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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全文阅读

作者:崔走召     我当鸟人的那几年txt下载     我当鸟人的那几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白事(上)

    众人沉闷的走在路上,繁华的街道旁,那些各式各样的店铺中或多或少的都放着音乐,或是蓝调风那些百分之八十路人都听不懂的外国歌,或是农业重金属风格摇滚之《最炫名族风》,两者混合在一起,愣是唱出了改革开放好几十年波澜壮阔的大中国。www.uu234.com

    这当真是百花齐放雅俗共赏,一面积极的与国际接轨,一边消极的啃着老本,壮哉我大流行乐坛。

    崔先生领着张是非李兰英,三人走在街上,也不知道为何,自从接了那个电话以后,崔先生的表情就一直没放过晴,但也不是生气的样子,那模样倒有些像是在消极和迷茫两种表情上来回切换,由于丫那张脸比较特殊,一半脸的表情大概延迟个四五秒,搞的现在这崔先生走在大街上就跟肌肉抽筋似的,感情那传说中的一半脸明媚一半脸忧伤是从这儿来的啊,张是非想到。

    想想刚才,张是非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张是非并不知道那崔先生口中的‘董珊珊’是谁,应该是个小娘们儿,当时那易欣星听到这仨字儿的时候,顿时眉头一皱,然后迅速的收起了刚才那副戏谑的表情,只见他对那崔先生说道:“她找你干什么。”

    崔先生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扶着门框说道:“不是她找的我,是那死娘们儿给我打的电话。”

    “嘿,真没想到现在鬼也懂高科技了。”那易欣星说道。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可不是么,竟然能找到我的电话,真是挺厉害的。”

    崔先生说到此处,拿出了烟给了易欣星一根,易欣星掰开了自己假手上的小手指,然后轻轻一按,他那小手指顿时冒出了一小股火苗儿,那蔡寒冬顿时一脸的惊讶,似乎觉得这易欣星的手竟然能变打火机,这也太先进了吧。

    但是张是非和李兰英却不以为然,张是非望了一眼旁边的小受,心里想着,真是井底下的蛤蟆,刚看见打火机就吓一跳,如果见识到那老易手上的火炮你不得吓死?

    易欣星用小手指上的火儿点着了烟,深吸了一口,然后问那崔先生:“那小娘们儿找你主持什么葬礼?”

    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那鬼……娘们的老公死了。”

    易欣星似乎对这个不敢兴趣,只见他说道:“死就死呗,反正也是一碎催。”

    张是非完全就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终于,他忍不住了,然后对那崔先生开口说道:“等下……分头,你们说啥呢?”

    “没你的事儿。”那崔先生现在很明显的心情不好,根本没搭理张是非,只是自顾自的对那易欣星说道:“那姓董的确实是个碎催,可是……毕竟是董珊珊的哥哥,而且,你也知道的,那鬼娘们儿的作用…………”

    听完这崔先生的话后,那易欣星的脸色登时变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他慌忙说道:“你是怕它再哭?”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的,七宝白玉轮这玩意儿,我实在是不敢再碰了,老易你也这么觉得吧,我老是觉得那什么燃西老怪手里的太岁皮出现并不是偶然的,所以,一切涉及这些东西的我都不想再让它们出现了,而且,董珊珊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懂的。”

    听他说完后,那易欣星也跟着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道:“我明白,行了,你叫我来的意思是想让我替你去么?”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不,我只是想让你留在福泽堂帮我看店,有些事情一定要我亲自去处理的。”

    “你让我帮你看店?用得着么,你走了,把门锁上了不就好了?”易欣星问道。

    崔先生又摇了摇头,他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既然之前能有卵妖找到这里,那就证明这里并不是安全的,我要你留下来,是想让你保护那些孩子们,还有,不要对刘雨迪说我去干什么,能做到么?

    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话,让张李蔡三人听得是一头雾水,这说的都是啥玩意儿啊,但是那易欣星却似乎听明白了,他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崔先生说道:“好吧,我会保护那些孩子的,你放心,不过刘雨迪……你认为她会不知道你什么去了么?”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易欣星说道:“你别说就行了,她知道再说知道的。”

    说完后,他又坐在了那小马扎儿上,又一次点着了一根烟,然后玩儿命的抽着,就跟那烟欠他多少钱似的,没到两分钟,一根烟已经报销,只见他将那烟头丢出了门去,然后起身用脚狠狠的碾灭后,便对着张是非他们说道:“走,开工了。”

    张是非他们自然有些不解,于是张是非便问那崔先生这是咋回事儿,那崔先生也没跟他解释,只是告诉他们现在有一份委托上门,是帮人家操办婚礼,今晚让张是非和李兰英往家打个电话别回家了。

    这里说一句,崔先生的这家福泽堂平常所赖以营生的手段,除了卖佛像以外,还有几样项目,其中包括帮人看风水,除癔病,婚丧嫁娶等,平时崔先生就靠着这些营业项目挣钱,这些张是非都不感到陌生,因为想想之前的那个王守利结二婚的时候就是请着崔先生给选的日子,不过这帮人操办婚礼,自打张是非李兰英二人来此上班后,还是头一遭遇见,张是非心里有些纳闷儿,照常理,这别人家的丧事儿对崔先生这铁公鸡来说,完全可以算的上喜事儿,毕竟又能挣钱了,可是现在崔先生为何还要闷闷不乐呢?

    听他刚才跟那易欣星聊天,看来这次的雇主崔先生认识,难道他是因为认识人不会给佣金而不爽么?

    看着不像。

    纳闷儿归纳闷儿,但是两人也没敢多言语,现在他俩可真的变乖了,崔先生发话后,两人很有默契的站起身,准备回福泽堂拿东西走人,回到了福泽堂,众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崔先生拿了些纸钱元宝以及蜡烛之类,装在了一个挎包之中,由张是非背着,然后那崔先生便对着蔡寒冬说道:“冬子,我们去干活儿,你就先回去吧,等有事儿我就给你打电话。”

    蔡寒冬点了点头,看着崔先生刚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只见他‘啊’的一声,然后表情瞬间凝固。

    他这表情大家也不陌生,正是他那‘盗版之眼’发作的现象,于是众人都没说话,静静的等着他完事儿,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蔡寒冬回过了神来,他那一只眼睛里再次布满了血丝,同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张是非慌忙问道:“冬子,又犯病了?你看着啥了?”

    蔡寒冬虚弱的摇了摇头,然后望了望崔先生,崔先生对蔡寒冬点了点头,竟然好像已经知道那蔡寒冬看见了什么。

    蔡寒冬对那崔先生犹豫的说道:“崔哥,灰蛇…………”

    崔先生对那蔡寒冬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往下讲,然后说道:“你看到的应该没错,我知道自己的事情。”

    蔡寒冬咽了口吐沫,一脸佩服的神情,不过他想了想后,还是说了下去:“崔哥……灰蛇有意,衔雀返树还巢,雀鸟无心,难逃一命归阴,你们是不可能的。”

    崔先生的眼神中顿时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不像张是非李兰英那般的菜鸟,他琢磨了一会儿蔡寒冬这两句好像哑谜的话后,便好像已经知晓其中含义,只见他无力的笑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这也是命啊。”

    蔡寒冬点了点头,张是非和李兰英俩人似乎从最开始就被无视了,李兰英不用多提,最近他一直是空气般的存在感,但是那张是非就不同了,他有些憋屈的想到,看来这蔡寒冬也不是百无一用,起码他现在好像已经明白了这件事,不得不说,有特异功能真挺好的。

    于是他便拍了拍蔡寒冬的肩膀,对他说道:“我说冬子,你俩到底说啥呢?你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么?来讲讲,别老打哑谜。”

    蔡寒冬本身体质就不怎么样,刚才触发了‘慧眼’后更是虚弱,被张是非这么一拍,竟然差点没摔倒,他慌忙站稳,刚想开口,那崔先生便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张是非不耐烦的说道:“你问这么多干啥,赶紧的,走。”

    他大爷的,看来这其中有事儿啊,要不然这分头怎么不让那蔡寒冬说呢?那蔡寒冬歉意的对两人笑了笑,然后便起身告辞了。

    没办法,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反正也跟我俩没关系,张是非有些郁闷的想到,蔡寒冬走了之后,崔先生便来到了桌子前,掏出了一杆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写完后,便将那张纸放入了他那小手包之中,换上了他那套工作专用的中山装后,便跟张是非李兰英出了门,将那福泽堂门锁好,这时,易欣星已经站在了幼儿园门前,见三人要走,易欣星便对那崔先生说道:“想开店,说不定那董珊珊不在呢?”

    董珊珊到底是谁啊!张是非想到。

    崔先生笑了笑,然后对着易欣星摆了摆手,便示意张是非李兰英二人跟上,依照那崔先生的惯例,他们依旧没有打车,步行健康,这是崔先生的原话,但是张是非心里却没这么想,他认为这崔先生以前一定是被那些无良的黑的士司机抢过,所以才会心里留有阴影吧。

    就这件事,两人没少跟那崔先生抗议,特别是胖子,他实在认为这么步行太傻*太浪费生命,于是便跟那崔先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不过崔先生只回了他一句话,你每天只要早起十分钟,就能把这浪费在走路上的生命补回来,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大爷的。

    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两人又不是没长眼睛,知道这崔先生今天很反常,于是一路上都没敢惹他,三人一声不吭的走着,崔先生的现在的表情就跟家里出事儿了似的,确实很适合参加葬礼,张是非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想道: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家死人了,能让这分头如此的上心。

    要知道分头认真的时候,绝对没有好事儿,看来,这次的事情不会像寻常婚礼那样简单。E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白事(下)

    大概走了两个小时左右,三人便来到了目的地。www.uu234.com

    这是哈尔滨的道里区,崔先生似乎对这里很熟,只见他左三拐右三拐便将两人拐到了一个小区里面,在一栋住宅楼前停下了脚步,张李二人见崔先生停下了,自然也不在往前走,只见那崔先生抬头望着一个窗户,良久,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转头对着两人说道:“等会儿,不管你俩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声张,能做到么?”

    怎么回事儿?听他这么说,貌似这楼上还有很危险的东西?于是张是非便问道:“我说分头,咱们是一起的吧,你起码要告诉我俩是怎么回事儿啊!”

    崔先生现在正处于罕见的正经状态,只见他正色对张是非说道:“这事儿太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现在着急,等有空我在慢慢的跟你俩说,我刚才的话,你俩能做到么?”

    难的分头不猥琐,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李兰英对崔先生说道:“快点儿的吧,这死人活儿我还是头一次干呢,几楼?”

    崔先生没答话,他拽开了楼下的门,边走进楼道边举起手对两人比划了一个五。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张是非和李兰英一脚踏入楼道中的时候,浑身竟然刷的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楼道里很阴冷,和外面根本就不是一个温度,也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楼道里面的墙上竟然隐隐约约的还挂着青苔似的东西,这得多潮啊?

    张是非就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踏入冷库一般,同时一股令人厌恶的感觉瞬间传来,恩,怎么形容呢,这感觉就好像是便秘了三天,然后被丢在了能把人蒸熟了的桑拿房里一样,让人没缘由的感觉到憋屈。

    张是非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几次的事件下来,他已经不再是最开始那啥都不懂的菜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种‘气’。

    常言道,人有人气,妖有妖气,做人要争气,作妖要练气,这其实都是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由气组成,这些常理张是非已经明白的很透彻,但是他现在发现,这楼道之中弥漫的‘气’却并不是妖气,当然也不是人气,身处在这股‘气’之中,张是非顿时觉得十分压抑,同时心里竟然还莫名其妙的有些感到悲伤起来。

    他转头望了望李兰英,发现这胖子和自己的表情一样,两人心中顿时感到万分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儿?这股‘气’到底是什么气?

    就在两人正在惊讶的时候,那崔先生十分平静的转过身,对着他俩十分平静的说道:“别害怕,那东西不害人。”

    “你说的是啥东西?”张是非慌忙问道,同时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崔先生说道:“帮人家操办葬礼还能碰上啥东西?鬼呗。”

    我,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顿时有哆嗦了一下,张是非望着分头上楼时的背影暗骂道:靠,你说的倒挺轻松,还‘鬼呗’。

    说起来,这事儿也挺丢人的,虽然张是非自己本身属于半妖,之前和胖子也去过那什么瀛洲,见过那什么神仙,但是要说遇到所谓的‘真鬼’,这怕这还是头一遭,出于人类潜在的那种恐惧感,让两人心里有些打怵,他俩不约而同的想到,这次可真的是要见鬼了。

    也不知道鬼到底长什么鸟样子。

    两人咽了口吐沫,然后随着那崔先生走上了楼,到了五楼,崔西安停下了,张是非见到有扇门上挂着一块儿白布条,门关着,从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哭声,就是这里了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有人哭,两人的心就更加的不安了,不过还好,现在是白天,而且两人身前还有个似乎是万能的分头在,也没啥好怕的。

    只见那崔先生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半边脸恢复了平静,五秒钟以后,另一边脸也恢复了那副他惯用的高深模样,看上去终于协调了。

    那崔先生整理好情绪后,就按了下门铃,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满脸的褶皱,浑浊的双眼挂着泪痕,看上去十分伤心的样子,房厅里还有五六个人,有伤心的,有面无表情的,还有叼着烟找人聊天的,从里屋传来了阵阵哭声。

    那老者望着崔先生,然后声音沙哑的说道:“你是……思哲的朋友么?”

    看来那死的人就叫思哲了吧,张是非想到,可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啊,不是他们请崔先生来的么?怎么还不认识?

    那崔先生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见他马上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语气平静的对那老者说道:“您就是董伯伯吧,您好,我叫崔作非,你就叫我小崔好了,啊,这是我的名片。”

    说完,崔先生拿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了上去,那老者接到手中上眼一瞧,只见那张名片正面上写着‘福泽堂’三个古体字,而背面则写着‘家请佛像,永保平安。专业受理红白喜事,婚丧嫁娶。相地解煞。联系人:崔先生。’

    那老者一愣,毕竟他是老人,福泽堂的名号估计他也听说过,然后有些惊讶的抬头望了望着崔先生,然后说道:“福泽堂……你这是……”

    “是这样的,董伯伯。”那崔先生表情平静的说道:“是令郎安排我来的。”

    那老头一听崔先生这么说,便更惊讶的,他有些警惕的说道:“我儿子?可是…………”

    崔先生没等他说完,便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我明白,董伯伯请节哀,我的确是受了令郎托付而来,两个星期之前,令郎便找到了我,他知道自己是癌症晚期,于是想他身死之后找人操办其后事,今日我得到消息,特来完成委托。”

    其实崔先生说出这话后,其实最惊讶的是他身后的张是非和李兰英,张是非心里琢磨着,这分头脑袋是不是搭错掉了?感情不是人家请他来的,而是他主动上门服务的啊!?

    那老者一听崔先生这么说,不禁又老泪纵横,真想不到,自己儿子几个星期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他擦了擦眼泪,然后对着那崔先生说道:“福泽堂的文先生我曾经见过,请问你是……”

    “我是他老人家的徒弟。”崔先生回答道。

    那老者望着眼前这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岁数不大,但是看上去成熟稳重,而且崔先生的师父他确实也见过,知道那是位真高人,他的徒弟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于是他便说道:“是这样啊,怠慢了,抱歉,请问…………”

    那崔先生似乎已经知道这老家伙要问什么了,于是他便说道:“董伯伯,费用令郎之前已经交过了,包括人工费以及工具费,人死为大,我一定会尽力操办,好让令郎能安心上路,啊,这是合同。”

    说罢,他便从那包里面掏出了之前他写的那张纸,递给了那老者。

    不会吧,听到了这里,张是非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儿?想这吃一根儿羊肉串儿都要就八瓶儿啤酒的崔分头,帮人家办葬礼竟然不要一分钱,而且还白搭工具?靠,不会是世界末日要到了吧!?

    那老者接过合同,上眼看去,果真白纸黑字都写的明明白白,下面有两个手印儿,应该就是自己儿子的了,老者望着那崔先生的模样,便相信了个**不离十,反正人家也不要钱,主动来帮忙,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那崔先生见老者表情缓和了下来,便对着他说道:“请问,我们可以先进去么?”

    那老者一听这话,便慌忙说道:“啊,快请进,麻烦先生了,这两位是…………?”

    “我的师弟。”崔先生说道,然后他们便走进了这个屋子,屋子挺大的,屋子里的人打量了一下崔先生,有个中年人竟然主动走了过来,然后用十分尊敬的语气对崔先生说道:“小崔,真巧啊,之前那事儿谢谢你了,啊对了,你是来主持小董的葬礼的么?”

    看来这是遇见旧顾客了,那崔先生淡淡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对那人说道:“申哥,真巧啊,你也认识董思哲么?”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小董是我同事,唉,这么好的人,可惜了。”

    这时,那老者问道:“你们认识?”

    那人转头对着那老者说道:“恩,我以前在小崔那里看过病,董叔,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您别太难过,等明天出殡的时候我再过来。”

    那老者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这下他对崔先生三人是真放心了,看来他们真没骗自己,那人跟崔先生道别之后,便走出了门去,这时,崔先生便对那老者说道:“董伯伯,能让我先看看令郎的遗体么,然后咱们再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好……里屋请吧。”那老者对崔先生说道。

    崔先生转头跟张是非李兰英使了个眼色,他们便走进了里屋,只见里屋也不小,一张大窗前此刻正摆放着一口黑木棺材,这个,应该是租来的,由于现在废除了土葬,所以棺材没什么用,但是人死总要有个东西装啊,所以很多的寿衣店或者礼仪公司都有这种服务。

    一进屋,张是非便发现,一个老妇人正趴在棺材上不停的哭着,刚才听到的哭声应该就是这老太太发出来的,应该这就是那死者的母亲了吧,张是非偷眼望去,见旁边的那老头见自己老伴哭,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也难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并不是他们所能体会的到的。

    相比这两位哭泣的老者,那一旁沙发上的景象却让张是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见那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并不是因为他们坐着,让张是非感到奇怪,而是他们坐的方式太不着调了,只见那男的坐在沙发上,一脸的迷茫,而那女的居然坐在他的双腿之上,用双手抱着那男人的脖子,一脸幸福的表情。

    这都啥跟啥啊?这俩货是谁?张是非想到,人家这边都死人了,棺材都在这儿摆着呢,都这样儿了,你俩居然也能抱的下去?E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设灵堂

    要说这一幕看在眼中,可真够让人感到尴尬的。www.uu234.com

    本来屋子里是极其悲伤的气氛,你想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那老太太抱着棺材哭天喊地,真是闻着流泪见者伤心,就连平时打闹惯了的张是非李胖子此时都收起了戏谑的笑容,可是就在那旁边的沙发之上,竟然还有这样两个货在一旁亲亲我我。

    真是够没羞没臊的了,但张是非现在属于局外人,见那董家人都没言语,自己自然也不会去找那个不自在,只是望了那二人一眼。

    只见那男的大概三十多岁,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裤子,身材高挑,目测大概一米八十多吧,这里提一句,张是非的身高是一米七五,对于这种高B他心里完全没有好感,那男人不单长的高,而且还很有型,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头发略短,不过看上去像模特到比像上班族要多一些,只不过那张脸很白,比张是非的脸还要白,而且眼神空洞,好似六神无主一般。

    那女人就不一样了,她身着一身黄衣,柠檬黄的衣服再这个悲凉气氛浓郁的屋子里显得很是扎眼,个头倒是不怎么高,撑死也就一米六,赤着脚,侧身坐在那男人的怀里,直直的长发,瓜子脸,两条玉臂环绕着那男人的脖子,一脸深情的望着他,脸上挂满了笑容。

    那边儿都死人了,这边儿还亲亲我我,这幅画面实在是有伤风化lun理丧失,张是非撇了撇嘴,然后把脸转到一边不再看这对狗男女黏糊,一是因为他四下打量也有些礼貌,二则是因为这个屋子里也充满了那种令他感到不舒服的‘气’,而且很浓,刚一进屋子他就发现了,由于太浓了,以至于不知道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他们三个刚进屋的时候,那老董头儿便走到了棺材前掺起了自己的老伴儿,告诉她崔先生一行人的来意,就在这个空当,那沙发上的黄衣女子才注意屋子里又进来人了,她转头一看,不由得乐了起来,只见她满面笑容的对着崔先生说道:“秦爱德,你来了。”

    不会吧,他们认识?张是非心中一阵惊讶,他望了望那崔先生,只见崔先生听见那女子叫他,于是便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但是没说话。

    靠,不会他俩也有一腿吧,分头哥够花的啊,李兰英脑子里想着,这小娘们儿的胆子也真够大,做在男人身上还跟另一个男人**,还‘亲爱的’,我呸!

    两人望着那崔先生一脸的鄙视,崔先生到没觉得什么,这时,那老妇人已经被老董头搀扶了过来,只见她也是白发苍苍满脸的皱纹,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崔先生见他俩过来,便慌忙上前一步,然后轻声说道:“懂婶婶,我是来为令郎操办婚事的小崔。”

    那老太太由董老头搀扶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崔先生,然后叹了口气说道:“麻烦你了……小崔,我儿子……呜……”

    这董老太太很伤心,一提起自己的儿子,又开始哭了起来,崔先生慌忙从手包里掏出了一包面纸,边递了过去边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老人家请节哀,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让令郎走的体面。”

    “恩恩……谢谢,谢谢。”那董老太太毕竟岁数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只见她说了两声谢谢后,竟然浑身一软,险些昏了过去,那老董头儿和崔先生慌忙将她搀扶住,崔先生说道:“董伯伯,现在我婶儿身体虚弱,您带她到那屋休息一会儿吧,我瞻仰完遗容然后就要准备令郎的下葬事宜了。”

    “麻烦你了小崔。”那老董头点了点头,似乎没有理沙发上的那两个货,便扶着自己的老伴儿出去了,崔先生见他俩走出了屋子,便叹了口气,也没瞻仰什么鸟遗容,而是走到了沙发前,对着那行为轻浮的黄衣女子叹道:“大姐,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啊?”

    那黄衣女子笑了笑,然后说道:“上次你来的时候,我看见的,秦爱德,我的心愿终于达成了,这最后一个忙,你不会不帮我吧。”

    崔先生半边脸苦笑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的对她说道:“我要是不帮你的话,就不会来了。”

    看样子他们果然是熟人,请崔先生来的,应该就是这娘们儿吧,难道她就是崔先生口中的那个‘董珊珊’?张是非想到,他又打了个冷颤,可能是棺材不能让阳光照到的关系吧,窗帘都拉着,大黑窗帘,使得这屋子里阴森的吓人,加之那股恶心的气从始至终都没消失过,而且不远处还放了口黑棺材,这简直让人感到崩溃,张是非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便小声儿的对崔先生说道:“分头,你不是说这屋子里有那啥么,在哪儿呢?”

    那崔先生转身看了看他们两个,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无语,这时,那黄衣女子笑着对崔先生说:“这两位是……?”

    崔先生对那黄衣女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弟弟,和我当年一样,不懂事儿。”

    黄衣女子望着张是非,似乎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什么事,笑而不语,那张是非顿时有些纳闷儿,见崔先生不搭理他,便追问道:“大哥,我问你话呢,不是有鬼么,哪儿呢?”

    崔先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对他指了指那边儿的黑木棺材说道:“寿材里呢,自己看去吧。”

    听完崔先生这么一说,张是非便对那李兰英点了点头,两人确实挺好奇这传说中的‘鬼’是什么样子,崔先生说‘鬼’就在棺材里,这也算合理,张是非想到。

    他不怕看死人,自从从瀛洲回来以后,也不是没见过死人,比如那何谦死的就挺惨,但是比那些浑身粘液动不动就吐血的卵妖不知道要好到哪儿去了,所以,现在的张李二人已经麻木了,可以说口味相当之重,于是两人便走了过去。

    那棺材的盖子不是关着的,这里有点说法,一是刚发丧事,前来吊唁的客人需要见逝者最后一面,二是没出门就盖棺材盖儿,容易让逝者魂魄无法离体,当然了,第二条是民间传说,无处考证其真假,不过这也方便了张李二人,这俩小子到底还有些小孩子脾气,对未知的事物还是蛮好奇的,于是便忐忑不安的向那棺材伸脖子看去。

    李兰英心中有些奇怪,只见棺材之中躺着的那位,并没有什么异样,就是寻常的死人嘛,相比他们前两天看到的那何谦,不知道要干净多少,黑色的西装,惨白的脸庞,紧闭的眼睛,如果不是脸色不对,简直就跟睡着了一样,不过看着看着,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具体哪儿不对劲他还说不出来,于是他便有些疑惑的转头望了望身旁的张是非,只见张是非的脸色都变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张的比眼睛还要打上两三圈儿,一脸惊愕的表情,李兰英有些纳闷儿,便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问道:“老张,哎,你咋了?”

