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密云不雨
第一百八十一章密云不雨
这哪儿还是什么姐姐啊,整个儿一亲妈。
李兰英眼泪都快下来了,但是那崔先生却愣了一下,现在情势稍微缓解了一下,那蓝衣女鬼受了伤,看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再直接攻过来,不过要知道这可不是啥能耽搁的事情,崔先生心里明白,即使是自己有铜钱剑在手,但是要一时半刻就将其挫败根本就不可能,这极阴极煞本身来说就应该是一种漏洞般的存在,浑身的煞气就仿佛没有止境,跟泉眼一般的往外冒,照此下去,即使它什么都不做,但是天亮之前此地也会被煞气笼罩,倒是那些老百姓们可就凶多吉少了,这种纯度下的煞气,要是吸太长时间的话,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吐血身亡也不是不可能。
本来今晚就是巧合叠巧合,要不是小九惧怕崔先生,也不会把他们引出去,要不是张是非李兰英神勇,小九也不会受伤,要不是小九受伤,它也不会瞄上董思哲,要不是董思哲死了,这黄衣女鬼也不会失控。
要不是,唉,哪有那么多要不是呢?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望着那崔先生,崔先生此时也受伤了,那白衬衫下的半边肩膀明显肿了老高,看来是刚才受的伤,他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办法吧,毕竟现在这个局面是他始料未及的。
确实,让张是非猜对了,崔先生此刻的确很头痛,虽然他的心中此时已经拟定出几套作战方案,但是面对这强横的蓝衣女鬼,没有一套是完全可行的,如今见那刘雨迪有办法,他顿时大喜,于是慌忙转头说道:“什么办法,快说”
只见那刘雨迪指了指远处的空地,然后对崔先生说道:“知道用什么阵了,一个人引着它,剩下的跟我来布阵”
要说刘雨迪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什么会知晓这击杀极阴极煞鬼王的方法呢?这事儿,还要从刚才开始说起。
白天刘雨迪忙了一天,心力交瘁之下早早就睡去了,要说福泽堂的这几个人,都是身怀异术者,这刘雨迪自然也是如此,要说刘雨迪的本事,除了能卜卦问路外,还有一样,那就是预知,她的命格属于‘旱荷得水’,天生就有很强的预感能力,其实这种预感每个人都有,比如说我们偶尔会做一些和未来有关的梦,这就是人的预感能力,不过,刘雨迪的预感要比寻常人强的很多,往往要有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她都会在梦里预先知晓,她这项本事曾经帮助过崔先生度过了无数难关,这里攒不细表。
单说说方才,她刚睡着,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正是梦见了小九前来,张是非李兰英奋战小九,最后黄衣姐姐变成了极阴极煞,在梦中,她只是一名看客而已,干着急帮不上忙,见那崔先生老易两人赶回来与那蓝衣女鬼恶战,就在梦中的蓝衣女鬼一爪子掏向崔先生的心口时,刘雨迪便吓醒了,她猛然坐起了身,刚才的梦将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正当她琢磨着这个梦到底是不是预知的时候,边听见门外传来了打斗声,她心中顿时暗道不好,慌忙起身下床看去,这一幕与她方才的梦境如出一辙,刘雨迪见那董思哲已经逃到了卵妖小九的身边,心中暗道了声不好,她明白,即使现在自己出面叫那小九停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一幕会发生什么。
果然,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那董思哲便已经被小九吞噬到了肚子里面,幸好这种场面刘雨迪不是头一次预见,她明白,其实有些事情是可以更改的,于是便下定了决心,快步跑到了电脑桌前,拿起了罗庚和纸笔,开始用其独门的‘三清书’中的卜算手段算起一会儿应当如何应付。
她知道现在离崔先生回来已经不远了,时间很紧,幸好现在知道了卜算的方向,只是要算出这蓝衣女鬼的破绽,就差不多可以应付了,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刘雨迪的脑子一直没有消停,终于,在崔先生易欣星他俩赶回来不久,便得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
于是她便慌忙翻出了崔先生的铜钱剑,然后跑到了门口,见崔先生问她,便对崔先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崔先生自然是知道这刘雨迪的本事,于是心一横,便对着胖面一脸白霜的易欣星说道:“老易,我去拖住他,你赶紧布阵去”
易欣星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便点了点头,崔先生不再犹豫,心中此刻也有了些底,他左手握紧了铜钱剑,用力一抖,顿时那剑上的阳气再次爆发开来,右手同样一抖,黑蛇仙骨之气环绕,只见崔先生大吼了一声,便向那蓝衣女鬼急速奔了过去,那蓝衣女鬼虽然方才被阳气所伤,但奈何她的煞气似乎是没有止境的,现在差不多已经恢复,见那崔先生向它攻来,顿时狂性大发,也是怪叫了一声,就迎了上去。
这一人一鬼战在了一起,崔先生仗着本身的道行以及趁手的武器所住,一时间也跟那蓝衣女鬼斗了个旗鼓相当,他俩拳来脚往肢体相触之间,竟然带动着周围气流的变化,本来附近充斥着无比的煞气,如今被铜钱剑的阳气一搅合,竟然将其中和,带动了一股狂风,将那些干枯的花草树枝吹的漫天乱飞。
这是何等的力量啊,张是非身为妖怪,对气自然是十分熟悉,他心里明白,这阵狂风似乎正是阴阳调和所产生的现象,但是,这得要多大的气才能支撑啊
就在他有些呆住了的时候,只听见一旁的李兰英对他叫道:“想什么呢,赶快过去帮忙”
被李兰英这么一叫,他才回过了神来,转头望去,之间刘雨迪和易欣星两人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易欣星两步跑到了刘雨迪的身边,对他说到:“快,五分钟要过去了,我的家什呢,我记得福泽堂应该有备用的吧”
刘雨迪没废话,转身从福泽堂的门口将刚才翻铜钱剑时翻出来的工具箱丢给了他,易欣星一把接住他那宝贝工具箱,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要摆什么阵,我争取两分钟之内搞定。”
刘雨迪伸手指了指西边儿的一块儿空地,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密云不雨,无期所望,给它来个混合的旱地声雷,能做到么?”
要说刘雨迪是精通卜算之人,从她口中说出的东西,旁人自然是听的一头雾水,怎么跟听谜语似的的,张是非李兰英俩人半路出家,自然也算的上‘旁人’,什么旱地声雷,两人听完这话,倒是有些像鸭子听雷,根本就听不明白。
但是那易欣星却懂了,只见他眉头一皱,然后有些犹豫的说道:“风天小畜和天雷无妄么?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太危险了吧。”
刘雨迪一边望着还在跟蓝衣女鬼苦战的崔先生一边对易欣星说道:“没办法,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对付这姐姐的阵法了,快点吧,咱们来搏一把。”
“也罢”见这女流之辈都义无反顾,易欣星这个大男人自然也不能认耸,只见他一边向那布阵的方向跑,嘴里一边叨咕着:“他大爷的,这次可真要看天意了。”
这里说明一下,易欣星这奇门传人正是布阵的行家,他刚才口中的‘风天小畜’以及‘天雷无妄’皆是卦象名词,小畜者,以阴畜阳也,有气无质,故有‘密云不雨’之象,刘雨迪提出以此卦象化阵,正是利用了此时那女鬼的极阴煞气与崔先生铜钱剑的‘阳刚正气’相互碰撞而产生的这种气场,有气而无质,正应了密云不雨的性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以此为阵的话,能将阵法的力量放大数倍。
而天雷无妄,也是卦象的一种,所讲的是无妄者,无所期望也,以密云不雨为阵,在配上无妄之雷,双管齐下,方能有机会将这极阴极煞的鬼王消灭,易欣星跑到了布阵的地方,将自己的工具箱打开,从里面一股脑儿的倒出了很多东西,他心里明白,这两种阵法如果结合在一起的话,配上现在这环境,所能产生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如果稍有差错,将天雷引下之后,就连他们都会自身不保,这也正是他刚才犹豫的原因之一,但是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与众多的生命,易欣星只能照做,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感,要不然他怎么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呢。
张是非和李兰英跑了过来,虽然他俩都伤的不清,但是打下手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做的,帮着易欣星布阵,他俩这也不是头一遭,想想不久之前在那密山梁韵儿家的院子前,他们就曾布过一阵,不过布那阵的时候,这呆头呆脑的易欣星显然是有些放水,因为待着无聊而故意拖延时间,现在的他却不是那般模样了,只见他擦了一把脸上的白霜,然后拿起了一把根拇指粗细的钢钉,迅速的在方圆两米之内按照着看似杂乱无章的顺序将那些钉子钉在了地上,由于他那超人时间还没有过,周身上下的气力都翻了几番,只见他左手把着钉子,轮圆了右手一下一个,咣咣咣将那些钉子全都钉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他一边钉钉子,一边吩咐两人张是非李兰英二人准备剩下要用到的东西,一捆红绳,一袋食盐,还有那据说是易欣星亲自采集到的露水,虽然张是非不清楚这些东西要怎么用,但是都依着老易的话拿在了手里,易欣星将那一捆红绳快速的缠绕在那些钢钉之上,缠一下,就撒一点盐,他此时的动作十分的惊人,就跟那看电影快放一般,就这样,一个阵法慢慢的成型,张是非此时才看清这阵法的全貌,看上去倒有些像是太阳的图案,里面的钉子是圆形的,而外面却又套着类似于蜘蛛网似的形状。
只见那易欣星的动作越来越快,额头之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很显然,他这也是在同时间竞赛,因为五分钟马上就要过去,他的体力即将不支,早一点布好阵,就多一些获胜的把握,于是他咬紧槽牙,就像是一头尾巴上栓了炮仗的老叫驴一般的运动着。
幸好,有过了两分钟左右,只见这易欣星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扑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叹道:“成了,成了。”
看来是完成了,只见易欣星此时周身黄光消失,正好赶在了那三遁纳身结束之前完成了阵法,他大口的喘息着,同时对那刘雨迪说道:“看看,按你说的,弄出来的两个阵法,应该能行吧。”
那成想那刘雨迪看了看,顿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惊讶的说道:“不对啊”
“什么不对?”易欣星愣了,下意识的问道,张是非和李兰英俩门外汉此刻俨然已近没有了发言权,只能听着这俩布阵和算卦的高手对话,只见那刘雨迪说道:“这阵法看上去是没什么错……我也不懂的阵法的玄妙,可是易哥,你要拿什么引雷呢?”
她说刚说出口,那易欣星的脸色刷一下的变白了,只见他猛然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少了个‘阵眼’”
要说这易欣星所布的阵法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是第一次弄,而这个阵法也是刘雨迪临时想出来的,之前没有实践的机会,就好像是一种刚发明的药一般,没经过临床,最开始谁都整不准会出什么差错,这个混合型的阵法,在原则上是没有问题的,阵型完全可以体现出‘密云不雨,无期所望’这八个字,但是最重要的一环易欣星却给忽略了,那就是这阵法在阵型上可以发动,但是却不会将雷引到正确的方向
所谓阵眼,并不是阵法的核心,而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因素,在奇门阵中起着一种关键的作用,没有了阵眼的阵法,就好像是缺少一个重要的契机,阵型中根本没有能引下天雷的东西,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这基本上就算得一个‘废阵’了,如果发动,将极其危险,搞不好大家都得让雷给劈死。
“这可怎么办啊”那刘雨迪毕竟是女人,惊慌失措下便有些没了主意,而易欣星此时却脱口而出:“临时找一个可以引雷的东西不就行了?”
“什么东西啊?”李兰英问道。
易欣星想了想,然后说道:“能扣住阵法里面那个圈儿的就行,但要铁的等下,我去……”
说完,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他三遁纳身的副作用就是燃尽体力,刚一起身,顿时好像虚脱了一般,又向后倒去,李兰英慌忙将他扶住,然后焦急的说道:“你去什么啊,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可是…………”易欣星十分懊悔的说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时疏忽,现在也不会这…………”
“没什么可是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是非开口了,只见他对着易欣星说道:“你休息,我俩去找。”
要说,张是非此时可真的算是脱胎换骨了,易欣星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个前不久还什么都嫌麻烦的小伙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无妄天雷
第一百八十二章无妄天雷
要说,张是非此时可真的算是脱胎换骨了,易欣星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个前不久还什么都嫌麻烦的小伙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知道,张是非现在也伤的不清,受了那蓝衣女鬼的煞气,现在两条胳膊还在不住的颤抖,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坚定异常,只见他对着那易欣星说道:“现在能活动的,也就我俩了,让我俩去吧。”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闷哼,众人转头望去,原来是那正在跟蓝衣女鬼搏斗的崔先生发出的,崔先生虽然拥有铜钱剑和仙骨,但毕竟他也是只是个凡人,不像是那女鬼,他是有体力限制的,跟这蓝衣女鬼较量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少有不慎便会被其重创,几分钟下来,崔先生显然有些撑不住了,只见他一剑刺空之后,为了躲开蓝衣女鬼的爪子,下意识的向后迈了一步,这一步正好踩在了路边的积水上,由于积水已经冻成了冰,崔先生身体顿时失去了中心,那蓝衣女鬼瞅准了几乎一把将崔先生的右手抓住,崔先生吃痛之余不敢怠慢,一边运气那蛇形仙骨挣脱了女鬼的舒服,一边忍痛又挥出了一剑,那蓝衣女鬼不敢硬接,便又向后一跃,飘出了两丈开外,虽然是一场虚惊,但是崔先生也没捞着什么好处,右手手腕已经被那蓝衣女鬼抓伤,仙骨之力大打折扣。
而那蓝衣女鬼似乎不想给他机会休息,刚稳定了身形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来,崔先生只好硬着头皮顶着,一边跟那女鬼缠斗,一边大喊道:“快点还没好么?”
看来他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吧,情急之下,不容众人多想,只见张是非慌忙对着刘雨迪说道:“帮照看这他,我俩去找那东西去了啊”
刘雨迪点了点头,张是非便给了李兰英一个眼色,两人快步向远处的街边跑去,但是没跑几步,张是非便露出了一抹苦笑,要知道,刚才自己那番话虽然说着漂亮,但是要做起来,却难上加难,开玩笑,那阵型大概一米多,得要多大的东西才能盖的住啊而且还必须是铁,这黑灯瞎火的,要张是非上哪儿找去?
但是也没办法啊,如果不去试试看的话,估计大家都得死在这儿,他很害怕,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蓝衣女鬼实在太强大了,就在不久的刚才张是非已经体会了一把死亡降临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所以,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可以当做阵眼的东西
要说张是非平时当真是恨透了老天,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头一次祈求了起来,老天,你开开眼,如果你是真正存在的话,怎么能忍心让这么多的生命消亡?
责任感,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此时的两人已经忘记了恐惧,嘴里揣着白气沿着街道奔跑,幸好这里位置偏移,大晚上一般不会有车经过,要不然,这夏天刚过就霜降的天气可真算的上是奇闻了,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沿着街道一边狂奔一边四下的张望着,忽然,李兰英停下了脚步,然后大叫了一声:“老张那个那个行不?”
说话间,他便用手指指着对面的楼上,在路灯之下,张是非依稀的能够看见那个东西是什么,顿时他心中也涌出无限的喜悦
黑夜之下,对面高楼的天台之上,俨然驾着一个好像是大锅一般的东西这东西张是非见过,曾经他初中时心血来潮也在自己家的房顶上装过一个,正是那‘号称史上最强信号王,一次消费终身受益’的私人用信号接收器
这玩意儿是铁做的,外形就跟个大锅盖一般,信号极强能收到国内外三百多个台,但是在现在,私自架设这种东西是违法的,一般被发现后都要没收,这里说一句,据小道消息,城管们的夜晚生活相当丰富,能在值班室里学习先进的外国文化知识。
这正是天无鸟人之路啊张是非顿时心中大喜,于是他大喝了一声:“老李,一会儿你要接住了啊”
说完后,他一个利落的转身,变回了自己那副孔雀模样,煽动者两只长长的翅膀便向着那对面楼顶的方向飞去。
还是在空中自由啊,张是非心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他没耽搁,由于飞行速度很快,三两下便来到了那居民楼的楼顶,他望着那个‘大锅盖’,心中想道,这应该是住在顶楼的人偷安的吧,虽然这里位置偏僻,但是也够明目张胆的了,难道是那些有关部门的亲属所为?
管不了那么多了,张是非把心一横,变成了人型之后,双手抓着那卫星接收器,然后用力的一掰,只听‘咔嚓’一声,直接把连接着锅盖的底座掰断了,张是非举着那锅盖来到了天台边缘,李兰英早在底下等着了,张是非便没犹豫,直接将手中之物丢了下去。
要说这玩意儿也好几十斤,够沉的,从这个高度张是非真有点担心李兰英能不能接住,好在,胖子现在的实力也不小,而且他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要比张是非更爱变身,只见李大熊举起了两只熊爪子并已自己那肥硕的肚皮为缓冲,硬生生的将那个锅盖接在了手中。
成了张是非心中一阵窃喜,慌忙变作孔雀跳了下去,李兰英扛着那个大锅,等张是非变回了人形后,便撒丫子往回跑去。
于此同时,在福泽堂前的不远处,崔先生依旧在跟着那蓝衣女鬼苦斗着,很显然,在那极阴极煞一波快似一波的攻击之下,崔先生慢慢的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好几次险象环生,而那张是非和李兰英却还没回来,急的在阵法边坐着的易欣星不由的大喊道:“老崔要闹不住了不行的话,就用那招吧”
崔先生一边抵挡着蓝衣女鬼的攻击,一边吃力的说道:“少废话……要知道,它也是苦命人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它呢?”
刘雨迪在李兰英的身边,心中也是满心的焦急,她明白这崔先生的意思,也知道,崔先生还留有一个杀手锏没有用,别看崔先生现在跟这蓝衣女鬼斗得正激烈,但是刘雨迪明白,崔先生其实根本就不想真的伤害这蓝衣女鬼,毕竟都是苦命人,所以崔先生根本就没有向那蓝衣女鬼的头上招呼,可是要只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崔先生一味的忍让,那蓝衣女鬼却是用尽全力,这可如何是好?
易欣星见崔先生越发的吃力,便大喊道:“那你想怎么办啊别说小张他们能不能找到阵眼,就算是真找到了,你不杀它,天雷也会劈死它的”
“劈不死的”崔先生举起左手的铜钱剑将蓝衣女鬼的爪子又挡了回去,然后一边喘息一边说道:“我有预感,单凭阵法引来的天雷是不够了一定要打碎它的鬼门才行”
见崔先生即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出杀招,易欣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自己这老伙计依旧是这个性子,似乎他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想过,也不知道是慈悲还是犯傻。
虽然那崔先生似乎有绝招,但是奈何他不用啊,只能继续着这苦斗,那极阴极煞可不是什么等闲之徒,之前说过,它根本就不会疲倦,斗到现在,一招狠过一招,那锋利的指甲带动着杀气,跟不要钱似的向崔先生的身上招呼着,崔先生只能苦苦的抵挡着,就在崔先生回答老易话的时候,稍微一松懈,那蓝衣女鬼猛然向前一扑,崔先生想继续用自己这铜钱剑将它逼回去,哪成想这蓝衣女鬼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本能却还存在,它现在似乎也知道崔先生手中的家伙不好惹,但此时它狂性大发,竟然没有躲闪,伸出手就像那剑抓去,铜钱剑被它抓在手中,在阳气刺激之下,它那手就仿佛是被泼了硫酸一样,变的破烂不堪,但是它却没有向刚才那样躲闪,而是忍着疼痛用右手紧紧地抓着铜钱剑,痛苦的嚎叫之余,迅速伸出了左手向崔先生持剑的手腕儿刺去。
糟了崔先生心知不好,现在铜钱剑被它抓住无法挣脱,但这一下如果让它得手的话,那铜钱剑铁定脱手,这可如何是好?幸好,崔先生的经历在这儿摆着呢,只见他忙忍痛强运气右手的仙骨,那漆黑的仙骨之气再次爆发开来,由于黑蛇仙骨的特性,瞬间,黑气从右手散出,如同泥巴似的将崔先生的左手手腕厚厚的裹了一层,同时,崔先生一跃而起,抬高右脚猛然的向那蓝衣女鬼蹬去
现在就是看运气了,如果这一下崔先生能挡住,那就有继续斗的机会,如果挡不住的话,只能听天由命了,只听‘啊’的一声这一人一鬼登时分开,远处的易欣星和刘雨迪心中猛然一沉,只见那崔先生用右手捂着左手的手腕儿,站稳了身子,面对这那蓝衣女鬼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他的左手之中,确是空无一物
刚才那一击,崔先生还是没有挡住,这女鬼实在太强了,这一抓穿过了崔先生仙骨之气的保护,直接抓在了他的手腕儿上,一时之间鲜血淋漓,崔先生吃痛,便撒开了手,那蓝衣女鬼顺势一把将铜钱剑甩飞了出去,只听见‘当’的一声,那铜钱剑飞出了老远,掉在地上。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次凶多吉少了,虽然说那蓝衣女鬼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条右手已经被铜钱剑的威力而废掉了,但是以它的恢复速度,用不了多久便会复原。
他大爷的,原来极阴极煞果真如此难缠,崔先生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年十八个同人群殴一个女鬼还被其搞死三个搞残五个了,原来这东西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啊本来就够强大的了,竟然还有着这么嚣张的恢复能力。
他大爷的,这可怎么办?只见那蓝衣女鬼怪叫了一声,浑身颤抖,也没有理会自己那条断臂,竟然又向崔先生扑了过来
就在崔先生有些不知道高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了张是非的叫喊声:“分头搞定了,来吧”
崔先生心中顿时大喜,不用多说他便已经知道,张是非他们找到了阵眼,而且这蓝衣女鬼索命在前,还哪儿容得它多想?只见他迅速的转身,然后俩鸭子加上一鸭子,撒丫子就往那易欣星的方向跑去
话说张是非和李兰英终于不负众望找到了阵眼,两人回来的时候,大老远就望见了那崔先生的铜钱剑被挑飞,于是张是非便慌忙对他大喊,同时李兰英加快了速度,也向着易欣星的方向跑去。
易欣星见两边都做好了准备,便示意刘雨迪跑远一点,然后自己坐在阵边,十分焦急的等待着这个结果,这个阵法可以说是他的原创,前无古人,连名字都没有,理论上行得通,但是实际怎么回事儿谁都不知道,如果阵法生效,则大家都能活命,但是如果阵法失效的话,估计哥儿几个都得阿弥陀佛了,方圆五里之内一切生命,全都要去阴市体会那刚修好的高速铁路带来的投胎便利。
崔先生的逃跑技术可是一绝,多年来再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培养了他相当扎实过硬的逃跑速度,虽然那蓝衣女鬼的速度也相当快,但是在几步之间,竟然没有追上他,易欣星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暗自叫苦,心想着大哥你慢点儿啊,这么快没等胖子过来呢你就踩阵里了,时间差没打好啊
但是想想慢点跟本就可能,崔先生也想慢,但是一旦慢下来,那蓝衣女鬼一爪子就送他上路了,想到了这里,易欣星心里已经有了数,接下来这几秒钟之内,便是决定了众人生死存亡的时刻
不行,还是不行,易欣星急的直抓头发,见那崔先生还有大概四五步就到了,可是李兰英现在和他们的距离却依旧在二十步开外,根本就追不上,要是错失了机会,估计就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呢?
