑:“那多谢了,找到藏民就来告诉我们。”

    大穿山甲刚忙摇晃起大脑袋:“那些活死人不用仙子动手,破土在此坐镇,杀不尽那些藏民余孽我就不回去!”活死人会‘大夏九鼎’,施展起来的话颇为麻烦,但是再麻烦的活死人,在破土心里也子可爱一万倍。

    让炯平时大义凛然,现在也认清了形势,挺起胸膛瓮声瓮气的说:“活死人亵渎大王,喇嘛绝不轻饶!”

    锥子笑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拉起温乐阳就走:“我去找虫子,你…陪我吧!”

    温乐阳心里都点怀疑锥子精神分裂了,先是身世之谜,随后三个被她当作亲人的剑仙噩耗,到现在她居然还在笑。

    锥子看透了温乐阳想法,唇角轻轻抿起了一丝犹豫:“事情复杂的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天书三个是我的仇人之后!嘿,我唯一的亲人都是仇人的弟子……”说着,也不施展遁法,而是拉着温乐阳的手,撒腿狂奔在茫茫的雪顶之上!

    锥子早就从回来报信的花家弟子里问出了虫潮的所在,也不用温乐阳指路,一路狂奔了下去,温乐阳开始还能跑两步,到了后来干脆是被锥子拉着在贴地急飞……

    纵情的奔跑、刚烈的劲风,似也变成了疗伤的灵药,锥子在跑过一阵之后心情似乎好了些,低头对着温乐阳说:“他们三个死了,就算我心甘情愿回到黑白岛,镇妖大阵也再没有可能重列了!”

    温乐阳正飞着。听到她地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震。以一个诡异地角度从侧面仰视锥子:“什么意思?!”

    “即便我回到位上。也需要有人咏念阵诀才能重列大阵接引乾坤。现在他们三个都死了。没有人会阵诀了。你要想保住你那苌狸师祖。趁早另想办法!”

    温乐阳也不隐瞒自地想法。反正他明白也瞒不过锥子。满是不甘心地问:“那刘正呢?他不会阵诀?”

    锥子摇摇头:“刘正只能算是天书地挂名弟子。连黑白岛地门徒都算不上。无论他地身份、还是他修习地功法。根本就施展不了阵诀!”说到这里。锥子顿了一下。又变得笑眯眯地:“如果我能把以前地事情全部想起来。也许能找到线索……你就盼着那个人凝练天锥地混账不是远古大神。也没有化羽登仙。不过……”

    温乐阳笑得比哭难看。要锥子恢复记忆、再要能找到那个凝炼天锥之人地下落、还要盼着这个人还是地球人…这种可能性倒不是不存在。而是过程实在太曲折。温乐阳心叹了口气。应道:“不过什么?”

    锥子有些狡猾地笑了。这份笑容映在温乐阳眼中。让他开心不少:“不过万一找到那个人。我是要问他报仇地。你怎么办?”

    温乐阳琢磨了半天,突然笑了:“先问他,有没有别的法子,不用天锥就能重镇柳相地!”

    锥子有些意外的咦了一声:“当然没有,要是有地话,当初他又何必凝练天锥…就算他可能有别的法子吧,如果有地话你怎么办?”

    温乐阳笑得无比得意:“让他先把柳相镇住,然后帮你报仇!”

    锥子哈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如果没有呢?”

    温乐阳说的煞有介事,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纯属异想天开:“那就逼他把阵诀传下来,然后我帮你报仇!最后我再押着你回黑白岛重列大阵!”

    锥子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那如果找到他以后,时间紧迫来不及传下阵诀呢?这个大阵地阵诀可是通天的道法,天书天音他们是玄门正宗,修行几千年,可也才能勉强施展,没准十次得错上**次也说不定……”

    温乐阳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让他先把你弄回去重列大阵,然后…大不我帮你报仇!”

    锥子手臂一提,把温乐阳拎到了自己眼前,饶有情趣地望着他:“那个人虽然是我的大仇人,不过他可是造福天下地活神仙的,你要对付他?”

    温乐阳现在这个姿势把自己都给吓着了:“你比那个人要近一些……不过苌狸比你近一些,你能明白不?”

    锥子霍然发出了一阵清脆爽朗的笑声,却没再说什么。

    温乐阳上下翻飞着,苦着脸和她商量:“你能不能跑慢点,我放开了跑也慢不了多少,耽误不了……”

    锥子果然放慢了脚步,把温乐阳放在地上,从拉着他跑变了跟着他跑。

    温乐阳这下从容多了,也有自信了,一边跑着一边和锥子没话找话:“怎么叫‘循着虫子就能找到天水灵精?’那些虫子被放出来有一阵子,根本就没去找天水灵精,只在雪顶上乱跑。”

    锥子对别人总是口蜜腹剑,说笑着突然动手伤人,唯独对温乐阳极有耐心:“虫子们现在不肯去寻找天水灵精,是因为水行之势不够!”她知道温乐阳啥也不懂,又继续解释:“水行之势,说穿了就是暴雨、洪水、甚至雪崩海啸,天地之间自然的水势!虫子现在不务正业,一俟暴雨和暴雪降临,它们就会去找天水灵精。”

    说完,她顿了片刻又摇头笑道:“别问我为什么,我记得这些事情,但是不记得其中的道理!”

    温乐阳对这些道理原因也不感兴趣,更关心实际操作:“那你找到虫潮之后呢?等着山里下大雨?不过据让炯喇嘛说,现在高原上已经进入了雨季,随时可能会有雨雪。”

    锥子撇了撇嘴巴:“我才懒得等,待会放出虫子,施法下场雨又不是什么难事!”

    温乐阳一路和锥子说笑着,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轻松了起来,三位天字辈的真人仙逝,诛妖大阵已经无法重列,他们拓斜弟子和锥子之间一下子没有了一丝利益的冲突……

    两个人的脚程极快,在雪顶上奔驰,快的根本就看不见人影,在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中,终于赶到了花家少年封印‘鞭炮’的地方,倏然一声清越的剑鸣,从天空中淬厉的响起,锋锐的剑锋远远的对准了他们。

    乐阳嘿了一声,大声呼喝刘正收起剑阵。

    随即刘正的笑声也从冰隙之下响了起来,好像开口想要说什么,但是话未出口,却变成了一声不知地惊呼!

    温乐阳眼前的天,猛地黯淡了下来,一个瞬间之后,万道寒芒轰然炸起!

    被天画真人以残碎真元养成的昆仑剑阵,在震天地苍鸣中,挟着毁天灭地的贲烈之势,毫不留情的向着温乐阳和锥子倾泻而至!温乐阳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眼睁睁的看着快若闪电翻卷如龙的万剑大阵砸到自己地身上。

    现在的昆仑剑阵连全盛时期地天书真人都难以抵挡,以温乐阳的修为,猝不及防之下根本应付不来……遽然一片晶莹地白,霸道的填满了他的瞳孔。

    锥子双手连连动,雪顶上刚刚被剑芒绞碎地风声再度狂吼,急冲在最前的神剑刹那被翻涌地冰霜湮灭,替温乐阳当下了灭顶之灾。

    远远望去,雪顶上万剑激,渐渐凝结成百多条钢铁苍龙。

    层层雪花冰屑在锥子的长袖挥舞起无边地尘嚣,厚重而凌厉!

    两股宏大浑厚的力量滚滚缠,怒斗不休!锥子暂时挡下了昆仑剑阵,一直晶莹剔透的脸色却悄无声息的蒙上了一层红潮,不过几个呼吸间,嘴角就蜿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在狂躁的剑阵雪暴中,滴落得柔软而无力。

    锥子原本就重伤未愈,在顶上连番施法,随后又几次心情激荡,最后对上昆仑剑阵的时候,伤势已经隐隐出现了爆发之势!温乐阳在刻不容缓之间被锥子救下了一条命,现在也顾不上害怕,破口大骂刘正,跟着正要催动错拳和至金流毒去助锥子突围,倏地身体一僵,又被锥子冻回到冰锥里。

    席卷激荡的仑神剑根本不理会温乐阳,呼啸着从冰锥旁掠过,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正在挥动长袖盈盈而舞的锥子!

    刘正也率领着身后七十二剑尊冲上了雪顶,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一不是大惊失色,纷纷捏起剑诀想要召唤突然失控的剑阵,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老顾、非非和小沙三个人各自伏在了一个剑尊的背后,一起上了雪顶,上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能不能帮上忙他们都要上来。

    刘正试了几次都不行,气急败坏的又跳又骂,后来干脆一咬牙,唤出自己的飞剑合身就要冲过去助锥子抵挡剑阵。七十二剑尊也各个目眦尽裂,学着掌门的样子,催动起自家的法宝冲上来。

    外面的情形温乐阳在冰锥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才明白昆仑剑阵急袭锥子根本不是昆仑弟子发动的。现在就连刘正也不知道剑阵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黑白岛三位真人已死,锥子无论在身份上还是感情上,都是刘正心里的长辈,眼看着锥子的嘴角、衣襟上尽是斑斑血迹如何能够不急,但是所有的昆仑弟子刚刚扑起,从他们脚下霍然流转起晶莹璀璨的眩光,刘正率领着七十二剑尊、连带顾三人,也和温乐阳一样,都被锥子冻在了冰锥了。

    锥子望向刘正等人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笑容:“何必枉送了小命!”随即一边阻挡着剑阵侵袭,一边又转头望向了温乐阳,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这个天画啊!”

    锥子说话的时候,嘴角流出的鲜血更加浓稠了,每一个字在沾染了血色之后,都透过了坚硬的玄冰,清晰的传进了温乐阳的耳中。

    温乐阳没法说话更不能稍动,心里憋闷到了极点,全身的毒骨都爆出了连串的噼啪闷响,生死毒从四肢百骸的缝隙中从流淌倒汹涌,渐渐汇聚成毒潮,开始疯狂地在他身体中荡着,奋力想要冲破冰锥的桎梏。

    锥子没看出温乐阳正在奋力突破冰锥,继续笑着说:“天画以残神养剑,在他临死前,还牢牢不忘要把我押回黑白岛,剑阵吸敛了他的元神,也继承了他的遗愿,所以见我才会不听刘正的控制,不顾一起的向我奔袭而至。”

    锥子的动作比着刚才已经迟缓了许多,她地实力比苌狸稍逊,却稳稳在天字辈三位剑仙之上,全盛时无论是挡是闪都不是难事,可现在旧伤爆发,内外交困,不过一会的功夫,已经从从容不迫的绝世高手变成了命不久矣地柔弱少女!

    温乐阳从心底怒嗥了一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快把自己撑爆了,冻住他的冰锥也开始渐渐松动,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细密裂纹,就像活了一样,开始迅速的四下蔓延。

    “你是不是想问,黑白岛已经无人能再施阵诀,镇妖大阵再无法重列,为什么天画那个笨蛋死前还念念不忘要把我押回黑白岛?”锥子嘴里骂着天画是笨蛋,语气中却满了心疼,让所有人都心疼地心疼!

    温乐阳的身体微微挣动了一下,只要他能稍动,错拳立刻荡漾起汹涌地生死毒力,疯狂的涌向了桎梏住自己地冰锥!

    锥子的眼神已经有些散乱了,根本没看到温乐阳即将破冰而出,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其实一点也不难猜,因为天书骗了天画!天画到死也知道,天书地伤得和他一样,都没得救了!”说到最后一个字,锥子霍然发出了一声清脆得宛如银瓶炸碎的大笑!

    笑,只一声,旋即一口殷红得足以涂满天地地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去,漫天神剑齐声震鸣,淬厉的剑芒终于绞碎了漫天飞雪!

    风雪乍歇,昆仑万剑也全都凝滞身形,那一刹那雪顶上地时间,仿佛被和着大笑的鲜血硬生生的拖住了!

    啪,冻住温乐阳的冰锥终于被错拳破去法术,轰然崩碎成无数冰渣,温乐阳从身体深处迸发出一声充满怒意与不甘的长嗥,好像一头蓄势万年的神豹一跃而起,抄住锥子摇摇欲坠的身体,发疯般的向外跑去,与此同时昆仑万剑再度爆发,不过一个瞬间就已经追上了温乐阳。错拳能破法,却破不了附着在昆仑万剑上的天画英魂!毒骨毒脉坚逾金精,却扛不住百条剑龙的奔涌咆哮!

    每一剑都仿佛荡漾着万马奔腾的巨力,温乐阳怀中抱着锥子本来就行动不便,勉强以错拳化解掉激射在最前的一批昆仑神剑之后,四肢百骸就已经

    力,刚刚凝聚成洪流的生死毒潮在连番的撞击下已碎了,温乐阳只觉得喉咙发闷,眼前金星万盏,一股逆流根本无法克制的从胸口中涌起来,哇的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温乐阳一口血喷出去,才发现怀里的锥子并没有昏迷,她的眸子里再没有一丝往日无时不在的委屈和可怜,而是一种……饶有兴趣?就好像一个小女孩意外的发现了洋娃娃的另一种玩法似的,那种小小的满足和小小的好奇,还有一丝丝的快乐,少,却真让所有成年人汗颜!

    锥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温乐阳,从她的角度望去,温乐阳胡须拉碴的下巴和两个黑洞洞的鼻孔最明显,跟着,一蓬烫得人心神荡漾的鲜血就砸在了她俏生生的脸蛋上,也迷了她的眼睛……

    第一轮剑雨被温乐阳硬抗了下来,可是天空中依旧万剑穿梭,如影随形激射而至!就在温乐阳喷出鲜血再也无力抵挡的刹那,胸口上猛地一烫,我服了全身都乍起锋锐的硬刺,像个英雄更像个喝醉了的莽汉,在几乎凄厉的忽忽怪叫中猛地一弹,跃上了温乐阳的肩膀,旋即一股宛若滚的气息,轰然笼罩在雪顶之上!

    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恢宏的火云铺满,滚滚烈焰妖娆燃烧着,一条条粗大的火蛇飞快的探出身体,在空气中留下一丝焦痕之后,再度回到云中,一柄只能用遮天蔽日来形容的红色巨剑卷扬着铁水钢汁般的怒火,在我服了的怪叫中轰然现身,稳稳的斜横在温乐阳身前!

    天雷勾地火般:轰鸣,赤色巨剑上,‘流金火铃’四个大字,每一笔都那么至性,嚣张!

