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太后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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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皇帝下了朝,去太后宫里请安。
“母后今日气色好了许多。”皇帝欣慰道。
太后笑微微的看了眼站在身旁的舞阳:“这些日子多亏了舞阳在宫里陪着哀家,逗哀家开心,心情好了,比喝什么汤药都有效。”
舞阳娇笑道:“只要太后不嫌舞阳聒噪,舞阳愿意一辈子陪着太后。”
太后嗔笑道:“陪哀家一辈子,难道你不嫁人了?”
舞阳羞赧起来,低头绞着帕子,咕哝着:“太后尽取笑人家,舞阳才不要嫁人。”
太后笑起来:“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道理。”
皇帝笑道:“舞阳也到该嫁人的年纪了,舞阳伺候太后有功,孤一定许你一个如意郎君。”
舞阳脸更红了,娇嗔着:“连皇上也来取笑舞阳了。”
皇帝和太后开怀大笑,太后道:“定要给我们舞阳找一个才华盖世,英俊潇洒的郎君才好。”
舞阳听到这两个词,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李明允的身影,可惜……他已经成婚了。
太后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心中疑虑:莫非这丫头已有心仪之人?
看舞阳的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太后决定先打住这个话题,回头探探舞阳的心思再说。
太后转看皇帝,见皇帝也很奇怪,面上虽然带笑,可目光游离。显得心不在焉。便和声问道:“皇帝可是有心事?”
皇帝微微叹了一息,慢声道:“前些日子御史台弹劾工部尚书贪赃一事尚未查清,今日一早御史台几位大人又联名上折弹劾户部尚书李大人。”
太后颇感诧异,蹙眉道:“难道李大人也贪赃枉法?”
舞阳不禁心头一凛,竖起了耳朵。
皇帝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无声叹息:何止是贪赃枉法啊!今早看到杨大人上的折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随着折子一起呈上来的证据。又叫他不得不相信,为了慎重起见,他暂且压下贪赃不提。责令御史台尽快将此事彻查清楚。
皇帝端起茶盏又放下。叹道:“儿臣记得,当年李大人重新迎回糟糠之妻一事也闹的沸沸扬扬,儿臣还曾赞誉过他,富贵不忘糟糠,至情至性也,且李大人多年为官,官声颇佳,儿臣一直以为他是可以倚重的臣子。谁知……哎!知人知面难知心啊!昨日,东直门大街出了一场闹剧,曾经是李大人的岳家叶家在东直门大街控诉李大人夫妇。迫害叶氏所生的李家二少爷。”
舞阳一声低呼:“是李学士?”
太后睨了舞阳一眼,舞阳忙噤声。
皇帝闷声道:“还意图霸占叶氏留给儿子的产业。据当时在场之人口述,叶家声称李大人当年并非是以为韩氏不在了才另娶了叶氏,他在叶家面前一直宣称尚未娶妻,李大人是骗婚,骗财。”
太后讶然道:“若真如此,那李大人就是停妻再娶,太卑劣了。”
“哎……今日朝堂之上,御史台的几位大人向李大人发难,李大人辩称这是一场误会,李学士也声称绝无图谋产业一事,是他自愿让出产业与兄弟分享。”皇帝道。
太后若有所思:“李学士身为人子,便真有其事,他也不能说实话。”
“那皇帝决定如何处理此事?”太后问。
皇帝沉吟道:“无风不起浪,如今这事闹的满城风雨,兹事体大,儿臣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待查明事实真相后再做定论。”
太后点点头:“李大人毕竟是朝中肱骨,颇有声望,此事必须慎之又慎。”
“母后说的极是……”
皇帝走后,太后问舞阳:“此事你如何看?”
舞阳想了想,说:“葛老太太寿诞的时候,舞阳曾见过李家的表小姐李明珠,听到她在众人面前一味的诋毁李家二少奶奶,言语刻薄,当时舞阳就觉得奇怪,一个李家的表小姐怎敢如此嚣张乖戾?舞阳听不下去便训斥了她两句。其实李家二少奶奶不仅医术高超,人也甚是和气,在京城命妇圈子里,口碑甚好。”
太后闻言缓缓点头,心中有了计较:一个表小姐姑且不将李学士夫妇放在眼中,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看来李大人夫妻霸占李学士产业一事并非空穴来风。
“哀家似乎听闻那李家二少奶奶是农家出身,为此,当初李大人执意不许她进门,可李学士执意非她莫娶,僵持了好一阵,李大人才允了。”太后回忆道。
舞阳莞尔:“这事,舞阳就不清楚了。”
一旁的曹嬷嬷笑道:“太后记得不差,是有这事,三月里,李家二少奶奶还给平南大军捐过药呢!”
太后笑笑,看着舞阳,别有深意的问:“你可曾见过李学士?”
舞阳面上微红:“见过一面的。”
“觉得如何?”太后追问道。刚才皇帝提到李家,舞阳这丫头紧张的面色都变了。
舞阳低低的支吾道:“他是状元,又是翰林学士,当然是人中翘楚。”
“那……若是哀家将你许配给李学士,你可喜欢?”太后笑眯眯的问。
舞阳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娇声道:“太后,您就别拿舞阳开玩笑了,李学士他已经有了妻室,舞阳怎能再嫁他……”
太后瞧她娇羞的模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舞阳心中惊疑不定,太后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
李敬贤沮丧的瘫在书房的大椅上,一手握拳敲着额头,身心疲惫啊!为官十几年,从未像今天这样丢脸,御史台那帮子龟孙子,一天到晚虎视眈眈盯着你,一嗅到点不寻常气息就激动的饿狼一般扑上来。以前总是看着人家在朝堂上被人参的汗流浃背,哑口无言,或是吵的面红耳赤,没想到今天也轮到了他。若不是丁大人通风报信,早早做了准备,又有明允帮他解释,今天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只是到底还是惹恼了圣上……
“老爷,老太太让您回来就去见她。”赵管事踟蹰着回道,看老爷的神情就知道情况不太妙。
李敬贤鼻孔叹气,懒懒道:“知道了。”
老太太自己都剩半条命了,还操心这么多做什么?
韩氏一直在朝晖堂陪着老太太,想宽慰几句,可自己心里也没底,说来说去,反倒让老太太越发糟心。
林兰今天没去药铺,老太太病了,她得“尽孝”,林兰劝道:“父亲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什么大风大浪的没经历过,再说了,上面要定父亲的罪,也得有真凭实据,圣上是明君,哪能因为叶家说了几句对父亲不利的话就治父亲的罪呢?只要明允出面澄清这场误会,也就过去了。”
这会儿韩氏也没心情找林兰的茬,倒是希望事态就如林兰所言,她相信李明允就算别有用心,也不敢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韩氏附和:“林兰说的对,我也是关心则乱,没想到这一层,老太太,您就放心吧!老爷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不知道她的老爷已经被圣上勒令闭门思过了。
老太太沉重的叹气:“但愿如此。”
李敬贤肯定是不敢抱忧,万一老太太再着急上火,可是会出人命的。再说他自己也是往好了想,说不定圣上叫他闭门思过,是想让他避避风头,等过阵子,事情平息了就好了。
整个李府都笼着一层浓重的让人透不过气的阴云,大家都是心里惶惶。落霞斋的人在自己院子里气定神闲,出了院子,也得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以示她们对这件事也很担忧。
林兰等老太太睡下后,回到落霞斋,把周妈唤进了房里。
“风声放出去了?”
周妈回道:“放出去了,为了谨慎起见,老奴没敢让俞姨娘知道是咱们的人放的风声,只是……俞姨娘当真会把话传到老爷耳朵里?”
林兰凝眉道:“她若不是傻到了家,就该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契机,她应该清楚,有韩氏在一日,她就没有好日子过。”
当晚,按规矩,李敬贤是该去刘姨娘房里,可他心情实在糟透了,不想把不良情绪传染给刘姨娘,刘姨娘还要养胎。韩氏那里,他更不想去,看到韩氏更心烦,所以,溜达了一圈后,去了西跨院俞姨娘处。
俞莲看老爷闷闷不乐,越发小心的伺候,端茶递水,捏肩揉腿。
李敬贤绷了两天一夜的神经总算松快了些,眉目舒展开来,歪在榻上闭目养神。
“老爷……”俞莲小声唤道。
李敬贤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老爷,妾身前些日子听到一些事。”
“什么事?若是糟心事就不必说了,老爷现在已经够烦了。”李敬贤漠然道。
俞莲又把话憋了回去,可是不说又不甘心,支吾道:“妾身觉得那件事跟这两天发生的事有关。”
李敬贤陡然睁开眼睛,盯着俞莲,冷声道:“说……”
俞莲心喜,不露声色道:“是上个月的事了,那天,夫人叫妾身午后去帮她做绣活,春杏说夫人和孙先生在谈事情,妾身就在外间候着……然后听见夫人对孙先生说‘你让他们放心,印子钱我一定会准时还上,利息也一分不会少他们,别跟个催命鬼似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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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渣爹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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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莲边说边观察老爷的神色,只见老爷脸色铁青,眼睛也越睁越大,显然是动气了,俞莲声音低了下去:“后就听孙先生说‘小的也是跟他们这么说的,只是夫人,还差五十万两银子,咱们要上哪儿去筹?’夫人就说‘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庄子和铺子卖了……’”
李敬贤怒火中烧,猛然直起身子,一把抓住俞莲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瞪着眼,那话仿佛从齿缝间迸出来,带着灼人的火气:“你说的可是实情?”
俞莲吓的小脸苍白,惶恐的看着老爷,颤着声:“妾身不敢撒谎,这事妾身一直藏在心里,从未对任何人说起,直到昨天叶家闹起来,又见老爷为此事愁眉不展,妾身才斗胆说与老爷听。”
李敬贤瞪了她半响,俞莲素来胆小怯弱,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这种话就是让她编她也未必编的出来,李敬贤推开俞莲,俞莲站不稳跌坐在地上。李敬贤翻身下榻,就穿着布袜背着手,在房中踱来踱去。
该死的韩氏,居然瞒着他去借印子钱,数目还如此巨大,这贱人到底瞒着他做了什么?难怪贱人要撺掇他卖掉叶氏留下的产业,原来是想把产业骗了过去还印子钱,原来今日之祸都源自韩氏,害的他名誉扫地,一个不慎,多年心血都将毁于一旦。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李敬贤已经找到任何形容词来表达内心的愤怒,他猛的一拂袖,就往门外走去。
俞莲急忙喊道:“老爷,您没穿靴子……”
李敬贤像一团风暴冲进了宁和堂,一脚踹开了宁和堂的大门。吓的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呆若木鸡。气都不敢喘一下。
韩氏正在卸妆准备梳洗,听见一声巨响,错愕着看姜妈妈:“出了什么事?”
姜妈妈也是愕然。正待出去看看,就见老爷黑着一张脸,怒目喷火大步走进来。如同煞星降临。魔鬼出世。
两人皆是心里一沉,随即惶恐起来。
“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滚出去。”李敬贤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盯着韩氏,大声喝道。
一声爆喝,震的大家耳朵嗡嗡响,丫头们慌忙躲了出去。
看老爷这架势,似要杀人。姜妈妈果断的也退了下去,去搬救兵。
韩氏从没见过老爷这种可怕的神情,当初她放毒蛇。老爷也没这般怒气冲天,加上她原本就心虚。一时间,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老……老爷,出……出了什么事?”
李敬贤指着韩氏:“你给我跪下。”
韩氏两脚发软,扑通就跪了下去,问都不敢问,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印子钱的事露馅了。
李敬贤扭头去开放在床头的柜子,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没有,又去开衣柜,把韩氏的衣裳一件件全扔了出来,最后在檀木箱子里找到一个红漆鎏金雕海棠花图案的匣子。
“把它打开。”李敬贤把匣子扔到韩氏面前。
韩氏终于撑不住瘫在地上,面无人色,她借印子钱的契据可都在匣子里,老爷必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可是,是谁说出去的?这件事她进行的极为隐秘,府里也就姜妈妈和孙先生知情,孙先生已经离开了,姜妈妈是绝对不会说的,是谁?是谁?
“我叫你打开,听见没有?”李敬贤大声吼道。
韩氏打了个哆嗦,抬头哀哀切切的看着老爷:“老爷,你是要做什么?”
李敬贤恨声道:“你是要我拿斧头来劈,还是你自己老老实实打开。”
韩氏心知今日过不去了,她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颤抖,不可抑制的颤抖,她抖抖索索的摸出钥匙,插了半天都没能把钥匙插入锁孔。
李敬贤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知道韩氏把所有要紧的东西都藏在这匣子里,若是待会儿打开,果真有那些东西,他就亲手掐死她。
“咔嚓”一声响,锁开了。
李敬贤一脚踢翻匣子,里面滚出几根金条还有几份文书还几张薄纸。李敬贤瞄了一眼,弯腰捡起那几张纸,一张高达二十万两白银的借据赫然眼前,李敬贤匆匆扫过,二十万两白银,月利六千,期限半年,落款签字韩秋月,并有鲜红手印,再看第二张,五十万两白银,月利三万,期限半年,同样是韩秋月的落款和手印……李敬贤也开始发抖了,他又捡起地上的文书,翻找一边,发现这间大宅的房契不见了。
“房契呢?这些你又做何解释?”李敬贤抖着下唇,声音控制不好,有点破嗓。
韩氏动了动嘴唇,在想,要如何解释才能让老爷不那么生气。没等她想好,只觉喉咙一紧,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说……”李敬贤掐住她的脖子,逼问道。
韩氏被掐的喘不上气来,艰难道:“我说……我说……”
李敬贤松了两分劲,警告道:“你若是敢有半句虚言,老子今天就灭了你。”
韩氏哪里还顾得上组织语言,哀声道:“房契抵押了,老爷……妾苫是想多赚点银子,好给明则也置办一份像样的产业,明允拥有那么多,明则却什么也没有……大家都说开矿山好赚钱,所以妾身就找门路参了几股……”
李敬贤挥手一把巴掌扇过去,将韩氏扇出老远,摔倒在地上。李敬贤气的脖子粗,额上青筋都爆了起来,指着韩氏咬牙切齿道:“所以,你就把家里的积蓄都投了进去,还把宅子抵押出去借印子钱?愚妇,简直愚不可及……”
李敬贤来回走了几步,又骂道:“你胆子真不小啊你,能干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敢学人家开矿山,把所有家当都砸进去,你当老爷我是死人吗?我问你,那矿山呢?”
韩氏呜咽着:“赔了,卖了,卖了……二十三万。”
李敬贤出离的愤怒,上前两步就想一脚踹死这个贱人。
韩氏连滚带爬的躲开了去,缩在角落里哭:“妾身也不想这样的啊!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你还有脸说你是为了这个家?你败光了家产,又把主意打到明允身上,叫我豁出老脸去说动明允,什么重置产业,都是屁话,你分明就是想把铺子买了,好拿去填补你的亏空,贱人,贱人……当初我就不该心软许你重新进门,你个扫把星,你毁了本老爷的前程,毁了本老爷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李敬贤上前一把扯住韩氏的头发,往墙上撞。
“救命啊……杀人啦……”韩氏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李明则得到消息,一边命人火速去告知李明允,自己慌乱的穿衣穿鞋。
姜妈妈思忖着若是印子钱的事暴露,只怕大少爷去了也没用,眼下能镇得住老爷的就只有老太太了,可老太太还病着……一番挣扎,姜妈妈一咬牙又跑去朝晖堂。
李明允和林兰一直坐等宁和堂那边传来动静,果然,消息就来了。
李明则夫妻最先赶到宁和堂,韩氏已经快被渣爹撞死了,衣裳也破了,额头上都是血,头发散乱,不住的哀求:“老爷别打了……别打了……”
李明则被眼前惨烈的情形惊呆了,也顾不得惧怕父亲的威严,冲上去,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制止他再打母亲。
“父亲,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李明则急声道。
李敬贤此时已经红了眼,哪里肯听劝,吼道:“你滚开,她不是你母亲,她是这个家的罪人,是祸害……”
丁若妍看着心惊肉跳,不敢过去,只远远的跪下,哀求道:“请父亲息怒。”
明则不知道母亲犯了什么过错,让父亲如此震怒,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打死。
明则痛苦道:“父亲,请您看在儿子的面子上饶了母亲吧!母亲再不是,她好歹也是您的结发妻子呀……”
不提结发妻子还好,一提李敬贤更火光,怒喝道:“你放不放手?放手!”
