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傻妞种田记TXT下载傻妞种田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傻妞种田记全文阅读

作者:侯淇耀     傻妞种田记txt下载     傻妞种田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四章 觉悟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一家人终于坐下来,安心地吃起包子来。就在刚才,阮氏发现了苏二妞带回来的包子后,苏二妞偷偷踢了容七郎一脚,待得容七郎朝她望过去,苏二妞眼刀子锋利:你小子赶紧帮俺圆谎!

    在容七郎一番诉说下,将苏二妞在集市上的事儿委婉地评述了一遍,又省略掉好些关键的地方,找了好些词汇修饰苏二妞是真的被人当傻子欺负,不是苏二妞装傻欺负人……听到此,一家人沉默良久。

    看着包子,他夫妻俩还怎么吃得下去口?这喷喷香的包子可是自家闺女被人侮辱才换来的!

    原先饥肠辘辘的肚子,现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苏三郎鼻子一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阮娘……”苏三郎扭头看阮氏,他眼角尚且湿濡了,阮氏早就已经哭成泪人儿样了。

    容七郎瞧着这对老实巴交的夫妻,忍了又忍,才没告诉他们,他们眼中的“傻闺女”根本就不傻,这买包子的铜板,根本就是他们家的“傻闺女”用计谋算计别人的。一招空手套白狼别说玩儿的多么熟练了。比那京都跋扈的纨绔公子还高明。

    还是苏小溪一发狠,从地上捡了落地沾灰的包子,拍干净了,囫囵往嘴里塞,咬了一口,抬起头来看着目瞪口呆中隐约带着责怪之色的他爹娘,瓮声就道:“爹,娘!别辜负了阿妹一片纯良善心!阿妹虽傻,却分得清亲疏里外!”

    苏三郎默然,他这人心软但不糊涂,儿子的话,哪有听不懂的道理。昨日他们刚被苏家老宅赶出门来,临走时,苏老爷子一伙人一个铜板……不!别说铜板了,就是一粒米粒都让苏老爷子给拦下来了。

    人家都说他家的二妞妞傻,临了,傻闺女还记得爹娘亲哥正饿肚皮……两相比较,所谓的家人,那些非但不傻,还极为聪明,甚至有能力的家人,却是冷漠地看着他们一家流离失所。

    苏三郎心底涌现出强烈的不满,这种不满,是这些年来,苏三郎鲜少会表现出来的。

    “爹,娘,阿妹带回来了包子,俺们就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非得活出个人样来,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亮花眼去!”苏小溪哽咽地囫囵吞包子,塞得满口都是,也不管会不会噎着,又红又肿的一双眼肿的跟核桃样,却衔着泪,无比愤恨,坚毅地直视他爹娘,狠声道:“也叫老宅那些人后悔曾经将俺们赶出家门了!”

    “儿啊,你阿爷阿奶只是气话,你可不能对老宅生去怨恨啊。你大伯现在已经是秀才老爷了,将来你还得靠着你大伯出息呐……”

    阮氏是软弱的,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情叫苏二妞鄙夷,但她没办法讨厌阮氏,也没办法鄙夷阮氏。因为阮氏是个好娘亲,她生活的圈子与交往的人员,只能教会她这样的逆来顺受的生存方式。

    何况在老宅的时候,阮氏被打压惯了,家里钱氏,王氏,李氏,这三个女人没少灌输给阮氏一些十分不公平的“道理”。而久而久之,阮氏也就养就这一身逆来顺受了。

    “你闭嘴!”苏二妞惊呆地往这儿苏三郎,不敢相信。一日里,她那个处处对她娘小意温柔,体贴入怀的便意老爹,居然会两次大声怒喝她娘。

    苏二妞还没缓过劲来,就听她爹接着怒气极重地呵斥她娘:“阮娘,你以后别再提老宅人如何了。从俺们一家人被赶出来那一刻,阮娘,你还没想明白吗?老宅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只顾自己舒泰,不顾别人死活自私鬼!”

    阮氏白了脸,兀自争辩:“可是儿子长大,终归要有个好前程呀。”

    “哼!那也不劳他苏大郎费这心思!”已经是对那人厌恶极深,直呼其名了!苏三郎终归还是心疼结发妻的,见阮氏被他吓得脸色发白,不禁就软下声音来,但那态度却是决绝,任风吹雨打不变!

    苏三郎软下声音,道:“阮娘,你想想啊,前一回,咱家小溪可没做错什么,不过就是背诵了一句之乎者也的圣人言,苏大郎问都不问,就栽赃咱家小溪品性不行。”说到此,苏三郎眼神有些黯然,轻声道:

    “俺虽然实诚,可不傻啊!苏大郎真当俺傻!劝俺一定要让他打小溪的手板子,本来就没错,偏要按个错在小溪身上,俺可知道,这品性不好的事儿一旦传了出去,咱小溪以后可没脸面见人的!谁家能看得起被秀才老爷亲自打手板子的,品性不好的小子?

    这要是传出去,咱家小溪这辈子都得活在别人白眼里,抬不起头了!”

    苏二妞再次刷新对她这个便意老爹的认知,……原来道理他都明白啊。

    “啊!”阮氏白了脸,不禁瞪圆了眼惊呼起来,“儿他爹,大,大,大……大哥他能这么坏心吗?别是误会了吧!”

    苏二妞撑额抚眉心。无奈地垂下脑仁儿……,她怕再看阮氏,她得吐槽大骂了。

    ……这都叫什么啊,好花都叫猪拱了。……别误会,她是说,苏三郎才是那好花!

    “阮娘!你当这是误会,俺也不好说啥了。只要等到咱家小溪真被苏大郎陷害了,你和俺都后悔莫及了!”苏三郎绷着脸,“俺以前真没发现,阮娘你着实是太单纯了。”

    苏二妞不禁听傻了。那边苏小溪手一哆嗦,那半只包子咕噜噜掉地上,打了个转儿,只见苏小溪半张着嘴巴望着他爹看。

    苏二妞眼角瞥到一旁的容七郎。那家伙傻瞪着眼,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那张美人脸顿时变得分外滑稽。

    苏二妞也不知道为啥,心里对阮氏恨铁不成钢的火气,蹭蹭蹭就窜上心头。

    “嘶!”容七郎倒吸一口冷气,垂头一看,……嗬!好家伙!打赤膊的上半身,腰间上赫然多了一抹殷红……这可是下狠手了,晚上必定转成青紫淤青了。

第五十五章 突变

    两日后

    许是下了一场雷雨,娘娘庙前那片老竹林里,陆续接连的,青嫩的笋尖破土而出。

    早在昨日清晨时候,苏二妞早上晨起,林间散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大片新笋,她正为如何发家致富发愁,这一大片新笋跃然于眼底,不啻于累困时有人递枕头。

    此刻,苏二妞正扬着随手摘来的树枝条,威风赫赫指着面色铁青的美少年:“快,多收一些。俺得凭着这些嫩笋换个大宅子咧。”

    那边美少年早就隐忍到极限了,苏二妞再去撩拨两下,保准就要把个爆仗点燃火了。

    换做平时,谨小细微的苏二妞也不会没发现美少年的脸色不好。可是,苏二妞此刻眼底只有这大片的竹海,在她眼底,赫然就是堆成山的银子啊!

    她两眼都成金钱样了,嘴角隐约有可疑的银丝。

    那美少年瞅了一眼苏二妞,好看的没有就拧成了麻神,“猥琐。”

    “嗬!你说谁猥琐啊?容七郎!你给俺说清楚!你说谁猥琐?”

    是的,这个苦逼的美少年正是容七郎是也。

    容七郎瞧她张牙舞爪,懒得与她再多言。

    这方无心争执,那方也得懂得收敛,这架,才吵不成。

    偏生,苏二妞恰好看到了容七郎翻过的白眼,那心底的顿时起了邪火,蹭蹭蹭往上冒,苏二妞手上的杨柳枝,想也没想,甩手抽向容七郎。

    你说吧,她要完全没了理智,那杨柳枝直接抽向容七郎的俊脸,那也就罢了。可她倒好,理智是缺失了,但好色本性不改,杨柳枝避开容七郎那张美人脸,在容七郎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直直抽向了他的美臀。

    那一刻,容七郎又想到了之前发生的那件事。他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神经崩断的声音。

    时间仿佛定格,许久……

    “苏、二、妞,你、死、定、了!”

    一声气急败坏的惊天怒吼,惊起竹林里的鸟雀无数,震得老竹都在颤抖。苏二妞见着一双大手朝她伸来,想也没想,转身就想跑人。

    容七郎见被她跑了,也不说话,看着飞快溜走的小背影,薄唇冷冷扯动:“跑,你能跑哪儿去?苏二妞,你也别再拿假话糊弄小爷了,说吧,你那瓶水,什么时候交到小爷手里来?”

    只见容七郎脚尖轻点,身姿轻巧如灵燕,在这竹林里穿梭,不多一会儿,已经追上苏二妞了。苏二妞这下真的怕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容七郎向她讨债,……灵泉空间里的清泉水,她现在压根儿就拿不出来!

    别说一瓶了,一滴都没有!

    想着昨夜里梦中发生的事情,苏二妞不禁分了神。等她回神,容七郎已经近在咫尺,她心里一害怕,脚下猝不及防,踩上一块儿石头,……“哎哟!”

    苏二妞栽个四脚朝天,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没见那个时时处处都会在第一时间拉她一把的容七郎伸出援助的手。不禁愤懑,一时忘了害怕,扬起脖子就大骂:“你不长眼啊,没见俺摔倒……”吗……入眼却是一张冷漠危险的冰山脸,他周围一股杀气涌现。

    苏二妞本能缩起脖子,暗骂自己真是个蠢驴蛋!相处不过三四日,她见着人家平易近人的一面,就忘了,面前这位可是连阎王都不收的煞星!

    想一想这煞星当时苏醒过来的第一眼。就差点儿把她给杀了。想到那时候的场景,这个煞星眼底的寒凉杀意,她简直快要噬脐之悔了。

    “交出来。”美人依旧美的惊人,阳光透过老竹,被隔成细碎的光斑,投递在她的脸上,夏日的老竹林虽然凉爽惬意,却也没有凉爽到叫人遍体生寒的地步。……美人薄唇微勾,墨色瞳子染上血色,依旧温煦,依旧平易近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似乎怕苏二妞听不明白,美人薄唇轻启,不介意浪费口舌,连着将先前话重复说一遍:“交出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这一下,苏二妞要是再听不明白,那就是真的发傻了。

    她怎么忘记了……

    美人虽美,却有剧毒!

    他待她不错,只为神秘灵泉水!

    纵然前世再优秀,这里是古代,她是个毛还没长齐整的寻常百姓家的稚童而已。

    身份,地位,财富,权力……时代!

    苏二妞咬牙,倏然仰头:“信我,我会给你一个说法!不信,你现在就掐死我!”

    虽他面色不变,但卡住她脖子的手掌略有松动。

    苏二妞知道,她又赌赢了。

第五十六章 相处

    自打得到容七那毒玫瑰的信任之后,至今已经又过去三日了。

    “婶子,你歇着,这点儿活儿我来干。”那声“婶子”叫的倒也非言不由衷,相反,言辞当中,透了一股亲昵和对某些东西难言的渴望。

    “哪儿能叫小官人做这等腌膜事儿,俺来就行。天气炎热,酷暑难消,小官人找处大槐树下坐着乘凉就好。”这“婶子”自然就是阮氏,她见容七郎这么个俊小伙,贵气难藏,却也撸起袖管儿,帮着炮烙这两日摘回的嫩笋。

    阮氏脸皮薄,觉得怠慢了容七郎。

    容七郎闻阮氏之言,非但没撂担子不管,反倒温雅浅笑着对阮氏说:“婶子,还是唤小辈一声七郎的好,小官人的雅称,我听着十分别扭呀。”

    你说容七那厮一看便知出身大家,礼义廉耻,古人的教条,家门的训教当是相当严的,他此刻却是丢开礼教的繁复枷锁,亲自扶了阮氏,半推半拉地把阮氏给摁在一旁的小板凳上。

    “婶子,你只管坐在这里,看着我炮烙嫩笋,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说。”容七郎呵呵笑,眉眼之间染上了温意,平和的像寻常百姓家的哥儿。

    “哎……”苏二妞悠悠从容七那儿收回视线,她实在想不通,容七那朵毒玫瑰,对她像是对奸细,对她家里人,尤其是她爹娘,却又平易近人的很,甚至是有些亲近的意思。

    在家人的眼里,苏二妞是脑子有些不大灵巧的,自从三日前,苏二妞得到容七郎的信任,她又“旧病复发”,又一次用灵泉水向容七郎提条件。

    其实也不怪她胆大妄为,只是无路可走的时候,说不得只能借了容七郎的口,向她的家人说一说她借着满林子的雨后嫩笋,准备小赚一笔的想法。

    “傻子”的身份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的方便。只是如今这个世道,她还没摸出个子丑寅卯来,外头到底是个什么境况,又会不会有其他的危险,在这些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苏二妞只能继续保持“本色”了。别的不消说,就说小溪村里的苏家老宅人,便是挡在苏二妞一家人面前的一座大山。

    这座大山,目前来看,还是苏二妞一家人无法跨越的。也因此,苏二妞秉持着谨小慎微的考量,并不决定向任何一个人摊牌。

    “傻子”这样的身份便是她的底牌,底牌这种东西,当然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扭转结局,乾坤颠倒。

    不然,又岂能称之为“底牌”。

    苏二妞想的有些复杂,这也源自她上一世的作风。当她以为穿越在一个傻子身上,重生在乡社农家的时候,她也不无开心,告别了繁琐算计的都市人生活,这一世,原想小米粥就小酱菜,柴米油盐酱醋茶地平淡过完一生。

    哪怕在最初时候知道她们三房在老宅十分不受宠,爹娘兄长和自己都被人欺凌的时候,苏二妞那时候也只是想着借着继续装傻,暗中下黑手,阴一阴老宅人,顺道用上一世商海学来的手段,为自家谋求富足生活……这便是当时她全部的打算。

    但这一切,随她娘阮氏又怀孕的事情揭发后,一切就变味儿了。

    老宅其他人还好,爷奶偏心,二伯一家势力,但这些都无妨。真正叫她不放心的是大房人。

    她看人极准,大伯那人,极为阴毒。为了自己在老宅,乃至乡亲里的名望不至于将来被年幼的侄子比下去,哪怕这种可能少之又少,他竟然能毒辣地污蔑侄子的品行不端,

    被人欺负,那要看别人怎么欺负了。这一种诬人清白,绝人前途的欺负,苏二妞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人受累!

    此时他们三房尚且一无所有,苏大郎那人就能如此心狠手辣。彼时,他们三房若是日子过得小有康泰,苏大郎岂不是能够痛下狠手,铲除异己?

    既然如此,变强吧。

    而为何不向最亲密的家人摊牌,除此原因之外,还有就是,苏二妞坚信: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告诉了别人,便不再是秘密了,何况底牌乎?

    可是现在,苏二妞很烦恼,容七那家伙没有用她的底牌她的秘密来威胁她,他只是每一日,必然在特定的时间,幽幽看她三眼。而每每碰上容七那时候的眼神,苏二妞便会遍体生寒,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

    可偏偏,之前几次,屡试不爽的梦境,竟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这几日,每一日入梦,便是一次水深火热的试炼。

    她入梦时,便有器灵……好吧,他自称器灵,告诉她,灵泉空间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可以滥用。而她因着带出一滴灵泉水,已经是耗光了灵泉空间系统送给她的首次登陆信用点。

    灵泉空间里的任何东西,她在梦中都可以给自己使用,唯独带出去的话,需要消耗信用值,信用值越高,她能够带出去的东西等级就越高,品质就越好数量就越多。反之,则越少。一旦信用值为零,她什么都带不出去。

    而她因为在带出一滴灵泉水之后,翌日又在镇上对那位卖手绢的吴大婶子无意间使用了读心术,因此,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透支了信用值。

    想要提高信用值,必须完成灵泉空间的试炼,赚取信用点。

    而她这几日里入梦后,便是进了灵泉空间,完成那该死的狗屁器灵传达的系统任务!