还好,那刘雨迪此时的头脑相对来说还是冷静的,她见时间差无法吻合,便急中生智,对着李兰英喊道:“用丢的往阵里丢”
这系列的事情,不超过三秒,李兰英此时也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听到刘雨迪的话后,便下意识的将手中那‘大锅盖’由下至上向那无名之阵的方向用力一丢,只见那‘大锅盖’旋转之间迅速的向那边飞去。
而就在这时,崔先生的脚已经踏入了阵中,崔先生早有准备,刚进入阵里,便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向前一跳,都说狗急了跳墙,人急了上访,这崔先生确实拿出了上访的勇气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是生是死在此一举,瞬间的爆发力确实不小,只见他就好像是甲子园里奔向本垒的上杉达也一般,一个垫布儿就又跃出了无名之阵。
而这时,易欣星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煞气扑面而来,那蓝衣女鬼正扑入了阵中。
就在这同一秒,被胖子高高丢起的那个‘大锅盖’正好以一个抛物线的角度向阵中的那蓝衣女鬼砸来,易欣星后背早就被汗塔湿,被煞气一熏,冰冷刺骨,他没有放过这只有一次的机会,只见他左手结了个手印,猛然大喝了一声:“开”
就在他喊出这个‘开’字的同时,不远处的刘雨迪已经闭上了眼睛,是生是死,全在这一下了,老天,这个世界如果存在神明的话,一定要保佑这个阵法一定要成功啊
老天保佑
阵法启动了只见那老易喊出了那字的一瞬间,整个时间仿佛都慢了起来,张是非只见那阵法的图形忽然散发出了一股极强的‘气’,那阵中的蓝衣女鬼登时好像被定身了一般,崔先生获救,而易欣星并没有放松,只见它快速的喝道:“天蓬若到天英上,须知即是反吟宫八门反复皆如此,生在生兮死在生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开开开”
就在他喊出最后一个‘开’字的时候,那个硕大的天线,以一条抛物线正正好好的砸在了那蓝衣女鬼的脑袋上,虽说那本是凡铁,但是借助了阵法天时,地理,人和这三种力量,也被赋予了神奇的功效,竟然将那本是无形的蓝衣女鬼硬生生的压在了阵中,顿时,这个临时凑出的无名之阵启动了,可是那蓝衣女鬼何其霸道,虽说身体受制,但却依旧不住的挣扎,看样子似乎马上就能强行脱出一般
易欣星一咬牙,迅速向后倒退了几步,然后将手中那已经攥出汗的一小瓶露水使劲儿向那个‘大锅盖’扬去,露水洒在了那‘大锅盖’上,顿时起了作用,那蓝衣女鬼顿时被死死的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就在此时,四周被极阴之气和极阳之气混合的空气似乎开始浮动了起来,密云不雨的局格瞬间向无妄天雷的局格转换,张是非下意识的抬头望去,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想着这也太夸张了吧
要说,这极阴极阳之气混合在一起,确实可以引发一些超长的现象,但见那阵法上空乌云密布,不时有闷雷生生响起,只见易欣星此时强撑着身子站立,然后对着崔先生大喊道:“帮帮我这次真玩儿大了,我自己控制不住”
崔先生会意,以易欣星的道行,已经控制不住这个阵法的运作了,自然是需要崔先生的帮助,崔先生自然责无旁贷,他迅速翻身站起,然后和易欣星并排而立,两人同时伸出了左手结了个剑指直指苍穹,易欣星率先喊道:“天蓬坐镇太阴位,三声喝来莫须归身晓无妄求怜悯,乞赐破煞葵水雷”
而崔先生此时也已经高举那画满了符咒且鲜血淋漓的左手,将浑身的道行集中在了剑指之上,只见他仰头大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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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100820180103167的5888谢谢,话说今天也算是小爆发了一下哈……睡觉去了,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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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女鬼泪(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女鬼泪(上)
很久很久之后,易欣星才给自己这临时编凑出的混合型阵法起了个既不响亮也但是却又挺符合这阵法特效的名字,叫做‘雷锅劈鬼之阵’,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这里暂且不表。
张是非感觉自己的耳膜似乎都要被震破了
但见那崔先生将自己那左手高举,然后大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后,充斥在四周的那两种气迅速的运转起来,就仿佛像是一个漩涡,越转越快且迅速的向上升去,张是非和李兰英此时已经跑到了近前,但是不敢近身,他俩明白这十分的危险,于是便快步走到那刘雨迪的旁边将她挡在了身后。
这是何等的气啊,风已经停了,但是气流却根本没有止住,张是非望着那崔先生和易欣星,两人身上所散发的气越来越少,似乎是被某种东西所吸去了一般,崔先生的脸色变得很差,易欣星则已经支撑不住又跌坐在了地上。
这时,地面上的那些气似乎都升到了上空,那上空的乌云流动的越发迅速,即使在黑夜中依旧肉眼可见,就好像是那些气上升,将云层也扯成了漩涡状,闷雷声越发的秘籍,轰隆隆仿佛鼓点一般敲在众人的心里,张是非此时已近无法压抑自己的心跳,他终于明白,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自己有多么的渺小,一时间气温似乎又恢复了,这一冷一热之间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压抑,那被卫星接收器压着的蓝衣女鬼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在阵中不断的挣扎着,但是却始终无法逃出,那崔先生似乎也要撑不住了,不过他心里明白,如果现在放弃的话,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在一瞬间变的毫无意义,不过幸好在他体力耗干的前一刻,一片的老易猛然大喊道:“成了,老崔,来吧”
就在他喊出这话的同时,崔先生的心中也感应到了,之前他将自身所有的气都向天上射出,但此时却好像勾住了什么东西一般,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只见崔先生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也不用易欣星教他怎么做,便按照心中所想,猛然的将左手向下一劈,直指那阵法中的蓝衣女鬼,同时他又大喝了一声:“去”
当崔先生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只见那上空急速旋转的涡流状云彩的正中间,忽然闪现出一个红点,紧接着一道树枝状的闪电瞬间劈下张是非只感觉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在一瞬间将夜晚凝固成了白昼,这是如此的耀眼,强烈的白光刺得他根本无法睁开眼睛,而这时,一声巨响传来
咔嚓轰
果然,是先看到闪电后才听见打雷,张是非只感觉到这声音似乎是从自己的脑袋里传来的一般,猛然间将他震的血气翻滚,不由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都说让雷劈让雷劈,没想到雷劈下来竟然是这样的效果
天灾,这根本就是天灾啊过了大概有二十多秒,在小区中一片汽车警报声中张是非方才缓过神来,他的脑子里就跟被一根铁棍敲了一般,嗡嗡作响,睁开眼睛也看不清跟前的事物,可能是被震的吧,他想到,于是他反复的擦了擦眼睛,才恢复了过来,而他所看到的这一幕,确实让她无比的震惊
李兰英和刘雨迪此时也回过了神来,只见那崔先生和易欣星似乎被刚才雷劈下来所产生的气浪掀出去老远,两人挣扎着坐起,满身的污垢,但是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紧张,再看那无名阵法,已经被刚才引下来的天雷给炸没了,水泥路面被硬生生的崩出了个大坑,坑中只剩下一只破烂的铁锅,以及那似乎没了生气的女鬼,张是非心里明白,用‘没有生气’或者‘奄奄一息’来形容一个女鬼始终不怎么恰当,但是事实确是如此,以张是非的脑袋似乎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
这次,真的是闹的太大了,不过张是非心里却依旧很奇怪,为什么今晚弄出了这么大的响动,而小区内竟然没有一家人醒来呢?难道是因为那蓝衣女鬼的煞气作用么?这一点让他很是疑惑。
不过这都不重要,眼下对张是非来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似乎终于告一段落了,上空的云彩此时又恢复了平静,张是非只感觉到头上一凉,原来是点点雨水落下。
看到这里,张是非这心终于落了地,他大爷的,今晚真是太刺激了,接二连三的事件使他都有些应接不暇,如今看上去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张是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着但愿这种事情以后不要总发生了,要不然心脏都受不了啊
正当他又有些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刘雨迪已经含着眼泪跑到了崔先生的身前,崔先生对她苦笑了一下:“丫头,又让你费心了。”
“你呀……唉……”那刘雨迪见崔先生没什么事,心里也十分的高兴,她刚想再问问他的肩膀怎么样了的时候,那一旁的易欣星便抢先开口了:“我说妹子,先别问这个啊,快把我俩扶起来,地上凉死了,刘雨迪明白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便将两人都搀扶起身。
崔先生对着刘雨迪点了点头,示意他什么事儿都没有后,易欣星又开口了,要说他现在比崔先生惨,三遁纳身的副作用还没等过去,就又被阵法将全身的气抽了个干净,只见他揉着自己的屁股,然后对崔先生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真猛,想不到,咱们也可以搞出这样的阵法了,跟你师父死前那个应该差不多吧。”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裤子,便对着易欣星说道:“差远了,咱们这顶多算是利用‘气’,但是我师傅那是控制‘气’,没有可比性,对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麻烦也许才刚刚开始。”
说到了这里,崔先生用下巴指了指那阵法的方向,易欣星望着那个大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这时,张是非和李兰英也来到了他们身前,李兰英就是这样,爱咋呼,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他人未到,便已经嚷嚷了起来,只见他牛B哄哄的对崔先生说道:“怎么样分头,这次我俩办的漂亮吧?”
胖子这是想让分头夸奖他俩啊,张是非听他这么说,便苦笑了一下,崔先生的脾气他摸的很清楚,他知道要让这分头开口说出什么表扬的话可能性很低,胖子这么说,估计屁股上挨踹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崔先生听李兰英这么咋呼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两人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并且用有些赞赏的语气对着他俩说道:“这次,干的不错。”
两人听他这么说,反而愣了,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这还是那个不挖苦人就睡不着觉的分头么不过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两人也就释然了,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相视一笑。
很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见崔先生将自己的右手小指放倒了嘴里吸允了两口后,脸色顿时恢复了许多,崔先生之前说过,自己有两块儿仙骨,一个攻击一个治疗,想必,这就是第二块儿仙骨的作用吧,虽然挺神奇,但是见一个大男人嗦啦手指头也确实挺恶心的,只见他自己吸完后又将这小指伸向了易欣星,易欣星顿时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他说道:“赶快拿走,我就是死也不吸你这破玩意儿”
崔先生笑了笑,也没在意,他此刻已经恢复了些体力,于是便在刘雨迪的搀扶下,取回了自己的那把掉落在远处的铜钱剑,众人心里都明白,他要干什么,于是都心照不宣的走到了那个被雷劈出的大坑前,崔先生示意现在所剩力气最多的李兰英将那快被炸成筛子似的卫星接收器搬开,李兰英照着做了,掉下了那坑里,一把抓住那个大铁锅,然后用力丢了出去,这时,那硬生生挨了一记天雷的女鬼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只见它似乎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躺在那坑中不住的颤抖,浑身已经被炸的破破烂烂,煞气也被天雷给冲掉了,如今横卧在那里,嘴中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极阴极煞确实是太强了,李兰英想道,这样竟然都没有炸死而张是非见这女鬼落得此般境地,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快感,反而酸楚了起来,要知道,它其实也是被害者啊,它能变成极阴极煞,只能怪那小九不长眼睛,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是如今好人,或者说好鬼落得如此下场,这样怎么解释?它的因果又是什么,而它的因果,是否还有人诉说呢?
只见崔先生此时的表情也变得很是凝重,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提着铜钱剑的左手晃动了几下,便对着张是非说道:“把它搀扶上来吧。”
说完后,只见那崔先生又划破了手指,脱下了衬衫在上面画了一道符,张是非见他这样,心中顿时一愣,他想干什么,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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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女鬼泪(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女鬼泪(中)
人生在世,执着二字,万物皆执着,无所遁形也,天执着,天灾几处连夜雨,地执着,地动山河沧海风,人执着,有情却遇无情故,兽执着,弱肉强食了残生。
张是非身为妖怪,是可以碰触到这鬼魂之流的,见崔先生让他下去将这苦命的姐姐拉上来,他心里一颤,崔先生是干什么的,他自然很了解,阴阳先生这中职业说白了,不就和以前的那些驱魔道长一样么?都是靠杀鬼灭妖涨功德值的。
虽然说张是非心里无比渴望能增加功德值好早日摆脱这恶心的诅咒,可是,要让他杀了这个蓝衣女鬼,他却根本做不到,想到了这里,他便鼓足了勇气对着崔先生说道:“分头,咱能不能…………”
“能个屁”崔先生有些不耐烦的对张是非说道:“我怎么做不用你教,放心吧,拉它上来。”
听他这么一说,张是非便没话了,于是,他叹了口气,跳下了那坑去,将那‘奄奄一息’的蓝衣女鬼搀扶了起来,这蓝衣女鬼根本就没有重量,所以要搀扶它很容易,而那蓝衣女鬼此时也跟么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任凭张是非把它的胳膊搭在其肩膀之上。
搀扶着那蓝衣女鬼走到了坑外,众人都没有说话,张是非来到了崔先生的身前,望着崔先生,崔先生的眼神此时很是复杂,有悲伤也有怜悯,索性的是,那眼神中并没有一丝的杀念。
只见崔先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张是非的面前,张是非刚要开口问他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崔先生猛然眉头一皱,然后将左手的铜钱剑反握,‘噗’的一声就扎进了那女鬼的前胸,也就是心口的位置。
这一击,实在是太快了,张是非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蓝衣女鬼便已经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见这崔先生猛然发难,一旁的李兰英也愣住了,似乎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女鬼都已经快挂了崔先生还要下此杀手,这跟不是他往常的性格儿啊?
刘雨迪和易欣星两人的脸上倒是平静,除了显得有些不忍之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倒是那张是非忍不住了,他心想着这是什么事儿啊怎么还抽冷子吓死手呢
于是他慌忙叫道:“你干什么啊它不是你的老相识么怎么就忍心……”
“少罗嗦”那崔先生不耐烦的说道,说话间有一用力将插在那蓝衣女鬼身上的铜钱剑给抽了回来,那蓝衣女鬼又是一声惨叫,然后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俨然马上就要魂飞魄散的样子,崔先生抽回了铜钱剑后,一个箭步上前将蓝衣女鬼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也不理会张是非如何叫嚣,只是弯腰盘腿坐在了地上,易欣星此时一声不吭的走了过来,帮崔先生将蓝衣女鬼也摆坐在崔先生的身前,并用手按着她的肩膀,防止它摔倒。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将右手按在那蓝衣女鬼的后心之上,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仙骨之气从崔先生的右手小指甲散发开来,那一缕缕的仙骨之气仿佛有生命一般,直接从那女鬼的后心渗入,慢慢的覆盖住了在女鬼的前胸伤口。
张是非看到了这里,终于明白了这崔先生的意思,原来他是在给这蓝衣女鬼疗伤啊想到了这里,他心中便如释重负,不过他还有些想不明白,这崔先生既然要救蓝衣女鬼,为什么刚才还要用那阳气惊人的铜钱剑捅它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凉屁股的事儿么?
崔先生为那蓝衣女鬼疗伤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站着,刘雨迪见张是非眼睛中满是不解,便拍了拍他,然后轻声的对他说道:“其实,刚才他伤哪蓝衣女鬼,是为了救它。”
要说这苦命的女鬼,跟崔先生的渊源很深,这一点张是非是明白的,听说他们之间第一次的相遇还是在崔先生上大学的时候,而且那是崔先生第一次捉鬼,后来,在命运的捉弄之下,为了它,崔先生把自己女朋友董珊珊的哥哥,也就是董思哲给揍了,为此失去了一段美好的因缘,其实崔先生那时候就知道这女鬼留在人间始终是个祸端,毕竟它不是寻常的鬼怪,稍有不慎便有变成极阴极煞的可能。
要说崔先生确实是个懒惰的人,不过打哪之后又过了几年,崔先生的道行由浅至深,岁月带走了他的狂妄不羁,也带给了他很宝贵的阅历,当他已经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个曾经让自己无比头疼的大姐,成熟以后的他明白,这女鬼虽然永远都存在,但是董思哲却早晚要死的,到那时如果女鬼失控的话,他该怎么办?
要说福泽堂的生意也不是每天都有,空下来的时间,除了上上网扯扯淡斗斗地主之外,崔先生就会想一些事情,这件极阴极煞预防措施,便是那时候提上备案的,崔先生曾经琢磨了很长的时间,他心想,如果那女鬼变成了极阴极煞后,虽然在战斗方面始终没有办法,不过要让它恢复理智,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人死化成鬼后,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有型无体是为鬼魂,而鬼魂这中东西,也有其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鬼门’,‘鬼门’的位置在额头偏上的地方,是人三魂七魄所化,如受攻击,则会魂飞魄散,鬼门之下又一条看不见的脉络,这是为其身传气之根本,名曰‘鬼脉’,早在崔先生大一的时候,与那黄衣女鬼恶战,便打碎了一次它的鬼脉,但是崔先生明白,天长日久之间,那女鬼的鬼脉一定会自行修复,于是,崔先生便想出了一条既能破除极阴极煞但是又不会让这女鬼或非魄散的法子。
那就是以极阳之气所在的铜钱剑再次彻底打碎它的鬼门,要知道极阴极煞煞气虽强,但是也必须遵守气走鬼脉这一事实,打碎了鬼脉后无疑能将它体内的煞气排除个干净,到时候再以崔先生的治疗型仙骨之气帮其疗伤,理论上这是可行的,故国,理论毕竟是理论,崔先生所想的无疑是纸上谈兵而已,要知道事情并没有绝对的,同样,问题出现了,崔先生明白,这铜钱的威力太大,一个不留神,弄不好直接就把那女鬼给捅碎了,到那时候该如何是好?
要说安逸的生活会麻痹人的神经,这话确实没错,崔先生毕竟比较懒,当时想到了此处,便没再研究下去,所以,到了今天,才感到后悔,但是后悔也不能当饭吃啊,崔先生见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铤而走险。
于是,崔先生便用左手反握铜钱剑,以他现在的道行,是可以控制一些‘气’的流向的,他左手臂之上也用血画了几道这种符,可以说,他从最开始,心中便一直为那女鬼着想,与其战斗,只求保命,不求杀敌,但奈何那极阴极煞实在太过于凶猛,所以他才会落的如此狼狈,崔先生现在浑身都处在脱力的状态,好在之前有之前符咒的帮助,所以他尽可能的将铜钱剑的威力压到了最小,以极快的速度打碎了那女鬼的鬼门,幸好,老天保佑,那女鬼没有被打散,于是,崔先生不敢再耽搁,自己一身伤还来得及调理就先为那蓝衣女鬼护命了。
刘雨迪说道了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为了刚才那个阵法,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现在……无疑是在用寿命换取仙骨的力量。”
张是非听刘雨迪说出此话后,不由得愣住了,他转头望着那崔先生,此刻的他将右手按在那女鬼后心之上,只见他满头大汗,那看上去表情不协调的脸此时白的吓人,苍白苍白的,但他依旧没有撤手,依旧咬牙挺着。
见到这一幕,张是非的心里又是一酸,这个嘴硬心软的分头,原来今晚众人中他才是付出最大的,一时之间,张是非顿时有些不忍,他明白,现在不能随便打扰崔先生,但是见崔先生表情如此痛苦,他却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把头转过去,不忍心再看。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吧,只听那崔先生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骂道:“他大爷的,整个一锻炼身体,少活二十天啊。”
听他这么一说,张是非立刻转头望去,只见崔先生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那蓝衣女鬼,却依旧是蓝衣女鬼,衣服的颜色并没有变,但此时的它已经停止了颤抖,前胸那被铜钱剑捅出的窟窿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的它眼睛紧闭着,表情却依旧是那么悲伤。
易欣星苦笑着拉起了崔先生,只见崔先生身体摇摇晃晃的,刘雨迪和李兰英慌忙上前搀扶,崔先生对众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便对着易欣星说道:“老易,我终于明白我为啥活不过你了。”
易欣星苦笑,然后掏出了烟,点着了以后,放到了那崔先生的嘴里,他和崔先生的交情极深,有些话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见他边给崔先生烟边嘟囔道:“都啥时候了,还有闲心开玩笑。”
张是非此时才敢说话,只见他有些愧疚的对崔先生说道:“分……崔哥,刚才真是对不住,差一点打断了你。”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崔先生强撑起笑容,有时候男人之间没必要说那么多,说多了反而显得很假,崔先生这一句话就让张是非放心了,大家现在都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张是非想到,好人好报,这分头一定会有好报的。只见那崔先生定了定神,然后对那蓝衣女鬼叹道:“姐,你恢复意识了么?”
崔先生的话说出口,那坐在地上的蓝衣女鬼周身一颤,并没有起身,还是背对着众人,颤抖的点了点头,崔先生见它这样,顿时又是一阵苦笑,看来,这姐姐现在还在内疚与绝望之中吧,虽然煞气消失了,但是情绪却是不灭不散的。
感情这种东西,是这世上最坚硬的金属,只要有意识存在,就不会消失,见那蓝衣女鬼这般样子,众人的心,有渐渐的沉重了起来。
夜晚还很漫长,这蓝衣女鬼的结局,到底会是如何呢?
同一时间,齐齐哈尔碾子山区蛇洞山山顶。
本该是寂静无比的蛇洞,竟猛然的爆发出了一股无比的妖力
仿佛一阵狂风吹过在妖气的之下,那蛇洞前的花草树木瞬间如同遭遇了台风般,一时间飞沙走石,妖气刮过处一片狼藉。
但是蛇洞之中,却是空无一人,直到尽头,在蛇洞山的里层,我们才知晓着强大妖气的散发者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这次事件的源头,卵妖之母,燃西。
里层的山洞内,几名高级卵妖此时都满脸的凝重,且全部跪在了地上,很显然,这是因为它们十分惧怕母亲发怒,而如今燃西的怒火,却烧的正旺。
就如同那洞中不灭的绿色火球一般,火球在妖气的刺激下,瞬间增大了好几倍,熊熊烈火燃烧的吱吱作响,映的洞中一片诡异的色彩,但是这绿光之下,那石椅上的燃西却并没有露出面孔,依旧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今天山洞里来的很全,十二卵妖除了死掉的两个,以及跑没的一个,剩下的九名,包括那常年在外监视外界的光头老十都回到了洞中,此时大家的脸上都无比的恐惧,恐惧之余也显露出了愤怒。
“为什么”燃西那少女般的声音传了出来,很美妙,但是却显的十分愤怒,只听那黑雾之中的燃西大喊道:“为什么连小九都……?”
众卵妖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就在方才,光头老十已经预见了那小九已经显露了真本事,于是由鼠哥向燃西汇报,这一次,燃西将老十召回了洞中向它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就在老十说出小九已经变回了本相且妖气越来越弱的时候,忽然间那黑雾之中的燃西发出了一声惨叫。
众卵妖大惊,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母亲如此失态?还没等它们多想,只见那很久都没有显露本事的燃西周身猛然间爆发出了一股超强的妖气,这妖气实在太惊人了九名卵妖情急之下慌忙各自运气妖气以求自保,那妖气突破了山洞里层,险些没有将山洞震塌,良久,妖气散去,那燃西忽然悲伤的说道:“小九…………”
燃西这个母体,是可以感应到十二只卵妖的生死的,见燃西发出哭腔,众卵妖这才明白,感情那小九此时已经魂飞魄散了,大家都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于是惊讶之余,大家慌忙跪倒在地,一声儿都不敢吭。
燃西这次是发了真怒,试想一下,它最心疼的两个孩子,就这样在几天之中连续丢了性命,这要让他如何接受?
到底是谁它心里想着,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续杀了自己两个孩子?气愤之余,它的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
这时,在一旁跪倒的那个光头老十发话了,只见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母亲息怒,事情尽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不要掏伤心了,想想小九…………”
“小九是最不可能死的”那燃西猛然大喊道,一声爆喝,那光头老十顿时身体没缘由的一颤,然后便不敢再说些什么,一旁的竹竿十一见老十讨了个没趣,不由的冷笑了一下,当然了,这表情它是低着头发出的,因为现在这种场合,它也不敢明目张胆,它心里明白,自己这母亲,虽然平时说话慢声慢气儿的,但是如果它发了真怒的话,做出的事情是谁都想不到的,曾经在以前,燃西有一次没理由的发火,差点将老十给杀死,幸好老十比较命大,且有大家求情,后来大家背地里议论,鼠哥将事情的经过讲出,原来只是因为这老十在外面偷偷的用自己眼睛想窥视到自己母亲在黑雾后的真面目,仅此而已。
后来老十被罚没有召唤不准进洞,终日在外观察人世间,竹竿十一想到,那应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之后母亲一直没有如此生气过。
上次它生气,差点杀了自己的一个孩子,而这次它的怒火,又要谁来买单呢?十一想到了这里,不由的将自己那张瘦脸压的更低,低调是银,沉默是金,事不关己,积不劳心。
如此这般僵持了大概有十分钟,那一旁的老五抬起了头,它轻轻的对燃西说道:“母亲,请不要生气,您的身体……”
老五的声音很柔和,似乎不带有任何奉承虚伪的情感,它是真的在意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的话语,在安静的掉根头发都差不多能听见的洞中,大家都听的真切。
那燃西听老五劝它,并没有向对老十那般的发怒,而是叹了口气,一身的妖气收敛了许多,但依旧强烈的让人有些抬不起头来,良久,只见燃西叹道:“好了,抱歉,孩子们,我不该对你们发火。”
众卵妖见燃西情绪稍稍稳定,都不由的摇了摇头,齐声说道:“母亲,请不要悲伤。”
但是那老十低着脸上,却露出了一阵愤怒,他心想着,为什么这老五劝它它就不生气,而自己说话时它则大发雷霆呢?
只见燃西稳定了下情绪,然后又叹了一声:“好了,不气了,咱们现在也该讨论一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咱们该怎么办?”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女鬼泪(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女鬼泪(下)
你一定有过信仰,所谓信仰,是一种很模糊的东西,但是确是很多人继续行走于人世的动力,可是如果有一天,忽然你发现,自己的动力不存在了,那你是否会茫然,自己将何去何从?