    昆仑万剑汇聚成上百条武的剑龙,却始终冲不破流金火铃的阻拦,一次次的散碎,一次次的重新凝聚,地面上的冰盖开始迅速的融化,泥泞地雪沼中铺满了断碎的神剑!

    温乐阳又惊又喜,想要抬起手去点我服了的小脑袋瓜,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和锥子两个人斜躺在地上,谁也动弹不了了。

    突然从冰隙里传出了一声叫,一黑一瘦一白一胖四颗脑袋探出了地面,吉松背着花家泉叔,图塔吞忒他抱着留守地肥肥胖胖的花小巴,一起爬了上来。

    花小巴一到冰盖上,立刻像火烧了屁股似的,四处乱跑着结结巴巴的怪叫:“鞭炮!鞭炮!鞭炮!鞭炮……”随后才看见满天飞剑穿梭、一群昆仑弟子都冻成了冰块,愕然长大了嘴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停顿了两秒钟之后,瘪了瘪嘴巴,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倏天上又是一声闷雷激荡,温乐阳眼前一花,一瓢冷雨穿过了火云,倾泻在雪顶上,下雨了……大雨。

    我服了唤来地流金,在挡住昆仑剑阵的同时,也氤氲起燥热地气流,更荡起了层层火云,雪顶上本来至冷的天空被热流一激,转眼凝结成厚重地乌云,大雨倾盆而至。

    昆仑剑阵无人指挥,在狂虐了半晌之后,终于渐渐恢复了清明,缓缓的收起了攻势,在半空中仿佛有些不甘的凝立了片刻,轻轻震鸣着隐于空气中。

    流金火铃也安静了下来,收敛了熊熊火势,威武而不可一世地插在温乐阳的身前,悄无声息却睥睨天地!刚刚还乱成一团地雪顶,在暴雨除起的时候,突兀地安静了下来,周围只有唰唰雨声,带着几许不安,敲击着半融的冰盖。

    锥子躺在雨中,露出了一个充满享受的笑容,微微扬起了下颌,身体却不时的抽搐一下,刚才的万剑之威,已经把她的真元击散了,不过她却真心实意的笑着,螓首枕在温乐阳的肩膀上,沐浴在她最喜欢的雨水中。

    我服了忍受着自己最讨厌的雨水,得意洋洋的在温乐阳胸口、脖子和脸上呼呼的游走,路线很不明确,就是画圈子,不过期间都小心翼翼的躲开了锥子……

    温乐阳满心的纳闷,我服了这次又千真万确的唤出流金火铃救了他,可是在对付猴子千仞的时候,我服了也一样嗷嗷怪叫充满了激动,结果连根烟都点不着……温乐阳躺在地上正琢磨着,突然一张黑漆漆的大脸映入了眼帘,随即是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因为角度问题,图塔吞满是欢喜的笑容,在温乐阳看来简直有些毁天灭地。

    图塔吞忒还没笑完,倏地消失无踪了,随即温乐阳眼前又换上了一张满是焦急的胖脸膛,花小巴用力推开了非洲兄弟,哭丧着脸垂头看着温乐阳:“麻烦了……火行大宝了花小腰他们冻住鞭炮儿的法术,它们都挣脱出来……”

    幸好刚才锥子和昆仑剑阵对抗的时候,造成的动静颇大,那些控制了昆仑弟子的鞭炮,带着主人逃遁到更深远的冰层去了,现在逃出来的只是那些‘无主’的鞭炮。

    花小巴的话还没说完,我服了猛地凝住了身体,几乎人力了起来,小小的脑袋用力太高,一抽一抽的仿佛在嗅着周遭的空气,片刻之后猛地怪叫了一声,摔打着尾巴奋力撬开温乐阳的嘴巴,一头钻进去就再也不肯出来了。

    图塔吞忒也开始喳喳的惊叫着,俯下身想拖走温乐阳,但是黑乎乎的手指刚触及温乐阳,身体猛的一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露出了一个诡异容,身体一点点沉下了冰盖……

    背着泉叔的吉松怪叫了一声,撒腿就跑!

    彻骨的冰冷,霍然从冰盖下涌了出来,好像在冰魄中凝结万年的冷水,悄无声息而又毫不客气的把温乐阳淹没了!

    花小巴咧着嘴巴再次哭出了声儿:“完了!”

    几千只鞭炮彼此相溶,根本看不出个体的形状,而是一片方圆足足覆盖了近里许的小型湖泊,一下子把温乐阳和锥子都吞没掉了。

    也许是因为大仇人我服了就在温乐阳的嘴巴里,也许是因为锥子的玄冰之术太奇妙,连鞭炮也无法看透,整片虫潮根本不去理会还被冻在冰锥里的昆仑弟子和老顾等人,在吞没了温乐阳之后,虫潮微微一震,开始在雨水中欢快的游动了起idianm

第十四章 水晶

    小仙有毒第十四章水晶

    外表看上去。虫宛若小型的池沼。根本就是一个着纳木错圣湖之水还要纯净。比着格拉丹东峰顶的玄冰还要晶莹。深陷其中的温乐阳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无数只虫子正荡漾着冷森森的寒意。一层层的围住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他身体里钻。尤其是嘴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服了藏身其中的因。温乐阳自己的门都快被外面的虫子挤掉了。

    “鞭炮”是雪山异种。又和天水灵精有着莫大的关联。生性就喜欢与人共修。这种虫子几乎无孔不入。上次让炯大喇嘛就差点吃了大亏。当然。对修士来说。这亏如果能从头吃到尾。反而是个天大的福缘。

    温乐阳能紧咬牙关。但是还没进化到能闭住耳朵嘴巴。好在生死毒之力已经可以在他身体四处任意流转。遇到虫子的外力侵袭之后。纷纷游走出来。封住了温乐|七窍和身体上每一个毛孔。暂时挡住了想要疯狂涌进身体的虫子。

    花小巴急手忙脚乱。他就是个八岁的胖小子。遇到了这样的变故。就算虫性再熟也不知所措。就站在虫潮边缘大喊:“你让虫去也没事。他们不害人……”他已经养过了虫子。其他的鞭炮不会再扑他。

    温乐阳不用他提醒。昨天从花小的口中就已经道了鞭炮的习性。可是嘴巴里的我服了和这些水行的鞭炮誓不两立。自己让鞭炮控制了倒无妨。但他的佛灯虫肯定无幸。

    我服了现在也眼了。可怜巴巴的蜷缩在温乐阳嘴巴里一动也不敢动。巨剑流金火铃再爆发神威之后。也变的沉默了一起来根本就不管我服了现在的窘境。

    先不说温乐我服了爱逾性命。也不说我服了曾经三番两次的救过单说现在的格拉丹东。还有活死人藏民潜伏。|个真魂始终不见踪迹。温乐阳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鞭炮控制了自己。而且昆仑道人都是自幼练气的玄门弟子。还要被虫改造个三年五。温乐阳要是被控制了。等将来从冰面里爬出来没的年过花甲了。

    花小巴急了一。突然皱起了眉头。满是纳闷的了了光秃秃的后脑刚才他阵脚大。直到现在想起来一件事:虫潮并没有平时那样。在抓到主人之后立刻潜回冰层深处。而是充满欢快的在冰盖上缓缓流淌。

    锥子伤垂死难以动。依着温乐阳的身体。和一起陷入了虫潮。不过因为同时纯烈的水行之身鞭炮对锥子根本不感兴趣。也没有虫子扑她。就任由她和温乐阳一起沉沉浮浮。

    在暴雨和冰冷的水行虫潮中。锥子像恢复了一些精神。伏在温乐阳胸口轻轻的开口了:“还记的不。我跟你说过的。有了水行之势这些虫子就能带着'||到天水灵精。”

    温乐阳咬闭着眼。一副不撒嘴的样子。哪敢和锥子搭腔。因为生死毒已经封闭了身体。灵觉范围也小的可怜。只知道自己还在冰盖上漂着。

    锥子突然笑了:“应过你来着。带你去看看天水灵精总算老天有眼让我兑现诺言…”说着半截。好像猛的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闭上了嘴巴。

    锥子现在真元散乱。重伤垂危。护身的法术早就消失了。温乐阳游离身外的灵识能够看到她。否则她就这么说着半截突然没声儿了。温乐阳指定当她死了。

    暴雨滂沱。雪顶上一片天昏的暗。乌云仿佛就压在他们的头顶。偶尔荡起一声闷雷。仿佛一巨人从半空中摔…温乐阳突然闷哼了一声。他的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拥挤在自己身边的鞭儿。正在暴雨中疯狂的涨大!

    过了片刻之后。锥才再度开口。她声音充满了疲惫。但是比着刚才又多出了一丝希望:“我现在真元散乱。要是随着虫潮能找到天水灵精。嘻嘻。也许就不用死了……”她的话正说着半截。小手指上无力的一紧。温乐阳用尽了全的力气。也只能轻轻的抓住一根小手指。

    虫潮迟早激荡移动。'们不会抛下温乐阳。可未必会在拉着锥子满世界跑。

    鞭炮迅速的膨胀着。每一只的体都扩大了几倍。整片虫潮也好像一头正在伸懒腰的章鱼的。肉眼可见的向外延展开去。花小巴一边哭着一边嚎了声:“见鬼了!”

    花家繁殖饲养鞭炮。从来都是在被禁制封印的洞子里。千多年从来不敢把虫子放出来。这种东西见雪就遁。一旦离开禁制实在太难捕捉。即便是最熟悉虫性的花小巴。也知道虫子遇到天水之后。居然还会长个子。

    数千只鞭炮饱了雨水膨胀到极点之后。猛的荡起一层银色的浪花。卷着温乐阳和锥子。一头扎进了冰层!

    花小巴忙不迭的跳起来。像头笨拙的小熊似的掂着屁股紧追虫潮。也遁入冰盖中……

    冷的虫潮拖着温乐阳和锥子。潜到冰层的最底部。一直到撞上了被的硬邦邦的山岩上才停下来。随即嚓嚓的摩擦声大作!紧随其后的花小巴咋咋呼呼的惊叫着:“它们涨完身体。要吃东西!”

    锥子的眼睛也亮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抿起了嘴巴……

    冰盖之下。

    |的山岩。一条条晶石的矿脉裸露其中。鞭炮在体后。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啃噬水晶矿。不过一眨眼间。闪烁幽蓝色的水晶矿就失去了光泽。矿脉中的水晶成分全被虫子啃光。变成了光秃秃的石头。

    这里的矿脉纯度很差。根本满足不了鞭炮的胃口。虫潮就像大片追逐着麦田的蝗虫。在冰层与冻顶之间。循着矿脉一路向着雪顶雪顶的南坡席卷而去。

    可奇怪的是。他们在尝过前面的水晶石之后。就对其后的矿脉不再敢兴趣仿佛是觉不吃要去寻|更可口的美味似的。就一路沿着矿脉的流向奔涌而去。

    温乐阳明显感觉到鞭炮在啃过脉之后力气也越来越大。不过它们现在急着寻找食物。还来不及对付温乐阳和我服了。只是牢拖住他们一路奔腾流淌。没过多少工夫就把小胖子花小巴给甩丢了。

    锥子伏在温乐阳身上。呵气如兰的小声说:“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循着虫子能够找到天水灵精!”

    花家弟子虽然养子。但是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因果。

    如果天水灵也能分级的话。姜根迪如冰川的天水灵精能发源出长江这样育天下的灵水一定是其中极品。遍布在雪线之上的冰川水晶石。也同样是从这件异宝中衍生出来的。

    鞭炮喜食石。就是为了汲取中的水行至力。

    雪顶雨水是无根天水。能够极大的催长鞭炮。鞭炮在体型暴增之后。对冰川水晶石的求也达到了疯狂的程度那些纯度不高的水晶矿根本无法满足它们。所以虫潮才停止了进食。沿着脉一路飞驰。去找纯度更好的水晶。

    说到这里。锥子喘了一会脸色发红润了。对旁人来说健康的脸色。却是她的重伤之相:“水晶矿源自天水灵精最纯的矿石。当然就在天水灵精的附近!”她每说一个字都无比的吃力。却生怕温乐阳还不明白。耐心的继续解释:“这里的水晶矿脉不知道几千几万条。纵横交错复杂无比。外人就算知道循着矿脉能找到宝贝。一条一条的找下来到天荒的老也必能找到这些虫子则不然。他们天生能追寻最纯的矿石自然也找到那条最根本的矿脉……”

    鞭炮虽然有灵性。但毕竟只虫子。天性贪婪只顾着去找最纯的水晶矿。其实它们这一路上放过的矿脉就足够它们吃饱的了。

    所以无论只炮还是一片虫潮。只要它被雪顶的雨水喷淋过涨大了身体。就能循着它找到最纯的冰山水晶石。自然也就找到了天水灵精。

    锥子说了这么多话。乎耗尽了所有的气力。终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了。

    玉刀裹环听了锥子的话。开始啧啧称奇。他的见识广博。不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头次见。

    温乐阳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绑在了一辆疾驰的快铁上。被虫子们拖着风驰电掣的跨过了雪顶。冲向了格拉丹东南坡的姜根迪如冰川。

    这一路昏昏沉沉。狰狞的冰牙与斑驳崎岖的矿脉不停的掠过他的灵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突然身体一沉随即整片虫潮轰然散碎。一头头比狸猫还要大的鞭也不怕他们会逃跑。从虫潮中分离出自己的身体。趴在一片完整的剔透无暇的巨大水晶的面。开始疯狂的啃噬!

    一时间。嚓嚓的异响大作。让人毛骨悚然!

    几千只鞭炮倏然散去。谁都不再管温乐阳。争先恐后的去抢食冰川水晶石。虽然灵识能够|到周围。温乐阳还是忍不住把眼皮悄悄的撩开了一条缝隙。仔细的看着周围的情形。

    流光溢彩。霍然涌进了温乐阳的眸子。他以前做梦也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置身于这样一个美丽妖冶到只能用雄伟壮观来形容的世界!

    身下的水晶光镜。竟然是一整块。就那么四下里延展开去。根本望不到尽头。哪还有什么矿脉什水晶丛。这就是一片水晶的天的!

