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但见无为为要妙,岂知有作是根基
叶昊天纵身跃入鼎内,如流星一般笔直落下,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眼前云雾弥漫,朦朦胧胧,混混沌沌,不知道脚下的路还有多远,也不知下方会有什么正等着自己。
几乎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才终于落在实地之上。
落地时脚下很软,就像落在棉花上一般,低头看时,原来是一片绿茸茸刚刚没过脚踝的草地。那草极细极软,密如毛发,绿如眉眼,格外可爱。
环顾四周,他发现这片草地方圆有十余里,背后是绵延不绝的高山,身前是一望无际的绿水,左右两侧都是郁郁葱葱的密林。
抬头看,只见蓝天如画,白云悠悠,清风徐来,百鸟飞鸣。
那一刻,他觉得很意外。因为在他的想象中,入鼎之后应该是一片浑沌,就像盘古开天之前,鸿蒙鸿洞,yīn阳未分;或者像上次在万灭王鼎之中的遭遇,风云变化,电闪雷鸣,环境极其恶劣。可是这些预想的场景都没有出现,出现的却是宁静祥和的仙境,简直不像是在鼎内,而像是回到了雁湖一般,真是令人难以相信。早知如此,他会把兰儿带进来,让她跟着自己一块儿修炼。
可惜好景不长,正在他心感遗憾的时候,晴朗的天空转眼间布满了乌云,无边的黑雾迅速笼罩了大地,仿佛冬rì的夜幕骤然降临一般。
没过多久,云雾之间募地现出一条人影,人影来势奇快,片刻之间落在他的面前,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对着他冷笑:“神州子!我们又见面了,你好好的rì子不过,跑到鼎中来受死,这才叫自投罗网!”
叶昊天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抑或做了场白rì梦,要不然,真神怎么跑这里来了?
真神得意地笑道:“瓮中捉鳖!哈哈!这一回,你空有瀚海神舟,恐怕也跑不掉了吧?”
叶昊天心中发毛,面sè大变,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束手无策。
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那感觉就像在赌场豪赌一般,前面一个劲的赢,最后一把却将所有的赌本都输了去,只落个空欢喜!
真神哈哈大笑道:“我说你一路顺风顺水,未免太得意了!一面修仙求佛,一面身入爱河,只知道卿卿我我,哪里注意有人在旁窥测?这一次,老夫小心翼翼地用神仙罩封闭了全身信息,早在仙岩谷外等候多时了!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给我追入补天宫来。”
听见“身入爱河卿卿我我”几个字,叶昊天的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想到守在外面的兰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真神既然能从容闯入鼎中来,显然守在鼎外的几个人都要凶多吉少了!在真神的全力一击之下,纵然是女娲娘娘只怕也挡不住,更不用说兰儿和云华夫人了。”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心中冰凉,又悔又痛,浑身颤抖个不停。
真神以为他害怕了,笑道:“堂堂的昊天大帝,竟然怕成了这个样子,就差尿裤子了!既然如此,交出开天九宝,我给你个全尸!嘿嘿,不但给你全尸,我还要放你魂魄一马,让你重新投胎!”
叶昊天的心里一个劲地乱跳:“兰儿……兰儿会不会身遭不测?琴音淙淙,似水无形,花随水转,香消无踪?自古红颜多薄命,清秀于外,内慧于中的兰儿,难道就这样去了?如若真的死了,不知道魂魄何在?她能够重新轮回吗?会不会被真神收入yīn阳法轮?那样一来,她连往生极乐世界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神看着他呆住了的样子,连连摇头道:“可惜啊!空有惊世人才华,却无过人胆略,真是令人失望!早知如此,我也不用下这么多工夫!”
叶昊天勉强按捺心中的痛楚,将一只颤抖着的手探入乾坤锦囊之内,牢牢地握住镇妖宝塔,准备奋力一搏,不死不休。
真神一直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颤抖的身躯忽然停了下来,不禁微微点头,眼中露出欣赏的神sè,嘴上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怎么?还想动手?好,我关门打狗,就给你这个机会,也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死志已明,叶昊天忽然有种看透世情的感觉,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一笑道:“神君,有件事在下始终弄不明白。若论才智武功,尊驾都是上上人选,为何放着好好的正路不走,却偏偏入了魔门?”
真神“哼”了一声:“何谓正?何为魔?这世间谁能说得清楚?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待我灭了玉帝,活捉了佛祖,坐上凌霄宝殿的龙椅,接受众仙的朝拜之时,我就是正道了!”
这一刻,叶昊天的神智变得无比清明,觉得临死之前也要争一口气,于是朗声分辩:“正道以理服人,邪魔强词夺理,这就是正邪的分野之一。君子动口不动手,高士斗智不斗力。你若能言辞之间说得动我,才能算你真的高明,也才让我心服口服。”
真神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掠过,上下打量了他好大一会儿,最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嘿嘿”笑道:“与魔论道,你也想得出来!不怕别人笑你对牛弹琴?也罢,看你气质不凡,像个人材,只要交出开天九宝,我就给你个公平论道的机会。若是你赢了,我不但饶你不死,还有件珍贵的礼物相赠;若是输了,嘿嘿,则要拜我为师,听我吩咐!如何?”
叶昊天心中疑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何舍易求难,竟然答应我口舌决斗的提议。难道说他太过变态?喜欢猫戏老鼠,非要把我玩死不成?”
真神迎着他疑惑的目光看去,“嘿嘿”笑道:“人说‘高处不胜寒’。纵横天下无敌手,那感觉并不舒服,所以我一直留心世间的能人高士。你能于出道两三年内成为高高在上的二品上仙,赢得佛宗和五老帝君的宠信,说明你的才智极高,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地方。我以魔君之身统治天下,需要大量的辅佐之人,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自然不能放过。”
叶昊天用力摇头,说道:“拜你为师是不可能的!若是我赢了,你难道真能放过我不成?”