众人都没有说话,此时,空气中的煞气已经消失殆尽,空气变得无比潮湿,气温恢复了过来,闷热而密不透风,点点雨水落下,落在张是非的头发上,身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虽然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不公平,但是也有许多公平,包括空气,包括雨水,包括阳光。
虽然人分三六九等马分腿瘦毛长,但是无论贫穷富有,却都可以呼吸到同样的空气,感受到同样的雨水,沐浴在同样的一片阳光之下,也许这就是老天的公平吧。
但是,当这种公平不复存在了呢?我们又会去如何解释那一幕幕的惨剧,我们又如何去释怀心中那份压抑已久的愤怒?我们会悲伤么?悲伤在此时,会不会显得过于渺小?我们会流泪么?泪水在此时还会不会存在?
张是非叹了口气,想从兜里掏出烟来抽上一口,可是却发现自己连掏烟的动作都不愿意做了,众人都在沉默,似乎在对眼前那个蓝衣女鬼的遭遇而默哀一样。
尽管在这姐姐面前,‘默哀’这个词语多少有些讽刺,但是确实如此,试想一下,我们能享受到最普通的东西,它都无法得到,无法得到空气,无法得到雨水,无法得到阳光,的到的仅仅是一份支撑了她几十年至死不渝的情感,却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将来的它,将何去何从?
蓝衣女鬼静静的跪坐在那里,身体微微的颤抖,它现在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张是非心里却不知道,恢复意识对它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雨水透过它的身体,打在地面之上,遮掩不住它那强忍的哽咽之声,崔先生忍不住上前对它说:“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一切的一切,对于蓝衣女鬼来说,都已经过去了,不曾有仇恨,不曾有爱恋,不曾有愤怒,甚至过去和未来,都不曾有。
真正的一无所有,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此刻终于明白了这股词的含义,那蓝衣女鬼紧咬着嘴唇,只是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似乎它在为方才暴走时自身惹下的祸端而忏悔吧,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寻回一些存在的意义,崔先生后来又劝了它一些话,只不过,那蓝衣女鬼全都未曾听在,它死去的时间太久,失去了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已经忘记,但没有忘记的,却还是那份执着,张是非心里感同身受,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鼓出了一股勇气,只见他对那蓝衣女鬼说道:“姐,别这样,即使你再怎么伤心,董思哲也回不来了,它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蓝衣女鬼愣了一下,然后颤抖的转身望着众人,一张白脸上满是悲伤,只见她忽然喊道:“那我算什么啊……”
众人全没了话语,纵使那平时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烂的崔先生也沉默了,那蓝衣女鬼跪在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只见她哽咽的说道:“谁能告诉我……我这么多年,到底为什么等待,而我的等待,是不是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我们可以没有一切,但是不能没有执着,这蓝衣女鬼的问题确实让人难以解答,或者说,这个问题本来就不存在答案。
众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此时,张是非的心中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这个蓝衣女鬼的故事中,他只是一名旁观者,或者见证者,此时此刻他心中并不像众人那般迷茫,相反的,平日里的那些胡思乱想,此刻在脑海中竟然渐渐清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鼓足勇气蹲在了地上,对那蓝衣女鬼轻声说道:“不,你的等待,怎么会是一个笑话呢?”
蓝衣女鬼望着张是非,众人也十分的惊讶,特别是李兰英,他心想着老张今晚上的话怎么这么多?难道是刚才被这蓝衣女鬼的一口煞气把脑袋给打傻了么?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却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姐,你不是已经等到结果了么?”
“结果?”蓝衣女鬼愣了一下,然后颤抖的对张是非说道:“我的结果是什么?这就是我的结果?”
张是非竟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姐,难道你还没明白么,你所等待的,也许只是自己的执着而已,你根本就不爱董思哲,这是连你自己都已经明白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还要如此的痛苦呢?”
确实,就在不久之前,当蓝衣女鬼对张是非聊天的时候,它就曾这样想过,不过正映了那句百试不爽的俗话了,当局者迷,往往自己想的很透彻的问题,到了自己身上,依旧会迷茫。
那蓝衣女鬼颤抖着说道:“可是…………”
张是非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然后轻声说道:“没什么可是的了,姐,你太累了,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说,你也等到了他死亡,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我知道我说这话有点讽刺,但命运这种东西,你应该比我要懂的多,可是为什么,你现在还放不下呢?你为他付出的太多了,也太累了,该休息了。”
张是非这翻话,完全是发自真心,没有半句虚假,说实在的,他特为这蓝衣女鬼感到不值,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它来承担呢?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等待的狗杂碎么?
太累了,该休息了,你太累了,该休息了,那蓝衣女鬼听完张是非这番话后,顿时呆住了,表情定格,连颤抖都停止了,过了大概十几秒左右,只见它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一滴眼泪竟然从右眼滑落,那滴泪水出奇的晶莹,掉落在了地上,慢慢形成了一粒珠子样的东西,在夜晚中闪烁着类似宝石一样的光华。
那蓝衣女鬼大哭了起来,它的声音沙哑而显的十分凄凉,回荡在这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下久久不曾散去,这可当真是鬼哭狼嚎了,只不过这哭声却没有带给人恐惧,反而给在场的几人一种极度悲伤的感觉,这种感觉,要比方才那阴煞之气给人的绝望感更胜一筹,因为它直接出现在人的心中,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就连李兰英这种冷血动物的表情都十分的悲伤,而那一旁的刘雨迪,已经忍不住跟着这蓝衣女鬼一起,哭红了眼睛。
那蓝衣女鬼只流出了一滴眼泪,剩下的,可以算作干嚎,没有眼泪的哭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让人心酸,毕竟眼泪这种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当遇到的伤害到达UU小说的时候,眼泪就是一种本能的发泄手段。
但是,这仅仅是对人来说。
那蓝衣女鬼悲伤的哭泣着,久久没有停止,夜雨在它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那是它早已不再属于这个世间的证明,虽然说这场雨是因为刚才阵法引发天雷的副作用,不过张是非更愿意相信,这是老天在流泪,这是上天赐给这个早就不该存在的苦命人最后的里屋。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很久都没有停,相反的,更大了,在雨中,众人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淋湿,但是众人都没有想走的念头,心中也没有一丝的寒冷,见那蓝衣女鬼边哭边颤抖,他们便不约而同的将它围了起来,似乎是想为其遮挡些风寒,虽然他们都知道,鬼并不能感觉寒冷,因为鬼本身就是寒冷的。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蓝衣女鬼的哭泣声渐渐的小了起来,随着这场本不该出现的雨一起,静静的消失了,天空云彩散去,一轮即将圆满的月亮出现,淡淡的月光洒下,没有灯光的小区之中一片浅白。
即将圆满,也不是圆满啊,张是非想到此刻又苦笑了一下,他转头望了望众人,发现崔先生此时也在苦笑,他那半边脸的表情显得十分不自然,张是非越发的觉得这就是命运了,在这世上,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但是却又有一个相同之处,那就是每个人的命运都并不是那么的尽善尽美。
张是非忽然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是注定的,包括什么四舍二劫,包括什么五弊三缺,根本就是这个人世间命运的缩影,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只不过命运分配给他们的角色不同,得到的东西越多,失去的东西就越贵重。
这也许就是天道吧,本不该存在的女鬼,本不该存在的哭泣,本不该存在的夜雨,这一个本不该发生的故事,却都在一轮无法变更的残月之下,真实的存在,刻骨铭心。
月光映在那女鬼的身上,鬼魂和妖怪本就应该存活在月光之下,月光是它们的崇拜之物,就如同我们活人崇拜太阳一般,那蓝衣女鬼终于停止了哭泣,然后陷入了沉默之中,月光同样洒在了张是非的身上,它此时是半妖之身,同样能吸收月亮的光华,一时之间,他感觉到很温暖,这种温暖不比太阳猛烈,却无比的轻柔,仿佛那亲人只见温暖的拥抱,又像是热恋中的情人在你的耳边细语呢喃,希望这月光也能带给它力量和温暖吧,张是非在心中十分真诚的祷告着,虽然你的世界没有太阳,但是月亮却一直在那里。
又过了一会儿,那蓝衣女鬼似乎真的平静了下来,只见它站起身,然后对围着它的众人点头说道:“谢谢你们……”
原来鬼也是会哭肿眼睛的,张是非望着它,此时它的右眼此时显得十分的红肿,但是它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尽管这笑容显得十分无力,崔先生见它这么说,便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别谢我们,我很抱歉,把你卷入了这种事件中。”
那蓝衣女鬼摇了摇头,然后淡淡的说道:“不重要了,就像小张刚才所说,我这一生,只是为了一个执着而活,现在执着放下,什么都不重要了,何哀何苦,都已经过去,我太累了,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崔先生听它这么说,半边脸不由得浮现出了十分敬佩的表情,只见他对着这黄衣女鬼伸出了大拇指,然后说道:“你能这么想,当真是大彻大悟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就凭你现在这想法,在酆都谋一份差事也不是不可能,也许对你来说,脱离六道舒服轮回的痛苦才是最佳选择吧。”
那蓝衣女鬼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还没有那份打算,对了…………”
只见它顿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小张,真的很感谢你。”
张是非这人,虽然平时没皮没脸,但却经得起骂经不起夸,见这蓝衣女鬼跟他说谢谢,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见他挠了挠还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嘿嘿的也笑了一下,对着那蓝衣女鬼说道:“谢什么啊,刚才不已经谢过了么?”
那蓝衣女鬼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不,一定要谢的,谢谢你,如果刚才不是你,我只怕现在还无法领悟到现在所想的一些东西,是你让我解脱了,谢谢。”
“大姐,你在这么说他该不好意思了。”见事件告一段落,气氛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李兰英便跟那蓝衣女鬼指了指张是非,月光下张是非的脸有些发烧,只见李兰英有些调侃的说道:“瞅瞅,脸都红了。”
“边儿去。”张是非骂道,他还真就有些不好意思,众人见张是非竟然这么不经夸,顿时也都露出了笑容。
那蓝衣女鬼对张是非说道:“小张,坚持你现在所想的,其实你真的很有天赋,这一点秦爱德也应该发现了吧。”
说完后,那蓝衣女鬼看了看崔先生,这‘亲爱的’应该就是指这崔先生了吧,只是不明白这蓝衣女鬼为什么会这么称呼他,这估计是他俩之间的秘密了,只见刘雨迪有些惊讶的望了望崔先生,而崔先生慌忙装作着凉,干咳了几下用来掩饰这份尴尬。
只见那蓝衣女鬼接着对那张是非说道:“对了,今天那个妖怪,就是你们平时说的卵妖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那蓝衣女鬼又说道:“你帮了我这么多年,我无以为报,听你说如果他们都消失了,那你们就可以脱离诅咒了是么?我刚才感觉到我的力量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要不然,等过两天,我帮你把它们都杀了吧。”
这句话说出,众人的心中都咯噔一声,特别是张是非,他望着眼前这个蓝衣女鬼,心想着大姐你不用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吧怎么这事儿在你嘴里说出就给人一种杀卵妖就跟杀小鸡儿杀蛤蟆似的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姐姐现在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极阴极煞鬼王啊,连天雷都劈不死它,现在衣服的颜色也没变回来,依旧蓝汪汪的,它确实有这个实力,想想它刚才杀小九时的模样,不由得让张是非有些汗颜,如果让它去消灭那些卵妖,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确实很让人心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张是非却没有说话,就连一项怕麻烦的李胖子此时也没言语,只见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蓝衣女鬼说道:“我想,这件事就不用了,而且想必他们也不想你帮忙吧。”
说完后,崔先生指了指他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学徒,张是非和李兰英此时对视了一下,彼此的表情不尽相同,但是心中所想的却都差不多,只见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是的,不用了,你还是快去阴市吧。”
“为什么?”那蓝衣女鬼顿时有些不解,不过也就在一瞬间,它也忽然想明白了,不由的发出了会心的笑容。
崔先生见它懂了,便笑着对它说道:“没错,那是他们的命运,并不是你的,而你……”
“我也有我的命运。”蓝衣女鬼说道。
确实,张是非刚才确实有点想请这姐姐帮忙了,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是因为经过了这一连串的事情,明白了一连串的道理,他深刻的理解到了,这卵妖之事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在某种程度来说,这算的上一种考验,就好像当年御弟哥哥去天竺讨要佛法研究报告一样,必须要经历磨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而自己的路也要自己去走,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作弊的,因为,我们谁都可以欺骗,惟独不能欺骗的,就是自己。
从入行接触卵妖以来,两人确实开始虚心学习,阅历的迅速增长,使他们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既然上天指了一条路给他们走,为什么他们要让别人代替呢?而且再说了,别人走的路,那还算自己走过的么?
命运,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即使那蓝衣女鬼真的杀光了卵妖,但是早就设定好了的命运,一定会再次捉弄两人。
崔先生见两人这样,露出了今晚第二次赞赏的笑容,但是这次他没说话,而是转头和刘雨迪以及自己的老伙计易欣星相视一笑,他们的心中都很安慰。
那黄衣女鬼此时大彻大悟,自然也不会再说这类的话了,就在这时,它忽然一愣,然后若有所思的望了望西方,便转过头来向着地上轻轻一指,自己的那滴眼泪浮空而起,飘到了崔先生的手里,它对着崔先生说道:“那我就不说什么了,这滴眼泪,算是我第二次送给你的礼物吧。”
崔先生抓过那滴好像是珍珠般的眼泪,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着,也不知道为何,刘雨迪易欣星崔先生这三人见到这滴眼泪后,脸上都浮现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好似感慨,更似感伤,崔先生抓着那滴眼泪,喃喃的说道:“真不晓得,这东西再次出现,且又到了我手里,对苍生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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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送鬼送到西
第一百八十六章送鬼送到西
也不知道这分头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张是非心里想着。
他心里明白,这女鬼泪是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不穿裤子的老暴露狂刘伶所说的‘忘却’之酒的酿造材料,同时也是分头口中的那‘七宝白玉轮’中的七宝之一,可见这玩意儿会有多宝贵了,张是非叹了口气,崔先生之前曾经对他讲过,自己曾经凑齐过‘七宝白玉轮’,而刚才那蓝衣女鬼说这是第二次送他东西,看来之前的那滴眼泪,也是这女鬼所流吧,真是纳闷儿了,女的啊,不管是人还是鬼,眼泪这都这么多呢?
张是非正在发愣,只见那易欣星叹了口气,他看了看表,然后又拍了拍崔先生的肩膀,崔先生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易欣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别感慨了,还是先办正经事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让李兰英去那边将小九的妖卵结晶取来,胖子点了点头走向了小九的尸体,由于现在四周的煞气散去,那小九的一地碎肉解冻以后便迅速的风化,一块一块儿的,拿脚一踩,跟沙子似的细碎。
李兰英够悲催的,他不得不从那一堆碎尸块中挑出了小九的那块儿结晶,这结晶就跟小八的结晶如出一辙,比一般的妖卵结晶要大很多,只是散发出的光芒不一样,小八的结晶光芒是紫色的,这么说也许不怎么恰当,因为那紫色并不是纯粹的,有些偏蓝,张李二人自然有些看不出,但是崔先生没有入道之前是美术专业的,他告诉两人,正确的说,小八妖卵结晶的颜色是属于蓝紫色,而小九的结晶却是蓝色的,跟张是非的仙骨一样的颜色。
似乎这都不重要,李兰英拾起了那块儿妖卵结晶,然后来到了崔先生的身旁将其交给了他,崔先生将妖卵结晶收好以后,便转头对着蓝衣女鬼说道:“姐,阴市什么时候能开,你知道么?”
那蓝衣女鬼平静的回道:“其实刚才就已经开了,我能感应得到那火车的鸣笛声。”
怪不得刚才它朝西边瞅呢,崔先生敲了敲疲倦的众人,想了想,然后叹道:“那感情巧,送鬼送到西,你在人间逗留了几十年,想想也是件挺麻烦的事情,我送你走吧。”
那蓝衣女鬼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麻烦?什么麻烦?”
崔先生苦笑着道:“那帮半步多的地下工作者,全是懒鬼,就跟有些银行的营业员似的,怕麻烦,你死了这么久,翻你的档案估计都要半天,我跟你一起去,起码还能帮你打点打点啊。”
那蓝衣女鬼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似乎懂了,此时气氛已经恢复,虽然说不上皆大欢喜,但是已经是众人能料到的完美结局了,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邪恶的一方终究斗不过正义,该死的死该活的活,是啊,小说中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但是听完崔先生的话后,张是非的心中却有些不解,于是他好奇的对崔先生说道:“我怎么不明白呢,你要怎么送这姐姐?”
那崔先生望了望一旁搀扶着他的刘雨迪,刘雨迪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但是却没有发作,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对他点了点头,于是那崔先生便对着张是非说道:“当然是亲自送了,送到阴市。”
什么?大哥,你不用这么夸张吧张是非和李兰英都愣住了,张是非心里想道,亲自送到阴市?开什么玩笑啊,那阴市不是什么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么?难道,这分头要舍命陪女鬼,为了送着姐姐上路而想上吊?这不可能啊,即使分头再大无畏也不至于犯这傻气,可是为什么,这话从崔先生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要去趟菜市场那么简单呢?
崔先生见他惊讶,也没多说,只是指了指福泽堂,然后对张是非讲到:“咱们都落汤鸡了,进屋再说吧。”
张是非和李兰英带着疑虑随着众人走进了屋子里,福泽堂此时就跟糟了飞贼一般的乱,刘雨迪陪着那女鬼坐在了沙发上,崔先生跟易欣星就开始翻着东西,张李二人自然也来帮忙,在翻东西的时候,崔先生跟张是非简略的解释了一下。
崔先生的职业是‘阴阳先生’,这张是非从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他并不了解这个职业的特性,所谓阴阳先生,就是人与鬼之间的调解专家,这是一门很古老的一门职业,其特性也有很多,比如相面破煞,选地镇宅等,在这些特性当中,这职业还有一项绝活儿,那就是凡道行高深的先生,都能够穿行于阴阳之间,也就是魂魄离体进入阴市,这种行为在古时,被称呼为‘过阴’,这也就是‘阴阳先生’这名字的来历之一了。
不过要说现在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科技文明高度发达之下,这种民间的职业日夜稀少,标标准准的夕阳产业,崔先生说,现在整个中国能‘过阴’的先生,可能用一双手就查的过来,很悲剧的是,崔先生就是这双手其中的一根手指头。
不过,听崔先生讲,‘过阴’这件事其实是很有危险性的,因为要前往阴市,就先要灵魂离体,灵魂离体之后,人会呈现出假死的状态,就跟张是非李兰英的另一具身体一般,如果在阴市一个行差踏错,就有可能假死变真死,彻底的嗝屁朝梁,这也是刚才刘雨迪听他说完有些生气的原因之一,还好她心地善良,也就没有阻止。
真是长见识了,崔先生的身世曾经他自己说过,他小时候掉到河里就去过阴市一回,但是后来有回来了,还得到了一身的道术,这些都是张是非知道的,不过刚才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可以看出,这崔先生估计学道之后也没少往阴市窜,所以才会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翻出了一大堆东西后,崔先生便对着沙发上的两位女性点了点头,然后自己走进了里屋,关上了门,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崔先生从里面走出来了,张是非望着他顿时有些无语,这大夏天的,崔先生竟然换上了一件黑棉袄黑棉裤,而且那分头之上竟然还扣了一顶小毡帽儿,怎么看怎么别扭,张是非心里想着这分头是不是刚才跟那大姐干架被冻傻了,怎么穿的这非主流。
那崔先生此刻明显也是很热,只见他摁着了那一直没开过的空调,然后对着沙发上的姐姐说道:“姐,咱走吧。”
那蓝衣女鬼点了点头,它先飘到了门口,有些留恋的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然后交叉成祈祷状,最里面轻轻的说着些什么。是啊,毕竟都这么多年了,一想到以后再也不会回到阳世,或者说即使回来了,也不会记得了,放谁谁都会留念的。
崔先生趁那姐姐对人间做最后道别的时候,便对着刘雨迪说道:“丫头,我走了,最慢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回来,你也累坏了,一会儿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老易陪我就行了。”
刘雨迪十分担心的望着他,然后对他说:“那你千万小心。大概要多少钱,一会儿我烧给你。”
崔先生转头问易欣星:“老易,福泽堂没多少存货了,你那边还有多少,算我跟林叔借的。”
易欣星想了想,然后说道:“还有很多,不过你最好别跟那老头儿说,反正他也看不出来,最近这老爷子脾气暴躁的很,据说是在老年活动中心跟老太太扭大秧歌儿让人家孩子给揍了。”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比划道:“那你就给我先拿九千亿吧,另外再给我烧个电视机,貌似那边这种东西很缺,上次去半步多,里面那些个山炮还听半导体呢。”
易欣星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用得着这么多么,似乎过了吧。”
听他说完,崔先生边拽了拽自己那农业重金属风格的棉袄领子,边对着易欣星说道:“怎么用不着呢,你还不知道么,那帮子碎催,跟活人一样,不搞点赞助能办的成事儿么?”
易欣星顿时耸了耸肩,然后推门出去了,这时,崔先生才对着张是非和李兰英说道:“你俩啊,今天干的不错。”
“那是。”李兰英一听崔先生夸奖,似乎十分受用的样子,只见他挺了挺大肚子,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我是谁啊,南山揍过狼北山打过虎,苞米地里抓过刺猬,这算个啥?”
“你如果不这么装犊子,还能更好些。”崔先生骂道。
见崔先生又恢复正常,李胖子顿时不敢言语了,张是非心中苦笑的想着,这胖子,真是天生的大萝卜脑袋,就是挨削的命。
张是非问崔先生:“分头,一会儿我俩咋办?”
崔先生说道:“你俩也累了一晚上了,现在还是先回家吧。”
“可是……”张是非此时毫无困意,根本就不想回家,说实在的,只有在这福泽堂,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一旦回到了家,就仿佛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曾经让他感到十分优越的富二代身份,此时使他有些不耻。
崔先生知道他想留下,于是便对他说:“没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俩对这事儿很好奇,但不是我不留你俩,现在这里这么乱,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你俩也受伤了,还是快点回到人身然后好好休息,要知道,咱们的麻烦还没完呢?”
“还有什么麻烦?”张是非问道。
似乎空调现在对于崔先生来说也没什么用了,只见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儿,然后一边拿手扇风儿一边说道:“才几天的时间,十二卵妖就被咱们搞死了两个,这又不是漫画儿,B们不可能傻到一个个排队出现,所以,我想卵妖那边应该也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说的也是,张是非点了点头,看来以后不会有消停的日子过了,他苦笑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用拐弯抹角,只要战斗就好了,于是他对着李兰英点了点头,这时,易欣星回来了,只见他左手夹着一个纸糊的电视,右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儿走了进来,刘雨迪上前帮忙,两人把东西放到了屋子中间,崔先生望着那电视咧嘴一笑,调侃道:“嘿,这电视不错啊,还背头的呢,在哪儿买的?”
易欣星笑道:“可不是么,就在陈歪脖儿那家平安花圈店啊,听说他店里又招了一名新学徒,手艺不错。”
“哦……”崔先生点了点头,这时,那蓝衣女鬼似乎已经祷告完毕了,它飘了过来,崔先生跟张是非他两人说让他俩现在就走,毕竟这‘过阴’又不是展览会,人太多阳气太旺有些不妥,两人只好点了点头,张是非望着那蓝衣女鬼,虽然这几天二人备受它的欺负,当了几天的奴隶,但是此时分别,不由得心中也有些不舍。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底下就没有不散的烤串摊儿,尘归尘土归土,这一切都是必然的,谁都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很多人不知道而已,人生在世,就是不断的相遇,不断的别离,个中滋味,其心所以。
此时分别的时候到了,虽说难免感伤,但是张是非却露出了笑容,他对着那蓝衣女鬼说道:“姐姐,谢谢你,是你交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希望你能在下面过的快乐。”
那蓝衣女鬼点了点头,也笑着说道:“同样,你也要坚持自己的信念,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下边再见面的。”
这话可有点冷幽默了,在场的人都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张是非请崔先生帮他的人身开了眼睛,然后和李兰英脱离的兽体,要说这有两具身体可真方便,回到了各自的人身后,两人只感觉到一身的轻松,重是重了些,但是方才战斗所留下的伤痛全都不见了,两人走出了里屋,然后崔先生便说道:“你俩,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照常上班。”
两人点了点头,那崔先生便对着那蓝衣女鬼说道:“我的老姐姐,咱们上路吧。”
上路,这俩字说的有些凄凉,但是确实如此,张是非的心中又萌生了一阵酸楚,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感情竟然这么丰富了?