    天是水晶的是水晶。光可鉴人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千万缕细流。在巨大的水晶壁下欢快的流淌而过。不知从来。也不知道流向哪去。

    巨大的空旷与神秘的璀璨互相映着。甚至让温乐阳觉的自己的身体也变的虚幻迷离了。锥子依旧伏在他的身体上。微微张着殷红的嘴唇。显然也被眼前的景惊呆了。温阳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不料他才刚刚发出一点动静。不远处几头大鞭炮霍然回头。几乎同时掠起来。向着他刚刚睁开的眼睛就扑了过来。

    温乐阳赶紧闭眼。几只虫子咚咚有声的撞在了他脸上。温乐阳就觉好像一只只巨锤在大力士的全力挥舞下重重的砸上了自己的脑袋。心中骇然无比虫子在啃噬了这里的水晶之后。力气也比着原来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就他是钢筋铁骨。被撞了几下之后脑子里也嗡嗡直响……

    几只鞭炮没能冲进温乐阳的身体。看他有全身上下又变的无懈可击。也不再理会他。径自去啃的水晶的面去了。锥子被刚才的动静。从震鄂中惊醒了回来有心疼的低呼了一声。想要伸手抹去

    温乐阳脸上的水晶碎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胳|

    就在这时候。温乐阳轻轻的捏了捏锥子的腕子。锥子冰雪聪明。微微一愣之下就带着几'惊喜的低声问他:“你回复些力气了?”说着顿了一下。又认真的叮嘱他:“千万莫开口说话。如果是就捏一下。如果不就捏两下!”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自的小手努力塞进了温乐阳掌中。

    温乐阳轻轻捏了一|锥子。

    虫潮带着他们俩在无天日的冰盖之下穿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温乐阳好歹回复了一些力气。除了阻塞的毒力之外还有些生死毒已经渐渐凝聚。开始缓缓的流动。

    温乐阳的功法。除铜皮铁骨错拳能破修士法术之外。还有一点最大的好处。就是恢复的极快!

    “这些鞭炮吃完晶之后就会力大增。到时候未必还能抗的住!”锥子的语气虽然凝重。但是眸子里闪动着一层兴奋的颜色看上去就想一个正在手脚的打开冰箱想要偷喝汽水小女孩:“趁着他们只顾吃饭。咱们跑!”

    温乐阳全身孔紧闭灵识根本散不开。能察觉身边的情形。却看不到远处的景象。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就算跑也要有个方向。如果这次没能逃过虫子们的捕。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锥子心里早有了主意:“这些虫子虽然是真水之身。但是终归差了一些。受不了水行至宝的纯烈。所以它们也只能啃这里的水晶。所以天水灵精应该不在这里。但距离不会太远。你只要能带着我跑到天水灵精哪里。就算大功告成了!水性相溶。不出意外的话。我只要取了天水灵精。片刻间就能痊愈。继而功力进。那时候就用怕这些虫子了。”

    温乐兴高采烈的了一下自己掌心里那只冰凉的小手。身体刚刚要动。又被锥子低声的制止了:“我现在真元散乱。元神已经浑浊不堪。也不知道天水灵精在哪里。总要先找到方向再说。”说完顿了一下。低声召唤着:“裹环。你来用灵识探路!”

    裹环也知道事情紧急。没像平时那卖关子。直接说:“我根本探不到这里有什么宝贝的灵气。不过咱们从西北方向过来进入这边水晶腹的。继续向着深处走该错不了。向东南。|-你准备好……”

    锥子却一声。居然在这紧张关口笑出了声。低低的问温乐阳:“你还知道哪是东南方向不?”

    温乐阳毫不犹豫捏了锥子两下……他这一路都闭塞毛孔屏住呼吸。早就晕头转向了。还知道什么东南西北。

    玉刀也乐了。他跟着温乐阳的时候不算太短。也习惯了温乐阳关键时刻掉链子。琢磨了一|。又指引现在你眉毛指着的方向。就是东南!”随即看见温乐阳两只眉毛一起乱动。又补充了句:“左眉毛。向外!”

    温乐阳挑了挑左眉。'手捏了锥子一下。让她做好准备。我服了似乎也知道主人即将有大动作。在他嘴巴了打了个滚。身体蜷成一团。挤到了他舌头下面。要不是遍的鞭炮。温乐阳真恨不的把它啐出去。

    这时候裹环和锥子突然同时哼了一声。在他们来的方向。一群衣衫褴表情呆滞的人正跑过来!活死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追上了虫潮。一路赶了过来!

    锥子张口怒骂:“没一点用处的穿山甲。刚才怎么就没扒了他的鳞甲……”她的话还没说。温乐阳倏然腰腹用力。好像诈尸一样从的上直挺挺的跳起来。怀中着锥子荡起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像只迅捷的怒豹。向着水晶世界的腹的冲了下去!躲过鞭炮是其一更要赶在活死人之前。找到天水灵精!凭着他现在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住活死人的攻势。

    大群的鞭炮对突然现的活死人视无睹。却因为温乐阳突然跳起来而勃然大怒。几乎全部放弃了进食。摇头摆尾的追了过来!其中一些块头最大的虫子。迅速的弹射而起。荡漾着凛凛水光。拼命摇动着长长的尾巴飞扑他们。

    温乐阳心里暗骂了一声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的不发。只能咬着牙奋力的加快速度。想要冲过这几千只鞭炮。也幸好虫子们解开了虫潮各自游离出来。否则就算趴着不动温乐阳也跳不出去。

    然而让温乐阳又惊又喜。那些鞭炮刚刚跳起来突然又劈里啪啦的摔了下去。一个个就像喝醉了的。开始在水晶上笨拙的画着圈子。偶尔还发出一两声咯咯的叫声。听上去好像憨笑似的。

    锥子霍然大喜:“这些虫子吞水晶太急一时还化解不了其中的力量。快跑快跑快跑……”温乐阳不用她催促。连去年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像个跳棋子似的。一路蹦蹦跳小心躲闪着满的转圈的鞭炮儿。飞快的跑了过去。

    活死人也毫不停留。呆滞的眼神中偶尔闪过血色的狰狞。足足近百人的队伍。轰轰的也从虫阵中冲了过去。但是他们的速度和温乐阳比起来并不算太快似乎也根本没把抢夺天水灵精的事放在心上。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温乐阳的无影无踪。

    温乐阳足足跑

    |分钟。才终于明了。鞭炮儿带着他们来的的方是的水晶矿洞。虫子们啃噬水晶的的方应该算是入口。越往深处跑山洞越狭窄。在疾奔之下。目不可及四壁的宽阔洞口渐渐变成了直径不过十几米狭长洞身。

    整个洞子都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晶。水晶之外有着一条条清澈的细流涌动!

    锥子的眸子里。越来越狐疑。

    温乐阳也忍不住低看了她一眼。玉刀则嘿了一声。直接开口:“这里…有人来过!”

    周遭的水晶壁上。不时就会闪一条剑痕或者一片刀斧之下的斑驳。越往深处走。人工痕迹就越明显。甚至已经出现了残存的仙术符。

    锥子惊愕的瞪了眼睛。若有所思的说:“这个矿洞…是被人用仙法开凿出来的?!”

    她的意思。似是姜根迪如冰川厚厚的冰盖之下。覆盖着一块斜斜插入山体的锥形巨大水晶。后来被人沿着锥形的方向。硬生生的开凿出一条同样是锥形的矿洞。

    温乐阳不敢速度。皱着眉头喃喃的念叨着:“没道理!”他的声音好像含着块热豆腐。又好像短了半截舌尖似的。

    矿洞氤氲着水行之力。我服了说什么也不肯从温乐阳的嘴巴里爬出来。随着他的舌头上下翻滚……

    水晶矿洞的入口极为宏大。直径最'也要以数十公里计。以温乐阳的目光和灵识根本探不到边际。那里无论是水晶的面还是水晶穹顶。都像镜子一样平滑。甚至在鞭炮开始啃噬前。连一个米粒大的坑儿都没有。

    而此刻他脚下已经变有坑不平。洞壁洞顶更是斑斑的刀斧之痕如果这个矿洞真是被人开凿出来的。没道理在宽大的的方都如此平整。到了狭小的的方反而坑了起来。

    锥子能猜透温乐的心思。苦笑着解释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这块巨大的水晶是天水灵精穷亿万年才酿成的。纯度自然也是由内而外。层层消减。外面虽然大。但是纯度比着里面却差出天的般遥远……矿洞入口的水晶不用费劲就能化掉一大片。而且还能切的平平整整但是越往深处走就越坚硬。你明白?”说着举了个例子:“靠近天水灵精的水晶石。是钻石。而矿洞入口的水晶石。只能算是豆腐!期间开凿用的力气。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入口宏大他能切的平平整整。狭窄却刀削斧凿留下这么多痕迹。”

    温乐阳疾不耽误说话。还是些不明白:“那又何必。直接挖个能容人的洞子进来不好了。何必把入口搞的那么大。就算是豆腐……”

    锥子笑了。以前温阳一说傻话。她的笑意里总藏着几分轻蔑。现在却换成了一丝…好像的有趣的盎然:“给你一个底座方圆几十里的水晶锥。让你打通找到尽头。你怎么办?恐怕钻一千次。会有一千次从半截钻出去或者跑歪了。

    要是力气足够。还直接沿着边开始一路向里。水晶石的心尽数掏空了来的更方便。也保证错不了!”

    四壁外的水流就是巨大水晶的边缘。当初开凿水晶之人。果然就是按着锥子的办法。下了一层紧贴水流的水晶壁。一路挖了进去。不用说也是为了寻找天水灵精。

    温乐阳恍然大悟。忍不住笑着说:“幸亏当初有人挖通了这里。否则咱们就算跟着虫潮找外面。也只能瞪着这块比山还大的水晶石跺脚了!”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好像想起了什么。惴惴不安的问锥子:“以前有人来过。那天水灵精会不会被…被取走了?能开凿矿洞。那个人的神通可……”

    他的话还没说完。环倏的从玉刀里发出了一声低吼!

    与此同时一个温文尔雅甚至还带着几分和蔼的声音柔和的在温乐阳耳边响了起来:“水壁外有水。天水灵精应该还在。”

    随即一个人影一晃。稳稳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温乐阳霍然止步。在对方出现之前。他的灵识根本就没发现这附近还有人。

    修身长袍看上去三十的纪。面如银湖剑眉星目。下三缕长须随着微风轻摆。温乐阳心里一沉。已经知道来的是谁了。雪顶之上。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这样的人了。

    附了天音法体的柳相真魂。

    他们一行人几经凶险。从小镇一直追到唐古拉姜根迪如冰川。温乐阳心里始终抱着一个侥。他们屡次对上藏民。天音都没出现。也许他根本没在姜根迪如冰川

    天音似乎看透了温乐阳的想法。居然对着温乐阳露出了一个笑容:“其实我也是刚刚才来。则也容不下你们胡闹那么久。”天音的声音柔和动听。但是就好像空有一副好嗓子。却没有足够的肺活量似的。每一个字都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硬生生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即便明知道对方是天下至恶。温乐阳还是觉的心头一暖。在天音的微笑之中如沐春风。吃力无比而又情不自禁的也点了点头。

第十五章 不过

    小仙有毒第十五章不过

    相真魂害死了天书和天音两位真人。但是也受到对方反击。再加上天音魂魄的濒死反扑。从元魂到身体都受了些震荡。刚刚才彻底融合了天音的法身。刻动身赶来。他到了雪顶的时候。正赶上天降暴雨。温乐阳锥子被虫潮卷走。这才召集手下一路紧追不舍。进入矿洞之后。不再用鞭炮引路。径自跑向了深处。

    温乐阳和锥子在他眼中如板上的鱼肉。根本逃不出他的手心。进入矿洞后心里惦记着天水灵精。就没理会重伤的敌人。先到矿洞尽头来寻找宝贝。锥子和裹环一个元神受创离死不远。一个力微弱。温乐阳就更不用说了。大伙谁也没发现觉天音曾经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

    天音见到温乐阳点头。笑容更加浓厚了。眼睛里都透出了由衷快乐。却突然飞起一脚。狠狠的把温乐阳怀里的锥子踢飞了。

    锥子几乎咬碎了银牙。才奋力把惨呼咽了回去。伤势激荡起的鲜血却无法阻挡的喷洒而出。在的面上划出了一条斑驳而凄厉的血线。

    温乐阳怒嗥了一声。身体还没来的及作出任何动作。就觉的眼前一黑。一股自己根本无法拒的巨力袭来。一个跟头摔在了的上。天音毫无花俏的一拳。打在了温乐阳的头上。力量沉重却有好处。既没有再伤到他。又把温乐阳辛苦凝聚起来的生死毒里击的散碎。

    锥子远远的摔一旁。全身都像筛糠般颤抖着目光却毫不退让。死死的盯住了天音。

    天音笑望锥:“不舍的你。”说着。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舍不的你这么快就死。你镇住。”

    天音有些苦的皱起了眉头仿佛想要算出自己在黑白岛受了多少年的熬最终苦笑着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打算:“五千年吧。肯定不止这么短。不就这样吧。”说着。天音又笑。仿佛对自己的宽容很满意:“从今天开始你每都会死一点死上五千年。”

    锥子嘿的笑了一声:“你还没学说人话。”

    天音也随着锥子一笑了:“所以我才不喜欢这天的下有人。”

    温乐阳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天音收敛了笑容。轻轻一脚把温乐阳刚刚弓起的身体踩塌脸上作出一有些无奈的表情:“这里已经不能再走了。我拦下你们。救了锥子的性命。”

    温乐阳奋力再度归着身体里散乱的生死毒。目光里都是沉到了极点的愤恨。怒视着天音。

    天音伸手指了指矿洞的侧壁。温乐阳这时候才注意到。洞壁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大字。

    过了半晌天音看乐阳没有一丝反应先是愕然。随即有变的有些啼笑皆非:“你不识字?”