    苏二妞那个愤愤不平啊,她每日夜里累的跟哈巴狗儿似的,结果信用点堪堪够弥补透支的信用值!

    恰好,容七那毒玫瑰每日三餐的照餐问候,被苏二妞撞个正着!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苏二妞心底早把面前这厮骂的狗臭。

    为你那点儿灵泉水,老娘还得继续受着每日夜里的酷刑!算是把容七这厮给恨上了。

    这一天又过去了,苏三郎勤劳,尽管并不准备常住这个破庙,却用苏二妞“骗”来的银钱,置办了基本生活用度所需物拾。

    娘娘庙除了正殿,本来就有卧房,只是第一日的时候,苏三郎一家并不熟悉娘娘庙,后来摸清了,又有了苏二妞上交的银钱,苏三郎在苏小溪一句“眼下过上正常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之后,苏三郎对这银钱得来虽然膈应,却不再排斥。

    当天,便与儿子苏小溪一同去了镇上,置办好些生活用具。

第五十七章 误会

    “喏!”这一日里,终于得闲。前些日子里的嫩笋全都炮制好了,腌制好的嫩笋装了粗陶罐里,因为不是冬季,倒不用埋进地底下,只要搬到阴凉处,只两三日,那些嫩笋就能入味儿。

    这是天热的好处,但随之带来的坏处也叫人头疼。天热,东西容易腐烂发霉,虽然是用了盐水腌制,但是苏二妞心里也打鼓,不知道那腌制的嫩笋会不会坏了去。

    她一个前世里虽不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也没下田种地的新贵白领,这腌制嫩笋还是她每个月定时定点下乡放松心情的时候,看着农家人摆弄,这才学会的。

    只是看归看,料理这一门,有些不一样,理论上学会了,得一百分了,亲自做未必就能做好。

    因此,苏二妞心里是忐忑的。

    忐忑之余,每日夜里还要累成哈巴狗,她就更不乐意了。

    今日手头活终于完成了,得闲的苏二妞大早洗漱好,在院子里叫上正在练武的容七那厮,“你跟我来。”

    留下这句话,苏二妞理也不理容七,转身脚不停蹄,去往娘娘庙外的老竹林。

    容七脚程快,发会儿楞,就跟上了苏二妞的脚步。

    刚到老竹林,容七郎脚下刚站定,迎面就有一物件迎面飞来。他眼神极为锐利,伸手迅速接住。

    “你要的东西,俺已经给你了,你以后别再用俺爹娘来威胁俺了。”苏二妞冷冷望向容七郎。

    容七闻言,先是摊开手掌看了一眼,这才若无其事地抬头,淡淡挑了挑眉:“我威胁你?”声音平淡没有波澜,语气却带着些许好笑。

    “不是吗?你若不是威胁俺,干啥要对俺爹娘那么亲昵和善?俺装傻,你当俺真傻?你什么身份,俺爹娘什么身份?需要你伏低做小?你嘴上不说啥,可每日里这么惺惺作态,不就是在提醒俺,交出灵泉水吗?”

    苏二妞这些日子来,左思右想,实在想不通容七这条美男蛇为啥对她爹娘态度和善的奇怪,她思来想去,最终认为容七是在用她爹娘威胁她。

    这么一想,那容七这些日子来的反常,也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但随即,苏二妞就对容七郎有些反感了。对他的防备也更甚。

    容七郎一口气憋在心里,怒火蹭蹭蹭往上冒。他闭上眼睛,过了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浊气来,眼底反倒平静无波了,意味深长望向苏二妞,说道:“你不傻,你怎么会傻?你聪明,你聪明极了。”

    苏二妞却刻意忽视了容七郎话中的讥讽之音,恍若未闻,瞅了一眼容七手里的和田玉的小玉瓶,开口提醒他:“灵泉水可以给你,小玉瓶你必须还给俺。”

    容七郎气怒在心,不想与面前苏二妞说话,气鼓鼓地拧开瓶盖子,当着苏二妞的面就要仰头饮尽。

    “慢着,”……容七郎看向苏二妞,冷冷嘲弄:“怎么?你又有什么要求了?”

    “俺可提醒你一声,别到时候你喝下了灵泉水,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都赖在俺的身上了。”苏二妞耷拉眼皮微微翻了翻,“你手里的灵泉水,你已经用过一次了,再用第二次,会有副作用。”

    “有什么副作用?”容七心里一跳,看那小色妞的表情平淡,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俺不知道。”对于容七的问题,苏二妞只给了四个字。她不是故意找茬,她是真的不知道。器灵是这么告诉她的:灵泉空间里的任何东西,她自己使用,哪怕用灵泉水洗澡都没关系,但是如果带出去,给别人使用,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就会有副作用。至于什么样的副作用,听天由命。

    说白了,就是器灵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副作用。

    对于苏二妞的答案,容七皱了皱眉,他显然认为苏二妞是故意不说的。既然是故意不说的,那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副作用。

    容七仰头,把玉瓶中的灵泉水灌进自己的嘴里。

    “给,还你瓶子。”容七丢了瓶子,转身就走。

    苏二妞瞠目结舌,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容七那厮的动作太快了。她还没意识到他的决定,他已经将灵泉水灌进肚子了。虽然只有一滴。但是苏二妞深信灵泉空间器灵的警告。

    别的不说,她自己可是亲身经历过那只人模人样的器灵几日来的折磨的!

    她这个空间主人尚且不能破例,何况是容七这个“外人”?

    苏二妞一时之间紧张地张望容七离去的背影,趁着人还没走出视线外,陡然提高了声音:“喂!容七!俺可是给过你警告了。是你自己要喝的啊!死人了你可别来怨俺啊!”

    走在前面的容七顿时停住了脚步,听到苏二妞的话,他脑海里倏然间见清明,转过身,面色严肃地问向苏二妞:“你刚才的警告是真的?”

    苏二妞张了张嘴,听了容七的话,她也想到了什么,刹那思索,顿时恍然大悟问道:“你不会以为俺是故意吓唬你,好叫你害怕担心的吧!”

    容七神情不变,但是面色却倏然间惨白,额间豆大的汗珠低落:“苏二妞!这次叫你害死了!”低喝一声,下一秒就开始催吐!

    苏二妞也立即明悟,赶紧地救人要紧!

    有什么恩怨过后再说。她只以为容七听了她的警告,就会慎重考虑,要不要饮用灵泉水。没想到对方居然误会她了。

    如果是容七那厮自己慎之又慎地考虑后做出的决定,那么容七哪怕因为饮用灵泉水死翘翘,她也不会愧疚。

    可是容七那厮根本就不是仔细考量后做的决定,人家根本是在和她怄气。

    苏二妞脸色也不大好,……平生还没害死过人。这么大的罪责她还真的不想……这么平白无故就沾上了。

    杀人凶手这个名称可不是好听的。

    容七郎催吐,苏二妞就站在一旁的大石头上,踮着脚尖,勾着手臂,给他拍后背。

    容七郎吐得满脸绯红。苏二妞瞧他一张俊容染上红晕,她也不禁满脸担忧:“你……你没事了吧。”

    却见容七面色古怪,眼底闪过刹那迟疑,顷刻,眯眼咬牙,抓了她的手摸向他的脸。

    年底事忙,更新不稳定。陪了我五年的笔记本电脑,也有罢工的迹象,这几日修缮了笔记本后,今日才得以更新。原先的存稿也用了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来总是病弱弱的,平生最不喜欢林黛玉的病弱,偏生我自己的身体体质太差了,鼻子先是鼻炎。后来做了鼻咽镜,又发现里头长了个小囊肿。我等三个月后再去复查。所以,这本小说上架,我会尽自己做大的能力,快讯更新完毕,但是一百五十万字的文章,想来也不是一两月就可以写完的,所以,姐妹们,若有怠慢处,请体谅我如今实实在在是一个病人啊。

    ——淇淇

第五十八章 离别

    手掌下是容七滚烫的面颊,火热的温度太异常了。苏二妞抬眼,容七喘着浓浊的粗气,半眯着凤眼,……苏二妞再迟钝,也发觉不妙。

    她直觉缩回手掌。

    “别动。”少年声音粗噶,修长大手捉住了她的手掌,阻止了她缩回去。苏二妞望着这样的容七美人,突然间打了个寒颤,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力量,愣是叫她挥开了容七,找着机会,手脚并用地推开容七,拼命爬离容七。

    “你别抓俺,俺,俺带你去小溪河,也许清凉的河水能让你舒服一些。”眼看容七化身变态色魔,就算是知道,容七的不正常都是源于那滴灵泉水的副作用,苏二妞并不想成为色魔的点心,不想成为一个杯具,更不想容七成为一个杯具。

    这个少年的骄傲,不容许他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而她的自尊心,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牺牲品!

    那修长的五指真的极好看的,苏二妞却再没有心思欣赏美男。

    “啪!”一声脆响,容七的眼睛有了半刻的清明!他愕然地望向被苏二妞打偏的手掌:“你……”

    “猪!管不住自己的就是猪!”苏二妞赫然打断容七的话,信誓旦旦地狗道:“你信不信,今天换作是俺,就算服了强效春药,也绝对会管住自己,”她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夸大了,愣住一下,又恶狠狠瞪向容七,挑衅道:“至少俺会管住自己不对未长成的小孩儿动手!呸!恋童癖的死变态!”

    容七尚有一番清明,闻言一咬牙,疯牛一样往前一扑,整个人莽撞地把苏二妞撞翻在地。

    苏二妞两眼冒火光,怒意把她理智给烧尽,一巴掌扇向容七。被容七一把抓住,她只能认栽。却听容七俯身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暗吼:“对不起。”

    咦?苏二妞狐疑,以为听错。

    “你带我去小溪河吧。”

    苏二妞这回总算是听懂了。她见容七这么决绝,咬牙道:“好!俺带你去!你一定要给俺撑到小溪河边!”

    小溪河蜿蜒悠长,因为它的存在,才存在小溪镇和小溪村,因而,只要在小溪镇内,小溪河几乎无处不在。

    老天爷改变了娘娘庙的繁荣,却改变不了小溪河的历史渊源。

    老竹林一直往北走,不多长的距离,就能看到小溪河。可惜,苏二妞和容七郎二人这段路走的艰辛,二人首次觉得,以往最贴近他们生活,走上十几米路就可以看到的小溪河,并不是近,反而十分遥远。

    “容七,你是好样的!”苏二妞把容七推进小溪河。这时候的容七理智所剩无多,这段路上能够抵制住服用灵泉水的副作用,实属苏二妞那番痛骂起了作用。

    容七在一路上都在心里默念“猪才管不住自己”,也就是这样一路好不容易挨到了小溪河边。

    其实二人心底都清楚,若是那灵泉水的副作用就是让容七如同吃了春药一般的话,那么小溪河的河水尽管清凉,可它到底有没有用,……二人为此心里不安。

    看着河水中央湿漉漉的容七郎,苏二妞心底微沉,忽而冲着他叫道:“容七!你是好样的!俺这就给你上镇上找窑姐儿去!”说罢,她拔腿就跑。

    容七被清凉的凉水刺激的一个激灵,神台片刻清明,听得苏二妞的话,来不及叫住她,他下腹一阵滚热,面颊上又是一阵烧灼。

    刺啦……

    “谁!”容七郎顿时警醒地望向前面,可惜他力不从心,小腹越发炙热难耐。

    几道清影闪电一般,从老竹林里飞攒而来,来者八人,清一色藏青色紧身武士服。

    “七爷。”八个人的声音就像是从一个人嘴里说出的一样。

    容七陡然眯眼,水面下手掌倏然化掌为勾,五指极狠地抓向自己的大腿,突如其来的疼痛,才能保持住他的神台清明。

    他够狠!

    “何时找到我的?”

    “一炷香前。”八人为首之人埋着脑袋,粗噶的声音回到。

    容七眼皮微不可查地一颤,眯眼望向那八人,忽而坦然问:“都看到了?”一炷香前可不就是这事情事发时候?

    为首那人肩膀一沉,这一回,粗噶的声音不再那么的平淡,反倒些许犹豫地点头,回道:“都……看到了,七爷。”

    忽而,老竹林处又传来“素啦素啦”的声音,那为首之人扭头一看,顿时眼中透出惊喜,忙转身向小溪河中的容七禀明:“七爷!解毒要紧!老九和老十不负重任,带来解药!”

    “放开我,你们是何宵小之辈,竟敢劫持县丞之女?”老九和老十,前面那个肩膀上扛着一个亮丽少女,听这少女口中自称,其身份应该就是小溪镇的县丞家的千金了。

    原来,那为首之人口中的解药,竟然是个活色生香的官家小姐。

    容七看到这少女那一刻,压抑住的神智又开始不安分了。

    “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你快放了我。劫持朝廷命官的家属,是重罪,要砍头的。”这少女原先振振有词,尚有几分胆气,但见那河中少年竟是面沉如铁,神情奇寒透骨,又见围住她的十人,显然以那少年马首是瞻。而这十个大汉,也是不慌不忙。听到她的威胁,神情丝毫不变。

    少女有些气馁,求饶道:“公子,你放我走吧。”

    就是这时候,那湖中波澜不惊的少年咬着京腔,沉静地问她:“你可愿意献身于我,随我入宫?”

    那少女讶然,“公子是什么人?”

    河中少年不曾理会她,却是那十人为首的大汉得了容七的指示,掏出一块玉牌凑到那少女面前,那少女定眼一看,顿时双眸绽放出狂喜。

    双膝着地,虔诚恭敬地趴伏在地上,口喊:“奴家愿意,只愿殿下能让奴家光明正大的离开家里。”

    这便是要一个身份了。

    容七弯唇而笑,“好,如你所愿。”

    那少女再次狂喜,口呼“殿下仁爱”。却没见容七眼底的凉意弥漫。

    少女一旦应承,容七身手矫捷,一个纵跃,便跳上河岸,把那少女一卷,风暴一般旋进了老竹林。

    一旦抵达老竹林深处,容七把少女随意一抛,俯身而上。同一时刻。那少女身上衣服成了碎片。满天飞舞。

    少女惊呼:“啊!殿下……。奴家害怕。”

    惊呼并没有惹来她心目中的殿下同情,容七如同发泄一般,丝毫不顾及少女的初次是那般珍贵和柔嫩,需要好生呵护。

    而老竹林四面八方也被容七十大随扈把持住,别人休想进来打扰到容七。

    老竹林中,少女的呼叫声,求饶声,哭泣声,喘息声,埋怨声,撒娇声……合着**的拍击声,老竹林中耐人寻味。

    半个时辰后,这一场疯狂的美艳场景才堪堪到了尾声。

    容七舒坦了,心更冷了。

    套上属下准备的干净衣裳,却从**,被丢弃在一旁的衣裳上解下玉佩等物件,重新佩戴起来,却是在摸到一只簪子的时候,停了手,没塞进衣兜中。

    “斗一,你告诉她,我走了。”容七招来那为首之人,又把手中簪子递给斗一:“替我传句话,我欠她的银子还不起,姑且用这支簪子抵欠她的债。叫她保护好这只簪子,我以后还会赎回来的,只是暂时放在她那里。弄没了坏了就让她小心她的狗命。”

    那斗一看了那簪子,立刻就说:“七爷!奴有银子的!”

    “多嘴!我说没有银子就是没有银子。”

    那斗一犹自不气馁:“可是殿下,这只簪子是……”

    “够了,我不知道,斗一什么时候能替我做主了。”

    斗一被容七耐人寻味的一眼瞭过,顿时神台一阵清明,接过簪子,毕恭毕敬地道:“是,七爷!”