“那我们也走了。”张是非对着崔先生他们说道,崔先生点了点头,示意他俩去吧,张是非望了望那蓝衣女鬼,发现蓝衣女鬼正微笑的望着他,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时他真的有些不忍去面对这离别,于是想到了这里,他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跟李兰英走到了福泽堂的门口,推开了门,由于刚才的恶战,四周一片狼藉,刚下过雨,景色颇为凄凉。
张是非走了几步,只听见福泽堂的屋里有人叫他:“小张。”
张是非转身望去,只见那蓝衣女鬼正在屋子里对着他笑,那女鬼举起了手对他挥了挥,然后说道:“再见了,相信自己。”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要做老土的告别啊,望着那女鬼的笑容,很庆幸的是,此刻它的神情,并没有遗憾,那笑容很美,就像是朝阳映照下的露珠,虽然它无法拥有,但是它的心就是那一颗。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点着了一根烟,然后对着那蓝衣女鬼也挥了挥手:“一路保重,姐姐。”
这声姐姐,是发自内心叫出来的,尽管他跟这女鬼认识还不到半个月,甚至,自己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它交给张是非的一些东西,当真是让他受益匪浅,在张是非的心中,仿佛已经将这女鬼当成了亲姐姐一般,虽然他是独生子女,根本无法理解这亲姐姐的概念,但是他心中想着,如果自己有姐姐,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
那蓝衣女鬼笑了一下,然后随着崔先生三人进了福泽堂的里屋,门关上了,四周似乎又安静了起来,离别的伤感在那女鬼的笑容中消散,张是非真心的祝福它能有个美好的归处,毕竟世间万物,每个人,每个灵魂,都应该有自己的归处,不是么?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也便释怀了,他点着了根烟叼在嘴里,然后对着李兰英说道:“走吧,咱回家。”
胖子点了点头,两人今晚的表现确实很不错,起码让他俩发觉自己真的开始变强了,而通过了这次的事件,让张是非懂得了一个真理,那就是,事件既然已经发生了,逃避并不是办法,就像那小九给他的第一个幻象一般,当时他的暴走也是一种逃避,逃避之后,心中却并不快乐,相反的,还倍加后悔。
此时他真的不怕了,他要对梁韵儿摊牌,虽然不能告诉梁韵儿为什么,但是那句‘你会等我么’他敢说出口了,因为他不想逃避了。
想到了此处,他心情大好,跟着胖子走在道外区的街道上,两人谈起方才胖揍卵妖小九的事情,不由的又有些热血沸腾,就这样一路边走边说,就像是两个打游戏通关而手舞足蹈的孩子。
夜晚恢复了闷热,路灯依旧昏黄,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雨水与尘土还有不知名花香的味道,哈尔滨的初秋之夜,似乎一直是这个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刚才极阴极煞的出现而更改,天空那是一轮即将圆满的月亮,安静的挂在天空,预兆着一年一度的七夕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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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臆想
第一百八十七章臆想
午夜时分,哈市道外区某小区居民忽然从噩梦中惊醒。
气温骤降,具目击者称当时自家窗户上已经被白霜笼罩
一夜之间,树木竟无故成批凋零。
在那深夜中发出尖叫的女人,究竟是谁?一夜之间出现的深坑,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自然现象,还是神秘诅咒,是认为恶意破坏,还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笼罩?
敬请关注本期的《都市传説》之————无法醒来的噩梦。
摄影机镜头切回了演播室,正是老百姓们最喜闻乐见的节目《都市改版后的名字)现场,拒不完全统计全市范围内有百分之八十的观众表示这个节目才是老百姓自己的节目,不完全统计包括在市区中随机挑选三名市民做了随机采访,以及有关部门专业评定。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郭人源。”主持人郭人源善良登场,面对着镜头显露出了他那睿智而谦虚的笑容,只见他说道:“就在前几天啊,我们的栏目接到了一个热心观众打来的电话,说本市道外区的一个小区内,竟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究竟是什么呢?现在我们就来看一看。”
换面切换,也不知道是哪部恐怖电影的镜头出现,配上港台电影惯用的恐怖音效,再加上郭人源那足矣媲美艾宝良的公鸭嗓儿,这一系列独白倒是真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只听郭人源声音低沉的讲道:“近日,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车仁丹先生(附照片)给我们打来电话,说某日凌晨,在道外某小区内,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据车先生说,当晚他睡的正香,忽然做了个噩梦,在梦中一名蓝衣女鬼向它扑了过来,于是车先生便惊醒了,虽然说梦境这种事情,是完全没有科学依据的,但是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中的空气出奇的寒冷就连卧室的窗户上都挂满了白霜,车先生不由的十分的惊讶,他看了下自家电子钟上的温度计,不由得大吃一惊当时的温度,竟然已经达到了零度左右要知道,现在刚刚到秋天,白天时的气温还在零上二十度左右,可是为什么晚上,竟然气温骤降了呢?”
郭人源说到了这里,便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用一种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当时,车先生也不相信这一幕,但是就在下一刻,竟然又发生了一件让他感到十分惊讶的事情,就在车先生感到不解的那一刻,忽然窗外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雷声之后又传来了一阵女性的惨叫声车先生慌忙推开了窗户,顿时一阵寒冷的风吹了进来,而窗外则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车先生感到害怕极了,他慌忙想叫醒自己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竟任他如何摇晃都没有醒来,依旧在沉沉的熟睡,直到天亮方才醒来。”
画面切换了回来,郭人源面对这镜头说道:“第二天,车先生才发现,自己的妻子以及孩子昨晚根本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而当他下楼上班的时候,发现小区内的树木,在一夜之间树叶竟然全都掉落,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拨通了我们的电话,他想向我们询问一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看到了这里,想必电视机前的各位也在很好奇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本期节目就为您揭开这小区霜冻之谜,我们先来看一组本台记者前往当地采访。”
画面再次切换到了道外区某小区内,记着蔡寒冬一脸严肃的出现在镜头里,蔡寒冬手里拿着话筒,然后正色说道:“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蔡寒冬,现在呢,我们就在事发地道外某小区内,大家可以看到啊,现在小区内的一些树木的树叶已经全部落下了,为小区的物业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恩,由于当晚下了一场雨,所以路面看上去有些泥泞,我们现在采访一下当时目睹这一切奇怪现象的车先生,车先生你好。”
镜头转换,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出现在了镜头里,这大叔看上去面容有些憔悴,似乎是好几天都没有睡好的样子,身着一件格子衬衫,挂着俩打黑眼圈儿,只见蔡寒冬对他说道:“车先生,能把您当时看到的讲给我们一遍么,当时您看到了什么?”
那车先生顿时不悦的说道:“刚才我不是说过了么,怎么还问?”
蔡寒冬听他这么说,顿时尴尬的笑了一下,幸好人家毕竟是干记者的,要说记着是一项十分考验人反映的职业,毕竟除了个别的体育记者外,没有多少傻×,遇到钉子不会问一些例如‘你有没有把握拿第二名,因为第一名已经是刘翔’之类的脑残问题,专业素质在那儿呢,对症下药才是王道。
于是蔡寒冬慌忙转移话题,他把话筒再次往上抬了抬,然后对着那车先生说道:“那,你能讲一下内容么,我是说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上哪儿知道去”那车仁丹顿时无语了,他心想这记者怎么都这样儿,于是他对着那蔡寒冬说道:“我要知道还用请你们来么?”
其实蔡寒冬心里也十分的郁闷,他不禁暗骂傻*编导怎么想出这种傻*台词的,但是现在也没办法,毕竟赶鸭子上架,吃这行饭就要遵守行规,蔡寒冬十分具备敬业精神,见这姓车的发飙,他也不跟这老碎催硬碰,便挤出了一丝笑容对着经由说道:“好的,谢谢车先生接受我们的采访,相信我们现场的专家一定会给您个很好的答案,下面,我们来采访下这个小区里的居民,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哎呀我去你不那谁么?”蔡寒冬刚说到这里,从不远处的一家佛堂中就窜出了一个人,这人是个胖子,就好像个大肚蝈蝈一般,只见他看出了门后看到了蔡寒冬,两眼都好像冒光了,不由分说主动上前,拽着蔡寒冬的双手就不放了,掐的蔡寒冬一阵龇牙咧嘴,幸好这一幕没有出现在镜头中。
只见那胖子十分惊讶的说道:“你是老毕,啊不对,山形健,啊也不对,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蔡寒冬唉呀妈呀,你咋来了呢,终于让我逮着活的了”
就连那摄像都乐的手直抖,心想着这胖子怎么这夸张,双蹿下跳的,蔡寒冬更是苦笑连连,只见他在镜头后吃力的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一个劲儿的给那胖子眼色,那胖子终于稳当了下来,蔡寒冬轻咳了一声儿,然后对那胖子说道:“啊……你好,请问你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么?”
“对呀对呀。”那胖子兴高采烈的说道,只见他指了指:“我就在那家店打工,工钱少的可怜啊,对了,你们栏目管这个不……”
“咳咳。”蔡寒冬终于咳出了声儿来,他此时一定不住的暗骂为啥一旁的策划还不他**的喊停,难道说这胖子的话有助于收视率?听他咳嗽,胖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儿过火儿了,于是他便停了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蔡寒冬正色的说道:“没有错,我在这儿生活很多年了,你要什么话要问,就说吧。”
终于上路了,蔡寒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调整了一下状态,走到了镜头前话筒对准了胖子的双下巴,然后问道:“恩,请问,这小区树叶枯萎的事你知道么?”
胖子点了点头,然后十分得意的说道:“当然了。”
蔡寒冬嘘了一口气,心想着胖子总算是配合了,于是他又问道:“那请问你那天晚上在这里么,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什么?”
胖子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当然在了,我值夜班嘛至于看法,我的看法是,纯属扯犊子,哪天晚上就下了一场雨,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还霜冻,有没有搞错,现在才几月份啊?不是我说,你听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说的,都什么啊,这个说那天龙王爷啤酒喝多了吐这儿了,那个说雷公拉肚子拉这儿了,能信么?啊对了,你能不能问点有用的?”
蔡寒冬刚松了口气,听胖子这么一问,顿时又愣了起来,只见他问道:“什么?”
“给我拿来吧”胖子摆出了一副‘你这小子怎么就不上路’的表情,只见他一把拽过了话筒,然后对着摄像师那颤抖的镜头捋了捋头发,正色的说道:“我叫李兰英,李兰英的兰英,今年二十一岁,爱好和平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世界大战,希望能和成熟稳重性格开朗的女生交朋友,请记住我的QQ群我会用我的真心换取你们的笑容,再说一遍我的QQ群…………”
摄像大哥终于忍不住了,放下了摄影机抱着肚子笑了起来,一旁的策划也哈哈大笑,就是蔡寒冬笑不出来,蔡寒冬有些无语的望了望李兰英,然后转头对着策划说道:“咱们再采访一个吧。”
那策划边笑边摆手,一边对这里李兰英伸出了大拇指一边对着蔡寒冬说道:“不用不用,这不挺好的么?走吧,下班了,我还要接孩子去呢。”
蔡寒冬这个无语。
当然了,这一幕,并没有出现在播出的画面上。
起码当天晚上,众人在福泽堂中没有看到李胖子征婚的这一幕,经过了剪辑以及后期合成后,胖子的一些脏话都不见了,那电视里的采访结束以后,郭人源便像模像样对着大屏幕说道:“好的,谢谢寒冬为我们带来的报道,看到了这里,想必大家也跟我一样有些疑虑,为什么车先生所见的,小区里其他的居民却没有经历呢?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下面让我们请出我们节目的老朋友,知名专家曹德欢教授,曹教授你好。”
镜头切换,久违的地中海再次出现。
只见曹教授十分严肃的对着镜头点了点头,然后一张嘴,露出了四颗大黄牙:“大家好,主持人好。”
郭人源十分好奇的问道:“曹教授,刚才的短片想必你已经看过了,我想知道,你的看法又是什么呢?”
那曹教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我认为,这是一例典型的压抑性精神错觉,也就是典型的精神错觉,啊,简单的说,就是这名群众的错觉。”
“错觉?”郭人源有些不懂。
曹教授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这名车先生,可能只是平时生活中的压力太大,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恩,在临床中有很多这种例子,比如说梦见女鬼啊,看见UF啊,或者声称遇见了一些超自然的现象,但是很多都属于其本身的臆想。”
“你是说,就像以前央视《走进科学》的一期节目‘谁在背我飞行’一样么?”郭人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错。”曹教授十分认真的说道:“这是一种单方面的臆想,也就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试想一下,如果真有那种忽然霜冻的现象,为何我们的气象局会不知道?而为何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啊,我明白了,曹教授果然是曹教授,一席话说的我茅塞顿开啊,其实我也有些纳闷,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原来是他的一个幻觉,或者说是一个梦啊。”郭人源不动声色拍了个马屁的同时又下意识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智商。
那曹教授一脸的得意,忽然郭人源又问道:“可是,曹教授,还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那小区里的树木,一夜之间叶子全掉了呢,而且都好像是被冻掉的呢?”
满肚肥肠儿的曹德欢脸色一愣,然后只见他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啊,这个树木,我知道,你说这个树木,当然是树木的问题,要说这个树木啊,之前我的秘书跟我说过,要说这树木的问题啊,我认为是那车先生,对,还是车先生的问题比较严重,我建议车先生可以在空闲时间,到我的医院检查一下,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对,就这样。”
就这样个屁啊
福泽堂中,众人望着电视,此刻全部无语凝噎,张是非心想着这哪儿请来的临时演员啊,怎么比李兰英还不专业呢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正是改版后的《都市传说》播出的时间,本来两人都下班了,但是李胖子说什么也要拉着张是非一起看看自己上电视是什么样子,于是便留在了福泽堂中,蔡寒冬也在,一会儿他们要一起出去吃饭,因为此时崔先生已经回来了,连同这刘雨迪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就跟看相声大赛似的,那专家的话不时把刘雨迪逗的格格笑。
张是非有些无语,他起身关了电视,然后说道:“这都什么啊还看他有啥意思。”
崔先生耸了耸肩,然后喝了口茶水,说道:“恩,老曹最近是没什么新段子了。”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看这个还不如看新闻呢,对了分头,一会儿,给我们讲讲你过阴的事儿呗M
第一百八十八章 阴市趣闻
第一百八十八章阴市趣闻
要说这电视节目可真是不靠谱,就拿这《都市传说》来讲,完完全全的就是山寨了中央十二的《走进科学》,连主持人都像是双胞胎,打眼儿一看跟海尔兄弟似的。
走的也是走进科学的路子,相比之下,走进科学还要科学的很多,张是非心里想着,起码人家走进科学没那么多插播广告也没那么多的台专家,不像这什么传说,整个死地中海到节目里,三句话不离自己医院,除了会说别人疯了之外不会说别的,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在秀自己那悲剧的智商下限。
真是搞不懂,到底是那姓车的疯了还是所有人都疯了,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可能正是真理只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但是这少数的真理也会在庞大的郁闷面前遭遇恶意的流产。
张是非问那崔先生阴市是个什么样子的时候,一旁的死胖子还在那絮絮叨叨嘟囔个不停,他不住的抱怨着说什么这傻真是人面兽心,当时还答应剪辑了,结果电视节目里播出的时候除了胖子那句纯属扯犊子之外,基本上都被剪了个一干二净,搞的胖子这个郁闷,心想着大好的相亲机会就这么失去了,亏他在蔡寒冬打电话来说要有个群众演员采访的时候他挺身而出,贪黑起早的背熟了台词,结果还没用上。
他一直在旁边骂闲街,搞的张是非头都有些大了,于是张是非回头说道:“消停一会儿吧,你用脚趾头想想,你说的那些玩意儿不删才怪呢”
“哎呦”李兰英挑了挑眉毛,然后对张是非说道:“我说的怎么了,现在不是自由恋爱么,怎么就不让播了。”
这老文盲,张是非听完真想吐他一脸,一旁的刘雨迪咯咯咯直笑,脸崔先生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别说,这几天压抑的气氛在这胖子的几句胡话之下竟消失的一干二净。
张是非对那李兰英说道:“这是都市传说,又不是非诚勿扰,你那段扯淡的话被剪也就别怪那傻编导,明白么?”
别说,这几句话说的还挺押韵的,胖子没了言语,崔先生见现在世间不早了,于是便对着张是非说道:“等会儿再说,行了,别闹了,走,咱们去喝一杯吧,庆祝一下我死而复生。”
这个笑话够冷的,众人笑了一下,然后便收拾收拾出门了,难的分头想要请客,众人哪有不吃之理?
刚才易欣星来电话,说是先去饭店了,于是众人也就没有等他,本来张是非琢磨着,反正前两天这崔先生已经坐了一回计程车,一回也是坐两回也是坐,今晚应该不用走了,哪成想分头这孙子,竟说什么也不想尝试那心动的快感了,众人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一起搞‘’了。
今天吃饭这地方挺远的,走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等崔先生站稳了脚步,张是非一抬头,靠,果然被他给猜中了。
崔先生带他们来的这家饭店,自然是他总去的那姓袁的大叔开的面馆儿了,曾经这崔先生带张是非和李胖子来过,这家店的装修可真不敢恭维,整个一脏乱差,但是这店主袁大叔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在张是非的心中要比那些动不动就几星酒店里墙上挂着照片儿的厨子们要好太多了,所以他也就没言语,随着崔先生走进了这小小的面馆之中。
还是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萧条的生意,那袁阿姨坐在电视前喝着茶水儿,看着那些淡出鸟来的电视剧,易欣星已经在店里了,此时的他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看电视边用手往嘴里做抛物线丢着花生米,丝毫没有注意众人进屋。
胖子够坏的,见这易欣星竟然童心未泯,一时间也跟着玩心大起,便抽冷子上前从后面一把捂住了易欣星的眼睛,大叫了一声:“易哥你猜我是谁?”
悲剧的老易上一刻还张着嘴,花生米刚出手,猛然的被胖子这么一搞,一粒儿花生米正正好好的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弄的他一阵咳嗽。
店里面的气氛热闹了起来,易欣星追着胖子揍,崔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自己这兄弟的呆病在他的眼里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你说这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呢,还玩儿花生米。
李胖子也是的,没事儿瞎撩闲,似乎不挨打不舒服,让易欣星逮着了一顿老假肢伺候,最后满脑袋大包哭哭啼啼的老实坐下了。
那袁阿姨方才见他们打闹也没生气,反倒笑了,她那种眼神张是非觉得很舒服,就跟一个慈祥的长辈看着一帮顽皮的孩子们一般,她为众人拿了碗筷以及茶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小崔啊,有阵子没来了,刚才小易来的时候我正好买菜去了,今天料全,吃点啥?”
崔先生对这袁阿姨可真是毕恭毕敬,只见他笑着说道:“最近很忙,照旧吧,六个人,四菜一汤应该够了,对了袁阿姨,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袁大叔呢?”
那袁阿姨笑呵呵的说道:“还行,都一把岁数了,不就那样儿么,你袁大叔厨房呢呗,刚才小易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你要来了,别说,他还真了解你,早就擅自做菜去了,你们等会儿啊,不到十分钟应该就能吃了。”
崔先生笑了一下,只见旁边的李兰英说道:“那啥阿姨,给那点酒呗。”
“自己拿去,没长手啊”崔先生骂道,悲催的李兰英顿时一哆嗦,不敢再说话,起身去搬啤酒了,桌子旁的人见李胖子这德行,不由得笑了起来,李兰英拎着啤酒回来时见那蔡寒冬也在偷笑,不由得冒火,心想着别人欺负我就算了,你这小受怎么也敢笑我?于是他恶狠狠的对蔡寒冬说道:“你笑个屁”
不得不说,福泽堂这一小撮人,还真是很明确的管理制度,一级管一级,形成了一条不算标准的是食物链,大家顿时又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
厨房的方向一直向外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张是非由于那天晚上的恶战,虽然说人身没有什么损害,但是精神上的消耗却十分的严重,这两天一直很贪睡,今天也一样,他跟胖子不约而同的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才醒,没有吃午饭便来到了福泽堂,等到了福泽堂的时候午饭早就吃过了,当时两人还不饿,所以就想等到晚上一起吃,现在闻着这阵阵诱人的香味,不由得张是非食指大动,胖子更是不住的咽着口水。
不一会儿,那厨房的门帘挑起,带着墨镜的袁大叔端着一盘子菜走了出来,袁阿姨上前帮忙,崔先生也起身将袁大叔搀扶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这跟饭店老板吃饭,似乎是这崔先生的习惯了,只见那袁大叔坐下后,乐呵呵的说道:“小崔啊,摸你这手全是虚汗啊,最近有什么麻烦吧。”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袁大叔说道:“嘿,什么都瞒不过你哈,是啊,几天前干了一场恶仗,也不知道你老人家感觉到没有。”
那袁大叔抚了抚自己的墨镜,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有天晚上是有股不祥的预感,我听那电视上什么都市传奇说,你们那儿的树叶儿似乎都掉了,跟这应该也有点关系吧。”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望了望这带着墨镜的大叔,又想起了那些个镜头前的专家,心里不住骂道,吗的,什么狗屁专家,还没有个瞎眼睛老头儿说的准呢
不过说道了这里,张是非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这老头儿是怎么知道的呢,更何况崔先生在他的面前,竟然没有一丝的隐瞒,将那蓝衣女鬼之事如实的对着这袁大叔讲了出来,张是非见此情景,心中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看来这袁大叔也不是一般的战士,难道,他也是行里人?
这时候,菜上齐了,袁阿姨也坐了下来,众人举杯先来了个同归于尽,然后开始愉快的聊起了天来,别看那刘雨迪平常文文静静的,但是吃起了饭来让胖子都感到汗颜,专挑肥肉下手,一口一块儿,看的李兰英都有些汗颜,李兰英由于刚才挨了易欣星的揍和崔先生的骂,现在把这股火儿发在了江湖绰号小可怜儿的蔡寒冬身上,话说胖子也就欺负欺负他能耐,只见他几杯就下肚,然后就不停的给蔡寒冬灌酒,灌得蔡寒冬差点儿就哭出来了。
张是非一直没言语,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崔先生跟袁大叔的聊天,崔先生讲完那蓝衣女鬼的事情后,袁大叔的表情竟然依旧波澜不惊,这一点张是非十分佩服,他的心中更加的坚定了这老头儿绝对不是一般人儿的想法,试问正常人听到这些后,不是满脸惊讶,就是满脸的嘲讽不信任,哪会像这老头儿这样的淡定啊?
只见那袁大叔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也真难为你了,不过,照理来说,你如果常仙附体的话,没理由会这么麻烦啊。”
常仙附体?那是啥?张是非有些纳闷儿的望着崔先生,只见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那袁大叔说道:“您是不知道,我那大哥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我事先也没跟他沟通这是咋回事儿,要是贸然把它请下来,碰见极阴极煞,它一定会全力以赴,虽然说它差不多能赢,但是那蓝衣女鬼可就真的魂飞魄散了,那样的结果一定比现在这结果要糟很多。”
“也是。”袁大叔点了点头,张是非更加的纳闷儿了,他心想这崔先生说什么呢,什么他大哥你大哥,不过听起来那晚的崔先生还保留了一定的实力啊,不过说说到这儿,他大哥到底是谁啊?听上去这么嚣张?
那袁大叔喝了一口酒,然后便对着崔先生说道:“对了,这次你过阴,蹦到些什么新鲜事儿没?”
张是非听到这句话,顿时眼前一亮,终于说道正题上了,于是他慌忙插嘴说道:“对啊分头,这几天问你你一直不说,现在总该跟我们讲讲了吧。”
他的声音很大,那一旁喝多了正在调戏蔡寒冬的李兰英也打了个酒嗝儿,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对啊分头,给我们长长见识呗。”
这三个菜鸟对阴市的事情似乎都很感兴趣,当然了,你想啊,你现在还活着,自然会对死后的世界比较好奇,不过易欣星和刘雨迪似乎没什么兴趣,也许他们早就知道了吧,崔先生见推辞不过,便叹了口气,然后干了杯中酒,对着三人说道:“好吧,你们想听啥?”