李明则僵持了一下放开手,跪地恳求道:“父亲,您心里有气,就打儿子吧!母亲的过错,儿子替母亲来承担。”说完,咚咚的磕头不停。
“父亲,儿子不知母亲做错了什么,但是父亲若真打死了母亲……御史们正愁找不到父亲的错处,父亲可不能在这节骨眼眼上沉不住气呀!”李明允上前拱手相劝。就这样让老巫婆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李明允一语惊醒癫狂人,李敬贤顿时清醒过来。松开手,恨声道:“打死你个贱人,还脏了本老爷的手。”却是又踹了一脚
韩氏一声哀嚎,连忙爬到儿子身边,求庇护,犹如惊弓之鸟。
林兰站在丁若妍身边,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渣爹出手可真狠啊!看把老巫婆打的鼻青脸肿,鲜血满头,没脑震荡吧!可千万别痴了傻了,傻子可是不知道什么叫痛苦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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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狗咬狗(上)
()古代试婚198_第一百九十八章狗咬狗(上)“敬贤,你还嫌这个家不够热闹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口气甚重,只是因为说话之人中气不足,威慑效果欠佳。
林兰侧身后退两步,给拄着拐,包着头,微微颤颤的老太太让出一条道。丁若妍也站起来让到一旁。
祝妈妈扶着老太太,姜妈妈神情闪烁的跟在后头。
李敬贤才缓一口气,见老母亲来了,顿时又发作起来,凌厉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大声喝道:“谁让你们惊动老太太的?”
众人皆低头沉默,屋子里只有李敬贤的粗喘和韩氏的抽泣。姜妈妈见到夫人被老爷打的面目全非,那叫一个心疼,几乎忍不住要扑上去抱着夫人痛哭。
老太太在炕头坐下,祝妈妈拿了软靠给她垫上,让她坐的舒服些。
老太太鼻子一哼,盯着儿子冷声道:“你还怕惊动了我这个老婆子?我看你是嫌我老婆子命太长,想早点把我给气死,把我们这些个碍了你的眼的都弄死了,你就快活了……”老太太说着一阵急喘,祝妈妈又忙替她揉背顺气。
这话说的重,李敬贤听得冒汗,不得不偃旗息鼓,一脸惶然道:“母亲言重了,儿子是怕惊扰了母亲,母亲这还病着呢!”
老太太瞄了眼缩在明则身后的韩氏,摇头叹息,骂道:“就算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该拿秋月撒气,天还没塌呢!你就喊打喊杀的屋里耍横。”
李敬贤急忙辩解道:“母亲,您不知,这韩氏太可气了,今日李家之祸全都是她之过。母亲,您看看这个……”李敬贤从地上捡起那两张借据,上前两步交给母亲。
老太太看不清楚:“这是什么?”
李敬贤扭头瞪了眼明则,冷声道:“你去,大声念给祖母听听。”
李明则把母亲交给姜妈妈。起身上前,从祖母手中拿过两张纸念道:“今向汇通钱庄借白银五十万两,月息三万。为期半年……借款人,李府韩秋月……”李明则声音渐渐轻了下去,面上惊疑不定。看着母亲:“母亲。您借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在场的除了李明允和林兰,以及从始至终参与此事的姜妈妈,其他人都是一脸疑问的看着韩氏。
李敬贤道:“还有,继续念……”
李明则换了张纸,还未开口,脸色已经发白,讶然惊呼:“还有二十万……”
老太太也沉不住气了,问:“敬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妈妈火急火燎的赶来,只说要出人命了,她也来不及细问。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赶过来,她只道是敬贤心情不好。夫妻两又拌嘴。没想到是韩氏背着大家借了这么多银子,整整七十万两白银啊!
李敬贤无比厌恶的瞪了韩氏一眼,愤然道:“怎么回事?这个愚妇想钱想疯了,瞒着我,瞒着母亲,瞒着大家,偷偷的把家中所有积蓄都拿出去开矿山,还拿了李府大宅的房契做抵押,借了七十万印子钱。结果矿山亏了,血本无归,她又开始打叶氏留下的铺子和庄子的主意,儿子就是被她哄骗了,才有了今日之祸……”
老太太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一旁的祝妈妈忙扶住她,劝道:“老太太您千万别急……”
韩氏急声辩解道:“老太太,媳妇虽然有错,可媳妇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明则他性子懦弱,又没什么本事,我这个做娘的,总该替他……”
“住嘴,你还敢狡辩,你若真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光明正大,何须瞒着?你掏这个家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生意失败,这个家会被你毁了?你做这一切的时候,何曾考虑过大家的死活?愚妇啊愚妇,我看你不仅没脑子,还没心没肺。”李敬贤怒骂道。
老太太听到家产全被韩氏败光以后,她想要维护韩氏的心思就彻底湮灭了,敬贤拼搏多年才有今日,整个李氏家族都跟着脸上有光,从此,李氏就能跳出寒门,一跃成为望族,可惜,全叫韩氏给毁了,难怪老爷这么生气,看着鼻青脸肿的韩氏,她真想再添上一巴掌。
李明则此时已不知是何种心情,只觉心中苦涩难当,母亲这回真的错大了。同时他又万分自责,如果,他能早些醒悟,能叫母亲放心,母亲何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
姜妈妈忍不住替夫人叫屈:“老爷,天地良心,夫人只是运气不好,但夫人的出发点是好的,您千万要相信夫人啊!”
“呸!你这个老刁奴,你别以为本老爷不知道,夫人做的那些恶事蠢事多半是受了你的挑唆,来人,把这个老刁奴拖出去,乱棍打死。”李敬贤忍这个姜妈妈已经忍了很久了,趁机发落了她。
姜妈妈吓的面无人色,颤声道:“老爷,您不能这样冤枉老奴,老奴对老爷,对夫人,对李家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呀……”
李敬贤极怒反笑:“忠心耿耿?忠心耿耿你会让人在刘姨娘的饮食里下水银之毒?”
姜妈妈和韩氏闻言如遭雷击,原来老爷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以为林兰就是个庸医?会看不出你们使的那些卑劣手段?本老爷隐忍不发,原是顾念着夫妻情分,不想弄得家宅不宁,本老爷多次明示暗示过你,可惜,你们非但不知悔改,还沾沾自喜,以为本老爷什么都不知道。”李敬先说着转身对母亲躬身拱手:“母亲,当日幸亏刘姨娘未怀上孩子,要不然,中了水银之毒,孩子就算能保住,生下来也会痴傻或是四肢不全,母亲若是不信,可以问林兰,若是林兰也信不过,可以去问德仁堂的华大夫。”
老太太彻底震怒了,目光如刀,怒视着韩氏主仆,厉喝道:“秋月,你自己说,敬贤可是冤枉了你?”
韩氏怯怯的看看老爷又看看老太太,抖了抖下巴,神情委屈之极,哇的一声哭道:“老太太,儿媳是冤枉的……儿媳就算再愚钝,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姜妈妈也跟着唏嘘:“老太太,老奴什么也没做过呀……”
林兰不禁瞪大了眼,叹为观止,这对主仆的脸皮厚度直追渣爹啊!都到这份上了,还能临危不乱,卖力演戏。
“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还以为剪秋和翠萍是你们人,人家早就一五一十的招了。”李敬贤冷哼道。
韩氏和姜妈妈具是一愣,旋即又痛哭起来,只是这一回,是当真害怕了,发自内心的恐惧,哭的更是悲戚难当。
李明则痛苦的低下了头,心知今日是救不了母亲了。
李敬贤郑重了神色对母亲道:“母亲,家门不幸,皆因韩氏而起,儿子准备休了她,以正家规。”
老太太只看着韩氏,痛心道:“秋月啊秋月,你太叫我失望了,这么多年,我明着护暗着护,总之就是护定了你,你却是这样回报我……”
韩氏泪眼朦朦,凄凄的喊了声:“老太太……媳妇知道错了,求老太太再给媳妇一个改过的机会,媳妇,媳妇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好好伺候老爷,再也不自作主张,不拈酸吃醋……”
老太太漠然道:“你虽认了错,可我们李家却不敢再要你这个媳妇了。”
李明则大惊,扑通跪了下来:“祖母,请您三思啊!母亲只是一时糊涂,她不是有心的。”
林兰忍不住想笑,明则的说词简直在打老巫婆的脸,一时糊涂?老巫婆的一时该有多长啊!改个字,一世糊涂还差不多。
李敬贤怒其不争,骂道:“你少在这里拎不清,还敢替她求情,她若再留在李家,迟早连你一块儿害了。”
明则哀求道:“母亲即便再错,她也是儿子的母亲,还请父亲宽恕了母亲这一回。”
老太太喊道:“明则,你起来,你父亲说的没错。”
韩氏绝望了,没想到,老太太狠起来你谁都狠,当真是母子一心啊!绝望到极点,韩氏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那张青紫肿胀的脸因为夸张的笑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良久,她才止住了笑,用一种讥讽嘲弄的眼神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我今儿才知道,原来老爷的无耻绝情都是跟您学的,您真以为当年老爷是被叶氏逼婚的么?”
李敬贤双目圆睁,陡然喝道:“韩氏,你疯够了没有?”
韩氏蓦然抬头,挺直了身子,冷冷注视着他,大声道:“是,我是疯了,我叫你给逼疯了,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十足的伪君子,反正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
她转向老太太:“您老生的好儿子,当真是厉害啊!把叶氏哄骗的团团转,死心塌地的要嫁给他,又把我哄的团团转,叫我委屈几年,等他将来功成名就了,就休掉叶氏重新迎娶我,您老还真以为是叶氏无耻,其实无耻的是您儿子,什么叶氏逼婚都是假的,您儿子在人家叶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只为求娶叶氏,当真是情深意重啊……若非我留了一手,叫他写下字据,您老以为就凭您说几句话,您儿子能让我回李家?他就是个骗婚骗财的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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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狗咬狗(下)
“疯妇,你再胡言乱语,我……我……”李敬贤左右看了看,抄起桌上一只花瓶就朝韩氏砸过去。
众人皆被韩氏一番话惊悚到了,个个瞠目结舌,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娘……”只听得一声惊呼,一道身影急扑过去。
“嘭”的一声,花瓶发出一声闷响,砸在一人背上,随即“哐”的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还未等大家回过神来,韩氏抱着明珠,朝李敬贤凄厉的质问道:“李敬贤,你还是不是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你简直禽兽不如……”
短短一时之间,李敬贤苦心隐瞒的真相,努力在母亲面前扮演的孝子形象,在子女们面前塑造的威父形象被韩氏破坏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是那么的惊讶不可置信,带着询问,带着质问,尤其是明允,那深深的眸子里,充满了失望与悲痛,李敬贤觉得自己就像被剥了皮,赤裸裸的暴露在大家面前,伪装不再,只余难堪与羞愤。他颤抖着双唇,试图挽回局面:“你们……你们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她已经疯了,说的全是疯话,她是在挑拨离间……”
没有人出声,回应他的只有一道道带着浓烈伤痛的目光,还有明珠那悲戚的哭喊:“爹……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娘?”
祝妈妈无声叹息……原来如此,原来这么多年,老太太都白心疼了韩氏,原来一直被老太太痛恨的叶氏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情何以堪啊!祝妈妈担心的去看老太太的反应,只见老太太双目发直,双唇发白,浑身发颤,已是气的说不出话了。
“是,我就挑拨离间,叫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看看你李敬贤一身光鲜外表下是藏着一颗怎样卑劣无耻的心。”韩氏破口大骂,嘶声竭力。她一只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就那一丝缝隙里,迸发出的强烈恨意,仍叫李敬贤一阵惊惧,一个人若是彻底发疯,再无顾忌,是多么的可怕。
“明允,你好好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一直敬重的父亲,你娘,就是被他活活气死的,我只是提议卖掉你娘留下的产业,重新置一份姓李的产业,他就心动了,迫不及待了……”韩氏凄然冷笑:“你看,他就是这么无耻,靠着叶家升官发财,却不想承认。”
老太太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韩氏,你说够了没有?”
韩氏瞅着她冷笑,阴阳怪气道:“老太太,您急了吗?看到自己的儿子原形毕露,您急了吗?别急啊……您自己不也是一样的货色吗?说什么对我心存愧疚,一听到我生意失败,您老便不愧疚了,您老就心疼肉疼的巴不得您儿子休了我这个败家的媳妇,真是可笑,您老心疼个什么劲啊,您不是一直唾弃叶氏吗?看不上叶家的银子吗?我帮您败了,不是正合您的心意吗?啊?这会儿子又心疼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您和您的宝贝儿子就是其中典范啊……”
老太太只觉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绞在一块儿,绞的生疼,她自认对韩氏不薄,到头来却换来韩氏如此刻薄的言语,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千辛万苦才把三个儿子拉扯大,老大读书没有悟性,老老实实去务农,挣点微薄的收入贴补家用,老三从小身子弱,只有老二敬贤,聪颖过人,学业有成,她一直教育儿子,立业先立德,没想到敬贤和韩氏联起手的欺骗她,害她将叶氏视为祸害,害她也成了不仁不义之人……她一直自诩的正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成了笑话,笑话啊……原来她在大家眼里,只是个愚钝的老婆子,一个卑鄙无耻之人。
林兰真想给老巫婆鼓鼓掌,骂的真叫一个痛快啊!骂的渣爹无所遁形,骂的老太婆狗血淋头,这一出狗咬狗窝里斗,当真是精彩绝伦呀!
丁若妍被这接二连三的爆料,震惊到无以复加,虽说哪个家里没点污糟事,尤其是那些个高门大院,但似这般骇人听闻的,当真是闻所未闻。她同情的看向李明允,这个一向温文尔雅,气度从容的男子,此时此刻,唇线紧抿,面色如冰,眸光冷然,他的神情是那样冷,可她知道他心里翻腾的是火,此刻的他便是一座沉默的火山,不知道何时就会爆发。
再看明则,看着他那伤心难过的样子,丁若妍隐隐心疼,明则好不容易才重拾信心,振作起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他也不为过,可今日又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丁若妍不敢往下想。
李敬贤再也听不下去了,既然闹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必再顾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扯开和韩氏相拥的明珠,又一脚把姜妈妈踹开,抓着韩氏的领口将韩氏从地上拽了起来,用力摇晃着她,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控诉起韩氏的累累罪行:“是,我们都无耻,就你无辜,就你清白,当初,是谁说,如果能把叶氏弄到手就发财了?是谁说,只要有钱,能过上好日子,受这点委屈有什么要紧?我可曾逼迫过你?这些年,我又可曾亏待过你?你和叶氏同日生产,我是陪在你身边,而叶氏因为难产差点命丧黄泉,我答应你重回李府,好不容易说动叶氏,你却跑去叶氏跟前胡说八道,害的叶氏愤然离家,从此与我阴阳相隔……而你,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尚书夫人,若说对不住,我李敬贤唯一对不住的人是叶氏,不是你……我明明知道你暗中迫害明允,迫害刘姨娘,却顾念这结发的情分,对你一忍再忍,我李敬贤对你已是仁至义尽,是你不知足,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我的底线,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指责别人?”