    只见张是非伸出手往旁边指了指,李兰英转头望去,顿时脑袋里‘嗡’的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儿?!

    棺材里的这个男人,竟然跟那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一模一样!!

    双胞胎?不,这不可能,李兰英有些不敢相信的从沙发到棺材来回望着,这根本就是一个人,连脸色都不差!

    那,这就是说…………

    “我!”李胖子顿时控制不住,喊了起来,他本来想喊‘我去,鬼啊’这四个字儿,可是他刚一张嘴,那崔先生便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然后迅速的捂住了他那张大嘴。

    只见崔先生说道:“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慌,喊什么喊?”

    能不喊么?张是非咽了口吐沫,这也太突然了,真没想到,原来他们从门儿开始就见鬼了,这就像是那些蛋疼的恐怖片儿似的,本来没多吓人的剧情,可是竟他吗抽冷子吓人!

    这正是,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谁是鬼。

    李兰英的嘴被捂着,还好他那嗓子没被人发现,他瞪着眼珠子,望着沙发上的那对男女,张是非稍微平静了一下,现在已知沙发上那爷们儿就是鬼了,怪不得刚才那两个老人看不见他们,而张是非和李兰英现在是兽体,所以才能看的见,不过……既然那男的是鬼,为啥那女的还能坐在他身上?难道她也是…………?

    张是非感觉这件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崔先生说,给他打电话的正是这娘们儿,张是非想到了这里,顿时脑子里一团乱,吗的,难道鬼还会打电话?这算啥啊,拍《鬼来电》第三部么!?

    想到此处,张是非有些惊慌的望了望崔先生,崔先生将手从李兰英的脸上拿开,然后对着张是非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吗的,果然,张是非暗骂道,果然那狗男女都是鬼,我说呢,他们怎么这么肆无忌惮的黏在一起,感情是这样啊!

    等等,那沙发上的男鬼应该是今天死的啊,可这就一副棺材,那女的是怎么回事儿?张是非对那崔先生小声的说道:“我说分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带你这样儿的吧,再不告诉我我就走了,我都要崩溃了!”

    那崔先生听张是非这么一说,便苦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我叫你们去起点看《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你们没看么?”

    “滚,看那小说还要花钱的,你这财迷!”李兰英没好气儿的说道。

    崔先生顿时哑口无言,这时,那沙发上的女鬼从那男鬼身上下来了,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向他们三人走来,那男鬼还是刚才那副德行,跟傻子似的,眼神儿直勾勾的,一句话不说,那黄衣女鬼走了过来,然后对着张是非笑着说:“小朋友,我和你哥是旧相识了,这次是我请他来帮我一个忙的。”

    小朋友个屁,张是非有些无语的看着那女鬼,看它这样貌顶天十七八岁,竟然还叫别人小朋友,唉。

    李兰英在一旁暂时不知道说什么,那张是非便已经开口了,他对着崔先生以及那黄衣女鬼说:“算了,你们的事我也管不着,哎分头,我就想问问咱们到底是来干啥的啊,我现在还没弄明白呢。”

    崔先生听他讲完后,刚要开口,那董老头就从房厅里走了进来,崔先生便没有再说什么,换回以往的表情,对那董老头说道:“董伯伯,你来的正好,咱们说说令郎的丧葬问题吧。”

    董老头似乎就是为这个进来的,于是他便叹了口气,然后对崔先生说道:“恩,唉,那啥,你们还没吃饭吧,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说吧。”

    这时候,房厅中那些来吊唁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听董老头说,那些人是他儿子,也就是董思哲的同事,董老头他们并不是本地人,董思哲年轻的时候来哈尔滨上学,之后就留在了这里,这次还是他们的同事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才赶来的,结果只见到了他最后一面,他就咽气儿了,人死了,拉回老家下葬是不太可能了,毕竟路比较远,而且天气条件也不允许,只能就地火葬将骨灰带回。

    如果不是崔先生今天来了,那董老头都不想大费周折了,可是毕竟这儿子只有一个,现在没留后就走了,如果不正规一点,他这老人家心里始终是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崔先生自己找上门来了,而且还不用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董老头也算是有所慰藉了。

    虽然说崔先生不收钱,但是这规矩董老头还是懂的,毕竟岁数在这儿呢,他明白,请‘先生’办事,最少也要供人家顿饭的,眼下董思哲那些同事们都走了,那董老太太说要留下来陪儿子,于是那董老头便带着崔先生三人下楼吃饭。

    那两个鬼依旧留在了楼里,临走的时候崔先生趁大家不注意便对那黄衣女鬼小声的说道:“等我回来再说。”

    那黄衣女鬼点了点头,然后又一屁股坐在了那董思哲的身上,竟然还十分调皮的对着崔先生摆了摆手,本来张是非刚进屋子的时候看着那口棺材,心里挺紧张的,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看着那俩另类的鬼,这感觉顿时变了味儿。

    望着沙发上的董思哲,他忽然觉得原来死亡也就是这么回事儿,或者说,死亡也就是换了种方式生活,那老太太不可能想的到,自己在这边抱着棺材哭,自己的儿子却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个妞儿吧,唉。

    下楼以后,他们就近找了个饭店,趁那董老头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崔先生对着两人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们啊,今晚咱们不回去了,在这儿守灵,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对你们说,还有,一会儿你们的招子放亮一些,如果感觉到了什么风吹草动的话,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么?”

    两人点头,心想着也只能这样儿了,过了一会儿,那董老头回来了,菜上齐后,他们便一边吃一边讨论着董思哲出殡的事宜,由于不是在老家,所以一切从简,明早出殡,雇个两三辆车就够了,火葬场火化,骨灰拿回乡下安葬。

    崔先生给那董老头倒了一杯酒,然后问道:“董伯伯,请问这哈尔滨你还有什么亲戚么?”

    那董老头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有,我还有个侄女儿在这上班,今天早上她就来了。”

    “那怎么没瞧见?”崔先生的表情有些变化。

    董老头说道:“他对象有病,离不开人,明天一大早她就过来。”

    听到这话,崔先生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对那董老头说道:“董伯伯,您儿子身患癌症,这也算是命,但没到五十,英年早逝,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没多少,基本上阴钞宝票元宝蜡烛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不过咱们设灵堂守夜,还是需要些东西的。”

    那董老头点了点头,然后问那崔先生:“需要什么,告诉我,我一会就去准备。”

    那崔先生说道:“其实也不是很多,三个苹果,要黄不要红,三个鸭梨,要小不要大,一只烧鸡,鸡爪去掉,还有就是一瓶白酒,一只活鸡,黄鸡最好。”

    那董老头一一记下,这顿饭他一口没动,这也难怪,谁儿子死了谁能吃得下去?不过他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也不能像他老伴那样,毕竟现在事情出了,如果家里没个主心骨的话,那简直不堪设想,所以,即使他同样难受,但也要坚强下来。

    这么大岁数,这难为他的了,张是非喝了口啤酒,偷眼儿瞄着那董老头的表情,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和李兰英之前被电线放倒以后,可能他们的父母也是这种表情吧。

    这太可怕了,张是非想到,以后我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要知道自己死了没关系,可是父母怎么办呢?

    饭后,董老头送他们几个上楼,然后自己便出去采办东西了,张是非无语的望着沙发上那两个还在腻腻歪歪的狗男女,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那男鬼,心里想着,你老娘都哭成这样儿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呢?

    不过看崔先生似乎一点都没觉得生气什么的,似乎觉得那两个狗男女就该这样抱在一起,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没过多久,董老头带着东西回来了,于是众人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崔先生先请二老出去,说是摆东西的时候,家属留在这儿不好,两个老人只好照做,他们出去之后,崔西安的表情便放松了下来,毕竟装高深就如同装犊子,时间久了,确实有些累。

    他叫李兰英和张是非搬来了一个玻璃桌放在了棺材前,董思哲家的桌布是花格子的,崔先生说没关系,便扑在了上面,拿了三个盘子一个碗,将祭品分别摆在盘子中,前面在立上两根白蜡烛,然后崔先生又叫张是非出去闷了一锅白米饭,大米谁家都有,只不过张是非不会,只好请那董老头帮忙,米饭闷好以后拿进屋子里,崔先生满满的盛看了一晚,用饭勺子压的结结实实的,然后放进了冰箱中,十分钟后取出,将那饭碗倒扣,用力在碗底一磕,顿时那碗型的饭团便落了下来。

    崔先生将那饭团倒着扣在碗上,然后叫张是非取出了巴兰香,抽出五根点着后插在了那饭上。这饭有个说法:叫倒头饭,是老习俗了。

    插上了香以后,这小供桌也就算搭好了,崔先生又叫张是非出去跟那董老头要了个铁盆,放在桌子前,拿出了纸钱点燃后放倒了里面,至此,准备工作完成,这时崔先生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符,同时嘴里念念有词道:白米倒着放,阴鬼啃黄粮,再插五根香,七魄上天堂,走你!

    说完后,他手一甩,那张符瞬间燃烧了起来,崔先生用那火点着了两根蜡烛,之后将纸丢在了铁盆之中,做完这一切后,只见崔先生转头对着沙发上那俩黏糊鬼说道:“搞定,过来吃点吧。”

    沙发上的董思哲还是一副痴呆的模样,不过那黄衣女鬼却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然后对着那香动了动鼻子,那香便瞬间被它抽进肚子不少,崔先生见她吸完了香,便苦笑着对它说道:“大姐,你怎么这高兴呢,不像你性格啊?”

    “我当然高兴啦。”那黄衣女鬼说到了此处,表情稍微恢复了正常,只见她对着崔先生微笑着说:“我都死了多少年了,现在终于要离开了……你明白的。”

    崔先生点了点头,张是非李兰英还是一头雾水,而沙发上的死鬼董思哲则还是无动于衷,那黄衣女鬼从碗里扣下了一块儿米饭,走到沙发前,满是爱意的递到了董思哲嘴边,董思哲就像是机械般的张开了嘴,然后咀嚼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倒是挺难熬的,灵堂搭好后,那老太太又过来哭儿子,谁劝都不行,看样子她已经哭了一天了,却还是止不住,这也难怪,毕竟儿子是娘身上的肉嘛,可儿子死了,当娘的心里却要比割肉还要疼。

    如此这般,一直折腾到了十二点多,那老太太嗓子都哭哑了,那董老头便先带她去那屋睡觉,然后他回来对崔先生说:“小崔啊,辛苦你了,我在这儿,要不你先回去吧。”

    崔先生摇了摇头,笑着对那董老头说道:“没事,董伯伯,我们受了钱一定要办好,您还是快去睡吧,明天很多事还要靠你呢。”

    董老头听完这番话,顿时对崔先生充满了感激之情,心想着还是好人多啊,要不然就他老两口,指不定又会怎样呢。

    于是乎,董老头也去睡觉了,过了一阵,崔先生示意张是非去将门关好,此时屋中只剩下了三人两鬼,还有一具尸体,就这样,这漫长的守夜开始了。E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因果循环

    “他怎么眼神直勾勾的,跟中邪似的呢?”张是非小声儿的问道。www.uu234.com

    现在已经是午夜,大概一点三十分左右,三人各自找了个椅子坐下,崔先生时不时的拿起一些纸钱点燃后丢到铁盆中,纸钱燃烧时发出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加上小哥除了崔先生以外就是俩烟鬼,如今惊也惊过了,吓也吓过了,剩下的局势该如何的打发时间,从开始到现在两人已经抽了一整盒儿烟,香烟的烟雾混合在一起,整间屋子都乌烟瘴气的。

    气的崔先生起身就给了李胖子后脑门儿一巴掌:“你大爷的,少抽点儿!呛死我了!”

    李胖子揉着后脑勺,指着张是非一脸的委屈的说道:“他也抽了啊,你咋不打他?”

    崔先生鄙视的骂道:“他抽归抽,可是没想你这样吧嗒出声儿啊!”

    一旁的张是非苦笑了一下,说实在的,这也不怪李胖子,实在太没意思了,由于现在他两人的口味越来越重,这守夜根本就提不起神来,那一具跟腊肉似的尸体也没啥好看头,根本不像是以前,一听说尸体心里还挺打怵的,要说现在还打怵个屁啊,那死的人就在旁边坐着呢,跟个傻缺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难怪李兰英会发困,所以才抽烟,不过光抽烟也没意思,于是这胖子便把烟嘴儿裹的吧吧想,偶尔太抬起头吐出个不大不小的眼圈儿,确实挺各应人的,崔先生发怒自然是情理之中,张是非也觉得这么傻耗下去实在太无聊,毕竟明早出殡,最早也就六点多,现在才一点,还有五个小时呢,让他连坐五个小时,那还不憋屈死他?

    那沙发上的狗男女却依旧之前那副德行,跟切糕似的黏在一起,男的表情呆滞,女的满脸媚容。

    于是张是非便想找个话题,他问崔先生那董思哲为什么跟个傻子似的,崔先生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拉开了窗帘,窗户是打开的,幸好今天有些威风,放放烟总是好的,要不然一开门还以为屋子里着火了呢,拉开了窗帘后崔先生回到了座位坐好,似乎他也不避嫌,便对着张是非说道:“你问它为啥这副德行?”

    张是非点了点头,崔先生便又说道:“现在一点,…的时候估计他就能恢复正常了吧。”

    相传,人死之后魂魄离体,是有一段迷蒙时期的,当然了,如果你相信的话,讲的是人身与魂魄本是紧紧相连,但肉身死后,魂魄便失去了暂住之所,所以便会飘离肉身,从而前往‘阴市’领取‘鬼心’,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除了某些留有强烈怨念的魂魄会变成厉鬼以及那些天赋异禀或者修道之人之外,基本上无法更改。

    说的是魂魄由于长时间寄宿于肉身,忽然离开,一时间都会出现一种强烈的迷茫感,这时的魂魄,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这是都会有的,简单点形容,就跟看到美女会升旗一样,是上天赋予的一种生理反应,名为‘迷蒙期’,说道这里,也许你会觉得这反应挺二的,完全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其实不然,这世上本身就没有‘多此一举’之说,脱裤子放屁乃是真凉快,更何况是这种对魂魄很重要的‘迷蒙期’呢?比如说,如果那些无神论者死了,一辈子打击封建迷信,可是死后却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在抽自己的耳光,当时要是一股急火想不开了,那这世上不是又多了个恶鬼?

    所以天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慈悲的,正是这‘迷蒙期’打消了某些魂魄的顾虑,以及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相信自己已经死亡,我们长看见电视里面,那守灵的镜头中经常会出现和尚道士念经,为的就是这个‘迷蒙期’,迷蒙期的鬼魂目露四白两眼无神,心无牵挂闹无点墨,可以说是傻子,这时的魂魄,是最好骗的也是最危险的,所以要点‘长明灯’或者‘白蜡烛’为其照明,以防那些妖魔邪道前来抓走魂魄。

    所以,他们才会留下来守夜,那和尚念经也是这个道理,**是具有神奇的力量的,人身死之后,听不见东西,但是可以听得见**,它会帮助魂魄早脱离迷蒙期而尔蹬彼岸,当然了这‘尔蹬彼岸’也就是前往阴市,前往阴市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命好之人,这些人的魂魄过了迷蒙期,脑子里便会自动出现前往阴市半步多的方法,还有一种,便是鬼差勾魂了,自古以来世界各地都有鬼差出现的传说,它们的工作,便是帮助那些无法自主前往阴市之人踏上旅途。

    那崔先生讲故事的能力确实不错,一提起他的专长,便开始滔滔不绝的对两人说了起来,跟说评书段子似的,听的两人大呼过瘾,一时之间也就忘却了困倦,只见那崔先生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着的香烟,然后对两人说道:“那边那位,现在就是在迷蒙期中了,照我看,估计…就差不多能醒过来了。”

    “是呀。”那沙发上的黄衣女鬼搂着那董思哲的脖子接道:“真希望他快点儿醒,这么多年了,终于他能真真正正的和我在一起了。”

    “我倒是希望他不醒。”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他醒了的话,看见我不一定要咋折腾呢。”

    张是非他俩没听懂崔先生这话,那黄衣女鬼却笑了,它对崔先生说道:“哎呀,不能啊,这不有我呢么?”

    那崔先生看着这位大姐有些无语,便说道:“咱们丑话先说道前边,别看是你在这儿,但是他如果真的跟我‘晒脸’,别怪我揍他。”

    那黄衣女鬼用小手捂着脸,‘咯咯咯’的笑了一阵,然后对崔先生满面笑容的说道:“行啦,如果真那样的话,不拦你,行了吧,话说思哲确实有些不开窍,你帮我打醒它也算是对的。”

    “姐姐,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怎么想的这么开了?”崔先生笑着说。

    那黄衣女鬼用手指爱怜的点了点董思哲的额头,然后说道:“是呀,这死男人,亏我每天给他做饭,它竟然害怕我,找过好几个先生想收拾我……”

    “他请来的那些人遇到了你,也真够倒霉的。”崔先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一人一鬼拉开了话匣子,张是非李兰英顿时又感觉到了无聊,看崔先生这表情,完全跟平常不一样,竟然有些像是那些喝茶怀旧的老头子一般,开口不离想当年,我。

    于是,他便打断了那崔先生的谈话,他对崔先生说道:“哎我说分头,你先别忙着跟这位大姐叙旧了,你不是说晚上会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么?这都一点多了,你还说不说了?”

    崔先生转过身望了望张是非,然后又望了望那黄衣女鬼,那女鬼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一般,但是那崔先生还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为啥总爱叹气,只见他想了想,然后站起身,对那张是非说道:“好吧,你跟我下楼透透气。”

    “那我呢分头!”李兰英慌忙问道。

    崔先生横了一眼李兰英,然后对他说:“你原地待命。”

    李兰英马上不干了,你想啊,把你丢在一个屋子里,让你跟俩鬼还有一尸体呆在一块儿,你乐意么?

    李胖子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他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只见他说道:“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分头,就算今天我往你那手包儿上抹鼻屎,你也不能这么搞我啊?!”

    “什么!你敢在我手包上抹鼻屎!”崔先生顿时大怒,悲剧的李兰英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因为这个,他顿时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将胖脑袋转到一边,边用右脚脚尖搓着地,边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啥……嘿,分头哥,你稀罕我不?”

    “让我好好稀罕稀罕你!!”很显然,胖子这副卖萌的贱样子只会让崔先生更恼怒,只见他也不含糊,对着那胖子后屁股就是一脚。

    胖子捂着屁股不敢吱声,他真是怕了这万恶的分头了,只见那崔先生气呼呼的说道:“你给我在这思过,要不然不发你工资!”

    说罢,他对着张是非使了个眼色,叫他跟自己下楼,张是非示意跟了上去,两人摸出了门儿,由于隔壁的二老忙了一天,所以都睡着了,他俩不敢弄出声响,便怯手怯脚的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后没有把门带上。

    两人来到了楼下,已经是深夜了,整个小区没几家还亮着灯,两人来到了小区里的一把长椅前,崔先生坐下后翘起了二郎腿,点着了那根已经叼了半宿的烟,张是非也坐下了,等着崔先生讲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刚才说了,今晚有风,有风则草动,夏天渐行渐远,难的一见的凉爽,不冷不热,让人心情很舒畅,那崔先生抽了一口烟,似乎正在组织语言,良久,只见他开口喃喃的说道:“要说这黄衣女鬼跟我的渊源,确实很深,相当年我刚入这行时,比你还小,它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鬼。”

    终于啊,终于这分头开始讲起他自己的事情了,张是非在心中叹道,想想他和李兰英俩人自瀛洲回来,阴差阳错的来到了福泽堂,然后又阴差阳错的遇见了这崔先生,之后又阴差阳错的当了这崔先生的学徒,至此踏上了这条同样阴差阳错的驱魔人之路,那崔先生猥琐的不能再猥琐,抠门的不能再抠门,可是却又救了两人无数次,他俩的事情,这崔先生了如指掌,可是崔先生的事情,两人却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张是非一直很好奇,这分头的一身本领是从何而来的?他平时用的黄纸应该是符咒吧,那他的黑蛇仙骨又是怎么回事儿?

    看来,借此机会终于能了解他一下了,张是非支楞起耳朵,生怕放过一丝内容,而那崔先生的语气则很平淡,完全就像是在讲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

    崔先生说,正所谓‘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干这一行儿的,有很多都是家传或者名师指点才能成才材,但是他就不一样,他本来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屁孩儿,什么都不会,就和张是非一样成天混吃等死,直到有一天,他真的死了,然后来到了人间与地府的交界处‘阴市’。

    “什么,你‘死’过?”张是非本来不想插嘴,但是那崔先生没说几句,他便忍不住了。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之前我就就告诉过你么?和你一样,只不过咱们去的地方不同。”

    张是非没了话,他心想着,自己和李胖子刚到福泽堂的时候,这分头好像确实说过自己也去过那些地方,只不过当时两人根本听不进去他那些扯犊子的话,现在想想当时还真傻,可是几个月过后,自己现在的心境和刚回来时,可是大大的不同了,可以说,这几个月中张是非学到的,比自己这二十几年学到的还要多。

    不得不说,这正是经历磨练人心啊,张是非唏嘘的想着,自己也去过那交界处,分头也去过,难道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么?隐隐约约之中,难道真的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操纵着这一切?

    那崔先生继续的说着他自己的故事,原来他当年在阴市之中,遇到了一个死去年的高人,那高人收了崔先生当徒弟,传授了他一本名为《三清书》的东西,并送他还阳,至此,崔先生除了背负起‘五弊三缺’的命运外,还掌握到了最精湛的道门玄学,也就是符咒之术。

    符咒之术,乃是道家的根本,学成之后可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可要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哪儿来那么多鬼啊,所以崔先生一直到大学时,才见到了他生平所见的第一个鬼,也就是楼上那抱着董思哲的那位黄衣大姐。

    之所以称呼她为‘大姐’,那是因为它的岁数确实很大,如果活到现在,也得三十多张儿了,不过它死的很早,所以一直保留着以前的容貌,崔先生说,这个黄衣女鬼,并不是寻常人们口中所说的‘鬼’,寻常所说的鬼顶多也就能算的上厉鬼,在崔先生面前,连根菜都不是,可是那黄衣女鬼可就不一样了,它是阴年阴日阴时所生,恰巧又自杀死在了阴年阴月阴时,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半阴半煞’,之所以称呼它为半阴半煞,那是因为它自身还有意识,可以左右自己的行为,但是如果弄不好,让它受到什么刺激的话,那它就会变成‘极阴极煞’。

    极阴极煞这中东西,是恶鬼中的亡者,保守的说,就连现在的崔先生都没有几成把握打得赢,而这大姐自杀的原因,就是因为那董思哲了,那董思哲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玩弄了这黄衣女的感情,导致她自杀身死,若干年后,遇见了崔先生。

    崔先生当时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黄衣女鬼收服,并且答应它要送它去阴市,可是就在这段时间中,却发生了一件影响崔先生一生的事情。

    “什么事情?”张是非忍不住又插嘴说道。

    崔先生的烟已经抽完,他将烟头掐灭攥在了手中,便对张是非说道:“我那时还在上大学,交了个女朋友,我俩很好,嘿嘿,你懂的,有一天,她让我陪她去他哥哥家吃饭……”

    望着崔先生那副有些意yin的表情,张是非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心想着,想不到你这分头也有青春的时候啊,于是他便又问道:“然后呢?”

    崔先生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沮丧,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然后我才知道,那董思哲竟然是我女朋友董珊珊的哥哥…………”

    我,用不着这么巧吧,写小说啊这是?张是非惊讶的张开了嘴,他慌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喝多了把那孙子给揍了呗。”崔先生苦笑着说道:“我当时拿啤酒瓶子把那孙子的脑袋给开了,结果,董珊珊就把我给甩了。”

    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张是非想了想,然后便说道:“我真为你感到不值,为了别人,自己的幸福都搭进去了。”

    崔先生笑了下,然后往长椅上一靠,意味深长的对着张是非说道:“你抱怨过社会么?”