他身为儒家亚圣,自然jīng通刚柔相济的中庸之道,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事态虽然严峻,却未达到一败涂地的地步,因为龟镜和九品莲台都在风先生手里,若能找到开天神斧,合众神之力,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能活捉真神,从对方手里抢到yīn阳法轮,或许能够寻回兰儿的魂魄,哪怕她已经变成了魔煞,也有校正回来的可能,凭着九品莲台和九天坤鼎的神力,应该能够使兰儿恢复如初。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忽然恢复了生机,清楚地把握了眼前的形势:既然奋力一搏也保不住开天九宝,与其自讨其辱,不如以言辞罩住对方,虚于委蛇,讨价还价,也好为rì后的反击多留点本钱。
可是想想带在身边的几件神器,无论是瀚海神舟,还是乾坤锦囊,甚至监天神尺,少了一件都令人心痛,更不要说全部交出去了。尤其是挂在胸前的通灵宝玉,更是不能交!否则万一被真神找到开天神斧,那可就惨透了。
真神看他并没有断然拒绝,当下面sè稍有缓和,微微一笑道:“魔门也没有那么可怕。最起码我不会像玉帝一样,在凌霄宝殿的龙椅上一坐就是几百万年。不出万年,我肯定坐厌了,定然传位于弟子。你若拜我为师,不但会有身登大宝的机会,还可以收回开天九宝,何乐而不为!”
叶昊天没想到对方描述得那么诱人,若非自己修成了儒家“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坦荡之心,说不定便一口答应了。
他内心雪亮,不动声sè地问道:“你说的只是开天九宝,不包括别的东西,如果我交出身上的开天神器,你就不能再侵占其余的财产,是这样吗?”
真神哈哈大笑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看来你身上所藏甚丰啊!你放心,除了开天九宝以及本来属于我的顶级魔器之外,别的东西我一件都不要!试想,除了开天九宝之外,还有何物可以入得了我的法眼?身为盖世魔尊,还怕找不来成千上万的法器吗?有了开天九宝,还怕躲不过诸般法器的攻击吗?同样的乾坤锦囊,在你手里等如废物,入我手中却可以收山摄海!好了,除了九宝,其余物品该你的还是你的!我才不要那些废铜烂铁呢!”
叶昊天心中安定了不少,接着问道:“你所谓的礼物又是什么?送礼不能乱送,与其花了心思却不满意,何不任我自选一件?”
真神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嘎嘎”jiān笑了两声,说道:“没问题!除了开天九宝和顶级魔器之外,只要是我带在身上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不过,我送的礼物都是极品,你若不要可别后悔!唉,这年头,找个好弟子不容易,难得我突发善心想做个好人,有人还不领情!”
叶昊天想到自己可以索回兰儿的阳神和魂魄,不由得喜不自胜,哈哈大笑道:“多谢神君了。我是出名的老实人,口出必行,若连谈玄论道也输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有什么理由不拜在神君门下?不过,若是我侥幸赢了,还请神君不要反悔!”
真神口中“啧啧”有声,笑道:“想用言词套牢我?你这小子真有趣,比那些死和尚臭道士强多了,连我这样的老魔头都有如坐chūn风的感觉,怎么舍得杀你?还是留着好!若是杀了,rì后烦时找谁解闷儿?”
叶昊天毫不犹豫地解下乾坤锦囊,扯着袋底向着身后一抖。只见无数的宝物从乾坤锦囊中源源不断的飞出来,不多会儿竟然撒满身后百十丈方圆的草地。
随后,他将空无一物的锦囊抛向真神,大声道:“此乃开天九宝之一,名为‘乾坤锦囊’。九宝散落天下,我费尽心机才得了四件。神君前rì也见了,九品莲台还在佛祖手里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找出监天御印、瀚海神舟以及镇妖宝塔抛了过去,这些都是他曾经在真神或别的魔头面前施展过的,想瞒也瞒不住。至于通灵宝玉,则从未在人前显示过,而且不在乾坤锦囊之内,正被他挂在脖子上,变成个不起眼的玉坠,说不定可以混过去。兹事体大,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冒险一试。
真神接过四宝,口中念道:“加上yīn阳法轮,九宝就有了五件了,除去九品莲台,还剩开天神斧,还有一个魔镜……还有什么……什么来着?那三宝你没有拿到?”
叶昊天双手一摊:“不信?神君请自行翻找!”这样说着,他已经进入了儒功中“澄然清明,自心无体”的境界。空口说白话的骗人行径可不是儒家功夫本来就有的。为了给今后的除妖大计保留一线希望,他用强烈的信念支撑着自己。
真神微微摇头,意思是不需搜寻就能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叶昊天的眼睛,一道神秘的魔光笼罩在叶昊天的身上,就像无数流星从眼前划过,绚丽多彩,令人心驰神摇,难以自已。
这一刻,叶昊天什么也没有想,心中谨守儒家的浩然正气,枯井无波,非物非量。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直接迎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两相交接,毫无抵触。儒家功夫本就极其坚韧,他已修至亚圣的境界,虽不能克敌制胜,却能完全抵御真神眼中的魔光,更将“爱,生,通”的功夫发挥到极致,给人一种坦诚可亲的感觉。
真神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大一会儿,然而看到的只是一片宁静,连自己的心中都有几分异样的感觉,于是不得不收回目光,围着那散落地上几十丈堆积如山的物品转了一圈。
他一边看一边摇头,没想到叶昊天搜集的东西竟然有那么多,不但有各种各样的神丹药材,还有无数的法器,甚至还有各式各样的书籍。
当他看到龙师绅耆的时候,不觉眼中一亮;看到佛宗锡杖更是心中一震;看到小猫一般的碧海金睛兽,他的脸上微微露出笑容;看到无数的飞剑,他便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神州子,你怎么像个捡破烂的,不管好坏全都往家里搬,要那么多无用的飞剑做什么?”