林兰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渣爹的控诉可谓是字字血泪,能把自己的无耻行径说的那么坦然那么坦荡,把无耻当深情,把无耻当仁义,把无耻当仁慈,我呸!什么两榜进士,应该是无耻榜和卑鄙榜的状元才是。
韩氏被他摇晃的如秋风中的落叶,她冷冷的笑着,嘲弄的神情,艰难开口:“李敬贤,我没有脸面指责你,你又有何脸面指责我?要没脸大家一起没脸,有种你杀了我啊?反正我也活腻味了……”
明则痛苦看着互相指责的父母,他无能为力,化解不了这场干戈,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冲出去,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可是,他狠不下这颗心,迈不开步伐,为什么?就在他觉得一切都开始变的美好的时候,在他觉得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时候,他们,他最亲最敬的父母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生生打碎了他的希望,将他打入地狱,为什么?明则一遍遍的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这个贱人,今日我就了解了你这个贱人……”李敬贤恨声说道,一手掐上韩氏的脖子,眼睛里似要滴出血来,他无比后悔,如果,他能早点狠下心肠,早点了解了这个贱人,何至于让自己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
“夫人……”
“娘……”
姜妈妈还有明珠明则慌忙冲上去,试图从老爷手里救下韩氏。
几个人扭做一团,场面愈加混乱。
丁若妍不知所措,她想向林兰和明允寻求帮助,可他们两只静静的站着,漠然的看着,丁若妍又觉得开不了这个口,其实,整件事,受伤害最深的就是明允母子,叶氏已经不在了,一切恩怨皆化为尘土,而明允却要承受这一切……
“老太太……”那边祝妈妈一声惊呼。
众人都停止了动作,扭头去看,只见老太太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李敬贤吓的魂飞魄散,也顾不得与韩氏算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太太身边,大声急呼:“母亲……母亲……”
祝妈妈摇着老太太的身体:“老太太……醒醒啊……”
可是老太太面如金纸,牙关紧咬,口角歪斜,根本就是人事不知了。
林兰和李明允目光交流一下,上前道:“快把人抬到床上去,让她躺平了。”
李敬贤连忙将老太太抱到了床上。
据林兰的推测,老太太是急怒攻心引发的中风之症,还不知能不能救得回来,即便救醒了,怕也要瘫了。
“林兰,你快替祖母看看。”李敬贤着急的把林兰拉到老太太面前。
林兰镇定道:“祝妈妈,烦请您速去落霞斋叫人把我的药箱送来。”
祝妈妈哎了一声,慌忙去了。
林兰在床前坐下,翻开老太太的眼皮,只见双目充血严重,又替她诊脉,脉相更是微弱,情况不容乐观。
“怎样?老太太怎么样?”李敬贤担心的声音都打着飘。
林兰看都不看渣爹一眼,只冷声道:“你们都出去吧!叫几个下人进来帮忙。”
第二百章 遇劫
()古代试婚200_第二百章遇劫姜妈妈见老爷此刻无暇顾及她们,忙对明则小声道:“大少爷,赶紧想办法送夫人出府吧!若是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夫人和老奴也性命不保啊!”
“大哥,帮帮娘吧!”明珠也小声哀求。
明则咬了咬下唇,看看围在床前父亲,看看神色担忧的若妍,再看看一脸冷漠的命允,他犹豫不决。
李明允知道老巫婆要逃了,今日设计叫俞莲捅出印子钱的事,就是为了收拾老巫婆,结果老巫婆垂死挣扎,把父亲也拖下了水,倒是意外的收获。老巫婆的下场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被休了,赶出家门,二是被关起来,不论是哪种可能性,他都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于是,李明允漠然转身,离开了房间,只做什么也不知。
明则有些意外,他以为明允知道真相后肯定不会放过他母亲,一定会阻止母亲逃离,没料到,明允竟然肯放他们一马。
若妍上前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几根金条,塞到明则手里,冲他使眼色,明则感激的点点头,拥着母亲和妹妹离开,出了宁和堂,明则立即叫人准备马车,对母亲说:“母亲,这几根金条您带上,你们先去城南的连升客栈对付一宿,儿子今晚再准备准备,明儿个派人把东西给你们送过去,儿子不孝,不能亲自护送您回乡,等风平浪静后,儿子会好好劝劝父亲,再把母亲和妹妹接回来。”
韩氏接过金条,抬头看看这座大宅院,心里充满了不舍和不甘,她知道。她是再也回不来了,不禁潸然泪下,哽咽道:“不必劝你父亲了,我与他已是恩断义绝,倒是你。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莫让自己吃了亏。若是将来你有了出息,别忘了来接娘和你妹妹,娘只能指望你了……”
明则不住点头。也是哽声:“儿子一定会的。”又摸摸明珠的头发。怜爱的说:“妹妹,娘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娘。”
姜妈妈不时的向后张望,催促道:“夫人,咱们还是快走吧!万一老爷发现了,可就走不成了。”
李明则又把车夫老陈叫过来,叮嘱了一番,让他今晚也别回来了。明则将三人送上马车后,忙又回到宁和堂,见父亲在门外焦虑不安的徘徊着。
李敬贤抬眼看见明则。方想起韩氏不见了,板起脸质问道:“那个贱人呢?”
明则硬着头皮坦白道:“儿子已经把母亲送走了。”
李敬贤暴怒。指着明则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若是那贱人在外面胡言乱语,李家休矣。”
“父亲,母亲不会的,就算为了儿子,她也不会的。”李明则连忙保证。
“你知道什么?那贱人心肠坏透了,她又如此恨我,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李家完蛋。”李敬贤脸色铁青,后悔不已,他怎就疏忽了呢?叫这个贱人跑了,明则是肯定不会告诉他贱人去了哪里,他更不可能兴师动众的派人去找,哎!但愿这个贱人还能顾念一点母子之情,不会做出更离谱的蠢事来。
李敬贤板着脸道:“你二弟呢?”
李明则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嗫喏着:“二弟……许是回去了,待祖母这边没事了,儿子去看看他。”
李敬贤忧心忡忡的叹了一气,他知道明允的心里肯定不好过,还指不定怎么恨他。
“你好好劝劝你二弟,别听那贱人挑拨。”
李明则点点头:“儿子会的。”只是,这番说辞,二弟是不会信的,只求二弟能以大局为重,李家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波折了。
房门吱呀打开,丁若妍走了出来。
李敬贤和李明则忙迎了上去。
“老太太怎样了?”
“祖母可还好?”
丁若妍面色凝重,微微摇头:“暂时是救过来了,但情况很不妙,弟妹说祖母的情况随时会恶化,从现在开始,祖母跟前不能断人了,得时时刻刻守着。”
李敬贤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足。
“父亲……”李明则连忙扶住他。
李敬贤无力的摆摆手,眼眶里已是泛起了泪光,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神情悲痛,苦涩的叹息:“明则,叫赵管事先把后事备下,万一……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最后竟是哽咽不成声。
李明则点点头,难过的说不出话,祖母对他一直疼爱有加,若真这么去了……叫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如何能心安?
丁若妍道:“儿媳现在去祖母房里,帮祖母的东西收拾一下,弟妹说,祖母现在不能移动。”
李敬贤怅然道:“去吧去吧!再叫几个仔细的丫头过来服侍,现在一切以老太太为重。”
丁若妍诺诺。
“林兰要照顾老太太,家中大小事务你就受累些,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问姚妈妈。”
“是……”
马车里,韩氏母女抱头唏嘘。
“明珠啊!娘对不起你,叫你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本想给你办一份丰厚的嫁妆,挑一个好夫婿,风风光光的出嫁,可现在……都被娘搞砸了。”
明珠不住摇头,眼泪扑簌而下。
“是娘太贪心,鬼迷了心窍,若是那时,娘能再多想一想,也许,就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韩氏后悔莫及。
“娘,您不要再自责了,都是明珠不好,明珠若是不这么任性,肯听娘的话,不给娘惹这么多麻烦,娘也不会如此……”
听她们母女两相互检讨,姜妈妈难过的直掉眼泪。是啊!如果当初她能好好劝上一劝,给夫人提个醒,不去开那个矿,就不会陷入困境,越陷越深。
忽然马车骤然停下,强烈的惯性,马车上三人摔成一堆。
姜妈妈惊魂未定,边挣扎着爬起来,急声发问:“出了何事?”
车帘被人呼的掀起,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伸了进来。一个蒙着面巾的大汉,凶巴巴的说:“都下车。”
韩氏忙把女儿护在身后,颤着声,结巴的问:“你……你们是何人?”
钢刀唰的指上韩氏的鼻尖,大汉凶道:“老子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再多一句废话,老子就把你的鼻子削下来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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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夜
()古代试婚201_第二百零一章夜韩氏三人被人五花大绑,蒙了眼,嘴里塞了破布,扔到另一辆马车里。
刚才她下车的时候,发现她们是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被劫的,这些贼人是不巧碰上的?还是专门冲着她来的?按说不可能,连她都不知道今晚她会出府,更不知道自己会路过这条街。可这些贼人若只是为了图谋钱财,刚才为何不搜她的身,或是叫她交出钱财……韩氏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些贼人早就盯上了她?一直在李府外面候着,尾随到这里才动手的?
感觉到明珠的身子挨了过来,因为害怕,明珠的身体抖的厉害,韩氏用头去蹭明珠的脸,想安慰她,叫她别怕,可嘴被人堵了,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就听见外头有人厉喝:“老实点,不然老子送你去见阎王。”
韩氏不敢再出声,与明珠紧紧挨在一起,希望能给明珠一点安慰,也是给她自己安慰。
马车突然变得颠簸起来,凭感觉,一定是出了城了,因为城里的道路没这么不平坦的。韩氏更加害怕,一到夜晚,四周城门都是关闭的,不许随意进出,可马车没遇到任何阻碍便出了城,可见这帮贼人是有些来头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韩氏等人都快被颠散了架,被人拽下马车,推进了一间房。
只听得有人道:“好生看着,别让她跑了。”
“头儿,您放心,跑不了……”
下一刻。韩氏感觉到手上一松,她连忙挣开绳子,扯下蒙着眼睛的黑布和堵在嘴里的破布,屋内的光线甚是昏暗,加上她一双眼被老爷打了后。越发的肿了,眯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站着的那个人。
一个穿着半旧短衫,精廋的男子。正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歪向一边,嘲弄的神情。
韩氏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屋子空荡荡的。什么摆设也没有,唯有墙上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这……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绑我来此作甚?”韩氏满心的疑问。
男子只不屑的瞅着她。
“我是户部尚书的夫人,你们赶紧放人,若不然,我们老爷知道了,定把你们全抓起来砍头。”韩氏虚张声势的威吓道。
男子做出很害怕的样子,蹲了下来:“户部尚书。我好怕怕哦!”蓦地,他换了鄙夷的神情,拍拍韩氏肿的跟猪头似的老脸:“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老实呆着,惹毛了你爷爷我。有你苦头吃。”说罢起身走人,房门“嘭”的重重关上。
韩氏这才想起来,明珠和姜妈妈不在,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的扑到门边,大声喊着:“我女儿呢?你们把明珠弄到哪里去了?”
门外有人道:“你就不用担心你女儿了,我们兄弟会好好伺候她,保准伺候的她快活……”
韩氏大惊,用力的拍着门,声嘶竭力的哭喊:“你们这帮畜生,不许碰明珠,要不然,我韩秋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再嚷嚷,我放几条公狗进来伺候你。”门外的人威胁道。
韩氏吓的不敢吱声,一想到明珠会被人这些狗贼糟蹋了,她就心疼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缓缓委顿余地,放声大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宁和堂里,林兰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休息,银柳关心道:“二少奶奶,您去歇会儿吧!奴婢在这里守着,若有事,奴婢再来唤您。”
林兰重重叹息,无奈的摇头,老太太病成这样,她身为孙媳妇,又是大夫,如何能离开?倒不是她要孝顺,而是为了自个儿的名声。之前倒是忽略了这茬,戏是看的爽了,这善后工作不容易啊!
“二少爷呢?”林兰问。
银柳神情犹豫,欲语还休。
“说啊!”林兰催促道。
银柳吞吞吐吐道:“二少爷,这会儿子一个人在屋子里喝酒,脸色难看的吓人,谁也不敢去劝。”
林兰沉默了一会儿,无声叹息:“就让他喝吧!叫玉容和如意好生伺候着。”
明允等了这么多年,今日总算看到恶人受到惩罚,得到报应,是该好好喝一杯,但她知道,明允喝酒不是因为高兴,而是难过,非常难过,可惜她现在走不开,不然就陪他喝几杯。
李明则好不容易才把父亲劝走,自己在西厢房守着,虽然已是身心俱疲,却是半点睡意也无。
丁若妍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个填漆荷叶托盘。
李明则听见声响,抬起头来,见是若妍,哑声道:“你怎么还不去歇着?”
丁若妍放下托盘,端起燕窝粥递给明则,柔声道:“吃点东西吧!祖母的病可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别累坏了身子。”
李明则听着她温柔关切的话语,眼中不由的朦起一层水雾,他接过燕窝粥放到一旁,握住若妍的手,痛苦的喑哑着:“若妍,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么多不堪。”
丁若妍无言以对,的确是太不堪了,可是,这些与明则又有什么关系?她更在乎的是明则的痛,身为人子,眼睁睁看着父母恶言相向,甚至以命相搏,却无能为力的痛,明则虽有诸多不好,没有明允的沉静从容,没有明允的才华横溢,可是当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的眼泪,叫她心痛,第一次,真正为他感到心痛。
“明则,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难过,每个人做错了事都应该受到惩罚。”丁若妍静静说道。
明则黯然:“我知道,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我本想去见二弟,去宽慰宽慰他,可是……我真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我实在没脸见他。”
若妍默了默:“二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不过,还是缓一缓吧!让他先静一静,我已经让红裳去收拾了母亲和妹妹的衣物,还准备了一些首饰,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若妍低低道。
明则难过的点点头:“谢谢你了,你也早点去歇着,你身子一向不太好。”
若妍微微一哂:“我不要紧的,你喝了这粥,就好生歇会儿,我去给弟妹和祝妈妈送些吃的过去,她们比我更累。”
祝妈妈看看恹恹一息老太太,忍不住抹泪。当初是高高兴兴的来京城,如今……怕是故土难回了。
“祝妈妈,大嫂送了宵夜来,您去吃一点。”林兰过来轻声道。
祝妈妈抹了眼泪,唏嘘着:“老奴吃不下,看到老太太这个样子,老奴……”
林兰对老太太虽然没有好感,但对祝妈妈却是怀了几分尊敬,祝妈妈为人厚道,不像姜妈妈那个恶奴,只知道搬弄是非,帮着主子做些阴损的事,祝妈妈几次三番为她解围,这份情,她都记在心里。
“祝妈妈,您就算再难过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这府里上下最了解老太太的就是您了,也只有您伺候的最周到,若是老太太好了,您自个儿却病了,找谁来伺候老太太呢?”林兰好言相劝。
祝妈妈道:“二少奶奶,老奴一直知道您是个心地善良,秉性淳厚之人……”
林兰默默,这话您老可只说对了一半,她林兰的善良只对好人而言,若对恶人,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怎么狠怎么来。
“老奴敢对天发誓,老太太当真不知道当年的内情,若是早知道,便是打死了老爷也不会让他去坑骗叶氏的,老太太这么讨厌叶家,讨厌叶氏,完全是听了老爷的一面之词,以为叶氏用卑劣的手段逼迫老爷休妻再娶,二少奶奶,您去跟二少爷解释解释,老太太不是有心的……”祝妈妈央求道。
林兰莞尔:“祝妈妈不必多心,二少爷是个明事理的。”
即便老太太是被骗的,可也不能说她完全没有错,造成今日的局面,她也有一定的责任,前事不提,只说后事,她一直自诩公正严明,可她明了什么?又哪里做的公正?她知道韩氏的所作所为,知道韩氏迫害明允,她为什么不加以阻止?不阻止便是纵容,韩氏才会越发的肆无忌惮。虽说韩氏骂的话很刻薄,但不得不说,韩氏骂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吃叶家的,穿叶家的,用叶家的,你凭什么瞧不起叶家,人都道,拿人家的手短,她却是拿了,还理气气壮的鄙视人家,用无耻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更鼓敲了三响,祝妈妈年纪大了,终究熬不住,在林兰的劝说下,去外间休息。
林兰叫银柳也去睡,银柳不肯,林兰道:“今晚是最凶险的,无论如何得我自己守着,不然不放心,等老太太好些了,咱们再轮着休息。”
银柳这才去椅子上歪着歇息。
林兰一个人静静的在床前,桌上的烛火幽暗跳跃,就好像老太太的生命,孱弱的随时都可能会消失。
其实她很想知道老太太当时是什么心情,是愤怒?还是也有一丝丝的羞愧?可惜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因为她很清楚,即便老太太醒了,也说不了话了。
突然,一道暗影拢住了她,林兰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因为她闻到一股酒味。
(阿紫谢谢大家的打赏和粉红,谢谢支持!)(未完待续)
古代试婚201_第二百零一章夜更新完毕!
第一百零二章 勒索
()古代试婚102_第一百零二章勒索李明允缓步走到床前,慢慢坐下,看着祖母苍白病容,心中五味杂陈:“还能醒过来吗?”