张是非早就想好了,只见他说道:“那阴间是什么样的,之前老是听你说什么半步多一步少的,具体描述一下呗。”
崔先生想了想,然后望了望袁大叔,见袁大叔似乎并不着急崔先生回答他的问题,便请示了一下刘雨迪后,点着了一根宝贵的烟卷儿,吸了一口后,便跟张是非和李兰英讲出了那传说中阴市的门道。
原来,这阴市跟我们的人间也没什么不同,它并不是阴间,当然也不像是神话传说中所讲的那全是黑天,相反的,阴市是没有黑天的,阴市的天空总是被乌云笼罩,之所以称呼它为‘阴市’,那是因为它的面貌就像是一个市区,好吧,起码崔先生是这么说的。
这阴市之中只有一条街道,街道上有甚至还有出租车,只不过是纸糊的,路的两旁是无休止的鬼魂,人死之后就是要先到这里,然后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就会看到一个广场,广场旁只有两个建筑,一个就是‘半步多’,这是领鬼心的,鬼心就等同于前往地府的火车票,领了鬼心之后进入‘一步少’的候车室,排队上车,然后就能一路前往地府,但是由于每个人生前的行为不同,功德不同,所以下车的地方也不一样,有大善之人自然能直达酆都,但是作恶之人却要半途下车,经历沿途磨难方可到达。
话说,崔先生之前确实来过几次阴市,对这里很熟悉,于是他便没花太多时间,打了辆车,直接来到了半步多,在半步多内,他跟那管事儿的鬼差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毕竟‘阴阳先生’这种类似说和人的职业在阴间是有备案的,但是要说这人和鬼一个德性,由于半步多的客流量相当之大,所以哪鬼差的态度很不好,不耐烦的问崔先生干什么。
崔先生对那鬼差说:“大哥,我这边有个朋友,死后在阳间待了几十年,现在才来领鬼心,您看您能给查查不?”
“不能”那鬼差斩钉截铁的说道。
崔先生当时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但是……”
那鬼差的头都没回,然后不耐烦的说道:“没什么好但是的,早干什么去了,跟你说法理不通人情,该怎么回事儿就怎么回事儿,让它当游魂野鬼去吧,还有什么事儿么?”
崔先生当时叹了口气,幸好他早就想到了会出这种幺蛾子,于是他便不同声色的从自己背后的包袱中将那易欣星烧给他的电视以及银票拿了出来,他说道:“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我上次来的时候见你们太勤俭节约了,所以想来慰问一下,赞助一台电视给各位解闷儿,但是…………”
那鬼差转过了头,望着钱和电视眼睛都快飞出来了,只见他迅速的摆了摆手,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没什么好但是的,看这女鬼眉清目秀,想必也死心善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对待好人,法理也通人情,走,这边贵宾室,我先给你俩沏壶茶,你俩慢慢等着,半个小时之内就把鬼心送上,唔,对待赞助商,我这边有贵宾通道以及豪华内部套餐(包括直达酆都贵宾票+白金版乘车须知+头等车厢+靠窗座位),保证您舒舒服服的上车,开开心心的上路。”
崔先生讲到了这里,在座的众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张是非心里想着,不用这样儿吧,怎么还带贵宾通道的呢,不就一破纸壳子电视外加几张掉色的纸钱么,怎么能让那帮鬼差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换??
于是张是非便问那崔先生:“不至于吧,这给钱和不给钱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崔先生耸了耸肩,然后说道:“死后的世界,永远是映射活人的世界,现在这社会,有钱的话你撞死个人都能判六年,活人都这德行,更可况死人了,阴市和地府的时间落后咱们现在的人世大概有五十年,正是投机倒把的好时候,而且那些鬼差说实在的,岗位不好,没啥油水可捞,因为现在的世上的‘阴阳先生’都快死绝了,没人给它们上供,如今好不容易碰上我这个赞助商,终于能让它们告别半导体走进数码化了,它们自然会把我当做上宾,没啥好说的,情理之中。”
这正是:阴市本无路,后来有了赞助,也就有了路。
听崔先生说道这里,张是非和李兰英不由的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崔先生半边脸笑了一下,然后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将手中的烟头儿一掐,继续说道:“你还别说,这阴市修火车,修得还真不错,这次去竟然没咋等,客流量相当高,比起以前确实提速了,我把那蓝衣姐姐送上了车后,也就回来了,袁大叔你要问我有啥新奇事儿,也就这个了,啊,还有,回魂路还是那么恶心。”
“回魂路?”张是非问道:“分头,在跟我们讲讲这个呗,啊,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崔先生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边咀嚼边问道:“真想不到你还对这玩意儿好奇,还有啥事儿,你说吧。”
张是非想了想,然后有些犹豫不决的问崔先生:“其实,也许只是我多心吧,那晚,在我回家以后,我一直在想那姐姐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说它等了几十年,难道真的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大彻大悟了么?会不会太简单了………………”
听张是非说完后,崔先生顿时沉默了起来,良久,只见他又拿起了酒瓶,咕咚咚的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着啤酒,啤酒的沫子溢了出来,崔先生握着被子,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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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的各位如有遗漏,请多包涵。)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宿业循环
第一百八十九章宿业循环
崔先生说到了这里,张是非的心里咯噔一声,然后问道:“难道,她还是…………”
说实在的,张是非心里此时真的挺不是滋味儿,虽然他早就有预感,但是从那崔先生口中说出这话,还是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那崔先生喝了口啤酒,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想想,他出生的几十年不算,但是死后的几十年来所沉淀下的爱恨情仇,又岂是你那一两句话就能够化解的呢?”
“那她为什么…………”张是非叹了口气。
崔先生又是一杯就下肚,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血色,干这一行儿的,往往都是黑白颠倒,因为鬼怪妖邪之流往往都是半夜三更才上班儿,所以作为陪它们的陪练,这阴阳先生的夜晚才是出勤时间,更悲催的是,在这个今天你不挣钱明天就会饿死的年代,如果你白天不干活儿的话,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鬼,外加上精神压力极大,所以大多都脸色苍白且顶着个黑眼圈,如果在套个头套的话,打眼儿一瞅,都跟约翰尼德普似的。
崔先生前几天刚刚跟那极阴极煞斗过,没有休息有去阴市转了一圈儿,要知道‘过阴’这种行为是极其消耗精神的,崔先生为了那女鬼,也没有办法,纵使自己硬抗也要抗下来,所以这几天他的精神一直不怎么好,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那煞白的阴阳脸以及黑眼圈已经彻底的将他出卖。
崔先生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着张是非说道:“因为这个呗。”
“这关太阳穴什么事儿?”胖子显得十分莫名其妙。
那崔先生骂道:“狗屁太阳穴,赶紧把嘴闭上,看见你就不烦别人儿。”
悲催的李兰英今天实在是走背字儿,总是挨说,但是他自从到了福泽堂后,这也怪难为他的了,想想以前的李兰英,是多么铁骨铮铮欺男霸女的一条胖子,但是他在福泽堂打工到现在,一身的臭毛病愣是让那满嘴吐毒的崔先生给扳了过来,不光是因为崔先生能打,更多是他从心里对这分头充满了敬畏,见崔先生又骂他,他只好乖乖的地下了脑袋。
这货,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你的意思是,脑子……思想是么?”
“上路。”一旁的易欣星赞赏的说了一句,崔先生也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没错,就是思想…………”
说到了这里,那崔先生便对张是非讲出了蓝衣女鬼不为人知的故事,原来,蓝衣女鬼的过去并不是张是非想象中的那般风光,虽说她这两年被崔先生将它跟董思哲撮合到了一起,但是之前的那几十年,它却是在一间破旧的废弃教室中度过的。
这些事情张是非之前便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崔先生跟他说过,说是那蓝衣女鬼死后就一直在之前自己跳楼的那个教师中等待着自己的爱人,本来她只是因为执念所以才逗留于人世,她的心中并不像害人,可是等过了几十年以后,那栋破旧的教学楼要被拆除然后盖新楼,所以他情急之下才会变成凶物黄衣女鬼,也就是半阴半煞。
张是非有些纳闷儿,然后说道:“这些你都告诉过我啊?”
那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的,不过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遇见它的实话,其实它已经害了两个人的性命。”
它杀过人?张是非和李兰英的心中顿时一愣,回想起那蓝衣姐姐笑呵呵的脸,也不像是宰过人的模样啊?
原来,那女鬼还是黄衣服的时候,确实弄死过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身份是拆楼的民工,正是因为这两个人的死亡,当时的崔先生才会找上它,不得不说,这一切原来真的是在因果之中,冥冥之中自由定数。
要知道那黄衣女鬼杀人的时候,是一时被煞气所迷,完全没有了思想,所以才会做错事,在之后的几年中,虽然它如愿以偿的跟那董思哲在了一起,但是心中却总是浮现出悔意,要知道,它可怜,但是那两个工人却也是无辜的啊,因为它一时的冲动,无缘无故的毁了两家人的幸福,所以,这件事也深深的影响了它,成为了它的一大恨事。
从那以后,它一直不敢再露煞气,因为它明白,可能自己的一时冲动,就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事情,幸好,董思哲寿终正寝,它想早日脱离这份孽缘,然后去地府领罪,但是不成想命运捉弄之下,董思哲被小九吞噬,落得一个魂飞魄散之下场,它在强烈的刺激之下终于忍耐不住,变成了蓝衣服的极阴极煞鬼王。
刚才说了,在极阴极煞的状态下是没有思想的,一切都是靠着杀戮的本能,当众人费尽千辛万苦破去了它一身的煞气后,它便恢复了意识,恢复了意识之后,心中除了无尽的悲伤之外,另一股情绪也随之而来。
那就是忏悔,它心里明白,如果不是有崔先生一干人等的话,周围的居民都会惨遭它的毒手,要知道这几年恢复了意识后,它也不是停滞不前的,思考让它对人生以及命运有了更深刻的见解,要知道,自己虽然可怜,是的,确实,死后还要苦苦等待的男人,到头来竟是一场空,放谁身上谁能不觉得自己可怜?
可是如果呢,如果没人阻止他,那死在它手中的人何止百千?将心比心,到时候,那些悲剧又要谁去可怜呢?
当张是非跟它说出那句话后,它的心里终于明白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报应,自己死后所杀的那两人之业果今日尽数得偿,董思哲之死是为一果,董思哲之魂散是为一果,两果相报,尽在命运之中。
于是,怀揣着对自己曾经所杀两人的那份忏悔,蓝衣女鬼便不想继续下去了,它明白,即使自己再纠结,也是于事无补,只会给崔先生他们继续添麻烦,还是那句话,它等的时间太久了,其实它等的并不是董思哲,也许只是一个赎罪的机会。
之前的它太过于天真,如今终于领悟,于是便将一切放下,执着不在,由崔先生引路,希望下地府能用自己的努力去偿还一切宿业。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宿业有很多,人生在世,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杀是为大业,虽不在‘五逆重罪’之中,但是其罪孽也是深重的,所以啊,讲到了这里再提一嘴,人生下来都有这自己的命运,这种东西,直到走完全程才能看清其原貌,中途退出的惩罚是很重的,生活虽然不能尽善尽美,但是也是唯一的存在,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或者伤害就要有轻生的念头,不可置疑的是,自杀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是自杀之后呢?还是无法脱离痛苦,往往更大的痛苦随之而来,不过那时,也许连听你诉苦的人都没有了。
所以自杀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要知道,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孤独,但却并不是单独的,虽然你未曾发觉,但是因果却早已种下,母亲十月怀胎之恩,享受时光荏苒之情都未还清,怎能算得上了无牵挂?什么死了就一了百了,全是唬人的屁话而已,这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逃避,短暂的逃避所带来的,往往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伤害。
这便是天道。
原来,它是不想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啊,所以才将痛苦藏掖于心,抱着一颗恕罪之心踏上了阴市的道路,张是非摇了摇头,真想不到,那蓝衣女鬼竟然会想的如此之多。
“我觉得,命运对他还是不公平。”李兰英听到了这里,也不惧怕崔先生再骂他了,还是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崔先生这次却并没有骂他,而是对他意味深长的说道:“说这些的,往往都没有想明白,命运对每个人差不多都是公平的,因果的牵制之下,你不能抱怨命运,只能作出选择。”
说到了这里,崔先生望了望一旁的蔡寒冬,蔡寒冬苦笑了一下,显然已经明白了崔先生的意思,张是非一看蔡寒冬,也就跟着明白了。
因为蔡寒冬的那只眼睛,认识蔡寒冬之前,张是非一直不相信命运,但是现在他却深信不疑,那黄衣女鬼虽然凄惨,但是谁又能知道它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业呢?当然了,它现在已经前往了地府,这些事情恐怕都无处查询了。
不过张是非的心中却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可怜,可怜之人势必有可恨之处,这就和之前他遇见的那王守利一样,这辈子虽然老婆一个接一个的死,孩子眼睛还瞎了,可是这都是自找的,上辈子种下的恶业,没什么好说的。
张是非越来越觉得,因果这种东西简直就像是一台极其复杂的系统,通过人的选择而觉得以后甚至来生的命运。
唯有大智慧者可以逃脱轮回,难怪人都想当神仙呢,原来是打这儿来的啊可是张是非转念一想也不对,神仙虽然能逃脱轮回,但是却也逃脱不了命运,就像是那成天露着的老暴露狂,不也是被没作酒材料这一命运而困在瀛洲的么?
这些东西太复杂了,张是非感叹了一下,要是非要弄明白个所以然,这问题不比鸡生蛋蛋生鸡来的简单,不过他依旧有些想不明白,那就是刚才崔先生所说的话,因果二字,都是由自己选择而出现的,命运是公平的。
张是非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啥时候选择了自己这个变成鸟人的命运,虽然说他曾经玩弄女人的感情,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惨啊,难道是上辈子的选择么,或者是什么时候?
张是非的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慧根启动还是神经衰弱,一旁的李胖子此时终于明白了崔先生所说,只见他若有所思的说道:“啊,原来是这样,一报还一报,一报还压着一报啊,嘿,真想知道那黄衣姐姐的因果是什么。”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又倒了杯酒,他喝酒到没忌讳,刘雨迪显然不管他喝酒只管他抽烟,说到刘雨迪,张是非真挺佩服他的胃的,到现在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只有她还在不停的往嘴里送肉,腮帮鼓鼓的,似乎吃的正是香甜。
这次崔先生没有一饮而尽,而是举杯跟众人碰了一下后,轻抿了一口,然后对着李兰英说道:“它的因果,咱们是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它自己会明白的,毕竟它去地府就一定要经过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张是非问道。
崔先生笑了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地府有一块儿石头叫‘三生石’么?领到了鬼心以后的人都可以再上面看到自己的因果,效果跟冬子那眼睛差不多,我想那姐姐如果知道了自己这辈子为何这么长惨的原因后,应该会释然吧,唔,就像我们知道了某种因果以后一样。”
三生石?张是非倒是听说过,但是这玩意儿确实存在对他来说,还真挺惊讶的,想想他真是太孤落寡闻了,于是他便对那崔先生说道:“哎分头,今天就是今天了,你接着把地府的事情将一些给我们吧,保不住哪天能用上呢。”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地府这事儿,从现在说到明天早上也未必能说的完,你挑重点吧,想听哪方面的?”
“美女”李兰英见刚才崔先生没骂他,顿时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兴高采烈的说道:“地府美女多么?”
“滚犊子,一边儿凉快去。”崔先生皱了皱眉头,对着李兰英又是一顿臭骂,众人又是一顿哄笑。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着李兰英这记吃不记打的货,好色这毛病这两天刚好点儿,没想到现在又犯病了,不过那晚要不是李兰英,估计众人还真就拿那蓝衣女鬼没辙,张是非心里明白,自己这兄弟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关键时刻却对靠谱儿,现在听李兰英想知道美女,张是非也不忍他失望,毕竟问这些问题就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嘛,不过张是非也不好直接说想知道美女,这不是自己找骂么,他没那么傻,想了想后,他便对那崔先生说道:“就说说地府里有名的人吧。”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地府里哪有什么名人啊,都是名鬼。”
“那就错了。”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易欣星拍了拍崔先生的肩膀,然后说道:“你上次回来时不是说了几个么?闹地府的那几个。”
“哎呀,瞧我这记性。”崔先生恍然大悟,然后转头对着张是非李兰英他们说道:“你们还真别说,地府里面还真出过几个名人。”
(这里说一句,由于剧情需要,有些情节并非凑字数,大坑套小坑小坑套老坑,坑里有水,水里有钉,下去就没影儿……好吧,不废话了,感谢各位支持,求票求推荐,感谢昨天打赏的各位:piailou,碎月无聊,腹黑的小毛驴,书友110217172003768,感谢酒馆小调的588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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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风雨前的安静
第一百九十章风雨前的安静
听完崔先生这么说,李胖子眼神一亮,他本来想问这里面有没有女的,但是他忍住了,这次长了个记性,给了张是非一个眼色,想让他问。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自然明白李胖子想说什么,但是他却没敢吱声儿,虽然说崔先生对他比对胖子强一些,但如果他就这么直接跟崔先生说‘有美女没’这种话,估计以崔先生的性格照样儿会二话不说脱了皮鞋往张是非的脸上招呼的。
于是他便问道:“名人?都谁啊?”
“大师兄呗。”那崔先生说道这里,竟然跟易欣星他们一起笑了起来,张是非倒是有点纳闷儿,什么大师兄?一旁的李兰英有些不解的问道:“那是……分头哥,我能说话不?”
崔先生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李兰英这才开口说道:“大师兄是谁啊,你们师兄弟么?”
他话一说完,易欣星又乐了,只见他对李兰英说道:“这笨呢,西游记没看过么八戒。”
我x原来是猴子张是非李兰英连同那蔡寒冬听完易欣星的话后都是满头的黑线,心想着分头和呆子这哥俩咋就这不着调呢?齐天大圣都干出来了?
这玩笑开的,实在是太不伦不类了,于是张是非苦笑着说:“不对啊,那不是书里面的人物么?怎么还真有?”
崔先生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其实我们谁又能知道,自己是不是书里的人物呢?人生不就是这样么,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剧本,只不过我们只有到最后一刻才能了解自己剧本的大纲,不要去怀疑任何的事情,不要让任何的东西蒙蔽你的双眼,专心做你自己的角色,这样也许会更快乐……好了,不废话了,咳,最近废话有点多,说正题吧,刚才我说的,确实是真话,想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但确实如此,你要明白,酆都这种地方是货真价实的有进无出,即使出去了也是另外一个人,但是大师兄却能做到群嘲地府无压力,是为恒古第一人。”
去你个无压力,去你个第一人,见那崔先生满嘴又开始跑火车,张是非心中这个不屑,心想着第一人个屁,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真有大师兄,可是丫充其量也就算个名猴儿,或者名猿,也不算名人啊。
所以,这张是非还是决定自己被崔先生给忽悠了,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是老板呢,于是张是非只好苦笑了一下,边给自己倒酒边对崔先生说道:“恩,了解了,还有呢?我真有点弄不明白,你说的名人定义是什么。”
那崔先生想了想,然后便对张是非说道:“能大闹了地府的就算名人呗,自古以来能跟地府对立的,到现在为止就三个,一个是大师兄,刚才已经说过了,想必电视剧你也看腻了,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强制播放,现在说说第二人,这第二人有点门道,他的名字叫做华光祖师,他跟咱们一样,都是搞修行的,不过他修行的比咱们狠,得道成仙了最后。”
“额,是么。”听崔先生嘴里说出‘得道成仙’这四个字儿,说实在的,张是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可能是跟他得经历有关吧,张是非明白,人要是‘得道’以后就会先去瀛洲报道,在刘伶的那个村子里窝上些日子才会正式挂牌儿成仙,这让张是非和李兰英打心眼儿里不怎么感冒,什么狗屁神仙,一堆老犊子。
一说神仙,张是非和李兰英的脑子里又浮现出能睡成骷髅的老年痴呆陈抟以及那常年把小兄弟露在外面晒太阳的矮子刘伶,还神仙呢,我呸。
那崔先生继续说道:“要说这华光祖师成仙以后却十分的异类,并不像是别的神仙那样,自己成仙,现世的爹妈都撒呦那拉抛在脑后,他成仙以后,时常惦记着自己家中的老妈妈,于是一日安奈不住偷偷溜下界来想探望一下自己年迈的母亲,可是没想到的是,天上一日,人世间早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母亲早已身亡,华光无比悲痛之下,竟算出自己的母亲此时竟然在地府受苦,于是他便不顾一切的闯入了地府。”
张是非望着崔先生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故事,心里想着,别说,这个还真比大师兄的那个有意思多了,于是他便问道:“然后呢?”
那崔先生说到:“别着急,你听我往下讲啊。”
崔先生的口才确实不错,众人都听的津津有味,虽然大半的人都听过这个故事,但是他们也很乐意让崔先生再将这个故事向下一代阴阳先生们讲述,毕竟这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崔先生说,那华光祖师临行前,有很多仙家道友阻拦,他们对华光说,你早已得道,尘缘以了,此去地府,必定是万劫不复,而这你又是何苦?
那华光坚毅的回答道:生我者我母,养我者我母,今我母受无边苦难,去救则万劫不复,不救则永生苦楚,有何分别?说罢,华光便毅然决然的前往了阴市。
果然是条好汉,张是非听崔先生讲到了这里,心里不由的开始敬佩起这个神仙了,感情神仙里也有这么血性的爷们儿啊,张是非感叹道,那华光说的话很对,生他养他的都是他老娘,如果成了仙以后连娘都不认了,还这神仙跟孙子又有什么区别?
崔先生见众人被故事吸引,便又继续讲了下去,那华光祖师本是小神,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神仙鬼怪其实跟凡人都一样,打个比方,这就像是你一毫无背景的片儿警,独自一人去求一个监狱长让他放了你牢房里的母亲一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华光本想说服阎王,高高在上的阎王自然不会听一个小神的屁话,多次交涉无果后,华光终于爆发了,他前往了地狱,抓着机会再十八层地狱里挑起了暴,一次性的放出了恶鬼八百万,顺便趁乱救出了自己的母亲。
“纯爷们儿”李兰英不住的举起了大拇指,太过瘾了,这才是真汉子啊。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别夸的太早,凡事都有两面性,其实咱们现在社会里会有诸多妖魔鬼怪,也是拜他老人家所赐,那八百万恶鬼被放到人间,从此人世间便永无宁日了,虽然说最后那些鬼魂尽数被抓回,但是这一举动打破了天道的格局,所以妖魔鬼怪便趁机繁衍生息,我们人间为了对抗这些个脏东西,便延伸出了洗手各派索偿专门对抗邪秽之物的职业,也就是我们阴阳先生。”
“照你这么说,那花光祖师在某种程度上还算得上我们的祖师爷了?”张是非问道。
“可以这么说。”那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只不过,心里知道就得了,我们这一行,注定见不了光,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也没有任何的背景,这样最好,明白么?”
不明白,张是非心里暗道,但是他没有说出来,那崔先生似乎说上瘾了,便又对众人说道:“不过花光祖师之后的故事更加离奇,还跟咱们渊源极深,但这里就不细说了,刚才说了两个,严格上说,他们都算不上什么名人,因为一个是猴子,就算是他通人性吧,还有一个是神仙,但是这神仙却比一般的人还像人,接下来我说的这个,却是货真价实的‘人’。”
“等等。”张是非听他说道此处,不禁插话道:“你说人?人也闹地府了?”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当然了,这个人可真是我偶像,他的名字,叫做‘小银龙’。”
小银龙?这名字听上去真土,好像是山寨版的白龙马,张是非心里想道,都说白龙马蹄儿朝西,托着唐三藏带着仨儿子,可是电视上也没演它下地府救妈啊,更何况它妈应该是龙吧,这应该算得上是种族纠纷了吧,等等,我想啥呢?张是非摇了摇头,怎么又开始胡斯乱想了。
只见那崔先生说道:“那小银龙相比之前那两个人,虽然说力量上可能比不上,但是最大胆的一个,他重创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大闹了地府之后便文献上便没了记载,不过即使到了现在,地府还立着他的雕像,作为一个大逆不道的人,这是何等的殊荣。”
确实,张是非心里想着,都把地府给闹了地府还给立像,确实是一号人物,虽然牛头马面他没见到过,但是无常他前些日子刚碰见,那老吊死鬼的威力,简直让他不敢直视,真想不到竟然还有人类可以将其重创,真是不简单啊。
不得不说,这正是看山跑死马,别人永远是最猛的,张是非忽然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心里感叹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像是崔先生所说的那三位一样呢?
崔先生说到了这里,一旁的那刘雨迪终于吃饱了,这饭量,不得不说,李兰英都吃不过她,真是纳闷儿了,她吃这么多的东西,为啥都不胖呢?这些脂肪卡路里都消化到哪儿去了?只见她伸直了细腰,擦了擦油腻的小嘴,然后好像十分幸福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才恢复了之前的那淑女形象,只见她对着袁大叔笑着说:“大叔,还是你这儿的东西最好吃了。”
他们是老相识,袁大叔似乎很疼这刘雨迪,他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却笑的十分开心,爱吃就好,爱吃就好,他说道。
刘雨迪伸了个懒腰,然后看了看表,便对着崔先生说道:“不早了,咱回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又跟那袁大叔聊了几句,便结账领着大家出门了,今天晚上似乎很适合散步,空气不冷不热,夜风吹在脸上十分舒服。
崔先生心情很好,走在了最前头,张是非跟他并肩而行,见他们与后面的刘雨迪拉开了些距离,张是非这才开口轻声问道:“哥,你打算咋整。”
“什么咋整。”崔先生有些愣了。
张是非小声的说道:“那董珊珊呗,你不是说她要找你么,给你打电话没?”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八卦了。”崔先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打了啊,明天我俩见面。”
张是非心里一愣,他见这崔先生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不由的说道:“你打算怎么见啊,不告诉刘姐?”