    ……

    彼时,苏二妞正抓着个头上簪花的窑姐儿朝着容七跳下的小溪河边赶去。

    “咦?人呢?”到了小溪河边,却不见人。

    “你找我们家七爷的话,他已经走了。”忽然一道声音从老竹林传来,苏二妞扭头去看,一道陌生的人影正一步步往小溪河边走来。

    “你们家主人是谁?”苏二妞没有听了这人随口一句话。就信了这人。反而试探起这人话中真假。

    “我们家七爷姓容。小姑娘应该知道。”又伸出一只手来,手掌中躺着一支簪子:“我们家七爷让我给小姑娘传句话,七爷说,他欠下小姑娘的银子他现在还不起,只好暂且用了这只簪子抵债,七爷让你护好这只簪子,以后七爷还会赎回去的,弄没了弄坏了,让小姑娘小心你的狗命。”

    说罢,也不管苏二妞乐不乐意,把簪子往苏二妞的手中一塞,斗一转身理也不理她,就走了。

    啊?

    苏二妞花了好一些时间,才弄明白人家的意思。

    “容七你这个混蛋!”苏二妞明白的那一刻,顿时发出一声惊天怒吼:“别叫俺见到你!一只破簪子,俺可是要收你物品保管费的!还有这个窑姐儿怎、么、办!”

    并未走远的容七,耳聪目明,内力深厚,他听得苏二妞叫嚣的声音,咧嘴笑开了。

    “郎君笑什么?可是妾身说错什么了?”容七身旁,温柔的李媛痴迷地望着容七绝美笑容。

    “没事,去李府吧。”李府就是李媛的家。

    李媛闻言,眼底漾出得意来。

第五十九章 卖腌笋

    容七走了,傻妞还是那个傻妞。回到娘娘庙,爹娘问她七郎人跑哪儿去了。她也兜不清,咿咿呀呀,含含糊糊回了一句“走了”。

    待得家人再问,她是一句周正的话都说不全。

    全家更是怜惜半大的闺女儿生来痴傻。至于容七郎这孩子再好,那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仔细这般一想,这件事情也就轻轻揭过。

    日子还得过。没了容七,最大的坏处是,她少了个替她成事儿的挡箭牌。就拿那腌制好了的嫩笋子来说,她这回是没法打着容七的牌子行事了。

    苏二妞大早上起床,为此时烦恼。办法不是没有,她可以向家人坦诚她的傻病好了,那之前都是在装傻。

    这样一来,家人也会乐开怀,不为别的,就为自家闺女儿傻了五年之后又不傻了。

    可是苏二妞不能这么做。

    无他,只她一向给自己留后路。

    谁说傻子就不能成事儿?瞧着吧,她就算顶着傻子的名衔,照样把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将来……想到此,苏二妞扭头去看苏小溪,目光炯炯,等着吧,不多久,她能供应她哥上学塾!

    苏二妞径自去抱了个坛子出门,门口就被苏小溪拦个正着。

    “蠢蛋,你大早上抱着坛腌笋干啥去?别是想偷吃了吧。”

    苏二妞结结巴巴回答道:“哥,俺,俺没想偷吃。”

    “骗谁呢,没想偷吃,你猫着身子,偷偷摸摸的?”苏小溪没那么好糊弄,但是孩子终归是孩子,苏二妞心里好笑……她要不偷偷摸摸,正好被苏小溪“逮到”,这一堆的嫩笋子怎么卖的出去?

    于是笑着讨好:“哥,俺真没想偷吃……,是容七郎走的时候吩咐俺的,说这笋子腌的好,就拿去镇上卖。”

    苏小溪狐疑地看着她,满眼不信:“真的?”

    “真的真的。”苏二妞小脑袋捣鼓得跟捣蒜似的,“哥,要不,俺先尝一口?”

    说着,苏二妞的爪子就拔起了瓶盖,手刚伸进去,就“啪”的一声,没苏小溪打偏了。

    “哥,疼……”苏二妞被打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疼就记着。记吃不记打的蠢蛋。哼!”苏小溪看都没看苏二妞,径直从苏二妞怀里把个坛子抢到手。

    “哥!”苏二妞急的跺脚,苏小溪却是不理,径自转身从阮氏收拾出来的厨房里拿了筷子。

    他挑了一根嫩笋尝了一口。苏二妞老盯着他看,只看苏小溪满足的表情,她松了好大一口气。这笋子不单单用了粗盐腌制,还有一些辣椒。辣椒是她那回在深山里碰巧遇上,就带了回来的。

    她可是搜肠刮肚,把原先苏二妞那个傻妞的记忆狠狠搜罗一遍,这个世上可还没有普及辣椒这位佐料调味食物。

    “哥,好吃不?”边说,还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入肚,苏小溪啧啧嘴,不情不愿把双筷子往她手里你送,没好气地说道:“喏!你自己不会尝啊?”

    苏二妞哪儿还管的上他,接了筷子,就挑了一片嫩笋往嘴巴里送,……“唔!”一口吃过,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哭啥?不好吃吗?”明明前一刻还对妹子粗声粗气的,下一刻真见妹子哭了,苏小溪又慌手慌脚,不知所措地要替苏二妞擦眼泪了。

    苏二妞心有戚戚焉,都说面上对你好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苏小溪面上对她可凶恶了,可每一回这位便宜哥哥又会让她莫名其妙地感动得一塌糊涂。

    “哥,好吃。”苏二妞抬了手,脏兮兮的袖子随意抹了一把眼泪,随即抬了头,很是惋惜地啧嘴:“哥,这东西这么好吃,真的要听容七那个笨蛋的话,把它卖出去吗?”

    她有些不情不愿地望了一眼堆放坛子的厨房间。

    “蠢蛋,你还好意思说七郎哥是笨蛋,人家可是为俺们家想到一道赚钱的途径!”苏小溪心思灵巧,只需苏二妞有意无意地提醒和引导,他立即就联想到,用这嫩笋赚钱这道途径。

    “哥!哥!你干啥去啊!”苏小溪话说完,立即就兴冲冲地扭头朝着苏三郎和阮氏的“卧室”而去。苏二妞边喊话,边偷笑。

    看来,这些笋子的去处不愁了。这段时间,住在娘娘庙里,好歹算是有了“家”了,用上卖腌笋子得来的银钱,置办了秋冬的棉被棉衣棉鞋,再购置上籼米回来,这个冬天就冻不死饿不死了。

    以前,她从没想到,会有一天,她会为了银钱发愁。

    苏二妞望着湛蓝的天空,咧嘴笑了笑。

    正这时候,苏三郎和苏小溪走了过来。

    苏三郎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没多大底气:“小溪,这……这真行?”

    “行!七郎哥都说行了,那一定行!”苏小溪到底比起老实的苏三郎,更是没多大顾忌,见自家老爹犹豫不决,机灵地补充句:“爹,七郎哥博学多识,他肯定是个秀才老爷。他之前每天夜里还教俺认大字儿呐!”

    要说苏三郎这个人有什么缺点,那就是见识上欠缺,这类人通常特别地崇拜有学识的人。之前苏家老宅没有做的那么不留余地的时候,苏三郎对于苏大郎提出的要求,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原因不只是因为苏大郎是大哥,也因为苏大郎识字有学问。

    读过书的人,肯定比他们没读过书的人有见识。至少苏三郎和阮氏是这么认为的。

    “那,那成吧。”果然,苏小溪的话起了作用。苏二妞再次对苏小溪这个便宜哥哥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就将他爹的软肋看得清清楚楚。

    “就,就先带两坛子腌嫩笋去镇上看看吧。”

    “诶!好嘞!”苏小溪开开心心,一手一只,捧出两只未开封的坛子。

    其实苏三郎心里还是没有底儿,所以才说只带两坛子去镇上的。

    苏三郎转身回了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背上背着个新编的竹篓子。

    这是娘娘庙前的老竹林里砍来的新鲜竹子,苏三郎亲自伐成竹条,编成的竹篓子。

    苏小溪机灵地把两坛子腌嫩笋就放进了:“好了,爹。”

    说罢,牵着苏三郎的手,父子俩准备出门去。

    “你干啥你?”苏小溪却见屁股后头还跟着个跟屁虫,不禁愤愤恐吓道:“别想叫俺带你这个拖油瓶去!你再跟过来,晚上就叫野狼来吃你!”

第六十章 戚戚焉

    饶是苏小溪万般不愿,也不得不被他这个妹子缠得没辙。于是乎,苏二妞屁颠儿屁颠儿地,左手牵老爹,右手牵老哥,兴致昂藏地朝着小溪镇去。

    镇,还是那个镇。

    随行的人,却变了。

    望着有些历史年头的城门,苏二妞不知打哪儿来了一股戚戚然。是否,人真得有分道扬镳,各行各路的时候?是否,世上真的没有不散的宴席?

    事实,她比谁都更清楚。

    “蠢蛋,你发啥楞?”苏二妞不及防备,后脑勺上吃了一掌,趔趄一下,脚下不稳。

    “哥,疼,疼呀。”苏二妞揉了脑袋,委屈地向苏小溪这个罪魁祸首抱怨。果不出其料,一双温厚的手掌粗鲁地盖向她的后脑勺,替她揉脑袋的动作,却不如看起来的那般粗鲁。

    苏二妞顺势埋了脑勺子,又嘻嘻哈哈地起来。

    “去那儿去那儿,那儿有好多叔叔婶婶,上回给俺好多好多铜板儿呐!”苏二妞兴奋地指着一处。

    苏三郎顺着看去,心里难受极了。……上一回,他家的二妞妞就是在这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被人瞧的笑话啊。自家的闺女儿被人轻视,做爹的哪儿能够不伤心呐!

    “唉……”苏三郎幽幽叹了一口气。

    苏二妞惊讶地看向苏三郎,看到他满脸的苦楚,这才恍然,她指那个方向,是因为那个方向是个热闹的集市,最要紧的是,那儿有上好几家不错的小饭馆儿。

    可她只顾一门心思,将老爹和老哥往集市上引。却忘记了,有人会因为她受了委屈而伤心难受。

    是不是牵挂多了,所要考虑的事情也多了?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

    她默然跟在老爹和老哥身后,走到了集市。

    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她老爹却叫了她老哥,从背后的竹篓子里拿出一坛子的腌嫩笋来。

    “张掌柜的,您尝尝看吧,您先尝尝看,成吗?”苏老爹近乎哀求,手上的坛子还没开封,却往那什么张掌柜的面前殷勤地推送。

    张掌柜站在门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一行三人。张掌柜不是“福来饭馆儿”的东家,他只是这家小饭馆儿的掌柜。

    一身肥肉也不知百多少斤,只是脸上的横肉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了,随着张掌柜的胖脑袋一边摇头,一边晃着。

    苏二妞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怎么就挑了这么家小饭馆儿啊?

    她却没想过,苏老爹可没她现代白骨精练就的好眼里,还有精炼磨砺出的好见识和经验。

    要不是让卖腌嫩笋的是容七郎,苏老爹压根就不会颠颠背着个竹篓子来镇上卖。苏老爹对这腌嫩笋可没多大信心。他到现在还没尝过呢!

    “拿开拿开,捧个脏兮兮的破酒坛子,这不是摆明儿来触我们东家霉头吗?有句俗话说的就是,破罐子破摔。”说到最后那句“破罐子破摔”的时候,这位张掌柜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苏三郎手中捧着的酒坛子。

    苏小溪年少气盛,若说找茬,这张掌柜才是真的找茬的那个人吧。

    苏小溪气不过,跳起来从苏老爹手中抢过坛子,顺手往苏二妞手上一推:“妹,你拿着。好东西才不给这有眼无珠的胖老头!”

    张掌柜顿时涨红一张老脸,横肉纠结的脸上,看着十分狰狞。

    ……

    新年新气象,马年大吉祥!淇淇给大家拜年来了!祝大家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家庭和美!马上加工资,马上谈对象,马上有自己的小天使,马上有车有房,马上见到自己喜欢的明星!

    总之,新的一年里,大家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第六十一章 不傻了(上架了!长更求粉红!)

    此时尚且未曾有人前来围观。但再过不久,就未可知了。原先她就不看好这么一家小饭馆儿,她苏童看中的东西,怎么会白白便宜这种犄角旮旯里的小饭馆儿?

    这家福来饭馆儿虽说坐落在热闹的集市之中,但是做过生意的人,就知道,即便是同一排门面房,每一平米的价格还相差悬殊呐。

    总的来说,这家福来饭馆儿的地理位置并不是十分之好。她估摸着,她爹就是看中这家饭馆儿位置相对其他几家的,有些偏僻,这才让这福来饭馆儿成了首选。

    原本苏二妞想着,既然这家小饭馆儿是老爹看上眼的,那……就算了吧,选它就选它好了……真是的,白让这家破饭馆儿糟蹋了自己的腌嫩笋。

    可这边这个张掌柜倒是好样的,别说不领她的情,这还把她老爹和老哥臭骂一通。

    她性子原先就不是很好,脾气也没那么好。

    “老爷爷,你要不买就拉倒,俺还不乐意把这宝贝卖给你呐。”苏二妞冷不丁插上话,眼珠子转的骨溜溜。

    那张掌柜正口沫横飞,把苏老爹教训个遍,忽而听的一声奶声奶气的怒斥,垂了眼皮子,一看是个毛还没长齐整的毛丫头,横肉老脸上就扯了冷笑:“没教养的东西!”

    又拿了一双浑浊市侩的眼珠子,打量了一会儿脸色发白,神情难堪的父子二人,忽而皮笑面不笑的,一副瞧不起人的口气。就道:“你们是西边儿来的吧。……哦,难怪这么不知分寸了。”

    这话却是带了明晃晃的歧视意味。“西边儿”的意思可不就是指的城郊的小溪村?小溪村是在小溪镇的西郊没错儿。

    这人此刻虽然没有明着说白了。那意思却是实打实的把人瞧轻了。

    苏三郎涨红了脸,他本憨厚。

    苏小溪怒瞪着张掌柜。却也敢怒不敢言……,或者说,可怒却无言反驳。

    虽说之前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却还是没有想到。这社会阶层的森严,竟是到了这种地步。

    打个形象的比喻,好比说,现代和谐社会之下,还会有富人瞧不起穷人。老板轻视打工仔,大都市的人轻视和敌视小城市来的人。

    虽然同样是同一个种族的人类,却实实在在存在着很大的分歧和差异。

    张掌柜这种,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小人心态。

    苏二妞心里涌起一股古怪感,就想看一看,这姓张的小人,有朝一日求到她家门房上的丑态。

    心底一旦涌起这种想法,她倒是坦然起来。

    见她鬼的掩藏实力!

    她也不弄清楚明白了。掩藏实力固然不错,上一世她就喜爱凡是藏一手。可那是上一世,上一世,她是什么身份?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的对手?

    这一世。在这种社会阶层森严,不容一点儿逾越的时代,单单只凭她自己的话。最多就是给自家挣个满盘钵的银子罢了!

    何至于说要隐藏实力?而况乎,实力这种东西。但凡有,就从不嫌少!

    只要不牵扯进政治当中。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她隐藏实力?重生在这个傻妞身上开始,她就已经不是那个苏童了。还真把自己当做要竞争三朝元老的强劲女强人啊?

    这样想着,苏二妞忽而自顾自笑开,那笑容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想通的豁然开朗。

    苏小溪就觉着自己的衣袖似乎是被人拉扯几下,他本心里烦躁,低头看去。那双爪子,可不就是自家的蠢妹子。

    当下眉头蹙了死紧,甩了甩手,就是不搭理苏二妞。

    苏二妞挑了挑眉,……怎么?小子,姐给你面子,为你造势,你还嫌弃不成?