林兰微微摇头:“很难说,尽人事,听天命吧!明早我让药铺的沈大夫过来,他治疗中风有经验。”
李明允叹道:“也只有如此了,只是……辛苦了你。”
林兰苦笑:“我辛苦点倒没什么,治病救人原本就是我的分内事,倒是你……喝了这许多酒,心里可舒坦些了?”
李明允亦是苦笑,轻声道:“你去睡吧!我来守着。”
“还是不要了,万一有突发状况,你也应付不来,我再熬一熬吧!等明日沈大夫来了,我再去歇息,天也不早了,再过大半个时辰,你就该去上朝了,赶紧回去洗把脸,把衣服换一换,你这样一脸憔悴,满身酒气的去上朝,会叫同僚们笑话的。”林兰好言劝道。
李明允默了默:“我不困,就在这里陪你吧,时辰差不多了,我再去洗漱。”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坐着,一直到天明。
书房里,李敬贤亦是唉声叹气独坐到天明。对韩氏的怨恨,对母亲的愧疚,对明允的担忧,各种心思在他脑子里此起彼伏,让他根本无法合眼,他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找贱人算账,其实他完全可以无声无息的了结了这个贱人,何至于把自己搞的这样狼狈,最关键的是,现在,他的命运可以说全系在明允身上,若是明允怀恨在心。趁机报复他,就大大的不妙了。
第二天,李明则先去太常寺告了假,带上若妍收拾好的东西去城南的连升客栈找母亲,好歹亲自送母亲和妹妹一程。却被告知昨晚并未有人来投宿。李明则讶异,明明说好了让母亲先来连升客栈的,会不会是老陈听错了?明则又去城南一带别的客栈去找。都无果。难道说,母亲怕父亲派人追她,连夜出城了?
术有专攻。沈大夫对治疗中风之症很有一套。不过也幸亏林兰处理的及时,稳住了病情,大家忙了三天三夜,老太太终于醒了。
李敬贤伏在床前,握着母亲的手,喜极而泣。
老太太神智倒是清醒,可说不了话,嘴角歪斜的厉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母亲您别着急,您昏过去都三天了,好好休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李敬贤宽慰道。
老太太死死的瞪着儿子,嗬嗬嗬的声音越发急促。
“祖母。有什么话,还是等病好了再说,您现在不宜激动。”林兰和声劝道,从老太太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老太太很想骂人。
“是啊!老太太,二少奶奶衣不解带的救治了您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把您从鬼门关拉回来,您现在什么也别想,把身子养好了再说也不迟啊!”祝妈妈伺候了老太太多年,老太太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老太太心里想些什么,这会儿,老太太是不想见到老爷。
“老爷,您也辛苦几天了,现在老太太醒了,您也该去歇歇了。”祝妈妈委婉劝道。
李敬贤哪能看不懂母亲的眼神,母亲眼中的愤怒、厌恶,让他冷汗淋淋,林兰说过,母亲不能再受刺激,若再发病,就回天乏术了。李敬贤忙顺杆子下,语气温软:“母亲好生养病,儿子再来看您。”
李敬贤走了,老太太方才平静下来,看看祝妈妈,林兰,还有若妍,个个都是形容憔悴,她闭上眼,眼皮颤动了几下,眼角渗出一滴眼泪。
多少年没见过老太太掉眼泪了,祝妈妈一阵心酸,勉强笑道:“老太太,您别担心,二少奶奶一定能把您的病治好。”
红裳悄悄走进来,走到大少奶奶身旁,小声唤道:“大少奶奶……”
丁若妍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出去再说。
到了前厅,红裳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大少奶奶。
丁若妍信封写着户部尚书李大人亲启,奇道:“这是给老爷的信,你交给我作甚?”
红裳道:“这信是给老爷的,可送信之人说,最好还是请你家大少爷过目为妥,门房便将信交给了奴婢。”
丁若妍想了想,说:“速去请大少过来。”
李明则好不容易忙里偷闲睡了一觉,听闻若妍找他,还以为老太太不好了,赶紧穿戴整齐赶了过来。
“若妍,是不是祖母……”
丁若妍摇头道:“祖母已经醒了,弟妹说只要精心调养,性命是无大碍的。”
李明则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适才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最好请你先过目。”丁若妍把信交给他。
明则疑狐的打开来看,不禁脸色大变。
丁若妍见状,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
明则面色惨白,掉了魂似的呢喃:“母亲和妹妹被人劫持了……”
“什么?”丁若妍讶然惊呼。
李敬贤的茶还没凉,明则就拿了书信匆匆赶来。
一进门就急声道:“父亲,大事不好了……”
李敬贤惊的手一抖,茶水晃了出去,洒了一身,也不顾的擦拭,蓦然起身:“是不是你祖母……”
“不是,是母亲和妹妹被人劫持了,那些贼人索要八十万两赎金。”
李敬贤怔了一下,复又缓缓坐了下来,漠然道:“这个家已经被你母亲败光了,哪里还拿得出八十万两。”别说没钱,就算有,他也不会拿去赎那个贱人,最好那些贼人撕票,方能泄他心头之恨。
“可是父亲,咱们不能不给啊!”李明则把书信摊到父亲面前:“那些贼人说,他们手里掌握着咱们家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若是不交赎金,他们非但要把妹妹买到窑子里,还要把这些丑事交到御史台。”
李敬贤看完书信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定是这个贱人为求自保恶意诋毁与我,这个贱人,难道非要害的我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吗?”
李明则一阵难过,母亲和妹妹落在这些贼人手里,生死未卜,父亲就算再恨母亲,可妹妹总是他的亲骨肉,父亲不想办法救人,却一味的责骂母亲,真叫人心寒,若是他自己能拿得出八十万两银子,他早就自己去救人了……明则忍下对父亲的不满,进言道:“父亲,现在御史台的人正愁拿不到父亲的错处,若是这些证据落在他们手里,恐怕对父亲极为不利,而且,若是叫外头的人知道母亲被劫持,父亲却见死不救,定会惹人非议,还请父亲以大局为重。”
李敬贤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韩氏已是恨他入骨,肯定是知道什么说什么,幸亏他留了一手,没敢让韩氏知道他贪没兴修水利和赈灾银两的事,要不然,他的命休矣,只是,即便那些收受一些贿赂的小事让御史台的人知道了,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李敬贤沉默半响:“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容为父想想办法……”
“父亲,贼人只给两日时间。”李明则提醒道。
李敬贤不悦道:“为父眼没瞎,看得见。”李敬贤抑郁的很,这个贱人走都走了,还要给他添这么大的麻烦,八十万两银子啊!要拿去救那贱人,实在是不甘呐!
李明则不敢太相信父亲,为了以防万一,他得想办法自己筹银两,可是这么大一笔数目,他要上哪去筹?就算若妍同意把她的嫁妆拿出来,也远远不够,明允说不定有钱,叶家更是资产雄厚,可是……明允和叶家都恨母亲,怎肯伸以援手?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李明则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林兰见丁若妍出去一趟回来便神色不对,心不在焉的。算算时间,该是明允的第三招出手了。渣爹此人毫无情义可言,若叫他拿出银子救老巫婆和李明珠,他多半是舍不得,说不定,渣爹此刻巴不得老巫婆死掉,所以,必须有让渣爹不得不顾忌的筹码,若是渣爹一定要当铁公鸡,那么,对不起了,那些贪污的证据就会借老巫婆之手,送到御史台。
计划是很妙,天衣无缝,可林兰心里一直有一个隐忧,渣爹贪污的数目不小,明允虽然只呈送一部分证据,以保证渣爹不会被杀头,亦不会被株连九族,可是天威难测,皇上的权利凌驾于法律之上,一切都看皇上的心情而定,明允此举,还是有风险的。但明允心意已决,哪怕丢了前程不要,也要叫渣爹再无翻僧日。哎……当不当官的,真的没所谓,做个逍遥自在的商人也挺好,希望,一切顺利吧!
晚上,丁若妍看着愁眉苦脸在灯下长吁短叹的明则,默默的去打开柜子,捧出一个匣子放到明则面前:“这些是我的嫁妆,若不是急用,或许能换上二十几万银子,可现在急用,我想,顶多也就只能换到十几万两,钱虽不多,但能解决一点是一点。”
明则一直纠结着该不该问若妍要嫁妆,开不了这个口,没想到若妍会主动拿出来,明则感激的不知该说什么,心中很是愧疚,若妍嫁给他,就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以前是他不争气,没出息,让她失望,等他想努力了,家中却横遭变故,如今还要拿她的嫁妆……他实在是太没用,太对不起若妍了。这几日他想了很多,如果李家真的垮了,他绝不能再拖累若妍。
明则把匣子推了回去:“还是收着吧!我会想办法的。”
若妍微微一哂:“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我夫妻一体,还分什么彼此?”(未完待续)
古代试婚102_第一百零二章勒索更新完毕!
第一百零三章 要收网了
()古代试婚103_第一百零三章要收网了李敬贤纠结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破财消灾吧!
天未亮,李敬贤让人备了马车,悄悄的去到城东一间外表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宅子。叫车夫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个人进了宅子。
叶家的绸缎铺里,叶德怀听到来人回报,缓缓点头:“让武子继续盯着,再给丁大人透个风,丁大人念在两亲家,定会给那老狐狸通风报信,然后让古先生见机行事。”
“是,小的明白。”那人喜滋滋道:“老爷只管放心,咱兄弟一定把锣鼓敲的热闹些,让那老家伙好好唱一出四面楚歌。”
叶老爷笑的那叫一个舒心,眉眼全舒展开来:“是该收网的时候了,慢慢收,一点一点收,勒的那老狐狸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嘿嘿一笑,抱拳施礼退了下去。
叶老爷悠闲的喝了口茶,大声喊道:“文总管……”
文总管应声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把福安叫来。”
李敬贤在宅子里呆了一炷香时间,又坐了马车回到李府。
祝妈妈喂老太太吃药,老太太喝了两口,嫌苦,抿着嘴,任祝妈妈怎么劝就是不肯再喝。
林兰一旁淡淡道:“祖母,您若是想一辈子就这么躺着,想动也动不了,想说也说不成,跟个活死人一般,那就不要喝吧!”
老太太面上肌肉不住抽动,死死的盯着林兰,似乎很生气。
“祖母,您生气也没用。生了病就得喝药,得听大夫的话,要不然就算华佗再世也没办法?”林兰说道,以前实习的时候,见过很多不配合的病患。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跟自己赌气,跟医生赌气。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对老太太这种人,哄啊劝啊没用,老太太一辈子要强。若要她余生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度过。她宁可现在就死掉,而老太太既舍不得死也不甘就这副样子,所以,不如实话实说。
老太太瞪了许久,终于挫败的闭上眼,须臾睁开,眼中已没了愠色。
林兰给祝妈妈使了个眼色,祝妈妈忙把汤匙送到老太太嘴边。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张开了嘴。这次没有耍脾气,老老实实把药喝完。
祝妈妈松了口气。也就是二少奶奶敢对老太太这么说话,老太太偏还就服二少奶奶。别人磨破嘴皮子也没辙。
“这样就对了,祖母您这病得慢慢来,不能急,孙媳妇一定会想办法让祖母早日站起来的。”林兰莞尔一笑,拿了颗冰糖给老太太含上。
“二少奶奶?”玉容站在十锦槅子外唤道。
林兰道:“祝妈妈,您待会儿帮老太太揉揉手脚,我先出去一下。”
祝妈妈嗳了一声:“这里有老奴伺候着,二少奶奶只管忙您的。”
林兰冲老太太福了一福:“老太太您歇会儿,孙媳妇先告退了。”
出了内室,玉容要开口,林兰用眼神止住她,两人回到落霞斋,林兰方问道:“何事?”
玉容禀道:“方才福安来了,这几日二少奶奶没去铺子里,靖伯侯夫人、怀远将军夫人还有裴小姐都到铺子去过,知道二少奶奶这阵子脱不开身,就留了书信。”玉容说着把三封书信交给林兰。
林兰边走边拆看,心里暖暖的,三封书信的意思大抵相同,没多余的话,只道,她若是有难处需要帮忙,只管开口。李家出了事,平日里常来李府走动的人都不见了踪影,避之唯恐不及,她们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已是难能可贵。
“二少奶奶……”玉容去把房门关上,小声道:“叶大老爷还让福安捎了话来。”
林兰眉头一凛:“说什么?”
玉容笑道:“大老爷说,准备收网了,叫二少奶奶自己心里有个数。”
林兰面色平静道:“二少爷知道了吗?”
玉容道:“大老爷已经派人去知会二少爷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叫锦绣来见我。”
玉容福了一礼,退下。她虽不太清楚二少爷和大老爷的计划,但她知道李老爷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不一会儿锦绣来了。
“大少爷那边有什么动静?”
锦绣回道:“大少爷一早就出去了,大少奶奶叫红裳捧了个匣子也出府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林兰默了默,李明则倒是紧张老巫婆和妹子,不过明则在京中并没有多少朋友,有的也只是几位酒肉朋友,断不会借这么多银子给他,丁若妍给红裳的那个匣子里,估计是她的陪嫁,她早摸过底,丁若妍的陪嫁全卖了,也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
“微雨阁那边不用管了,叫冬子留意着老爷那边的举动就是。”林兰吩咐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叶氏留下的东西,今日便能全部拿回来。
丁若妍在房里坐立不安,明则出去好久了,也不知能不能借到银子。
一个丫鬟进来禀报:“大少奶奶,刘妈妈来了。”
丁若妍一怔,刘妈妈是母亲身边的老妈妈,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请刘妈妈到花厅,我这便过去。”
李敬贤看着那一叠银票,想着过了今日,这些银票就不属于他了,当真有些肉疼,祸不单行啊!
“父亲……”丁若妍急慌慌的闯了进来。
李敬贤忙拿了一本书把银票盖住,看着一脸惊慌的儿媳妇,不由的心里一紧:“何事这般惊慌?”
丁若妍急道:“适才我母亲让身边的老仆人过来,说了一件急要紧的事。”
李敬贤的心有沉了沉:“何事?”
“我父亲听闻御史台查到了父亲……”丁若妍有些难以启齿。
“说来便是,何必吞吞吐吐。”李敬贤心急道。
丁若妍咬了咬唇,说道:“御史台的杨大人,查到通宝钱庄里有一百万两银票,是记在三叔的名下,他们怀疑这些银子是父亲贪赃受贿所得。”
李敬贤脑子里恍若炸响一道惊雷,炸的他魂飞魄散,跌坐在椅子上,杨大人居然查到钱庄里去了。
丁若妍看公爹的神色就知这事多半是真的,心里暗暗叫苦,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要塞牙缝。
“父亲,您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丁若妍轻声道。她做儿媳妇的自然不能去指责公爹,况且指责也没用,她只是感到悲凉,一叶落而知秋,如今李府已是落叶满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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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要不要借
丁若妍何时离开的,李敬贤也不知道,只觉得无形中有一张巨大的网铺天而下,让他无处可逃,为官十几年,从来都是他运筹帷幄,一步步谋算,一步步成功,何曾这般被动,如砧板上的鱼肉。
他很惶恐,御史台的杨大人是个十分固执之人,认定之事便是九牛二虎也休想拉住他,几年前,这位杨大人就参过他,说他贪没两湖水灾的赈灾款项,只因证据不足,没能得逞,也正因如此,这几年他行事越发的谨慎,以免授人以柄。他将一部分银两以三弟的名义存入通宝钱庄,黄金则全部藏于天津那间宅子的密室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让杨大人摸到了钱庄这条线。
李敬贤看着桌上的一叠银票,不觉冷汗涔涔,这些银票暂时是不能用了,只要有人拿着银票到通宝钱庄去兑换,他就玩完。亏得老亲家够义气,将这般要紧的消息透露给他,要不然,他就成了瓮中之鳖。
李敬贤连忙叫人备车,又赶紧把银票藏回到城东的那间宅子里,当初置办那间宅子用的是刘姨娘她表哥的名字,希望御史台那些狗的鼻子不要太灵光,等过了这一阵,再想办法把这些银票处理掉。
李明则在外头奔波了一上午,毫无收获,垂头丧气的回了来,丁若妍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办的不顺利。
“我已经让红裳去把我娘陪嫁给我的庄子,还有首饰什么的拿去当了,不过,当铺里只肯出十二万两,跑了几家都是如此。”丁若妍也有些沮丧,本以为能换到更多的银子。
明则错愕,有些生气,口气不太好:“不是让你收着不要动吗?赶紧去赎回来。”
丁若妍低着头,轻道:“父亲可能是没法子了,御史台的人正在查父亲贪赃一事。”
明则听了,“嗡”的好一阵耳鸣,他怔了半响,猛的抄起一只茶杯朝墙上猛摔去,碎瓷片四下迸溅开来。
“他娘的,李家这是走了什么霉运,破事一桩接一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李明则大怒,便是个泥人也忍不住要发狂了。
丁若妍静静的看着如同困兽般挣扎嘶吼的明则,低低道:“事到如今,能救李家的只有二弟了。”
李明则颓然坐拉下来,抱着头,痛苦的呻吟:“可我有什么脸面去求他……”
丁若妍冷静道:“现在不单单是救你娘和妹妹的问题,而是事关李家的存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也是李家的一份子,不会坐视不管的。”
李明则思忖良久,缓缓抬起头,双眸透着一份决然之色:“好,我去求他,让我给他下跪磕头赔罪都没关系,只要他肯帮忙。”
“适才,我已经求过二弟妹,她说,她让人把明允叫回来,剩下的,就看你了。”
李明允一回府,就看见明则等在府门口,一见他回来,明则快步上前,拱手道:“请二弟到书房一叙。”
李明允犹豫了一下,移步外书房。
李府有两处外书房,左手边是李敬贤的书房,右手边是明允的书房。
一进门,明允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明则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明允大惊,连忙去扶:“大哥,您这是做什么?”