    张是非不知道他为啥这么问,便笑了一下,想起这段时间所见,便说道:“你说社会?当然了,多操蛋啊这社会。”

    “说的好。”崔先生抬起了头,望着哈尔滨灰蒙蒙的夜空,然后便对张是非说道:“不管穷人富人,都抱怨这个社会,你还太小,别不乐意听这话,我说的是心理,你说我不值,是的,当时我完全可以不管,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但是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想的话,那公道何在?我们一直说天道是公平的,殊不知,我们自身也是天道的一部分,与其抱怨,倒不如实际行动,因为就是你刚才的想法,会让这个本身就操蛋的社会变的更加的操蛋。”

    张是非顿时没话了,他忽然觉得崔先生说的话有道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社会似乎变了,变的跟书本上写的不同,现在张是非才明白,原来变的不是社会,而是人,如果大家都自私自利的话,那这社会当然不会好到哪儿去,这番话对他的触动太大了,想到了这里,张是非喃喃的说道:“这……值得么?”

    “无所谓值不值得,你改变不了别人,就只能改变你自己,别抱怨现在坏人多好人少,只要你坚持,即使没有回报,但你也是有收获的,因为就是因为你,这个坏人多的社会上又多了个好人。”

    一席话说的张是非茅塞顿开,这才是对的,是的,做好人总比做坏人要强,即使坏人往往都比好人风光,这话确实没错,但张是非却深有体会,想想他以前,吃喝嫖赌占全了,路上要是摔倒个老太太,他和李兰英不往那老太太身上吐吐沫就好很不错了,说那董思哲玩弄女人感情,那才哪儿到哪儿啊,张是非一个星期最少换一个,李胖子更不用说了,他曾经有个俄国外号,有名的‘不嫖ji不舒服斯基’。

    想想两人以前可真是坏的冒泡,风光倒是风光了,可是得到了什么好下场了么?没有,张是非想想现在就想哭,吗的,先变成了肥鸟,后变成了‘人妖’,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还死掉了,简直是倒霉的不能再倒霉,他和胖子一直怨天尤人,却毫无用处,直到自己做了好事以后,事情才有了转机。

    之前那宋佳,就是被猴王玩儿的那位,如果没有两人的帮助,现在只怕已经自杀了,这也算救人一命吧,常言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打做了好事后,张是非竟然遇到了徐莹的转世!这对他来说无疑不是最好的礼物了。

    自打遇见了蔡寒冬那小受之后,张是非才相信因果循环是真的,此时此刻他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能找到徐莹的转世,也并非偶然,这是做好事种善因而得到的善果啊!!

    看来崔先生确实是对的,这功德值确实是个好东西,张是非咽了口吐沫,然后对着崔先生点头道:“分……崔哥,我懂了。”

    “你懂的还是很少,缺练。”那崔先生笑着说。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头一次听崔先生跟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觉得崔先生根本就是瞧不起他和李兰英,可是听得次数越多,张是非才觉得,自己还真是缺练,而且越来越缺练。

    他对崔先生说道:“行了,别说我了,继续说说这事儿吧,今天给你打电话的就是那黄衣女鬼吧,它们是不认识去阴市的路么?”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当然不是。”

    “那你为啥还要来?”张是非对崔先生说:“你这次可真够烂好人的了,你说你都帮过它了,而且它又不缺你,为啥还要来,那董珊珊,就是今天吃饭的时候董老头说的侄女吧,明天她来,你说多尴尬?”

    “我也知道尴尬。”那崔先生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对张是非说道:“可是我不能不来啊。”

    张是非没明白,便又问道:“额?这是为什么呢?”

    崔先生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对着张是非说道:“两点,一,我是怕那大姐在上路的时候受到什么刺激,要是让它变身那可就完了,而二嘛…………”

    张是非忙问道:“二是什么?”

    崔先生表情严肃的说道:“七宝白玉轮。”E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吊死鬼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人生在世,命运是排在第一位的,可以说是众生万物的法则,但是正所谓天地本不全,在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完美无瑕无懈可击的东西存在,完美是不可能的,命运也是如此。www.uu234.com

    事实证明,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而能做到真正改变命运的东西确实存在,那就是‘七宝白玉轮’。

    七宝白玉轮并非是一件‘东西’,而是一种阵法,此阵通过世间七种罕有的宝物的排列而产生作用,其威力远远超出凡人的想象,如果拿游戏来比较的话,这七宝完完全全可以算是一种修改器,有了它便可以逆天而行私自篡改自身的命运。

    以前崔先生似乎跟张是非提起过这玩意儿,只不过没说的这么详细,而且张是非李兰英当时也没往心里去,仅是不同往日,在分头跟张是非讲出这‘七宝白玉轮’之事后,张是非顿时满心的惊讶,‘命运’这种玩意儿的威力,他实在是见识过其威力了,那是不可抗拒的,无形的存在,却能控制有型的一切。

    难道命运真的可以被这什么七宝白玉轮更改么?不对啊,电视上说的是知识改变命运啊?张是非慌忙问道:“你说…………这什么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它能改变命运?能不能具体点说说。”

    那崔先生笑了下,一张面瘫脸依旧在仰望着星空,看他的神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只听他说道:“当然是真的了,至于你说它能改变什么,怎么跟你解释呢……一切由命运书写的剧本,它都能够改变。”

    “命运的剧本?比如说?”张是非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崔先生转头望着张是非,然后十分平静的说道:“没错,命运的剧本,包括你和我相遇,五弊三缺,四舍二劫,这些恶心的东西都属于命运的剧本。”

    遇见你是挺恶心的,张是非望着眼前这个分头心中有些不爽,不过这种不爽瞬间就被惊讶所取得,只见他猛然的站了起来,然后对着那崔先生大喊道:“你说什么?那什么轮子能破除我身上的诅咒?”

    崔先生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他说道:“你小点儿声,怕别人听不见还是怎么的,坐下。”

    张是非咽了口吐沫,心跳的更厉害了,他看这崔先生的神情,实在不像是在骗他,于是他的心顿时激动极了?这是啥概念啊,要知道只要找到七样东西就可以破除诅咒,那这什么轮子和七龙珠又有什么区别!虽然说他们现在已经有方法破除此诅咒,但是毕竟那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实现呢,一想想那妖卵的数量以及威力,张是非就蛋疼,现在居然又让他知道了另一种方法,他哪有不激动的道理?

    只见他屁股刚坐到椅子上便焦急的问道:“那咱们还等啥呢?赶紧找去啊大哥!”

    崔先生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沉下了脸,然后对他说道:“我教过你多少次了,任何事情都不要想的太简单,而且我告诉你,最好把这个念头给打消,要不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崔先生的语气很严肃,看上去好像真发火儿了,也不知道他生得是哪门子的气,张是非见他忽然没预兆的发脾气,心中纳闷儿的同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要知道这世上有两种人不能惹,一种是更年期时的妇女,还有一种就是便秘三天的分头。

    于是张是非便有些尴尬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慌忙对崔先生说道:“行了行了,我不就是问问么?现在这么忙,我还能真去找那什么七龙,啊不,是七宝白玉轮去啊。”

    崔先生叹了口气,似乎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他想了想,便又恢复方才那副无奈的笑容,他对张是非说道:“算了,反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过你还真别说,如果你要找的话还真挺简单的。”

    “啥意思?”张是非问道。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其实那七宝白玉轮的材料,现在就在我的手里。”

    哇靠!张是非顿时一拍大腿,然后又情不自禁的跳了起来,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他顿时对崔先生叫道:“你不仗义啊分头,既然你现在就能把我身上的诅咒去掉,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崔先生见他这副跟过电了似的神情,顿时皱了皱眉头,然后对他说:“蹦个屁,这么爱蹦呢,坐下。”

    听完这话,张是非只好强压内心的激动又坐了回去,只见那崔先生用左手小指边挖着鼻孔边对他说道:“你以为这么简单呢?跟你说吧,这世上仅存的七宝确实在我手里,但是你要听好,是仅存的,明白么,由于某种原因,七样至宝现在只剩下了四样半,其中有三样半在我的手中。”

    张是非听完这句话就又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崔先生说完后,他下意识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说的七宝,到底都有什么啊?”

    崔先生从鼻孔中抽出了左手小指,然后吸了吸鼻子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七宝嘛,怎么说呢…………”

    崔先生想了想,然后便将七宝白玉轮的组成材料讲给了张是非听,原来七宝白玉轮的材料分别是:黄巢剑,阴阳眼(阴阳各属其一),无本魂,太岁皮,鬼眼泪,百人怨。

    就是这七样天才地宝组成了七宝白玉轮这样逆天的阵法,崔先生说,这七种宝贝每一样单独拿出来都相当的珍贵,每一样又都有其独特的功能,由于某种关系,七宝之中的黄巢剑已经失去了功效,灵不灵他也不知道了,只能算得上半件宝贝。

    而现在崔先生手中,便持有着阴阳眼,太岁皮,与黄巢剑,这三样半,剩下的那几宝,其中的‘百人怨’现在被号称东北三巨头之一的‘黑妈妈’所持,想要得到,根本就不可能,至于剩下的那两样东西,更是无处可寻,怀疑已经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一席话听的张是非是眉头紧锁,刚才那股子高兴劲儿顿时荡然无存,他心中暗骂道:吗的,原来还是空欢喜,看来想通过这玩意儿来破除诅咒确实有些不靠谱,还是脚踏实地吧。

    放弃了想搜集七宝的想法后,那张是非便又切回了刚才的话题,他问那崔先生:“算了,我放弃这念头了,唉对了,刚才问你来这里的目的,你为什么回答七宝白玉轮?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么?”

    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没错,如果没关系的话,我至于顶着这么大的尴尬还要来这里干白活儿么?”

    “你是说…………”张是非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见那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上一滴鬼眼泪就是楼上那黄衣女鬼所流。”

    崔先生对张是非讲,其实在以前,七件宝物都是确实存在的,也曾经有人凑齐过,不过那凑齐七宝之人却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反而在阴错阳差之下命丧黄泉,这也是崔先生问什么不让张是非打七宝主义的原因,自从上次阵法凑齐之后,七件宝物便损的损丢的丢,剩下的也就残缺不全了,至于崔先生为什么要免费操办那董思哲的婚礼,也正是为了这事。

    虽然说七宝已经不全,但是这些天才地宝的孕育,是凡人不可能料到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它们又会重现人间,上次七宝集合,里面的鬼眼泪,便是那黄衣女鬼所流,由于某种关系,那滴眼泪已经在世上消失,可是崔先生怕突生以外,玩意这姐妹儿再哭两嗓子可就操蛋了,所以,他要亲自将其送往阴市才能放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张是非恍然大悟,崔先生讲完后,他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不过让他想不通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这分头有些地方说的不清不楚,七宝的材料为什么会在他手中,他怎么知道搜集齐七宝的人死了?

    难道他也参与了上次七宝的搜集么?张是非心里有些疑虑,但是他也明白,既然这分头不愿意细说,其中必定是有些隐情,即使问,他多半也不会讲,所以张是非也没讨那个没趣儿,他想起了崔先生以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那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能上次七宝集合,便是属于崔先生的故事吧。

    这都不重要了,张是非想到,因为我现在也有了属于我的故事。

    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张是非的心中顿时宽敞了不少,不像是下午那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知道的多未必是好事儿,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看崔先生的表情就知道这七宝白玉轮并非是什么好东西,于是他便对着那分头说:“行了分头,你也别太在意了,大不了明天你不见你那老相好不就得了?哎对了,你说是谁这么缺德,研究出这什么轮子的,让人想要还得不着,真孙子。”

    崔先生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还能是谁,你师父呗。”

    “我师父?”张是非愣了,他说道:“我哪个师父?”

    崔先生又叼了根烟在嘴里,然后说道:“还能是哪个师父,陈抟啊,在瀛洲教你俩的那位大爷。”

    我,是那老孙子,张是非脑子里顿时又浮现出了陈抟喝完酒后的那副老年痴呆的模样,真想不到,那老帮菜除了睡觉外还有这本事,真是够损的了,从崔先生嘴里得知,这个破阵完全就是精神会餐,连个蛋用都没有,食之无用扔了还可惜的鸡骨架,他大爷的。

    一提陈抟,张是非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想起了自己那瀛洲的岁月,那时候可真惨啊,一只大鸟和一只黑熊满山转悠,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想起还觉得那简直就像是梦一般,一个神仙的梦,只不过是俩不着调的神仙,一个光会睡觉办事儿不着调的老孙子,还有一个不穿衣服喜欢裸奔的烂醉鬼,夜晚会发光的竹林,还有那常年盛开着桃花忽悠了几代中小学生的桃花源。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也不知道为何,张是非想起了这么一首口水诗,他心想着,估计瀛洲唯一能让他迷恋的就是刘伶那老孙子的酒了,等等,酒?

    张是非顿时一愣,他想起了临走之前刘伶跟他和李兰英说过的那两种酒,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忘却’和‘拥有’,刘伶由于缺材料所以求两人回到人间帮其寻找,想到了这里,张是非苦笑了一线,他心里琢磨着那刘伶就跟通天河里的老王八差不多,因为两人回到了人间之后,已经将那事儿忘的一干二净了,想想那只‘两界笔’自从回来之后张是非便将他放在了自家院子中的一个角落,每晚都能吸收月光,如果没有啥差错的话,明年就能再回瀛洲玩了。

    张是非心里琢磨着,其实瀛洲还真就是个好地方,起码没有世俗的尔虞我诈,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如果他日自身的诅咒破除,跟梁韵儿一起前往瀛洲居住岂不快哉?不过一想起电视剧里通天河老王八是怎么搞唐僧的,张是非便有些打怵,虽然那刘伶为人完全是吊死鬼插画死不要脸,但是如果自己毕竟受过人家的恩惠,如果把人家嘱咐过的事情给忘了的话,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刚才就听那崔先生说七宝的名称时,张是非便觉得其中一样有些熟悉,现在他想起来了,那鬼眼泪说不定就是刘伶让他找的酿酒材料之一啊!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连忙转头望着那半边脸不协调的崔先生,然后问道:“分头啊,问你个事儿。”

    崔先生斜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问的事太多了,挑重点。”

    “放心,我不问你以前了。”张是非说道:“我想问问,那女鬼泪的事情,它是不是属于死人流的眼泪啊。”

    崔先生不知道张是非为啥要问这种问题,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应该算吧,怎么了?”

    吗的,还真让我找到了,张是非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分头呢?得,还是别告诉他了,免得他再墨迹,跟唐僧似的,听着都烦,张是非想到。

    不过现在即使知道那黄衣娘们儿能够哭出鬼眼泪,可是想要得到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这分头似乎并不想让那鬼眼泪重现人间,张是非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于是便放弃了,他心里想着,算了,能不能真回瀛洲还说不准呢,爱咋咋地吧。

    于是他便将这个念头放了下来,他看了眼表,现在两点多,时间还早,现在即使回去也是干坐着,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跟这分头在楼下侃会儿大山解闷儿呢,很显然,那崔先生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聊的东西挺杂的,刚开始张是非还问两句这行儿的常识,可是聊着聊着,只见那崔先生瞄了一眼张是非的身后,瞬间半边脸的表情变了,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要说崔先生纠结就纠结在这张脸上了,两边的表情不协调,一边延迟,以至于现在他一半脸在笑,一半脸却惊恐万分,张是非见他这模样,便觉得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刚要回头,只见那崔先生猛然将食指竖在了嘴边,然后对压低了声音对张是非说道:“别动!”

    看他如此认真,张是非也就没敢乱动,他心里明白,这分头绝对不会再这种情景之下跟他开玩笑,于是他便没动,同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小声的问那崔先生:“怎么了?”

    此时,崔先生的脸终于协调了,他跟张是非说道:“麻烦来了。”

    说罢,他便悄悄的起身,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等会不管你看见啥都不要叫,也别说话,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明白么?”

    不至于说的这么吓人吧!本来张是非没害怕,但是听完崔先生这席话后,他心里反倒有些恐惧了起来,毕竟那分头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这老小子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使他害怕的东西,想到这里张是非便有些头痛,让分头都害怕!靠,那会是什么啊!

    崔先生示意他慢慢起身,张是非照做了,起身的同时,他顺着分头的眼神方向慢慢的看去。

    这不转头不要紧,转过了头以后张是非的脑袋登时‘嗡’的一声!他发誓,这幅画面是他这辈子所见到最诡异的画面!

    只见那边的空中,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人’!由于离得很远,所以张是非并没有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如果那还算是‘人’的话,只见那人似乎穿了一身的白衣,就好像蒙着被单一般,高高的帽子好似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只不过也是白的,忽忽悠悠就好像是个巨型风筝一般,由远到近,慢慢的向他们飞了过来。

    这绝对不是卵妖,这么种距离张是非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妖气,不过这么说也许有些不恰当,因为这哥们儿根本就没散发出任何的‘气’!

    没‘气’,居然还可以飞,天啊,难道这哥们儿是超人么?不对不对,张是非想到,超人应该穿裤衩儿啊,怎么会套被罩儿?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的汗都下来了,这到底是谁啊?他转头又望了望崔先生,只见崔先生的表情还算是镇定,但张是非看的出他是装镇定,虽然他表情很镇定,但是已经被他那两条颤抖的双腿深深的出卖了。

    看来分头大概认识那家伙,要不然他不会对我说那话,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就在张是非心里琢磨着那哥们儿到底什么来路的时候,那哥们儿已经飘到了两人的身前。

    他,或者可以说是它,只见它低着脑袋,飘到了两人身前的五米处,抬起了头。

    我!这孙子长的也太吓人了吧!看见这位的长相儿以后,张是非吓的差点儿没喊出来!要说这简直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简直是诡异!

    没错,是诡异,别以为诡异落后于恐怖,有时候恐怖的东西张是非倒不怕,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他见得多了,可就是没有现在这样的害怕。

    只见那‘人’长了一张大长脸,下巴尖尖的,整张脸就好像个瓜子儿一样,眼睛小小的眯缝着,脸色惨白惨白的,就跟纸一样的颜色,打眼儿一看都有些分不清哪儿是脸哪儿是衣服,但是这都不是最渗人的,最渗人的是他那舌头,天王老子,那哪儿还像是舌头了啊,简直就是领带!通红通红的,从嘴里耷拉出来,一直下垂到胸口,无风自动,看得人这个恶心,白衣白帽刚才已经是说过的了,但是离近了以后张是非才看清楚那帽子上居然还写了四个大字,由上至下:一见发财。

    吊死鬼!张是非猛然表情一变,想起了小时候他老妈哄他睡觉时讲过的故事,那些故事中的吊死鬼不就是这德行么?故事中的吊死鬼转吃小孩儿,找替身,替身一上吊他们就得意解脱了,要知道这些童年的记忆可一直是他心中的阴影儿啊!长大以后他还老抱怨,为啥老妈不像别人家长似的哄孩子睡觉讲个童话,而偏要讲这种变态的故事,想想那时吓的张是非不知尿过多少次床,以至于现在还心有余悸。

    恐惧有时候不是来自外力,而是来于自身,张是非此时算是明白了,想那些妖卵什么的,虽然模样恶心行为血腥,可是在他眼中就像是看电影里的异形似的,哪儿能有这种真刀真枪的吊死鬼吓人?

    那吊死鬼站在不远处,两只小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俩,并且露出了阴森诡异的笑容,张是非的两脚也开始哆嗦上了,他心想着,吗的,这不是要找我俩当替身吧!

    正当他害怕的时候,只见身旁的崔先生强定了下心神,然后竟然硬着头皮向那吊死鬼走了过去,张是非刚要阻止,便想起了刚才崔先生的话,于是他便咬着牙,没动。

    只见那崔先生来到了那吊死鬼的身前,然后强打笑颜的说道:“呦,这是哪股风把谢老爷吹来了?”E

第一百五十六章 阴市有变

    要说这崔先生,平时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对客户其神骗鬼,对张是非横眉竖眼,对李兰英呼来喝去的,简直就是个恶魔样的存在,虽然他那身真本事在两人面前也没显出多少,但是张是非能够了解,这分头确实很强,他倒确实也有这嚣张的资本。www.uu234.com

    不过今天张是非倒是头一次见到分头这副表情,老天爷,这是什么表情,就跟那风靡全球限制级影片《电锯惊魂》2里面让老头儿套上了头套的阿曼达一般,怎么都好像要被吓哭了似的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张是非感觉到不解,要知道,吊死鬼这玩意儿固然可怕,但是照常理来说也不应该算是什么十分强硬的鬼怪,估计撑死也就何谦那级别的,照这么看,应该没什么攻击力啊,可这分头为啥要如此害怕呢?而且他似乎还认识眼前这哥们儿,居然还叫他‘谢老爷’,并且满脸的奴才相,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被叫做谢老爷的吊死鬼冷笑了一下,它望了望崔先生又望了望张是非,眼中满是那种藐视,仿佛是观看蝼蚁一般,听崔先生对他说话,便哼了一声,然后双手掐腰,摆出了一副好似泼妇骂街的造型,张嘴说话也不怕咬着舌头,口齿不清的对崔先生冷笑着说道:“我豁(说),怎么哪儿都能遇见你呢。”

    “要么说咱俩有缘呢谢老爷。”崔先生顿时满脸献媚的笑容,他对那吊死鬼说道:“谢老爷真是辛苦了啊,为鬼道众生而忙碌奔波,套头颅洒热血给酆都社会添砖加瓦,您这精神,实在是我们小辈学习的榜样……”

    “得了。”那谢老爷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然后对那崔先生说道:“屁榜样,吗的,这两天累死我了都,哎对了,你这小辈在这里干什么。”

    崔先生见这老吊死鬼发问,也不敢不答啊,于是他便陪笑着说:“您看,那啥,我不是那啥么,今天受人嘱咐来这儿接个白活儿,丧主就在楼上,明早发丧,这不,下来透透气儿,不想竟然这么好福气,遇见您了。”

    那吊死鬼哼了一声,很显然不怎么吃他这一套,只见它伸出那好似腊肉般的爪子,指了指张是非,然后问崔先生:“这小碎催是谁啊?”

    哎呀我艹!你这咋种竟然敢骂我?张是非的心中登时火冒三丈,要知道虽然崔先生怕这个吊死鬼,但是张是非却不怕,因为从那吊死鬼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气’,你说都这都没气了还怕个鸟?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怒火燃烧,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想着要张口还击,但是他的嘴刚张口就看见了那崔先生,崔先生正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简直要杀人一般的眼神,崔先生本来就面瘫的那脸再配上这种眼神,分明就是要告诉张是非:千万别说话,要是说话会死的很惨。

    张是非一愣,见分头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好在说什么,要知道分头从来没有出过臭棋,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于是张是非便将自己都到了嘴边儿的片儿脏话全都咽到了肚子里,没言语。

    那崔先生见张是非没开口,似乎松了口气,然后便对那那老吊死鬼说道:“您说他啊,嗨,我收的徒弟,也是白派弟子,对了,您来这儿是为了…………”

    那吊死鬼哼了一声儿,然后对那崔先生说道:“看你年纪不大,竟然也当师傅了,这徒弟让你收的,我瞅着怎么这么心烦呢……算了,你问我为啥来,还能为了啥,你为了啥,我就为了啥呗。”

    崔先生听完他的话后,竟然有些欣喜的说道:“嗨,那感情好,楼上现在有两位,您受累一块儿带走吧。”

    哪成想那老吊死鬼听完崔先生的话后,竟然瞪了他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儿的说道:“带个屁,没看见我今天没带家伙么,就算是带了家伙也带不走啊。”

    “为啥?”那崔先生的半边脸忽然出现了惊讶。

    只见那吊死鬼没好气儿的说道:“最近半步多和一步少都要整修,估计得两天的时间,那些鬼魂儿现在全窝在阴市儿,都快挤不下了。”

    崔先生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问那老吊死鬼:“为啥要整修啊?不是挺好的么?”

    “好个屁,你去过啊?”那吊死鬼骂了一句。

    见那吊死鬼发怒,也不知道为什么,崔先生差点儿没被吓坐地上,只见他慌忙摆手道:“没去过没去过,您就当我没说。”

    真不明白这分头为啥这么怕它,张是非在崔先生身后攥紧了拳头,他心想着,难道崔先生有什么把柄攥在这吊死鬼的手中么?比如裸照什么的,要不然怎么会怕到这份儿上?不过一想想也不可能啊,就崔先生这一堆儿一块儿的,就算是裸照被发到网上去,人家点开帖子后必然都会骂街,就他那干巴身子,有啥好看头儿?