    苏二妞想也不去想,爪子伸出,在她老哥的手臂上用力一掐,一拧,一旋……

    “嘶!”果不其然,一声倒抽气的声音传了出来。下一秒,她耳朵就被人给揪住:“小混蛋,你做啥子!疼!疼懂不懂?”

    苏小溪怒目相视,却见自家妹子紧紧拧着他的肉的爪子并不放开,于是故意恐吓道:“你放不放手?你再不放手,我揍你哦。”

    可惜,他这回计谋没得逞,反倒古怪地看着他家的傻妹子冲着他勾手指:“你过来,你耳朵凑过来。”

    却是不叫“哥”了,直接用了“你”,就差对苏小溪呼来喝去。

    那边个张掌柜犹自得意洋洋,看着阶梯下的老实汉子涨红的脸,张掌柜的老怀大开。多少年了,只有他在东家面前立规矩的,在客人面前做小的,今天终于好好冲了一回大爷,狠狠整治了一番这汉子。

    他也真是没事找事做。

    一坛破咸菜,算个啥?

    不就是用盐腌了个嫩笋吗?还不就是咸菜?

    张掌柜洋洋得意,苏三郎只顾着难堪,哪儿再去分神在意两个小孩子的胡闹?

    那边,苏小溪却是听了苏二妞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你,妹……,你不傻了?”苏小溪结结巴巴,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苏二妞。

    “早好了,俺和你实话说了吧,容七哥可牛了,就是他给俺治好的病。”苏二妞说谎不打草稿,连脸皮都没红一下。坦荡荡地看向苏小溪的眼睛里,她这样大大方方,苏小溪就信了她三分,又听她说,是容七郎给她治好的病,苏小溪又信了三分。

    这会儿见自家妹子眼神纯真,全无当初痴傻的模样,苏小溪信了八分。

    “可是俺还有一点儿不明白,……妹啊,你说容七哥给你治好的病,那你当初治好病了,咋不给爹娘说一声?”

    苏二妞心道:心思是个灵巧的,没被几乎话就糊弄过去。要是换做阮氏。她听了自己的解释,肯定就不会继续追问了。

    苏二妞并不担心。不慌不忙地将责任全部推倒了容七郎身上去了:“是容七哥让俺在合适的时候说的。至于为什么,俺就不清楚了。哦……他当初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二妞妞。七哥吩咐你的话,你可记牢了。七哥这个人啊,怕麻烦啊。”

    苏小溪听了,径自揣摩半晌,气愤地说道:“这个容七哥,亏俺这么对他推心置腹,他就因为怕俺们知道他有大本事,治好你的傻病,然后对他纠缠不休。他就能让你将这么大的事儿瞒住爹娘和俺,他怎么就一点儿都不顾虑俺们爹娘的心情?”

    听闻苏小溪气愤质疑:“妹,你说容七哥这人是厚道呐,还是不厚道呐?” 苏二妞眼神晃悠,眼珠子斜到其他地方,含含糊糊应了一句:“应该是……厚道吧。那啥……,俺也不知道啊。”

    远在回返京都路上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容七郎狠狠地连着打了三个喷嚏。这该不会是有谁在背后骂他吧?

    那边苏小溪却问苏二妞:“真要这么说?”

    苏二妞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苏小溪挺了挺小胸膛,义正言辞地对上张掌柜。说道:“张掌柜,你此言差矣。”

    “我哪儿说错了?我说你西边儿来的怎么了?你们不是西边儿土著,还是县里大老爷不成?没个体统,没个规矩。”张掌柜见自己被个半大小子给反驳了。心里不痛快了,说话更是不加顾忌了:

    “臭小子,我和你爹讲话。有你说话的份儿?我说你没个教养,还说错不成?哎……城郊的。就是没规没据。我为你好,才说你两句。小子你只管听着也就罢了,偏还要做丑角,我呸!什么人啊!”

    “张掌柜,俺们是城郊的,但俺们不偷不抢,俺爹老实,却被你骂。张掌柜你话里话外啥个意思?按你说发,张掌柜瞧不起咱村里人嘛。”苏小溪既然打定主意好好教训一回这仗势欺人的张掌柜,可就不理会一直朝他使眼色的苏三郎了。

    他一张嘴巴,本就利索,先头开始说的时候,还有些结巴,此刻却是越说越顺畅。也不惧怕了。

    原先这个福来饭馆儿是因着地理位置有些偏僻,天还算是早,这一会儿的功夫消耗掉了。买菜的也好,吃饭的也好。

    行人旅客,镇上原住民,可都围上好大一圈儿人了。

    听着半大小子几句话里,明白人是听明白了事情原委。不明白的人,也问了明白人,问明白了事情原委。

    虽说经过并不全部猜中,却是十之**,所差无几了。

    便是有人开始冲着这边儿指指点点。那些个八大婆,三大婶的,就开始唧唧歪歪聊开了。

    张掌柜的红了一张老脸。顺手扯了挂在门后的鸡毛掸子,就要招呼上苏小溪身上。

    这可不得了啊,苏三郎是憨厚,可他不是憨货!

    憨厚是本性,会看着自家孩子被人当面揍的那就是憨货了!

    “你做啥?做啥!你不买就不买罢!俺儿子,你敢动一分毫毛,俺与你拼命!”苏老爹还是憨厚了,他能想到的威胁,只有“与你拼命”!

    可饶是如此,这还是震楞了张掌柜片刻。等他反应过来。那脸上横肉狂颤:“你,你,你……你滚!老子今天是倒了什么霉运,大早开门,生意没做成,碰上这种糟心事儿。轮谁身上,心里能舒坦?一群糟心的乡下人!”

    “老爷爷!你悠着点儿说话,俺哥说了,英雄莫问出处!你得意自己是镇上人,就瞧不起咱们村户人家。迟早叫你知道,勤勤恳恳,辛苦赚钱,谁也不比谁高尚,谁也不比谁下贱!”

    这一下,倒是四周安静下来了。围观之人,不乏走商的,这些人走南闯北,南边儿的丝绸北边儿贩卖,北边儿的狐裘南边儿销售。

    其间辛苦,大家赚的就是这辛苦钱,可饶是辛苦,却还会走哪儿都得伏低做小,被人低看,正是那一句“英雄莫问出处”,反而是激起了这些人的共鸣来。

    便有人为她叫好。

    “小姑娘说的不错!小姑娘的兄长英雄出少年!”

    “是极是极。”

    张掌柜哪儿肯出这大洋相?

    老脸横肉一颤。眼底阴沉,满是不屑:“就他?你们这些外乡人不知道。我可知道的,这老小子是西郊老苏家的三子。比起他上头的秀才大哥,和激灵的二哥,这苏家老三最没出息了。

    哦……苏老三,你不是被苏老爷子赶出家门了吗?倒是与我们大家伙说说,你做了啥大逆不道的事儿,惹了老人家狠下心来,也要将你赶出家门?”

    原来是认识的!

    苏小溪和苏三郎脸色大变。

    苏二妞眯了眼……,认识的啊……呵呵……欠收拾嘛。

    “哦……对了,你们家的闺女儿不是傻子吗?”什么叫做骂人不揭短。张掌柜可是原则怎样来,他就是反着干!

    “俺好了,俺不傻了。不行么?”苏二妞这回可不准备继续装傻了。

    姓张的不买就算了,非得把人臭骂一通,既然是认识的,不买就直说,却还要她爹千求万求,然后才惹来一通骂。

    这人还有没人性?

    “真的?妞妞,你真好了?”听了苏二妞的话。最开心的莫过于是苏三郎了。

    对于苏三郎,苏二妞点点头,又冲她哥使了个眼色,她哥机灵啊。立刻就抓了她老爹,一旁低声咬耳朵,只几句。她老爹就释怀了。

    想来是又打了容七那厮的招牌。

    苏二妞不禁感慨起来,……容七这厮的招牌就是好用啊。若是可以。将来让她娶了容七那厮好了。

    远在千里外的容七,又是一阵喷嚏响。他不禁狐疑:该不是小色女又在背后埋汰他了吧……对于此。只能说,他第六感真灵。

    “嘿……傻了五年,反好了?老天不开眼啊!”张掌柜猝不及防,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下惹来无数大白眼儿。张掌柜哪儿肯受这么大的委屈?当即色厉内荏:“就你么这破落户,连个周正的住处都没有,还谈什么英雄不英雄?我只知道,英雄还得有个坟冢呐!”

    这话骂得忒狠了些,苏二妞沉下脸,“俺哥还说过,莫欺少年穷!”

    又眯了眯眼,冲着张掌柜笑:“张掌柜,你心真丑。”

    那掌柜气得肝儿颤,视线忽而停在对岸,眼底闪过算计,便脸上横肉一抖,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冲着苏三郎就说:

    “别光说不练,拿个破玩意儿,偏叫我买。我又不傻!你说你的东西好,那成啊,你只要让对面马车主人买了你们家这破酱菜,我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当面跪下来,给你们磕头认错。

    但是!要是卖不出去,你们就给我磕头认错。怎么样?”

    说完,张掌柜很是为自己想出的计谋洋洋得意,还挑了挑眉,讽刺地说道:“怎么?不敢了吗?苏老三?”

    “这……”苏三郎犹豫了。他真还不敢。对面那马车一看就是行径此地的他乡人。

    “敢,怎么不敢。”却是张掌柜洋洋得意的当下,苏二妞笑嘻嘻地应了下来:“俺哥说了,就怕张掌柜的到时候反悔呢。”

    “小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争强好胜?唉!”苏三郎狠狠责怪苏小溪。苏小溪心道:俺这是跳进小溪河也洗不清了!这丫头真治好傻病了?这些“俺哥说了”可都不是他说的啊!

    张掌柜一看,又是这个黄毛丫头。心道,这丫头是傻病治好了,却还一样脑子笨。这不是天生的惹祸精吗?

    他扫了一眼那破坛子,还真不信,一坛破酱菜,能卖了出去。

    那马车看着平常,可那车帘子,可是上好的天鹅绒!里头坐着的人,必定非富即贵!

    这场赌约,几乎是他这边必胜的局面。当下就夸了海口:“好呀!我张某人虽然不是什么员外老爷,名士富绅,但一口唾沫一根钉!这里大家伙儿都是见证人!”

    “好!就冲张掌柜这句话了。你瞧好了!”苏二妞笑嘻嘻地捧着个破摊子,剥开人群:“叔叔婶婶,大娘大爷们,让一让,俺哥说了,有人属狗的,不打不服。俺哥说,早点儿让大家伙儿见一见乖巧摇尾巴的狗儿,也好叫大家伙儿没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哈哈哈……”

    一通话说下来,围观之人,一堂哄笑。

    便有人拿着看好戏的眼神,去觑向张掌柜。

    张掌柜气得几乎咬碎一口老黄牙!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苏二妞和苏小溪的背影,心里怒骂道:两个小畜生,待会儿看你们怎么哭丧着脸回来!看你们怎么收场子!

    苏二妞牵着苏小溪的手,把坛子交给苏小溪:“哥,好重。”

    苏小溪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恶狠狠接过坛子的时候,把苏二妞骂了一通:“妹,七郎哥真把你傻病治好了?俺怎么觉得你比以前更傻了?”

    我呸!你才比以前更傻了呐!

    苏二妞暗自翻个白眼。但是苏小溪的话,却还是要找个合适的借口,遮掩过去了。眼珠一转,急中生智,说道:“俺也奇怪咧!七郎哥给俺治好了病。俺从前怎么个犯傻,俺都记得呐。哥,你也知道,俺以前傻,可记性好。

    俺病好了,以前的事儿全记得。

    七郎哥说了,俺其实本来应该很聪明的。”

    苏小溪扯动僵硬的嘴角……,他咋没看出来她聪明来着?(未完待续。。)

    ps:  终于是上架了,说来,这一本是我极为喜欢的。可是,节奏却掌握不好。原因很多。此时却是没法与大家伙儿说明。其中苦楚,我自知晓。只等确诊无碍,再与大家伙儿说明缘由。实在抱歉。 一如既往,上架求粉红。就求一求这保底粉红吧。大家伙儿的支持,淇耀心知肚明,感恩鸣谢,这里淇耀给大家拜谢了!

第六十二章 是真名士自**!

    “你有把握说服那马车主人买下咱们的腌嫩笋?”苏小溪就问了苏二妞。

    “没。”

    “没啊,那就好……啥!没?”苏小溪陡然睁大铜铃眼,他刚才是听差了!“没把握,你还这么老神在在?”

    他却忘了,他妹子实际年龄也才五岁而已!真把她当做成人了。

    傻病治好了,又不是说年龄就增长了。

    但苏小溪一点儿都没往这方面去想。对于苏二妞忽然间灵智聪慧起来,苏小溪真还没机会没时间往别处去想。眼下他俩就面临一道难题。

    苏小溪咽了一口口水,“这……那咱要是输了,不就得给那姓张的跪下来磕头吗?俺们兄妹俩跪地磕头也就算了,要是连累阿爹这般大年纪,还要折了面子,那可怎么办哟!”

    “切……哥,就算马车里的人不买,咱求一求他,让咱把这坛子腌嫩笋放在他车厢里,这总归是可以的吧?白送又没问他要银子,咱可怜巴巴求一求,没谁会狠心拒绝吧?”

    “哦……妹,你真是俺妹?俺妹能这么聪明?”苏小溪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苏二妞这使的就是障眼法。到时候把坛子留在这车上,那银钱他们自己出。反正苏二妞身上还有一些铜钱。

    倒是对于苏二妞能够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苏小溪还有些云里雾里,接受无能。

    那马车近在咫尺,苏二妞却不知为啥,生出一股返意。

    但临门一脚。不容退缩!

    苏二妞是谦卑的,在死贫道还是死道友之间。她从来选择后者。

    “哥……”

    她看着苏小溪,那眼神俨然就是怂恿着苏小溪打头阵。

    苏小溪也犹豫了。

    “哥。你不会是怕了吧……哎哟,你就不怕俺们爹给张掌柜下跪磕头?那你可就成了不孝子了。”

    苏二妞是聪明的,祸水东引,她最拿手。

    明明是她惹出的事儿,最后反倒成了苏小溪的不是。要是苏三郎给张掌柜下跪磕头,那就是苏小溪不孝,这么个大帽子扣下来,苏小溪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咳……”硬着头皮敲了敲马车的车厢。

    咚咚!

    “里头的贵人可在?”苏小溪再是乡野出生,他大伯好歹是个秀才。从小时候到现在,形容举止,多半也会一些礼节。

    只是有时候照猫画虎,有些四不像罢了。

    可乡野之间,能有这样的礼节,那就已经算得上“文雅知礼”了。

    车厢内,半晌没个声音。

    苏二妞乐了,扯了扯苏小溪的衣角,压低了嗓门儿。就说:“哥,天助我也!这马车是个空箱子。咱回去就这么跟张掌柜的说。哈哈哈,这张老头儿这回可没话说了吧。

    不是俺们不去卖笋子,是这马车里压根儿没人在。哈哈哈……”

    苏二妞越想越欢乐。笑声都快止不住了。心里别提多激动。

    “有事吗?”

    一道清雅的声音淡淡从车厢里传来,犹如夏日里一泓清凉的溪流,清凉入脾般的凉爽。

    却让苏二妞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来不及收住的笑容,次看看来。说有多怪,就有多奇怪。

    苏二妞暗恼:既然在有人在里头呆着。刚才作甚不出声?非得要她说了那番打算后,才吭声?

    要她看,里头那男人说不得就是故意的!