崔先生耸了耸肩,然后对着张是非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更何况……我即使不告诉刘雨迪,这丫头也会算出来的。”
说到了这里,崔先生下意识的回头,发现刘雨迪正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笑着,她的眼睛再黑暗中炯炯有神,仿佛已经洞彻了一切似的,崔先生顿时苦笑了,他趴在张是非的耳边小声的对他说道:“看见没,你啊,以后找对象千万别找会算卦的,这都是经验。”
张是非听到后也苦笑了,他心想着,我不要你这种经验,要说崔先生和刘雨迪这俩人还真有一闹,张是非平时都看在眼里,比如崔先生来说,他一个月只能抽一盒烟,这就是刘雨迪规定的,也是崔先生亲口承诺的,但是男人都明白,有的时候自己的誓言跟自己的做法有些不一样,比如有时情绪上来了就多抽了两根(特别是这两天),可是以后怎么办呢?
崔先生只好便向的藏烟,他不敢多藏,顶多一根两根的,藏在福泽堂屋子里的隐蔽角落,可是奈何这刘雨迪却十分的神奇,只要埋进屋子里,帮着崔先生打扫的时候,都能将那些烟尽数翻出,更绝的是崔先生的钱也是刘雨迪帮着管,崔先生想藏点私房钱都不行,就算藏到内裤里都能被刘雨迪发现,可见,这会卜算的女人有多么可怕。
幸好梁韵儿不会算卦,这一点张是非十分的欣慰,不过一想到梁韵儿,张是非便又叹了口气,明天,明天梁韵儿便回到哈尔滨了,该来的始终会来,他望了望崔先生,心里想着俩人的命怎么就这么像,都是明天要解决感情问题,但崔先生跟张是非比,毕竟是老油条,张是非此时有点先跟崔先生说咱俩组团去算了,但是一想,这样太不方便,有些话反而更说不出口,算了,各安天命吧。
走到了路口,由于天已经很晚了,崔先生特别放了两人的假,毕竟明天都有些事情,于是李兰英和张是非便打了个车先走了,他俩上车后,张是非在车子里见到那崔先生似乎在跟蔡寒冬说着什么,张是非刚想将脖子伸出车窗询问,计程车便开动了,张是非心想算了,自己别这么八卦下去了,跟老娘们儿似的,爱说啥说啥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是,出租车便载着这俩人在午夜的街道上行驶,一排排的路灯闪过,街道仿佛没有尽头,张是非坐在前排,从车窗中望出去,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天上的月亮已经变圆,就好像是少女的那啥一样洁白。
明天,将几人欢喜几人愁呢?张是非叹了一口气,他叹气时闭上了双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街角处正有一个黑影在注视着这辆计程车,那显然是个人影,站立在楼层的阴影之中,那眼睛没有眼白,有的,只是丝丝的邪气。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几天以前,在蛇洞山的蛇洞之中,那燃西大发雷霆,众高级卵妖都不敢言语,生怕再惹到正在气头上的母亲,幸好,那卵妖小五的一句话使燃西稍微平静了一下,它对着身前的众卵妖说道:“现在小八小九全部惨死在人类的手上,这事,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卵妖这才敢小声的讨论,那竹竿男觉得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于是便起身说道:“母亲,事到如今,只能多派几个兄弟一起去了,算我一个,我定要将那杀我手足之人碎尸万段也好解解咱们的心头之恨。”
听完竹竿男的话后,燃西没有言语,而是转头问了问还跪在一边的鼠哥,只见他说道:“小一,你有什么意见么?”
那中年人外表的鼠哥低着头,说道:“没有。”
这两个字说的是毕恭毕敬,燃西叹了口气,然后又转头问那老五:“小五,你说呢?”
那小五想了想,然后说道:“母亲,我觉得这么做不妥。”
竹竿男皱了皱眉头,见自己提出的计划被否,心中难免不悦,但他深知这老五的厉害,于是也不敢想对光头老十那般的造次,燃西说道:“额?为什么呢?”
老五想了想,然后对着燃西柔声说道:“因为母亲计划在即,十二又下落不明,我们不能再损失任何的兵力了。”
那竹竿男听老五这么说,顿时再也忍不住,它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老五不阴不阳的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怕了那几个人类?还要忍了这个窝囊气?难道被杀的不是你的兄弟么平时的盛气凌人哪儿去了?”
竹竿男的话显然还有别的含义,别人不知道,但是那地上的老十却十分明白,他知道这是竹竿男故意说的,显然要让那老五在燃西面前下不来台。
但是那老五却并没有生气,表情依旧十分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不愿意低估任何的敌人,我想,小八小九就是这么死的吧,另外,不要用兄弟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你口中说出就是一种亵渎,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团结,现在为什么忽然转性了?”
“你…………”这波澜不惊的一席话,呛得那竹竿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众卵妖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确实,他们这些卵妖,明面上是兄弟,暗地里却只是独立的武器罢了,你见过哪个砸人的锤子有感情的?
燃西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算了,别吵了,小五,说说你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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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返程列车
第一百九十一章返程列车
老五想了想,然后对着燃西柔声说道:“我认为,现在贸然开战并不是上策。”
他的话很轻,但是一字一句众人都听的是清清楚楚,那光头老十与竹竿男两个平时虽然不和,但是此刻他俩的心中却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哼,懦夫。
别的卵妖们也都没开口,母亲此时的心情阴晴不定,似乎这样的场合中插话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拿竹竿男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典型。
这就是有智慧的好处,于是众卵妖选择了沉默。
燃西对着老五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就说出来吧。”
那老五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燃西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以我们兄弟的力量,人类根本不能匹敌,可是为什么小八小九还会惨死呢?想必对方一定不是普通的人,还有母亲你所说的那两个我们的天敌,我怀疑,他们已经统一了战线,毕竟小十他的眼睛看不见战斗时的场景,所以,我觉得,在开战之前,先摸清楚他们的底细是很重要的事情。”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竹竿男打心里鄙视这这老五,但是那燃西似乎觉得它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它沉默了一会儿后,便开口说道:“那就这么做吧,你们之中谁愿意去做这件事?”
它话一出口,一旁便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母亲,让我去吧。”
众卵妖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此人身穿了黄衣黑裤,一头其耳的碎发,一张脸长的可以,,一道花纹似的纹身从左耳到右耳,正好将上脸与下脸分隔开来,双目浑圆,没有眼白,棕色皮肤,紧绷的肌肉。
这声音老十很熟悉,不用回头便已经知道是谁,正是那平日里为他传话的老七,燃西见老七站了出来,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小七,你这次去,责任重大,希望你能耐住性子不要布你弟弟妹妹的后尘。”
那长脸老七看上去十分的稳重,见母亲跟他这么说,便沉声回答道:“母亲请放心,给我些时日,我一定将那些人的底细摸清,除此之外,不会耽搁时间。”
燃西叹了口气,然后问那一旁的老五:“小五,现在我们的进度如何了?”
那老五回到:“在冬天第一片雪花飘落之前,一定能完成。”
“也就是时间不多了么?”那燃西轻声说道,说完后它又想了一会儿,然后便对着那小七说道:“小七,你这次下山,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事刚才已经说了,而第二件事,则是一定要找到十二,并且带它回来,明白么?”
小七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燃西说道:“明白,母亲,如果我找到十二后它不跟我回来,那怎么办?”
它这话说出口后,又让燃西沉默了一会儿,只见它想了想,然后用极为冰冷的语气说道:“它不跟你回来,你就把它的卵精带回来,明白了么?”
众卵妖听完这句话后,包括那小五在内,心里都猛然一沉,它们这是第一次见母亲如此愤怒,同样也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残忍,卵精,也就是妖卵结晶,这东西无异于是他们的心脏,那光头老十心里暗暗想到,看来这次母亲是真的要爆发了,如果那十二不回来的话,恐怕难逃魂飞魄散的命运。
小七也愣了一下,但是它的眼神中转瞬又浮现出了一抹残忍,只见它弯腰行礼,然后对着燃西说道:“明白了母亲。”
燃西见众卵妖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心中明白其实它们都在害怕,怕杀了十二后,他们也会遭受同等的命运,于是燃西便叹了口气,对他们说道:“你们要理解我,那一天马上就要来了,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希望有任何的差错,对了小十。”
光头老十听到燃西叫他,慌忙抬起头来,那燃西问它:“十五怎么样了,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那光头老十慌忙回道:“母亲,上次小八追踪十五的时候,它们似乎发生了打斗,最后小八的妖气消失,但是我能感觉到,十五的妖气却并没有消失,只是减弱了很多,相信只是受了重伤,妖气越来越弱,最后感觉不到了。”
听他说完后,燃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小五说道:“如果十五受了重伤,它就不足轻重了,如果你看见了它,就随手除掉,如果看不见,就不用管它,让它自生自灭吧,明白么?”
“明白”小七斩钉截铁的说道。
燃西说完后,便又坐在了石椅之上,似乎洞中弥漫的妖气已经消失,那团绿色的火球又恢复了平常时的模样,燃西此时似乎十分疲倦的样子,只见他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你们去忙吧,老十你将小九小八的卵精方位告诉小七,小五留下,剩下的去吧。”
“是”众卵妖们应了一声,然后各自退出了山洞,虽然他们表面上没说话,但此时却都是各怀心事,那竹竿男和光头出洞之前回头望了望燃西身旁的老五,眼神中露出了歹毒的光芒,很明显,今天这件事情,老五又胜过了它们,而那鼠哥确实一脸无所谓的笑容,十分的平静,只不过小眼睛里闪烁着不同往日的光芒。
时间拉回,地点是哈尔滨江北区。
由于昨晚跟崔先生他们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喝多少,但是一觉醒来,张是非还是觉得他的头十分的疼痛,还没有睁开眼睛,这种感觉便已经袭来了,这是宿醉的标准反应,让张是非很惊讶的同时也感觉很恶心。
张是非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阳光再次透过落地窗照在了地板上,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坐起身,看来,自己这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要不然不会出这种效果。
张是非穿着一条短裤就起身下楼,用凉水冲了把脸,然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想不明白,本来自己都不怎么用的身体,为什么会显得如此憔悴?他竟然在镜子里发现自己那一头碎发中竟然出现了白头发,零星儿的几根儿,就好像是那煤堆里的雪花儿一样扎眼。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精神果然是的支撑,虽然自己的肉身根本没受过伤,但是精神上却是满目疮痍啊,他大爷的。
算了,管不了许多了,张是非又回到了楼上,刚推开屋门,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短信,张是非从桌子上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梁韵儿发的,上面就一句话:亲爱的,我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就到了,你能接我一下么。
张是非望着手机,又苦笑了一下,他心想着,别叫亲爱的,我现在受不起啊但是话虽然这么说,他依旧用大拇指按了一个‘能’字,发了回去。
之后的时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梁韵儿又回了条信息,张是非没敢再回,中午之前,李兰英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今天怎么办,用他陪不。
张是非自然说不用了,有胖子这个二百五十瓦的大灯泡,还摊个什么牌啊,电话那边的胖子见他不用,便对他说道:“不用拉倒,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泡妞了,啊对了,也不知道分头咋样了,你俩真有一闹的,都为这破事儿。”
“泡个屁妞。”张是非骂道:“又忘了你脖子上那块儿东西了,唉,算了,你自己也小心吧。”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说实在的,他也挺担心那分头的,也不知道崔先生今天会怎么跟那董珊珊说,看他昨晚的神情,估计应该会很轻松吧。
吗的,怎么别人做起来很轻松的事情,自己要去做才发现是这么难呢,差距不用这么大吧张是非点着了一根烟,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无聊的消磨时间。
时间这种玩意儿,其实还是很快的,半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张是非望了望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该走了。
于是他穿戴完毕,望着镜子里人模狗样儿的自己,不由的自嘲的笑了一下,尽管之前已经有准备,但是还是会紧张啊。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现在紧张一点儿蛋用没有,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镜子说道:“张哥,没事儿,你要相信自己,力量在心中。”
也不知道为啥,张是非对着镜子整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像是儿时巧乐兹雪糕的广告语吧,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来自己这已经养成习惯的胡思乱想,也并不是全好处啊,怎么连伊利都整出来了。
张是非确实属于夹心儿的,虽然说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但是一物降一物,面对心爱的女人,心中的力量怎么都蹦不出来,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叼着根烟就下楼了,今天的阳光很刺眼啊,让人不敢直视,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天女鬼显灵还是节气真的要变幻了,路两旁的树木叶子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黄,秋天真的来了,代表着今年的夏天已经一去不复返,唉,今年的夏天说起来还真够让人怀念的,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都是张是非做梦也想不到的,这时光使一个狗屁不会四六不懂的小青年变成了一个驱魔人兼妖怪双重身份的阴阳先生学徒。
几个月经历的爱情,却有经历了无数轮回,足矣铭心刻骨,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嬉笑怒骂间青年已经悄然成长,内心慢慢的成熟了起来,这怎能不让张是非感慨命运的奇妙?
算了,还是不想了,张是非晃了晃脑袋,然后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向哈尔滨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哈尔滨火车站,张是非认为这里是最能体现出众生万象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看见穿金戴银的大老板,同样也可以看见没有双腿坐在一块儿破木头板子上的乞丐,可以看见身着热裤吊带儿露后背的时尚美女,也可以看见身着迷彩装工作服背着大包小包脸庞被晒的黝黑的农民工,有人在车站旁冷气十足的肯德基中小口的吃着鸡腿堡,也有人盯着太阳坐在广场的行李上啃着满头就着榨菜。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生,市井百态皆出于此,他们的身份不尽相同,但是他们的目的却只有一个,不是重归,就是别离,张是非站在出票口前的广场上,他的身边是拥挤的人群,或笑或麻木,张是非忽然想在他们之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可是他发现,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到底是属于哪种人呢?他苦笑了一下,点着了一根烟,一旁的一个小姑娘对他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直翻白眼儿,似乎很讨厌香烟的味道,说实在的,这要放在张是非以前,早就破口大骂了,吗的,你怕烟味儿就滚远点儿啊,这么大的地方呢,非得站我旁边?
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明白,这毫无意义,于是便默默不语的走出了很远,望着出票口上方的led显示屏,上面不断滚动着列车时刻表,广场上的喇叭也每隔一段时间便广播一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告诉众人某某车次因为某某原因晚点了,对此深表歉意。
深表歉意这四个字儿听上去就跟强烈谴责一样,毫无意义,张是非心里想着,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一趟列车进站了,张是非的心中咯噔一声,就是这趟车,梁韵儿就是这趟车回来。
不一会儿,出站口处便涌出了一大堆的人,同时,接站的人也是一拥而上,就跟非法集会似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举牌儿的,不是某某某我在这里,就是某某某学员欢迎你,额,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些中年大娘,他们会拽着你的胳膊然后问你:“小伙儿,住店啊?”
住你妹,我本地人,张是非挣脱了一个大娘的魔掌,也向前挤去,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试图寻找自己那想爱又不能爱的人儿,但是过了五分钟却还没有看见,这不由的让他挺纳闷儿的,见这人群都要散了,出票口也要关上了,他不由的拿起了电话,播了过去,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是非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抹不好的预感,可能这就是职业病吧,喜欢疑神疑鬼,现在寻不见那梁韵儿,打电话又关机,不由得让他忽然害怕了起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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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无法开口的话
第一百九十二章无法开口的话
应该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张是非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同时额头上却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心,要知道现在他们跟卵妖那边即将展开苦战,会不会这是它们搞的鬼?而且上次在密山的时候,那卵妖十五想必已经知道了这梁韵儿和他的关系,一想到十五张是非就头疼,这孙子什么招儿想不出来?上次它被那小八给爆掉了好几块儿妖卵结晶,现在肯定是元气大伤,万一这孙子抓住了梁韵儿跟他谈条件怎么办?
张是非又开始胡思乱想了,额头上的冷汗都没来得及擦便迈步走上前去,那验票的中年妇女横了他一眼,用带着白手套儿的右手对他直挥:“别挡着,要接站离远点。”
我接你二大爷啊张是非此时心中火急火燎的,哪儿还顾得上许多?于是他便对着那中年妇女吼道:“我有急事儿要进去,给你钱买站台票还不行么?”
那中年妇女完全没有把他当回事儿,只见其皱了皱眉头,然后白了张是非一眼:“买站台票去屋里,然后从屋里进,这不让进。”
哪他大爷的这么多说法啊情急之下张是非心头的火噌一下就窜了出来,他终于忍不住,对着那检票的大喊道:“我去……”
“嘻嘻。”就在他刚想喊出‘我去你了个’的时候,忽然自己的背后传来了一阵甜甜的娇笑,这笑声愣是将张是非心中的怒火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不会错这是梁韵儿的声音
张是非慌忙转过头去,只见那梁韵儿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望着他捂着小嘴儿正咯咯咯的笑着。
太好了,她没事,张是非那紧绷的神经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同时长出了一口气,擦了下冷汗,同时心里苦笑的想着,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应该是经常跟卵妖们战斗所留下来的后遗症吧,不管是什么事情,稍微有点不寻常就会跟妖怪以及超自然现象联系到一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梁韵儿应该是早就出来且发现了张是非,为什么她不早点过来,而是要让张是非着急呢?
张是非想到了这一点,心中顿时有些不悦,他刚要开口说话,忽然眼前一晃,一阵香风钻入了鼻子,梁韵儿已经扑到了他的怀中,这让他很是惊讶,刚要出口的抱怨之言又硬生生的被咽进了肚子里,梁韵儿抱的很紧,完全不理会出票口前那些个路人甲乙丙丁的眼神。
张是非只感到胸前一阵柔软,他并不是死处男魔法师,自然是明白此为何物,不过他虽然不是处男,但也度过了好一阵高僧似的生活,梁韵儿若有若无的体香登时让他有些口干舌燥,他刚想挣扎,怀里的梁韵儿便发出了有些埋怨的声音:“再让我抱一会儿,别动。”
我也不想动啊大姐,张是非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红了,今天出门之前,他可以为了显得不重视梁韵儿,而换上了一身背靠背的运动装,那宽松的裤子平时穿的挺舒服,可是现在被梁韵儿如此紧密的一抱可就要了亲命了,眼见着充血就在眼前,张是非此时心中不住的辱骂自己:让你穿运动裤让你穿运动裤
很显然,那梁韵儿也感到了一丝异样,毕竟现在天气还是很热,梁韵儿穿着一件露着肩膀的大恤以及热裤,张是非的反应她自然是能够感觉的到,只见她一愣,然后红着小脸松开了手,望着张是非笑着。
天,她不笑还好,这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张是非都有点想找个地缝给串地龙作伴儿去了,一旁有心的路人甲也发现了这异样,有四五十岁的大叔报以感慨的眼神,这就是青春啊,还是年轻好,也有无意的少女露出了鄙视的目光,心想着这个臭流氓,八辈子没见过女的啊,当众立正不嫌害臊。
张是非只能苦笑,他不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但是这心上人如此性感火辣的拥抱谁能受得了?唉,算了,让你吗穿运动裤,让你吗穿运动裤
还好,常言道,只要不望风,遍地皆茅坑,试问这老些人谁认识他啊,张是非镇定了下心神,以电视剧里常用到的桥段,咳嗽了两声以掩盖自己的尴尬,同时对着那还在脸红的梁韵儿说道:“你……出来怎么不叫我一声,躲我后面干什么,知道我有多担心。”
那梁韵儿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一甜,知道这是张是非关心她,于是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嘟着个小嘴说道:“我想给你个惊喜嘛,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红颜祸水啊,这话可真是没错,梁韵儿好似撒娇的话语听在了张是非的耳朵里,顿时他方才心中那少少的不快就以每秒钟七十码撞死人下车还捅八刀的速度与漏*点迅速的飞向了遥远的毛里求斯。
张是非又哭笑了一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了,现在知道梁韵儿安全就行,但是梁韵儿的话他实在是有点不敢回答,他望着梁韵儿,心里想着,我当然想你了,可是我要是说实话,估计以后也只能想你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梁韵儿江边的布包,对着梁韵儿说道:“你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
梁韵儿心中哪里知道张是非的想法啊,何况她现在正是满心欢喜的时候,张是非回不回答似乎又有些不重要了,他听张是非这么说,便也没想什么,于是便上前拉住了张是非的右手,然后对他娇笑道:“恩啊,火车上的东西好贵,不敢买,弄的现在好饿,走吧,先回我学校,要大吃一顿咯。”
说完,她也没理会张是非那有些说不上来的表情,便拽着张是非的胳膊迈步向车站打车点走去,她现在的小模样跟不久之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是啊,现在的她自由了,没有压迫没有债务,也没有不情愿,可以说她现在终于能为自己而活了,她是苦命人,这一点张是非是明白的,她现在笑的这般开心这般爽朗,就好像那雨后从云彩里露出头角的阳光一般,没有一丝的伤心,没有一丝的苦楚,张是非不忍心抽出手来,只好任由着他挽着,两人走在火车站前的广场。
今天的天好蓝,张是非抬头望去,秋高气爽说的就是这种天气吧,零零星星的云彩就好像是棉花糖一样,看上去就想咬上一口,张是非心里想着:就这一次,让她先高兴一天吧,所有的事情等晚上再说。
惰性,这可以说是他最软弱的一根肋骨,本来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他,实在不忍心就这样让笑容又从梁韵儿的脸上消失。
打车点前排了长长的队伍,交通拥挤造成的,这没办法,梁韵儿挽着张是非的胳膊一直没有放开,她真的很开心,笑的很甜很甜,然后不住的对张是非说这说那,惹得一旁的路人不住侧目观望,都说笑容是女人最贵的化妆品,这话真没错,本身她的容貌就十分出众,再加上这份笑容,一时间都让张是非有些不敢直视,要说在路人的眼中,美女诚可贵,但是美女的身边要是没有男人那就价更高了,往往美女身边的男人是要遭受到唾弃的,就像是周围的几位小伙儿,望着张是非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好白菜都让猪供了的憎恨。
张是非心中这个无奈,望着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心想着你们不用这么看我,其实我也没尝过葡萄味儿呢,他大爷的,更可气的是张是非身后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帅哥,竟然用手机放起了那零七年曾经风靡一时的重金属摇滚之《爱大了,受伤了》,那歌词听在此时张是非的耳朵里简直就跟让猫挠了一般:“挨打了吧?受伤了吧?这就是为爱付出的代价。”
代价你大爷张是非暗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位哥哥如此复古,竟然还放这种歌儿,真够一闹的。
梁韵儿倒是没有发现路人的眼光,依旧对着张是非笑着,说一些好像小女孩儿才说的话,估计是她立世太早,之前没有机会,所以现在才要说个痛快吧,等上了车以后她才安静下来,张是非心中不由得感慨,看来自己确实是跟妖怪斗的时间太久了,总是在压抑的气氛中度过,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此欢快平常的气氛。
要说上次密山之行以后,梁韵儿跟何家的关系就两清了,所以她自然跟那何事成划清了界限,听梁韵儿说,由于何谦被‘野熊’给吃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何事成那废物有些适应不了,所以暂时休学在家,张是非冷笑了一下,活该,这没啥好可怜的,可怜之人必有傻*之处。
幸好梁韵儿还可以住在学校的宿舍里面,于是张是非先陪她去了她之前住的那间公寓收拾东西,她以前十分的节省,公寓里面只有一些衣服和书,两个皮箱就够了,搬完家后,两人都忙出了一身汗,梁韵儿跟自己的同学们说了几句话后,便拉着张是非吃饭去了。
两人来到了学校旁一家装修还算典雅的烤肉店,点了些大片肉蔬菜筐后,便做了下来,张是非渴了,就又要了两扎啤酒。
啤酒下肚,整个人也就跟着凉爽了起来,张是非望着梁韵儿,她一直在笑,张是非不由得感叹道,这真是世事难预料,记得上次跟她吃饭的时候,她还是满面的愁容,而且还哭的不像个样子,不过这还没过多久,两人再单独出来吃饭,彼此的心情,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只不过有点儿像孽缘呢?张是非苦笑,梁韵儿见他没缘由的笑,便歪了歪小脑袋,然后微笑着问他问他:“笑什么呢?从见到我就开始傻笑。”
原来女人的头发长的这么快,记得张是非第一次遇见梁韵儿时,她的头发踩到肩膀,但是她现在的头发却已经盖住了锁骨,她的体型纤细,胸却不小,幸好T恤儿比较宽大,看不出来多少端倪,不过方才张是非已经试过了,确实很壮观,左边露出了香肩,奶白色的皮肤很有光泽,发丝滑落,梁韵儿整理了一下头发,这个细微的动作又让张是非有些眩晕。
他竟然有些看的痴了,张是非在心里暗骂自己:吗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定性了?