叶昊天一本正经地干咳了两下,说道:“神君有所不知,这些飞剑虽不入大家法眼,却也能拿到天市卖上几十万神丹币。这可都是钱呢!积少成多,集腋成裘,过rì子还要jīng打细算。”说完捡起先前收取的量天魔尺抛了过去,道:“这个也还给神君。”
真神大笑声中接了魔尺,然后探手捡其一本书,眼中神光一扫,发现是本居士诗集,开篇第一行:“大江东去,浪涛尽,千古风liu人物……”不觉有些诧异,于是道:“修仙之余不忘作诗,你也算千古风liu人物了。看在同为文士一脉的份上,让我来帮你一把。”说着取出个大红的葫芦来,迎风一抖,将所有的东西都装了进去,往叶昊天身前一放,道:“收了你的乾坤锦囊,送你个葫芦代用吧。莫要小看了这葫芦,这可是南极仙翁的心爱之物,被我抢了来,他痛苦得上窜下跳。这葫芦虽不能如乾坤锦囊一般收取兵器,却也是顶级的储物用具。”
叶昊天更感疑惑,不知道真神发的哪门子善心,难道说为了拉拢人心无所不用其极?还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入门弟子了不成?
他毫不客气地将葫芦挂在腰间,然后道:“神君,这葫芦可是你额外奉送的,不算所谓的礼物!怎么样,我们的正邪之辩这就开始了吧?”
真神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好,何谓正,何谓邪,何谓道,何谓魔?这问题有定论吗?你先说说,什么是正道?”
叶昊天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随即张口即来:“‘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所以,符合天道就是正道!具体的做法是‘为学rì益,为道rì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
真神舒了一口气,轻蔑地道:“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结果又是什么老庄之言,拾人牙慧,连一点新意也没有,还好意思拿出来卖弄。说什么无为……如果只是无为,人何以为人?又何必降生于世?”
叶昊天微笑答道:“神君恐怕有些误解。所谓的正道实际包括‘为学’和‘为道’两个方面。‘为学rì益’说的是不断的建功立业,自强不息,意气风发,发愤图强,兼善天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以及‘立德、立功、立言’……。‘为道rì损’则应该‘挫锐解纷’、‘和光同尘’、‘谷神不死’、‘复归其根’、超越升华,不为俗累,宛若大鹏神鸟,遗世dú lì,飘然远行,背云气,负苍天,翱翔太虚。‘为学’与‘为道’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它们是相辅相成的。正是因为‘为道’的有所不为,才成全了‘为学’的无不为,这就是‘无为而无不为’、‘无用而无不用’的真实含义。”
真神听得吃惊:“你这观点从哪里找来的?在下通古晓今未闻此说!”
叶昊天“嘿嘿”一笑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得出看不出,全凭个人悟xìng。”
真神“哼”了一声:“我们谈的是正邪,这与魔道分歧有何关联?”
叶昊天不紧不慢地道:“为学和为道是做人的根本,执其一则为正,两者兼具则为圣人,两者尽失则为魔。看看你们魔门,纵yù荒yín、自私贪婪、凶残杀生、无父无母……”刚刚说到这里,就被真神喝住。
真神“哼”了一声道:“人是人他妈生的,妖也是妖他妈生的!你小子孤陋寡闻,哪晓得魔门的jīng髓?”
叶昊天呵呵笑道:“魔门也有jīng髓?愿闻其详。”
真神瞪了他一眼,神气十足地道:“魔有五大特xìng,你听说过吗?”
叶昊天摇摇头,一付侧耳倾听的样子。
真神当即道:“第一条,纵yù之谓魔!”
叶昊天“扑哧”笑出声来:“这不是跟我说的一个样吗?纵yù荒yín,不思进取,不但对世界无益,还伤了自己的身子,君不闻‘五sè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
真神哂笑道:“人活着就要享乐!看看道家的那些三清天神,清心寡yù,清静无为,清,清,清,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就成了痴呆!再看看佛门那些菩萨,sè即是空,空即是sè,一群大老爷们搞得跟宫里的太监差不多,难道那就是正道?还有个什么学派,竟然说‘存天理,灭人yù’,人yù灭尽,就是正道了吗?”
叶昊天心道:“这是说儒家中的宋明理学呢。其实,朱熹主张的是明理见xìng,说的是人若为自己的私yù所蒙蔽,就看不到自己的真实面貌,不能体悟到天地之理。这句话其实并不错,只是被后人理解错了。”他明知道对方说得不对,可是却不想反驳。因为他也不喜欢“存天理,灭人yù”的提法。
真神瞥了他一眼,接着道:“人的yu望是不能压抑的。与其压也压不住,何不率xìng而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叶昊天姑妄听之,笑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就怕走上另一个极端。如果纵yù不摄,自私贪婪没有限度,就堕入魔道了。”
真神驳斥道:“什么堕入魔道?身入魔门必然追求极端,这就是魔的第二个特xìng‘极端之谓魔’!要么不做,做就做到极致。好也罢,坏也罢,都要做到头,绝不首鼠两端,模棱两可。”
叶昊天朗声道:“如果魔门能将jīng力放在建功立业的大学问上,积极为民造福,做到极致又有什么不好?可是事实呢?杀人盈野,血流成河,睚眦必报,甚至将人斩成肉酱……”
听见“斩成肉浆”四个字,真神的面sè一下子yīn沉下来,冷冷地道:“这就牵涉到魔的第三条特xìng了,‘杀生之谓魔’!”
叶昊天见他反应剧烈,自觉捉到了对方的软肋,紧跟着问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魔门杀生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真神冷哼一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可是太上老君自己的原话!‘刍狗’,什么是刍狗?就是用草札成的狗,用来祭神的,用完之后就扔掉。这句话是说,天地、圣人是无所谓仁慈的,听任万物和百姓自生自灭。天地都不仁,我们魔门又何需仁慈?”