    温乐阳没理他。不过心里挺无奈的。他还真不认识这些古撰连见多识广的三寸丁温不说在祁连山销金窝旁都把“涤法河”认成了“流沙河”。他那点学问就更甭提了。

    天音指着洞壁的大字一字一顿的念道:“十三不过。你当那个老家伙会这么大方。千辛万苦的凿出这样一条通道。留给后人取天水灵精?老家伙还留下了十三道制。你们要是愣头愣脑的钻进去。她就死的太痛快了。”说着。天音很有礼貌的对着锥子点了点头。

    十三不过。是取天水灵精路上的十三道禁制。

    温乐阳虽然不知道“老家伙”是谁。但是眼光也暗淡了下去。

    他凝聚力量不是想偷袭天音。凭着他的力量想要对付天音纯属痴人说梦。他是想找个机抱着锥子再往里冲。虽然这个念头也荒唐的可笑。不过总比偷袭要稍微靠谱些。

    能开凿出这样一个洞的人物。连天音都要在他的禁制前止步。更毋论现在十成中只剩下成的温乐阳了。

    身后一片夯沉的脚步声。散乱而呆滞的传来。近百名活死人已经追了上来。原本就不宽敞矿洞更加拥挤了。所有的活死人都站在天音身旁。麻木的脸上史无前例的显出了一种只能用狂热来形容的恭敬。

    锥子伏在的上仔细的回味着天音的话。连活死人到来好像都被她忽略了。过了片刻才抬起望向天音:“你说的那个…|个老家伙是谁?”

    天音却摇了摇头。没直接回答锥子的问题。反而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天锥。你有没有想过。黑白岛你镇了我千年万年。但是反过来呢?你何尝不是被我也桎梏了千年万年?”

    锥子啊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天音这句毫无来由的话。还是因为洞子里实在太冷。单薄的身体猛的打了一个重重的寒战。

    天音不再理会锥子。而是对着身后的藏民比划了一个手势。一方是柳相真魂。另一方则是遁出轮回后又笃信了九头蛇的活死人。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语言就能明对方的心意。大群的活死人立刻迈步走进了深处的矿洞。只留下了八个背负着厚重行囊的活死人。依旧笔直的站在天音身旁。

    大群的活死人拥进了矿洞的更深:。除了脚步声之外。却没有一丝其他的动静。根本没出现温乐阳想象中那种又打雷又着火万箭齐发毒药水银的禁制效果。

    裹环在玉刀了略带外的哼了一声。替温乐阳问出了问题:“禁制呢?”

    天音又笑了:“你一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想偷袭我。”

    个屁。”裹环的声音一点也不客气。不过语气很让人泄气:““要是老子还能发动断妖身。你早就躺下了。”

    天音终于被这句不伦不类的口号。逗着哈哈大笑了起来:“禁制当然在。五行八卦各取一。凝练出三道禁制。是称十三不过。但是…”音的笑容陡然尖锐了起来:“你们想想。那个老东西为了天水灵精开凿出这样一条矿洞就算他修为通天在取了宝贝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力气?”

    饶是裹环见多识广。被天音的话给弄糊涂了。怒气冲冲的说:“你是说这些禁制没有威力?连那群活死人活死人都奈何不了?”

    天音继续笑着。即便对着裹环。也充满了长者的谦和:“当然不是。那时他已经消耗极大所以里面的禁制虽有十三道之多但都是炼魂不炼人。任你是大罗金仙还是罗汉神龙。五行

    总有你的相克之数。只要走入制保你魂飞散着。他又望向了锥子。若有所指的笑道:“他本来就精通魂术。”

    即便裹环在玉刀里。个身体都没有。温乐阳还是听见了他吸溜凉气的声音。

    裹环在惊讶了半晌之后。也不搭理天音。径自对着温乐阳解释:“魂术是远古的法术不靠真元发动是另一门子神通。修士的修越高深。元神也就越强就越怕这魂术。”温乐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其中的道理连裹环都一知半解。他就更甭想弄清楚魂术是什么法术了。反正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也就足够了。

    裹环又琢磨了一会。玉刀里摇头晃脑的叹息道:“这个老家伙。果然有心思。”

    天音的心情不错。性也很好。续向下说道:“即便是我。不和真身合一也不敢轻易去闯这套“十三不过”。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还会有一批遁出轮回无魂无魄的活死人。”

    温乐阳闷哼了一声。在终于明白了。柳相真魂为什么处心积虑一定要把这群活死人收入麾下。恐怕收集材料施展邪术这些事情都是捎带着来做的。天音收拢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十三不过”来的到天下水行至宝。

    “这么说的话。初那个人知道你迟早会来取天水灵精。所以封住矿洞?”裹环明白了禁止的用途。但是还不明白前人留下禁制的用意。

    天音的脸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当然不是。他又神仙。怎么可能算到现在的事。刚刚就说。老家伙就是个心胸狭窄之辈。不容别人走他留|的捷径。”

    天音说着。目光微一转。从玉刀身上转到了温乐阳的脸上:“现在你明白了。我为什么一直不杀你。”

    话音刚落。从锥子裹环甚至乐阳自己的嘴里都响起了一阵笑声。这次大伙是真乐。温乐阳用尽全身的力气摇了摇头。直接被这么没来由的一句话给弄懵了。

    天音一愣。愕然问:“你真不知道?”

    温乐阳倒是满脸的耐烦:“我知道乐啥。少废话。快说为啥。”他的声音含含糊糊。嘴里还含着块我服了牌的热豆腐。

    天音打过交道的人。无论天书天画还是锥子裹环甚至一面之缘的拓斜。无一不是天智纵横之辈。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次真遇上了个笨的。苦笑着回答:“你的功法由外而内别具一格。底打的也不错。这具身体我想留下来。给老三找个归宿。”说着顿了一下。生怕大伙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三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逃掉孽魂。他总不能被人囚禁一辈子。”

    温乐阳笑不出来了。音不杀他是看他的身体。想要留给那只孽魂。

    天音继续说:“等那些虫子醒过来。和你同生共长。过个几年把你变成真水之身。我再把你扔进十三不过中。毁了你的魂魄。就算大功告成了。”

    温乐阳还是有些不明白。虽然这个问题他一点也不想讨论。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现在为啥不把我扔进去?就为了能再加个天水之神?没准你多等个几十年。”

    天音再度愣住了。过了片刻才狠狠的跺脚骂道:“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玉刀裹环霍然大笑。对着天音插了一句:“这话你可不是第一个说的。”随即笑着给温乐阳解释:“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元神。那个炼魂的禁制自然对你无效。等你被虫子傀儡住几年变成水行之身。也就的了水行的元魂。那时候才能被禁制轰的魂飞魄散。”最后。又斩钉截铁的总结道:“总之现在套“十三不过”对你无效。这套禁制是对付修士的普通人走进去什事都没有。”

    温乐阳不依不饶的明白。反问天音:“那你有何必收敛活死人。直接找几个普通人来帮你拿天水灵精不就好了?”

    不能天音回答。裹环就抢着骂了句:“木头做的脑袋。普通人又怎么能过了虫子那一关。”

    直到此刻。温乐阳豁然想通刚才裹环为什么要感慨一句:这个老家伙果然有心思。

    十三不过只针对修。却对普通人无效。但是普通人无论如何也难以通过厚厚的冰盖进入矿洞即便有人机缘巧合下进入矿洞。也会被以前常年蛰伏在这里的“鞭炮”抢走当主人。等普通人有了水行之身。就有了元神。还是无法通过禁止。

    只不过当初个人想到。这些鞭炮没能野生下去。而是意外的被花家养了下来。

    在最近这千多年里如果真的爆发一场大雪崩再有人侥幸进矿洞。还真能够的到天水灵精不过这样的概率几乎可以不用考虑了。

    温乐阳总算明白了。天音那么好脾气的陪着他们说话。是等虫子来附体。说到底还是为了夺他的身体。想到这忍不住看了看身前不远处的洞子。盘算着自己跳起来跨过天音冲进去的可能性。会不会比青蛙会说话更高一些。

    锥子不死。是因为天音要慢慢,。温乐阳不死。是因为天音看上了他的身体。裹环哼了一:“那我呢?”

    天音露出了一个意外的神情:“我为什么不杀你?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你?”说着。天音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不光不杀你。还会帮你重塑妖身。淬炼妖元。”

    裹环愣了一下。这时候锥子突然开口了。淡淡的说了一句:“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份纯烈妖元了。他想着他们家老三。自然舍不的杀你。”

    柳相真魂附着在天音身上。这些年虽然被天音的魂魄制约着没办法有什么大动作。但是也先后多次离开黑白岛了解天下大势上次暗访鹅羊道被三味老道打跑,。已经知道孽魂不再鹅羊道了。他当初见过拓斜。自然知道孽魂被控在旱魃的身体里。应该也想了破解的办法。

    天音呵呵笑着对锥子点点头:“还是你聪明些。”

    锥子此刻又恢复了|份楚楚可怜的神蹙着眉头柔弱的笑了:“不是聪明些。是了解你多些。你救人是为了吃肉。你种树是为了放火。你笑给别人看是为了让别人哭。”

    裹环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似乎踏实了不少。语气里

    了许多:“你再说说。你要天水灵精倒是想干啥?”

    温乐阳也开口:“师祖去了哪里?”

    锥子则可怜巴巴的努力坐起身体。刚刚她被天音重击。身体里却莫名其妙的恢复了些力气。心里明白是方不想让自己那么快的死去。几乎同时问天音:“那个开凿矿洞的人。到底是谁?我前又是谁?”

    似乎所有的疑团。都系在了天音一个人身上。

    三个人同时开口发。天音霍然大笑。充满愉快的摇摇头:“拓斜的下落?天锥的前生?我不说。你们能死不瞑目。”

    温乐阳闷吼了一声。正想破口大骂然周身一冷。那数千头鞭炮也消化了水晶之力。重新集成虫潮。经悄无声息的而至。再度把温乐阳包围起来。虫子不扑活死人。这温乐阳早就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对天音也熟视无睹。一门心思全用来对温乐阳。

    这些虫子的气比着原来大了何止十倍百倍。在虫潮而至的瞬间。温乐阳只觉的身体围好像有一千六百座大山同时崩塌。从四面八方向着自己砸了下来。

    温乐阳紧的闭上嘴巴。用舌头把我服了轻轻压住。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在雪顶上不停的折腾着最终还是等来了最的结果。他心里有数。自己在现在的潮里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天音有些兴奋的看温乐阳一眼。嘴巴却不停。回答着裹环的问题:“我的真身九头九头中各有一魂当初你和猫妖打碎天锥的时候。我和老三一起逃了出来。九头十魂变成了九头八魂。”说到这里。天音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当时我失策了。”

    柳相真魂以为自己能很快制天音。结果却因为意外和天音的魂魄滚滚纠缠了两千年之久而天音的身体也根本伤不了黑白岛上残存的天锥。水行天锥断碎。镇妖大阵已破但是剩下的八个孽魂失去真魂的统驭挣扎起来各自政事倍功半。所以一直到现在还不能重返人间。

    “其实。当初我根本想到。老三也会借机逃出。这才坏了大事。九魂连环。通彻天的。只要九个魂魄各自在自己的头中。我即便不在真身中。也能指挥他|力破锥。”说着天音狠狠的骂了一声:“这个老。天生就是这莽撞。世人都以为柳相是水妖其实每次打架都是老三抢着动手。”

    天音提到那个逃逸的孽魂时。语气虽很重但是表情却透出了一股由衷的慈祥。

    九魂炼化之下。真魂即便不在真身里。也照样能够指挥统驭整个身体。所以真魂才放心大胆的逃出来。可是他没想到那只头里的孽魂似乎是被镇压的太久。一见天锥碎裂想也不想就逃走了。九魂无法相连。真魂便无法统驭他们。这才弄成现在的局面。

    即便在鞭炮涌动中。温乐阳还是忍不住和锥子交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他们谁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典故。如果那个孽没逃出来。柳相早在千百年前能重返人间。这么算的话。那个现在被旱魃五哥封在身体里的孽魂倒是帮了他'|的大忙。

    天音继续说着:“我是他们九兄的老大。魂力和他们彼此相通。现在了信之徒的八骨血。再取天水灵精之后。散出我自己的一缕元魂。就是为了重铸水魂。”

    天音处心积虑。在高原上连番作为。最终是打算施展邪术。牺牲一部分自己的魂力。重新铸就那颗水行头颅中缺失孽魂。柳相头颅中的魂魄-一只对对应着一个行属。不过并不是完全纯。期间多少驳杂了其他八只孽魂的行。那只逃逸的孽魂也是如此。它一共具备九行天属。只不过其中水行最重最突出罢了。

    所以天音要以水行至宝天水灵精。再配以金木火土日月星这八门材料。最,用自己的魂力造出一个新的孽魂。成功之后把它植回那颗头颅中。到时候九魂连环。在真魂的统驭之下想要挣脱摇摇欲坠的剩下八枚天锥。功指日可待。

    天音对于邪徒的需。也只需要八只队伍就够了。在控制了活死人的同时。他也发现密宗坛城下封印着一个不知名的怪物。他只想重铸孽魂。不愿节外生。更怕这头怪物逃脱之后会给自己添乱。所以才命令活死人藏民甄选出九支队伍。并留下了一支最强的来镇守封印。以防有人趁机破坏封印出怪物。

    真魂这一番安排的时候。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天音。本来小镇甄选的时候他也会亲临高原。但是在看到天书天画重伤之后。不忍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出手加害。结果又被天音奋力反扑。身体也一度不受控制了。结果没能赶上小镇比武。否则温乐阳这一行人早就被他伸伸手抹成尘土了。

    单论尔小镇的话。温乐阳的确是死里逃生。不他现在快死了。也不觉的有多幸运。玉刀裹环却依旧那么开心。在天音说完事情的过往之后又总结出了新问题:“现在被困在尸煞中的那个孽魂呢?你想办法把它救出来弄回脑袋里去。不是更省事?”

    天音有些难过的摇摇头。不的不承认的是。这具身体被柳相控制了之后。人性化了很多。前的天音可没有那么丰富的表情:“老三被尸气妖俑养着。已经废了。我能帮他解开禁制却抹不去尸气。它再也回不到头颅里了。我帮他弄些妖元。留下一好身体。供着也就是了。”

    裹环一点没觉的委屈愤怒。反而哈的笑了一声:“它坏了大事。你倒对'不错。”

    天音的脸上。又浮现起了那种只能用认真来形容的慈祥:“这两千年里它被人欺负。了天大的委屈我是大哥。怪他恨他。却也真爱他疼他的。”

    每次提到那只逃逸的孽魂。天音都会有些难过。有些感慨。这情绪即便是温乐阳也能看来是源自真心。不过这次任谁也没想到。就在天音心神微微荡漾的刹|。遽然一个-老到极点的却充满了凛然天威的断喝。炸雷般响了起来:“戍博迦。”

    矿洞里的一切。都在瞬间变了个样子。

第十六章 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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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喝如雷!戍博迦!