    只见那吊死鬼似乎也挺生气,它骂骂咧咧的说道:“吗的,一想起来我就来气,你说这什么事儿啊,也不知道那些地府的高官怎么想的,要在阴市建什么高速铁路还是什么的,到时候从阴市到地府只要半天的时间,说是与西方国际化死亡路线接轨,接轨啊!有没有搞错,人家西边都是直接上天,在不就坐电梯一直到底,你说你整个破铁路有个蛋用,该挤不上去的鬼不是还挤不上去么?搞的我们的粮饷都给缩了,真他**劳民伤财,半步多前边儿都挤不开了,全是鬼,好像都排到三岔口儿了,搞的现在所有的鬼差都不敢再拘魂,还要在阳间四处跑看看有没有什么鬼魂耐不住性子作祟,你说说,这不扯淡一样么。”

    崔先生一听就无语了,心想着这又是那个哥哥显灵啊,你个阴市修个屁铁路?修那么快给鬼坐啊?好吧,确实是给鬼坐……

    见现在气氛似乎有些缓和,崔先生便顺着那吊死鬼说道:“是,确实扯淡。”

    “扯淡个屁,你懂个六啊?”嘿,张是非听到这句话后差点儿没乐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他刚才看这吊死鬼还挺生气的,因为它太能装犊子了,可是见崔先生这一马屁没拍好拍到了马蹄子上,被骂后那崔先生全身一颤,这画面竟然出奇的喜感。

    幸好,那崔先生好像早就知道这老吊死鬼喜怒无常一般,只是一抖,没怎么丢人,只见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说的在理,在理,对了谢老爷,你的意思是现在阴市不收鬼了?”

    那吊死鬼点了点头,然后口齿不清的说道:“可不是么,要不然我至于这么累?”

    崔先生皱了皱眉头,然后便指了指楼上说道:“可那两个鬼怎么办?”

    吊死鬼听崔先生说出这句话,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然后便对崔先生说道:“这不有你呢么?你们干白活儿的不就是管这个的么?”

    “这有我啥事儿啊?”崔先生顿时哭笑不得。

    只见那吊死鬼口齿不清的说道:“当然有你事儿了,你看,正好你在这儿,上面那俩你就帮我看几天吧,省的我来回跑,就这么定了。”

    崔先生这个郁闷,暗骂道你这老孙子,这不是让我帮你擦屁股么,但他也不敢明着跟这吊死鬼说不,只是张开了嘴说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那吊死鬼忽然竖起了眉毛,猛然来了一句,这一嗓子,不光是那崔先生,就连张是非也是没来由的一抖,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似乎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从心中浮现出来,刷的一下,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张是非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那吊死鬼,这感觉是他身上发出的么?张是非咽了口吐沫,难怪崔先生会如此怕它,看来这孙子还真不是啥善类。

    只见那吊死鬼满脸的邪笑,伸出手拍了拍崔先生的肩膀,然后对他说道:“你们干阴阳先生的,平时受地府关照,现在也该帮地府一点忙了吧,我说的不过分吧,你看你又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呗,还是怎么的,要不然,我把我老弟叫来,让它跟你说?”

    “别别别!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么!!”那吊死鬼的手搭在崔先生的肩膀上,崔先生只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冷,于是他慌忙摆手,同时心想着,这吊死鬼一个都已经够呛了,要把它那要命的老弟招呼来,那自己还不得必须死?

    想到了这里,他便将这件事应了下来,听那吊死鬼说,现在阴市的铁路按阳间时间算,大概还得过个两三天才能搞定,在这段时间里,那楼上两个鬼魂就由崔先生暂时帮忙打理,等阴市通车了以后,再由崔先生亲自送往。

    那老吊死鬼说话间,崔先生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愣是没敢回一句话,只是一味的答应,等那老吊死鬼说完后,崔先生便无力的说道:“那啥,好的,谢老爷,您事务繁忙,我也不敢多打扰,您放心,这边的事儿妥妥的,您看您……”

    “怎么这,撵我走啊?”那吊死鬼眼珠子一蹬。

    崔先生心里都要崩溃了,他心想着,吗的,你杀了我算了,没羞没臊的货,还想让我干什么,于是他便满脸郁闷的对那老吊死鬼说道:“没,没撵您,那……您还有什么事儿么?”E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谢必安

    那老吊死鬼似乎就等着崔先生这句话呢,只见它将一只干巴手搭在崔先生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到了崔先生的面前,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搓了几下,然后对着崔先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看,你家老爷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也不能让我白来吧,嘿嘿,我想要点人事。www.uu234.com”

    你他吗还有脸说!!崔先生登时哭笑不得,你当我是取经的啊,你还他大爷的管我要‘人事’。

    什么是‘人事’,想必各位曾经一路目睹六小龄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诸位都不怎么陌生,宋代许观的《东斋记事?人事物》记载:‘今人以物相遗,谓之人事。’

    所谓人事,说白了就是人家帮你办事儿,你不能让人家白干,得给点好处才行。

    崔先生听到这句话后都快哭出来了,他望着眼前这老吊死鬼,心里想着,大哥你这搞反了吧,不带这么没羞没臊的吧,要知道你这是让我给你办事儿吧,你还管我要你大爷的钱啊?

    但是没办法,那崔先生此时的心中只是想快点把这位大哥送走,而且,这吊死鬼的性格似乎他也早就知道,于是,他便一咬牙,然后对着那吊死鬼说道:“没问题,谢老爷说话,能不照办么?您看我先给您邮这个数儿?”

    说罢,崔先生便举起了手掌,比划了一个‘四’,那老吊死鬼摇了摇头,然后也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崔先生顿时有些郁闷,但是他也不敢还价儿啊,如果他不从的话,估计那吊死鬼手枪状的手势直接就得打在崔先生脑袋上。

    崔先生想了想,便叹了口气,然后一拱手说道:“没问题,八千亿宝钞七日之内准时邮到您府上,对了,谢老爷,我还有些事想问您。”

    那吊死鬼见钱到手,便笑了,但却又露出了那副痞子相,只见它说道:“再问就得另算了,俩洋妞儿,再来两套护士装,怎么样。”

    他大爷的,你口味儿还真重,崔先生暗骂道,但是他没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问题,我想问问,我的师父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崔先生说道此处,眼睛中闪过一丝伤感,那吊死鬼现在敲诈到了一笔钱财物品,心情大好,收起了那副痞子相后便对崔先生说道:“小九啊,现在挺好的,现在都时兴劳动改造嘛,据说又减去了不少刑期。”

    崔先生听吊死鬼这么说,便试探性的问道:“那……我说谢老爷,您看我师父表现这么好,如果我这边再打点一下的话…………”

    “大胆!你当什么都能用钱办到的么!”那吊死鬼冷喝了一声,那股令人恐惧的感觉再次袭来,张是非不自觉的退后了两三步,同时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但是那崔先生这次却并没有任何反应,连颤抖都没有,他只是低下了头,然后长叹了一声。

    那吊死鬼见崔先生竟然不害怕自己的威严,眯缝的小眼睛中竟然透出了一丝的赞赏之情,只见它皮笑容不笑的说道:“不过嘛……如果你能准备一座金山的话,减刑也不是不可能的,即使减不了刑,也可以让小九在下边过的舒服些。”

    听完此话,崔先生迅速的举起了右臂,他身高一米七十多,举起了手的高度大概两米多,只见他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我出十座金山,只求我师父太平,劳烦无常老爷受累,如果可以减刑的话,一百座一千座我也会出!”

    虽然,张是非不明白他们口中的‘金山’‘宝钞’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吓人,都上千亿了,真搞不懂这分头在想些什么,平时他早上买包子都是大头菜馅儿的,今天怎么如此疯狂呢?

    那吊死鬼见崔先生这副神情,眼中又透露出赞赏,只见它笑了一下,然后阴阳怪气儿的说道:“等我信儿吧。”

    说完后,这老吊死鬼便一个转身,然后飘飘忽忽的飞了起来,头也没回的向那远处飞去,拐过了一个楼,便消失了身影。

    那老吊死鬼终于走了,只见那崔先生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他转身走回了长椅前,然后一屁股坐下了,此时也管不上什么一个月一盒烟的规矩了,抽出了一根烟点着了以后长吸一口,然后叹道:“他大爷的,真是吓死我了……哎,你还傻站着干啥呢?”

    显然,这句话是对那张是非说的,那吊死鬼飞走之后,张是非却依旧在那里傻站着,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但是那吊死鬼之后的那一嗓子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那种恐惧直指人的内心,张是非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不住的颤抖,止都止不住,背后的冷汗刷刷的,就跟跑了五千米一般,这是何等的实力啊!张是非想到,看来之前崔先生让他别言语是对的,那吊死鬼如果真想要整死他俩的话,估计不会费多大力气。

    崔先生毕竟是过来人,早就从恐惧中恢复了过来,见张是非哆嗦,便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行了,人家都走了,别害怕了。”

    张是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一转身发现自己的脚竟然都软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走回了长椅,坐在了椅子上便慌忙问道:“分头……那吊死鬼是谁啊?怎么这么猛?!吓死我了。”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抽了口烟,对着张是非说道:“它可不是一般的吊死鬼,是吊死鬼中的霸主。”

    吊死鬼中的霸主?那不还是吊死鬼么?张是非想到,于是他便边用手抚了抚胸口顺气,边问道:“到底什么来头啊?你就直接说了行不?”

    崔先生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后便对那张是非说道:“你啊你,以后除了想泡妞之外,抽空还是多读些书吧,连白无常都不认识你说你还混个什么劲儿?”

    白无常?张是非心中咯噔一声,同时情不自禁的喊道:“我!那不是西游记中的人物么?!怎么会真实存在?”

    “什么西游记。”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跟他说道:“找你这么说,妖怪啊,鬼啊也是西游记里的人物呢,不也存在么?”

    张是非没话了,便听着那崔先生对他讲出了那老吊死鬼的来历,原来我们世上相传人有人间,鬼有阴间,人间与阴间就像是阴与阳,镜子与真实一般,都是一样的,人间有当差的警察,阴间自然也有当差的鬼差,在鬼差之中,名头最大的四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刚才那位,就是传说中的白无常了,不过张是非似乎没有形容错,因为它确实是个吊死鬼,三百六十行儿行行出状元,这白无常便是吊死鬼的最高境界了,这白无常生前是人,自然有名字,其姓谢,名必安,生性贪财,脑袋上带着的帽子都写着‘一见发财’,不过这‘一见发财’似乎完全是反话,因为崔先生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它都没发过财,反而竟破财了,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崔先生说,其实今天还算是不错了,那黑无常没来,要是那孙子也来了,估计更吓人。

    一席话说的张是非哑口无言,虽然他并不晓得那黑无常如何,但是这一个白无常都够一梦的了,他心想着,吗的,今天算是开眼界了,想不到帮人家守灵竟然还能看见这种传说中的鬼怪,不过细想想,似乎这又没什么好炫耀的,毕竟他连神仙都见过,也不知道那陈抟比这白无常如何,估计应该完胜吧。

    想到了此处,他便叹了口气,然后对那崔先生说道:“听你们刚才说话,你们认识?”

    崔先生苦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干我们这行儿的,必须要跟地府有些联系,我们是传话人嘛,自然要有些联系了,唉,看来这次又要麻烦了。”

    “什么麻烦?钱么?对了,你上哪儿整那么多钱,还有什么金山?”张是非有些不解的问道。

    崔先生叼着烟,然后用右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对那张是非说道:“钱好说,他要的是纸钱,八千亿撑死也就几十块钱,至于金山就有点难弄了,必须是自己亲手用金纸叠的才行,但这些也不算什么,我担心的是,阴市一天不通车,那董思哲和那黄衣大姐就得咱们照顾着,怕再出什么差错。”

    确实这事儿挺难办的,想到了此处,张是非竟然有些同情起着分头起来,他点着了根烟定了定神,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刚才那孙子不是说了么,就两三天,两三天能出什么事儿?”

    “这是最好。”那崔先生说道,他掏出了手机,然后看了看时间,便对张是非说道:“希望这几天不会出什么乱子,要不然我这心啊……算了,走吧,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张是非也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腿现在不抖了,但是依旧心有余悸,他心想着自己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接二连三的见鬼,难道这是要出什么事儿的前兆么?

    呸,我想什么呢,张是非想到这里,慌忙向旁边吐了口吐沫,同时心中默念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殡

    也不要知道是哪里的晨钟响了,张是非揉了揉自己那干涩的眼睛,然后站起了身,离开了窗边,这时的天边已经渐渐泛青,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四点多了,距离出殡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www.uu234.com

    屋子里还是充满了黄纸燃烧后那种刺鼻的气味,那张简易小供桌上的两根白蜡烛经过一晚的燃烧,已经只剩下了短短的截儿,周围是一大滩的蜡油,窗户中微风拂过,那烛火也就跟着摇曳了起来,张是非叹了口气,天亮了。

    似乎每天都会天亮,似乎这是废话,张是非转头望着屋子里,那李兰英用手托着下巴,已经睡着了,嘴巴大张着,就跟要吃人似的,而那两个鬼男女似乎也不像是之前那副神采了,张是非记起了昨天晚上,他和崔先生刚上楼不久,那董思哲便从‘迷蒙期’缓过了神来,见到眼前的一切,似懂非懂,他知道自己死了,这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望见眼前那曾经揍过他的分头,却实在气不打一处来,叫嚣着要上前讲其杀死。

    那崔先生当时有些无语,他望了望那黄衣女鬼,那黄衣女鬼会意,便从那董思哲身后温柔的抱住了它,董思哲这才发现自己身边似乎还有‘人’,只见它回头一看,顿时表情极度恐惧,只见它‘啊’的一声,它的声音很大,震得屋子里的三人皱了下眉头,幸好它现在是鬼,咋叫唤隔壁都不会听到,要不然还真就难办了。

    张是非自然是知道这损贼为什么喊,这似乎也是废话,想想当年间接的被他害死的女人现在竟然容貌未变的站在自己身后,谁能不害怕?董思哲瞪着眼睛颤抖的望着那黄衣女鬼,然后不敢相信的说道:“你……你……”

    “不就是我么?”那黄衣女鬼笑了一下,并没有因为这董思哲的恐惧而坏了心情。

    “怎么可能!”那董思哲似乎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只见他叫道:“难道这几年你一直……”

    等那董思哲说完,黄衣女鬼便张嘴对着它吹了一口气,那口气竟然是有形的,仿佛是烟雾一般,喷在那董思哲的脸上,董思哲顿时愣住了,转瞬目光又变的呆滞了起来,双手下垂一动不动,那黄衣女鬼转头望着崔先生,笑着说道:“还是先不让它说话了,要不然会给你添麻烦。”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心想着大姐,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么,不过这鬼娘们儿一口阴风还真就帮了崔先生不少忙,要知道如果让那董思哲闹起来的话,估计一定会吵醒隔壁的老夫妇,于是崔先生便有些无奈的对那黄衣女鬼说道:“那我就多谢你了大姐,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还真忍心下手。”

    那黄衣女鬼歪了歪脑袋,然后笑着说:“如果我不下手,它让你揍的话会更惨。”

    崔先生伸出了大拇指,确实,它说的没错,张是非想到,这崔先生刚才自从看见了那白无常之后,心情似乎变得不好起来,如果刚才那董思哲干跟他呲牙的话,估计最少是一顿胖揍。

    那黄衣女鬼笑呵呵的把董思哲又抱回了沙发上,然后又依偎在它那僵硬的怀中,之后的时间,大家基本上各忙各的,各自发各自的呆,李胖子早就熬不住了,呼呼大睡了起来,崔先生则坐在供桌旁,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张是非由于方才刚刚被那老吊死鬼惊了魂,此刻睡意全无,便走到了窗户边,也不忌讳,一屁股坐在了棺材板上望着窗外。

    窗外其实什么都没有,打眼望去只有无尽的黑暗,张是非就这样望着黑暗慢慢散去,新一天的黎明终于来到。

    崔先生还是和刚才一样,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房门开了,那董老头满眼血丝的走了进来,看样子他也没怎么睡,崔先生见这老头进屋了,便起身迎了过去,董老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崔,真是麻烦你了,一宿没合眼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事董伯伯,这是我的工作,好了,现在也快五点了,雇的车也快来了吧?还有帮忙的。”

    那董老头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盒玉溪递给了崔先生,这里有个规矩,那就是操办白事,如果有阴阳先生在场,先生要手不离烟,也不知道是谁定下来的规矩,不过一般老一辈都知道,所以这董老头实现都准备好了,一边递烟,一边连连点头说道:“都弄利索了,火葬场出车,包括这棺材也是,人一会儿就到,都是思哲在这边的朋友或者同学,大概有十个左右吧,小崔你看够不够?”

    崔先生见这老头也懂得这规矩,便也没再说什么,他接过了烟,然后对那董老头点了点头,说道:“够了,一会儿火化完毕后,还劳烦董伯伯摆上一桌酒席,毕竟‘白事不空’,啊对了,我董哥在哈尔滨还有什么亲戚么,他们什么时候来?”

    所谓‘白事不空’,乃是葬学中的一项习俗,讲的是人生降生在这个世上,是十分艰难的,毕竟都说六道轮回,只有六分之一的机会托生成*人,虽说生不带来什么死不带走什么,但是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凡是亲朋好友到场,都要背斜礼金,所以便有了‘红白不空’之说,也就是不管红白喜事,都要摆上几桌,一来是庆祝事主,没有错,是庆祝,在古代死了人是要笑的,因为古代人觉得,人死后那是脱离苦海往生极乐,是一件好事,所以要设宴庆祝,不过随着时间的变化,这项习俗便慢慢的消失了,据说只有少数地区还留有这项传统,剩下的那些,都消散在了无数的野史之中。二来也是给前来捧场的人一个交代,不能让人家白花钱啊你说是不,这一点在现代社会还很流行,相信看书的各位都参加过婚礼葬礼,行礼完毕后都要蹭上一顿才行,不过在现在这个时代,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味儿,就连婚礼和葬礼也被披上了铜臭的外衣,前来庆贺或者吊唁之人也许跟喜者丧者并没有关系,只是有目的而来,搞的好好的人生仪式变的越发畸形,这都是题外话,暂且不细表。

    那董老头听崔先生问,便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不能让人家白忙活,我已经跟我侄女打好招呼了,她帮我订了个饭店,订完她直接上火葬场找咱们,思哲……唉,在哈尔滨的亲戚只有她了。”

    崔先生暗暗的松了口气,这样最好,起码出殡的时候不会太尴尬,于是他便转头对着张是非说道:“小张,你准备下,把桌子收拾收拾,要发丧了。”

    张是非点了点头,摇醒了李胖子吼,便来到了供桌前,吹灭了蜡烛,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三人各自洗了把脸精神一下,这时,前来吊唁和帮忙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赶到,董老太太已经起床了,等会她不会跟着去火葬场,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亲生骨肉阴阳相隔实在太过伤感,她经不起自己儿子让火烧那刺激,于是便留在了屋里,独自一人哭泣,所有的大事小情都由董老头以及崔先生打点。

    趁着那张是非和李兰英收拾供桌的时候,那董老头便问崔先生:“小崔,你看还用准备些啥不?”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答道:“不用,等会儿注意准备四块儿红砖垫棺材就行了,剩下的我都带了,啊对了,董伯伯,我看时间不早,不知人来齐没有?”

    那老董头点了点头,便走出去清点人数了,崔先生趁着这空荡,从张是非的背包中拿出了个空酒瓶,这个酒瓶是瓷的,仿照以前那种酒罐儿的形状做成,崔先生拧开了那个酒瓶,然后对着沙发上那俩鬼说道:“赶紧的吧,要上路了。”

    那董思哲现在还在白痴状态自然无法搭话,黄衣女鬼眨了眨眼睛然后对崔先生说道:“还费这劲干嘛,等思哲的肉身烧没了,我俩直接就去阴市了,不用你送了啊。”

    崔先生苦笑着一下,然后对它讲到:“还阴市呢,先进来再说吧。”

    那黄衣女鬼满眼的疑惑,崔先生只好三两句话告诉他们现在阴市修路呢,得在人家再住几天,幸好那黄衣女鬼也没废话,似乎只要董思哲还在它身边,别的都不算事儿一般,所以崔先生说完后,它便喃喃的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那好吧。”

    说完后,它抱着董思哲转了一个圈儿,然后两个鬼魂竟然都变成了两股青烟,缠绕着钻进了崔先生手中的酒瓶,崔先生见它们都已经进去,便拧上了瓶盖儿,然后又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符,贴到了那酒瓶之上,然后交给张是非收好。

    张是非接过那个瓶子,发现竟然重的吓人,估计是装了鬼魂的关系吧,以前竟在电影里面看这酒坛子装鬼,没想到今天还真看着现场版的了,他刚把那酒瓶放好,董老头便走了进来,对着崔先生说:“人齐了。”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董老头走到了门厅中,引了几个抬棺材的小伙子进屋后,崔先生便对着张是非说道:“你俩,先下楼,胖子你拿纸钱,看见楼下如果有‘水门’……就是马壶辘,就撒些纸钱上去,小张,你那背包里有三个二踢脚,拿出来扒好了,等会要放,明白么?”

    张是非和李兰英点了点头,便走了出门,那黄衣女鬼被收进了瓶子以后,这楼道里的‘煞气’就慢慢的消失了,走出了楼栋,今天的天气不错,两人都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各自干活儿了。

    胖子从包里抓了一把纸钱,在小区里找到了几个井盖儿,便往上面撒了一些,张是非则拿出了包里的三个二踢脚,然后扒去包装,弄好了引线,将其插在了楼道口的不远处,此时已经有五辆车停在了旁边,一辆拉棺材的,上面还带着花圈,一看就是火葬场出的,剩下四辆是轿车,随后两人站在一旁,点着了根烟等那崔先生一干人等下来。

    没过多久,便听见崔先生的声音传来,张是非慌忙上前帮他们开门,只见六个小伙儿抬着棺材走了下来,那董老头下楼的时候再次老泪纵横,棺材出了门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于是崔先生便请那董老头摆好了四块儿转,这里有说法,棺材装了死人,在下葬之前不能接地气,要不然对死者家里不好。

    众人将棺材压着红砖放好,然后各自站立,知道这时‘主事儿的大拿’要说话了,这‘大拿’是东北话,讲的是能办明白事儿的人,不过在葬礼上,多数指阴阳先生。

    只见那崔先生咳嗽了一下,然后整理了下情绪,便正色的对众人说道:“称诸君,请细听,今日乃是庚寅年七月初二,是靠山董老公子千万极乐之日,正所谓,生死有命随云去,往世如来极乐生,此乃天数,不可更改,现在时辰已到,起炮三声!”

    说完后,那崔先生便示意张是非放炮,张是非也不敢耽搁,便跟胖子用烟头点着了二踢脚,当当当炮响过后,崔先生又开口了:“一响父母泪,二响望魂归,三响隔世雷。花开并蒂,百无禁忌,三炮放过,院中里属龙属狗属鼠者请转身!”

    结果在场的十多个人,还真有俩听到崔先生的话后转过身去的,崔先生便又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想了一会儿后,他抬起脑袋,然后大声说道:“起棺!送董公子前往阴宅!!”

    一声喊过,众人便忙活了起来,几个男人小心翼翼的将那装着董思哲的棺材抬到了车上,由几个人跟车,剩下的各自找了个车,由于一切从简,所以还有些仪式没做,不过这些东西做不做都差不多了,反正都是给活人看的。

    五辆车从小区出发,直接向那哈尔滨第二火葬场驶去,本来他们以为现在天刚亮,市区应该挺好走的,可即使是这样,路过修地铁的地方,竟然还是堵车了,好在不像平时,没几个不长眼睛的敢加塞儿,毕竟谁愿意抢死人车的路呢?