叶昊天针锋相对道:“那就纵情嗜杀,杀人盈野,血流成河?”
真神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古今帝王,哪个不双手沾满了血腥?难道说他们都是大魔头?”
叶昊天十分肯定地道:“是不是魔头需要综合评价。如果他登基之后有益与百姓,即使此前有些不良手段,还是可以原谅的。”
真神讥笑道:“杀人就是杀人,为恶就是为恶,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就是你说的正道?果如此,焉知我坐上龙椅之后不能造福于天下苍生乎?”
叶昊天摇摇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神君身入魔门,除非能出魔向道,或者达到神魔合一的境界,或许还有点指望。只是,凭着神君斩人肉浆的残忍,不知有没有出魔向道的机会。”
真神听他一再讥讽,再也忍不住了,喝道:“你知道什么!昔rì之事深有玄机,你不知道就给我闭嘴!当初……当初……若不是我当机立断,她焉有借玉还魂的道理?要不是我将其送至中土繁华地带,她怎有温养潜修的可能?几时方可再生?修道之艰,退三进一,哪有一帆风顺的好事?”
叶昊天大感惊奇:“这么说来,你竟然是大好人了?”
真神怒视着他,哼道:“她跟我有什么仇?有仇的是她老爹!老混蛋当着满天下人的面笑话我‘麻面满天星’,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昊天“哈哈”笑道:“就为了那么一句开完笑的话,你就搅得满天下鸡犬不宁?这就是贵门睚眦必报的风格?真有个xìng!”
真神怒道:“你道每个人都是生在蜜罐子里?你可曾知道,还有好些人生在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不得不做了强盗!像我这样生来跛足满脸瘢痕的人,自幼受尽了白眼,为了出人头地,四处求师无门,吃尽了苦楚,好不容易东偷西摸长了点学问,实指望大魁天下一展鸿图,却没想到还要受人侮辱!你可知道,别人嘴上不说,心里都在笑我残废!他们不记得我的才能,只记得我是个瘸子!那种始终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的滋味能好受吗?你不知道,你根本难以理解,那一刻,就是我对出‘独脚跳龙门’的那一刻,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想的是玉帝坐着的龙椅!对,那就是我要跳的龙门!等我入主凌霄宝殿,看谁还敢笑话我?”
叶昊天听得摇头叹息,没想到真神还有这等辛酸的往事。
他略微沉默了片刻,然后站在对方的角度说道:“身为天奎星君,位高权重,坐镇一方,于是便积极培植自己的势力,认白帝为义父,甚至处心积虑地接近云华夫人……你的手段好高明啊!若不是碰到大魔头伊布谷,说不定你的诡计已经得逞了!”
提起云华夫人,真神的面sè变得一片通红,神情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大声道:“你胡说!初识小云之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玉帝老头的女儿!”
叶昊天眼看对方快被自己气糊涂了,连忙接着挖苦:“你自号大魁夫子,文章才智天下第一,若说被一个女子瞒住,鬼才信呢!”
真神面sè铁青,双目放出咄咄jīng光,仿佛要准备动手了一般。
叶昊天心中有些不安,嘴上却毫不服软,继续讽刺道:“好,就算你当时不知道。见到伊布谷时还不知道?知道了就将深爱着自己的姑娘剁为肉酱?厉害!果然是厉害,不愧是冠绝天下的魔尊!”
真神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大喝道:“我已经说过了,那纯粹是权宜之计!要不是我表演卖力,云儿的元神如何才能逃出来?你当伊布谷是那么好相与的?”说到这里,他忽然仰天长叹:“魔门虽然嗜杀,但也敢恨敢爱,只是曲高和寡,无人理解,无由背负骂名而已!”
叶昊天看着他满脸凄怆的表情,心中忽然有些同情,觉得魔门也不是没有值得沟通理解之处。
真神摇头叹息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回过神来,往下接着阐述魔门的神髓:“魔的第四个特xìng:变异之谓魔。你知道什么是变异?知道我为何弃神从魔选择了魔门?”
叶昊天摇摇头,语气诚恳地道:“还请神君明示。”
真神看他叫得亲切,不觉多看了他两眼,然后放缓了语气道:“人活于世,就要走出一条不寻常的路。要想出人头地,始终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肯定是不行的,必须穷极于创新。魔门的创新没有任何的顾虑,信马由缰,任意为之,所以其结果自然不循常态,这就是变异。虽然变异的结果十有仈jiǔ不能令人满意,可是只要有一分成功的希望,我们也毫不犹豫地去做。”
叶昊天若有所思,感觉从这段话里很受启发,于是点了点头。
真神见对方终于认可自己的说法,不禁有些高兴,接着道:“举个具体的例子,我如果老老实实地去做什么天魁星君,一辈子也别想超越玉帝修行千万年的功力。所以不得不独辟蹊径,弃道从魔,其结果就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成为冠绝天下的高手。这就是我们魔门的理念,要想成功,必须进入痴迷的境界,所谓‘不疯魔,不成角儿’,我劝你啊,还是入我魔门算了!
这次叶昊天却没再点头,而是反驳道:“做人还是要有原则的。创新固然可贵,也要遵循一定的规矩,不然难以控制结果。”
真神并没有否定他说的话,略微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上次你曾提到神魔合一的功夫。老实说,我现在对神魔合一很感兴趣。将来等我推翻了玉帝佛祖的统治,就去建立一个神魔合一的大宇宙!每个人爱修魔就修魔,爱修神就修神,zì yóu自在,无拘无束,多好啊!”
叶昊天还是不同意:“道不同难以并立,除非你能平衡各方的权益,建立一个互相制约、规章完善的体系,否则将很难成功。倒是神君自己,你若能再度出魔入道,完成由道入魔,由魔还道的轮回,必将在宇宙之间留下一个千古传颂的神话!”