    但即便恼恨车里那男人的作态,她却不好这时候得罪别人。

    “啊,是位公子啊。”苏小溪听了车厢里传来的声音,却是说了话。他倒是没有苏二妞那么多花花肠子。

    苏小溪欲要说些什么,却叫苏二妞扯住了衣袖。

    不明所以地朝着苏二妞看去,见她向自己打着眼色。

    苏小溪自然而然闭上了嘴巴。

    苏二妞脆生生朝着马车里唤了一声:“公子好。”马车里的人果然没有因此而搭理她。她也不恼,眼尖地瞧了一眼车帘子。

    通体黝黑,上好的天鹅绒。

    “公子公子,咱们兄妹忽来打扰,没惹得您不开心吧?”里头那人照常没有理会她,好似她是和空气在说话。

    换做寻常人,要么生气,要么尴尬。

    可她是谁?

    脸皮?那是经过国家最新列车驶过去,试验过,有质量保证的!

    “呵呵,是妞妞唐突了。公子可是真名士,怎么会同妞妞还有哥哥计较呢?”初听这话,并不曾听出玄机。

    苏二妞却是有八分把握,这一回,那车里之人总会搭理她的话了。

    只是她等的心焦。却还不见车里那人有任何反应。

    随着时间推移,她几乎是不做任何希望了。

    良久,寂静的车厢里忽而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声。

    好听!

    这是苏二妞的第一感觉,怎么会有人连嗤之以鼻的笑声都这么好听?

    只她没有放纵自己继续犯花痴。

    她怕车里那人一笑置之。那她刚才所有的担忧就都不值得了。

    于是乎,便显得唐突,直说:“公子的车通体黝黑,规格并不特殊,外表看似寻常。妞妞斗胆建议公子,您如果是想故意微服私行的话,那可得把上好的天鹅绒的车帘子换掉的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额头上早早汗水密布。无非是在赌,赌车里那人并不追究,她妄自猜测。

    又是沉默。

    “小丫头就这么想把自家腌制的嫩笋子卖给我吗?”用的是“我”,便是平等,话语也轻柔,语气也平和,可苏二妞听得却是胆战心惊。

    这人心生九窍啊!

    显然,他这车停在这里只可能是偶然。却在马车里,还注意周边的发生的事情。

    她和她哥的来意。都在人家的掌握里。

    可她还洋洋得意,想要引一引车厢里这人。

    这样算来。她之前那个金蝉脱壳的障眼法,可就不好使了。

    不禁拧起了眉,眼神闪烁起来。

    半晌,又笑嘻嘻抬起头,冲着身边的苏小溪说道:“哥,爹得担心呢,你先回到阿爹身边去。张掌柜要是问起你为啥先回来了。你就说,咱们的东西是好东西,谁出马都一样。不一定非得是你出马。”

    她也不容苏小溪拒绝。从苏小溪手里夺过坛子,就把苏小溪往回推。

    “这不成!俺得陪着你!”苏小溪义不容辞。

    “哎哟!你就别添乱了!俺保证,俺肯定不会叫那姓张的小人杂碎得逞的。你就回去吧。你瞧阿爹那张脸,他是真担心咧。”苏二妞哄着苏小溪回去。

    不是她托大,只是留了苏小溪在这边儿,她反而有好多事儿不能做,好多话不能说。

    不如先把他哄回去的好。

    苏小溪没辙,坳不过他妹,只好蔫儿蔫儿地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他往回走。果然引起一阵骚动。路那边儿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大路两端往这儿凑的人也越来越多,那趋势恐怕快是万人空巷了!

    苏二妞哄回去了苏小溪。

    没等那车里人说话,便牙一咬。手脚并用,一个驴打滚,人已经滚进了车厢里。

    临了还不忘。把那一坛子腌制好的嫩笋给捞进车厢里。

    她也怕,刚进这车厢。等她的就是一道剁脑袋。

    只是事已至此,根本不容她退缩!

    可是这车厢里的男人。实在是太狡猾,根本不与她说话。

    纵使她有再大本事,对方根本当她是空气不理不睬,她也发挥不出作用来。

    叫她回去跪那个满脸横肉的死老张,她是死也不愿意的!

    一个是“或许会死”,一个是“死也不愿意”,那好吧,就赌一赌运气吧!

    等到她一连串动作下来,真的人就那么顺利进了车厢。等她的也不是森冷匕首。她呆坐在车厢里好大一会儿,都还没回过魂来。

    其实她不知道,她双手攀上马车车板的那一刻,车厢底下已经有黑影蓄势待发,只待将她一击必死!

    是这车厢里的男子修长的食指扣了扣坐垫,这才让那黑影重新归于安静。

    分秒之间,死亡与她擦身而过,而她不知。

    她是幸运的。

    鼻尖萦绕淡淡冷香,苏二妞这才一个哆嗦,缓过神来。

    抬头,迎面撞上一双温和的眼,似笑非笑地觑着狼狈坐在车板上的她。

    温和?……她眼瞎了才会认为那是温和!分明是清淡极了的眼神!

    好似会随风而去,如云如雾。

    看不大真切,这个车厢好似封闭一样,黝黑的车厢,连车顶,和车帘子都是通体黝黑的。厚重的帘子,挡去了外面的光线,也挡去了大半炎热。

    唯一的光线,就是车厢顶部嵌进车顶的一颗夜明珠。

    饶是如此,却也能够看出这人的风华来。

    苏二妞情不自禁,嘴角开阖,吟诵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斜倚车厢壁,慵慵懒懒,看不清神情的男子却忽而挑起清朗的剑眉,唇瓣生花一般好看:“你倒是说说,我是大英雄还是真名士?”

    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冷意地问向苏二妞。

    苏二妞在听得这一声问的时候,知道自己惹祸了。

    顷刻间,背后的衫子全都湿了个透。

    硬着头皮装傻充愣,准备逃过这一关,嘻嘻哈哈笑得嘴角坚硬:“公子,俺可不知道你在说啥,俺只是被逼无奈,来卖腌嫩笋的。”末了,还不忘再坑张掌柜他爹一下:“要怪,您就怪对面福来饭馆儿姓张的那位掌柜。是他非得指着您这马车,为难俺们可怜人的。”

    那斜倚车厢壁的男子正了正身子,清隽的脸上挂着白玉无瑕的笑容,问她:“我若可怕,你进来做什么?……苏二妞,这回装傻可没金子拿。”(未完待续。。)

    ps:  求收订,求订阅,求粉红,求打赏,各种求。均订100加更。粉红+5加更,和氏璧打赏加更,首次长评加更。

第六十三章 施舍

    苏二妞怔然。

    她心内吃惊,反而更加沉默。

    终于明白,那一日用五两金子戏弄她的背后人,就是面前这个人。

    那居高而坐的男子眼底却有了一丝不同。终于是半撑着坐垫,坐直了身子。

    苏二妞知道,她是遇上厉害的人了。

    正是她以为人家要动手收拾她的时候,却见两片金叶子丢在她面前。随即听到淡漠到极点的声音:“东西我留下,你拿了银钱下车去,别再扰了我的兴致。”

    她还没悟过来,随即一股怪风迎面吹来,她脚下一个趔趄,居然迷迷糊糊就摔出了车厢外。恍悟过来的时候,身前地上安安静静躺着两枚金叶子。

    苏二妞弯下腰,沉默地捡起金叶子,牙根却作力,生生咬烂了下唇。

    是!诚然,她脸皮够厚,什么样的辱骂都可以承受!

    自尊却薄!

    里头那位公子爷,一句都没辱骂与她,却将她那可怜的自尊伤得体无完肤,所剩无几!

    他那句“东西我留下,你拿了银钱下车去”,好像是在驱赶叫花子。像是施舍一般。

    听在苏二妞耳里,俨然成了“你拿了钱就滚,别再碍我的眼”。

    两世为人,从没人敢这么对待她!

    就算是苏家老宅那些人的轻视和辱骂,她也从没放在眼里过!

    唯独车厢里这男人!唯独他!

    苏二妞狠狠捏紧了拳头,金叶子插进了手掌嫩肉里,她毫无所察!

    她此刻胸口起伏。真想按着自己的性子,把这两片金叶子丢向车厢里那男人的脸上去。

    “妞妞。事儿成了吗?”脑后忽而响起她老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试问。

    苏二妞陡然一惊,回了魂。扭头朝苏老爹看去,在看到苏老爹眼底的期盼,小心翼翼地询问,动辄就怕她回答个“不”字。苏二妞转过身,背对着苏老爹和张掌柜那些人,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这才又转过身去,安抚苏老爹:“没事儿,事儿成了。”说着。一边儿朝着众人晃了晃手中两枚金叶子,示意他别担心,马车主人已经买下了他们家的腌嫩笋。

    苏老爹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脸来:“妞妞,那俺们就不用跪张掌柜了吧。”

    “不用跪。阿爹。你等等,贵人还有话与俺交代咧。”苏二妞又笑嘻嘻地朝着张掌柜戏弄道:“老爷爷,你别急。瞧你那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你且等等,贵人与俺有交代。”

    贵人自然是指车厢里的人。

    贵人哪儿与她有交代?分明是她胡说八道。

    她有话与车厢里的贵人说,这才是事实。

    想到里头那人,苏二妞原是不想招惹这等人物。不知哪根筋搭错线了。非得招惹里头那人不可。

    事后她想一想,忍一时风平梁静,何至于招惹一个冤孽?她和这冤孽原先就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放心大胆的说一句。过了今天,他俩根本就不会再相遇!

    谁还管谁是谁非?

    只因今天她此刻的一时气怨,为她自己结了一段孽缘。

    当真是噬脐之悔!

    但即便悔恨。那也是多年之后。

    此刻,她却是处在不平之中。

    “公子爷。我刚才瞧您身着宽衣大袍,袒胸露乳。广袖迎风。想来公子爷最是钦慕魏晋名士风流。

    只时代推移,时人渐渐忘却那个名士风流的时代。虽如今,读书人学的是陈朱理学,中庸之道。

    可我听闻,上京远尘公子反其道而行,更是推崇魏晋遗风。”

    苏二妞顿了顿,车厢里一片死寂,并无人接话。

    她是存了心思惹恼里头那男人,面上无声冷笑,淡道:“上京镇国公宁远尘,听闻他年幼丧失双亲,当朝皇上是他亲舅舅,怜他自幼失怙,反倒对他予以重任。

    他也确实了得,当下读书人因他而推崇魏晋遗风者多!

    公子这般雅人,却也学他风雅行事?”

    弯弯绕绕,最后一句话,才是那重点!

    她直指这人跟风……

    “呵呵,学他风雅?你何不说我是拍他马屁。”车厢里那人反问,语气听不出生气不生气。

    话已说出,人已得罪。她可不会半途而废。当下冷冷一笑,不似是一个五岁稚童。

    “这话是公子你说的,与我可没干系。”与此人对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用“俺”,而用“我”了。

    “你不怕?”半晌,里头那男人忽而风马牛不相及,问上一句题外话。

    “怕。”苏二妞听懂他的话,他的“你不怕?”,实际是问她,怕不怕得罪他。

    苏二妞自然怕,“我只生一个脑袋,没比别人多生一个,当然怕,怕极了。”苏二妞义正言辞坦诚自己对他的恐惧,不待他问,自顾自解释:“公子爷今日若是骂我打我赶我,我都对你没有半丝怨恨,唯独你施舍于我!”

    隔着一道车帘子,她看不见里头那男人的表情。即便看见,她也不在乎。

    苏家女,给人骂作孬种也可以一笑置之,唯独受不得别人近乎轻视的施舍!

    这是家训!

    当然,并不是这个时代苏家的家训。而是另一个时空。

    但即便是隔了一个时空,家训陪她长大,家训陪她跨越时空,她从小耳濡目染,这是她什么时候看,都儒雅风范的老爸唯独对她的要求!

    “你心诚帮我,我接受。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带着轻视鄙夷施舍给我,我不接受!那是给摇尾巴的哈巴狗的!不是给我的!”苏二妞说道。

    “可你还是接受了。”他意有所指,苏二妞最后还是拿下了那两枚金叶子。

    “那是因为我爹。但我依旧对你有怨气。”苏二妞直言不讳。“我人小心眼小,要是记恨谁。一定会想方设法给那人下绊子。

    我以后遇不上你,我心里难受。因为这口气没法吞下去。

    我以后要是有机会又遇上你,……虽然那可能性几乎没有。但要是有的话,我一定会见缝插针,给你背后下黑手。

    我仔细想了想,你好歹也算是帮了我们一家子,不然我和我爹还有我哥,真的得给那个满脸横肉的糟老头下跪磕头了。我以后要是真的又遇到你,报复你,这事儿不厚道。”

    苏二妞顿了顿。又说:“所以,我想了想,不如这时候一报还一报,咱们扯平。”她一口气说完,不在乎车里那男人有什么想法。

    她是算准了他,既然是特意低调出行,他难道还会为了区区一个五岁稚童嘴上得罪了他而要对她喊打喊杀吗?

    显然,他不会。

    何况,因为灵泉空间。她能感应到这人活不久。

    但她也忘记了,她现在这个表现,哪里是个五岁稚童该有的表现?

    只是车厢里那人并不说破而已。

    苏二妞扭身往回走,走两步。脚下又顿了下来,头也不回,却特意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那什么……。咳咳,你身上的毒。还是赶紧治一治,不然你活不过今晚的。”苏二妞说完这话之后。立刻就后悔了,她没事嘴贱干嘛?

    萍水相逢,他死不死,干她屁事!

    都是那该死的灵泉空间!

    老天爷对她太好了,给她一个聚宝盆的灵泉空间也就算了,没事还给她开了那么多金手指!她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这不,……要不是身具灵泉空间,她哪儿凭眼里就能看出他中毒了?

    要不是她看出来了,对方还是个美男,她会嘴贱?……当然,重点还是“美男”。

    她忍不住翻个白眼,脚下立马想开溜。

    又是一阵怪风,结果,她整个人在对面苏老爹一众人吃惊的眼神下,又完好无损地跌坐在四面几乎密封的黑箱子里。

    猝了一口,又他娘的面对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了。

    美人她爱看,但危险的美人,还是离远一点儿的好。

    “哎哟,俺咋又回来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公子爷,俺这就滚下去,您一定别拦着俺。俺用滚的也立马滚出您老的视线里。”苏二妞丝毫不见刚才与男子对峙时候的大义凛然的大无畏风骨了,此刻就差点头哈腰,脚下生风,忙着往外溜走。

    “先别忙着开溜,我们好好聊一聊。”那男人广袖一揽,将她小不点儿的身躯揽个满怀。

    苏二妞扭曲一张小脸,嘿嘿笑着冲傻:“嘿!公子爷,您是天上的云,跟俺这地上的烂泥巴,有啥好聊的?公子爷,您肯定弄错了。”

    “我肯定没弄错。来,坐下来,我们慢慢聊,不打紧的。”声音很轻柔温雅,听在苏二妞耳朵里,汗毛倒竖一片,战战兢兢苦笑一声:

    “爷,您还是有话问话吧。”得!她认栽还不成?谁叫她嘴贱,没事儿最后充高人,真当自己有了个破灵泉空间,能充高人,给别人指点迷津啊!

    这下好了,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说说吧,你怎么知道我中毒已久?”

    苏二妞顿时那个冤枉啊:“俺不知道!”在那男人眼底看到一丝不信,苏二妞才苦了脸,摸着鼻子说道:“俺是看出你中毒了,可不知道你中毒已久!”

    “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还是那轻柔温润的声音,苏二妞却并不觉得他温柔。

    苏二妞抿紧嘴唇,难道叫她跟他解释“因为我有灵泉空间,所以我看出来了”?

    “看出来就是看出来,你管我怎么看出来的?”干脆耍赖起来。

    “哦……,那你肯定也有办法解毒咯?”

    苏二妞倏然间抬头,愕然地盯着这厮的脸孔,他这是顺杆往上爬啊,要不要脸!