明则推开明允的手,诚恳道:“二弟,大哥知道这几日你心里不好受,大哥也很难过,从来,我都是羡慕你,羡慕你有爹疼,有爹爱,羡慕你可以做名正言顺的李家少爷,我还替我娘抱屈,明明我娘才是爹的结发之妻,却只能活在阴暗中,见不得光,如今我才知道,错了,都错了,我娘和爹的自私之举,对你和你娘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李明允面色一滞,再次相扶:“大哥,起来说吧!”
“不,二弟,你听我说,今日我实在是没脸来求二弟,可是除了二弟,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找谁,我娘是罪有应得,可明珠是无辜的,还请二弟暂且抛开恩怨,施以援手,救救我娘和明珠……”李明则说着就要给明允磕头。
明允连忙托住不让他磕:“大哥,到底出了何事?”
明则愕然的望着他:“二弟还不知道?弟妹没告诉你?”
李明允故作茫然道:“说什么?林兰只说家里出事了,叫我速速回家。”事发已经一天,父亲和大哥都没找他商量,他也只做不知,看谁沉的住气。
“快,起来说话。”
两人坐下,明则把昨日收到勒索信,信上的内容,以及御史台在暗查父亲贪赃的事,悉数说与明允听。
李明允默然良久,皱眉道:“这事不太好办啊!原本遇上这种事情,报官是正途,怕只怕贼人手里当真捏拿着对父亲不利的证据……这事,父亲怎么说?”
“父亲那边,到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我已经不指望他了。”李明则语气里毫不掩饰对父亲的失望。
李明允想了又想,叹道:“家中现在哪里还有现银?”
李明则一脸愧色:“说来说去都是我娘的错,要不是她财迷心窍也不至于弄到这般窘迫的境地,不瞒二弟,我今天到处借银子,到处碰壁,都是些势利眼,看你得意时,与你朋友相称,说的豪气干云,当真有了难处,个个不是找借口就是避而不见。”
李明允轻嗤一声:“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不过,我若真想帮忙,办法还是有的。”
李明则眼睛一亮,激动道:“二弟若肯相帮,大哥我感激不尽。”
李明允定定的看着他:“我有一个条件。”
“二弟只管说,只要我做得到,便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犹豫。”李明则决然道。
李明允淡淡一笑,目光陡然一冷,一字一字道:“我要你娘从此不得再踏入李家一步,跟李家再无瓜葛。”
李明则怔忡,二弟的意思,是叫爹休了娘,让他从此不认这个母亲?
“你莫怪我心冷,她对我,对我娘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她几次三番要害我性命,我不落井下石就算仁至义尽了。”李明允冷声道。
李明则黯然:“我知道,其实我娘这次离家,原本就没想再回来的。”
“你错了,你娘会回来的,你娘为了荣华富贵,连正妻之位也舍得放弃,连自己的丈夫也甘愿拱手于人,她怎甘心一场辛苦一场空,只要父亲不写休书,她就会回来,只要你将来出人头地,她便会回来。”李明允一针见血说道:“我帮忙,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为了李家的安慰着想,却不是为了帮着你娘有朝一日重回李家,若是这样,我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娘?将来有何面目见她与九泉之下?”
李明则惭愧无语。
“为着李家,为了你我的前程,我不想再为上一辈的恩怨纠结,这样的了断,对你,对我,对李家是最好的。”李明允缓和了口气说道,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她了,老巫婆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抛弃吧!
李明则紧抿着嘴角,神情很是痛苦,可以看出此刻他内心的挣扎。
“大哥,你想好了告诉我。”李明允也不逼他,不用他逼迫,该着急的是不是他。
“不用想了,就依二弟所言,这件事平息后,我把她送走,以后……不再相见就是。”
李明允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明则急声说道。
李明允慢慢转身,看着明则,须臾,他点点头:“八十万银子不是小数目,我去找我大舅。”
李敬贤刚回府,绑匪那边又派人送来一个匣子。
这一次林兰和丁若妍也齐聚前厅。
明则打开匣子一看,吓的忙丢掉了匣子,一截血淋淋的断指掉在了地上,众人惊呼起来,丁若妍更是捂住了眼睛,吓的浑身发抖。
林兰上前,瞄了眼那截断指,见那指腹肌肤粗糙,应该是姜妈妈的,这个恶奴,削她一根手指头算便宜她了。林兰拾起飘落在一旁的一张纸,快速浏览了一遍,递给嘴唇发白的李渣爹。
“父亲,贼人说亥时若不交钱赎人,他们就把……把母亲丢到护城河去喂王八,再把母亲写下的控诉状交给御史台。”林兰小声说道。
李敬贤刚想着,把那个贱人喂了王八他求之不得,可一听后半句,又傻了眼,御史台那帮子狗杂种正到处搜罗他的罪证,若是控诉状落到他们手里,他就完蛋了,谁知道那贱人都写了些什么。
李明则已被这血淋淋的断指吓破了胆,急声道:“父亲,您得赶紧想想办法,要不然,那些贼人当真什么都做的出来。”
李敬贤焦头烂额,烦躁的急吼道:“你以为我不急吗?可现在上哪弄八十万两银子?”
阿晋在外禀道:“二少爷和叶大老爷老爷来了。”
叶大老爷来了?李敬贤愣在当场,有些反应不过来,叶大老爷来京四年,从未踏进过李府,他数次相邀,人家都不给面子,这会儿却是不请自来。
“快,快请……”李敬贤结巴着说,对这个大舅,他还是有些发憷的。
叶大老爷背着手,雄纠纠气昂昂的大步跨进大厅。
李敬贤忙下座相迎,亲和道:“不知大舅光临,敬贤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
叶德怀漠然睨了他一眼:“不必跟我闹这些虚礼,我听明允说,你如今混的很凄凉,都快混不下去了,我是来幸灾乐祸的。”
林兰听着这话,极辛苦才忍住没笑出声来,大舅爷,您干脆就说:我是来趁火打劫的好了。
李敬贤面色一窘,头皮发麻,大舅说话向来不留情面,每次不呛的他狗血喷头就不罢休,只怕,难听的话还在后头呢!
“大舅子请上座。”李敬贤恭敬道。
叶德怀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在原本属于李敬贤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李敬贤给明则使眼色,叫他和若妍出去。
叶德怀眼尖,瞧见了,瞅着明则,不咸不淡道:“这位就是你李敬贤说的,大我们明允两岁的李家长子?”
李敬贤更加尴尬,没脸说不是也没脸说是,倒是李明则,上前恭恭敬敬的给叶德怀施了一礼,说:“在下明则,虚长明允一个时辰而已。”
这样的回答便是当众承认李敬贤和他母亲的骗婚行径,李敬贤老脸发黑,却不敢当着大舅爷发作。
叶德怀听明允说过这位李家大少爷,虽说没什么本事,人倒还不坏,真是稀罕啊!坏秧没结出恶果,估计李家祖上确有某位先人曾经干过一两件好事。
“嗯!你还算老实,比你父亲强多了。”叶德怀捋着胡须,轻蔑的扫了李敬贤一眼。
李明允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示意大舅赶快步入正题。
叶德怀慢悠悠道:“听明允说,韩氏被人绑了票,要八十万赎金?”
李敬贤道:“确有其事。”指着地上那截还带着血的断指说:“适才那些贼人还让人送来断指威胁。”
叶德怀冷笑道:“那你该报官才是,就算不报官,你当了这么多年官,又身居要职,随便钩钩手指头,自有人送上大把银子,人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八十万两,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何须哭穷?还得我外甥求到我门上来?莫非,你是存心想叫那韩氏被撕了票?”
李敬贤汗颜道:“大舅子玩笑了,李某为官清正,从不敛那不义之财,眼下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丁若妍忍不住暗暗鄙视,公爹若是当真清正,御史台的人为何要查他?都这时候了,还装清正高洁,还说的这般义正言辞。
林兰道:“大舅爷,家中最近出了些变故,当真是拿不出八十万两银子,还请大舅爷看在明允的份上,帮个忙,毕竟明允是李家的儿子。”
叶德怀斜睨着林兰,慢声道:“外甥媳妇,若是你们小夫妻的事,大舅没二话,别说八十万两,就是八百万两,大舅眼皮也不会眨一下,可是,那韩氏跟你这位公爹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生气,大舅不是圣人,做不来以德报怨的傻事。”
李明则上前两步,给叶德怀跪下,诚恳道:“请允许明则叫您一声大舅爷,当年之事,我娘确实有错,如今她也受到报应了,明则替我娘给大舅爷磕头认错,还请大舅爷施以援手,明则感激不尽。”说罢,明则当真嘭嘭的磕起响头来。
叶德怀也不阻止他,明则要代韩氏磕头认错是明则的事,他原不原谅是他的事,又不是他叫明则磕的。
丁若妍一旁看的心疼起来,向明允投去哀求的目光。
李明允无声叹息,明则摊上这么一个娘也算是倒霉。便道:“大舅爷,您就帮一帮吧!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祸及满门,外甥也要跟着倒霉,大舅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帮您外甥一把。”
叶德怀捋着胡须,蹙眉想了想,说:“要我拿银子,也成,把我们叶家的的铺面庄子还来,否则免谈。”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李敬贤。
李敬贤就知道大舅子不可能轻易相帮,说白了,今日他就是冲着叶氏留下的产业来的。可惜他现在不好问别人去借,更不能动用钱庄里的银子,藏在天津的那些金子又远水救不了近火,唯有跟他叶德怀借。这叶德怀,真他妈的会趁火打劫。
“我说李敬贤,这些年,我们叶家给你们李家的好处也够多了,你这婚骗的也算是相当成功,若不是看你如今这般凄惨,我还准备去告你停妻再娶,骗婚骗财之最,现在,我们叶家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够仁至义尽了吧?”叶德怀讥讽道。
李敬贤老脸一阵抽搐,罢了罢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父亲,您就答应了吧?”李明则恳切道。
李敬贤咬了咬牙,心一狠,说:“我答应。”
“慢着,我知道如今城外的庄子,有一座已经归了明允,这座庄子,我也要拿回去。”叶德怀说道。
林兰故作错愕:“大舅爷,这是为何?”
叶德怀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不是大舅小看你们,你们两确实没什么本事,自己娘亲婆母留下的东西都守不住,我不拿回去,迟早又被旁人算计了去,放心吧,这座庄子,大舅先替你们保管,等将来你们自立门户了,再还给你。”
李敬贤忍不住要动气,大舅子说话太刻薄,这不是当面打他的脸吗?偏偏是敢怒不敢言,直气的肝疼。
李明允叹了一气,对林兰说:“你去把地契取来交给大舅爷吧!”
林兰极不情愿的挪着脚步,出了前厅。
两份地契,十八间铺面的房契摆在了叶德怀面前。叶德怀仔细的检查,确定无误后,对李敬贤说:“你再写个字据来,万一将来你得了势又不认账,要跟我打官司,我也好有个依据。”
李敬贤气的胸膛起伏不定,这叶德怀也太会得寸进尺了,苦于情势所逼,没奈何,李敬贤只好去写了字据来,两下立了手印。
叶德怀这才满意的点头,收了字据,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里是八张十万两的银票,通宝钱庄各地六十四家分铺都可兑换,说好了,这只是借哦!李大人,烦请再写一张借据来吧!”
李敬贤险些一口鲜血喷出来,什么?庄子铺子都给你了,还要我写借据?
叶德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大人?我可没说白给你这些银子的,这八十万两,你到底要不要借?”
(阿紫谢谢苍山霜晨月的打赏,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第二百零五章 准备赎人
()古代试婚205_第二百零五章准备赎人林兰不得不佩服大舅爷,这招浑水摸鱼趁火打劫使的好啊!气的渣爹只有干瞪眼的份,怪来怪去,只能怪渣爹太过贪心,贪得无厌,还想把叶氏留下的产业卖给叶家,天底下没这么美的事。
“看来李大人是不需要我帮忙,好吧!那……咱就回去了。”叶德怀冷睨了李敬贤一眼,慢吞吞的收起银票。
李敬贤将一口白牙咬了又咬,这一进一出,他非但丢了叶氏的产业,还平白背上八十万的债,想想都要呕血,罢了罢了,跟叶家的人论生意头脑,他只有喟叹莫如的份。
“我借。”李敬贤极不甘愿的从齿缝中迸出两个字。
一刻钟后,叶德怀怀揣了妹妹留下的产业离开了李府,今日总算好好出了口积郁了多年的恶气,爽!
李敬贤捏着八张银票,面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踏上仕途后,可谓是一路顺风顺水,何曾这般狼狈不堪,当真是流年不利,还是……他的好运已经到头了?不,他不信,这一切都是韩氏这个贱人害的,韩氏才是他命里的灾星,只要除掉韩氏,一切都会好起来。李敬贤眉头一拧,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李明则见银子的事解决了,长舒了口气,母亲和妹妹终于有救了。
两对夫妻先后出了厅堂。
明则感激道:“二弟,这次多亏了你帮忙。”
李明允微哂道:“只是父亲似乎不太高兴。”
明则几不可闻的叹了一气:“其实,你大舅爷要拿回你娘留下的产业也是应当的。”
李明允苦笑:“大哥忙了一日了,先去歇会儿吧!相信那些贼人很快会再送信来,今晚可能还得大哥多劳累一些。”言下之意。赎人这事,他就不参与了。
李敬贤一人呆坐了片刻,蓦然去案头拿了纸和笔,飞快的写了一封信,用火漆封了。叫来赵管事,命他速速送去京都府尹府上。
回到落霞斋,林兰关起门来。笑道:“大舅爷这招使的漂亮,瞧你父亲,心疼的跟割他的肉似的。”
李明允讥讽道:“可不就是割他的肉么?父亲在乎的。唯有名和利。别的,皆可随意抛弃。”
“等他失去了他最在乎的,那就真叫生不如死了。”林兰冷笑道。
李明允吁了口气,说:“你瞧着吧!父亲一定不舍得这八十万两银子白送出去。”
林兰沉吟道:“那他会怎么做?暗地里报官?”