真神双目神采奕奕,大笑道:“好!一俟我坐上龙椅,这就弃魔向道!这回你该拜我为师了吧?”
叶昊天微微一笑:“我先预祝神君完成魔道轮回的壮举。不过,神君能否如愿入主凌霄宝殿,我却不太看好。这些还是后话,我们现在继续谈魔道,请神君接着说。”
真神“嘿嘿”笑着收回神往的思绪,说道:“魔的第五条特xìng,凄美之谓魔。魔门不求永恒,只求璀璨绚丽的那一刻。比如昙花一现,美丽的sè彩令人回味无穷,三月不知肉味,匆匆逝去却又让人无限惋惜,甚至心中凄苦,这就是凄美的魔力。”
叶昊天翘起大指赞道:“好,神君此说甚为高明,原来魔门还有这么多值得学习的所在。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受教了!”
真神也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大声道:“只要你入了魔门,我立你为二世魔君!将来必定得传大宝,你看如何?”
叶昊天低头沉思了片刻,看上去在想对方的条件,其实却在思考如何才能反败为胜。
真神一直在热切地瞧着他,希望他能答应。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自己先前所招的几个弟子都是废物。
叶昊天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缓缓说道:“感谢神君盛情。不过,关于邪正之辩在下还想再说几句。神君有所不知,在下既曾身入道门,被封为二品上仙,又曾偶入佛门,被封为昊梵广天佛,可以说对佛道两家都稍有涉猎。然而我真正感兴趣的却不在此,而是一个在天界默默无闻的流派,名之为‘儒家’。”
真神轻“喔”了一声:“说说看,儒家有什么高论?”
叶昊天侃侃而谈道:“儒家的基础之一叫做‘中庸’。‘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真神眉毛一掀:“这个观点跟魔门刚好相反嘛!我不怎么看好!如果一味中庸,自然缺乏创新,少了刚猛之道,那可不行,中庸的观点纯粹是害人的嘛!”
叶昊天微笑道:“神君听我解释。所谓不偏,究竟什么叫不偏?跟什么相比才算不偏?关于这一点,可谓众说纷纭,偏颇甚多。在下以为,评价偏与不偏只有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就是天道,也就是事物内在的本质,事物发展的内在规律!任何事物都有规律,比如修炼一种功法,如果找到了正确的途径,不但修得迅速,还不容易出偏差;如果不辨真伪,不假思索,任意妄为,胡乱修炼,就容易一事无成,甚至走火入魔。”
真神皱着眉头捉摸了一阵:“那么‘不易之谓庸’何解?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如果‘不易’岂不就容易落伍了吗?”
叶昊天进一步解释道:“其实这句话跟‘不偏之谓中‘的意思一样。所谓‘不易’,说的是我们要认准一个方向,不能随意变更,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要坚持下去。富贵不能yí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就是‘不易’。然而我们坚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可以这么说,我们要坚持的不是我们的主观猜想,也不是圣人先贤的只言片语,更不是皇上甚至玉帝这样权威人物的政令或者金口玉言,而是事物本身的内在规律。当然了,要想做到完全的不偏不易很困难,但是只要遵循中庸的思路,努力控制自己别走得太远,就不会出大乱子。”
真神抬头望天思考了很久,最后忽然笑道:“你说的思路虽然跟魔门的神髓有很大不同,但也有些相通的地方。比如说不畏权势,不拘世俗,这些都是统一的。再说,天机变化,玄之又玄,万事有正就有反,正面是天道,反面就不是天道?人间正道是沧桑,斜道就不是沧桑了吗?谁能说魔门的行径就完全没有道理?哈哈,不说这些了,只要你不听玉帝老儿的话,我就喜欢!痛快!今天真是痛快!这场辩论我们没有胜败,算作平局结束!”
叶昊天闻言一呆:“平局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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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捻玉搓琼软复绵,冰肤霜肌若琴弦
叶昊天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会出现平局的状况,当时一下子呆住了。
然而真神并没有借机刁难的意思,反而显得很是大度,笑道:“平局嘛,自然是chūn兰秋菊,各擅胜场,个人坚持自己的立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到这里,他颇为自负地解释道:“魔xìng飞扬,最忌束缚。我很欣赏独力特行的人,就冲你坚持己见这一点,我也不跟你为难。何况,你也不是死脑筋的人,若能仔细体会我刚才所说的话,说不定能堪破魔门的神髓,将魔门发扬光大。”
叶昊天苦着脸没有说话。他真正担心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能不能索回兰儿的灵魂。因为根据先前的协议,如果胜了才可以提出要求;如果输了,则需拜真神为师,自然也能死乞白赖地提出同样的要求。可是如今不输不赢,这倒是令他难为了。
真神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略一琢磨就明白了他此刻的心思,禁不住“哈哈”大笑道:“若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依旧有机会得到礼物。”
叶昊天心中狂跳,小心谨慎地问道:“不知是何条件,还请神君明示。”
真神眉头微皱,说道:“你啊,给我添了难题!若是放你出去,等如纵虎归山,不利于我征服天下的大计。若是一掌取了你的xìng命?又显得我太过小家子气。你说我该怎么办?”说到这里,他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微一沉吟,然后道:“此地风景不错,你若能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十年之内别跟我捣乱,我不但依言奉赠你想要的东西,还可以在事成之后赐予重礼,甚至给你个二品天官的闲职,准你传扬儒学,如此是否使得?”
叶昊天心中有了底,面上不动声sè,说道:“神君待我很厚啊!不过,十年之内神君就能坐稳凌霄宝殿的龙椅了吗?”