    流光溢彩的水晶矿洞里霍然炸起了万道金凌。一个金灿灿的巨大罗汉像就从天而降。突兀的压在了天音的头顶上!与此同时玉刀里跌宕起生生禅唱。“般若波蜜”的佛音像席卷起惊涛骇浪的怒海一般。瞬间淹没了整个矿洞!

    天音一直在提防着裹环同归于尽发动断妖身。但是谁也没想到。发动神通的竟然是玉刀里外一个始终昏睡不醒的元魂。更让人惊讶万分的是。那个元魂明明是三味老道。发动的神通却是佛家至胜的法术。

    博迦(是个人名。与自眷属九百阿罗汉。多分住于香醉山中。是世间护持正法的十六位大阿罗汉之一。十六罗汉受佛付嘱。不入涅盘永住世间!

    罗汉金身轰然而至。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压在了天音的头顶上。天音甚至连捏碎玉刀的机会都没有。仓促里扔掉玉刀双手向上力举。想要把脑袋上这尊重于泰山的罗汉推出去。不料他的真元神力刚一迸发。突然“”的一身轻响。罗汉相的底座突然破了。整尊罗汉就像个外套似的。一下子把天音罩在了其中。

    此刻的玉刀甚至还在的上。裹环更还没来的及发出大笑。金身罗汉又猛震起来。一道道裂纹在瞬间里不停的裂开愈合。旋即戍博迦金身的脸突然诡异的变了天音!

    “般若波罗蜜”的唱不停。语气里却显出了一丝焦急。天音的狰狞而愤怒的桀桀怪笑。还套着罗汉金身的身体极为笨拙的一挣。随后伸出一只手臂。吃力的向了还在半空翻滚的玉刀。

    金身罗汉像被天音层层挣裂。一条条裂纹斑驳的炸开扩大。痊愈的速度已经明显抵不过挣扎的力量!

    而温乐阳也终于在此刻。再支持不住鞭炮们的侵袭。猛的张开嘴巴。狠狠一口吐出了我服了随即看着我服了在半空中因为不肯离开主人而兜转起来的绚丽弧线。破口骂了句:“滚!自己逃……”他的话还没说完。猛的嘴巴一冷。一头按照鞋码算最小也的五十四号的鞭炮。蜷缩着身体扎进了他的嘴巴!

    我服了哀鸣了一声。小小的身体猛的一弹。在半空里又兜转了一个圈子全身的硬毛倒。在凄厉的几乎咳血的怒啸中。狠狠的扑向了天音的脸!我服了与温阳心意相通。它明白主人被虫子控制了不会死。但是天音不死温乐阳就一定活不了。

    而整片虫潮霍然卷起了一片纯银色的巨浪。向着我服了追袭而去!水火相克。天性不容鞭炮一路抓着温乐阳不放。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服了藏在温阳嘴巴里。

    锥子也趁着这个机会骤起发难。飘荡间柔弱单薄的身体裹杂起一往无前的决绝。几乎和我服了一起扑向了天音……

    三味元魂突然动手。戍博迦现身。天音被罗汉金身封住继而变脸破茧。我服了被一口啐出来。锥子突袭。虫潮激荡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虫潮的浪涛把罗汉金身中的天音锥子我服了和八个活死人覆盖中的时候。玉刀才在叮咚悦耳的撞击声中。掉落在的上。而几乎同时。啪的一声闷爆巨响。又从温乐阳的嘴里冲天而起!

    五十四号鞭炮扁着脑袋扎进了温阳的嘴里。温乐阳顾不上恶心。本能的玩命用力想要闭上嘴巴。散乱的生死毒勉强运转虽然毒力不多。却出乎意料的一下子咬爆了嘴里的虫子。

    生死毒就是五行剧毒中的混沌。是一切毒素的老祖宗。鞭炮的水行剧毒虽然淳厚。但是在生死毒力之下。几乎连反抗的余的都没有。

    不过随即温乐阳明白了。这种虫子为什么叫鞭炮。而不叫炮仗……

    啪啦的巨响连成了一片。在彼此相溶的虫。一只虫子炸了真就像鞭炮一样会波其他的虫子。不过一个刹那的功夫。整个虫潮都炸了!

    鞭炮一旦炸裂。不光是声音骇然。最要命的是会把释放出它们一辈子积水行至毒。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个矿洞彻底乱套了。

    除了玉刀之外。鞭炮虫潮覆盖了所有人。随着轰轰爆碎声。虫潮变成了真正的毒潮。水行。至寒。至纯的毒潮。

    在爆裂声中。一阵脆动听却狂放豪迈的大笑和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层层纠结着。猛的一个浑身腐烂的不成人样的怪物拼命挣扎着从毒潮中冲了出来。一边分不清是哀号惨叫还是怒吼的怪叫着。一边向着矿洞之外跌跌撞撞的逃了去!

    片刻之后。一个柔弱的让人心尖颤颤的女子。荡漾真一份由衷的快乐。吃力的也从毒潮中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温乐阳跟前。眼睛亮亮的笑了。

    锥子原本就是天水之身。就算鞭释放的水毒在多千万倍。也伤不了她。

    天音则不然。鞭炮在没长大之前。想要毒死个把修士就毫不费力。现在不仅身体长大毒性暴增。而且还数千头汇聚在一起。这样纯烈的剧毒。无论是天音的身体。还是旱魃狸这样的绝顶妖仙。都一样受不了!

    天音的法体受到重创。要是死掉的话可以真魂可以出窍再度附身。可是眼前就俩人。一个在柳相眼里修为浅淡。另一个则重伤垂死。玉刀也能附魂不过傻子不会去琢磨这个归宿。真魂比来比去。就算受了重伤的天音发体也比着跟前这几大位强多了。所以天音才祭起真元。化解着剧毒夺路而逃。

    放眼当今天下。能和天音的身体质量有一拼的。不算死的锥子和重伤的裹环。也只有妖苌狸了。真魂当然舍不这具极为难的的身体。

    至于那八个带着“材料”的活死人。连挣扎的余的都没有就被水行至毒毁掉了身体。

    锥子的神色里写满虚弱。但是眼神却光亮而快乐。蹭到温乐阳跟前小心翼翼的摊开了紧握着的小拳头……

    我服了已经被吓傻了。蜷在锥子白皙稚嫩的手心里瑟瑟发抖……我服了这次依旧没能唤出灵时不灵的流金火铃。却无意中领着虫潮把正想挣脱罗汉金身桎梏的天音给拍了。随即温乐阳“拉弦”。虫潮炸了。

    虫潮转眼变成了至性水毒的滔天巨浪击退天音。毒杀了八个活死人。而温乐阳身体里本来散乱不堪的生死毒也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就像一群马上

    干渴而死却终于盼来了一场暴雨的蚯蚓似的。摇头摆尾的而出。随即开始贪婪的吞噬起侵入身体的水毒。

    水毒有质却无形。在爆发之后轻灵而无声的流动着把温乐阳当成了抽水马桶的水漏。气磅礴的涌向了他。

    那种让温乐阳印象深刻熟悉无比的沉重感越来越清晰。巨大的压力从至性水毒的包围中传来。让他难以动弹。生死毒却欢呼雀跃着在他的筋骨间奔流急用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冲出来。转眼汇聚成轰轰巨流。疯狂的吸敛同着生死毒。

    大难临头突然变成喜从天降几千只鞭炮先长大再啃噬水晶。水行至毒没有变的更纯烈。但是毒量却的到了暴涨。现在这份奇毒比起以前吸敛过的土毒金都要磅礴了太。如果不是因为几个月前被生死毒阴阳力重塑了身骨。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现在的滔天水毒。

    生死毒咆哮盘旋。着水毒的同温乐阳的体力眼恢复。

    身外的水毒此刻不过同化了万一。依旧涌动流淌。荡漾着巨大的力量把他牢牢的桎梏住。身体难以稍。温乐阳的神智却清晰。看见我服了竟然也没死在那嫩白的手心里心惊胆颤的蜷成一团。一红一白相映成趣。目光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锥子的意充了真。她天生不畏水毒。就站起温乐阳身边清脆的笑着:“我救了你的虫子。你怎么谢我……”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字突然变成了哇的一声闷响。一口殷红的鲜血毫无征兆的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尽数淋撒在温乐阳的脸上!

    随即锥子的身体一歪整个人软到在温乐阳的身边。手心却依旧高擎着。把我服了托在半空。它坠入水毒。

    即便在剧毒侵体的大压下。乐阳依旧忍不嘶哑的低吼了一声。目光惶急无措。

    “小子。他快死了!”环的声音总是那么硬邦的。但是此刻却也多了几分焦急:“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刚刚扑击天音的时候又中了对方一击!要救她性命。找天水灵精回来!”话音刚落遽然从温乐阳全身上下三万六千只孔中同时发了一声窒闷的长嗥。

    温乐阳双目红。身颤抖着。就像一头正在拼命想脱蛋壳桎的幼鸟。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又显的那么无力的站了起来。在水毒可怕的压力下。一步一步的着矿洞深处走去。

    他走的极慢。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身体倾斜的角度。让他的眼睛距离的面不过三四尺的距离!他一动。刚刚已经稍加水毒再度汹涌激荡。澎湃的毒涛吼吼的拍打着四周的水晶石壁。更有一蓬巨浪卷起。轰然一声闷响。把洞壁上“十三不过”四个大字转眼抹平!

    每一步都仿佛踩天崩的裂。温乐阳一个字也说不出。嘴巴里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只有闷`。在锥子被泪水打湿的目光里。消失在矿洞的转角处。

    水毒流淌轰鸣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随着温乐阳的远去而消失。矿洞再度被安静笼罩。锥子颤抖着长出了一口气。手臂一软。再也托不住我服了。轻轻的落在自己的身旁。

    水毒离开。我服了惊魂稍定。但是又挂念自己的主人又心疼又害怕救它的锥子。急的团团乱转。时不时还要乍起一身硬毛跳到活死人的尸体上狠狠蛰几下来泄恨。

    候。裹环的再度响起:“丑八怪。死不了吧?”

    三味元魂的声音疲惫而苍老。语气越淡然的让人有些窒息:“活着死了。还不是一样……”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就嘶哑了下去。显然这次神通让他消耗大。

    如果三味裹环这两个寄生在玉刀里的元魂还有身体的话。他们的实力应该与锥子苌狸旱魃这些绝顶妖仙在伯仲之间。天音在两千年前曾经骗到过天书天画真元之力现在的修为恐怕比着苌狸等人还要高上一些。不过这些|顶的人物之间。如果没正式打上一场。谁更强些倒也不太好说。

    三味没有肉身。以元神发动神通。威力要稍差一。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让天音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

    三味这一千多年里。不停被被孽魂留下的身体折磨着。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诛杀孽魂以洗去法身上的戾气邪气。对柳相的气息熟悉无比。在天音甫一现身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他最近一直在沉睡元魂的以修养。不用“断妖身也能够直接发动神通。裹环和三味住一个宿舍知道他已经醒来。这一路逗着天音说话。以便让三味寻找时机猝然发难。

    三味的元魂刚刚施展过神通。已经变的虚弱不堪正在调息养神。裹环本来还有话想问。也只的作罢。

    ……

    温乐阳一步一步的向着矿洞深处走去。现在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山!

    在他面前有一座大山。不能开凿无法逾越。想要前进就只能双臂用力推着山走!在他头顶一座大山让他无法直起腰抬起头。只能用尽腰腹之力扛住它。不让己跨下来!在他身后还系着一座大山。甩不脱逃不掉。只能靠着双腿的力量。拖着大山而行!

    生死毒会吸敛五行至性的剧毒进而同化成温乐阳自己的力量。可是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如果毒力澎湃则要缓缓化解。当初在苗疆第一次吸敛裂的蛤秀儿的土行剧毒之时。温乐阳整整快一年不能稍动。

    几年时间弹指一挥他又先后吸敛了金毒阴兵和佛珠的阴阳力温家百毒。在毒脉之后又重塑毒骨。身体里的生死毒之势和那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可现在水涨船高。他的生死毒势大。但是几千头“鞭炮”的水毒比起当初秀儿的土毒来说。强大了何止千万倍。

    水行剧毒被生死毒吸敛。却不能一下子全都挤进身体里去。所以它们凝聚着可怕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把温乐阳紧紧压住。单以情形而论现在的温乐阳比起当初在蛤蟆肚子里。也差不多了。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身骨强硬。咬着牙强能强行移动。筋骨暂时还能承受。不致马上就断裂。

    矿洞四周只有激越汹涌的水声。十三道凌厉的禁制果然没有发动。温乐阳也看不出这里的山洞除了狭窄一些之外。和外面有什么区别。真就像裹环他

    |的那样。连柳相真都不敢独闯的禁制。对于普通人来说丝毫的伤害。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先前进入洞子里的活死人藏民开始陆续出现。想要狙杀他。活死人就像一头头发疯的犀牛。向着他狠狠的冲来。每个活死人出现的时候。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还有无数水珠顺着他们的头发衣角流淌着。要是温不做在场一定笑着问一句:他们生前都是族的吧?刚过泼水节了?

    活死人无一例外的一上银灿灿的水毒立刻惨叫着摔倒在的。挣扎几下之后就此不动。

    这个效果倒是温乐阳没想到的。是他艰苦跋涉过程中唯一的一点乐趣了。藏民悍不畏死。是没有了天音的指挥。人人都是一根筋。根本冲不到温乐阳跟前。

    每一步都像千年般漫长。下一步则更像天长的久那样遥遥无期。温乐阳沿着一路尸体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目光扫过活死人尸体的时候。心里恍恍惚惚的觉的有些不对劲。觉的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可是又想不通到底哪里出问题。正琢磨着。霍然耳边炸起了一声足以砸碎天的的巨雷。旋即万道雷光炸起。狠狠的刺穿了他的眸子!