李明允眯起双眼,目色凛然:“我猜他根本不想赎老巫婆,最好是,将老巫婆和绑票的一并干掉,永除后患。”
“若是如此。你得让古先生他们防着点,可别着了你父亲的道。”林兰担心道。
李明允笑笑:“古先生老江湖了,什么人没见过。放心吧!人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
戌时一刻。果然贼人又派人送信来。信中交代了赎人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贼人点名了要李家大少爷一个人前去,不得任何人跟随。若是李府有任何轻妄之举,他们拿不到钱或是不能全身而退,那么今晚御史台的每一位大人都将收到韩氏亲笔书写的检举信,明天一早,京城各大官家的府邸都会收到不利于李大人名声的传单。
李敬贤看完信,半响说不出话来,这些狡猾的贼人,把他的后路全都堵死了,叫他动弹不得,看来要想将韩氏和贼人一锅端的法子是行不通了。李敬贤前所未有的挫败无力,只好又写了一封信,告知京都府尹,计划取消。
京郊一座废弃的宅子里,韩氏快要发疯了,这两天,那个精瘦的男子一直逼她写控诉李敬贤的罪状,起初她不肯,尽管她恨死了李敬贤,但他毕竟是明则的亲爹,李敬贤若是倒了大霉,明则也要跟着受连累。男子二话不说,扭头出去,半个时辰后回来,一截断指啪的拍在她面前,男子恶狠狠的说:“你若不写,没半个时辰,我们就剁下那个老奴的一根手指头,剁完了老奴的再剁你女儿的……”
把韩氏给吓的,哪里还顾得上明则的前程,但求能保住明珠的手。
韩氏没什么学问,也就识几个字,如何写的出声泪俱下的控诉状,男子倒也不苛求与她,叫她把她知道的关于李敬贤的所有恶行丑事都说出来,然后拿来一封状纸让她按着抄,没日没夜的抄。
“咣当”,房门被打开,精瘦的男子和那夜见过的刀疤脸一起走了进来。
瘦子拿起韩氏抄好的控诉状看了看,点点头,刀疤脸上前一把抓起韩氏的手,抽出一把小刀来。
韩氏以为刀疤脸要斩她的手指,吓的魂飞魄散,尖叫道:“你……你要干什么?你们说什么我都依你们,求求你,不要剁我的手。”
刀疤脸凶巴巴的喝道:“你囔什么囔?再囔囔一句,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说话间,尖刀划破了韩氏的食指,韩氏惨叫一声。
刀疤脸嫌她吵,一巴掌扇过去,韩氏原本浮肿的脸顿时又大了一圈,刀疤脸捉着韩氏的手,在那些状纸上摁下血手印。
韩氏见刀疤脸不是要砍她的手指,稍稍安心了些,颤声哀求道:“我已经都按你们的意思做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你们要多少银子我都给……”
瘦子嘲弄道:“得了吧!韩秋月,你都被人扫地出门了,哪里还有什么银子,当我们是傻子?”
“真的真的,我虽然离开了李家,但我还有儿子,我儿子一定不会不管我的。”韩氏急道。
瘦子冷笑,指着那些摁了手印的控诉状,说:“现在你该明白,叫你写这些东西是为你好,要没这个,那李敬贤肯管你死活?你最好求菩萨保佑,保佑你儿子今晚能带八十万两银子来赎你,要不然,老子就将你大卸八块丢河里喂王八,把你女儿买到窑子里换两个酒钱,窑子里最受欢迎的就是你女儿这种雏了……”
韩氏大惊,八十万两?这些贼人真是狮子开大口,李家如何拿得出八十万两?哎呀呀……她这条老命是保不住了,可怜了明珠,跟她一起遭罪。韩氏哭了起来:“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吧!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瘦子冷眼看着涕泪具下的韩氏,跟刀疤脸说:“我看还是把她的舌头割掉的省事。”
韩氏吓得,连忙噤声,只一抽一抽的,强忍着心中的恐惧。
按好了血手印,刀疤脸又拿来绳子将韩氏捆起来,蒙了眼,堵了嘴,跟拎小鸡似的把韩氏丢进了马车。
韩氏摔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呜呜呜……”的发出声响。
韩氏一听是明珠,惊喜着想要问明珠好不好,有没有受苦,可嘴巴被破布堵着,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响。
母女两紧紧的挨在一块落泪,良久,韩氏才发现,姜妈妈没在车上,正疑惑着,只听外头有人跟刀疤脸说:“那个老婆子不顶事了……”
刀疤脸冷声道:“真没用,不就剁了两根手指吗?把她拖到山谷里去喂狼……”
韩氏大惊,感觉到身边的明珠已是不住的发抖。
“走,出发!”刀疤脸大喝一声,马车徐徐滚动起来。
韩氏暗暗祈祷:希望明则能带银子来赎她。
贼人定的时间推迟到酉正时,地点城西十里外的百松坡,那里是个乱葬岗,大白天的也难看到人影,到晚上更是阴森恐怖。
丁若妍很担心:“明则,是不是让赵管事带几个护院远远跟着?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明则心里也是犯怵,可是贼人说明了,只许他一个人前去,要是让贼人知道他还带了人去,撕票怎么办?
“算了,我自己当心一点就好。”明则无奈道,看着泪光盈盈的若妍,心中五味杂陈,这阵子家中接二连三的出事,若妍非但没有弃他不顾,反而越发的关心他,和他一起愁,一起恼,一起想办法,以前的若妍,只会当他是个陌生人,明则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道:“若妍,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为了你,我也会努力保重自己,你嫁给我,没有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让你每一天都过的很快乐。”
丁若妍的泪珠忍不住滚落下来,跌在衣襟,她哽咽着点头:“你一定要好好的。”
外面丫鬟禀道:“大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明则应了声:“我马上过去。”
又安慰若妍:“你在家等我。”
李敬贤看着放在桌上的食盒,重重的叹了一气,只能这么办了。
李明则进来:“父亲!”
李敬贤点点头,让他坐下,问:“都准备好了?”
“儿子已经准备妥当,马上就出发。”明则回道。
李敬贤叹道:“桌上有个包袱,里面是你娘的衣物,还有些银子,你赎了人,就不用把你娘带回来了,把这些东西给她,让她回老家吧!对了,那食盒里,是你娘爱吃的一些糕点,带着路上吃。”(未完待续)
古代试婚205_第二百零五章准备赎人更新完毕!
第二百零六章 话别
()古代试婚206_第二百零六章话别明则看了眼桌上的包袱和食盒,只怕那里面还有一封父亲给母亲的休书吧!明则神情黯了黯,对于父亲的打算,他是有心理准备的,父亲是再容不下母亲了,这样也好,母亲回老家去,两厢安生。
“那……妹妹呢?”明则问。
李敬贤似乎犹豫了一下,怅然道:“由她吧!”
明则得了示下,拱手告退,赵管事提了食盒和包袱随后跟着。
府门口,两辆马车已经整装待发,明允夫妻还有若妍都来相送。
“大哥,自己多加小心。”明允拱手叮嘱道。
明则“嗯”了一声,准备上车。
林兰看见赵管事手里提着食盒还有包袱,小声问若妍:“大嫂,那些是你准备的?”
若妍摇摇头:“应该是父亲准备的,看样子,父亲是不想母亲回这个家了……”
林兰心里咯噔一下,渣爹自然不想老巫婆再回来,送点盘缠行李什么的能理解,可渣爹居然想到给老巫婆送吃食,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林兰看向明允,明允微蹙着眉头,似在犹豫。
眼看马车就要出发,林兰急忙上前一步唤住明则:“大哥,把明珠带回来吧!”
明则和明允同时一愣。
林兰解释道:“现在祖母病着,大嫂要忙着管家,我药铺里也是脱不开身,就让明珠回来在祖母跟前尽尽孝心。”
若妍一想,林兰说的极是,祖母瘫痪在床,身边少不了人伺候。这几天,她和林兰都累的够呛,还不如叫明珠留下伺候祖母。
“是啊!让她回来吧!不管怎样,她总是你亲妹妹。”若妍附和道。
明则动容的点点头,他素来疼爱明珠。想到明珠若是就此跟了母亲回老家,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会劝她留下的。”
三人看着马车远去,渐渐消失在暮色中。良久,林兰道:“大嫂,回吧!大哥会平安归来的。”
若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只觉心里兵荒马乱的。空的慌。
林兰看若妍情绪低落,陪她说了会儿话,才回落霞斋。
李明允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荷塘月色,听见林兰的脚步声,他轻柔似叹息的说:“再过两天就是七夕了……”
是吗?好快啊!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刚到京城,他被软禁,她被迫去了靖伯侯府。风风雨雨的走到今天,该是拨云见日的时候了。
林兰走到他身边,也抬头看着天上一弯新月。银河迢迢,星辰闪烁。这片寂静浩渺的星空,因着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变得温柔起来。
“都说七夕鹊桥相会,可谁也没见过牛郎星和织女星穿越星河,相逢一处。”林兰感叹道。
李明允微微一哂,那淡淡的月光映在他的眸中,潋滟着温柔的光芒:“不过是人们美好的愿望罢了,总比让他们隔着浩瀚星河,永世不得相聚的好啊!”
林兰笑了笑,依偎过去,李明允将她揽入胸怀,下颌摩挲着她的秀发,有时候,真希望她能糊涂一点,可现在,他很感激她的聪慧与善良,看到食盒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父亲的心思,父亲要怎么对老巫婆,都与他无关,可是……明珠虽然刁蛮任性,罪总不至死,所以,那一刻,他犹豫……说了,也许他会鄙视自己心慈手软,不说,也许他的余生将会有遗憾,所以,真的很感激兰儿帮他做了决定,真的感谢上苍,把兰儿赐给他,他快乐的时候,有兰儿分享,他失意的时候,有兰儿陪伴,他迷茫的时候,有兰儿在,他就不会迷失方向……他低低的说,说出此时此刻,心底最真的愿望:“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一起看每一天的日升月落。”
林兰抱住他的腰身,心里暖暖的,柔柔的,虽然他从不说那三个让每个女人心跳加速的字,但这样的情话,也叫人陶醉呢!
两人默默相拥,珍惜这一刻的安宁,月色温柔,岁月静好。
李明则比约定时间早了两刻赶到百松坡,马车停在了数百米外,李明则独自一人怀揣着八十万两银票,站在一颗松柏之下。不远处就是几座坟墓,不时的有猫头鹰的鸣叫,鬼气森然,李明则打了个冷颤,双脚不禁有些发软,他往后缩退了两步,一直靠到树干上,心里才稍稍安定些,深深呼吸,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恐惧,焦急的等待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觉得漫长,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风中传来马蹄声响,不一会儿,只见远处一人一马飞奔而来。
“吁……”那人在离李明则十步之遥勒住了缰绳。
李明则警惕的看着来人,一身黑衣,面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睛,那犀利的目光投射过来,似要在人身上扎出一个洞似的。李明则下意识的缩瑟了一下。
那人将李明则上下打量一番,瓮声瓮气的问:“银子带了没?”
李明则忙道:“带了带了,通宝钱庄的银票,一共八十万两。”说着掏出银票,却不递过去。
“我娘和我妹妹呢?”
那人伸手:“银票拿来。”
李明则强作镇定,坚持道:“我没看到我娘和我妹妹,这银票不能给你。”
那人一声冷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种,你就不怕我一刀砍了你?”
李明则两腿已在打颤,声音也有点飘:“做人要讲信用……”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钟,震的林间飞鸟扑棱棱的四下飞散。
“真是个书呆子。”那人鄙夷的说了一句,一抖缰绳,那马儿直冲李明则奔来,
李明则惊的站立不稳,只觉眼前黑影一晃,那马儿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转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奔走。
李明则惊魂未定,却发现手里的银票居然不见了,急的直跺脚,大声喊道:“喂……你怎么能不讲信用?”
那人头也不回:“你要的人已经在你的马车上。”
李明则不知贼人所言是真是假,这会儿银票也被人抢走了,还能怎样?李明则半信半疑的往回走,还没走到停车处,车夫就迎了上来:“大少爷,大少爷,夫人和小姐回来了……”
李明则大喜,拔腿飞奔过去,掀开车帘一看,果然母亲和妹妹都在车上,只是两人面上都污糟,衣衫也是破的,模样甚是狼狈。
韩氏劫后重生,再见儿子,恍如隔世,抱住儿子放声痛哭。
“儿啊……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明珠也哭的厉害:“大哥,我好害怕……”
母子三人哭做一团。
车夫上前劝道:“大少爷,夫人,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边走边说的好。”
三人渐渐的止住了哭泣,明则问了她们这两日的遭遇,知道娘和妹子只是被关了两日,饿了几顿,并没有受皮肉之苦,稍稍安心,又把家里的情况说了说。
韩氏听说老太太风瘫了,恨声道:“她是活该,报应啊……”
明则心里五味杂陈,祖母都这样了,母亲怎么还能说这样恶毒的话?祖母虽有不是,可这些年,祖母待母亲并不薄。
“母亲,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这里,是一些衣物和盘缠,这个是父亲准备的,这个是若妍准备的,儿子让老许送您回乡。”明则黯然道。
韩氏接过包袱,指尖颤抖着:“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父亲的主意?”
李明则如实道:“是父亲的意思,也是儿子的意思,眼下这种情况,母亲还是先回乡的好。”
韩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包袱上,在青色的缎子上晕出点点墨色,唏嘘着:“娘若是走了,你我母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
“大哥,事情真的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了吗?”明珠不甘道。
李明则喉咙发紧,苦涩道:“现在祖母卧病不起,父亲更是在气头上,你说母亲还能回去吗?”
明珠哭道:“好端端的一个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韩氏心知回府已是不可能了,抹了眼泪说:“好,娘先回乡,明则,你一定要争气,娘在老家等着你出头之日。”
明则苦涩的点点头,说:“妹妹,你跟我回家吧!祖母现在病重,你好歹也尽一份孝心。”
明珠一边贪恋家中的舒适与富贵,可是叫她去伺候生病的主母,她又不情愿,再说,她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母亲,便道:“我想跟着娘。”
韩氏道:“你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根本就不把你妹妹当女儿看待,明允夫妻素来讨厌你妹妹,我若不在家中,还不知你妹妹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明珠,你还是跟着娘的好。”
明珠依偎了过去:“娘,女儿跟您走。”
李明则无奈的叹了叹:“也好,这样你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母子三人话别后,李明则一直将母亲和妹妹送上官道,吩咐车夫老许路上要好生照应着夫人和小姐。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官道上,李明则仰头长叹,这一分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
车轮滚滚,韩氏母女相依偎着默默垂泪,许久,明珠伏在韩氏怀里,弱弱的说:“娘,我饿了……”
韩氏看见车上的食盒,去打开来,取出一块糕点递给明珠:“先吃块糕点填填肚子,等天亮了,咱们再找间客栈,吃点热乎的。”
(最近真是好冷清,冷清的脑子都快冻住了。)(未完待续)
古代试婚206_第二百零六章话别更新完毕!
第二百零七章 因果报应
()古代试婚207_第二百零七章因果报应子时已过,林兰还是睡不着,听见身边的明允小心翼翼的转了个身,他也没睡。
“大哥应该快回来了吧?”林兰轻声问道。
李明允轻轻的“嗯”了一声:“差不多了。”
林兰没问,明允也没说,但林兰知道明允也在担心明珠。
“明允。”林兰挨了过去,明允自觉的展开手臂让她枕着。
林兰踟蹰道:“我总觉得事态的发展有些失控了,不是我原先设想的结果。”
李明允默了默,静静的夜里,他的嗓音略带沙哑,不复温润,有些悲凉:“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人心可以险恶到何种程度。”
“也许是咱们多虑了。”林兰自我安慰道。
“二少爷……”冬子在外面叩门。
李明允一怔,忙下床去开门。
林兰听见冬子说,大少爷回来了,不过表小姐没回来。
林兰心头一紧,良久,听见明允说:“你让文山带上王大海速速出城往南,若是……人没事,就想办法把食盒弄过来,若是已经迟了,看看表小姐还能不能救,然后速回来禀我。”
“是……”冬子应声离去。
马车上,明珠吃了几块糕点,肚子不那么饿了,贴心道:“娘,您也吃一点吧!”
韩氏手里捏着那封休书,怅然长叹:“娘不饿,娘现在不想吃。”
休书都写了,这一次李敬贤是彻底要和她划清界线了。
明珠知道娘心里难过,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娘,静静的伏在娘的膝上。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吱呀吱呀……不觉得眼皮沉重起来,昏昏的睡了过去。
天渐渐的亮了,车夫老许请示道:“夫人,前面有几户农家。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韩氏掀开车帘,望见远远的有炊烟袅袅升起:“过去瞧瞧吧!”