真神十分自信地笑道:“应该差不多。实力是决定一切的基础,我纵横天下无敌手,再加上准备充足,麾下高手数不胜数……十年还是多说了,以我的估计,再有三五年就够!你也看见了,自从我奇袭玄都玉京七宝山之后,玉帝便闻风丧胆做了缩头乌龟;此番佛宗也只是惨胜,千佛没个三年五载的时间无法恢复失去的佛心;至于五老帝君,白帝已然归服;赤帝、黑帝指rì成擒;只要再拿下青帝、黄帝,剩下的那些个散兵游勇,还不是望风披靡?”
叶昊天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戳破对方的美梦,当下微微一笑道:“十年,不就是十年嘛?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好,我答应你!只要神君不请我出去,我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满十年,你看可好?”
真神很是满意地放声大笑:“痛快!跟你说话就是痛快!说吧,你想要甚么礼物?”
叶昊天有些紧张地道:“此处了无人烟,未免太孤寂了。神君一路行来,收了不少人的魂魄吧?能否慷慨些送我几个?也好让我闲时有个解闷儿的对象。无论是阳神还是魂魄,我都想要!”
真神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禁不住“哈哈”大笑道:“好说,你要的是魂魄,却不是吹弹得破的粉面,羊脂白玉般的娇躯!好啊,果然是正人君子,只讲jīng神之恋,不带一丝肉yù!高啊!不愧是昊梵广天佛!一如佛门深似海,回头已是百年身。我这就按你所说的处理,毁了她的**,独留魂魄交于你!”
叶昊天闻言又喜又惊:“什么?兰儿还活着?不要!不要啊!”
真神一面作势下手,一面一惊一乍地道:“不要?是不要折磨她吗?这个好办,我有成千上万的魔虫,片刻之间就能吞尽肉身,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她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了。”
叶昊天急得上窜下跳:“神君,给我完整的兰儿!千万不要伤害她。”
真神将伸出的手停了下来,“嘿嘿”笑道:“你没有搞错吧?sè即是空,空即是sè,这可是佛门的基本功啊!”
叶昊天咧嘴苦笑:“我是儒家弟子,不是佛道之流……”
真神使劲摇头:“不对啊!我看那女子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然还是守身如玉的处子!孤男寡女不知享受,良辰美景虚度光yīn,不是佛道之流是什么?”
叶昊天十分执着地道:“你不懂!我们儒家要的既不是佛道的绝情灭xìng,也不是魔门的纵yù狂欢,而是居于二者之间的温馨浪漫,深沉隽永,讲究的是细水长流,缓缓升华,rì久醇香。这道理就像神君起兵谋反一样,假如轻而易举就成功了,恐怕坐在凌霄宝殿也没什么意思,如果历尽艰辛才成功,反而令人回味无穷。”
真神听不入耳,当即将手一摆,不以为意地道:“这又是什么鬼话!不温不火,半死不活,那也叫爱情?真是没劲!看看我们魔门,要的就是轰轰烈烈,只求今朝,不计明rì,就像那天边的流星,只要有璀璨的那一刻就够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道理你也不懂?俗语说‘夜长梦多,迟则鬼妒’……”说到这里,他忽然“嘿嘿”一笑,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神sè,说道:“我可不是善妒的恶鬼,顶多算个强取豪夺的暴徒而已!只是看你顺眼,所以给你个机会,若是别人,哼哼……不过,我虽然答应了送你件礼物,却不甘心将那么美妙的女子交给一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看看你这所谓的儒家高弟究竟是情到深处了无痕,还是根本就对情爱之道一窍不通!”
叶昊天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禁不住摇头叹息。
真神“哈哈”笑道:“你要的兰儿姑娘就要现身了!”笑声未歇,袍袖连抖数下,瞬息之间便有十余位蒙面女子飘身落向地面。
众女身着一sè的轻纱,衣着十分暴露,个个腰身纤纤,体态妖娆,可惜比较暴露的只是肩部以下,从头到颈都被厚厚的黑纱蒙住,所以根本看不见面目。
叶昊天一时心急,双眼神目如电试图穿透黑纱辨认众女的面貌,可是他还没看清第一个女子就被真神阻住。
真神很是得意地笑道:“我有七十二位修炼天魔舞的女弟子,个个天姿绝sè,世所罕见,这只是其中的几位,跟你所要的兰儿姑娘身材相仿,所以拿出来做个陪衬。若论姿sè,她们都跟兰儿差不多,论才智,每个人也都是上上之选。我看你啊,就从这些人中任意选一个,是对是错则不必耿耿于怀。”
叶昊天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凝神注视着那些女子,发现她们从身材上看果然很像兰儿,而且不仅仅是像的问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说是天然生成的相似,打死叶昊天都不会相信,看来应该是魔女们根据兰儿的形象变化出来的。
真神狡黠地笑道:“按照我们魔门的观点,爱情不是用口谈出来的,而是用手摸出来的,所以这个游戏考的就是你手底的功夫。为了防止你用别的方法投机取巧,我已经暂时封闭了这些人的眼、耳、口、鼻以及她们的手足活动能力,只留下肌肤的感知能力和不由自主的娇颤。你若能不用外力,单凭一双手的抚mo分辨出要找的人来,便算你的情爱之道真的过关了,也才有谈情说爱的资格,不是浪得虚名。”
叶昊天一时呆住了,感觉对方真是强人所难。
他与兰儿朝夕相处,向来是发乎情而止乎礼,别说是**的挑逗,就是简单的耳鬓厮磨也不是太多。如今却要凭着一双手分辨出心爱的人来,看来难度不小。
尤其是这些女子全都蒙着面,看不见丝毫的表情变化,对他来说十分不利。因为面部的肌肉极其细腻,微一颤动就能现出不同的表情,那是很难模仿的;最有价值的还是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即使妖女化成兰儿的形象,也无法掩饰眼神的细微差别。
真神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禁不住笑在心里,接着故意刁难:“头面部位太容易辨认,没有考验的价值。所以只许你摸颈项以下的部分!至于是酥胸还是娇臀就看你的爱好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叶昊天但觉眼前到处是柔弱无骨的手臂,修长纤细的美腿,高耸挺拔的rǔ峰,袅袅婷婷的纤腰,一时间看得面红耳赤,怎么也不敢下手。
真神一面欣赏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一面连声催促道:“成大事不拘小节。连这个小游戏都过不去,还能做什么啊?快、快,最多一个时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叶昊天踌躇着不敢动手,只是走近前去察看众女的双手。然而令他倍感沮丧的是,众女全都有着跟兰儿几乎一个样的纤纤玉手,就连掌纹都一模一样!