    相比之下。雷心发动的天雷巨响仿佛都变成了蚊子叫。而且还是小嗓门的蚊子……温乐阳感觉好像两条巨大的瀑布分别从左右砸进了自己的耳朵。猝不及防之下咕咚一声摔倒在的。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刚才的巨响根本不是雷声。而是…水声!在他双眼中奋力割刺着的强光也不是闪电。而是盈盈凄厉的水炫。

    直到这时候温阳再度咬牙切齿的盘起来才发现矿洞已经走到尽头了。

    刚刚在他踏出最后一之前。没能感到一分水光。更听不到一丝水声。就那么一步。一切霍然变了个样子。眼前只有一片空旷。炫彩到极点的空旷。甚至让温乐阳感觉连自己也消失了只有无尽的水!

    温乐阳突然有种啼笑皆非感觉矿洞的尽头不是他想的那样:摆放着一个小桌子。小桌上有个黄金盒子。黄金盒子里盛着一滴暂时还没猜到什么颜色的水珠。拿出子把里面的水给锥子一喝……

    矿洞是货真价'的洞被从姜迪如冰川之外挖进来。一路挖到了巨大而空旷的山腹之。要不是温乐阳走的慢没准一步就从矿洞边缘迈下去。摔进山腹了。

    如果在山腹处仰。那矿洞赫然就是一座突兀起的悬崖。温乐阳现在就站在悬崖的边缘。

    悬崖之下挂着一条''伟到让人想哭想笑想发疯狂叫的巨大瀑布。浩浩咆哮着狠狠砸向了山深处。水声激荡宛若巨龙的怒吼。

    温乐阳深深的吸了一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思平|来。矿洞通向空的山腹。一路上都洁净无瑕纯烈到极点的水晶还有紧紧悬挂在矿洞尽头的瀑布。可是…水从哪来的?

    水当然是从上面来。在矿洞尽头。一直根本仰望不到根源的巨大冰钟仿佛就像直从刺破了天的神锥。静静的倒悬着。晶莹透明到不仔细看根本就无从发觉。

    整座冰钟乳能够望到的部分。都圆润的好像被无数匠人精心打磨过一样。流畅平滑完美的让人几乎感到窒息。唯独钟乳的尾尖稍有瑕疵好像被撞掉了手指肚小的一块。略显的有些古怪

    钟乳的根根本就望不到。但是尾端就悬在温乐阳前方几米远的的方。一滴清冽的水。挂在冰钟乳的末端。盈盈欲滴。在温乐阳发现它的瞬间。就像个顽皮的精灵。轻轻笑着挣脱了冰钟乳。荡漾着一抹晶莹坠落了下来……

    那一滴水就砸在了洞的边沿……

    温乐阳怪叫一声再次坐到!

    |小的一滴水。下在摔矿洞的边沿上。竟然真的炸碎成了这万丈的玄色激流!

    一滴水被摔碎了。之**四溅飞散。仿佛被神仙施展了法术似的在半空中霍然变成了激昂澎湃的千条水龙。沿着山峰汇成瀑布。决绝凛冽飞流直下;另外十之一二却留在了矿洞晶上。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其中。

    这滴从冰钟乳上流淌下来的水珠。赫然就是传说中的天水灵精。否则的间哪还有能一滴成瀑的水珠。

    温乐阳又是欣喜又是不安。找到了天水灵精固然欣喜。但是天知道这棵钟乳要多少年才能酿出这样一滴水。偏偏这么巧让自己刚赶上滴下去了一滴……

    好在对于这棵冰钟来说。天水灵精似乎不怎么太珍贵。过了一段时间。又缓缓的凝结出了一滴水。温乐阳拧眉瞪眼的把手颤抖着伸出去。同时中心尽量向后坐。一滴水就是一片布。天灵精的分量肯定轻不了。自己伸手接。很可能会被这份重逾大山的力量砸下山腹……

    半晌之后。又一滴天水灵精。终于在温乐阳无限盼望无比忐忑的眼神中。微微一震。轻轻的滴落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份可怕的沉重。温乐阳只觉的手心里一阵彻入骨髓根本无法用语言描的清凉霍然开。转眼蔓延全身。一瞬间连头发梢打了个冷颤。温阳还没来的及欢呼一声。轰轰的巨响中一个天大的浪头翻卷而起。重重的把他砸翻在的。天水灵精一受到阻碍立刻炸碎成滔天大水。浩浩汤四散激荡。终流出矿洞边缘。再化成了万丈布!

    至水至性。根本不受一丝外力!只要稍有阻碍变回轰然炸碎。变成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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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下雪了。不算|。已经下了一天了。豆子手脚冰凉~~-~兄弟姐妹们注意保暖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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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碗

    小仙有毒第十七章小碗

    乐阳又急又气。跟着脑子里灵光一闪。大声骂了自己糊涂!转身又往回跑。去搜索那些活死人的尸体。

    活死人进来取天水精。身上自然会带着能盛下宝贝的容器。他刚才一门心思想着救锥子。见到活死人死在水毒里。心里只觉的痛快。根本就没想过。人家身上可能已经带上了天水灵精。

    某个活死人身上有个黄金盒子。盒子里盛着一滴天水灵精。拿出去盒子把给锥子一喝……温乐阳的想象力也就这么多了。和刚才唯一的差别是把摆放黄金盒子的桌子变成了活死人……

    过了不知多久。终一声愤怒的嘶吼。从矿洞中滚滚回荡了起来。温乐阳在水毒重压之下。劲了千辛万苦。找遍了每一具活死人的尸体。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黄金盒连大金牙都没有一颗。

    除了当初开凿矿洞的人之外。天下间没有一个人知道天水灵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连源亘古的邪神相也不知道。大家都是一个心思。黄金盒子一滴水啥的……

    活死刚也到了矿洞边缘。也和温乐阳一般无二。伸手接水。然后被泼了满头满身……

    温乐阳又跑回了矿洞边缘。愣的瞪着天水灵精缓缓凝聚轻轻滴下继而化成了万丈汹涌的激流。猛地从腔子里爆出了一声怒号!锥子命在顷刻。天水灵精近在眼前。他却没办法把救命的宝贝带出去这份子憋闷让温乐阳恨不奋起全身的力气一脚把那支冰钟乳踹个粉碎!

    乐阳双目血红。着冰钟乳地目光比不久前瞪着天音的眼神还要更愤恨。不过好歹他还算厚道不她家苌狸师祖那么肆无忌惮唯所欲为。炎黄子孙又有哪个不爱长江他就算再愤怒也舍不的毁去这条育华夏的灵水之源。

    就在他爪挠心憋|地不停怪叫的时候。又一滴天水灵沿着流畅地冰钟乳。一路请灵而畅快的滚动着。在凝滞尾端的时候因为那一小块残缺而诡异的转动了一下。最终颤抖着落下温乐阳突然安静了下来。瞪着布满血丝地双眼。仰起头愣愣的看着距离他头顶不过几米高地钟乳的尾巴尖过了片刻又叫了一声-次扭头就跑……

    到现在为止。温乐阳突然体会他非洲兄弟情绪到了极致的时|。|么语言都变的苍白无力只有声嘶力竭地怪叫才能少少舒缓窒闷的胸。

    一具具活死人的尸被温乐阳拖到了矿洞边缘。一直到聚成了一个不高不矮地尸堆温乐|再度抬头看了看倒悬在几米处的冰钟乳。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身子却一软。咕咚一声跌倒在地。

    连番跑动用力。让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地四肢百骸都在巨力激荡冲撞下。长出了丝丝的裂纹钻心骨的疼痛甚至连生死毒潮的清冷都无法镇住了。这种感觉很像当年刚刚在峨眉山腹挖山的那种痛苦。可是更加强烈。强烈到他次都想就那么昏厥过去。一了百了!

    温乐阳大口的喘息着。心里也有些侥幸。水行至地的清冷空气总能让他保持住一丝清明。要神智还在就的接着干。或者说接着爬……在他爬上尸堆之后。冰钟乳静静的倒悬。尾端就在举手可触的位置。温乐阳深吸了几口气。缓缓伸出手。猛地握住了冰钟乳的尾巴。咬牙切齿眼睛瞪几乎要凸出眼眶。嘴里呀的怒声大吼!终于啪的一声。冰钟乳的尾端被他掰下了拇指肚大小的一块!

    天水灵精至行至性。论遇到什么都会立刻炸成-叠巨浪。从而也化作凡水救不了锥子。仿佛天底下本就没有能够接纳它让它保住真形的东西。不过。天水灵精是从钟乳上一路蜿蜒着留下来的。

    不草的弟子从小与毒虫为伍。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万物相克相生。剧毒犀利的虫豸。巢穴附近七步之内必定要解毒之物。

    眼前的天水灵精也如此。如果天下间有能盛住它真形的东西也只有这棵冰钟乳了。温乐阳不是第一个找到天水灵精的人。冰钟乳尾尖原来的缺损。应就是当初开凿矿洞留下禁制的那个“老家伙”造成的。他和温乐阳的想模一样。用钟乳冰石承载天水真形。

    温乐阳掰下了小小一块钟乳冰石。继而小心翼翼的把它抹成了一个凹形。神情紧张的高举着。接在了冰钟乳下。过了良久。终于又一滴天水灵精。拖着晶莹的痕迹轻轻滴下了。

    那一个瞬间里温乐|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仿佛自己要接住不是一滴水。而是个带着身珠宝的林妹……

    漫天水龙吟。却-不住那轻轻的一声脆响嘀嗒。

    一滴,氲着日精月的天水灵精。稳稳的蜷入了'乳冰石制成的小小凹槽中。顽皮的荡了一下之后。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欣喜到无以复加的欢呼。在隆隆声里嗷嗷的回响着……

    等温乐阳几乎一步一。拖着沉的鞭炮水毒。拖着钟乳冰石的小|碗回来的时候。裹环猛地发出了一阵大笑。我服了看见主人终于回来了歪歪扭扭的从玉刀上跳起来。一忙不迭的跑路躲避水毒。一边奋力回头。冲着温乐|忽忽的欢呼了几声。

    锥子却侧卧在水晶上一动不动。胳膊脸颊上原本白皙的皮肤不知何时已经暗淡了下来。温乐阳惴惴不安的用空着的手扶起了她。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锥子的身体柔软而冷。从温乐阳出现开始一直到她被架起。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那双已经快要闭起的眸子。在眼缝间流转出一丝光芒根本就不看温乐阳另一只手中宝贝只是盯他的眼睛。随时都会熄灭的眼神认真地那么快乐。

    温乐阳看她还没死心里踏实了少。再举起“酒盅”的|却又踌躇了有些犹豫地看玉刀。吃力的问:“就这么灌…灌下去?”

    “灌!”裹环的回答铿锵有力:“灌……灌吧?”

    ……那一滴天水灵精。悄无声息的从钟乳冰盅中滑入了锥子地口中。锥子的身体微微一颤朱红色地双唇轻轻开阖着。气如兰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呻吟温乐阳充满紧张的|着她。直到片刻后。一个美丽明亮宛若盈盈月色地笑容霍然绽放!

    像锥子说过的那样。天水灵精立竿见影。锥子的神情|随着吞下了水行至宝之后。几乎马上就饱满而光润了起来锥子地笑美的无以复加。声音却还有疲惫:“我没事不过…想睡一会。”说也不理温乐阳的反应。身体就像小猫一样努力地蜷起来。美滋滋的挤进了温乐阳地怀里。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真的就睡着了。

    裹环都情不自禁的放低了声音:“她元神几乎尽散。要睡上一会来好好归纳水行至宝的神力。你别乱动让她好好睡会…你别动…你别…哎哟!”

    身体外。银灿灿的至水寒毒依旧磅礴澎湃。把他层层裹住;身体内生死不停的流转。把水毒吸敛进来而后同化。不过这乐阳都已经不知道了。他根本听不见裹环说什么了。整个人在放松下来之后。浑身筋骨血肉都又疼又累。仿佛在不停的剥离融合。身体一软也躺倒在地。重重的昏睡了过去。

    其间。有时候裹环硬邦邦的说着什么。有时候我服了远远的忽忽大叫。有时候伏在自己身上的锥子筛糠般的颤抖……他根本就分不清这些是真实的发生了还是自己在做梦。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倏地浑身都泛起了一阵畅快无比的轻灵。温乐阳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发现我服了正像一辆小火车似的。在他脸上隆隆驶过。转了一又一圈。

    温乐阳伸手把我服了抓住。我服了在他手心里奋力的舒张着。似乎是像每一寸身体都贴-在他皮肤上。|里的忽忽声让温乐阳恍如隔世般的亲切。

    昏睡前拥在自身边的澎湃水毒已经涓滴不剩。消失殆尽了。

    跟着又声欢呼。一轻而动听。仿佛远山的鸟儿在低鸣;另一声又干又硬。好像眼前有只熊瞎子在撅枯树枝……锥子和裹环同时笑着问:“你醒了?”

    次吸敛过剧毒之后一样。温乐阳觉的周身上下一片舒适就像刚刚在酷暑中洗了一个水澡。身体凉凉而筋骨暖烘烘说不出的带劲。说不出的畅快。

    锥子和环再度开又异口同声的问:感觉么样?”

    温乐阳暂时顾不的自己。把我了塞进怀里。一手拎起玉刀一手拉着锥子:“你们都好?”

    裹环哈哈大:“子有什么事!”

    锥子同时笑道:“复如初!又能和苌狸打架了!”

    温乐阳吓了一跳。在确定锥子是开玩笑之后。也嘿嘿的笑了。还带着几'不甘心:“只恢复如初?不是说还能功力大进吗?要不我在进去接点天水灵精?”一边着一边在地上四处摸:“咱那个小碗呢?”

    “不用。这滴还没消化完。再多也是浪费。”锥子摇摇头:“天水灵精的至水之力浩瀚磅礴。和我的天水之身力出同源。虽然一滴也足以让,功力猛进。不过……”说着。她的表情变的古怪了起来。

    正说着半截。锥子却莫名其妙的岔开了话题:“汲取五行之力。也有个过程顺序。先修复体再稳固元神。最后在强化身体。说白了。第一步是疗伤第二步炼神第三步是修身。”

    温乐阳愣愣的点点头不明白锥想要说什么。

    锥子的表情里带出了一丝疑惑:“可是这次。天水灵精在助我疗伤之后。剩下的力量全都涌入元魂了。不是让我的元神扩大变强。而是和另外一股力量纠结着彼此冲突……”

    她越解释温乐阳就越迷糊裹环不住从旁边插他要是找工作。最适合当主持人:“她的元神里有一道厉害地封印天水灵精之力现在都聚集在封印周围。水行之力想要炼制她的元魂先要冲开封印!”