梁韵儿见他望着自己,也没恼怒,反而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只见她对张是非说道:“我脸上有花儿么,这么盯着看。”
张是非咽了口吐沫,慌忙又举起酒杯,然后咕咚咚的往肚子里灌着啤酒,没一会儿,肉上来了,两人便开始吃了起来,谈话中,张是非尽量避开那些可能会触及到四舍二劫的话,虽然他曾经对梁韵儿说出过一些足以遭受诅咒的话,但是那时的梁韵儿毕竟没有表态,所以应该不算,但是现在不同了,张是非明白,为了以后着想,行事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诅咒所和谐。
吗的,张是非暗骂道,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身上的诅咒简直就是一个绿坝花季护航啊,这不让说那不让说,可是两人在一起能说什么啊,弄到了最后十句话里面有六句是敏感词,搞的他这个头疼,梁韵儿问他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他只能推脱是这两天有点着凉。
都说酒壮怂人胆,等饭吃了差不多的时候,两人也各自喝了近两扎啤杯啤酒,梁韵儿本身就很能喝,这是在狼嚎里面练出来的,张是非现在却已经没有以前能喝了,两杯下肚,便有些上头,他望着那喝完酒以后脸颊有些微红的梁韵儿,忽然觉得现在这个气氛似乎很适合跟她摊牌,毕竟总逃避不是办法,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对她说出:‘咱俩现在还太小,你能不能再等我个一年半载的’这句话。
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是非想到,于是他有让服务员上酒,咕咚咚喝了一大口后,便鼓足了勇气,刚要开口,那梁韵儿抢先说了:“对了,我妈还给你拿吃的了呢,一会儿去我那儿取啊?”
一句话,又把张是非到已经嘴边儿上的言语呛回了肚子里,张是非尴尬的笑了一下,气氛又不对了,于是他只好问道:“阿姨也太客气了,都说没什么了,带什么吃的啊,这边又不缺吃的。”
梁韵儿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从我家走之前,不是说喜欢吃我家小鸡下的笨鸡蛋么,我妈妈煮了四十三个,让我给你,啊,还有胖子和易哥,她说这边的鸡蛋没有那边的好吃。”
张是非听到这句话后,心里顿时一阵温暖,这有人想的感觉确实好啊,想想自己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那梁韵儿的母亲竟已经记在了心里,不由得让张是非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他想着想着,觉得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这怎么还整出单数了呢?而且还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于是便对着梁韵儿说道:“你不是说你在火车上没吃饭么,有煮鸡蛋为什么不吃啊?”
梁韵儿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柔情的望着张是非,然后说道:“其实……我妈临走前也给我煮了三个让我在车上吃,但是,我一想你爱吃……哎呀,我又不饿,没什么的。”
张是非愣住了,他望着眼前的梁韵儿,一时间竟然有些想哭,为了让张是非开心,却宁可自己挨饿,这样的女人,让张是非用什么勇气说出可能会伤她的话?
(明日两更,大家见谅,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碎月无聊,腹黑的小毛驴,觞澜,幻絕,忧伤的感谢过山云姐姐的1888谢谢,明天见)M
第一百九十三章 特殊的嗜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特殊的嗜好
“亲爱的,明天你打算怎么过?”酒足饭饱,梁韵儿用手肘支着小下巴,笑眯眯的问着张是非。
张是非望着梁韵儿,此时的他心里乱的可以,明天是什么日子他自然知道,七夕么,东方情人节,说到这节日,本来以前张是非是很喜欢的,毕竟对于这登徒子来说,这无疑是泡妞儿的两大至尊节日之一,和西方的二月十四一样,很多东方中小学校里面的小情人都会选择在这一天入洞房,张是非之前勾搭的那些个女人也是如此,随然她们都口口声声美其名曰为了坚贞不渝的爱情,但张是非明白,这不过是这些个拜金女钓小哥儿的借口罢了,是她们却可能都不知道牛郎织女这故事是怎么回事儿。
牛郎织女的故事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悲剧,讲的是一个胸大无脑的无知少女春游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脱光了衣服下河洗澡,恰巧被一个农村养牛大户发现,养牛大户在自己的好基友老黄牛教唆下,偷走了无知少女的内衣,并以此要挟无知少女,无知少女迫于养牛大户的yin威,终于堕入了火坑,在一棵老榆树下领了结婚证儿。
张是非很纳闷儿,这按常理来说,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的行为,这他大爷的完全可以算是罪啊怎么到最后那无知少女还真爱上一个臭养牛的了呢?难道被强迫还能强迫出感情儿?还如此死心塌地,被拘留了以后利用一年一次的探监机会跟那养牛的相会,这到底是为什么?
知道后来,张是非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有这么多的女人喜欢这个节呢?感情全是一帮无知少女,光看表面不看里层,对他们来说,清明节跟七夕节本来就没啥区别,有个节就不错了,可以名正言顺的钓一把大款,剩下的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当然了,这些只是张是非以前的看法,他以前从来就不相信女人,现在他的心境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也是想在明天跟他确定关系,老天爷,这可不是闹笑话的,要知道,张是非是何许人也,想那李兰英之前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魔鬼克妻王’,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大爷的,以前只听说过有克夫的,头一回听说到克妻这一说儿,要知道梁韵儿这一确定,弄不好都能把给确定到阴市儿去,所以,这个问题对于张是非来说并不比那跟卵妖对阵来的轻松。
张是非慌忙咳嗽了一声,伸出手去抓了一根牙签儿,一边剔牙一边岔开了话题:“咳咳,我说,别叫亲爱的,怪不好意思的……”
梁韵儿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感觉到挺奇怪,要知道张是非之前那么强势的追求她,为啥现在却又扭捏上了呢?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儿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羞涩男么?追到手以后害羞了?梁韵儿虽然以前在夜场工作见过无数的男人,但是像张是非这样自我矛盾的还真是头一回遇见,她眨着大眼睛望着张是非那副明显有些慌乱的神情,想了一会儿后,竟‘扑哧’一声的笑了,只见她柔声的对着张是非说道:“好啦好啦,不喜欢我这么叫那我就换一个,恩,我想想,叫你什么好呢?弟弟?哥哥?还是叔叔?”
靠,她这是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呢啊有没有搞错张是非的老脸登的一下就红了,虽然在听梁韵儿要叫他弟弟的时候心动了一下,但是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我根本就不是姐控好不好张是非竟然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他慌忙对着梁韵儿说道:“不不,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梁韵儿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那神情倒是显得真比张是非大很多的样子,只见她微笑着说:“没关系的,我明白,我对你……你怎么样都好。”
你明白什么啊,根本就是越描越黑了吧张是非都无语了,只见那梁韵儿用手指头轻点住了自己的下唇,想了一会儿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既然你都不喜欢……那我叫你什么呢,唔,你应该很喜欢古代吧,要不然也不会对我说什么前世今生什么的,呵呵,那我就叫你张郎好了。”
蟑螂?还蚂蚁呢张是非听到这声‘张郎’以后,顿时再次崩溃,嘴皮子一项很利索的他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是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那梁韵儿见他不说话,便说道:“怎么,你不喜欢么?”
我喜欢才有鬼吧张是非苦笑着看着梁韵儿,然后对她说道:“那啥,你还是换一个吧,要不然,就直接叫我的名字也行啊?”
“那怎么行。”梁韵儿满脸幸福的说道:“你是我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怎么能叫你的名字呢,要不然,我接着叫你亲爱的?”
“…………你还是叫我蟑螂好了。”张是非完全妥协了,因为他无法反驳,那梁韵儿一句句无心的话都仿佛是一把摸了奶油的刀子似的,扎在他身上,让他感到有幸福又疼痛,他见无法说服她,便不默认了,蟑螂就蟑螂吧,一个代号而已,毕竟比那弄不好就能‘索命’的亲爱的要强上百倍了。
梁韵儿见他妥协,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很显然,她是一个很懂风情的女子,明白男人想要的是什么,现在酒足饭饱,于是她便对着张是非说道:“咱们一会儿去哪啊?”
“哪儿都行。”张是非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梁韵儿想了想,他望了望烤肉店窗外的街道,然后对着张是非轻声的说:“那就陪我四处走走吧,想想,自从上大学以来,我还没有好好的玩一回呢,这次我要玩个痛快。”
买完单以后,她便揽着张是非的手,走出了烤肉店,两人结结实实的疯了一下午,去了很多地方,纵使妖怪体质的张是非也有些吃不消,不由得有些感慨,这女人真是一种比妖怪还要凶猛的动物,起码在逛街的时候,她们的脚力要比妖怪还要顽强的许多。
见惯了梁韵儿以前忧郁冰冷的一面,现在的梁韵儿的热情还真有些让张是非吃不消,这个下午,他们去了游乐园,光是那个什么钢铁之龙过山车就完了三遍,尽管这玩意儿对于张是非这个鸟人来说简直就跟走平地似的,但是也耐不住总绕圈儿啊,三圈下来张是非只感到一阵恶心,梁韵儿却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跟张是非笑着说:“真过瘾,感觉就像飞了似的。”
张是非慌忙去一旁买了俩甜筒,希望用冰激凌能堵住她这飞翔的梦,听她说这是她第一次来,两人坐在一个树荫之下的长椅上,梁韵儿对他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游乐园呢,你呢,应该经常来吧?”
张是非哭笑了一下,心想着别说,不久之前我还真来过一次,不过是晚上,跟俩老爷们儿来抓一个小妖怪的,但是他自然是不会这么回答,只见他说道:“我啊……小时候来过,长大了就不来了,你说你这是第一次来,以前没跟何事成……抱歉。”
梁韵儿很显然没有在意,只见她舔了一口雪糕,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没有,我只想跟我喜欢的男人出来玩。”
又是一阵感动,心中的暖流即使冰凉香草味儿的冰激凌都无法使之冷却,感动的同时,望着梁韵儿这么活泼的样子,张是非也就释然了,仿佛之前的那些疲惫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真的自由了,他打心里替她感到高兴。
这份高兴使张是非暂时忘记了这些不过是短暂的温存,他心里想着,算了,就一个下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与其畏首畏尾不像个爷们儿,倒不如放开手去陪她一回,毕竟这也是他心里所期望的,爱情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开心么?
但是高兴归高兴,梁韵儿想去玩鬼屋的时候张是非说什么也不敢进去,两人疯了整整一个下午,梁韵儿的快乐把张是非似乎也感染成了一个孩子,快要傍晚的时候她俩才走,梁韵儿抱着一个很大的毛绒公仔,满脸都是幸福的神情,这是刚才在游乐园里张是非赢的,对于这个鸟人来说,射击游戏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一轮下来,那店老板的脸都绿了,心想着眼前这逼养的不会是国家队的队员吧,于是慌忙笑脸相迎,并主动拿出了他店里最大的一个毛绒熊,并掏出了五十块钱,对着张是非说出了那句经典对白,都是混口饭吃,兄弟不要赶尽杀绝。
张是非其实也不缺这两个玩具钱儿,不过看这店主这么一说,他便停下了,要不然他完全有这个本事能在两百块钱之内将这家射击游戏店里的所有玩具洗劫一空。
梁韵儿抱着那个大毛绒熊望着张是非,说来也是奇怪,之前那个自己有些厌烦的男子,现在竟然越看越喜欢,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陷入了爱情的双方能不断的发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
回去的车上,张是非见这梁韵儿似乎很喜欢这个毛绒公仔,也很高兴,他自己也终于发现了一个自己除了能变出变态鸟之外的优点,想不到自己的拿手本事即使不是用来对付妖怪也能这么好用。
两人在大学城的边缘下车,此时夕阳西下,落日染红了云霞,秋天确实到了,空气在此时也稍微的凉爽了起来,哈尔滨的江北区不像是繁华的都市,路两旁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也没有那些烦躁的堵车鸣笛,从高处打眼望去,甚至能望见那松花江的尽头,夕阳染红了江面,远方的地平线近在眼底,这副宁静的画面是那样的祥和。
张是非伸了个懒腰,然后掏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嘴里,刚要点火,一旁的梁韵儿便将那烟从他嘴里又拽了出来,张是非望了望梁韵儿,只见她笑着说道:“少抽一点吧,对身体不好。”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这话怎么这耳熟呢,好像我以前对你说过哎。”
“是么?”梁韵儿的小脸一红,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那我戒烟,你也能戒么?”
张是非还真不敢回答,梁韵儿见他语塞,便笑着对他说道:“好了,我戒烟,只希望你也能少抽一点,毕竟现在不像以前了,我们将来的路还很长,要为以后考虑了。”
她这话是认真的,张是非明白,梁韵儿对他说,等她毕业,就留在哈尔滨,现在没有还债的必要了,但是也要努力赚钱,毕竟她不是那种习惯依靠别人的女生,这么多年的独立培养出了她那独特的傲性,虽然张是非家比较有钱,但是梁韵儿也不想依赖他,将来的生活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只要有爱就好,以后等稳定了下来,两人之间还会有孩子……
梁韵儿说到了这里,小脸儿不由得又红了,女人都爱做梦,五花八门的梦,在梦里编制着自己美好的未来,但是一提到孩子,梁韵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望了望张是非,张是非慌忙正过了脸去,虽然梁韵儿口中所讲述的生活,正是他希望的,但是他也同样明白,以现在的情况,这些东西不过只是镜花水月而已。
想那崔先生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是无法真正捕获到幸福的。”
张是非也不知道崔先生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顺口溜,听崔先生说这句话是在一个卖打火机的小女孩的影响下有感而发,但是张是非有些不相信,你当这是童话呢啊,还买打火机的小女孩儿,安徒生听到你这句话都会吐血的,要知道崔先生平时上街只能碰到那些背着孩子卖儿的老大娘,上哪碰什么卖打火机的小女孩儿去?指不定又是看哪本漫画上学到的呢。
不过张是非对这句话倒是十分的认同,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没有足够的幸福,张是非现在可以说是羽翼未满,诅咒未除的他是没有资格享受爱情的,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张是非忽然觉得,其实自己跟那些社会上结不起婚的小青年儿是一样的,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就像是一个没有地基的楼房,稍微的地壳震动变回垮塌成一片废墟。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中自嘲的想到:原来,我是这样的贫瘠。
幸好,我虽然贫瘠,但是我有时间,张是非想到,我有足够的时间变的强大,只要还活着,没错,只要还活着就有追逐幸福的权利,到时候再去享受那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吧。
这时,两人已经走进了梁韵儿的学校里,来到了她的宿舍前,分别的时间到了,张是非对着梁韵儿说道:“回去吧,这一天也累坏了,回去睡个好觉。”
要说校园,是小道消息最好的传播载体,梁韵儿容貌姣好,应该也能算的上是系花级的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壁,美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算上一种罪过,关于她的小道消息一直是同级男生睡觉前讨论的焦点,各种版本各种情节,由于现在正是饭后时间,而且天气正适合散步,所以校园里的学生们都三三两两的闲溜达,有很多眼尖的,发现了失踪几天的梁韵儿又出现了,不由得又开始背地里说起了碎话,他们望着张是非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张是非很讨厌这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富二代一样。
但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就是一个傻子富二代,梁韵儿倒没怎么,毕竟她已经习惯了,之前她一直背负着的东西,让她学会了坚强,似乎旁人的眼光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她自己活的快乐就好,为什么要在乎旁人的眼光呢?
于是她微笑着对张是非说道:“你就让我这么上去啊?”
“恩?”张是非愣了一下,他望着梁韵儿那有些娇嗔的模样,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面一股不安的感觉随之冒了出来。
梁韵儿见他这副傻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有些害羞的用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张是非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甜蜜的吻别,为这完美的一天画上句号。女生宿舍楼对面的男宿舍楼里,也不知道哪个窗户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口哨,梁韵儿的脸又红了,她望着张是非,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是非哭笑了一下,他心里明白,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却万万不可以,起码现在是这样的,相传古代有一种鸟,名字叫做鸩,它的羽毛是全天下最毒的东西,同时也是最艳丽的东西,张是非虽然不是鸩,但是他知道,此时孔雀的嘴唇,同样也像是抹了一层剧毒,这看似甜蜜的亲吻无异于饮鸩止渴,他无法做到。
只有足够的力量,才可以捕获幸福,这句话张是非终于明白了,是崔先生对自己说的,想到了这里,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对那梁韵儿说道:“我……我想跟你谈谈。”
“恩?”就在前一刻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梁韵儿愣了一下,他望着张是非,此时张是非的神情很是坚定,但坚定之中却透露着一丝哀伤。
梁韵儿见他这副样子,便有些奇怪的问他:“什么事呢?”
张是非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夕阳即将落下,似乎正是跟她摊牌的时候,但是说的轻松,此时梁韵儿的脸让张是非都有些不敢直视,于是张是非只好低下了头,对着梁韵儿说道:“我……其实……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但是你答应我……不要生气好么?”
该死,自己平时那副利落的嘴皮子跑哪儿去了张是非在心中暗骂着自己,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笨拙,那梁韵儿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恩,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拼了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又鼓足了勇气抬起了头,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就保持现在的状态……就是,就是现在的状态,你会等我么?”
梁韵儿很明显又不是很懂,只见她歪着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什么?我有点儿不懂,你让我等你,你要去哪儿?”
“不是去哪儿”张是非感觉似乎又要崩溃了,只见他对这梁韵儿说道:“我是说,我们现在似乎进展的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你等我准备好了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么?”
梁韵儿似乎有点无法理解这句话,只见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着张是非说道:“我一个女人都不用准备,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准备什么啊。”
一席话将张是非说的有些无地自容,确实,这么说确实太矫情了啊但是也没办法啊,该死的易欣星说过,不能强行让普通人了解另一个世界,要不然会更惨的
所以,他只有沉默,那梁韵儿望着他,并没有生气,僵持了一会儿后,只见她叹了口气,然后对张是非说道:“唉,好吧,我说过,不管你有什么嗜好,我都不在意的,那我们从什么步骤开始,要写情书么…………”
见鬼张是非本来还十分伤心,但听完梁韵儿的话后转瞬变的哭笑不得,大姐,你这完全就是意会错了吧还是把我当成一个有着怪异嗜好的死宅男了吧不过,张是非转念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虽然被梁韵儿当成了一名特殊嗜好者,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起码要比摊牌或者想些别的什么要强上百倍,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一咬牙,吗的,将错就错吧
于是他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梁韵儿说道:“那什么……没错,其实……其实我以前受过伤,心理医生说这叫做‘阶段性恋爱妄想症’,如果跟异性太过于亲密的话就很容易休克……所以我们能从普通朋友做起么……要知道,等我把病治好,可能还要很久的时间,你会等我么?”
说出了这话后,张是非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大耳雷子,阶段个屁啊,这也太假了吧他心想着,怎么自己一紧张都开始胡说八道上了呢这怎们能让人信服啊
可,不得不说的是,梁韵儿还真相信了,只见她惊讶的张着小嘴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啊,怪不得呢,你今天一直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啊,真是难为你了,你早说啊。”
不会吧这都行??见梁韵儿相信自己这一席屁话,张是非显然要比她惊讶的多了,只见梁韵儿微笑着对他说道:“没事的,我理解,其实,我在狼嚎上班的时候,也碰到过类似这样的客人,有强迫症的客人,都四十多了,喝了酒以后非要我扮他的同桌,最后还哭的一塌糊涂,说那是他的初恋……真可怜。”
见梁韵儿满脸爱惜的望着自己,很明显张是非的这个‘心理病’没有让她反感,竟然还起到了反效果,激发了她的母性,张是非顿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这一切却又如此真实,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有这种嗜好啊,难怪梁韵儿相信呢。
于是张是非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后背的冷汗开始不停的往外冒,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男生宿舍楼的拐角处,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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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傍晚的来客
第一百九十四章傍晚的来客
人要是倒霉,吃口豆腐都能咯掉两颗后槽牙,同样,人要是走运,就算是喝凉水都能喝出俩钢镚儿来。
张是非此时真的理解到了这一真理,没想到这么恶劣的一个借口梁韵儿竟然也能相信,这让张是非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心想着,***,难道哥们儿我真的转运了么?
看来是的,起码那梁韵儿真的相信了,也许是跟她以前的工作有关,试问什么变态的没碰到过?张是非长长的出了口气,真没想到一直纠结自己内心的一个大问题,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敷衍了过去,阶段性恋爱妄想症’嘿,我怎么这有才呢张是非心中不由得又开始暗爽了起来。
那梁韵儿见张是非此时的脸色忽阴忽晴,便有些担心的对他说道:“张郎,你没事儿吧?”
蟑螂当然没事儿了张是非心里一阵暗爽,他心想道,别说蟑螂了,现在就连蚂蚁也没事儿了,看来平常给福泽堂里的那些个菩萨上香确实有好处,因为现在这种状况出了神仙显灵菩萨保佑阿弥陀佛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解释,这叫啥,这叫憋屁的最高境界:运气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慌忙对着那梁韵儿说道;“没事没事,谢谢你愿意等我。”
他这话倒是真心的,那梁韵儿听他说完后,笑了一下,然后对他喃喃的说道:“谢什么呢,就算你没有病……我也会等你的。”
她的话很柔和,但是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认真,这让张是非的心中又着实感动了一把,见她这神情,跟那画中的徐莹曾经的模样实在是太相似了,一时间让张是非不由得又开始感叹起命运的奇妙,但是他明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事情现在既然已经圆满解决了,就不要在多说什么,画蛇添足的效果是可怕且惊人的,万一多说两句再给说漏了,那多得不偿失?
是非想到了这里,便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梁韵儿说道:“那什么,不早了,我……?”
那个我字刚说出口,张是非忽然心中猛然咯噔一声,这种感觉很奇妙,前一刻还风平浪静,一转眼周身就跟过了电一般,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威胁他,不是妖气,但是依旧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出于野兽的本能,张是非迅速转过了头去,朝着那男生宿舍楼的方向望去。
但是,他没有寻见任何的异样,只是平常的宿舍楼,一些闷骚的少男少女们在附近吃饱了没事儿闲遛弯儿,梁韵儿见张是非忽然转过了头去好像在找什么,便问他:“怎么了,看什么呢?”
难道是我又多心了么?张是非心中想到,听梁韵儿问他,便转过了头去,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没,刚才那边有个人挺像我以前的朋友,啊对了,时间不早了,你上去吧,早点睡觉。”
“那,你会给我发短信么?”梁韵儿调皮的问道。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会,对了,现在治安挺不好的,晚上没事不要总出来,知道么?”
梁韵儿听张是非关心她,便一脸幸福的笑了笑,便笑着应了一下,然后抱着那个大毛绒玩具熊转身一路小跑跑进了宿舍楼。
张是非一颗心现在才算是落了地,他自嘲的想着,看来,这老天爷也不是只虐待我,起码今天对我挺好的,现在没有牵挂了,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了想到了这里,他心中的热血又开始慢慢的燃烧,只要给他时间,是的,只要给他时间,他应该有足够的把握去获得力量捕捉幸福。
于是他掏出了一根烟,点着了掉在嘴里,一旁扫地的大妈对他直翻白眼儿,但是张是非并没有注意,他将双手插进裤兜,然后转身走去,路过那男生宿舍楼的时候,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看来,确实是我想的太多了吧,他苦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梁韵儿的校园,现在太阳刚刚落下,也就六七点钟,平时下班的时间很晚,以至于他现在要回家这么早显得有些不适应,要知道与其回家不知道干点啥,还不如去福泽堂跟那分头扯会犊子呢,现在的张是非心情大好,于是便在学校附近的餐馆里买了两个菜,再顺上一瓶酒,鸟,永远离不开窝的,这是潜意识中无法更改的东西,于是张是非这个鸟人便打了个车,直奔他心中的老窝福泽堂。
刚才已经说了,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四周暗了起来,此时哈尔滨街道的车流量高峰已过,那些个出租车师傅们便也不用再四处窜捷径精神高度紧绷了,车载的收音机里传出FM958的音乐,是许巍的《旅行》,许巍确实是个爷们,连声音都充满了沧桑。
于是伴随着着许巍沙哑低沉的声音,出租车便一路行驶在了音乐之中,天色微暗,仿佛喧嚣的都市也同时跟着安静了下来,张是非转头望向车外,暗青色松花江的江水此刻也沾上了都市的灯光,静静的流淌。
嘿,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张是非感叹道,对于以前的他来说,许多根本注意不到的东西此刻都变得万分宝贵,车子在街道上缓慢的前行,望着路两旁的行人,他们的脸上或麻木或快乐,或是幸福,就像是一张张脸谱的色彩,描绘出的那副画卷名字叫做‘活着’。
活着真好,张是非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崔先生和易欣星要让他们行事低调了,毕竟这个人世间就是一个大骗局,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个谎言之中,但有时候,真实并不代表着快乐,如果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让大家都知道的话,估计这个社会一定会大乱,你想啊,要是每个人都知道有今生有来世,死后真有鬼怪的话,那还有几个人愿意上进了?不都进寺庙当和尚去了,这就是矛盾,矛盾本身就是天道的重要一环,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就已经足够了。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掌握真理的人,他确实活的挺累,不知不觉中,车子便开到了道外区,在福泽堂前边的路口停下了,付完了车费,张是非拎着酒菜下了车,然后慢慢悠悠的向那福泽堂走去。
没走多久,他便注意到,没有灯光的小区福泽堂前,似乎站了一个人,难道是分头?吃饱了没事儿干出来抹黑来了?