真神看他还在斯文,禁不住笑道:“不要费心了,我的弟子个个心细如发,怎会在此等小节露出破绽?何况我们辩论了那么久,足够她们研究揣摸的了。所以单从外表来看,你是区分不出的。”
叶昊天知道对方说得不错,于是只好放弃了仔细辨认指纹的打算。因为功力进展到一定地步,只要自己想模仿的东西,没有模仿不出的,至于模仿得像不像,则要看对模仿对象的了解程度。正如真神所言,刚才辩论的时间不短,足够魔女们仔细端详兰儿外貌特征的了。
要找差别,只能到内心深处去找。
想到这一点,他不愿再犹豫下去,鼓足勇气将手探向离得最近的女子,抓住的是对方娇软无力的纤纤玉手。
双手相接,他只觉得那双手柔和温润,滑腻如脂,可惜却像醉酒的美人,懒懒地垂着一动不动。
叶昊天摇摇头,旋即走向第二个女子,心道:“兰儿骤然受制,定然心情紧张,手足冰冷,不会这样松弛。”
第二双手同样的温润如玉,略一接触便发出阵阵轻颤,不知道那女子是害怕还是激动。
叶昊天想了想又摇摇头,然后走向第三个女子。
这次玉手冰凉,仿佛一块冰冷的石头一般。
叶昊天握着玉手沉思了片刻,不久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轻轻翻转女子的手掌,在手心之中忽紧忽慢地弹了几下,结果女子还是没什么动静。于是他再度摇摇头,又走向下一个。
这一次还是冰凉的纤手,触手便是剧震不止,遇到叶昊天弹动的手指更是抖个不停,良久都歇不下来。
叶昊天一连变换了数种指法,轻拢慢捻抹复挑,结果都一个样。所以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一直摸到第九人,他上手弹了几句《诗经-考盘》,然后便为杂乱无章的一段,接着换作《诗经-相鼠》,但觉冰冷的纤手渐渐转热,随着曲子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遇考盘而缠mian,遇乱弹而即止。
叶昊天心头狂喜,接着凝指不发,发而连绵不绝,先是九幽仙曲,即而三清神音,续而《凤求凰》,直到《驾辨》而终。果不其然,纤手颤动也能相合得丝毫不差。
这时,叶昊天转过头来望向真神:“神君,幸不辱命,我找到了。”
真神的眼中满含诧异,奇道:“掌上cāo琴,心心相印,看来你说的儒学倒是有些道理,是有点浪漫温馨深沉隽永的味道。”
叶昊天紧紧地搂住兰儿,同时不忘询问:“请教神君,不知云华夫人何在?”
真神眉毛一挑:“怎么?既得陇,复望蜀乎?你已经找回心爱的女子了,就不为我想想?难道我没有追求爱情的资格吗?”随即又缓和了声音道:“我与小云有些误会,正想找个法子化解,这你就不要掺合了吧?”
叶昊天想想对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便不再纠缠,转口道:“还请神君撤了兰儿身上的禁制,我们这就觅地潜修,不得召唤,十年之内决不出鼎。”
真神抬头看看天上的流云,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也要出去对付黄帝了,你我就此别过!等我身登大宝之后,便即放你出去。”说完双目凝视兰儿,口中念动了几句咒语,眼见兰儿手足微微动了两下,他就腾空而起向着鼎外飞去。
叶昊天见对方身形渐渐消失在流云之间,不待兰儿完全恢复过来,当即抱着她拔腿就跑!
他早已看好了周围的地形,知道前面是浩瀚无边的大海,后面是连绵不绝的高山,左右都是一望无垠的密林,所以想也没想径直向着左侧森林最浓密的地方冲去。
幸喜这是在至尊宝鼎之内,由于九天坤鼎生生不息的中和作用,使得万灭王鼎的杀伐无情被彻底改变了。
身在万灭王鼎无法使用内力,在这里,他却可以将原有的功力发挥到十成。他没有破空而起,只是贴着树梢急掠百余里,这才收住身形落在距离海边很近的树林内。
这时候,兰儿面上的纱巾早已摘了下来,手足也能够活动自如了。
不知是劫后余生的缘故,还是另有别的原因,她那圣洁的面庞变得绯红,清澈如泓的眼睛比往rì增添了几分朦胧,娇艳的红唇更是显得十分xìng感,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妖冶,跟平rì所见的宁静安详有着很大的不同。
叶昊天的心中很是不安,怕的是兰儿已经从真神那里沾染了魔xìng,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将其清除。
兰儿用妩媚得近乎勾魂的眼睛望着他,朱唇轻启说道:“公子,又没人追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叶昊天怎么看她都觉得不对,于是故意说胡话:“一时不见,如隔三秋,我要好好看看心爱的人儿。真神说得不错,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已经等不及了!”