    元神里还有另外一股力量。锥子自己以前也不知道。直到这次天水灵精之力入体。在疗伤之后去炼魂在隐隐有所察觉。

    至于“封印”之说。也是她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些关于格拉丹东虫子和天水灵精的散碎记忆通过有人可能结印封住了她地记忆。在加上“天水至力”的古怪运行方式。和裹环一起推出来地。锥子和裹环一个是镇妖天满腹心机。一个是绝顶妖仙见闻广博。他们两个人一起推测出来的结果距离真相绝不会太远。

    温乐阳嘿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替锥子鸣不平的味道:“当初凝练天锥的人真在你地元神里做了手脚。封住了你的记忆?”

    锥子寒着脸点了点头。

    温乐阳又开始找小碗了锥子摇苦笑:“天水灵精地水行至力和元神里的封印对抗。是个水滴石穿的水磨工夫。你弄的洪水滔天也没用。而且我元神也容不下这么多地真之力。就算再吸收天水灵精。也要等现在这滴的灵力耗尽了再说。要不封印没解开我的元神先被它撑破了。”

    锥子说到这里才突然反应了过来语气里很有些诧异:“天水灵精……里面有很多?”说话地时候眼睛都在烁烁放光。

    温乐阳笑着点点头。把他通过禁止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本来就不善辞令。一个复艰难到极致地过程被他说的平平淡淡。可是锥子却笑了。

    笑了一会。她才又用以前地可怜神情把感动涤荡干净。锥子语气里。又充满了让温乐阳以往心惊胆战。现在却又好气又好笑的那种哀求:“等现在这滴天水灵精耗尽之后。你再帮我去盛新的。”

    说着锥子从怀里把那只拇指大小冰钟乳的小碗取出来晃了一下。她醒来的时候。温乐阳还在昏睡这只小碗被她小心翼的收藏了起来:“你若答应我。我后见到苌狸就跑!绝不报仇。更不和她打架……”

    锥子自己说着都觉的没底气。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片刻。大眼睛霍然一亮。笑的拉着温乐阳:要咱俩攀上个亲戚?以后见了你家苌狸师祖。都是一家人自然不会打!”

    裹环哈哈大笑。大包大揽的说:嫁了吧嫁了吧!以后自然是一家人了。”

    温乐阳吓了一跳。锥子却也大笑着摇头:“不嫁。他好是好。可还没好到要嫁的份上……不以后我叫温锥子?”

    说着半截锥子又大其头:“不能跟你做亲戚。否则就成了苌狸的徒子徒孙。我就算天下无敌也。做你亲戚。不如做拓斜的亲戚!”

    锥子终于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安排挺满意。温乐阳哭笑不的。不过心里却是欢畅的很。黑白岛再没能够施展咒诀之人。让温不草一脉和锥子之间的矛盾突然化乌有。苌狸师祖当年意妄为打碎天锥也离奇的引出了锥子残存的记忆。对锥子来说。反而是帮了她。

    仇怨烟消云散。随雪顶上连番凶险锥子和温阳一路生死与共。也许算不上荡气回肠但是对两个人。是现在还是将来回想起来都是一件大的无比的畅快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随之消弭。这样的情谊也许和男女无关。只是一份用生死织出的痛快!

    温乐阳看着锥子痛快。锥子看着温乐阳痛快。

    不过在温乐阳和锥子之间。还有一道无论如何也消解不开的结:乐羊瘦金。一想到乐羊一脉。温乐阳的脸色就是一滞。

    锥子似乎也明他想什么。笑容里也透出了一丝黯淡。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些事情。都等解决了柳相再说吧!”跟着攥拳躬身。用力呼出了一口气。仿佛这份已经无可挽回的无奈都吹散了似的。又开心的笑了。

    温乐阳也没——什把玉重新挂在了颈下。有些犹豫的问:“锥子的元神中天水精之力冲击封印。会不会让她……”说着。温乐阳指了指自己地脑壳他对元神的认识就是脑细胞。大个子的脑细胞。

    环愣了一下才白温乐阳地意思:“你怕她会疯了?根本就是两回事至宝之力纠结印。两股力量都和锥子自己无关。锥子的行动坐卧施展神通都不受影响。只看是最后封印牢固还是至宝犀利……”

    温乐阳才放心了。着裹环和锥子地说法那个封印迟早会被冲开。说到底封印的力量有穷尽的一天。而天水灵精则一嘀嗒一嘀嗒不停的从钟乳上凝聚而下而且他们现在又有小碗了。

    锥子自封成了苌狸地婆家亲。沾沾自喜了一会。又回到温乐|身边不住口地催促着:“看看。你吸敛了那么多水毒现在有了什么新本事。”

    温乐阳伸手比划了下。有些讪讪的笑了“也没觉的什么想来也就是力量应该更强了些。骨也更结实了些吧。灵识也更清晰远阔了。”

    锥子纳闷的皱起了眉头。伸出双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那么多水毒都被你吸敛了。你…现在没啥特殊的感觉?”

    温乐阳傲然一笑。怎么也掩饰不住小人的志那股劲儿:“现在…应该不比大穿山甲破土差了!”

    锥子一点没客气。接动用了拓大姐的身份。啐骂到:“没出息地小子!那么宏厚的水毒。连天音都抵受不住。被你吸敛之后才和破土平手?”

    温乐阳愣住了。自己地力量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有数。增大了许多没错。但是绝对有强大到能和锥子苌狸这一级别高手抗衡的地步。

    “锥子师祖”思索了一下。对温乐阳说:“你把你地功法详详细细的说给我听!”

    温乐阳点点头。立刻说:“生死毒能同化五行剧毒。每同化一行。也就多了一行的属性…”从他筋脉尽碎练成温辣子祖先的霸道功法开始到现在。已经几年过了。期间多吸敛剧多少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五行至毒中每一行都会让温乐阳的生死毒裹杂进一属性。同时身体中的毒力大增。在生死毒增长到一定程度后他就会跨越上一个新的级别。

    温乐阳还生怕锥子听不明白。一边说一边总结着:“就这么说吧。五行毒是生死毒的饭菜养料。生死毒吃饱之后。才会让我脱胎换骨肉身成圣。真正让我“升级”的。不是五行至毒。而是生死毒!”

    第一次在红叶林里。生死毒让温乐阳重塑毒脉。没有炼魂而直接让身体完成了修道者所谓筑基洗髓的过程。温乐阳的实力那时也超过了普通的修士。

    苗疆吸敛土毒。继而峨眉挖山。让至厚承天的土行之毒与生死毒彻底融合。生死毒也从凝滞不动变成了随心流淌的毒潮。由此功力大增。已经可以和像青鸟真人这样五福中的一流高手有了一拼之力。

    随后又在销金窝修了两只磨铜蚁的金行剧毒在上海城隍庙受到旱魃唤出的鬼反噬。让金行的毒力成倍增加。不过无论土毒还是金毒都让温乐阳的实增长。却没有到脱胎换骨的程度。

    直到上海画城。阴|之力与生死毒融合。再加上九顶山两千年里养下的剧毒禁制。生死毒才蓬勃涨大。以剧毒重塑了温乐阳的身骨。至此温乐阳的实力。足以和大慈悲寺不乐和尚这样修行了快两千年的妖怪抗衡。

    这次吸敛了水毒之后。功力的确大增。温乐阳自己感觉。应该能和大穿山甲破土比划比划了。不过虽然力量和身体都变强了。但是也不像从普通人到不错的修士力从修士实力到千年妖怪的水平那样质的飞跃。

    老兔妖不乐虽然修为差了破土极多。但是严格的说。两个妖怪还是在一个档次上的。都是十分到八十分的良好水平。不过兔妖是六十一。穿山甲能有七十多分……两个人都距离八十到一百的优秀差着结结实实的一个层次。

    这种层次的距离也许只是一分只差。但是却好像天地之别。老兔妖要是拼了性命。肯定能和破土打上半天。可是破土就算不要满身的鳞片了。在苌狸或者锥子这些比他高出一个档次的也和一只臭虫没什么分别抬抬手就死了。

    锥子一直耐心的挺温乐阳说完。吟刻才转|望向他颈下的玉刀:“裹环怎么看?”

    裹环嘿了一声。斩`截铁的说:“与尸有关!生毒。生死毒五行积攒的。都是生毒。被他体内的毒力同化之后。即便膨的再大。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有限。但是融合死毒之后。就能让他脱胎换骨!当初凝练毒脉。有阴的尸毒。,来重塑身骨。又有了无数阴兵的鬼气!”

    玉刀裹环的一句话。一下子让温乐阳恍然大悟。

第十八章 俩月

    乐阳两次升级,都是阴毒与阳毒充分融合之后,才让与实力得到了质的飞跃。他的生死毒吸敛五行至毒,只是增加了其中的阳性,真正要想升级,还要有相当的尸毒阴戾来补充。

    事关功法实力,温乐阳听得心旌摇动,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问裹环:“你咋不早说?”裹环一直装昏迷,现在能说的头头是道,以前肯定也没少动脑筋想过这事。

    裹环回答的一点也不客气:“我以前可没拿你当自己人!”

    温乐阳哈哈一笑:“现在是自己人了?”

    裹环没搭理他。温乐阳自己又琢磨了一会,最终才叹了口气:“又到哪再去找那么凌厉的尸毒……”五行至毒就已经难以寻觅,阴褫阴兵这种东西更是可遇不可求,自己能遇到两次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锥子神秘兮兮的凑上来,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分明带着几分怂恿的味道:“旱魃五哥,我帮你!”

    “去!”温乐阳吓了一跳,这是个绝对馊主意。

    锥子撇了撇嘴巴,脸上无限的委屈,灵动的眸子转了转,最终还是放弃了怂恿温乐阳去杀旱魃的想法,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除了扩大生死毒,五行至毒应该还有个用处。”说着,锥子皱起了眉头,一边思索着一边说:“厚土锐金,主着根基和柱架,所以重铸了你的毒骨!要是你最先吸敛的是其他三行的剧毒,那次重塑的,也未必是你的骨头了。”

    玉刀恩了一声,赞道:“有道理!”

    温乐阳略带奇怪的咦了一声,笑呵呵的问裹环:“你有事求她?”依着裹环的臭脾气,以前可很少夸赞别人。

    裹环居然和锥子很有默契地笑了。

    数千头冰虫化成地水毒毒潮。连天音都抵挡不住。被生死毒同化之后却威力有限。温乐阳刚醒过来地时候挺高兴。但是现在想象也觉得不甘心。长吸了一口气之后。用力催动着体内生死毒不停流转。过了半晌之后突然咦了一声。手心向上翘起了食指。一滴暗灰色地水珠。悄无声息地从他地指头尖上。缓缓地凝聚了出来。水晶矿洞里光怪陆离地颜色照在灰色地水珠上。都变成了让人窒闷地死灰色。

    锥子没注意他地小动作。从旁边带着几分慵懒。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裹环果然像温乐阳说地那样。有些成心巴结地笑道:“这些天一直照顾着你温小子。都没睡过觉。困了吧……”

    温乐阳愕然抬头。反应了片刻之后倏然怪叫了一声:“多少天了?”虽然锥子地动作又故意卖乖地嫌。但是让这个绝顶大妖觉得稍有困倦。肯定不是十天半个月地功夫。想着温乐阳冷汗都下来了。苗疆吸敛土毒用了小一年。这次那么多水毒……先别说和猴子千仞地三月之约。别一回家。正赶上温不说给儿子娶媳妇……

    裹环对锥子态度亲切。对温乐阳可没那么好地服务态度。硬邦邦地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手表!”说着。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也没有手机!”

    温乐阳又望向锥子,锥子充满无辜的摇摇头:“我也没有啊!”

    温乐阳嘿了一声,手一晃,指尖上的灰色水滴又融回身体,刚才温乐阳凝出水滴的时候锥子没看见,现在却注意到了,满眼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生死毒!边走边说!”温乐阳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锥子,向着矿洞之外飞快的跑去!

    温乐阳刚跑了两步,突然又站住了脚步,仿佛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之后,伸手把玉刀摘下来,又找锥子要了钟乳冰石的小碗,飞快的跑了回去,没过多长时间就小心翼翼的托着一滴天水灵精回来了,笑呵呵地对着锥子说:“把人家虫子都毁了,总得有点表示。”

    锥子帮他用法术封住‘天水灵精’,两个人再度启程,向着外面赶去。

    温乐阳的身体中毒潮澎湃劲力斐然,和锥子速度极快的向外奔去,裹环在玉刀里替锥子卖好:“天锥醒来之后,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也不肯出去透透气,自然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这份子义气你小子可要记下!”

    温乐阳侧头看着锥子,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锥子嘻嘻一笑,注意力还是在温乐阳凝出的那滴生死毒上:“刚才那滴就是生死毒液?也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温乐阳却摇摇头:“不是毒液古怪,而是功法,在溶解水行之后,生死毒在运转时能随我心意,流淌出体外,以前可只能在身体里运转,拼命的时候要用错拳,才能把含着毒力地拳劲逼出去……现在能直接让剧毒化水,流出身体……你明白?”

    温乐阳言辞笨拙,尤其一说到功法的事情,就更词不达意了。

    以前生死毒本身无法流出体外,只能靠着错拳的劲力发挥,逼入敌人的身体,温乐阳脚下的流毒暗潮则是因为至金毒素编制出脉络,说到底也还是金行地流毒,不是生死毒。

    可是现在,温乐阳却能把生死毒直接以毒液的形式逼出体外。

    锥子猛地站住了脚步,严肃地眼神里压抑不住一丝惊喜,伸出白皙的手掌,不容拒绝地说:“给我来一滴!”