    如此这般,等到了火葬场已经七点多了,太阳都已经升起,不过这又不是重要的客户,崔先生也没啥讲究,连下车时的仪式也省了,让张是非李兰英二人连同那些帮忙的,就跟抬木头一样的将那口棺材抬了下来,之后的事情都简单了,火葬场里流水式作业,只要棺材进去,保证骨灰盒儿出来。

    化妆师都是身经百战的,二十分钟没到,便把那由夕画了个白里透红,之后的步骤就是瞻仰遗容,十几个人按照规矩,围着那棺材走了一圈儿,董老头在最后,红着眼睛跟着,医生没坑。

    等到工作人员把棺材里的董思哲拉倒铁床上准备火化的时候,那董老头实在是忍不住了,哭喊着扑了上去,说啥也不让他们把自己的儿子给烧了,那是什么声音,张是非心里竟然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一般,要知道这父哭子丧,是何其悲惨之事。

    在场的几位,听那董老头这么哭,都有些动容,可是那火葬场里的工作人员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幕,他们十分专业并蛮横的拉走了董思哲的尸体,并且十分熟练的拉开了一道铁门,刷的一下,就像是坐滑梯一般,人就这么没了。

    之后的事情更加的简单了,基本上已经没事了,大家在休息室里面等待着,见那董老头伤心,大家便轮流上前安慰,崔先生毕竟干这行不是一两天了,他知道这休息的空当需要做些什么,于是便领着那董老头前去挑选骨灰盒儿。

    这火葬场卖骨灰盒儿的竟然也认识崔先生,而且还很熟的样子,张是非有些惊讶,心想着这分头总上火葬场干什么,难道他隔三差五就出殡?

    后来想一想也就想通了,毕竟崔先生干的是白派先生的职业,婚丧嫁娶应该也是常事儿了,张是非看那卖骨灰盒儿的大婶望着崔先生挤眉弄眼儿的,便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些门道,说不定崔先生往这儿领人还会有回扣拿,崔先生轻车熟路的推荐给那董老头一个价值八百八十八的骨灰盒,据说是松木打造,防虫防蚂蚁,骨灰盒上雕刻九龙九凤,还附送一块儿大理石做的牌位,那董老头现在心痛欲绝,也就没言语,就这个了。

    望着董老头满面悲伤,那骨灰盒大姐却满脸笑容,张是非叹了口气,看来这火葬场也是有人欣喜有人悲啊。

    半个小时过后,有人通知,可以捡骨灰了。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步骤了吧,张是非和李兰英头一次看见骨灰长啥样,一个大铁盘子,没错,是由一个大铁盘子装着,四四方方的大铁盘子,里面零零散散的放着一堆碎骨头渣子,众人拿着架子,先将那些碎骨头捡到盒子中,然后腿骨,胸骨,最后头盖骨,都捡利索之后,崔先生用块儿红布包了咽口钱儿,盖在了那董思哲的头盖骨之上。

    一切做得,刚要盖盖子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女人低低的哭声,崔先生听到这哭声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全身莫名其妙的一抖,然后定在了那里,张是非转头一看,只见两个女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看上去年纪跟张是非崔先生他们也差不多,一个长发的女子眼睛肿肿的,一看就知道哭了很久的样子,另一个则没什么表情,只是挽着那哭泣女人的手,低声的安慰着她。

    见崔先生这德行,张是非心里就有了数了,看来这正是那分头的麻烦到了,现在俩女人,也不知道哪个是崔先生曾经的女朋友?E

第一百五十九章 董珊珊

    “吃啊,咋不吃呢?”在酒店中,李兰英一边擦了擦嘴上的油一边对着张是非说道。www.uu234.com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这胖子,心想着恐怕也就你这吃货还能吃的下去吧,想到了这里,他转头又看了一眼崔先生,崔先生满脸无奈,一杯杯的干喝着酒。

    董家定了两桌,不过人家多半都不是为了来吃东西的,酒席进行到了现在,人已经走了大半,那董老头愣愣的坐着,和他旁边的崔先生表情有些相似,只不过崔先生那表情是无奈,那董老头的表情却是迷茫。

    崔先生此时如此无奈也是有原因的,张是非想起了刚才在火葬场发生的一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真想不到,那董珊珊竟然会这样。

    崔先生当时的表情,张是非直到很久以后都忘不了,那是一种类似于惊讶,还有些无奈,只好一愣,然后继续拿着夹子夹起最后一块儿骨头,然后丢到了骨灰盒中,并且举起了骨灰盒的盖子,将其盖好,虽然他的动作很平静,但是张是非已经察觉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

    那两个女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在哭泣,这时,那董老头便迎了上去,那哭泣的女子抬头望着董老头,然后鼻音很重的说道:“大伯,我来晚了……”

    董老头也擦了擦眼泪,然后对那女子说道:“能来就好,你哥看见你来了……也应该……”

    张是非此时才有机会打量这两个女人,那个正在哭的,应该就是董珊珊了,只见她面容清瘦,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瓜子脸,小鼻子,一头波浪的头发,算的上美女,不过又不算那么出众,顶多跟那黄衣女鬼是一个级别的,相比之下另一个小妞儿就有意思的许多,一个大墨镜挡住了小半张脸,根本看不全模样。

    那董珊珊抽泣着说:“我哥的遗骨怎么样了?”

    董老头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火化完了已经,就在那儿呢,你去看看吧。”

    众人很自觉的都让开了,只剩下那崔先生站在那里背对着董珊珊苦笑,董珊珊倒没发觉什么,他对着那董老头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崔先生听那董珊珊来了,便叹了口气,心想着该来的,终究要来的,于是,他便放下了骨灰盒,然后假装很平静的转身。

    四目相对,那董珊珊很明显的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董珊珊的眼神很复杂,那是惊讶混杂着不安而且还夹杂着一丝仇恨,张是非是唯一知道隐情的局外人,见他们这样,不由得替那崔先生捏了一把冷汗。

    如此这般五六秒,那董珊珊开口了:“你来干什么。”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刚要回答,旁边的那董老头便说道:“珊珊啊,你认识小崔?他是来帮忙的……”

    “回去。”那董珊珊忽然开口说道。

    众人都愣住了,那崔先生有些尴尬的说道:“董…………”

    崔先生刚开口,那董珊珊猛然大喊道:“我叫你回去啊!!!”

    这次,众人真都愣住了,就连那不远处卖骨灰盒儿的大姐都向这边投来了目光,要知道他们现在这地界比较特殊,要知道火葬场里面倒也不是没有吵架的,相对的,还很多,有不少死了爹**儿女,分不明白家产花不明白钱,在火葬场都能打起来,所以这边的工作人员也就见怪不怪了,一个个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儿。

    董珊珊喊出此话后,竟然转身跑了,大家都惊呆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那崔先生下意识的追了上去,要说女人家怎么会跑得过男人呢,没几步便被那崔先生一把拉住了,只见崔先生焦急的对她说道:“董珊珊,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呀。”那董珊珊转过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只见她颤抖的说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害了我哥哥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话……呜,为什么啊,为什么你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在我已经要下定决心要忘掉你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的声音很轻,多半都是抽泣声,众人都没有听清,可是她这话却没逃得过张是非和李兰英这俩妖怪的耳朵,两人一字不差的听在耳朵里,当听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俩人相视苦笑,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他大爷的,看来这又是一男默女泪的故事啊。

    那崔先生在这董珊珊的面前似乎已经失去了平时伶牙俐齿的模样,只见他抓着那董珊珊的手,然后有些结巴的说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是……”

    “我不听!”那董珊珊猛然甩开了崔先生的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我现在已经很惨了,求求你,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了!”

    说完后,那董珊珊便转身跑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哪儿一出,张是非替那崔先生着急,他心想着:追啊大哥,等什么呢还。

    不过那崔先生却并没有要追的意思,他只是表情复杂的望着那董珊珊越跑越远,没有丝毫的动作,他没追,跟董珊珊一起来的那小妹子倒是追了上去,眼见着那小妞儿越追越远,那董老头便走了上前,对着崔先生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崔先生苦笑了一下,跟那董老头说:“没什么,以前我们认识,是同学,有些误会。”

    那董老头丧子之痛正裂,就没有再问什么,这个小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没过一会儿,那个去追董珊珊的女生边一路小跑儿的跑了回来,只见她停在了那董老头面前,似乎累坏了,只见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摘下了墨镜,张是非此时才看清楚这小妞的模样,别说,还真是个没人胚子,还上去岁数不大,也就张是非他们这年龄,杏核眼柳眉弯,悄悄的小鼻子,长长的头发,一张嘴,露出了排洁白的牙齿,还有两个尖尖的小虎牙,额头渗出了少许汗珠,只见她一边扶着胸口,一边对着那董老头说道:“董伯伯,姗姗姐因为家里有点急事,就不去旅店了,她让我告诉您一声,我带您去。”

    事情已经够乱的了,那董老头就没说什么,捧着自己儿子的骨灰盒抹着眼泪,点了点头,同时跟着崔先生说道:“小崔,辛苦你了,之后还有什么要做的么?”

    崔先生这才回过神,只见他长叹一口气,然后强挤出微笑说道:“没了,董伯伯,骨灰你日后拿回乡下安葬还需再请先生为好,如今事情已经办妥,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先告辞了。”

    说罢,他对那董老头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张是非和李兰英慌忙跟上,谁知那董老头却没让他走,只见他拉住了那崔先生的手,然后对他说道:“小崔啊,你这不是打我的脸么,本来就已经够麻烦你的了,这一顿饭你怎么都不吃呢?饭不吃,你这要让我这老头如何安心?”

    听那董老头这么一说,崔先生苦笑了一下,没办法,人家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如果不去实在是不好,于是那崔先生便又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时,那个张着虎牙的小姑娘便说道:“董伯伯,我们什么时候走?”

    那董老头看了看崔先生,崔先生示意可以走了,董老头便对着众人说道:“那咱们就走吧。”

    众人点头,然后各上各车,崔先生一行人与那虎牙妹坐在了头车上,这辆车开的很快,由虎牙妹指路直到饭店,在车上,张是非问那崔先生:“分头,咱们还吃什么啊,走得了。”

    很显然,张是非是不想让崔先生再郁闷,哪想到那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道:“你懂什么,那董老头是明白人,他知道我没做完‘活儿’呢,我要走了,他们不会安心的,唉,真墨迹。”

    “啥活儿。”张是非问道。

    崔先生没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李兰英开口了,这胖子对张是非说道:“老张,你问他干啥,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哎对了,妹子,你怎么称呼。”

    很明显,胖子这话前半句是废话,后半句才是正理,这孙子见这美女心里句痒痒,便借着张是非这块儿破转,想引一下虎牙妹这块儿小玉,只见那副驾驶座上的虎牙妹回头甜甜的一笑,对这三人说道:“我叫付雪涵,是珊珊姐的朋友,你们好。”

    付雪涵,这名字够脆的,张是非想到,同时他鄙视了一眼胖子,心想着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货,身上都让人家种了魔了,居然还不吸取教训,望着他那副猪哥相,真是有些无可救药了。

    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车子驶入了市区,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崔先生他们的车子比较快,所以率先到达,下了车后,那虎牙妹付雪涵去进门去联系事宜,张是非刚想随着进去,便被崔先生拦了下来,他对着张是非和李兰英说道:“胖子,你去饭店里要个洗脸盆和热水,去吧,一般饭店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小张,你去对面仓买买一袋饼干,要小点儿的。”

    原来,这就是崔先生刚才嘴中所说的‘活儿’了,这是葬礼的最后一项,名曰‘净手满腹’,讲的是火葬场之地阴气极重,不少枉死之徒盘踞于此,这些冤魂整天等着机会找替身,由于火葬场流动量大,那些冤死的鬼魂也许会附身到寻常物件上,包括栏杆台阶,墙壁之类,如果人经手触碰,变回被其缠上,如果三日之内还摆脱不掉的话,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便要以这‘净手满腹’来破解了,在古时候这种风俗很流行,一般的葬礼之后都会有这种仪式,即使是现在也有不少地方保留,不一会儿,李兰英要来了盆和水,张是非买来了饼干,这时,后续部队也就到了,崔先生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点燃了在那盆里晃了一圈儿,然后倒上了热水招呼大家来洗手,洗手后都拿块儿饼干嚼。

    这正是‘洗洗手,别住嘴儿,光天化日撵小鬼儿’的说法了,做完了这一系列事情后,饭店便开饭了,崔先生和那董老头一样,都没吃东西,只是喝酒,似乎喝酒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似的。

    付雪涵坐在了张是非旁边,见张是非看着崔先生苦笑,便小声的问道:“喂,这哥哥到底跟珊珊姐什么关系啊?”

    她的语气很轻,竟然还有点像是童音一般,听在耳朵里很舒服,张是非转头望了望这妹子,只见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望着自己,张是非心想着,到底要不要跟这小妞儿说呢?

    他想了想后,还是耸了耸肩,然后对着那付雪涵说道:“我也不清楚,对了,你跟那董珊珊什么关系啊,她这么信任你。”E

第一百六十章 麻烦才刚刚开始

    听见张是非问她,付雪涵眨了眨大眼睛,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啊,是这样的,我是在护理他男朋友的时候认识她的。www.uu234.com”

    护理他男朋友?张是非有些纳闷儿,心想着那董珊珊看上去也二十四五了,怎么找个男朋友还要别人护理呢?想到了这里,张是非转头望了望那崔先生,崔先生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张是非心里想着,照昨晚上这分头跟他所讲,那董珊珊把这分头甩了以后似乎还找了个男朋友,之后貌似还发生了一些事,只不过崔先生都含糊的一笔带过,所以张是非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张是非便拿起了啤酒,一边往杯子里面倒酒一边小声的对着那付雪涵说道:“怎么个护理法?他男朋友怎么了?”

    那付雪涵说道:“他男朋友很可怜的,后天性智障,医生说他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脑子不怎么好使,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所以总要去医院检查。”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张是非又偷偷的望了崔先生一眼,崔先生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再理会他,张是非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心想着分头你这也够那啥的了,人家董珊珊选智障都不选你,也难怪你郁闷。

    一旁的李兰英似乎吃饱了,他擦了擦嘴,然后对着那付雪涵说道:“你说医院,妹子,你是护士么?”

    付雪涵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毕业呢,只是义工。”

    义工?张是非这回可真愣住了,他立马重新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姑娘,要知道义工这玩意,在张是非的心中永远只是会出现在那些中央一套的镜头前,永远是属于作秀兴致的玩票,毕竟雷锋都死了多少年了,在现在这个社会,不求回报毫无利益可言的助人为乐,完全属于玩票兴致,除了电视台来采访外,能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出如此雷人的举动?

    没想到今天还真遇见**的了,张是非望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身材瘦弱的小姑娘,不由得有些肃然起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恬不知耻的李兰英倒没觉得什么,只见他嘿嘿一笑,然后对着付雪涵说道:“义工啊妹子,真看不出来,你这小岁数竟然还有这幅心肠,让我不由得想起以前啊。”

    付雪涵似乎性格很开朗,尽管和他们第一次见面,但是却一点也不拘束,听李胖子讲出这话后,她顿时来了兴趣,只见她望着那李兰英,然后说道:“怎么,李哥你也做过义工么?”

    “何止干过。”李兰英摆了摆手,然后正色说道:“想想我的大学生涯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上课钻研文化知识外,就是去帮助那些养老院无儿无女的老人们,那时候真好啊,只不过现在工作了,没时间去了,不过今天看到妹妹你,真的让我感到很欣慰,后继有人啊,不错,哎老张,你说是不?”

    张是非端着酒杯,十分无奈的‘恩’了一嘴,同时心中更加无奈的想到,看来胖子这吹布尔比的毛病又犯了,为了泡妞什么都不顾了啊这是,还三百六十五天上课钻研文化知识呢,试问你上大学那三百六十五天哪天在学校了?

    这话确实没错,如果说张是非的以前就是无所事事的话,那胖子的以前简直可已算是混吃等死,据说最甚的时候已经懒到了在家吃饭都要他老娘喂的地步,以前张是非就笑话他,说要是在他脖子上套块儿饼,这边吃完了如果没人给他翻过来的话都能饿死他,高中毕业后家里拿钱给两人搞到了大学,就为一文凭,将来说出去好看,不过俩人却根本没想过高中毕业后还要继续上学,毕竟太麻烦了,张是非还好些,那段时间他十分沉迷于钓鱼,于是突发奇想,用过年时得到的零用钱买了一大堆鱼,然后也没经过学校同意就直接倒进了校园里的小人工湖,就此终日坐在湖边,一把鹿皮小椅子,柳树当做遮阳伞,钓的是不亦乐乎。

    这种玩儿法当真是前无古人,刚开始的时候学校也反对,可是那些校领导始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毕竟鱼是人家买的,放到湖里在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绿化了校园,而且张是非还使了些银子,保安才不会管这个呢,他们反而跟张是非套了个近乎,也被获准一起钓午餐,如此这般,两个月后,连系主任也加入了钓鱼的行列,据说又过了两个月,连食堂的大娘都过来跟张是非买鱼了,其理由有两点,一是近还新鲜,二是便宜有时候还不要钱,而在大学中,帅哥加有钱人无异于上等品种,张是非的小椅子旁总不会缺美女,从此,那湖边终日钓鱼的身影俨然已经成为了那所学校的一个形象符号,经久不衰直到今天,还有些前辈们茶余饭后讨论,而这届学生毕业以后,同学聚会时拜金女们经常会说的两句话就是:你老公开什么车,以及还记得当年人工湖畔的张是非么?

    这便是张是非的大学,钓了三年的鱼并没有让他疏离群众,反而他认识的教授要比一般的学生还多,据说当年有领导来学校检查,或者是知名教授前来讲课,闲暇之余都会借张是非的钓竿过瘾,张是非甚至还跟他们攀上了矫情,在大家都为期末考试发愁的时候,那导员一边握着钓竿嘴里叼着张是非的烟,然后把答案顺手递给了他,只不过张是非没接,对他来说,去考试才是傻子,有些校领导对张是非无可奈何,心里盼着他能早点毕业,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人工湖封锁然后只对领导开放了,没成想张是非够损的,毕业的前一个月,声称自己钓鱼钓够了,便买了一张旋网开始打渔,没到半个月,一湖的鱼全打了个干净,气的校领导们差点没抽过去。

    之后有人问起张是非是哪里毕业的,张是非总是会回答是哈尔滨渔业大学,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说法还真没错,相对于张是非,李兰英的大学生活可就没那么丰富多彩了,这胖子懒得出奇,除了偶尔跟张是非钓鱼外,便是在家睡大觉了,然后晚上跟张是非一起去泡妞,**的恶习便是那时候养成的,这一点张是非都自愧不如,最离谱的是,大学三年,班里同学不认识他还好些,就连毕业时照相的时候,连他们导员都把他给忘了,张是非记得很清楚,当时胖子穿着那借来的学士服,人魔狗样的站在人群中打算跟着来个毕业合影,哪成想那导员竟然对他说:“嗨,那同学,去你自己班照去。”

    于是又一同学聚会时必提的美谈横空出世,现在想想张是非都觉得丢人,他望着这胖子,心想着你还养老院呢,知道养老院是什么东西么,靠。

    其实胖子说的只是一句单纯的,无关痛痒的屁话,哪曾想那付雪涵竟然当真了,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只见她好像十分惊讶的样子,小嘴长成了‘’型,然后对胖子十分热情的说道:“真的呀,学长,我好高兴,头一次遇见志同道合的人,想不到学长的心这么好,你也觉得做善事很快乐对不对?”

    那胖子挺了挺大肚子,用右手抚了抚头发,然后倍儿文青倍儿深沉的说道:“那是自然了。”

    我你杀了我吧,张是非无语的望着李兰英,他都有些替这胖子脸红了,张是非心想着,真怀疑胖子是不是属猴儿的,怎么给你个杆儿就爬呢,还那是自然了,自然你大爷啊,你当这是人与自然呢啊!?

    付雪涵听完后更兴奋了,只见她一双大眼睛闪闪的,望着那李兰英然后高兴的说道:“那李哥,你以前经常在那家养老院做啊,我去问问那些老伯伯们,看看他们还记得你不。”

    “涅………………”胖子猛然语塞,他哪儿知道什么养老院啊。

    活该!张是非心里这个解气,心想着不给你点苦头你是不知道悔改的,这回好了吧,撞钉子上了,不得瑟了吧?

    那付雪涵的眼睛大大的,满是期待的神采,李兰英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脑袋上的汗都要下来了,这整不好实在太丢人了,只见他张着嘴,然后不住的说:“那个……那个……”

    “夕阳之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崔先生开口了,只见他头也没转,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妹子,你去过夕阳之家么?”

    那付雪涵歪着小脑袋望着崔先生,然后拍了下手说道:“啊,我记得你,我说看你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你是经常去看石奶奶的那个人。”

    石奶奶?那是谁?张是非望着那崔先生,心里不解的想到,李兰英倒是松了口气,崔先生替他解了围,他便马上顺着这话说道:“没错,我以前经常跟分头哥去那个夕阳之卡,啊不,是夕阳之家。”

    崔先生无视了李兰英的话,然后对着那付雪涵说道:“石阿姨现在怎么样了,我最近很忙,很长时间没有去看她了。”

    付雪涵想了想,然后说道:“她现在很好,呵呵,还是以前那样子,估计是上了岁数吧,总是拉着我们义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张是非随口问道。

    那付雪涵叹了口气,然后对张是非说道:“这石奶奶命很苦的,听养老院里的人讲,她一辈子没孩子,苦了一辈子,最后弄的精神有些失常,总是说自己好像还有个孩子,可是她又记不起自己孩子的名字。”

    崔先生听到了这里,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付雪涵说道:“下次……你再去那家养老院的话,如果那老太太再问你,你就跟她说,她的孩子,叫石决明,是个好人。”

    付雪涵眨了眨大眼睛,然后问崔先生:“哥哥,你说什么?石决明是谁?”

    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又喝了口酒,喃喃的说道:“没什么,我喝多了。”

    崔先生确实好像很多了,张是非从未见过他如此沮丧过,这也难怪,他纯属是费力不讨好,导致又被以前的女朋友给误会了,这某须有的罪过安在脑袋上,放谁身上谁都得郁闷,虽然说这崔先生现在似乎已经有女朋友了,起码在张是非的眼睛里,那刘雨迪与他就是一对儿,但是这男人的情怀张是非似乎不怎么理解,男人啊,难道永远对自己的曾经爱过的人念念不忘么?

    那付雪涵见这崔先生说的好像是醉话,也就没太在意,又跟张是非李兰英两人聊了起来,不得不说李兰英真是吃一百个豆儿都不嫌腥的主儿,现在尴尬过去,他竟然又想上来套近乎,可能是觉得眼前这软妹子看上去够小白的吧,只见他对付雪涵满脸堆笑着说:“妹子,你看那分头眼熟,看我眼熟不?”

    那付雪涵完全不晓得自己被调戏了,竟然十分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啊,头一次遇见你,不过,我倒是觉得张哥挺眼熟的。”

    说完,她仔细的打量起旁边正在喝闷酒的张是非起来,这小眼神儿,看的张是非浑身不自在,本来这是好事儿,但也不知道为啥,自从有了梁韵儿后,他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了,于是他便苦笑着对那付雪涵说道:“怎么,把你也听说过人工湖畔的张是非么?”