明珠还沉沉的睡着,韩氏疼爱的抚着明珠的头发。轻声唤道:“明珠,醒醒,天亮了……”
可明珠毫无反应。韩氏笑着拍拍明珠的背:“珠儿。醒了……”
明珠还是一动不动,韩氏觉出不对劲,去摸明珠的脸,“呀!”一声惊呼,明珠的脸好烫。
“珠儿,珠儿……你醒醒呀!珠儿……”韩氏一边摇晃着明珠,急声呼唤。
老许连忙停下马车:“夫人,小姐怎么了?”
韩氏惊慌失措。带着哭腔道:“明珠发烧了,滚烫滚烫的,这……这该如何是好?”
老许道:“那得赶紧找个大夫瞧瞧。”
可是。这荒村野外的上哪去找大夫?
文山和福安沿着南下的官道一路追来,天都亮了。还没瞧见李府的马车。
“二少爷是不是判断有误?她们根本没走这条路……”福安疑虑道。
坐在马车里的文山看了看前方,定定的说:“不会错的,她们除了回乡,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咱们再往前追。”
王大海半夜里被文山拽起来,拉上马车,文山也没说去干吗,只说是要紧的事,他一上车就继续呼呼大睡,这会儿模模糊糊的睁开眼,迷糊的问:“咱们这是要上哪儿?”
文山这才道:“二少爷担心李老爷在给韩氏和小姐的食物里有毒。”
王大海怔了怔,不解道:“那要你们少爷这么着急作甚?那恶婆娘,毒死了最好,这叫恶人总有恶人磨。”
文山道:“若只是那恶婆娘,二少爷才不会管,问题是明珠小姐也在车上。”
王大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白了,那得赶紧,若下的是砒霜什么的,恐怕就来不及了。”
马车又跑了一阵,福安突然道:“文山,快看,前面是不是李府的马车?”
文山探出头去看,喜道:“正是正是。”
韩氏正六神无主,见一两马车过来,也顾不得危险不危险,冲到路中间拦下马车。
福安早有准备,勒住了缰绳。
“这位大爷,求求您行行好,可知这附近哪里有大夫?”韩氏急的快哭了。
文山一听韩氏的话那叫一个郁闷,恶婆娘没事,那出事的就是明珠小姐了,真是没天理啊!凭啥祸害命就这么硬啊?
文山给王大海递了个眼色,王大海探出马车,问:“谁病了?”
“是小女,大爷,小女快不行了呀……”
福安冷笑道:“算你运气好,我家大爷正是大夫。”
韩氏大喜过望,扑通跪地,连连磕头:“求求大夫,快救救我的女儿,我老婆子给您磕头了……”
王大海提了药箱下车,过去韩氏的马车替明珠诊治,见明珠面上有红色的斑疹,查看其口腔,牙龈红肿,溢出血水,闻之还有一股恶臭,王大海面色凝重,急声道:“速去前面农家弄些鸡蛋或是牛奶来,快……”
老许忙不迭道:“老奴这就去。”
韩氏心急如焚:“大夫,小女到底怎么了?”
王大海道:“中毒了,她吃过什么?”
韩氏脑子里轰的炸开来,中毒?怎么会中毒,明珠说她这两天都没吃过东西……对了,糕点,明则说,是李敬贤准备的糕点。天啊!她早该想到,这个王八蛋恨她入骨,巴不得她死,哪能这么好心给她准备糕点。韩氏慌手慌脚的去打开食盒,颤着声:“大夫,您瞧瞧这个,小女只吃过几块红豆糕。”
王大海捡起一块,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掰开来细细查看,果然,红豆糕里混有水银颗粒。
“没错了,这糕点里有水银,你女儿吃了多少?”王大海问。
韩氏禁不住的发抖,舌头打结:“不……不清楚,可能有四五块……要,要紧么?”
李敬贤,你个杀千刀的,居然对她下毒,用得还是水银,他这是要替刘姨娘报仇么?这王八蛋,想毒死她就算了,可他明明知道明珠和她在一起,有吃的,怎可能少了明珠的份,他是想把明珠一块儿毒死了?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李敬贤简直畜生不如啊……韩氏牙齿咬的咯咯响,若是明珠有个三长两短,她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算你运气好,遇见了我,若再迟些,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女儿了。”王大海道。
福安建议道:“在这里医治总不妥,是不是去前面找户人家暂且落脚?”
经过一番抢救,明珠总算脱离了危险,王大海遗憾道:“命是保住了,不过,可能会留有后遗症。”
韩氏害怕道:“会有什么后遗症?”
王大海想了想:“现在还说不准,你女儿食入的量不少,中毒已深,若是毒素侵害了大脑,也许会变成呆子,若是坏了肝肾,也很麻烦,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女儿也许不能再生育了。”
韩氏似被人当头敲了一棍,是的,当初她选择用水银去毒害刘姨娘的时候就问过大夫,水银中毒达到一定程度,可使中毒之人终身不育,当初,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可她是一丁点一丁点的下,哪似李敬贤这个畜生,下这么重的剂量。韩氏瞧着昏迷不醒的明珠,心痛如刀割,若是明珠从此痴了傻了或是不能再生育,明珠这辈子就算毁了……她可怜的明珠呀!
韩氏悲从中来,扑过去抱着明珠放声大哭起来。
王大海对韩氏的恶行早有耳闻,对她也很厌恶,不悦道:“喂!你这哭法,人家还道你女儿要死了,谁还敢收留你。”
韩氏这才强忍住悲痛,嘤嘤的抽泣。
王大海挑了挑眉,神情鄙夷:“哎!我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要不然,人家为何要下毒来害你们?”
韩氏噎住,脑子里陡然浮起“因果报应”四个字,心中一惧,当真是报应吗?可就算报应,也该报应在她身上,明珠是无辜的,她还是个孩子呀!这叫她以后怎么办?不,这都是李敬贤这个畜生的错,都是他的错。
王大海看韩氏并无愧疚之色,只有满目的恨意,不禁叹息着摇头,这个恶婆娘到现在还不知自省,没救了,可惜啊可惜,中毒的怎不是她。
“我给你开两个方子,这是拔毒的方子,先抓上七贴药,吃吃看,每日辅以绿豆汤去毒,若是七天后余毒未清,就再吃七贴,这是调养身体的方子,不过,到时候,你最好还是带你女儿去找大夫看看,根据实际情况调养会比较好。”王大海把两张方子交给韩氏,拱手告辞。
韩氏拿着方子对王大海千恩万谢:“不知这位大夫是在何处行医,将来有机会也好登门拜谢。”
王大海一声轻嗤:“谢就不用了,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分内之事,不过,我劝你,做人还是多行善积德的好,就算不为自己积德,也得为子孙后代积点德,告辞了。”
韩氏错愕,这位大夫说话好生奇怪,他凭什么就认定是她为人不善才遭此报应?该得到报应的是李敬贤,她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王大海回到马车上,文山忙问道:“怎样?人没死吧?”
王大海笑道:“你家二少爷钦点我出马,还能信不过我?不过,这毒下的够阴的,就算毒不死,也能把人毒傻了残了,也活不长了。”
文山一阵恶寒,李老爷真是狠啊!(未完待续)
古代试婚207_第二百零七章因果报应更新完毕!
第二百零八章
()古代试婚208_第二百零八章“芷箐,明天就是乞巧节了,我记得以前姐妹们在七夕都会相聚乞巧赛巧还去河边放许愿灯。”舞阳拿了根银簪逗笼子里的鹦鹉,边道。
裴芷箐修剪了月季花的枝叶,插进花斛,漫不经心的说:“还不是年年如此,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舞阳笑道:“那你赶紧想个新鲜花样呗!太后难得放我出宫,我与家中那几个姐妹又亲近不起来,我可是盼着跟你们一道热闹热闹。”
裴芷箐叹道:“没心情。”
舞阳抛下鹦鹉,奇道:“怎么没心情?你娘的身子不是大好了吗?”
裴芷箐默默,父亲已经答应了陈家的亲事,两家正在选吉日定亲,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曾经的一点痴念,可还是忍不住会生出些许遗憾。
舞阳瞅着芷箐,恍然笑道:“我知道了,你和陈家公子要定亲了,这婚姻大事有了着落,是不需乞巧许愿了。”
裴芷箐嗔她一眼,哂笑道:“是啊是啊,我已经有着落了,倒是你,明儿个该好好拜拜织女,求织女许你一个如意郎君吧!
舞阳脸上微微泛红,露出小女儿的羞赧之态,嗫喏着:“我才不要这么早嫁人。”
“瞧你,还脸红了,是不是有了心仪之人?”裴芷箐揶揄笑道。
舞阳拿了枝月季花去敲芷箐的头:“不许取笑我。”
裴芷箐笑着躲开了去,顺手夺过舞阳手中的花插进花斛:“我这是关心你,何谈取笑?”说着,裴芷箐唤了丫鬟来:“把这个送到夫人房里去。”
“嗳!说真的。你娘的偏头风果真好了?”舞阳岔开话题。
“林大夫说,这病要想根治很难,不过,我娘经过林大夫的针灸疗法,确实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裴芷箐倒了杯茶递给舞阳。
舞阳若有所思道:“太后患的也是头风,那林大夫若真的这般厉害,我倒是可以向太后建议建议。”
裴芷箐抿了口茶道:“这阵子怕是不行。李老爷出了事,李家的老太太又中风瘫在床上,林大夫都好几日没去药铺了。”
舞阳踟蹰道:“我在宫里也听说了。说李大人当初是骗婚的。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李学士的母亲也太悲惨了。”
裴芷箐讶然道:“都传道宫里去了?那圣上岂不是也听说了?”
舞阳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裴芷箐默然,当初圣上还褒奖李大人,说他是重情重义,富贵不忘糟糠之妻,若李大人骗婚属实。圣上该有多失望,多生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李大人品德有失,大不了被贬谪。前日她听见父亲和子谕谈话,李大人似乎还牵扯到一桩贪污的案子的里。工部的尚书虞大人已经被打入天牢,李大人要是也被查实,必定难逃牢狱之灾,这样一来,怕是整个李家都要收到牵连。
“舞阳,你在宫里可还听说了别的?”裴芷箐关心问道。
舞阳愣了一下:“还有别的吗?”
裴芷箐讪然:“我就是随便问问。”
舞阳瘪了瘪嘴,怏怏道:“我还说等我有了空闲,就去会一会那林大夫,结果,我有空了,她却又忙上了。”
李明允得到文山的回禀,面色凝重,他的担忧果然应验了,父亲真没叫人失望啊!明珠的存在就是父亲停妻再娶的罪证,父亲为了自己的前程,连亲生女儿也下的了手,最悲哀的莫过于明则,若是明则知道,他亲手送上的食物差点要了自己母亲和妹妹的性命会做何感想。
林兰虽然不喜欢明珠,但是知道明珠也许再也不能生育,不免替她难过。
“明允,说句你不爱听的实话,你父亲真的不可饶恕,这招借刀杀人实在太狠毒了。”林兰愤慨道。
李明允沉默良久,眸中冷意逐渐蔓延开来,冷声道:“他会得到报应的。”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哥?”
李明允摇头:“依老巫婆的性子,谁要是动了她的儿女,她必定豁出性命相拼,你看着吧!迟早会出大事的,到时候大哥自然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李渣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老巫婆不跟他拼命才怪,若是他们现在去告诉明则,说不定明则还会怪他们知情却见死不救,说不定明则一个沉不住气会去责问渣爹,既落了不是,还让渣爹有了防备。
“我已经让文山派人去盯着老巫婆,父亲不可能就此撒手不顾,他定会派人暗中跟着老巫婆,好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否顺利进行。”李明允道。父亲这人,既然起了杀心,就会千方百计的达成目的,毒不死韩氏和明珠,难保他不会想别的法子,他自然不能让父亲阴谋得逞,只要韩氏活着,父亲就永无宁日。
转眼到了七月十五,中元节,家家都忙着准备祭祀先祖。
李府进来风波连连,但该过的节还是得过,该做的戏还是得做。
这日,朝廷放假,明允和明则都在家中,一起准备祭祖事宜。丁若妍作为长媳,婆婆不在,就由她主持中馈,不过半月时间,生生的从一个温婉的小媳妇锻炼成行事利落的主母,倒也像模像样,有条不紊的指使下人准备祭品。
“你们几个布置好供桌,你们几个去把纸钱,香烛抬进去……”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夫人来了……”红裳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
丁若妍怔了怔:“夫人,哪个夫人?”
红裳未及回答,丁家夫人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丁若妍愕然,迎上前去,诧异道:“这会儿母亲怎来了?”
丁夫人面色焦急:“若妍,你快跟我回去。”说着拉了若妍就要往外走。
若妍一头雾水,挣扎着:“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回去?”
丁夫人急道:“你还问,再不走,可就要没命了。”
李明则和李明允闻声从祠堂里出来。李明则见岳母不由分说要把若妍带走,忙上前阻拦:“岳母大人,您这是何故?”
丁夫人没好气道:“你来的正好,赶紧写休书来,以后我们若妍跟你们李家再无瓜葛。”
李明则和丁若妍都怔立当场。李明则怀疑自己听错了,茫然的问:“岳母大人,您……您说什么?”
丁夫人上前一步,冷傲的看着李明则:“你若对我们若妍还有那么一点点情分,就不要害了她,你们李家大祸临头了,不要拉着我们若妍跟着掉脑袋,快写休书来。”
丁若妍急了:“母亲,您说什么呢!什么大祸临头啊?”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定是公爹贪污的案子有了实据。
李明允也已明了,定是丁家得到了风声,父亲的罪证已经查明,圣上要治罪了,只是,来的好快!
李明则还是莫名其妙:“岳母大人,请您说清楚,我们李家怎么就大祸临头了?”
林兰原本在宁和堂伺候老太太,听到下人禀报,说丁家夫人来了,要把若妍带走,便知是怎么回事。
她和明允早就商议过此事,李渣爹案发,轻则,明允和明则都会一同入狱,重则,连李家女眷也要受到牵连。不过,明允自己很有把握,他和明则最多也就被关一阵,大不了丢官,贬为庶民。林兰虽然心里没底,但她还是相信明允的判断,就明允在朝廷的声誉,就圣上对明允的喜爱,应该不会重治明允。为了避免事到临头手忙脚乱,林兰这几日一直在安排事发后的事情,药铺就全权交给二师兄王大海,提前把玉容许给了福安,至于银柳,也让她留在药铺,如果真的出了事,她得保证她身边几个得力的人不受牵连,好歹还有个照应。
祝妈妈也听见了,小声问林兰:“二少奶奶,那丁家夫人……”
林兰莞尔:“祝妈妈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即便有什么,你也不要乱了阵脚,好好照顾老太太。”
祝妈妈听着这话,心里越发不安,二少***口气好像在交代后事似的,难道真的要出大事了?
“你们还在这里准备什么祭祖?还是赶紧给自己安排后事吧!李明则,这休书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我可不能让你们李家害了我们若妍。”丁夫人咄咄逼人道。
她和明允早就商议过此事,李渣爹案发,轻则,明允和明则都会一同入狱,重则,连李家女眷也要受到牵连。不过,明允自己很有把握,他和明则最多也就被关一阵,大不了丢官,贬为庶民。林兰虽然心里没底,但她还是相信明允的判断,就明允在朝廷的声誉,就圣上对明允的喜爱,应该不会重治明允。为了避免事到临头手忙脚乱,林兰这几日一直在安排事发后的事情,药铺就全权交给二师兄王大海,提前把玉容许给了福安,至于银柳,也让她留在药铺,如果真的出了事,她得保证她身边几个得力的人不受牵连,好歹还有个照应。
祝妈妈也听见了,小声问林兰:“二少奶奶,那丁家夫人……”
林兰莞尔:“祝妈妈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即便有什么,你也不要乱了阵脚,好好照顾老太太。”
祝妈妈听着这话,心里越发不安,二少***口气好像在交代后事似的,难道真的要出大事了?
(稍候修改,马上就好。)(未完待续)
古代试婚208_第二百零八章更新完毕!