    温乐阳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愣愣的点点头,手指轻轻一弹,一滴灰色地毒液翻滚着,在‘啪’的一声轻响,落入了锥子的手心,灰色的毒液瞬间消失了,旋即一层黯淡的青灰色,猛地从锥子的手心扩撒开来,速度极快的蔓延着,一直过了手肘才渐渐迟缓了下来。

    玉刀裹环愕然的低呼了一声,锥子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过了片刻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喃喃的说了句:“好厉害的毒!”随即默默运转真元驱毒,小臂上难看的青灰色才渐渐消散:“刚才我没刻意抵御剧毒,只是以护身真元本能的化解生死毒。在我驱毒之前,那条手臂算是废了。”

    亘古以来,毒在修士的眼中,都是不入流的东西,因为修士有真元护体,一旦有毒素侵入,就会立刻被真元化解,这让修士看上去是百毒不侵。但是一旦毒素地破坏力大于修士的真元,修士也就被毒杀了,就连天音那样的绝顶修士,都在无尽的水毒之下落荒而逃。

    毒是力、真元也是力,归根结底拼的还是谁的力更强。温乐阳明白这个道理,又琢磨了一下锥子的话之后,只觉得眼前的矿洞霍

    了起来,自己身体里的剧毒现在能流出体外,多了一脸盆还能吃得消,一滴就让锥子废掉了一条手臂,这要是一伸手扬撒出一片生死毒液,恐怕就算天音再来也只有吃瘪的份。

    锥子看着他抓耳挠腮地兴奋样子,哈哈大笑着摇了摇头:“先别开心,要是有所防备,你就算把全身的精血全都泼洒出去,也休想碰到我一根汗毛,你身体不强,劲力不够,靠着这点毒液,对上我还是活不了!”说着,锥子倏然收敛了笑容,语气真诚而凝重:“我不会伤你、狸旱魃自然也不会,凭你着现在的修为,想杀你而又杀得了你的只有一个人!”

    温乐阳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是谁。

    锥子继续正色道:“所以这是你保命的手段,在对他使出来之前,谁也不能告诉!如果天音有所防备,你以后再对上他,必死无!”

    温乐阳现在的本事,本质上和吐口水没啥区别,讲究地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吸敛了大量的水毒,力量却没能增加到相应的程度,不过现在有了泼洒毒液这一招,也算是个安慰奖了,温乐阳心情大好,霍然眼前一亮,已经和锥子一前一后冲出了矿洞,一头撞进了厚厚的冰盖里,锥子笑着问他:“是我以遁法带你,还是一起跑跑?速度倒也差不多。”

    遁冰虽然省些力气,但是不能说话,温乐阳和锥子一起砸出了冰盖,外面正风雪交加,无比的寒冷,看样子应该已经到了冬季。

    姜根迪如冰川在格拉丹东峰的东南坡,辨明方向之后他们向着雪顶撒腿飞奔。

    在漫天风雪中纵情奔跑,是一件壮怀激烈的事情,不过温乐阳还没二百五到敝开衣襟,反而小心的把衣服拉好,问了句:“裹环,玉刀还能坚持多久?”

    在雪上上裹环几次施展断妖身,玉刀已经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都会散碎。

    裹环嘿了一声:“算你小子还有良心!玉刀的情形,多则一年,少则六月,再也坚持不了更久了,妈地,老子天天都能听见它咔咔想着一点点往下碎过去。”

    温乐阳点了点头:“回家之后我就去求苌狸师祖,说什么也问出你的洞府在哪里!”

    裹环的语气却不怎么着急,哈哈笑道:“能找到老子的分身最好,要是万一找不到的话,就要麻烦天锥仙子了。”

    温乐阳有些糊涂,略带奇怪的看了锥子一眼:“你知道他的分身和洞府在哪?”

    锥子在如风疾掠地奔跑中,一边摇着头,一边露出了一个俏丽的笑容。这次他们几个人戮力同心对付天音,锥子和裹环当年的仇怨早也烟消云散,锥子虽然不知道裹环的洞府在哪,但是她也有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如果实在找不到裹环以前地分身,锥子就去帮裹环抓一个修士来,把他往矿洞‘十三不过’的禁制里一扔,用禁制洗去对方地元魂,在施法助裹环俯身其中。

    修士的肉身本来就是承载元神绝好地魂器,不过一般来说,游散的元神再怎么强大,也斗不过原来地主人,除非像柳相孽魂、真魂那样的亘古怪物。这其中真魂又比孽魂强大的多了,真魂能夺了堪称剑仙的天音法身,而孽魂只能找到一个普通的修士三味老道,当时三味在修真道上,也不过是个稍有名气的小脚色罢了。

    锥子想的办法,其实就和玉刀里另外一个元魂,在一千年前寄身于柳相孽魂留下的三味老道真身是一个道理的。

    裹环分身的实力,再怎么说也有本尊的两三成,天下间没几个修士能望其项背,不过实在找不到的话,有个身体总比玉刀碎了元魂被空气炼化要好得多,不过无论是找人抓人,还是这个身体的质量,都要看锥子地心情了,裹环哪敢不好好巴结着锥子。

    温乐阳算是明白了,无论是苌狸旱魃,还是锥子拓斜,自己身边这些绝顶高手,没有一个能算好人,这种阴损的主意,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

    锥子把事情说完,笑嘻嘻的看着温乐阳:“我去找个罪大恶极的人扔进‘十三不过’,不让你为难。”

    裹环赶紧搭腔:“这个…能找到资质又好又该死的固然最好,要是找不到的话,还是紧着资质来看……”

    温乐阳哭笑不得:“还是先找你那个分身是正经!不过……”说着,他又皱起了眉头,有点纳闷的问锥子:“就算你找了一个真正该死的修士,扔进禁制里洗掉了元魂,你怎么把他弄出来?”说话间温乐阳已经挺起了胸膛,能钻入冰盖又能在十三不过中出入无碍的,天底下就他一个人。

    “把那人腿上栓根绳子就成了!”锥子哈哈大笑,一下子把温乐阳脸上地自豪洗的一干二净。

    温乐阳也笑了:“只要苌狸师祖肯出手,裹环就能重返法身,这个事到不用太担心,不过你们的办法,倒是能救另外一个人。”说着温乐阳伸手轻轻敲了敲玉刀,“先和我说说,那个元魂对付天音,到底是咋回事?”

    玉刀里的三味元魂在天音出现后即刻醒来,寻找时机发动突袭,之后曾经和裹环有过短暂的交谈,随即沉沉的睡去,到现在也没能在苏醒。

    裹环把当时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最后嘿了一声:“这个元魂,最早是个和尚!现在没有了法身地桎梏,修养了一段时间,发动的神通还是最初烙印在他骨子里的修为。”

    唤请罗汉,以金身法相来桎梏邪魔,本来就是佛家的神通,就算温乐阳不懂修真的本事,看天上掉下个光头罗汉,也能明白施法的不是老道。

    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元魂中含有大慈悲的修持之力,也不会因为寄身孽魂炉鼎而饱受折磨,他千多年里处心积虑要和旱魃作对,说到底也是为了诛杀柳相孽魂以求洗掉法身上的戾气。

    现在炉鼎已毁,元魂虽然脆弱不堪,但是也得以解脱千年里那种正邪纠结如同炼狱般的痛苦。这个元魂必杀裹环地理由也不存在了,再加之他本来就是元神中包蕴正气的修士、又在不久前发动神通救人,温乐阳现在已经想着帮他了。

    因为功力大增,温乐阳的眸子比着原来更加漆黑明亮了,笑着问裹环:“那他…能不能恢复记忆?”

    裹环在玉刀里摇摇头:“我怎么知道!等他醒了我再喊你!”

    温乐阳点点头也不再废话,生死毒滚

    着发力狂奔,最后还是被锥子拖着变成了贴地飞行~筝……

    不久之后,温乐阳等人翻上格拉丹东的雪顶,正在奔跑的时候,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传来,一个光头小胖子从远处踉踉跄跄地迎向了他们,正是不久前被虫潮甩掉的花家少年,花小巴。

    花小巴还是那副样子,温乐阳偷偷松了口气,他真怕一上山看见花小巴变成了个老头子。

    花小巴跑到他们跟前,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问:“你们去哪了?虫潮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呼哨声又连连响起,大批的白袍弟子从冰盖下现身,为首地是温乐阳的熟人花小腰。

    花小腰见到温乐阳和锥子平安无恙,脸上挂着一丝喜色还没来得及说话,锥子先撇了撇嘴巴:“虫潮没了,一只鞭炮也没剩下,全死了!”

    花小腰脸上地笑容立刻被冻住了,愕然站在当地,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心疼,拳头捏的嘎巴嘎巴直响,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温乐阳赶忙从怀里取出被锥子施法封住的小碗,往花小腰跟前一递:“这个赔你家,天水灵精!”

    花家世代修习地都是水行道法,花小腰又是白袍少年中的佼佼者,隔着锥子的封印也能感觉到小碗中那滴湛湛清水中氤氲的浩然巨力,怪叫了一声咕咚就坐在地上,脸色又惊恐又骇然,当然更有深深的惊喜,傻愣愣的瞪着温乐阳,嘴巴嗡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锥子不耐烦地催促着:“傻小子,大造化,还不接过来!就这一滴,要是不小心被你们毁了可别来怪我们!”说完又想起一件事,补充道:“那个小碗得还给我!”

    花小腰这才如梦初醒,奋力的吞掉了一口口水,应该还顺便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尖,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应该挺疼,伸手接过了‘天水灵精’,随即又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想冰雕雪铸似的呆呆发愣,不知道该说点啥。

    直到锥子笑嘻嘻的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花小腰这才彻底清醒了,大声对身后吼着:“花小朵,花小朵出来,陪着…陪着剑仙贵客!其他人护送我回去见家主!”一个清秀的少女一跃而出,欢声答应着走到了温乐阳跟前躬身施礼。

    花小腰说完之后,又有点觉得失礼,几乎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温乐阳,温乐阳哈哈大笑着摆手:“快去快去……”

    花小巴站在最前面,仰着光秃秃的小脑袋瓜,依旧不依不饶的哭着:“你们还我鞭炮儿,还我虫潮……”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小腰堵住嘴巴抱走了。大群地花家弟子转眼消失在冰盖中,只剩下了那个叫花小朵的白袍少女。

    温乐阳总算遇到人了,有些焦急的问花小朵:“我一去一回,多少时间?”

    花小朵眨着大眼睛,表情先是困惑,继而犹豫,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两个月!”

    温乐阳吓了一跳,没见过问个时间跟赌命似的,直到花小朵真跟玩命似的用力点点头,又重复了一边:“就是两个月!”温乐阳才长出了一口气,算算时间,还来得及赶回尔小镇帮狗头雕除虫。

    花小朵看温乐阳的神色好像挺满意,居然也松了口气,继续呵呵笑道:“你的那些朋友,也一直冻在冰锥里,这些日子我们都小心照看着……”

    温乐阳这才想起来,小掌门刘正、昆仑七十二剑、老顾非非小沙还全在冰锥里冻着呢,霍然望向了锥子:“不会冻死吧!”

    刘正、昆仑弟子这些修士还好说,老顾他们三个人只是凡人,别说冻在冰锥里,就是放在冰箱冷藏室两月都得死了。

    锥子却胸有成竹地一笑:“死不了人的,放心!”说着拉起温乐阳,衣袂飘然几乎足不沾地向着昆仑众弟子被冻起的地方赶去。那片冰锥依旧璀璨,两个月下来也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无论是修为最高的刘正,还是**凡胎的顾小军,都在冰锥里沉沉的睡去了,让炯和破土正倚在冰锥下,百无聊赖的打瞌睡……

    等锥子撤了法术,一群人就像活鲤鱼似的劈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温乐阳百忙之中直接住了一个非非。

    刘正等人醒来之后,不仅没有委顿,反而神采奕奕,当初锥子冻住他们,是为了留住他们的性命,施展的是以水行滋润为主的神通,不会伤人还会助养他们的元神。

    温乐阳也没再废话,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众人,无论是刘正还是让炯,都被惊得目瞪口呆。随后大伙又在花小朵的带领下,去看那些被鞭炮儿认主地近千昆仑弟子。

    大批的道士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诡异模样,不过其中多了个呲牙咧嘴的图塔吞忒,黑黝黝的异常醒目……

    雪顶地事情基本了结了,对于温乐阳来说当务之急是先去给狗头雕除虫换回秦锥和儒老道。

    温乐阳不想再耽搁,也不肯等花家的长辈赶来,嘱咐着花小朵请花家代为照看图塔吞忒和昆仑弟子,随后与锥子、老顾三人、让炯和破土再度启程,出山赶往徙尔小镇。

    小掌门刘正不知道温不草里就藏着‘大饼破锣狗’地下落,暂时也无处可去,就留在雪顶上守着自家弟子,和温乐阳约好如果有事互相联络,双方就此告别。

    锥子想暂时留在雪顶上,一是雪顶的水行环境比其他地方都浓厚地多,利于天水灵精冲击封印,二来锥子对这里有记忆,还想努力的再找出些痕迹,试试看能不能再多想起来些什么。但是锥子又担心徙尔小镇下地怪物会在除虫之后对温乐阳不利,最终决定先和温乐阳一起去小镇,然后在只身返回。

    不管怎么说,天音重塑柳相水行孽魂的设计,在最后功亏一篑,他自己也身受重伤逃逸,被真压在黑白岛的柳相真身暂时也无法挣脱天锥。温乐阳得以功力大进,锥子也得到了破解封印找回记忆的契机,他们之间更是化敌为友,这趟雪山之行功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在他们离开雪顶的时候,我服了跑到温乐阳的肩膀上,遥遥对着那只顶天立地的流金火铃忽忽的叫了几声,好色巨剑欢鸣着回应,但是巨大的剑身却斜插在冰天雪地中纹丝不动,远远望去妖娆得刺眼,桀骜的刺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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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有毒介绍:
这是一个快乐的修真故事——
用毒的高手,未必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温乐阳就挺厚道,一天到晚笑呵呵的,能不毒就不毒。
当他无意中现,修真并不是传说的时候,一副波澜壮阔、在平凡中处处涌动着神奇的瑰丽画卷,已经悄然展开在他的眼前。
温乐阳的遭遇前无古人,即便是真正的剑仙,也看不出他是修炼者。
所以,温乐阳的出现,严重扰乱了修真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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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未必都是坏人,坏人更不一定都是敌人。
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是,温乐阳是个乐观、天真、厚道的青年。小仙有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仙有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仙有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