    那付雪涵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听说过,不过我的记性很好的,似乎是逛街时还是什么时候见过你吧…忘记了。”

    据说女人往往只对自己喜欢的类型男人有印象,看来张是非这张伪小白的脸还真挺吃得开的,李兰英顿时郁闷了,心想着自己费了半天口舌,竟还不如张是非这一张脸,他大爷的,想到了这里,他便十分无语,跟着也没话了,也开始喝起闷酒来。

    张是非倒没觉得这有多好,一个梁韵儿都快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了,哪还有什么闲心去想别的女人,女人的可怕他是确实了解了,深知东西可以乱吃,但话绝对不可以乱说,于是便对着那付雪涵说道:“对了妹子,你继续说说那董珊珊的事情吧。”

    付雪涵问他:“什么事情啊。”

    张是非想了想后,说道:“她今天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件事跟张是非毛关系都没有,但是张是非这人讨厌事情不清不楚的,于是便问那付雪涵一些董珊珊的事情,付雪涵便把整件事的经过讲给了他听,正如付雪涵刚才所说,她是在医院里当义工时认识的这董珊珊的,那时候董珊珊正在医院陪护自己的男朋友,付雪涵见她自己一个女人家可怜,便隔三差五的帮忙照顾,于是和董珊珊成了好朋友,据他所知,董珊珊是在本市最大的地产业‘袁氏集团’上班,似乎袁氏集团的某个高层是她的好朋友,所以空闲时间比较多,但是毕竟都是女人家,彼此知道彼此的苦处,一来二去,两人便无话不谈起来,付雪涵平时上学,没事的时候就回去帮忙,在昨天,董珊珊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哥哥去世了,明天想请付雪涵陪她一起去。

    付雪涵自然同意了,可是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当付雪涵追上董珊珊的时候,董珊珊跟她说,自己实在是无法在待下去了,就请她带众人去饭店,然后自己先回家照顾男朋友了。

    付雪涵说到了这里,便‘啊’的一声,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有些尴尬的说道:“光顾着吃了,呵呵,姗姗姐给我钱了,我去结账。”

    说罢,她便慌慌张张的起身结账去了,张是非和李兰英望着付雪涵这小模样,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小妹子,还真有把逗。

    算完了帐,此时,两张桌子上就剩下了张是非李兰英崔先生付雪涵以及董老头五个人了,前来吊唁的人都走*了,酒席根本没怎么动,董老头由于丧子心痛,多喝了两杯,疲倦和悲伤之下,竟然醉了,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对张是非说道:“送佛送到西,咱们把他送回去吧。”

    张是非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也应该算是做好事,不知道有没有功德值可以加,于是众人便起身,张是非和李兰英夹起了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董老头,然后走出了酒店,先为那可爱的付雪涵打了个车,由于这顿饭吃的不错,李兰英和张是非对这有些呆呆的小丫头都有些好感,便要了她的电话,张是非到没想什么念头,现在他的脑子里满是功德值的事情,他现在可真的相信命运了,所以他暗下决定,以后如果闲下来,与其什么都不做,还不如去帮帮老头儿老太太什么的,毕竟常言说得好:早积德早解脱,虽然不可能靠做好事就破除了自己身上的四舍二劫,但是事实证明,做好事确实会有些好报的。

    于是张是非便跟那付雪涵约定闲下来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一起去做义工,一旁的李兰英直鄙视他,张是非有些无语,他望着这胖子,心想着你还以为每个人都向你这么不着调呢啊?

    崔先生也走了过来对那付雪涵嘱咐了几句,请她去董珊珊家时,替自己说一句对不起,付雪涵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也应下了,付雪涵走了之后,崔先生他们也打了个车,崔先生自己步行,让张是非他们拉董老头回去,那董老头似乎喝不了多少酒,坐在后面吐的眼泪都出来了,整个车里都是一股凉菜味儿,张是非心里暗自叫苦,慌忙把车窗摇了下来,看着那司机的脸都绿了,车也不开了,望着张是非把上下牙咬的格格响,似乎把张是非吃了的心都有了,这确实也不怪司机,试想想,人家也是做买卖的,大白天的,这又是骨灰盒儿又是白酒拌凉菜的,谁受得了?

    张是非无奈的递过去了两张**,同时心里终于有些明白了,那崔先生不敢坐计程车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呀,确实够恶心的了。

    终于到了那董思哲家的楼下,两人身上都沾上了一股子酒混菜味儿,李兰英更悲剧,他不相张是非,是坐在副驾驶上的,他坐在后面,刚才董老头吐的时候,他正好弯腰在系鞋带儿,只感觉到后背一热,顿时他也差点儿没吐出来,没办法,这也不能生气啊,死人最大,可以理解,下了车后,李兰英把衣服一脱,又当起了力工,扛着那董老头走上了楼,敲开了们,那董老太太的眼神看得两人身上直发毛,这气氛实在是太悲伤了,两人有些受不了,便简短的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董家。

    出了楼道,两人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看死人了,吗的,如果再这样整天对着那些哭丧的脸,估计两人都得疯掉,于是两人便没有停留,又打了个车直接奔福泽堂而去,心想着终于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忙活了一晚上,现在人困马乏的,只求快点换回人身然后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想到洗澡两人就郁闷,吗的,别人洗澡都洗一回就完了,他俩却不行,得洗两回。

    不过好在终于可以脱离那种死人的悲伤气氛了,想到此处,两人心中又都欣慰了一些,车子开到了福泽堂,两人下车后轻车熟路的推开了们,可是下一幕的情景,顿时又让两人郁闷了起来。

    只见福泽堂中,崔先生已经把架子上的佛像都收了起来,此时的他正坐在电脑前挠着脑袋一脸郁闷,而沙发上,那黄衣女鬼正一脸惬意的坐在那死鬼董思哲的身上,张是非顿时满头黑线,他大爷的,把这事儿给忘了。

    想想那白无常说过,最少还要三四天阴市才会重新营业,也就是说,这几天里,他们都要一直喝这俩恬不知耻的骚鬼度过了?E

第一百六十一章 积阴德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张是非来说,无异于噩梦般的存在,就是因为这两个鬼闹腾的,本来福泽堂是属于很严肃端庄的场所,可是被那黄衣女鬼一闹腾,硬生生的变成了本山快乐营似的所在。www.uu234.com

    其实这事儿都他吗赖分头,张是非想到此处,便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脑子里没来由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正是上午,八点半左右,张是非便已经来到了福泽堂的门口儿,今天的太阳挺足的,从楼的那边升起来,挺晃眼睛,张是非叼着根烟,然后在路边望着那天空,竟然有种恍惚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又做了噩梦的关系。

    想想这都两天了,阴市的铁路貌似还没修利索,那死娘们儿依然赖在福泽堂没走,张是非一想到这事儿就头疼,毕竟动物都有霸占地盘儿的习惯,这一点对于鸟人来说也不例外,那福泽堂的沙发一直以来都是张是非和李胖子俩人修炼和看黄书的地方,就是因为这小娘们儿的到来,这块儿风水宝地就硬生生的被抢走了,搞的两人一天天上班都不知道该坐哪儿。

    张是非想到此处又暗骂了一句,他现在蹲在路边,正叼着根烟在考虑着要不要进屋,因为他明白,即使进屋了,也没好事儿。

    想那崔先生倒是聪明,为了这俩鬼魂,生意都不做了,美其名曰给心情放个假,终日趴在电脑前斗着他那恶心的地主,完全不管张是非李兰英两人的死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么纵容那黄衣女鬼,本来嘛,电影里都说了,是鬼你就给我窝在酒坛子里,可是那黄衣大姐却发话了,说什么酒坛子里憋得慌,所以必须要出来体验新鲜的空气。

    张是非这个郁闷,他蹲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大姐,你可是鬼啊,体验个屁新鲜空气?可是没办法,分头这阴阳先生在那黄衣娘们儿的面前似乎都低一头,身为阴阳先生学徒的两人平时就算再硬再横再驴性,也得屈着。

    都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可是张是非李兰英这俩地头蛇当得可真憋屈,那黄衣女鬼完全就一猛龙过江,本来刚开始的时候它还挺本分的,一直坐在那傻鬼董思哲的身上黏黏糊糊,可是没过一天,它就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张是非李兰英的噩梦也就来了。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叹了口气,然后将嘴里还剩大半截儿的烟丢到地上,用脚使劲儿的碾了碾,定了定心神,这才推开了那福泽堂的大门。

    刚进入福泽堂,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张是非照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苦笑了一下,自从那黄衣女鬼住进来,这福泽堂白天即使不开空调电扇,恒温都在十五度左右,简直一天然冰箱,由于鬼不宜见光,所以好好的一家佛堂终日关着大门,并在门上贴了若干海报,窗户也关的死死的,厚厚的窗帘拉着,一进门儿整个一九零年代中期那种黄色录像厅的感觉。

    张是非打眼一瞧,只见那崔先生已经起床了,照例坐在电脑前一副死宅男的模样,屋子里潮湿阴冷的温度也没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不得不说,这崔先生是个安逸享乐之人,屋子里冷没关系,披着一件大褂儿照样玩的不亦乐乎。

    见门开了,那崔先生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对张是非说道:“这么晚才来,我买了热豆浆,快喝点儿吧。”

    张是非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着还热豆浆呢,放在桌子上只怕现在已经变出黄豆冰爽了吧,于是他扫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沙发,然后便径直的走进了里屋,里屋的墙角处,一头好像巨大玩具的黑熊和孔雀正趴在地上,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往那床上一躺,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掌握了灵魂离体这一项普通人永远无法完成的技术,这倒不是吹牛,可能是崔先生训练的方法得当,也可能是他和李兰英骨骼惊奇,各自拥有两具躯体所致,只要他想,基本上两分钟只能魂魄就能从身体里钻出来,张是非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因为有一次他在家里的时候,晚上睡觉,就梦见自己飞了起来,等他醒了以后发现原来自己真的‘飞’了起来,原来做梦时不知不觉的就灵魂离体了。

    李兰英更郁闷,记得他曾经对张是非讲过,他也有类似的经历,不过比张是非更惨,他从小爱谁懒觉,上班以后都是让他家保姆叫他起床,附带一句,他家保姆是唐山人,有一天,胖子正在做着咬牙放屁吧嗒嘴儿的美梦,忽然就听见他家的保姆的尖叫声:“哎呀骂吖啊!!丝人嘞丝人嘞!!!(哎呀妈呀,死人了,死人了。)”

    李胖子当时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在空中飘着,而那小保姆正坐在床边满脸铁青的大声叫喊着,再看床上的自己四仰八叉的躺着,嘴巴大张,翻着白眼儿,似乎这副尊荣吓到了那保姆吧,于是李胖子慌忙回到了身体里,然后起身对那小保姆解释,说妹子你别害怕,其实这是你哥苦练的龟息功。

    结果那小保姆第二天就辞职了,毕竟正常人谁都受不了一个死人就穿着条大裤衩子爬起来对你笑着说这只是功夫这种话。这件事情让李兰英郁闷了些日子,他和张是非心里都明白,其实灵魂离体时的肉身并不是死亡,只不过是呼吸迟缓,心跳减速,就跟植物人差不多。

    不得不说,这正是得到一样就必须放弃一样的道理,张是非终于明白了,因为就连个灵魂离体都有这种副作用,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躺在床上,伸出了两根手指在眼前晃悠着,心里默念道:一二三,走。

    说完后,他闭上了眼睛,过了大概一两分钟,他猛然一起身,顿时身体一轻,睁眼一看,只见自己身后的自己眼睛紧闭着,还真一副嗝屁朝梁的感觉,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下了床,径直的向自己那鸟躯走去,闭着眼睛往那孔雀身上一蹲一起身,顿时身体又变重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成了,鸟人再次出现。

    张是非眯着眼睛,蓝光闪烁后,恢复了妖体的人身,然后苦笑着慢慢走到门口,只见那沙发上的两个鬼魂出现在他的眼中,那黄衣女鬼见到张是非,便对他说道:“嗨,小哥儿,换完了啊,换完了给我拿点香去,快点哈。”

    这就是张是非的苦恼之处了,那黄衣女鬼在傻鬼董思哲的大腿上坐够了以后,就没事找事儿,完全将张是非李兰英两人当做了马仔使唤,从端茶倒水到掐腿捶腰,根本就是把俩人当成了家丁甲和奴隶乙,刚开始的时候那张是非李兰英还奋起反抗,开玩笑,平时俩人可是大少爷,平时让分头欺负也就算了,现在连个死鬼娘们儿都想骑在他俩脖颈上拉屎,这口气要是忍了,那还是他俩性格儿么?

    悲剧的是,他俩还真就忍了,原因一,那鬼娘们儿出奇的强横,可能是她那什么‘半阴半煞’的身份作祟吧,让张是非心中有些打怵,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原因二,当两人跟那崔先生诉苦时,崔先生登时换了副嘴脸,他边挖鼻孔边对两人说道:怎么着?我姐让你们干点活儿你们还觉得委屈了?不好使,跟你说,生活是一种修行,伺候鬼也是修行的一种,必须服务到位,让你捏脚就捏脚,哪儿那么多废话。

    望着崔先生那副幸灾乐祸的老脸,当时两人就崩溃了,迫于这分头的yin威,家丁甲和奴隶乙只好没了怨言,一个焚香祈愿,一个掐脚捏肩,让那黄衣女鬼着实的过足了一把当女皇的干瘾。

    最可气的就是那分头,这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趁着李兰英给那黄衣女鬼捏脚的时候,走到了那鬼娘们儿身边,然后一副奴才样的说道:“姐,怎么样,俩小子伺候你还满意不?”

    黄衣女鬼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还凑合吧。”

    那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那李兰英喝道:“用点儿力,使劲儿!我跟你说,这是我姐第一次做足疗,穴位必须打开,知道不?”

    当时李兰英这个郁闷,心想着分头不带你这么玩儿啊,它就是一鬼,能有毛穴位?但是抱怨归抱怨,两人还得继续做啊,一天下来,光他大爷的伺候这鬼娘们儿了,两人实在是看不出这哪里是什么修行。

    “想什么呢?!”那黄衣女鬼有些不耐烦的叫喊声把张是非拉回了现实,张是非慌忙换上了笑脸,然后说道:“没啥,没啥。”

    说罢,他便取出了香炉,点了三炷香摆在了沙发前,不多时,门开了,那悲催的李胖子有气无力的走了进屋,张是非望着李兰英那张寡妇脸,便已经明白属于他们悲催的一天又开始了。

    果不其然,等待他俩的又是女鬼的呼来喝去,两人十分郁闷的忙前忙后,始终没闲下来,午饭后,张是非终于偷着个空溜出了福泽堂,蹲在门口抽起了上火烟儿。

    还是外面暖和,他心里想着,就在这时,崔先生也走了出来,这分头刚才吃的不少,光米饭就造了两碗,没吃饱又抢了张是非半拉馒头,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成天窝在电脑前,就跟那些网络写手似的,太熬心血,需要钙铁锌硒均衡搭配的营养补充。

    张是非和李兰英没说话,完全将他的话当成了一个香而不臭的屁,张是非心想着你个成天窝在电脑前打斗地主的吃货,能吃就是能吃,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张是非想到此处,那崔先生便已经蹲在了他的身边,同样点着了一根烟,他这细小的动作没逃过张是非的眼睛,看的出来,崔先生这几天确实很郁闷,从昨天到今天都快抽了他以前一个月抽的烟份了。

    不过张是非现在心里郁闷,也就没言语,崔先生见他似乎闷闷不乐的,反倒乐了,他笑呵呵的对张是非说道:“怎么,累了?”

    “我哪敢啊……”张是非说道:“整天伺候那大姐,不知道有多开心。”

    崔先生半边脸笑了一下,然后对张是非说道:“就知道你倔,心里一定不服气,你是不是再想,咱们干啥要对那女鬼这么好吧?”

    张是非转头看了下崔先生,没说话,但是表情已经回答了他,那崔先生便抽了口烟,然后对张是非说道:“你知道么,这世界上,什么人最大?”

    “人民公仆。”张是非回答道。

    先生说道。

    张是非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怎么会错,将人民当公仆还不大?”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在生命面前,所有的权利都是虚无的。”

    “我没听懂,你能不能别跟我打哑谜。”张是非心里本来就不爽,实在没功夫去琢磨崔先生的话。

    那崔先生见张是非顶撞他,却也没恼怒,反而语重心长的对张是非说道:“我以前跟你讲过,众生苦海,你想过没有,每个生命其实都是一样的,人生在世,只不过是带着各种面具过活,苦乐自知,却无法欺骗本心,等到死去之时,卸下了面具,才算是众生平等,又都恢复了苦命人的身份,这个时候的人……或者可以称呼为鬼吧,才是最大的。”

    张是非眨了眨眼睛,虽然崔先生的话挺深奥,不过意思他懂了,那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不管你生前多么风光或者多么低贱,但是在死后都是一样的,都是鬼。

    崔先生又说道:“我们这行儿,说难听点儿就是吃阴间饭的,我们的职责,就是去引导那些鬼魂,避免他们死后还要在苦海挣扎,我一直跟你说我们是服务行业对吧,每个人都有死去的一天,每个人死去的时候都想无牵无挂开开心心的上路,包括你我,都是一样的,将心比心,完成它们最后的心愿,也是我们的服务内容之一,现在你明白了么?”

    张是非明白是明白了,但是心中还有些郁闷,便抱怨道:“可我们这样费力不讨好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良心。”崔先生说出这话,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然后对张是非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我是为了本心,而你,可以理解成为了功德值。”

    “你是说,我伺候那女鬼让它舒舒服服上路,没有牵挂的走,也能算是攒功德值么?”张是非有些惊讶的说道。

    崔先生站起身,然后对他说道:“是啊,要不然你以为什么是‘积阴德’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张是非豁然开朗,心想着原来积阴德一说是这么来的啊!想到此处,这两天压在他心中的那股子郁闷便荡然无存,于是他便马上满面笑容的又钻进了屋子中,毫无怨言的开始伺候起那黄衣女鬼起来,崔先生也回到了福泽堂中,继续斗起了地主,张是非望着崔先生微笑着,心里暗道,分头果然还是靠谱的,真想不到,原来这伺候鬼还真是一门比较高深的门道啊。

    崔先生也望着张是非微笑着,心里暗道:我他大爷的口才真是太好了。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晚饭过后,那张是非已经抽空将崔先生跟他说的事情告诉了李兰英,李兰英听完以后大喜,忙道:那咱今天加班吧,都是加功德值,伺候鬼总比跟妖怪干架来的简单。

    这话正和张是非心意,于是俩苦力又全心全意的开始伺候起那黄衣女鬼来,便伺候边嘘寒问暖:姐,满意不,姐,没事你有吩咐就说,千万别把我俩当外人儿。

    崔先生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免费的苦力,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崔先生哈欠连天,伸了个懒腰准备打烊,于是他便起身,让张是非俩人去换人身,就在这时,福泽堂却响起了敲门声。

    崔先生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说道:“谁呀,进。”

    门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崔先生皱了皱眉头,没有动,只是淡淡的说道:“怎么称呼?”

    那年轻男子笑着说道:“你就叫我小九好了。”E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致命游戏

    这么晚了,竟然还听到有敲门声,张是非和李兰英便觉得有些纳闷儿,于是便没有急于换回各自的躯体,而是转身又走出了里屋。www.uu234.com

    只见那福泽堂的大门开着,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小伙儿站在那儿,张是非见这小伙儿看上去撑死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纪,眯缝着眼镜,一脸的笑容,皮肤挺白头发挺短的样子,见他笑嘻嘻这副德行,张是非还以为这小子是分头朋友呢,便问那崔先生:“这谁啊?”

    “别出来。”崔先生没回头,背对着张是非十分认真的说道。

    崔先生的语气相当严肃,即使是张是非也能听出他此时并没有开玩笑,于是他便下意识的立住了脚步,同时一股不好的预感用上心头,旁边那李胖子刚要开口,便被他一把捂住了嘴,李胖子感到这个奇怪,心想着这到底是咋了,怎么忽然大家都严肃起来了呢?

    那黄衣女鬼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只见它立马起身,将傻鬼董思哲藏到了背后,然后冷面对着那不速之客,崔先生这时候开口了,虽然他的表情很是平静,但是语气却冷的吓人,只见他对着那来客说道:“小九?这名字够土的了。”

    那小九依旧站在门口没动地方,只见它微笑着对那崔先生讲道:“没办法,我也不喜欢。”

    他说完后,耸了耸肩,似乎很无奈的模样,张是非和李兰英听到这孙子自报家门以后便已经明白了它的身份,卵妖!而且很有可能是十二只卵妖其中之一,想到了这里,张是非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小子,只见它依旧是那副淡定自若的神态,似乎根本就没把这屋子里的人放在眼里。

    张是非不由得有些纳闷儿,他心想着这孙子是真勇敢还是缺心眼儿?怎么还自己找上门儿来了呢?要知道这屋子里就算抛出了那个傻鬼董思哲之外,几乎每一个不能打的,本来他们正在琢磨着如何找卵妖,没想到卵妖竟然主动现身了,张是非想到此处,又望了望那崔先生,只见崔先生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将右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右手放进了裤兜里,张是非命吧,这是崔先生一贯的作风,先给人造成一种无力的假象,实则不然,他那完全就是再等待一击即中的机会,就像是一条蛇一样。

    张是非虽然没见过这崔先生使出全部的本事,但是他的性格张是非却太了解了,崔先生是何许人也?那是个集抠门儿卑鄙与一身,结合下流无耻的阴阳先生,想到了此处,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何,他竟然有些担心那冒冒失失找上门儿的卵妖起来。

    老弟,你这回真是撞枪口上了。张是非和李兰英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无语。

    崔先生又开口了,他十分平静的说道:“我能问下,你今天到这里来,是做什么么?”

    “哎呀!”那小九听完崔先生的话后,猛然轻拍了一下脑子,似乎才想起来它此行的目的一般,只见它对崔先生笑着说道:“你看我,光顾着聊天,把正事儿给忘了……”

    说到此处,只见那小九停顿了一下,然后用笑眯眯的小眼睛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三人俩鬼,从他的外表看,根本找不出一丝卵妖的痕迹,就跟那没长大的孩子一摸一样,只见他就跟要做什么重要的讲话一般,还煞有其事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微笑着对崔先生说道:“想必各位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个性子很直的人,有什么说什么,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了,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小九,隶属燃西座下十二卵妖,排名第九,也就是之前你们宰掉的那小八的弟弟。”

    它这话众人早就料到了,也就没太惊讶,崔先生左手拿起了茶杯,对着滚烫的茶水吹了吹气,然后轻抿了一口,便淡淡的说道:“然后呢?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那小九挠了挠后脑勺儿,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目的?所谓目的,只不过是追求某件事的结果,我没兴趣……抱歉,我又多说话了,好吧,就当我有目的吧,我有两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

    它自言自语的模样,完全就他大爷的一宅男嘛!就这一堆儿一块儿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也能进入十二妖卵?张是非想到,这什么十二妖卵的质量也未免太参差不齐了吧。

    那崔先生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只见他依旧很有耐心的边喝茶边对那小九说道:“快说吧,要和我们说什么事?”

    那小九笑着说:“第一,您看,您们已经杀了我们不少的兄弟了,能不能将它们的卵精,也就是妖卵结晶还给我?”

    等那小九说完后,张是非和李兰英都替他尴尬,张是非心想着,他大爷的,真是长见识了,算起来他见过的卵妖也不少了,里面有硬的,有横的,还有不要命的,但是这缺信心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你竟然还主动上门讨要了,不怕连自己都葬在这里?

    面对着眼前单面倒的人数,到底是什么给了它勇气让他如此于事无恐呢?

    那崔先生冷笑了一下“做不到,说第二条吧。”

    张是非和李兰英差点儿没笑出来,张是非望着那分头,心想着你个老小子倒也痛快,一句废话也没有,不过想想也对,跟这个卵妖废话一点用都没有,一旁的李兰英已经按耐不住了,他对着崔先生说道:“分头,跟这小丫挺费啥话啊,直接放倒他祖母个孙子的。”

    “少显摆你那片儿脏话了,安静,听他说。”崔先生没回头淡淡的说道。

    那小九并没有因为崔先生的拒绝而气馁,他的气场依旧没变,继续笑着说道:“好吧,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你们老老实实的交出来,下面我说下我来这里第二个目的,那就是,我希望你们能跟我玩儿一场游戏。”

    游戏?听到这个词儿以后,张是非的脑袋里立马浮现出了马里奥兄弟钻下水道,而李兰英的脑子里则下意识的出现了黑暗圣经V2。0

    很显然,那崔先生听到这句话时也有些愣了,顺便说一嘴,他脑袋里出现的游戏画面是山崎龙二抽不知火舞,但是他没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淡淡的说:“游戏?什么游戏,说说看。”

    那小九见这崔先生似乎也挺感兴趣,便十分兴奋的说道:“一场刺激的游戏,分三个小游戏,三局两胜制,我们各自以生命为赌注,当然,再加上各自的卵精,是不是很棒?要不要我说下规则?”

    崔先生见这小九一脸兴奋,便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别开玩笑了老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早就***任天堂毕业了,而且,你想想,一是我们放你走并且陪你玩什么无聊鬼游戏,二是我们现在就杀死你直接取卵,那个更实际一些?你认为这道选择题还有做下去的必要么?”