    “没有。”苏二妞翻个白眼,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只下一刻,她怎么就觉得脖子冰凉凉的?(未完待续。。)

    ps:  送上今天的更新。年纪大了,看着别人怀宝宝,淇耀也好想要一个自己的小天使啊。

第六十四章 本色

    “有!有有!”苏二妞冷汗直流,管它有没有,小命要紧。不过说回来,刚才进了车厢,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现在这男人的手掌贴在她的喉咙口,她才恍然大悟过来。

    哦……,原来是温度。盛夏,阳光毒辣,一进这车厢,通身的凉快。

    原先还以为是大富人家,舍得下血本,车厢里摆弄了冰桶祛暑。

    原来,从头到尾是她相差了。车厢里可没什么冰桶降温,寒凉的寒气从都是从面前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只是这说起来,太耸人听闻了,谁听过有人的身体可以像空调一样,打出冷气来?

    开始没往这处想。现在却懂了。

    能不懂吗?喉咙都快在人家的手掌下冻成冰疙瘩了!

    苏二妞打了个寒颤,趁着这人对她松懈一些,就地打了个滚,如同避开瘟疫一样,躲开那男人半米开外。实在不是她不想躲得更远一些,而是这车厢里空间有限。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她喉咙口是被那只漂亮的手掌心给冻伤了无疑,顿时心生不快,可就这么个打个滚的时间里,她倒是想明白了,如今势比人强,谁叫她多管闲事了。

    既然闲事已经管了,她相信,对面那男人即便错杀,也不会放过她。想活命,只有先让他活下去。他活了,她才有活着的可能。

    苏二妞倒也没有想错,若是这男人能够听到苏二妞的心声,必然要大吃一惊。

    男人心里自有打算。他原先不想搀和进市井之人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俗事儿里。这一趟原先就是去寻药王得解药。药王十年研制的解药非但没管用,反叫他伤上加伤。

    药王至此还自责。男人看得明白。人力有时竭,药王号称救死扶伤活阎罗。说的就是他岐黄之技了得,死人也能救活。

    传言终归是将药王神话了,这一回,药王栽了。同时栽了的,还有他这一条小命堪忧。

    从药王谷回程,药王曾言:远尘,你如今只剩七日性命了,除非老天爷给你活路,降下奇迹。……远尘。你且心里怪我,是我学艺不精。你放心,待我救下屋外那对父子,不过十日八日,我自裁向你谢罪。

    想到药王临行前的这番话,男人看向苏二妞的星眸片刻闪烁诡异。今日正是从药王谷出发的第七天。

    她说的不错,今夜他将亡故。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镇,车夫领了他的令。去镇上棺材铺选购临时的棺木,以备他今晚身死后,存放尸身,运回上京镇国公府。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这个装傻将所有大人都戏弄了的狡童。古语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这狡童,在他临死之前。又一手导演出这番好看的戏剧给他看。礼尚往来,他就当行了善事。帮一帮这狡童,又何妨?

    倒是没成想。无心插柳柳成荫。也许……老天真的降个贵人与他。

    贵人?!这狡童是他宁洛宁远尘的贵人?!

    男人神色有些古怪,一双子夜星眸定定地盯着苏二妞看。苏二妞被看的全身汗毛倒竖,好似被无数只狼盯着一样。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你听我说,你先别激动。”她真怕她一言出,这长相清绝的男人又要将她杀之而后快了。

    “你说。”男人扫了她一眼,眼神已经说不出的古怪。

    得了他的许诺,苏二妞发白的脸色才有了些温润,奶声奶气的说道:“我有三件事要事前与你说清楚了。

    第一,我虽然看出你身中剧毒,但我真的是凭借直觉的,事后,不管怎样,你都不可以追根究底,因为这事说来玄乎,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二,我真的没有解药。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解毒。”苏二妞迅速说完,声音已经细弱蚊吟。小脑门儿上全是虚汗。

    见车厢里没有动静,她这才放了一半的心,继续说:“如果你非要我交出解药的话,我没有。但我能够给你一样东西。能不能替你解了毒,那我就不知道了。东西我给你,吃不吃都在你。”

    这是撇清关系。好赖你自己做的决定,事后如何,可都不能怪罪在我的身上。

    不是她不负责任,而是她对于灵泉空间带出的灵泉水,能不能替他解毒,她也不知道。但是当初容七那厮那么重的伤势,只一滴,……不,其实是半滴,她是用嘴喂进容七那厮嘴里的,所以还有半滴入了她的肚子。

    就那半滴,容七那么重的伤势就好了,她想,一滴灵泉水,或许能够瞎猫碰上死耗子,就将这人的毒解了呢?

    她不知道的是,容七那厮非但伤势大好,而且他内功精进不少。

    男人听着半眯起眼,半晌才不紧不慢地问:“嗯。还有一条呢?”

    他语气里从容,毫不见将死之人的慌张恐惧。

    苏二妞看了他在车顶夜明珠的珠光映射下,镀了一层浅浅银白的纱,愈发让人看不出头绪来的淡然面孔,竟生出一种极为荒诞的想法。

    摇了摇头,她将心里荒唐的想法压了下去。

    伸出第三根指头,“第三,公子爷也看到了,我家不比公子门庭深且贵。我们家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田农家。可我们家如今日子是水深火热,终归究底第一个缺少的就是银钱。

    我怂恿我爹卖腌嫩笋,就是为了赚些银钱。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姓张的老不休虽然不是好人,但他有一点还不错。他还算有用,非得与我打这个赌,给我造势。人家非得白送来这场富贵机缘,我怎么能够浪费呢?

    待会儿还要借了公子爷的势使一使,干脆就让我借了公子爷的势,让这坛子‘名士酱笋’远近驰名吧。”她已手指车厢角落那一坛,她先前留下的腌嫩笋。笑着问向男人:“公子爷,就不知道,您允不允我使一使您的势?”

    男人垂着眼,神情有些寡淡,懒洋洋说道:“你连名字都在须臾间想好了,我阻止你就有用?”抬眼看她的眼神中,毫不遮掩的探究之色,“说来你这小娃端是古怪的很。好似全身藏秘密。”

    苏二妞面如常色,小小的肩膀还是一沉,心里警铃大作。她知道,她是表现的过了,招人起疑,这是肯定的。

    常言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入虎穴不得虎子?难道要住一辈子的破庙?

    本来只想着卖了腌制好的嫩笋,赚些银钱,够这个秋冬过日子就好。来年再徐徐图之。

    但现在好了,前有张掌柜贬低鄙夷她家腌嫩笋,后有打赌一说,现如今,还有一个真正门阀大家的贵公子,试想,张掌柜看不上眼的东西,却叫“真名士”看上眼了,世人只会说张掌柜不识货,进而推捧“真名士”都爱不释手的“名士酱笋”。

    可以想见,只要这“名士酱笋”名起时候,就是那些附庸风雅的贵族和商户竞相追捧的对象。

    这样子的话,她家至少可以盖上自家的宅子了。而且,她也有银子可以供给苏小溪上学塾了。苏小溪已经七岁了。这时候启蒙本来就是晚了。民间幼童启蒙都在五岁上下。而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启蒙,那就更早了,三岁启蒙的大把皆是。

    这是一场大富贵!无论如何,她都要拼一拼!错过这次机会,固然将来她能赚足够的银钱,却生生把苏小溪的启蒙又拖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苏二妞都快大呼一声“天助我也”了!这等机会,怎么能够轻易放过?这可是一场大富贵!

    同样,苏二妞能够想到的,车厢里的男人须臾间,也就将她的计谋摸透了。

    “你这狡童,倒是好打算。”男人也不多说什么,奇问:“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知道打了我的名头就有用?”

    苏二妞扬眉一笑:“公子爷又错了。我是借了你的势,打的却不是你的名头。”说罢,扬眉问他:“公子爷,恕我私心,我阿爹阿哥怕是等的心焦,我想先把家里琐事处理完,再与你解毒之事,行不行?”

    这种话,她说的十分坦诚明白。人命和她家琐事,她先选择后者。男人听了心里涌出更多的古怪感,这大概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受到过的轻慢了。

    在男人无力挥手时候,苏二妞退了出去。

    许是呆在车厢里太久了,这一打出来,一股热浪四面八方涌来。苏二妞心底无端起了烦躁。

    “妞妞,贵人与你交代好了吗?”苏老爹焦急,再也顾不得理解,脚下朝着苏二妞急匆匆而来。

    越到正午,天气越是炎热,一股股热浪打过来,看戏的人却不减反增。苏二妞往福来饭馆儿看去,看到一丛一丛的人群,忍不住咂咂嘴。

    张掌柜脸色不大好看,他是看到那两枚金叶子的,其实败局早就定了。但张掌柜真的扯不下这个老爹,与他知根知底的老苏家没用的老三伏低做小。

    心里寄希望,那个车厢里的贵人将苏二妞叫进去,其实是后悔买了那破坛子腌制的嫩笋。

    “老爷爷,您瞧,这是什么?”

    奶声奶气的声音,张掌柜的面前摊开一直孩童手掌,里头正静静躺着两枚金叶子。(未完待续。。)

    ps:  稍后还有一更,若是条件允许,淇耀还会争取第三更。姐妹们稍候。

第六十五章 最爱竹(为第一张粉红加更)

    “……”苏二妞并不没有特意要张掌柜难堪,张掌柜可不不这么想,他就认为苏二妞这蠢娃是故意的。

    而且,张掌柜并不认为苏二妞这个傻了五年的傻子,……好吧,就算现在不傻了,她也只是个五岁娃,能有这么多心眼儿?

    肯定是苏小溪那个小兔崽子在后头怂恿他这个傻妹妹。

    苏小溪可比苏三郎这个夯货机灵。这小子从小鬼主意就多。前几天小溪镇上老苏家的老大媳妇儿王氏上城来赶集,顺道到他这福来饭馆儿买猪头肉回去,王氏虽没有明说,话中却抱怨苏小溪这小子种种坏心思。

    按照王氏的说法,苏小溪这小兔崽子就是鱼肆里的咸鱼,臭不可闻!

    张掌柜可是将王氏的话信了个七八分。

    要不是张掌柜本身就是给人家打长工的,这些年来,接触来往宾客无数,有些心眼儿,张掌柜能全信了王氏的鬼话。

    苏二妞是不知道这么回事儿。要知道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儿。

    “老爷爷,你打赌打输了呢。”苏二妞只说他打赌打输了,就不直接说,让他给苏三郎下跪磕头的事儿。

    但一旁看好戏的人,怎么可能放着这么一出大戏不看呢?

    “张掌柜呀,人家妞妞可是单枪匹马,让马车里的贵人买下了他们家的腌嫩笋咧。你准备咋做啊?”好事者从来不少,不过。瞧着没个人出来替张掌柜说句话。

    苏二妞暗自摇头,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姓张的老不休得羞红一张老脸啊!

    “人家贵人都买了,说明啥?说明人家的东西好呗。”又有人七七八八说起话来。苏二妞扫了一眼四周人。嘴角微不可查一抹冷笑,她可不认为这些人。就全都是为了她说话的。还不是闲着蛋疼,想看姓张的下跪磕头嘛。

    但是这人话说的极好,苏二妞逮着机会,就接了这人的话茬儿:“对对,那车厢里的贵人可是问了妞妞的……哎呀!”话说到一半,苏二妞捂嘴作惊恐状,满脸的后悔不跌,那模样生似是说漏嘴话的样子。

    她这样,反而引起围观群众的好奇心来。

    就有那好事者问道:“小妞妞。你作甚捂嘴?那车厢里的贵人,与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苏二妞更加将脑袋摇成拨浪鼓,满口否认:“没,没,真没。贵人啥都没跟俺说,真的,贵人真的没说远尘公子最爱竹子。”

    她说的风马牛不相及,别人哪里听得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不明白,就要问。

    虽然没明白她这莫名其妙的话。但大家伙儿却是抓住一个人,“远尘公子?上京镇国公府的国公爷,这位贵人可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啊?

    可,远尘公子最爱竹子。与你家腌制的嫩笋有什么干系啊?”

    众人不解。张掌柜眼珠骨碌碌地转着,须臾间,便想抢的先机。讽刺一番苏家三房的无用之人。

    “傻子说的话,那些三姑六婆信了也就算了。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也跟着凑热闹,不嫌丢人吗。”

    苏二妞终于知道。为啥刚才没人替这姓张的说上一句话了。姓张的为人本来就强势,而他素来懂得看眼色。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被谁欺负了去,因而也不需要别人从旁帮衬他。

    但是他这种性子,真是容易得罪人的。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家和姓张的事情。其余人等,尽管为了一大圈人,那些可都是旁观者。根本就与他们之间的事儿没关系。这姓张的一张嘴,就把这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骂了个遍,一个都没落下。

    苏二妞状似无意地扫了四周一眼。围了一圈的众人,虽说在姓张的一句话刺激下,不再开口说话,但是一张张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善。

    偏姓张的眼睛瞎了,指了围观的几个熟人,就是一通好骂:“李四,王二,你说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没事做,瞎凑什么热闹?闲得慌,不如回去热炕头上抱着自家婆子啃奶,子去!也好防了头顶上那顶绿帽子。”

    哗!

    此话一出,这偌大饭馆儿门前,静悄悄的。

    苏二妞冷眼瞥向张掌柜,轻道一声:“不作死就不会死。”

    “啊?”她声音原本就低,旁人是肯定听不见的,但是靠着她极近的苏小溪,却能够听见。只不过苏二妞说的又快又低,听在苏小溪的耳朵里,那就变得含含糊糊了。

    被骂的两个汉子,脸上无光,李四涨红了脸,伸出手指头,就狠狠指向张掌柜:“你你你,嘴上抹大粪了啊!俺老实人,也不是好欺的!俺娘们儿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公婆,哪样不是尽心尽力?容得你毁坏俺家婆娘的名声咧!”

    王二直接撸了袖子,腰板儿一挺,夯实壮硕的身子,如同大山一样,往张掌柜面前一堵,整个泰山压顶啊。

    王二是个沉默的,但性子可是火爆的。话不多,句句说出来,能吓得张掌柜腿软。

    “张老头儿,你有种再说一遍。”简短一句话,就让张掌柜的脸色变了三变,明眼人都看得出,张掌柜两腿打颤咧。

    苏二妞不禁扬起眉头,又看了那王二一眼。

    是个有性子的。

    要是她家富裕了,一定要请了这等人来为自己看家护院。

    但这都是后话,眼下的情况是,姓张的把她的话扯到天边儿去了。

    又经过王二和李四这么一打岔,谁还记得她刚才的事儿。

    正愁,那王二倒是识时务,又把话题带回去了。

    “姓张的,人家小姑娘正说远尘公子的事儿,与你何干?小姑娘。你说说,那远尘公子喜爱竹子。和你家的嫩笋有啥关系?”

    王二又旧话重提,围观众人想起还有这事儿没问清楚。

    又有人接了王二的话:“是呀。是呀,小妞妞,远尘公子喜爱竹子,和你们家那啥嫩笋子啥关系啊?”

    “是呀,小孩儿,你快说说撒,快把俺们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不说不厚道啊。苏家三郎。你快让你家二妞说个明白,好平息大家伙的好奇心啊。”这被人挠了痒痒。又抓不得,可是很难受的。

    有那认识苏三郎的人,便就是催促苏三郎了,苏三郎顿时红了脸,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苏二妞嘿嘿一笑,故作天真:“你们真傻。俺问你们,竹子的小宝宝是什么呀?“

    被个傻子看做傻子,众人也是一愕,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却有那被家里阿爹顶在肩头上一同看戏的黄毛小儿脆生生叫道:“这有何难?竹子的小宝宝不就是竹笋吗!”

    哦……围观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竹笋啊。

    “啊……。都说上京的远尘公子,是远近驰名的风流名士。他喜爱竹子并不奇怪。绿竹清雅有节气,而竹笋好比竹子的幼年时候,食嫩笋。岂不是昭显远尘公子的清雅高洁,品性雅淡?