第二百零九章
()古代试婚209_第二百零九章“这是做什么?棒打鸳鸯呢?”林兰带了一帮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原本噪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若妍颜面抽泣,李明则怔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林兰和李明允目光交汇,彼此心意相通,林兰道:“明允,你去看看父亲,这事,怕是父亲还不知。”
李明允微微颔首,与林兰擦身而过时,李明允小声道:“这里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林兰莞尔低语。现在最紧要的不是李明则与丁若妍是分是合,而是得去警告渣爹,一会儿下了大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别把明允没捅出去的罪行都交代了出去,这个度怎么把握十分要紧。
李明允点点头,大步离去。
丁夫人见李明则被若妍逼的不敢动,心里又是气又是急,朝左右使了个眼色,两个腰圆膀粗,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婆子上前架了若妍就要离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走……”丁若妍挣扎着,怎奈力气小,抵不过两个婆子。
“站住。”林兰厉声喝道,上前挡住了去路,凌厉的目光直视丁夫人,素闻丁夫人泼辣,上回来府里闹一场,把老太太和老巫婆骂的灰头土脸,可惜当时她不在,没见识到,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一听说李家有难了,就着急慌忙的带人上门来逼李家休妻,真是霸道不讲理。
丁夫人知道这位是李家的二少奶奶,也听说过许多关于李家二少***传闻,不过,她还真没把林兰放在眼里。她漠然道:“我要带走我的女儿谁管得着?”
林兰轻嗤一声:“可夫人别忘了,去年三月,您已经将您的女儿嫁给李家做了媳妇,您现在要把李家的媳妇带走,您说我们李家的人管不管的着?当然。如果大嫂自己要跟您走,我没意见,相信大哥也不会有意见。然而,适才我大嫂,您女儿的话。夫人您也听见了。大嫂不愿意,所以,谁也别想把人带走。”
林兰一挥手,文山领着一众仆从将丁夫人一行团团围住。
丁夫人脸色一变,冷声道:“怎么?你想跟我动粗?”
“那得看夫人给不给这个机会。”林兰毫不示弱,与她争锋相对。
“夫人以为您这样做是为您女儿好,却不想想,夫家有难。不能与之患难相守,反而逼夫休妻,只为自保。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你们丁家的颜面何存。叫您女儿以后怎么做人?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被口水淹死吗?再说了,李家祸福还未定呢!您就急着与李家划清界限,万一李家只是虚惊一场呢?”林兰淡然说道。
丁夫人的冷笑一声:“你们还做梦呢!不出今日,抄家的圣旨就到,难道你们拉着我女儿替你们陪葬就仁义了不成?”
“母亲,就算要陪葬,也是女儿心甘情愿的。”丁若妍神色决然说道。
林兰眸光一凛,神情威严,大声道:“大家可都听见了,大少奶奶不愿走,誓与大少爷患难相守,若是有人定要强行把人带走,怎么办?”
文山振臂一呼:“打出去!”
众人纷纷应和道:“打出去,打出去……”
丁夫人向来强悍,却没想到林兰比她更强悍,更不讲理,可恨的是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她强压住心头怒火,苦劝若妍:“孩子,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你好好想清楚,别到头来后悔莫迟。”
若妍看看明则,定定道:“女儿不会后悔。”
丁夫人气的两眼冒火,愤愤一甩衣袖,对手下道:“走!”
林兰大声道:“文山,送客。”
文山立即跟了上去,监督丁家的人离开李府。
一位老妈妈担心的问:“二少奶奶,丁家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林兰淡淡道:“放心,天还没塌呢!就算塌了,也有老爷顶着,老爷顶不住,还有少爷,都干活去吧!”
大家看二少奶奶气定神闲的,想来是丁家夫人危言耸听了,都安下心来,各自忙碌去了。
林兰走到明则跟前,和声说道:“大哥,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大嫂能抛开生死与你共度患难,大哥何其有幸也!切莫辜负了大嫂一片心意。”
明则动容,深深看了眼若妍,对林兰道:“我知道怎么做了,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林兰微然而笑:“这就对了。”
丁若妍一改往日优柔姿态,镇定道:“我也去安排安排,免得到时候府里一团乱。”
李敬贤此时还在关心韩氏的去向,说来也奇怪,按说老许会在沿途留下记号,可他派出去的人始终找不到韩氏的下落,韩氏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这根刺一日不能拔除,他就一日不得安生。
李敬贤怀疑的盯着赵管事,慢声道:“赵管事,该不会是你暗中放水吧?”
赵管事惶恐道:“老奴不敢,老奴只认得一个主子,就是老爷,老奴绝不会做背叛主子的事。”
李敬贤盯了他良久,缓缓道:“你知道就好,再派人去仔细打听,务必找到韩氏的下落。”
赵管事捏了一把冷汗,忙道:“是,老奴马上就去。”
“对了,御史钟大人那边可有消息?”李敬贤问道,他的亲家佥都御使丁大人被勒令不得参与调查他的案子,所以,他只能从别处下手,留意着杨大人的举动。
赵管事回道:“老奴已经把礼送上,钟大人说了,一有消息会即刻告知老爷。”
李敬贤松了口气,摆摆手:“下去吧!”
赵管事连忙躬身退下,却差点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二少爷。
“二少爷……”
李敬贤听见明允来了,手中茶盏一顿,面上露出个和蔼的微笑:“明允来啦!”
自从那日被韩氏逼的道出当年内情后,明允不是躲着他就是摆出一副淡漠疏离的面孔,他几次三番想跟明允好好谈谈,都没机会,今日明允却是主动来找他,李敬贤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李明允上前拱手施礼,神色焦急:“父亲,出事了。”
李敬贤心一沉,强作镇定:“何事?”
“适才丁夫人带人来,要把大嫂带走。”
李敬贤惊的唰的站了起来,有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让他的声音禁不住的发颤:“为何?”
李明允道:“丁夫人说,父亲……父亲贪赃一事,御史台已经查实,也许,圣旨很快就到了。”
“咣当”一声,李敬贤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李敬贤怔愣当场,面如死灰。
“父亲,您该早做准备才是。”李明允道。
李敬贤好半天都没能从这惊天的噩耗中回过神来,查实了,那就意味着他完了,什么前程爵位,什么荣华富贵都完了,他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一切,就这么完了……
“父亲,据丁夫人说,如今查实的是父亲在天津任职期间,收受贿赂一案,父亲,您可得想仔细了,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漏洞?”李明允提醒道。就父亲犯下的累累罪行,砍头算是轻的,他研究律法,捏那分寸,只捅出了贪污受贿一事,别的是一丁点儿也不敢往外露,收受贿赂跟贪没兴修水利,赈灾银两之罪大有区别,前者,罪不至死,最多丢官流放,抄没家产,后者,那就只有死罪一条。
李敬贤不愧是浸淫官场十几年的老滑头,立即从明允的话中看到了一线生机,事情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只能琢磨着如何才能保住这条性命了。
他颓然跌坐下来,怆然道:“都怪为父一时糊涂,没能经受住诱惑。”
这个时候忏悔为时晚矣!李明允郑重道:“若只是这一条,或许还能保住李家一家老小的性命,还请父亲给儿子一个准信,也好叫儿子早有准备。”
李敬贤再三思量:“没有别的了,就此一条,为父此生也没指望了。”
“即便有,也请父亲为了李氏家族的安危,把牙关要紧了吧!”
林兰回到落霞斋,叫周妈把落霞斋所有下人都集中起来。
“周妈,抄家的圣旨想必今日就会到,你和桂嫂等人,都不在李府下人的名册上,应该不会受连累,如意,锦绣,云英,你们的卖身契都在这里,我现在就还给你们,你们若是自己有去处,便各自去吧!若是无处可去,就让周妈替你们安排。……林兰一一吩咐道。
“二少奶奶,当真有那么严重吗?那您呢?”周妈担心道。
林兰澹然一笑,故作轻松道:“天威难测,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不得不先做最坏的打算,至于我……我自然是要和二少爷在一起的,我若没事最好,若是一起下了狱,还得麻烦你们给我送几顿牢饭。”
锦绣红了眼眶,带着哭腔道:“二少奶奶,我不走,我陪着您,若是当真被下了大狱,二少奶奶身边总得有个人伺候。”
如意和云英也说:“我们也不走。”
林兰哭笑不得,薄责道:“你们当那大狱是好玩的地方呀!还争着去,不是给我添乱吗?都听我的,谁也不许有异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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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章 抄家
()古代试婚210_第二百十章抄家这边刚安排妥当,李明允就回来了,周妈识趣的带着大家退下。
“父亲那边怎么说?”林兰关心道。
李明允沉吟道:“我已经提醒过他了,算是给他交了底,他自己心里有数。”
林兰很想问问他,他心里到底有几分把握?这事不像算计老巫婆那么简单,不过是钱财上的得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事态发展有一点点偏离了预设的轨道,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林兰的底线是,明允的安危,不求全身而退,但求保性命无忧。
李明允看林兰欲言又止,眼中便多了几分歉意,他知道林兰在担心什么,他不是没想过就此收手,放父亲一马,然后请求外调,带林兰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父亲的种种作为,让他实在忍无可忍,一个品行卑劣如斯,手段阴狠毒辣如斯的伪君子,真小人,凭什么还能逍遥自在,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用卑劣手段博取来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这口气,他咽不下。
“兰儿……”李明允轻轻拥住她,在她耳边轻语:“兰儿,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他这样安慰着,心里却是阵阵发虚,他不是神,不可能全盘掌控一切,这一步棋走的险,弄不好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没有办法,谁让他是李敬贤的儿子。
林兰环住他的腰身,轻道:“明允,抱紧我。”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早在他烧掉了契约书,说要与她做一对真夫妻时。她便下了决心,不管将来如何,都会与他荣辱与共。那么,不管将来如何,等待他们的是灾难还是幸福。她都不离不弃。
李明允喉咙一紧,眼睛发涩,紧紧的抱住她。只要渡过这一劫,给母亲一个交代,给叶家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从此以后,他只求能跟这个女人,恩爱相守,携手到老。
“二少爷,不好了,御林军把李府包围了……”冬子使劲的敲着门,大声道。
李明允和林兰都没有回应,就这样静静相拥。贪恋这一刻短暂的温存。
御林军来势汹汹,带走了李家的男丁,封了李家大宅。只允许李家女眷携带随身的饰物,统统赶出了李府。
林兰和丁若妍看着明允等人被带走。听见李府的大门被重重关上,身后更是一片哭声。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这一刻,眼睁睁的看着明允被带走,林兰还是很难过,明允这样做,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一说,那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不这么做,他这一生都不会快活。
丁若妍止不住落泪,哽声道:“弟妹,我们该怎么办?”
林兰回头看着李府大门上的封条,看着身后乌压压的一众丫鬟仆妇,看着躺在担架上的老太太,真切的体会到了这副担子的沉重。
林兰深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平静而从容道:“姚妈妈何在?”
姚妈妈应声出列。
“把大家的卖身契给我。”林兰道。
姚妈妈微讶,去看大少***意思。
丁若妍拭了拭眼角的泪:“就按二少***意思办吧!”
姚妈妈拿出一叠契约书交给二少奶奶。
林兰拿着契约书,对众人道:“李府被抄了,如今你我都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这些是你们的卖身契,若是你们想离开另谋出路,就拿走你们的卖身契,我会给你们每人发五两银子作为遣散费,若是不想离开的,就留下,但是我先丑话说前头,留下,我只能保你们一日三餐温饱,月例是没的。”
丁若妍小声道:“弟妹,我们现在哪有银两给她们发遣散费?”
一些想走的下人也怀疑的看着二少奶奶,李家被抄,大家都只能带随身衣物和简单的饰物出来,二少奶奶哪来的银子?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李府门前停下,福安和老吴跳下马车,福安上前给二少奶奶作揖:“二少奶奶,您要的东西,小的带来了。”
林兰点点头,对文山说:“文山,你和如意帮下忙,给大家分发遣散费。”说着把手里的卖身契交给如意。
文山应声,大声道:“二少奶奶要给大家发遣散费了,要走的,都排好队。”
有十几个下人立刻出列,默默的去排队,一些犹豫的,看别人当真领到了五两银子,也开始动摇,毕竟李家已经完了,留下来还有什么出路?
林兰不管这边走了多少人,而是走到担架前去看老太太。老太太一反常态的镇静,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祖母,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林兰微然道。
“二少奶奶,那咱们去哪?”祝妈妈忧心忡忡的问。
“我已经让人去禀报叶大老爷,让他给咱们安排一处住所,现如今,肯忙咱们的也只有叶家了。”林兰这样说的时候,特意留意了老太太的神情。
只见老太太面部肌肉抽搐着,终是慢慢的闭上了眼。
林兰暗叹,老太太啊老太太,你一直看不起叶家,鄙视叶家,到头来,还是得依靠叶家的施舍才能苟延残喘,此时此刻,你的心里作何感想?
老太太藏在毯子里的手不住的颤抖,想要握拳,却是不听使唤。
过了一炷香时间,除了落霞斋的人一个没走,其他各房的下人都走了七七八八,留下的统共不过十几人。
老吴上前道:“大老爷已经把住处安排好了,小的带大少奶奶过去。”
林兰点点头,听见丁若妍身边的红裳小声的问:“大少奶奶,咱们回丁府吗?”
丁若妍道:“李家的人去哪,咱们就去哪。”
林兰颇感欣慰,似丁若妍这般重情重义的女子也是少见。便上前道:“大嫂,我们一道走吧!”
马车只有一辆,林兰让瘫痪的老太太和有身孕的刘姨娘坐马车,其余人等都步行,一行人默默的离开了李府。
其实,这住处是林兰一早就安排好了的,如意她们以前就来过,就是林兰审问巧柔的那处院子。
林兰把分配房间,安顿大家的工作交给丁若妍,自己带了如意去叶家。
“外甥媳妇,你不必过于担心,李家虽然被抄,但获罪的只有李家男丁,圣上没有加罪与李家女眷,可见圣上还是仁慈的,相信过不了多久,明允就能被放出来。”叶德怀看林兰神情黯然,安慰道。
林兰勉强笑道:“大舅爷不必安慰我,我没事。”
大舅母王氏心疼的挽了林兰去坐下:“可怜见的,都是那个李敬贤做的孽,却要连累明允跟着受苦。”
二舅母戚氏愤愤道:“那李敬贤最好判个千刀万剐,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林兰苦笑道:“倘若公爹真被判千刀万剐,怕是明允也活不了了。”
戚氏无奈道:“这算什么事嘛!贪污的有不是明允,凭什么连明允一起抓?”
叶德怀哼哼道:“明允就是投错了胎,摊上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爹。”
“大舅爷,现在咱们要怎么做?”林兰直奔主题,这步棋是明允和大舅爷一起布下的,现在明允被抓了,大舅爷应该有对策才是。
叶德怀坐了下来,皱了皱眉头,说:“明允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圣上又一直器重与他,应该不会对明允怎么样。况且明允在朝为官,颇有人缘,相信替他说话的人不少,总之,我先派人去打听打听,明允他们关在哪儿,先静观其变,到时候再想办法活动活动,”
叶思成也道:“表弟媳,我已经派人去知会陈公子,他回话,稍迟些会来叶府一趟。”
王氏关心道:“不管怎样,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精神想法子。”
李府被抄的消息,当夜就传遍了京城。
靖伯侯府里,乔云汐焦急的问钟管事:“可知林大夫现在何处?”
钟管事道:“小的现在还不知林大夫去了何处,不过回春堂还在,相信回春堂的人应该知道。”
乔云汐想了想,说:“你速去回春堂,问明林大夫下落,最好请她过来一趟。”
钟管事道:“小的马上就去。”
方妈妈犹疑道:“这个时候去找林大夫,是不是不合适?”
乔云汐一眼瞪过去:“什么合适不合适,就算不合适,她的忙我也帮定了。可惜这会儿侯爷还在西南,要不然,侯爷定有法子的。”
方妈妈诺诺,不敢再言语。
裴府上,裴芷箐听说了李家的事,立刻去书房找父亲。
“父亲,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李学士……”
裴大学士正和闻讯赶来的翰林院同僚们在商议此事,见女儿着急忙慌的闯进来,不由的面色一沉:“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裴芷箐这才发现书房里有好多人,当即把责任全推到母亲身上:“是母亲让女儿过来的,林大夫对咱们家有恩……”
裴大学士摆摆手:“这件事,为父自有主张,你且下去,叫你母亲安心。”
裴芷箐喏了声,赶紧退了出来。她相信父亲不会坐视不理,可她心里实在不安,吩咐若儿道:“你赶紧去打听下林夫人的下落,速速回来禀我。”
若儿领命下去,裴芷箐回房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去舞阳郡主府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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