    崔先生说出这话时,张是非李兰英二人也有些哭笑不得,特别是张是非,因为他的智商还是要比那胖子高那么一点点的,他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他们这一方完全有利,不算那黄衣大姐,他们这边也有三个能干架的,三打一,这是稳赢的啊,还跟那好像痴呆的小九费什么话?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这鬼游戏完全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啊!

    但是那小九听崔先生拒绝却并没有任何的沮丧或者不快,它还是那副好像喝了傻老婆尿的表情,笑嘻嘻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玩的第一个游戏,选择游戏,二选一,玩还是不玩,我先选,我选你们会玩。”

    我玩你大爷,张是非也有些不耐烦了,他望着那自说自话的小九,心里想着这倒霉孩子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它真的是十二卵妖么?张是非怎么看他怎么像是刚从青山跑出的病号。

    但是那崔先生,却沉默了,似乎他在反复着思考这小九刚从的话,想了一会儿后,他便问那小九:“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们会玩这个游戏呢?如果我不选‘玩’的话,你岂不是要当场自裁?”

    那小九自信满满的说道:“当然,如果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你真以为我缺心眼么?”

    说罢,它便对着那崔先生办了个鬼脸,然后举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一声脆响过后,它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物件,那是一条围巾。

    也不知道为什么,崔先生见到小九手中的围巾时,脸色猛然的变了,就在那一瞬间,他动了,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冲到了那小九的身前,抽出一直放在裤兜里的右手,那股黑色的仙骨猛然爆发,那小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被崔先生给卡住了脖子,崔先生猛然一用力,顿时将那小九摁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崔先生的黑蛇仙骨已经显出了蛇形,一圈一圈的盘旋在了崔先生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张是非心中咯噔一声,心想着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呢?只见那崔先生此刻似乎出奇的愤怒,他的右手死死的掐着那小九的脖子,一阵咯咯咯的声音传来,就好像是被蟒蛇紧紧缠住的人关节发出的脆响一般,崔先生眼睛似乎都要喷出火来,只见他咬着牙狠狠的说道:“你把董珊珊怎么了?”

    那小九似乎要被掐断了气一般,但是它依旧强撑起笑容,对着那崔先生一字一句的说道:“嘿嘿……是游戏,彼此都要拥有筹码的…这很公平,不是么…”

    “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那崔先生狂吼道,同时它右手五指硬生生的陷进了那小九的肉中。

    “唔…………”很显然,那小九也有些吃不住疼痛了,那副恶心的笑容现在看来也是那般的不自然,只见它一张嘴,顿时吐出了一口绿色的血液,整口牙都被染成了那副颜色,但是它却似乎并不怕死,而是说道:“你……应该……咳咳明白,杀了我,意味着什么。”

    崔先生全身似乎都在颤抖,他瞪着眼睛,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蹦了出来,张是非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吗的,那个挨千刀的卵妖,一定是抓住了那董珊珊,来要挟分头做出选择。

    崔先生现在真的犹豫了,只见他双眼通红的瞪着那小九,好久都没有说话,他当然明白杀了小九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小九一定是对那董珊珊动了什么手脚,以至于它一死,董珊珊也会活不成。

    正当崔先生犹豫自己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小非非,你还是答应它吧。”

    张是非抬头一看,只见门口处出现的人,正是那多日不见的刘雨迪!

    她现在一身睡衣的打扮,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镇定,似乎早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一般,只见她十分从容的绕过门口的崔先生,来到了屋子里,然后对崔先生说道:“有我在,应该没事的。”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崔先生的表情一时间竟然变的更加狰狞,只见他对那刘雨迪说道:“丫头,你都已经梦见了么?”

    刘雨迪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有,就梦见了一点点,也就是它进屋。”

    “该死的天道,胖子小张!保护好你们刘姐!”崔先生大喝了一声,张是非李兰英两人听见后,不敢耽搁,立马将那刘雨迪拉倒了身后。

    “呵呵……看来,我这次的筹码……还不算稳当啊。”那地上被掐的直飙血的小九断断续续的说道。

    崔先生此时的表情就仿佛是恶鬼一般,这是张是非头一次看见他如此的生气,那张阴阳脸已经扭曲到了诡异的程度,只见崔先生喘着粗气,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恭喜你,我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我答应你玩这个游戏,但是相信我,你一定会死的很惨。”E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游戏开始

    崔先生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右手,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么的愤怒,由于左右脸表情不协调的关系,一半眉毛梳着,一半眉毛拧着,很明显他是在忍耐,双拳紧握,一口槽牙咬的咯咯作响。www.uu234.com

    崔先生的右手抽出后,那小九便挣扎着站起,看得出来,这孙子的妖力并不算太强,起码不比那之前被弄死的小八强,要知道之前那小八还跟易欣星进行了五分钟自由式散打呢,可是这孙子刚一个照面儿就被摁地上,之前崔先生曾经亲口说过,他的实力和那易欣星是同一个等级的,由此得出这损种小九的实力确实不咋样。

    张是非心中想着,看来这孙子只是个会玩儿卑鄙手段的杂碎罢了,如果它手中没有董珊珊当人质,估计什么都不是。

    但是一般这种角色,到最后都会死的很惨,起码电影里是这么演的,想当年抗战电影中的两大无敌神将之一,号称少年邪皇张嘎子(另一位是枪王之王顺溜)就曾经对此类角色有过相关点评:别看你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张是非看了一眼那脖子还在飙血的小九,心里想着,这***一定是秋后的蚂蚱,没多长时间蹦头儿了。

    那小九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却还是那副欠抽的表情,只见它对着崔先生笑着说道:“那这第一局,就算我赢了。”

    它说出此话后,那李兰英顿时火冒三丈的叫嚷道:“不带你这么无耻的吧!怎么刚才那个也算呢?”

    “请别跟我提无耻。”那小九转头对着李兰英微笑道:“这个词只对你们人类有用,我是卵妖,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无耻,只有输赢,更何况这又不是你们人类口中的小孩子过家家,何来无耻之说?”

    是非冷哼了一声,他心想着这孙子的词汇量还真大,居然还知道啥是‘过家家’,不过它的话,张是非却真听懂了,它的意思是说,从它进屋的时候,这个所谓的游戏就已经开始了,这第一个游戏就是选择,如果玩的话,游戏继续,而如果不选择的话,那董珊珊八成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想到此处,张是非的心中不禁开始感叹道,看来这孙子并不是傻子,它的智商应该很高,要是没有准备,估计它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大爷的,搞的现在情势马上就逆转了,主动变成了被动,只能按照那小杂碎的设计走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张是非的心中除了愤怒之外,依旧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恐慌,毕竟在他的心中,那崔分头是万能的,这小九居然敢骑在分头的脑袋上拉屎,估计是活的不耐烦了。

    看那崔先生现在头发都快气竖起来了,张是非反而有点担心起那不要命的小九起来,真如同崔先生所说,它会死的很惨,这并非虚言。

    说到那崔先生,他真的十分愤怒,只见他冷冷的说道:“不要废话了,快说,接下来要玩什么,我陪你!”

    那小九用右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它的恢复速度很快,表情更是像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般,它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别着急,中场休息时间,我说过,我们有三天的时间,我会随时来找你们。”

    崔先生冷视着小九,虽然他千万般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答应,那小九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只见他晃了晃脑袋,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门口,然后回头对着屋子里的众人说道:“好好享受这个平静的夜晚吧,下一个游戏,不会再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说完,它对着众人行了个鞠躬礼,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屋子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啪嚓!!’

    一声巨响,那崔先生猛然伸出右手砸在了桌子上,那张桌子顿时被砸了个稀巴烂,东西散落了一地,张是非跟李兰英的心里咯噔一声,看来这崔先生的心中已经愤怒到了UU小说。

    同一时间,蛇洞山山顶。

    今晚,那光头卵妖老十依旧站在那山的最高处眺望着远方,那鼠哥今晚也在,只不过它坐在旁边,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些什么。

    忽然,那老十冷哼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着那鼠哥说道:“大哥,果然被你猜中了,老九真的主动去找了那些人。”

    鼠哥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早就跟你说了,小九这人,性格就是这样,但在某种方面来说,它可以算是我们兄弟中最恐怖的一个。”

    “大哥,你又把我们称呼成‘人老十哭笑不得的说道。

    鼠哥愣了一下,然后起身笑道:“可能是一直跟人打交道的原因吧,毕竟我们身上‘智慧’的定义,也是从他们那儿来的。”

    那老十听鼠哥讲出此话,登时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只见它冷笑着说:“那些低等动物……哪能跟咱们比。”

    鼠哥又是一笑,没说话,只见那老十转过了头,它的眼神中忽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光芒,于是便又将头转过,对那鼠哥说道:“对了大哥,反正现在没事儿,我们几个兄弟,都跟你出过任务,你跟我讲讲那老九到底可怕在哪里?平时见它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啊?”

    鼠哥望着光头老十,嘴角一撇,似乎它早就猜出老十这反骨仔会问这个问题,但它却没有隐瞒,便对那光头说道:“你当然看不出来了,我们几个兄弟有哪个曾经在这里显露出本事?你别看小九这家伙平常嬉皮笑脸的,但,他在我心中的感觉确是独一无二的。”

    “感觉?”那老十愣了一下,便慌忙追问道:“什么感觉?”

    那鼠哥忽然收起了笑容,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只见它皱着眉头说道:“小九给我的感觉,很恶心。”

    那老十也皱了下眉头,要说他们兄弟十几个,虽然有凶的有恶的,还有缺心眼就知道吃的,可是这‘恶心’二字,这光头确是头一次听说,于是他便问道:“你是说小九办事的手法很凶残么?它掏人的肠子?”

    鼠哥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道:“什么时候你也变的有幽默感了?我们谁没掏过人的肠子?”

    那老十挠了挠脑袋,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是啊,还不是总跟大哥您说话的关系么,对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就告诉我呗,别让我自己瞎想了。”

    鼠哥收起了笑容,然后站起身,走到了老十的身旁,也顺着它刚才所望的方向看去,那远处的天际一片黑暗,只见鼠哥开口说道:“小九跟我们兄弟几个相比,虽然不是最好杀的一个,但绝对是最变态的一个,可能也是因为它所继承的‘人格’关系,只要是被它盯上的人,往往都会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它一共出过三次任务,有两次,敌人是自杀的。”

    “自杀?怎么会呢?人这种生物不是贪生怕死么,怎么会有自杀的勇气?”老十有些惊讶的问道。

    那鼠哥正色的说道:“这就是小九的功劳了,也是母亲为什么派它去的原因,小八的死,让母亲动了真怒,所以才派小九这个变态下山,它的目的……恐怕就是要让那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它的手段嘛…………”

    鼠哥说道了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望着光头十分认真的说道:“它喜欢玩弄猎物,会利用某种事情,让人的心里崩溃,产生绝望的感觉,所以,遇到它的敌人,往往比遇到我们还要惨,我们一般只是杀人,可是小九……敌人遇见了它,只怕得等到它玩够了,才能得以解脱。”

    老十听完鼠哥的话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问道:“可它用的是什么方法呢?”

    鼠哥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说道:“这里。”

    老十望着鼠哥,久久没说话,这时起风了,山风很硬,刮过那些生相怪异的山岩,发出类似哽咽的声音。

    我们把镜头再切回到哈尔滨,福泽堂内,崔先生就在几秒钟之前,亲手报废了一张桌子,屋子里满是灰尘,他那护体的黑蛇仙骨蛇形尽显,好似那体操运动员手中的彩带一般,十分快速的围着他的身体旋转。

    桌子中的纸张文件四处乱飞,李兰英见此情形深知这分头是动了真火,一时之间没敢言语,张是非刚要说话,便被那黄衣女鬼拦了下来,张是非望着那大姐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便明白了,这不是他能开导的了的。

    就在这时,站在张是非身后的刘雨迪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那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崔先生身边,伸出玉手,轻轻的放在了那崔先生的肩膀上,崔先生身体微微一颤,然后转过了头,神情复杂的和刘雨迪对视着。

    只见那刘雨迪轻轻的说道:“小非非……不要太伤心了。”

    崔先生望着刘雨迪,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良久,那崔先生周身坏绕着的黑蛇仙骨慢慢的淡了起来,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表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愤怒减退,一股疲倦的感觉便随之浮现。

    崔先生终于开口了,只见他转头望着张是非,用一种十分疲惫的语气对着张是非说道:“你们,下班吧。”

    说实在的,要说平常崔先生对他们总是恶语相向,他们也没觉得什么,但是今日崔先生一副无力的语气,听在张李二人的耳中他们还真觉得十分不自在,似乎这是崔先生第一次显露出这种情绪吧,张是非上前一步,下意识的张口说道:“分…………”

    崔先生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只见他往那已经两半儿了的桌子上一靠,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不用开导我,我没事的,你们先走吧,明天……明天放假。”

    听他说出此话,张是非便明白了崔先生的意思,这分头是想不连累他们,自己孤身一人去和那小九玩这场赌命的游戏啊!要知道张是非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人生在世,义字当头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他刚要说话,不想一旁的李兰英先炸庙了,只见他大喊道:“分头,你大爷的是什么意思,当我们是贪生怕死的人么!跟你说,不行,爷爷我明天必须来!”

    李兰英很生气,虽然义气这种东西并不是会像爱心那般泛滥,但是在不知不觉之间,那崔先生在他的心中已经是亦师亦友,不仅仅是崔先生教会了他们很多他们以前不知道的东西,更多的是他敬佩这分头的人品,虽然很猥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分头就是口硬心软,在暗地里不知道帮了他跟张是非多少。

    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崔先生有难,他们岂能撒手不管?如果那样做的话,跟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李兰英这熊孩子虽然是个流氓,但是流氓不等于人渣,张是非同样如此。

    那崔先生此时脸色苍白,只见他望了望两人,然后叹了口气,用少有的认真语气说道:“我并不是绝对你们贪生怕死,只是,你们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这次的事情,这没有任何贬低你们的成分,也不是说你们软弱,要知道,没有软弱就没有强大,你们的羽翼还没有丰满,变强是一个过程,你们的成长速度虽然很快,但是现在依旧没有达到可以面对这个游戏的程度,所以,我恳求你们,这次不要插手。”

    分头的口才确实不错,一席话说的两人哑口无言,连任何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确实,他说的很对,在这个世界上,越级打怪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要知道人生虽然像是一款游戏,但是人生却没有机会存档重来,命只有一条,死了的话,就什么也没了,连变强的机会都会失去,张是非明白崔先生的意思,便拽住了李兰英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吗的!”李兰英不傻,这道理他自然也明白,自己现在力量很小,来了只会添麻烦,更何况,他身怀魔种,如果出什么差错的话,说不定还会帮倒忙,想到这里,他生气的剁了一下脚,也不换人身了,直接摔门而去。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符,示意张是非来拿,同时说道:“这是‘丁已巨卿护体符’,以防万一,你们怀揣在身上,如果有危险的话,可以救你们一命,切记引发口诀,急急如律令。”

    张是非接过那两张符,望着疲惫不堪的崔先生,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这是情理之中的,从总总迹象表明,那崔先生现在还是对那董珊珊有感情的,试问自己曾经爱过的女子现在处于危险之中,除了某些杂碎之外,又有那个男人还可以淡定自若呢?

    崔先生不行,张是非懂得,经过了那晚后,他虽然平时口中不曾提过一个情字,但是张是非明白,崔先生其实是个能将一切苦痛藏觅于心中的男人。

    张是非想开口安慰他几句,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只好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保重……替我给那杂碎多打几拳。”

    崔先生苦笑着点了点头,张是非便跑出了门去想追那李兰英,不想他刚出门,那黄衣女鬼竟然手里提着个酒瓶也跟了出来,张是非问它怎么了,黄衣女鬼笑了一下,然后指着门对张是非说道:“难怪说你情根深种,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很显然,这黄衣大姐是不想当电灯泡,张是非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便向远处的李胖子追去。

    屋子里此刻,只剩下了那崔先生以及刘雨迪两人,崔先生没有看她,只是喃喃的说道:“丫头,我让你失望了,对董珊珊,也不知是感激还是什么,始终……”

    他的话没说完,只感觉到嘴上一股冰凉,是那刘雨迪的芊芊玉手轻轻的捂在了上面,刘雨迪笑着对他说道:“你呀,我早就知道了,烂好人……没关系的,我都明白。”

    崔先生听到刘雨迪这句话,顿时心中一酸,眼眶一红,之前那副强撑起的坚强顿时荡然无存,只见他一头栽进了刘雨迪的怀中,然后哭了起来。

    他哭得很伤心,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见他边哭边说道:“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我不想再做选择,你知道么?那天以后……我总是在噩梦中醒来,我总是……我不想江边那晚的悲剧再次发生,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

    刘雨迪温柔的抱着崔先生,她那本身就水汪汪的眼睛也湿润了,只见她轻轻的抚摸着崔先生的头发,然后柔声的说道:“没事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内疚,但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

    那崔先生听到此话,浑身又是一抖,便慌忙起身,然后胡乱的擦了把眼泪,对着刘雨迪说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不要说出来这句话。”

    刘雨迪咬着嘴唇,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但是她却还是带着笑容说道:“我明白。”

    崔先生抽了抽鼻子,然后用手臂又擦了下眼泪,便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只见他起身说道:“丫头……我没事了,谢谢你。”

    刘雨迪听他这么说,便也转了过身,然后背对着他喃喃的说道:“那,明天我早上过来给你做早饭,面条好么?”

    气虽然平静,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悲伤万分。

    而背对着他走出了大门的刘雨迪,此时眼泪早已决堤。E

第一百六十四章 阳光背后是阴暗(上)

    火,好大的火,如同梦魇般的存在,焚烧着眼前的一切,火焰映红了天空,映红了土地,映红了所有,但惟独没有映红的,确是那一张张模糊的脸庞。www.uu234.com

    那些人到底是谁,张是非始终没有弄明白,他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依旧在逃跑,内心中的恐惧感,以及紧紧抓住的那芊芊玉手,在这充满恐惧的空间内,似乎只有那手是真实的,手心里传来温暖的触感,就像是在画中那段平和宁静的时光,徐莹的手也许就是这样吧,张是非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想到此处,他微笑了一下,一瞬间,恐惧烟消云散,张是非觉得,也许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错,心安处便是吾乡,又何惧天涯海角?

    可是当他回头想要看看自己牵手之人的模样那一瞬间,四处顿时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张是非只感觉到全身一颤,然后睁开了眼睛。

    阳光已经打进了落地窗,红色实木地板被映了亮闪一片,柔柔的风吹进了屋子,和着一些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每个季节都有其独特的味道,这一点张是非变成鸟之后,深信不疑,不知不觉间,季节变换,已经是秋天了。

    张是非望着天花板,眨了眨那干涩的凤眼,然后做起了身来,顺手从一边的电脑桌上摸过了一盒烟,放在嘴中点着了,边挠头发边抽着。

    看了下表,上午九点五十,父母照例不在家,又不能去福泽堂,这一天要怎么过呢?张是非边想着边下了床,路过电脑,按下了开机键,单手推门下楼,洗漱完毕后走进厨房,总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啤酒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能是他早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去福泽堂修行扯淡的缘故吧,这冷不丁的一闲下来,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估计李胖子也跟他一样吧,不过他闭不上那小子,因为如果胖子愿意的话,睡上个一天简直就是无压力,昨晚,张是非追上了胖子,胖子满脸的郁闷,但也没说啥,虽然崔先生不让他俩参见这恶心的游戏是为了他俩好,虽然两人以前的座右铭一直是事不关己赶紧死去,但两人此时的心中却一点解脱的感觉都没有,一路无话,坐在车上张是非一直在想,吗的,这叫什么事儿,都说我俩是什么命运选出来对抗妖卵的,可是这都一个个妖卵强的却足以把他俩爆出好几条街,这上哪儿说理去啊,虽然两人比几个月之前要强的许多,但始终追赶不上崔先生他们的脚步。

    这样的命运之子,怎么这么像刘备他大儿子呢,真他吗阿斗。

    不知为啥,张是非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贫困的打工者,从山区来到大城市,无论多努力,也赶不上这都市生活的快节奏。

    他不是生活上的贫瘠,是能力上的贫瘠,变强啊,怎么不像是那些YY小说里写的那么简单呢?比如在街上截击了个乞丐,乞丐就会十块钱卖给你本《如来神掌》,或者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又上街遛弯儿,恰巧遇到了一个绝世美女被一群外强中干的小碎催调戏,自己挺身而出打跑了那些孙子后,女人的老爹就以绝世高手的面貌出现,然后道骨仙风的传给你一套七十二路《耶稣神拳》啥的。

    张是非拍了一下脑门儿,什么臭毛病,怎么又胡思乱想了,想到此处,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启开了啤酒,咕咚咚的灌了几口到肚子里。

    啤酒这玩意儿,也被称作液体面包,在张是非心中可以算的上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了,记得以前上初中时历史课考四大发明,张是非添的就是喜力,百威,科罗纳,哈尔滨。记得那时他们的历史老师是个小年轻儿,另一个身份则是国粹发烧友,看到了张是非的卷子后,气的都快抽过去了,说啥都要跟张是非对命。

    几口啤酒下肚,张是非打了尝尝的一个饱嗝儿,然后一屁股坐在电脑桌前,往椅子上一靠,握着鼠标,开始琢磨着自己要干点什么好。

    玩游戏?不行,想想现在那些个国产网游,全他吗是吭爹的,整个画面都充满了铜臭味儿,界面上的图标都挺小,就商城贼老大,恐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卖道具,搞的一个游戏不往里投个几万根本就是垃圾,有句话说的挺经典,这些个游戏存在的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给那些有钱人营造出一种屠杀穷人的快感?可是稍微有理智的人谁会把钱放这上面儿啊?

    游戏是不行了,上论坛吧,张是非随手点开了度受,以张是非的智商,他现在早已经自觉地滚出了帝吧,可是不去帝吧还能上哪儿呢?得了,今儿上雷霆吧,u。

    就这样四处闲逛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的不行了,张是非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时间,才他大爷的十点二十,还没到一个小时,两罐啤酒已经下肚,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想着想着,张是非忽然又想起了崔先生曾经跟他们说过的那本书。

    据说是叫什么‘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吧,张是非想着,反正也没啥事儿,就看两眼吧,没准儿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呢,于是张是非搜索了一下书名,点开了一个直往外弹广告的盗版小说网,不得不佩服,这广告简直让人无语了,还十八岁一下禁止入内,全球最刺激的双修网络游戏,画面上一个大娘们儿躲在一块儿布后面,对话框弹出,相公,能把浴巾递给我么?

    我递给你大爷啊!张是非骂了一嘴,心想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傻子才点呢,要知道张是非他是一个高雅的人,对于此类三俗的东西,他最讨厌了,于是他便将那些傻广告无视了,点着了一根烟,开始看起了小说来。

    可是刚看了两眼,他就看不下去了,他心想着这分头,不行,这破小说,立意太浅白,不适合我们高雅的人看。

    其实是他实在无法静下心来,想想都多长时间没看书了,一看那些黑字儿脑瓜子就疼,索性不看了,便关了电脑,然后一口口的抽着烟,他又想起了崔先生,也不知道这分头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叫小九的咋种有没有去找他。

    应该没事吧,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在烟灰缸里掐灭了那还剩半截儿的香烟,心想道,毕竟分头是万能的,一定一点事儿都没有,相信又不上两天,他就会打电话过来让两人接着去上班,然后看他那副一边斗地主一边露出的猥琐笑容了。

    正当他在想着那赌命的游戏时,忽然,电话响了,张是非拿起一看,顿时有点儿惊讶,本来他还以为不是李兰英就是梁韵儿呢,没想到给他打电话的,竟然是前两天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付雪涵。

    看着这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张是非脑子中顿时浮现出了付雪涵的那小模样,虽然他们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印象还挺深的,那小妹子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傻傻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活脱就像一兔子。

    于是张是非便随手塞上了耳机,按了接听键,只听付雪涵那好像小孩子的声音传来:“喂你好~~请问是张哥哥么?”

    这小丫头嘴还真挺甜,还张哥哥,听在张是非的心中很是受用,于是他便笑呵呵的答道:“是啊,你是付雪涵吧。”

    电话那边的付雪涵见张是非还记得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语气略带扭捏,只听她说道:“啊,是,是的。”

    张是非随口问道:“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么?”

    付雪涵在电话那边一听这话,便有些尴尬的说道:“啊,是这样的,张哥哥,还记得么,你上次不是说,如果,如果我再去做义工的话,给你打个电话么?”