    多半是车厢里那位贵人想要借了此物,送给上京的远尘公子。”其实就是拍马屁。只是有些话好说,有些话。只能意会了。

    即便如此,在这位身着洗的发白的直裰的年轻书生的解说下。大家伙儿陆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张掌柜从旁听了,脑门儿上冒大汗。这么直白,他怎么会听不懂?

    可是张掌柜真不想下跪磕头啊,这头一磕,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小溪镇上混迹?

    而且……,怕是东家会不用他了。

    张掌柜左思右想,梗着脖子说道:“就算是如此,吃的东西,最后还不是个‘味道’两个字重要吗?”

    苏二妞冷笑。这就是个秋后的蚂蚱——乱蹦跶!

    苏二妞眼珠一转,揪了她哥的手臂,委屈地哭叫:“哥,老爷爷是不是说俺们家腌制的嫩笋不好吃?是不是,是不是?”她哭得让人心疼呢。

    苏小溪的执念是:他妹子,他可以欺负,别人不行。

    张掌柜的戳痛了苏小溪的痛处了。

    苏小溪心道:俺妹子从前傻,被人欺负。现在不傻了,还被人欺负。这是什么世道?为啥他们一家就得永远被人瞧不起?

    于是冷哼一声,这小子也是个有气节的。一把揪住他爹苏三郎的竹篓子,从里头捧出一个坛子。

    “好不好吃,大家伙儿尝过不就知道了。黑的不会变成白的,白的也不会变成黑的。到底好不好,要大家伙儿说了算!”一句话是说的斩钉截铁。

    他这一招先斩后奏,外加釜底抽薪,可谓是用的妙不可言啊!可把苏二妞给镇住了。

    她知道她哥哥是个聪颖的,但他没读过经史子集,今日这番大义凛然的做派,不卑不吭的态度,苏二妞看在眼底,狂喜在心里。

    有指望,有指望了!

    他们家有指望了!

    她更是坚定了要让苏小溪上学塾的决心。就算走不得官路,也能够识文断句,明白事理。将来支应起门庭来,更加理直气壮。他们苏家这三房的软弱无能已经是深入人心了。

    唯有苏小溪出息了,他们三房才能真正在人前扬眉吐气。别看苏二妞自信满满,但她心里明白,这个时代,女儿家到底是弱了一分。

    而那辆马车里,又是另一番场景。

    “主子,就这么放任那个小女娃胡说八道吗?”车厢底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很低。只车厢里那男人听得见。

    “小女娃?你见过哪家小女娃这么刁钻诡滑的?”车厢里的男人神情寡淡,眼底冰冷杀意一闪而逝。

    那车厢下就再没有声音了,一切又恢复平静。(未完待续。。)

    ps:  这一更是为了本书第一张粉红票加更,谢谢芒果囡囡同学送出的第一张粉红票。同时感谢我的好友姽婳轻语和老书友ahoom的倾情粉红票。 朋友们,晚安。  ——淇耀

第六十六章 笋子扬名

    “哎哟!这味儿……这味儿……哎哟!”

    人家看苏小溪这娃揭开了坛口子,但不知是什么缘由,一时之间,没人上前去尝坛子里的腌嫩笋。

    李四左右看看,真没人上前尝一尝味道。

    李四眼角余光扫到张掌柜小人得志。尤其是张掌柜无耻的笑容,他心里就不舒坦!凭甚他张老头儿可以侮辱俺李四的婆娘!

    李四牙一咬,大声叫道:“没人尝俺尝!还怕吃死人不成!”

    大喇喇地走上前去,食指和拇指一挑,从坛子里捏了一片笋子,立马往嘴里一丢。一口吃完,围着看热闹的众人,一个个翘首以盼,盯着他看。

    “咋样?”

    实在是李四吃了那笋子之后的表情太奇怪了。一张憨实的脸全部都揪在一起。

    “看那样子……,估计不大好吃。”就有人私下里小声议论。

    张掌柜差点儿笑了出来。老天长眼啊!

    什么好动西撒!味道难吃,就不信车里那位贵人还敢把它献给上京的远尘公子。

    李四吃完,“哎哟!这味儿……这味儿……哎哟!”的叫道。

    难怪大家伙儿都觉得嫩笋子不好吃了。

    苏三郎紧张的一张憨厚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苏小溪也有些不安起来。没几两肉的清秀脸蛋上头,除却一双眼睛倔强地盯着李四看,一张脸全都发了白。

    苏二妞就捏了捏苏小溪的手指,苏小溪陡然一惊,低头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他妹子的安慰声:“哥,你担心啥?今早上咱俩可是尝过了那笋子的甘美的。”

    经得苏二妞这么一提醒。苏小溪心底那点子担心也去了一大半。

    是啊,那笋子他可是亲口尝过味道的!

    不说举世无双。但这笋子确确实实是他苏小溪这些年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这味儿好啊!太好吃了!吃了苏家三郎家的腌笋子,俺才知道,这些年来,俺就没吃过好东西啊!

    猪肉虽然油多而香,却比不上苏三郎家这笋子的甘美啊!”

    李四抬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激动的叫道。

    “李四,你,你。你哭啥啊?”大家伙儿看着李四一爷们儿当众哭起来了,就有些奇怪。王二看不过眼,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句。

    “俺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啊!俺这是感动啊!这么好吃的笋子,俺居然是第一个吃到的人!俺今天高兴,你们都别拦着俺,俺就是高兴的哭一哭哇!”李四声泪俱下,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是好。

    一众看热闹的众人,看到这情景,再一听这李四一老爷们儿的话。顿时那个无语啊。

    你至于吗!一大老爷们儿,就为了点吃食,你高兴成这样子?又不是山珍海味,鱼翅熊掌。不就是个酱菜吗!

    王二不以为然:“俺也尝尝看,看有没你说的那么好吃。”

    苏二妞看着又有人敢“以身试法”,就从背后推了苏小溪一下。“哥,快啊。没看这位大叔愿意替咱家尝尝味道吗?”

    苏小溪本来被李四那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给震惊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被苏二妞从后头推了一把。这一下子,终于回过神来。

    “哎哎!这位壮士,您尝尝味儿,好吃不好吃,您都给句话,也好给大家伙儿知道知道。”苏小溪挑着话说。把坛子往王二身前凑了凑。

    王二也挑了一片,丢进嘴里。

    顿时,他瞪大了一双铜铃眼,眼底满满的惊愕。

    围观那些人,又满是期待地注视着王二了。

    “咋样?”

    有个四十好几的屠夫问道。

    这屠夫话刚问出口。众人眼底下,王二也抹了一把脸,下一刻,泪流满面。

    “好!好吃!好吃极了!美味啊!俺敢打包票!这世上的美味甚多,这个味儿,肯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拼命地擦把脸。

    众人见他激动的满头大汗,一张脸也通红通红的。

    再一去看之前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李四,他也满头大汗,脸上的红色,倒是消散了一些。

    “王二……,俺说,真就这么好吃?李四哭了也就算了,你也跟着哭?你可是能徒手打死野狼的壮汉啊!”那屠夫,俨然是与李四和王二相识的,王二啥样的人,屠夫可是清楚的。

    “你不懂!这味儿……哎!你吃了就懂了!你先别拦着俺哭一哭。俺可是第一回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啊!”说着,铜铃大的牛眼里又冒出一大堆的眼泪来。

    这个……真这么好吃?

    “俺也试一试。”

    “那俺也来尝一下。”

    有了李四和王二这两个表率,又看了这两人吃完了笋子之后的表情,那叫一个**啊。这些围着看戏的人群开始涌动,争先抢后地要尝一尝嫩笋子的味道。

    于是乎……

    场面就变成了,由王二和李四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到这一大片人,每个人眼里都眼泪汪汪。

    张掌柜就心底嘀咕了,这有那么好吃吗?

    又不是山珍海味,美味珍馐,至于这样子吗?

    丢不丢人啊!

    何止是张掌柜心底嘀嘀咕咕的,就连对面马车里的男人也狐疑起来。

    天下美味,说他尝个遍,也不足为奇。

    男人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不起眼的坛子,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坛子里,藏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美味。

    男人连腿都没挪动一下,宽大的衣袖一挥,一阵风卷起角落里的坛子。

    “主子。让属下替您试毒吧。”车厢下又是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还是之前那个人。这一回,却带着一丝人气了。

    男人听了这话。自嘲一笑,淡淡说道:“有什么毒可以比得上我身上的剧毒?”说完,宽大袖摆在坛子口一挥,坛子口打开,一股淡淡香气渗透出来。

    男人二话不说,弹指之间,一片嫩笋片进了口。

    男人少有的平静被打破,“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引来车厢下的人的担忧:“主子……”

    “咳咳咳……。我没事,没事……”却是一张清绝的脸孔染上了红晕,淡漠的眼底升腾了雨雾,眼眶也湿润了。

    “原来是这样……”男人取了一旁矮桌桌案上的西湖龙井,一口饮进。至此,那股突然涌上来的**感才消退了一些。

    男人这才用一只手托起了那只不起眼的坛子,眯起眼沉思起来。

    “入口酸酸辣辣,过后一股嫩笋的甘甜清香。”又眯了眯眼,盯着那坛子:“只是这个辣味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用了清酒腌制的?”

    这个时代。还没人识得辣椒,但是要说辣味,这时代,也不是没有的。酒。就有辣味。

    “若是用清酒腌制,怎得没有一点儿酒味?”思量半晌,忽而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不是清酒。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味儿,虽然初尝。觉得胸腹火辣,眼泪流淌。但是却叫人一吃再想吃。”

    ……

    这男人这般想。那边尝过的人也是这样想。

    这种味道,真的应了李四那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第一口吃完,眼泪就被辣出来了,可饶是这样,还是叫人忍不住,一吃再吃。

    其实,苏二妞敢把这个时代,从没有使用过的辣椒放进去腌制,并不是随意之举,也不是轻挑之举。她是思量过很久的。

    就说上一世的时候,她从前也是不吃辣的,后来有一次出差四川,那里是无辣不欢的地界,走哪儿都是辣的。

    没办法,她也只好吃点辣椒了。

    可就是那一回,吃了之后,以后再也离不开辣了。

    所以说,辣椒这种东西,是比“吗啡”还要有诱惑力,但是却不会对人体有所伤害的。

    何况,她也懂得,这个时代有酒,酒是辣的,但是还是很多人喜爱喝酒。那么的话,并不是人们不吃辣椒,而是人们从来不知道有辣椒这种东西存在。

    苏二妞看着有人大着胆子,尝试第二口。她笑了。

    “刚才那个贵人亲口尝了之后,才会买下俺们家的腌嫩笋的。贵人还给俺们家腌制的嫩笋取了名字,就叫做‘名士酱笋’,贵人还说,如若得了上京的远尘公子的青眼,咱们家的‘名士酱笋’就要只能供给大川南北的名士享用了。”苏二妞这话也是瞎说,但她也不是随意瞎说的。

    从头到尾都是“贵人说”,她可没有咬紧了“远尘公子”,诚然,她是将众人的想法往“远尘公子”的身上引,但她也是知道好歹的。

    所以,借用了“贵人”这个“中介”,她完美地将“名士酱笋”的身价提高了。

    有道是“事了拂衣去”,苏二妞满足了。只看现在这个效果,她用脚趾想,也知道明日一早上,她家的“名士酱笋”要远近驰名了!

    “阿爹,哥,咱们回西郊的‘娘娘庙’吧,阿娘再家等俺们回家吃中午饭呢。”苏二妞笑嘻嘻地牵过苏三郎和苏小溪的手掌,说阮氏在“娘娘庙”等他们回家吃中午饭,其实是故意留下线索给镇上的人。

    不然的话,没人知道她们一家四口的去处的话,明日怎么找上他们家呢?

    苏小溪有些不愿意走,苏二妞顺着他的目光,往张掌柜那方向一看,顿时就明白原因了。

    苏二妞扯了扯苏小溪:“哥,俺们已经是最大的赢家了。姓张的自有人收拾。”苏小溪倏然一惊,又仔细一想苏二妞的话,立刻明白了苏二妞的意思。

    “对!咱家的笋子出了名,姓张的自会被他东家狠狠收拾一番的。”因为原先他们家的笋子是准备卖给福来饭馆儿的。(未完待续。。)

    ps:  稍后还有一更,是为均订破百加更的。伙伴们,淇耀求一求保底的粉红票,有的话,可以给淇耀吗?

第六十七章 马脚(为突破100均订加更)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在苏二妞有意散播下,他们老苏家三房现今住在西郊“娘娘庙”的消息,渐渐传开。

    苏二妞在陪同苏三郎和苏小溪一同去了“恒通钱庄”,将两枚金子称了重量,兑成银子,取了一两碎银子,其他十九两银子,全都换成记名银票。

    记名银票有个好处,唯有存银子的本人来钱庄取钱,而且非得是在哪家钱庄换的银票,就得在哪家取,但是这样子可以避免银票落入强盗之流的手上。

    可是记名银票的坏处也不少,比方,人若在外地,其他的“恒通钱庄”是取不到银子的,唯有小溪镇的这一家才可以。又比如说,存放银子的人去世了,其他人是取不到,就算是子女也不行。

    这样记名银票,其实使用并不广泛。大户人家自由自家的护院家丁,自由密室藏宝盒,何须这种记名银票?

    而普通人家,一般不会用上银票,反倒是把白花花的银子藏在压箱底儿里,更是保险,能叫他们放心。

    因此,还是苏二妞怂恿,好说歹说下,苏三郎才存了记名银票的。其实真正起到作用那句话是“阿爹,俺们现今家都没个着落,咱把大笔银子放在身上,咱放心吗?”,也就是这句问话,让苏三郎下了决心,存记名银票。

    三人拿了记名银票,又把一两碎银子塞在怀中,这才出了“恒通钱庄”。

    “阿爹。俺还有事,要不。您和哥先回去?”

    “这怎么行?你一个小孩儿,俺怎么能够放心叫你一个人回家去?到底是啥事儿啊?”苏三郎想也没想。就否决了。

    苏二妞无奈,眼睛往不远处的树荫下一瞥,那辆马车里的贵人,可不会放过她的。

    无奈道:“贵人找俺还有事儿,这是之前就说好的。爹!您放心了,您和哥先回去,贵人说,等他事了,亲自送俺回娘娘庙去。有贵人相送。只能是俺们家的福气,俺不会有危险的。”

    一句话说的苏三郎犹豫不决起来。

    “爹,阿娘一个人在娘娘庙,你说,要是遇到坏人咋办呐?”

    “那……那你去去就回啊!”苏三郎心里陡然一凉,他咋忘记了阮娘还一个人在娘娘庙咧。脱口而出,又想了想,问了苏二妞:“贵人真答应送你回娘娘庙?”

    他还是不放心的。

    “爹,您要不相信的话。俺带您去问问贵人?”

    “啊!不,不了。俺信的。”苏二妞这般坦然,苏三郎反而相信了。

    苏小溪听着有些不对劲,把苏二妞给拉倒一边。压低了声音就问:“你在和爹说谎吧。”

    苏二妞眼皮一跳,抬了眼轻轻觑了苏小溪,这小子好机敏!