不对,那绝对不是分头,张是非很快便否决了自己这一看法,分头没这么高,那这是谁呢?张是非觉得有些奇怪,便定下了脚步站在了树后仔细打量着那个人,是个男人,看不清脸,但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来这儿遛弯儿的,张是非观察了他两分钟,见他一直在福泽堂门口前的不远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向那店里面望去。
这孙子不会是卵妖吧,张是非见他鬼鬼祟祟,心里不由得有些怀疑起来,不过这又有些不可能啊,怎么会有卵妖这么搓的,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况且试问那福泽堂里面的又不是啥等闲之辈,要是一个妖卵在外面瞎转悠的话,那万恶的崔先生早就蹦出来一圈把它的大门牙揍掉了。
不是卵妖,那就是人了,张是非心里想着,人就不用怕了,说破天也就是一神经病,转悠去呗,还能咋地,难不成他是贪图那崔先生的美色?别开玩笑了,想到了此处,张是非笑了一下,现在还是不管他是不是人了,因为自己现在还是在人身,所以先回福泽堂再说吧还是,于是,他便向前走去,那在福泽堂钱瞎转悠的人听到脚步声,便有些紧张的回头,张是非打眼儿一看,嘿,这爷们儿长得够白的,看上去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身穿着一件格子衬衫,长得倒是挺结实,他见张是非向这边走了过来,便自觉的让开了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人八成是有病吧,张是非想到,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张是非也就没搭理他,只是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就走进了福泽堂里。
刚一进屋,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电脑前的崔先生,无聊的他正跟着同样一些无聊的人欢乐斗地主,这幅画面张是非简直太熟悉了,他心想,这崔先生斗地主的样子简直算得上是福泽堂的招牌了,崔先生听到门响,抬头一看,见是张是非,便也没说啥,依旧用猥琐的眼神盯着屏幕,头也不抬的说道:“来了啊。”
“恩呢。”张是非应道,此时福泽堂已经恢复了原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桌子也换了新的,张是非将酒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崔先生说道:“分头,吃没呢啊,今天你怎么样?”
那崔先生依旧没抬头,眼睛盯着屏幕然后敷衍道:“没呢,今天,还行吧,他大爷的,怎么现在网速这卡呢?”
张是非听他这么说,便有些无奈,心想着这崔先生似乎真没什么事儿,看来今天他跟那董珊珊谈的挺好,于是他便走上了前去,看了看屏幕,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把迅雷关了,你这一边下片一边玩儿能不卡么?”
崔先生瞪了张是非一眼,这才问他:“你今天怎么样,看你这贱样子就是搞定了吧。”
“彼此彼此。”两人会心一笑,便已经将对方明白了个大概,张是非指着桌子上的酒菜,然后说道:“我买的,正好你也没吃,咱喝点儿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于是把游戏一关,取了碗筷杯盏便跟张是非来到了桌子前,开始吃喝起来,张是非本来想问问崔先生今天跟那董珊珊聊天的细节,但是崔先生对此一概不谈,两杯酒下肚,倒是把张是非今天的遭遇给尽数套了出来。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确实是硬道理,张是非叹了口气,望着眼前这个正在啃猪蹄儿的老姜,心想着这孙子嘴怎么就这么严,让我学学经验都不行?
见他根本想说,张是非也就放弃了,还是问点正经事吧,于是张是非便问那崔先生:“对了分头,你说我这仙骨最近似乎一直没有进步,怎么能更强啊,你教教我,让我也能搞出向你那样儿的东西呗?”
崔先生望了张是非一眼,然后对他说道:“还不到时候,你现在刚学会走就想学跑?早了点吧。”
“我觉得不早了啊。”又是这套话,张是非真是有些听厌了,于是他便对着崔先生说道:“你前几天不也说了么,我跟胖子进步很快,现在仙骨我俩就差最后一个阶段了,教了得了呗。”
听他这么说,崔先生便耸了耸肩,然后放下筷子,用小指边挖鼻孔边说道:“光记得我夸你,又望了我骂你的时候了,不是不教,你要想进入最后一个阶段,我还真有点儿没把握教,得给你另请个师父……”
张是非望着崔先生,这孙子一脸的不负责,显然是进入了敷衍模式,所以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快,只见他对崔先生说道:“分头,哎,分头,别扣了,再扣扣出血了,你说要另给我找个师傅,谁啊?喂,你看哪儿呢?”
张是非对崔先生说话的时候,崔先生并没有看他,而是边扣着鼻屎边望着窗外,完全没有理会张是非,张是非见他这德行,便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那窗外漆黑一片,但是能看出站着一个人,张是非一看,嘿,刚才那个白面男,他怎么还没走呢?
那男人此时正站在窗外,眼巴巴的望着福泽堂中的两人,此时正好跟崔先生对上眼儿了,竟又转过了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瞎溜达。
张是非一阵苦笑,心想着大哥你这还能再假一点么,他望了望崔先生,明眼人现在都知道了,这孙子一定是有事儿,崔先生似乎很擅长应付这种事,只见他擦了擦手,然后对着张是非猥琐的一笑,从他的眼神中张是非什么都明白了,八成,这又是一肥羊上门儿。
许久未见的生意啊,张是非心里想着,想想这几次连爆了两个高级的卵妖,平常生意都撂下了,这时候生意上门儿,也不失为一个消遣的方法,要知道生活就像是写小说,情节必须一松一紧就跟松紧带儿似的,这样才有趣。
他又陷入了胡思乱想的时候,你崔先生已经换上了他那副职业表情,一副老鸨拉客儿的模样走出了门去,张是非从窗子里看去,只见崔先生跟那个男的聊了几句后,便把他带进了屋子里,那男人进屋,张是非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刚才在外面光注意她长的白了,可是这小子一进屋张是非才发现,被光一照,那人的脸已经不是普通的白了,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简直就跟缺血似的,煞白煞白的,就跟化妆了一样,似乎比张是非和崔先生这俩悲催命还要憔悴。
崔先生示意张是非别吃了,毕竟生意要紧,于是张是非也就起身,崔先生满面笑容的请那小子落坐,这小子似乎很紧张,坐在沙发上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扭扭捏捏,一副很不自然的样子。
但是这也没关系,崔先生这张嘴专门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于是他便搬了个凳子,先开口对那人说道:“兄弟,贵姓啊?”
那男子依旧很紧张,见崔先生问他,便咽了口吐沫,然后表情不自然的说道:“免贵……姓夏。”
“额,夏哥。”崔先生一笑,然后迅速切入正题,对着这男子说道:“夏哥,既然你找到这儿,想必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吧。”
那姓夏的男子听崔先生这么一说,慌忙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对,是啊,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要是天天捡钱包儿的话上这儿干什么?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这人得多笨啊,自己挖坑儿自己往里跳还跳的这么理直气壮。
进入了职业状态的崔先生表情是不显山也不漏水,他只是用那半边脸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这种傻的不能再傻的问题,只是对着那姓夏的男子说道:“说句大话,你既然能够找到这儿来,想必也是听说过我的名号吧。”
福泽堂崔先生这块儿招牌在哈尔滨确实有那么一点薄名,这一点张是非承认,有不少大款们在酒桌上指名道姓的提他,崔先生这么说,无疑是想让那男子安心,哪成想那男子竟然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没,没听说过。”
晕,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张是非听完这句话后又看了看那崔先生有些尴尬的模样,差点儿没笑出来,崔先生显然也有些无语,但好在他虽然对张李二人脾气很差,但是对待顾客还是抱着春天般的温暖的,只见他对着那男子微笑着说:“那你一定知道我这小店是干什么的吧。”
可是崔先生没想到的是当他说完后,那男子竟然又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不,不知道。”
听完这句话就连崔先生都要骂街了,屋子中他跟张是非两人都集体无语了,望着那沙发上的男子,心想同时想道:你不知道福泽堂是干什么的那你**大爷来了啊?
那男子见两人无语,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见他想了一阵后,好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对那崔先生说道:“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以前见过你们。”
什么?见过我们?这是啥意思?张是非和崔先生听完他这么一说,都愣了,他俩仔细的端详着这个男子的脸,怎么看怎么面生,根本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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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诡梦
第一百九十五章诡梦
张是非真的有些搞不懂,眼前这孙子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同样,很显然他的话把崔先生也搞的是一头雾水,只见崔先生伸出右手搓了搓下巴,然后对着那个爷们儿问道:“那什么,我们以前见过么,我怎么没印象了呢?”
那人望着崔先生和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真的见过你们。”
这人有病张是非脑子里顿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他望着这个男人,心里想着这人绝对是有病,什么叫:第一次见面以前还见过?这不跟先自杀然后在杀你quan家一样儿么?想到了这里,张是非顿时哭笑不得,他望着崔先生,心里想着分头这回可真是死了不该活该,往他一世英名,今天竟让跟一个神经病儿玩儿了这么长时间,这要他上哪儿说理去啊?
于是,他便对着那崔先生摊了摊手,并说道:“分头,用我送客么?”
崔先生竟摇了摇头,似乎他并没有因为碰到神经病而生气,反而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奇妙的光彩,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只见几秒钟以后,崔先生便对着那好像脑子有病的男人说道:“咱们以前都没有见过,你是怎么认识我们的呢?”
那男子挠了挠头发,然后上嘴唇咬了咬下嘴唇,一副很难启齿的样子,崔先生见他似乎不想说,便也不废话了,那副半边脸面对顾客的表情瞬间变换,只见他对着那人又说道:“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抱歉了,请吧。”
说罢,他站起身来同时右手一甩,做了个怡红院*公送客的造型儿,那人见崔先生有些不耐烦了,便也顾及不上许多,站起身对着崔先生边摆手边说道:“别,别,我不是不说,只是怕你们不相信。”
张是非笑了一下,说实在的,在福泽堂里面工作的这几个人,简直都不能算的上是人,一窝儿老怪物,试问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让他们不相信的事情还真挺少的,那崔先生一笑,又坐下了身去,然后对着那人说道:“相不相信也要等你说出来以后才知道,说罢,小张,给这哥们儿倒杯水。”
张是非有些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望着崔先生同时心里想着:你说你跟这个神经病费什么话啊,是不是铜钱桥吃多了闲得?
但是也没办法,毕竟福泽堂中,崔先生才是老板,但是张是非刚转身,只听那个男的就对崔先生说道:“我,我其实是在梦里看见过你们。”
去你大爷的梦吧张是非真的是无语了,他转身望了望那神经病,心里想着就这还喝个屁水啊,这哥们儿是不是嗑药磕出幻觉了?
但是他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做梦梦见,这怎么这耳熟呢?他又转头看了看崔先生,只见这分头此时也是眉头一皱,张是非顿时想了起来,做梦梦见未来这种事情其实是真正存在的,想想福泽堂的堂花儿刘雨迪不就是精通此道者么?难道……这个男的也是?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神经病’,不过怎么看他也不像个修道之人啊。
当然了,张是非心里纳闷儿归纳闷儿,却依旧没说话,这种情况崔先生比较有经验应对,只见那崔先生皱着眉头对那人说道:“你能说仔细些么?到底是怎么样的梦,包括你梦里的我们是什么样子的?”
那人见崔先生没有怀疑他,顿时十分激动的说道:“你肯相信我了?”
崔先生掏出了烟,递给了他一根,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根,没点着,便问他:“还是那句话,你得说我们才能相信,快点吧。”
那人一听这话,便点了点头,张是非掏出了火儿,帮他点着了,那个人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烟雾后,整个人显得都轻松了一些,只见他说道:“抱歉,我刚才太紧张了,怕你们不相信我把我当疯子。”
已经当了,说什么都晚了,张是非有些无奈的想着,这时,那人又抽了一口烟,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后,对着两人说道:“恩,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做夏金鞍,在船舶一家电脑耗材店里面打工。”
船舶,是哈尔滨最大的一家电脑城,这个张是非和崔先生都知道,于是崔先生便有些不耐烦的对着那夏金鞍说道:“挑重点。”
夏金鞍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刚才已经说了,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以前确实在梦里见过你们,那个梦很真实,有你,还有你,另外还有一个胖子和一个残疾人,在我的梦里面,你们就好像是神仙一样,跟一些十分恐怖的东西战斗。”
什么?本来有些不相信这小子的张是非,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心中咯噔一声,不会吧,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再也没忍住,对着那夏金鞍说道:“等等,你说除了我俩之外你还知道一个胖子跟个残疾人?”
夏金鞍点了点头,抽了口烟,对着张是非说道:“是啊,我经常梦见你,而且又一次我梦见你跟那个胖子和残疾人去了一个大山之中,好像是去打架的,在一个大院子里,你们三个打了十多个人。”
我x不会吧张是非此时真的惊呆了,他望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夏金鞍,心中再也没有半点鄙视,张是非咽了口吐沫,心里想着,这算什么,难道眼前这孙子就是传说中的神童预言者海尔哥的好基友克路德?
很明显,崔先生也十分的经验,他听这夏金鞍竟然能如此详细的说出他们的经历,便再也坐不住了,只见他起身走到了电脑桌前,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张黄纸,然后用毛笔蘸了墨水在黄纸上画了几笔,之后拿着那张符来到了夏金鞍的身前,他对夏金鞍说道:“如果你想知道自己这梦是怎么回事的话,就别问我要干什么,见鬼,也许你梦中就看见过我画符吧?”
夏金鞍点了点头,崔先生见他没言语,便将那张符举到了他的额头处,并且对着夏金鞍说道:“闭上眼睛,心里什么事都不要想。”
夏金鞍依着崔先生的话把眼睛闭上了,张是非见崔先生拿着符的手微微一抖,一股微弱的黄光便从那符纸上散发开来,这时,崔先生对那夏金鞍说道:“好,别睁开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只见那夏金鞍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什么都看不见,一片黑。”
“恩?”张是非见那崔西安脸色一变,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般,只见那崔先生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那夏金鞍说道:“好了,把眼睛睁开吧。”
他说出此话的同时,便一把将手中的符咒撕碎,然后又坐到了那夏金鞍的对面,夏金鞍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望着崔先生,张是非也有些纳闷儿,于是便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崔先生的旁边问那崔先生怎么回事。
崔先生掏出火儿来将烟点着,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这可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世间万物都是以气组成的,之前说过,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在梦中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这种能力是天生的,也是‘气’的一种,因人而异,有的人这种气特别的强,就能够发现一些寻常人无法发现的事物,刚才崔先生所画的那张符,便是测试人体潜在之气的符咒,他本来以为这夏金鞍只是一个预感超强的人,但是试验的结果却让他十分的吃惊,这夏金鞍体内的气竟然少的可怜,连发觉这符咒的光亮都是不能,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要知道,没有足够的气是无法完成预知梦的,但是这夏金鞍说的那些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张是非听完崔先生简单的说明后,心中也十分的诧异,而那夏金鞍根本就听不懂两人说的是什么,什么气不气的,于是,他便问崔先生:“问下,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崔先生毕竟是块儿老姜,他并没有说不知道,而是想了想,便对那夏金鞍说道:“你能告诉我,梦里的你是什么样的么?也就是在你的梦中,你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那夏金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便对着崔先生说道:“我也不清楚,第一次作这个梦还是在夏天的时候,梦里的我实在空中飞,那天的月亮挺大,就是云彩有些多,飞了好久,然后落在了一个树枝上,那里我有印象,是游乐园,然后我就看见了这位小哥在揍一个好像是僵尸一样的东西,之后我一做梦,基本上都会梦见这位小哥,真的很奇怪。”
他口中的小哥,自然就是张是非了,游乐园嘛,张是非十分的熟悉,那次王小圆被妖卵附体,他们就在游乐园里打了一架,也就是易欣星骑自行车假手卡在货车上跟崔先生狂奔了好几十里地的那一晚,那夏金鞍说到了这里,手中的香烟也燃烧到了尽头,于是他将烟轻轻的放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无奈的摊了摊手,对着崔先生说道:“在梦里飞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鸟。”
你可别糟蹋鸟了大哥,张是非心里想着,鸟就在你眼前呢。
“额,是这样…………”那崔先生抽了一口烟,他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似乎是他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见他对着那夏金鞍说道:“这件事还真有点棘手,这件事先放在一边不谈,好吧,你那梦里面的事情确实是真实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难道你不害怕么,而且,你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怕,不只是解梦这么简单吧。”
崔先生说到了这里,他望了望那夏金鞍,眼神慢慢变的犀利起来,那夏金鞍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是的,当我发现这个店以及你俩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在梦中所见的一切是真实的了,所以刚才我才会犹豫不决,但是……见鬼,这么可怕的事情是真实的,可我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抱歉我又啰嗦了,其实我以前就想来这里看看了,但是一直没有勇气,今天我之所以硬着头皮来到了这里,是因为,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张是非越来越觉得这孙子有把闹了,难道他还有比这种无缘无故的预知梦更奇怪的事情么?
只见那夏金鞍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我现在这脸色,以及身体,越来越糟糕了,这都是我做那梦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说完,夏金鞍便对两人说出了他的苦衷,刚才说过,他第一次做这种梦的时候,就是那个游乐园的夜晚,从此之后他隔三差五便会做这种梦,但是除了这种预知的梦之外,他还会做另一种梦,在那个梦里面,有很多恐怖的东西,就仿佛游乐园里的那个怪物一般,它们不停的追着夏金鞍,每次夏金鞍惊醒后,都是一身的冷汗,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他发现,除了精神上疲惫不堪的同时,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是一天比一天差,直到前几天,他在梦中见到了福泽堂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蓝衣服的女鬼,一阵寒气袭来,他醒了,发现自己周身冰冷,一坐起身,竟然咳出了一口血来。
他终于害怕了,要知道咳血这件事,可并非像是武侠片里面那么常见,他明白,如果再这么下去,那自己哪还会有命在?
于是,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想找到解决的办法,由于在他的梦中,福泽堂里的人虽然奇怪,但是心地却是不错的,还都很有本事,便想请他们帮自己指点下迷津。
“就是这样了。”那夏金鞍叹了口气,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后身体都有些颤抖,并开始轻声咳嗽了起来。
张是非自然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不过他现在到有些觉得,这夏金鞍确实有些可怜,于是他转头看了看崔先生,崔先生没说话,低着头似乎正在想着些什么,就这样,五分钟过去了,只见那崔先生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也对这种超自然现象没辙,只见他对着夏金鞍说道:“你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
“咳咳……咳咳咳”崔先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这肺痨鬼夏金鞍一阵强烈的咳嗽声打断了,这夏金鞍越咳越严重,似乎肺都要咳出来一般,张是非见他这德行,不由得说道:“没事儿吧哥们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压一压吧。”
张是非的话刚出口,只见那夏金鞍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摆了摆,对着崔先生含糊不清的说道:“咳咳……抱歉,等……咳咳,等我一下。”
说到了这里,夏金鞍便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似乎在翻着什么,摸索了一会儿后,便出了一块好像是石头样的东西,只见他快速的用那块石头摩擦着自己的额头,瞬间,他的咳嗽止住了,但是张是非和崔先生,此时却惊骇的合不拢嘴
因为那夏金鞍手中拿着的‘石头’,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那并不是普通的石头,分明就是一块儿妖卵结晶嘛
这一幕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这夏金鞍到底是什么人?张是非心中咯噔一声,他想道,这孙子手里怎么会有妖卵结晶?而且看他这手法,似乎是把这玩意儿当药使了?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要知道妖卵结晶又不是万京红,是随便一人就能得到的么?他是在哪儿得的?
这些疑问,让两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夏金鞍的脸上却露出了一股舒畅的神情,拿着那块儿标准的妖卵结晶又摩擦了几下额头后,便长出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注意到对面的两人神情有多么的惊讶,只见他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怎么了?”
崔先生的脸色惊讶之余变得有些阴沉,只见他指着夏金鞍手里的那块妖卵结晶问道:“这……这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么?”
夏金鞍显然不明白崔先生的话,只见他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是药石吧,跟火山岩差不多,我一哥们儿给我的,怎么了。”
怎么可能张是非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心想着这怎么可能跟火山岩差不多呢?要是这东西跟火山岩一样多,那他大爷的2012就真的是世界末日了,人类根本就不是死于洪水,全他吗被‘火山岩’搞死的。
崔先生的表情倒是没有张是非那样的夸张,只见他眉头一皱,然后对着那夏金鞍说道:“你说你的哥们儿送你的,什么哥们儿,能跟我们讲讲么?”
张是非此时也明白了,看来这次真的是找到了病源的位置了,怪不得这夏金鞍身上没有‘气’却能做出那种梦呢,原来他大爷的是卵妖作怪啊还有,他那哥们儿,能把妖卵结晶这么轻易的送出手,一定不是什么善茬儿
崔先生和张是非想到一块儿去了,因为事情现在似乎已经很明显了,不可能有哪个傻×捡到乱咬结晶还说是火山岩的,看来也就是这夏金鞍太傻,要知道这玩意儿就跟窝窝头儿似的,试问你见过不带眼儿的火山岩么?
夏金鞍见崔先生问他,便毫无保留,他对崔先生说道:“你说我这个哥们儿?是跟我一起合租的人,你也懂的,现在租房子太贵,我这种工资在哈尔滨,要是不合租的话根本就住不起…………”
他怎么竟说这种没用的呢张是非无奈的想着,尽管他说的很对,那些便宜又时尚且美观另外还能接待国家领导人的七十多块钱租房只能出现在电视之中,现实里小老百姓租个房子一室一厅没个一千能下来么?这还的说是简装的,不对,见鬼,我想什么呢
张是非慌忙摇了摇头,自己这胡思乱想怎么越来越勤了呢?很显然崔先生也不乐意听他诉苦,于是崔先生便打断了他,对他有些焦急的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说点正经的,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叫什么名,是干什么的?”
夏金鞍听出崔先生的语气有些焦急,便不再废话,于是他想了想后,便对着崔先生说道:“他,是我做恶梦前几天来的,一直住到了现在,他叫做朱派古,据说是刚毕业不久,他啥也不干,整天在家里呆着,家里似乎挺有钱的。”
这损名字起的,崔先生撇了撇嘴,然后又对着那夏金鞍说道:“你别骗我,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手里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么?”
“不是火山岩么?”夏金鞍显然还是没有明白崔先生的话,张是非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崔先生要又问一遍问过的问题呢?
只见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你这就是自相矛盾了,在你的梦里,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一切么,那你为什么不认得你手中的这块儿妖卵结晶?”
很显然,现在夏金鞍的话让崔先生无法相信,要知道这个BUG可不小,那夏金鞍既然对众人的事情了若指掌,可是乱咬结晶他却不认得,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张是非望了望崔先生,他明白,现在这夏金鞍已经引起了崔先生的话怀疑了,但是那夏金鞍却一点也没发觉出来,他有些惊讶的说道:“妖卵结晶?那是什么?”
张是非看了看崔先生,崔先生对他点了点头,张是非便对着那夏金鞍说道:“妖卵结晶就是我们每次打倒的怪物他们留下的东西,难道你没见过吗?”
夏金鞍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有,因为每次你们跟那些怪物打的时候,都会发出一种很强的风,我都是在半途被吹醒的,所以根本没见过什么妖卵结晶,就是我手里这玩意儿么…………啊”
那夏金鞍自顾自的说到了此处,忽然大叫了一声,那块儿妖卵结晶仿佛忽然变得十分烫手一般的跌落在了地上,只见那夏金鞍面无人色的对着张是非和崔先生说道:“你……你说这个东西其实是那些怪物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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