    “是啊。”张是非拿起啤酒罐,往嘴里倒了倒,彻底空了,只见他伸着舌头说道:“没错,我是说过啊。”

    “那你看…………”付雪涵在电话那边扭捏的说道。

    张是非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小丫头还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于是他便说道:“是不是你现在就要去了?”

    电话那边的付雪涵见张是非终于明白了,于是便连声说道:“是,是的,你看你能来么?”

    “当然了。”张是非回答道,他心里想着,反正现在也没啥事儿做,还不如出去走走,顺便加加功德值,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努力,让他如此清闲他也有些过不去,于是便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付雪涵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他答应了,竟好像十分高兴的样子,只听电话那边的她说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张哥哥是很有爱心的。”

    这话说的张是非背后有点儿发潮,要知道他哪儿有什么鸟爱心啊,完全是被逼出来的,只见他苦笑着说道:“没,有点过了,对了妹子,你在哪儿呢,咱们在哪儿见面?”

    见张是非发问,那付雪涵便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张是非听她现在在中央大街附近,便跟她约好了,一会儿在防洪纪念塔下见,又寒颤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张是非便顺手关了电脑,然后从衣柜儿里随手翻出了件衣服套在了身上,穿好了裤子后又下楼穿鞋,推门走到了院子里,阳光这个刺眼,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错,是个做好事儿的好天气。

    走到了公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便向市区里驶去,从张是非的家里到那中央大街,用不了多长时间,二十分钟打住了,司机师傅挺爱说话的,摁了计价器就开始跟张是非扯上了,天南海北方方面面的,从某明星堕胎被拍,到某老道养生骗人,没他不知道的,连张是非都感叹这爷们儿的小道消息怎么就这么瓷实。

    二十分钟没到,那出租车便听在了哈尔滨中央大街旁边儿那沃尔玛超市门口儿,张是非付过了钱下了车,然后径直的向防洪纪念塔的方向走去。

    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是由于气候反常,现在的天气依旧热的可以,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全是大腿,有白有黑,晃得张是非都有些目不暇接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啊,张是非心中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防洪纪念塔,这地方在哈尔滨还算是停有名儿的,坐落在松花江畔,来往的客流不少,着实丰富了几家旅行社的项目,不少组团带着小帽儿的外地游客穿行其中,他们的前面一般都跟着一个青春靓丽手拿小红旗的大美妞儿,这种美妞儿一般都是有特色身怀绝活儿的,起码东北话很地道,张是非身边就有一位,只见这姐妹儿高举小旗,然后吵着大嗓门儿回头喝到:“我说各位啊,前面就是防洪纪念塔,咱们过去休息十分钟,需要快相留影的请通知我,有认识人儿,打八折儿。”

    恐怕不知道你跟那些照相贩子有挂钩儿,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开,大老远,就看见了那站在防洪纪念塔下的付雪涵,要说这丫头在人群中还真挺显眼的,一身白色小裙儿,帆布鞋,头发扎着,挎着个小包儿,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只有她是静止的。要说这照相贩子确实挺搞笑的,她们一般都是由四十多岁的老大娘组成,她们都有个通病,那就是记性不好,而且见人就问。

    这不,那付雪涵就被缠上了么,张是非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大妈拿着小牌儿,走到了付雪涵身边似乎跟她正说些什么,不用想,一定是‘姑娘,照相么?’。

    付雪涵摇了摇头,那大娘便走开了,可是她逛了一圈儿后,竟然又返了回来,又问那付雪涵‘姑娘,照相么?’,付雪涵又摇了摇头。

    那老大娘便又识趣儿的走开了,这时候,张是非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望着这小丫头,张是非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来晚了,等很长时间了吧?”

    那付雪涵见张是非来了,便摇了摇小脑袋,笑着说道:“没有啊,我也是才来不久的。”

    她的笑容还真是治愈型儿的。张是非叹道,估计也跟长相有一定的关系吧,虽然说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都挺会打扮,但是这丫头还真是挺养眼,而且,心地貌似还不错,现如今的社会里,能主动利用闲暇时间当义工的大学生,简直太少了,更何况是女生。

    张是非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那些大学同学,顿时有些不寒而栗,他们的课余时间除了在别人背后说闲话就是打扮买化妆品,唉。

    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刚要开口,那个记性不好的照相大娘竟然又走了过来,只见她笑容满面的对着那付雪涵说道:“姑娘,照相不?”

    果然是这句,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尽管受到了多次骚扰,但是那付雪涵却依旧很有礼貌的摇了摇头,然后轻声说:“阿姨,不用了。”

    那照相大娘的表情顿时有些失落,这一切张是非都看在眼里,可能因为今天的主题是做好事儿的关系吧,他忽然良心发现,觉得这大娘也挺不容易的,于是他便笑着说道:“怎么不用啊,来一张,多少钱?”

    付雪涵拉了拉张是非的衣角,然后对他摇了摇头,张是非会心的一笑,然后小声的对付雪涵说道:“没事儿,都挺不容易的。”

    那大娘见这眼前的小伙儿要照,顿时乐的不行,于是她慌忙说道:“拍立得,快相三十五,两张六十。”

    “…………大娘,我是本地人。”张是非有些无语的说道,他心想着,看你不容易,你也不带把我当肥羊宰啊。

    那照相大娘听张是非这么一说,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只见她小声儿的说道:“二十,两张,再送你个手机链儿。”

    说罢,那大娘便一拉外套,衣服里挂满了各种卡通的手机链儿,张是非这个无语,心想着算了,反正也不差钱儿,于是便对着那付雪涵笑着说道:“你挑一个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付雪涵的脸登时就红了,只见她有些尴尬的说道:“不……不用了,谢谢……”

    想不到这小软妹还挺放不开的,真够极品的了,要知道张是非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除了梁韵儿以外,别说你手机链了,就算你送她手机厂她都敢要,想想这付雪涵也真够难得的了,张是非见她这样,便又笑着说道:“没事儿,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

    说罢,张是非随手选了一个Q版天使小人儿的手机链,然后塞到了那付雪涵的手中,付雪涵拿着那手机链,脸竟然更红了,张是非也没在意,毕竟这很正常,而且平心而论,张是非对她根本就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将手机链给了付雪涵后,张是非便对着那照相大娘笑着说道:“来吧。”

    说完后,他站在了付雪涵的身旁,付雪涵没拒绝,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那照相大娘在一旁拿起了拍立得,然后笑着对两人说道:“你来,不抱一个啊?”

    刷的一下,那付雪涵的脸以张是非肉眼所能看到的速度又红上了一个层次,张是非觉得这个有意思,心想着这小妞儿,还真容易害羞,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也没多想,便笑着对那大娘说道:“不用了,就这么整吧。”

    那大娘也不废话,毕竟时间就是金钱,于是她将镜头瞄准了两人,大声说道:“笑一个,来,一二三,田七~~。”

    够老土的了,张是非听到这句话还真笑了出来,咔嚓一声,相机将这一刻记录了下来,张是非拿着那两张相片,还行,应该可以说的上是帅哥美女了,相片上的那两人,一个羞涩一个傻笑,似乎还真挺和谐的,

    张是非将一张递给了付雪涵,付完了钱,听着那照相大娘在旁边直夸他帅,此时他的心情挺好,心想着做好事还真挺爽的,想到了这里,他抬起了头,望着远处那蓝汪汪的松花江,心想着,看来,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

    但是张是非却没有想到,不管多么阳光灿烂的日子,总是有阴影存在的,此时虽然晴空万里,但是危险,却已经开始悄悄逼近。E

第一百六十五章 阳光背后是阴暗(中)

    本来张是非想要打车的,结果那付雪涵没同意。www.uu234.com

    付雪涵笑着对张是非说:“打什么车呀,也没多远,走着走多健康。”

    嘿,这丫头,张是非心里想着,怎么跟分头似的呢,还不爱打车,不过他又想了想,反正自己今天是抱着闲逛态度的,而且这丫头也算是一美女,而且天气还这么好,不打车就不打车吧。

    于是,张是非便跟着那付雪涵沿着中央大街一路向下走去,据付雪涵说,今天他们就是要到之前崔先生曾经提过的那家养老院当义工,不过对于张是非来说,这都不重要,毕竟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就灵,这做义工也不分上哪儿,只要能加功德值就行。

    天气确实不错,而且身边儿还有个美女,张是非的心情很久都没有这么好过了,正所谓‘烈阳高映喜庆日,同是气爽精神时’;望着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张是非忽然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是啊,想想以前自己过得不就是这样的日子么,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神仙异人,有的只是那一张张或面带笑容或表情麻木的面孔,想想以前真是不知道珍惜,现在他才发觉,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十分的可贵,平凡,而充实。

    忽然他发觉,此时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的从瀛洲回到了哈尔滨,这才是生活,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生死离别,有的,只是平淡。

    人的一生不都是这样的么?曾经的他就是这般想的,但是他现在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日,这次惊心动魄而又惊险万分的奇遇,使他明白了原来人的一生并不是平凡的,或者说,平凡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想想这句话还是那崔分头说的呢,现在张是非明白了,原来真是如此,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闪光点,但是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而这种平静而麻木的人生,却并不属于他,张是非现在已经有些看的透彻了,他明白,至少现在,这种阳光灿烂的日子,并不是他长期逗留的环境,身为半妖的他,只有在那种阴森昏暗的黑烟中才可以存活,这就是宿命,宿命是一杆笔,UU小说的张是非注定只能匍匐于黑暗之中,但是心里却满是对光明的向往。

    人,当学会反思人生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慢慢的长大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也不知为何,张是非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也许,就是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夏天,就是在那个闷热而无风的夜晚,当张是非李兰英以半妖的身份回到哈尔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慢慢长大了吧。

    张是非边走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实际的或矫情的话,一旁的付雪涵此时的小脸儿已经不再红了,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他见身旁的张是非一言不发的走着,脸上时而哀愁时而傻笑,便有些纳闷儿,于是她怯生生的问道:“张哥,想什么呢?”

    一句话,将张是非从自己那遐想中拉回了现实,他知道有些失态了,便挠着头发嘿嘿的笑了一声,然后对着付雪涵说道:“没想啥,对了妹子,你今天没课?”

    那付雪涵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有啊,马哲,不过逃了。”

    嘿,逃课这俩字儿听上去怎么这耳熟呢?张是非望着身旁这好像个小兔子似的付雪涵,看她文文静静做事儿本本分分的,送她个手机链她都脸红,真没想到她居然也会逃课,张是非觉得有些新鲜,便对她说道:“逃了,为啥啊?”

    那付雪涵嘟着小嘴儿说道:“没用呗,你想,上这种课能有什么用,现在这个社会,有多少人能以马列思想为准则呢,真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有这种课的存在,这些可能只是那些玩政治的人的筹码,空口说大话,我没兴趣,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切合实际多帮助别人呢。”

    一席话说的张是非哑口无言,他又重新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爱脸红的小妹子,她说的确实没错,这课确实上着没啥大营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张是非的心中,没有啥课是有用的,就拿英语来说,他觉得,就在这中国,也许超过一半儿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学英语是为了什么,张是非当时也不知道,为啥还会有这门诡异的课程存在,当时他问老师,老师给他的答复是,以后有用,当然了,这以后的定义是什么,张是非现在都还没明白,但是很久之后,他自己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为什么要学英语,要和国际接轨?别说屁话了,接个毛,别开玩笑了,就算你学的再瓷实,跟老外骂街照样骂不过,还得用标准普通话。

    我去他祖母个爪儿的,说到底,为什么要学英语,还是人家国力强大的证明,这正是铁一般的事实,这是张是非变成鸟以后理解到的,弱肉强食,我比你强大,就都得听我的,至于什么跟国际接轨,全是屁话,你好的怎么不接,这个自由的国度啊,唉。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对那付雪涵说道:“真没想到,你还挺有想法的。”

    付雪涵腼腆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没啊,我就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的,不过,貌似现在很多人都不是这样,就像我当义工,很多人都笑我傻,说我吃饱了没事儿做,疯了。”

    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是非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无奈,可不就是这样吗,当你的行为异于常人时,往往都会被套上缺心眼儿这个光荣的称号,但是这个异于常人的标准是什么,没人知道,这就好比村子里的狗,一条狗叫唤,很多狗都会跟着叫唤,尽管它们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叫唤,但是如果有一条狗不叫唤,那这条狗多半就会被定为不会看家的废物。

    即使那条不叫的狗,只是因为有头脑,但是也没用,不会看家,只能送到狗肉馆儿,这就是悲剧的现实啊,唉。

    想到这里,张是非便对着那付雪涵轻声叹道:“你没疯,是他们疯了。”

    “随便吧。”那付雪涵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只要自己的心里能舒服就好了,毕竟活着就要开心是么,剩下的,全浮云。”

    浮云么?这也不错,当浮云不当苍狗,尽管这俩词儿是一起的,真想不到,这妹子的理念竟然跟那分头所说的‘善行’如出一辙,这叫什么?恐怕,这就叫‘慧根’吧,张是非想到。

    顿时,他对这付雪涵肃然起敬,连说话都有些敬意了,只见他边走边问道:“妹子,我能问下,你干义工有多长时间了么?”

    那付雪涵用手指点着下巴,然后陷入了思考,五六秒钟之后,她便对张是非说道:“很久了,我上高中时就开始做这个了,现在都多长时间了,说出来不怕张哥你笑话,我这人啊,从小就爱哭,看不得别人受罪,所以就想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做点什么。”

    “额,是这样……那你平常除了做义工外,还干些什么呢?”张是非问道。

    付雪涵笑着回答道:“去宠物收容所招呼猫猫狗狗,啊对了,张哥,你喜欢动物么?”

    “动物啊……”张是非尴尬一笑,这个词儿他现在始终有抵触,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动物,于是他便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当,当然很喜欢了。”

    这话确实发自真心,因为张是非是一只相当自爱的鸟儿,付雪涵见他这么说,眼睛顿时好像泛起光来,只见她十分开心的说道:“你也认为那些小动物很可爱是吧,小狗啊,小猫啊,小鸟啊……”

    可别提小,我很大,张是非心里苦笑着暗道,他望着旁边还在滔滔不绝跟他讨论着小动物的付雪涵,心想着这小丫头还真是爱心泛滥,想必她已经积攒了很多的功德值吧,张是非想到。

    两人边走边聊,时间过得很快,二十分钟过去后,张是非问那付雪涵:“妹子,还有多远啊?”

    付雪涵指了指西边,然后说道:“快了,从这儿拐过去,再走一条街就到了。”

    张是非擦了擦自己脑门儿上的汗珠儿,望着脸不红气不喘的付雪涵,心中暗道这丫头真是好脚力,走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累意都没有。

    本来张是非还想问问她是怎么锻炼出来的,但是他刚一张嘴,只听见那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啊!!”。

    两人顺势一瞧,只见一个穿着蓝工作服的老头子倒在了路旁,同时,一辆摩托车一溜烟儿的向远处驶去,拐了个弯儿便没了踪影。

    张是非了付雪涵心中同时一愣,那老头儿让人撞了!撞他的应该就是那摩托车吧,那种摩托就是寻常人口中的‘大船儿’,就是上面装有低音炮的那种,两旁的行人很多,但是就没人上前搀扶,而且竟然都跟躲瘟疫似的加快了脚步,付雪涵当时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快去看看。”

    张是非听她这么一说,便也反映了过来,于是便同付雪涵一起飞快的跑了过去,跑到了近处,张是非才看清这个被撞倒的老者,看来应该是拾荒的,这种老人在都市里有很多,基本上是没人管的那种,一身破旧蓝色的工作满是油腻,此时正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幸好没出血,应该没什么大碍。

    难怪没人救他,张是非皱了皱眉头,不过转念一想,工作不分贵贱,他本来就是要做好事儿的,现在这个老人有难他哪有不管之理?于是他快速的上前一步,将那老头儿搀扶了起来,并且问道:“大爷儿,没事儿吧?”

    那老头儿好像十分痛苦,他眼睛紧闭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那付雪涵站在一边十分焦急的模样,她对着张是非说道:“张哥,要不,咱们打120吧。”

    她的话刚说完,那老头儿便睁开了眼睛,张是非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打了,没事儿,那老头儿猛然坐起身,望着张是非,眼中却并没有一丝的感激的神情,反而有些像是在看着仇人一般,张是非眨了眨眼睛,心里正纳闷儿这老头儿怎么了的时候,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儿竟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儿:“你为啥要打我!!”

    啥?张是非愣住了,付雪涵也愣住了,张是非有些哭笑不得的想着,这老头儿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打你什么啊?于是他便对着那老头摆了摆手,说道:“大爷,撞糊涂了吧,我没打你啊?”

    “你骗人!!!”那老头坐在地上叫骂道:“就是你打的,就是你打的!!”

    吗的,这老孙子,张是非的心里登时就冒出了一股火儿,但是毕竟要解释就不能吵吵,更何况付雪涵还站在旁边呢,于是张是非便耐着性子对那老头儿说道:“你记错了,我没打你,你是被摩托车撞得,我哪有那么大力气啊。”

    一旁的付雪涵也轻声说道:“没错,老大爷,我们是来帮你的。”

    “放屁!”那老头儿竟然声嘶力竭的喊道:“就是你踹的,就是你踹的!我的腰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啊啊啊!!!”

    张是非真没想到,那老头竟然边喊边耍起泼来,只见他竟又躺在了地上,好像十分痛苦的打起了滚儿,抓着张是非的衣角边哭边骂道:“没王法啊!大家都来看看啊!你说你打老头儿算什么能耐?”

    说来也奇怪,刚才这老头被‘大船儿’撞倒时,根本没人过问,仿佛是把这老头儿当做了苍蝇一样,但是此时见这老头哭喊,并且话里还似乎带着点猛料,那些路人竟然三三两两的都围了上来,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来了二十多个围观群众,将这三人围成了一个圈儿,并且开始窃窃私语,似乎把老头儿的话当了真,有些人还小声的对着张是非指指点点起来,

    张是非心里这个恶心,他使劲儿的往回抽着手,可是那老头竟然拉着他的衣袖死死不放,并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叫道:“你说你欺负老人算什么能耐,大家给评评理,我走的好好的,这人就把我踹倒了,我跟你说,我腰可不好,你把我腰踹折了,你把我腰踹折了!!”

    张是非咬着牙,心里这个憋屈,他心想着,这老孙子,要是放他以前的脾气真的早揍你了,可是他也明白,现在要是动手,就更说不清了,付雪涵显然也十分的着急,她蹲在地上不住的跟那老头解释,但是那老头儿根本就听不进去。

    张是非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般,这做好事儿怎么还这下场儿呢?于是他十分厌恶的对那老头说道:“放手!”

    那老头继续叫喊着,完全没把张是非的话听进去,张是非顿时指着那老头喊道:“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

    说完,张是非猛的把手往回一抽,抽回了手后,那老头顺势趴在了地上,只见他不停的喊:“你打吧,打死我吧!你们都看见了,他打我!!”

    那些围观的人有的已经开始嘟囔着:“这什么人啊。”“打老头儿,不害臊。”“嘘,小点声儿。”“为啥小声?我说错了吗?”

    吗的,这感觉怎么这么恶心,张是非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直蹦,望了望付雪涵,在那些人的议论声中,那付雪涵又红了脸,大眼睛里的眼泪直打转。

    张是非握紧了拳头,然后对那老头儿冷声的说道:“我都跟你说了,不是我打的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赔钱!!”那老头喊道:“看病!陪我钱,要不然没完!!”

    张是非这时才想明白过来,看来自己这是遇见碰瓷儿的了,他大爷的,他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老孙子这么说了,感情他就是靠这个混饭吃的!可知道了也晚了,虽然说张是非不差这两个钱,但是怎么就这郁闷呢!?于是张是非也不顾上什么形象了,便恶狠狠的对着那老杂毛说道:“不可能,你个老东西,骗到你大爷头上了?赶紧滚,信不信我真打你?”

    但是张是非这话一说出口,便后悔了,这不是又给这老杂毛机会了么,果然,那老东西果然顺着杆儿就往上爬,只见他哭喊道:“你打吧!反正刚才也打了!大家给评评理!这是什么人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诈骗碰瓷儿的局,可是围观的人都没有看出来,见张是非骂人,他们顿时对张是非投以鄙视的眼光,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有没有人性啊,谁家没个老人。”“太不是人了,人家这么大岁数还打。”“看他这德行就不像好人。”“大爷,没事儿,他们敢动一下手试试!”

    张是非心中这个愤怒,他望着那些旁观的人,心想着难道你们眼睛都长到肚脐眼上了么?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现在来骂,算个什么本事?

    他还好,只是恼怒,可是付雪涵毕竟是女孩子,无缘无故背着莫须有的罪名,让人在身后这么锉脊梁骨,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围观的人又开始议论:“呦,还有脸哭啊,早干什么了。”“长的挺好看,素质怎么就这么差。”“不过长的确实挺好看。““你看什么呢?她哪有我好看,一看就是当二奶的料。”

    付雪涵哭的更加伤心了,蹲在地上的她是那样的无助,张是非顿时再也忍不住,他只感觉到脑子里嗡嗡直响,顿时站起了身,紧握着拳头对着那些围观的人大吼道:“你们他吗说什么!!谁再说一遍!!!”

    他是真生气了,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怎么说他他都能忍,可你说这付雪涵再怎么也是个女孩子啊,怎么能让人这么说?张是非的眼睛中都快喷出了火来,谁如果再说什么估计他真的会上前拼命。

    说来也真讽刺,他这一嗓子过后,那些围观的人竟然都安静了下来,付雪涵见他要打架,顿时起身拉住了张是非,哭着对他说:“张哥,别,要不然真说不清了,咱们还是报警吧。”

    张是非喘着粗气的望着付雪涵,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确实,现在只能请警察来解决了,吗的,你说这做好事儿做的!于是他叹了口气,然后拿出手机,然后按了110,放到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看了看,只见手机显示无法连接,而且竟然一个信号都没有!

    这是什么事儿!正当他郁闷的时候,忽然,一个装着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一抖,手机掉落在了地上。

    “谁!!!”张是非只感觉到后脑一阵疼痛,冰凉的水溅了一身,顿时他火冒三丈,回头大吼道。

    可是,他的身后,却是那些围观群众愤怒和漠视的眼睛,那种眼神真叫人心寒,讥笑,冷笑,嘲笑,似乎可以真的理解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是为墙倒众人推。

    同一时间,哈尔滨道外区福泽堂。

    今天的福泽堂照例暂停营业,而且气氛相当的凝重,就连那黄衣女鬼也没了往日的喧哗,只是安安静静和那个叫董思哲的鬼魂一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而崔先生则坐在电脑桌旁,满脸的严肃,此时他已经将电脑放倒了地上,空出了桌子,这么做当然是因为昨晚他将那唯一的大桌子杂碎了的关系,而现在还需要有一张空桌子以便给那刘雨迪占卜。

    此时的刘雨迪,当然是坐在电脑桌旁了,只见他满脸的庄严,手里拿着一个罗盘,桌子上放着一个杯子,一张纸,刘雨迪闭着一只眼睛,一只眼睛看着那罗庚,然后不时用手在纸上写着些什么,五分钟过后,她似乎写完了,便将那纸点燃,然后丢到了杯子里,写有字数的纸张在杯子里燃烧,刘雨迪快速的抓起了杯子,然后将杯口朝下用力的往桌子上一磕。

    将杯子移开后,刘雨迪望着那分布在桌子上的纸灰,然后掐指算了起来,不多时,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叫了声:“不好!!”

    “算了好几遍终于算出来了么,是不是那小杂碎要来了?”崔先生慌忙问道。

    刘雨迪转头对崔先生焦急的说道:“快给小张打个电话,我们都理解错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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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 第一时间欣赏我当鸟人的那几年最新章节! 作者:崔走召所写的《我当鸟人的那几年》为转载作品,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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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鸟人的那几年介绍:
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不也怕变成鸟,只要能飞就行。
这貌似是废话,二十多岁的张是非这般想想到,此刻的他正望着自己这身花里胡哨的羽毛无语凝噎,他无比的抱怨自己变啥不好为啥要变成鸟。
而且还不咋大。
也许他并不知道,正当他慷慨激昂昂首骂街时,一场名为命运的悲喜剧,已经再一次悄悄拉开帷幕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当鸟人的那几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