    她不动声色。笑嘻嘻地拉着苏小溪的手掌撒娇起来:“咋会,贵人就是这么说的。”

    “你一小孩儿。人家是贵人,人家找你这般小孩儿做啥?”苏小溪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白了苏二妞一眼,他压根儿就不信她的话。

    苏二妞也不恼,摇头晃脑地解释:“贵人瞧俺机灵可爱,就和他亲妹妹一样,贵人想留俺吃中午饭呗。哥,你放心,人家是贵人,能图俺这个要啥没啥的毛孩子啥呀?”苏二妞不动声色间,笑嘻嘻地就用了之前苏小溪的原话,把他给堵了回去。

    苏小溪半张着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二妞眼珠一转,踮起脚尖,朝着苏小溪的肩膀拍了拍,很是安慰:“哥,俺去去就回,你和爹先回去吧。”

    转了身,灵巧的身子,就跑出去好远。

    ……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马车。

    苏二妞打心眼里并不想再回来。

    但她清楚,她要是不回来。只要人家想要找他麻烦,任她躲到哪里去,都躲不开他。

    行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是会想办法试一试,可是能不能解毒,那就看各自造化了。

    “来了?”她站在马车前好大一会儿,一直没发出声响,她怔怔发愣,里头也是很安静,好大一会儿,里头才出了声音。

    依旧是淡淡的慵懒,苏二妞就是想不明白,分明就是一个快死的人,怎么能够这么豁达?……说豁达,其实也不然。与其说是豁达,不如说是不在乎,漠然!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生命这么的漠视不在乎的!

    她最看不惯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来了就上车。”寡淡的声音里,透着命令。

    苏二妞又翻了个白眼。她忘记说了,她除了最看不惯别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外,还最讨厌别人对她的命令。

    你身份高,了不起吗?

    切!

    姐又不看你脸色吃饭!

    但她现在却不能理直气壮说这话。她是不看人家脸色吃饭,但是她现在是看人家脸色定生死。

    擦!

    她怎么给自己惹上这样的人物!

    想来思去,她肠子都悔青了!

    等到期期艾艾上了马车,抬眼望了那张清绝的面孔。

    苏二妞总结了:以后离美男远一点!

    就是这张脸勾引的,不然她能犯那样的低级错误?

    哎……她这个人吧,真没太多缺点,就是优点太多了点,以至于有那么点不同寻常的特殊爱好……该死的好色,今天可把她害死了!

    “哎,公子爷,俺来了。”苏二妞期期艾艾跪坐在车厢里。

    男人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也不用‘俺’来‘俺’去,像之前那样,自称‘我’不是挺好的。”

    苏二妞低垂着小脑袋。心里差点儿把眼前这男人给揍成猪头样!

    揍成猪头样,就不好再来诱惑她了。

    苏二妞啊苏二妞。你真是死性不改啊,好色的“爱好”。这是换了时空,也不改啊!

    苏二妞正暗自责骂自己,忽觉得下巴上一片沁凉。

    得,不用想,除了那厮还能是谁?

    “嘿嘿,公子爷,您人贵手贵,您今天用这金贵的手托了一回俺的下巴,俺可得三天不洗下巴了。”苏二妞皮笑肉不笑。真正皮里阳秋。

    那男人却不说话,那只托了苏二妞下巴的手指,也不松动,倒是眯了眼盯着苏二妞,把苏二妞整个人看的有些发毛。

    “嘿嘿嘿嘿,公子爷,您能不能先把这手放开?”说罢,以眼示意他。

    他倒是松开了手,却问:“解药呢?”

    妈的!我都说了。我没解药!

    苏二妞真想一口盐汽水喷在他脸上!

    但她不敢。

    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

    喏!她这就叫!

    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爷!俺真是没解药的,俺之前就和你说了。俺只能给你一样东西,好不好使,俺说的不作数。”苏二妞笑嘻嘻地与他打太极。她也不怕。至少这人虽然漠视他自己的生命,但却不是一心求死。束手待毙。

    不然他何必强留下她来?

    还不就是因为她一眼看穿他中毒了,他这是抱着活马当作死马医嘛!

    “拿来。”那只白的血管都看得见的手掌。又朝着她伸了过来。她不禁微微发愣,之前没有发现,这男人的手好白,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

    它还很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像个死人!

    苏二妞心里打起一股怪异感,她神经质地抬起头,一眼望向面前男人的脸,一张清俊的脸上,凤眸修长,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漆黑的双眸中,一道缱绻流光闪烁,像是流星雨降落时候的冷光一样。

    笔挺的鼻下薄唇苍白,毫无一丝血色!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很惑人。

    美人,他是一种。

    与容七那厮不同,容七妖美,他是病态中清冷的美。

    “你真的还活着?”这话她最后还是忍住没有问出口。只笑嘻嘻地说道:“那东西等俺睡醒了,俺肯定交给你。”

    灵泉水,她现在身上没有。只有入梦,才能进入灵泉空间,进入灵泉空间,才能够得到灵泉水。

    所以,让她睡吧。

    在她这话说完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一股杀气汇成一股锋芒,朝着她而来。

    苏二妞一惊,朝着面前男子狐疑地望去,但是……并不是他。

    因为他此刻正眯着眼思索什么。

    那……这车厢里又没人,难道是她错觉了?

    苏二妞晃了晃脑袋,把心里这怪异的想法晃掉。

    “喂!成不成啊,你倒是给句话啊!你要不给俺睡觉,那,”苏二妞把脖子朝着那人面前一梗,硬挺地道:“那你现在就掐死我好了。”

    这回是没再“俺”了。

    别看她说的这般义正言辞,毫无转换余地,其实她也是在赌。

    她背后的衫子全都印湿了。

    四下里十分安静,正是她以为过了这一关的时候,忽而,头顶上如同乌云罩顶,黑压压一片朝她压来。

    随之而来,是越来越凉的空气。

    脖子上一凉,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随即,眼前一黑,一阵翻天黑底地旋转,四周冰冷不似人间。她还懵懂,“我这是又死了?”

    不经意间,她喃喃自语。说者无心,听者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但见她搞不清状况,男人垂了眼皮,薄唇懒洋洋开启:“睡吧。”

    苏二妞一惊,仰首望去,入眼一张清俊的脸。有些傻了,傻问:“我这是在哪里?”

    男人一手环着她的身,一手托着一本书,凤眼清冷,专注在手中书册上,慢悠悠启唇:“我怀里。”(未完待续。。)

    ps:  看到这里,就有人猜测,到底谁是男猪脚呢?有人说是容七,说容七脏了,二妞这个色女万万不能要个脏货。而今这里又出现了一个男人,你们说,楠竹会是谁呢?偷笑~

第六十八章 后事

    迷蒙苏醒来时,她浑身乏力。果然不出她所料,灵泉空间的守护器灵说:你的信用点不够。

    最后还是她好说歹说,答应了守护器灵,以双倍的“历练”来换取一个可以赊账带出一滴灵泉水的机会。

    “什么时辰了?”她睁眼,不出所料是那张清绝的面孔,但是饶是心下有数,当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还是被这张脸给眩晕了。

    “不知。”书也没放,安静地看着书。

    苏二妞听得这声寡淡的声音,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算了……,一边这样想,手下机敏,掌心滑出一样东西来,摊开在那男人的面前:“给你,”给的时候,神态间有些犹豫,抿了唇,还是于心不忍地提醒了他一句:“说实话,能不能解你的毒,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终于放下了书,一双清澈的眼定定地锁住她的眼,什么都没说,但苏二妞看到这样的眼神,心里一簇火苗熊熊升起。

    她怒目相视,有些不耐地解释,神情却一反常态的坦然,“我没说谎,你别这样看我!”她强调:“我早就说过了,这东西有没有用,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我现在还告诉你,吃下它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拿捏不准。”

    说着,似乎是气愤,哼哼把手掌往那男人的眼前一摊,倔强地把脸往旁边一瞥,说道:“要吃不吃,随你的便。我与你的约定已经做到了。告辞,不送。”

    “等一下。”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容的响起。苏二妞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厮不会是反悔了吧。

    但知道要是这个男人不让她走。她是怎么样也逃不开人家的手掌心的。

    于是不情不愿地扭头,粗声粗气吼问:“还有什么指教?”

    无论是她高挑的稀疏的眉毛。还是抿着的嘴唇,在在都一点儿不掩藏她此刻的不高兴。

    不错,苏二妞就是不爽。她不爽,但是不敢妄为。

    谁叫她为刀俎?

    再是不情愿,还得停下来,“到底还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呀。”苏二妞久不见那男人有异动,不禁性子里多了份焦躁。

    她是看不到外头天色几时,但是睡了一觉。至少也得花上几个时辰吧。

    又想起临行前,阿爹憨厚的脸上,担忧的眼神,还有阿哥虽然不说啥,其实也是担心自己一个人的。说不定阿哥此刻正在回家的路上等着她一同回家呐。

    这样想着,已是归心似箭。

    焦急之下,对那男人的恐惧,似乎也不是太甚了。

    于是忍着性子,又问:“公子爷。您到底还有什么事儿要嘱咐小的的?您有事儿,但凡吩咐一声,只小的能够做到的事情,不违背信义的事情。小的一定为公子爷尽这绵薄之力。”

    “哼!话说的好听,实则全是空话。”却不知为何,那男人终于肯说上一句半句话了。开口皆是轻讽。

    苏二妞鬓角微微凸起,青筋蹦跳几下。忍着性子,干脆不管不顾。直接问道:“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吧。”视线却恰到好处,瞄到了那只宽大袖管儿里,透明发白的手掌中,不在意地把玩的小玉瓶。

    眼珠微转了转,自以为看透了对方的想法。

    “公子爷,您莫不是要小的给您试毒?这也不是不可以,只小的和您说,您手上拿捏的那只瓶子里,只一滴液体,小的给您试完毒了,您也差不多可以叫人给您准备棺材板了。”她说的忒不在乎,道义道义,既然他们之间是交易,她已经完成了双方之间的约定,而且之前话就说的很明白了。

    若是这男人要出尔反尔,以她的能力,十个……不!一百个一千个她也抵不过这个人的一只手掌吧。

    她便就抱了这个心思。要杀的终归会杀,没做错事儿没说错话儿,也会杀!

    反之亦然!

    呵呵笑了:“公子爷,这种东西,我现在拿不出第二滴来!”

    面子抹完之后,她又开始解释。一般人定然是会冷笑着一笑置之。但是她就打定主意,这男人绝不是一般庸俗之人!

    “谁说我是叫你试毒?”清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来。

    咦?

    苏二妞惊奇地仰首望向那男人,……不是让她试毒?

    她有些不信,倔强地盯着面前这人的眼,无奈夜明珠的光线反光,她根本看不清这人的表情。

    忽而,只觉一道十分巧妙的力道,把她给拉了过去,这力道没弄疼她,但她还是心里跳了好几下。

    一股冷香萦绕鼻间,好闻极了,她有些晕晕乎乎。

    脸颊边上却突然迎来一道不属于她的温度,一道雍容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

    “你瞧。”男人一边说,她还没弄明白,他要她“瞧”什么,就见四面不透风的车厢,被这人打开一角帘子,而他莹白修长的指尖所指之处……

    嗬!

    苏二妞陡然睁大眼!

    那是一辆板车!

    准确的说,那是一辆运着棺材的板车!

    漆黑的棺材,在月华下显得诡异。四周淙淙流水声更是将这静谧的林子染得有些阴冷可怖。

    太黑!外面太黑了!月华投射在四周的老树上,将枝枝叶叶的影子拉得细长。

    一阵冷风过,苏二妞惊得连忙往后退去。不期然,撞上身后男人精壮的怀里。

    “啊!”可是身后也是一个大冰块,苏二妞又是一惊,惊得不小心叫了出来,连忙转身,双手不自禁就碰上了男人的胸膛。

    手下的纹理清晰,肌肉弹性又结实,她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并不如所见那么的清瘦,他精壮的胸膛和小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要拿你陪葬了。”突如其来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苏二妞狐疑地望着他。

    男人自顾自地又说:“此刻弯月初上,还无妨碍,等到弯月当空的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了。”自嘲撇唇,这一刻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连棺材都已经备好了。”

    苏二妞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酸涩起来。正欲说什么安慰一下这个男人,这男人又说:“还好,你醒来了。”

    苏二妞就垂下了眼皮,不肯再多说话。

    过了半晌,她见这男人没动静,勾了手指,挑开帘子,又往外看,不着痕迹地劝说道:“月快正当中了。”

    她劝说的极为有技巧。要是寻常不大讲究的人,这时候劝说的话,定会劝男人赶快喝了那滴灵泉水。

    但她劝说得极为隐晦,只说时间快到了。

    东西她给了,喝不喝,用不用,那都不是她能够替他做决定的。若是她替他做了决定,就得负责到底。

    但抱歉,苏二妞呆萌傻,苏童可是十分自私自利的人。

    她埋着头,但能够感受到头顶那一道无形的视线,给她极大的压力。

    硬着头皮,就是不吭声。

    他很美,她喜欢他。只是喜欢他的美。他死了,她会遗憾,但是不会伤心,因为他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她的家人各种发傻各种憨厚各种需要照顾,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但是她想照顾他们,想和他们柴米油盐酱醋茶。闲来无事奉养哥哥读书,帮衬父母赚取丰厚家底,照顾还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苏二妞呆萌傻,但她这副躯壳里,住着一个自私自利又聪明智慧的苏童。

    苏二妞不知道身体里携带的那个灵泉空间,对她意味着什么。可是苏童知道!

    苏童知道,只要有这一个灵泉空间在,她想要不平凡,不说很简单,但绝对也难不倒哪里去。她甚至想要成为霍乱后宫的宠妃,只要她肯动些心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帝王最怕死,不是吗?

    如果是以前的苏童,一定会想也不想,谋自己的富贵荣华,权利滔天,宠惯后宫!

    但是现在的苏二妞甘愿这样在一个不知名不起眼的小镇里,陪着父母阿兄,还有未出世的弟弟妹妹,从头开始打拼,白手堆砌家宅,积攒家底。

    有人问,这有什么区别?最后还不是富贵荣华?

    苏二妞会笑着回答:我享受的是过程,就算中途败了,也没关系。我还有家人相陪。

    苏二妞傻吗?苏童傻吗?

    这些都不重要,路在脚下。

    “罢了。”男人端详她良久,收回了视线,拿了玉瓶,拧开瓶口,却没立即喝下去,一双清墨染就的眸子,似无奈,似沉寂,最终欢快地咧唇而笑,清雅的声音里,饱含着苏二妞听不懂的情绪:

    “这一口喝下去,是生是死,前尘皆未可知。我却还没娶妻,坐拥红颜和美姬。想起幼时父丧母亡时候,爹娘嘱咐,令我今生,定要娶个贤惠好妻,父母泉下有知,才能宽了心怀。

    而今匆忙,儿生死未卜,却也不敢忘记父母遗嘱,否则黄泉之下,安敢见父母二老?”

    声音澈而伤,令听者心有戚戚焉。

    苏二妞感怀时候,却见那双墨染的眸子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心下警铃大作。

    “遇上我,不知是你的幸还是你的不幸了。”那双墨染的眸子的主人,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上。

    她警醒地往后退了一步,已经是抵住了车厢壁,见那双眼的主人,似乎下定什么决心,苏二妞忍着头皮发麻,铁青着脸问:“你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964/ 第一时间欣赏傻妞种田记最新章节! 作者:侯淇耀所写的《傻妞种田记》为转载作品,傻妞种田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傻妞种田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傻妞种田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傻妞种田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傻妞种田记介绍:
傻妞最爱扮猪吃老虎,整的一干极品亲戚哭爹喊娘。 傻妞身怀极品灵泉,养身之余,用它赚钱。顺便不小心就打造了个商场铁娘子的美称。 傻妞浑身都是优点,勉强要说缺点……,就是魂穿来的时候带了那么一点点好色的心。 傻妞,你咋不洗手? ——这手金贵,今天摸了个极品美男的小翘臀。 傻妞……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下你惨了。 傻妞看某男阴森森的大白牙磨得霍霍,……这下真的惨了! 本文真种田,小温馨,偶尔各种纠结,就当打怪升级。新书上传,求推荐收藏评论各种支持。傻妞种田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傻妞种田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傻妞种田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