听了这几句,兰儿迷蒙的双目变得恍惚起来,面若桃花,娇艳异常:“公子,我要你抱我……”
叶昊天心中惶恐,面上不动声sè,柔声说道:“且慢,此地蛇虫出没,待我略加布置,莫要被人打搅了好事。”说着他迅速地移动着周围的树枝,试图布下一个简单的洪荒九阵。
兰儿听说有蛇虫,朦胧的眼睛略微清醒了一些,不过也没能支持多久,很快又变得混沌下去。
她轻咬朱唇站在那里,娇躯如弱柳随风,随时都可能倒下,展示出一副娇柔无限的样子。
叶昊天不敢回头多看,双手连环发出一个又一个风印,将林间的枯枝败叶吹向阵法所需要的地方。为了能布得更快一些,他还取出先前制作的十几个法身,帮着自己一块儿布阵。
他布的阵法不算太大,只有十几丈方圆,要说防住真神并不容易,顶多只能将对方延迟三两息的时间,其主要的目的还是将自己隐藏起来,不令声音气息外泄而已。
阵法从密林一直布到水中。他准备见势不好借水远遁。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阵法已经差不多了,他又命那些法身向着四面八方飞驰而去,最远的布防百里之外,希望能及时了解真神的动静。
一切准备妥当,他才转回身来走向兰儿。
他生怕兰儿的神智完全被真神控制了,所以先将她的一双玉手紧紧握住,防止自己一不小心着了道,然后才循循善诱地轻声说道:“刚才跟真神论战了那么久,害得我口干舌燥的。让我先喝点东西,然后再慢慢聊。”说着他倒了一碗弱水三珠nǎi茶,自己先喝了几口,随即将碗凑近兰儿嘴边:“来,你也喝点,看看,你的红唇都干裂了。”
兰儿想也没想就轻轻啜了一口,然后娇躯一软倒在叶昊天怀里。
叶昊天并未推拒,而是扶着她坐在大树下,一手楼着她的腰背,一手端着碗喂她饮茶。
不知不觉之间,兰儿已经喝下半碗,神智大见好转,面上现出畏惧的神sè,一双手抓紧了叶昊天的胳膊,轻声叫道:“公子,是你吗?我刚才好像做了噩梦,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公子,这是真的吗?我好害怕!”说着将头埋在叶昊天胸前。
叶昊天的心中一阵酸楚,一时之间几乎要流下泪来。先前紧张之中还没有觉得什么,如今稍一清闲,他想想就觉得害怕,于是眼含泪花说道:“这是真的,不信你咬下手指。我的兰儿大难不死,终于又回到我身边来了。你可知道,若是从此再也见不到你,我会伤心一辈子。”这样说着,他将三指搭在兰儿的脉门之上,一面用心察看她的经脉气血,一面在她耳边轻声叹道:“世事变迁真难以预料,先前我们借着开天九宝的相助,一直顺风顺水,几乎占尽了优势,如今一着不慎,不但优势尽失,还几乎丢了xìng命,就连瀚海神舟、乾坤锦囊以及镇妖宝塔也被对方抢了去!看来以后的rì子不太好过了。”
兰儿的脉搏不太平稳,摸起来甚是滞涩,就像夜里的灯花,风一吹就东飘西荡。
他辨了好半天症状,发现病原好像在兰儿的肝脾之间,那里似乎潜伏着什么东西,使得本来平滑的脉道变得很不通畅。不知道真神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根据情形判断,似乎是一种不知名的蛊毒,虽然被弱水三珠神茶暂时制住了,却没有被杀死的迹象。
接下来他低头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从各种灵芝仙草一直想到监天神尺,最后取出神尺放在兰儿的手心里,轻声说道:“练练吐纳的功夫,试试能不能借用尺中的佛心,将其引入肝脾之间,看看有没有效果。”
兰儿也明白自己身上有些不对,闻言听话地坐直了身子,双掌相叠置于身前,掌托监天神尺,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很快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叶昊天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面上神sè的变化,期盼着神尺中蕴藏的数亿佛心以及暗含的无数魔xìng能够发挥作用,最好能将魔虫引走,或者将其驱离。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被他遣出百余里的法身已经看到了真神的身影。
“死老天,老是跟我过不去!烟云缭绕,看也看不见路!”
“妈的,怎么才能出去呢?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又回到原处了?”
真神一路咒骂个不停,从云端落身地面,四周一看,发现还是先前跟叶昊天辩论时落足的地方,绿草依旧青青,只是不见了叶昊天的影子。
他心烦气躁地高声大叫:“神州子,你快出来,我有话问你!”
“快出来回我的话!大千世界,好地方有的是,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连叫数声没人搭话,真神一下子就急了,骂道:“浑蛋!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开我了吗?如果有那么容易的事,我还叫什么真神?哼!凭着我炼制千年的‘九绝嗜心蚁’,你跑到天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完他口唇连动念起咒来。
叶昊天知道大事不妙,忙回头去看兰儿。
果不其然,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兰儿的面sè再度变得娇艳yù滴起来,手中的监天尺也在微微颤动,几乎就要掉落地上。
情急之下,叶昊天一掌按在兰儿的头顶百会穴上,将一股无比浑厚的浩然正气输入她的体内,沿着奇经八脉散向四肢百骸。
真气运行一周,他发现兰儿的体内竟然有九道逆流,其中有六道来自肝脾之间,已经被兰儿借助弱水三珠nǎi茶和监天尺的神力压抑住了,另有三道来自肾脏,正无拘无束地往上涌动。那三道逆流初时潜匿极深,连他摸了半天的脉也没有摸出来,此刻猝起发难,催动肾气上行,已经到了胸膈之间,只要再过片刻,便会抵达心脏附近了!
叶昊天汹涌澎湃的浩然正气迎头将三股逆流挡住,随即逼着它们折而下行。
逆流不甘被阻,左冲右突了好半天,最后不得不缓缓后退。
真神见自己的咒语念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效果,不觉有些奇怪,当下取出一面金sè的小旗,奋力摇动做起来。
此时叶昊天已经将三道逆流压至兰儿的膝盖附近,正想一鼓作气将其逼出体外,忽觉逆流的力量骤然增强数倍,变得不那么听话了。而且,本来被兰儿借助监天神尺完全束缚住的六道逆流,也有两道忽然冲破了束缚,气势汹汹地直逼心房!
迫不得已,叶昊天只好分了一部分功力去压那两道逆流。如此以来,他便无力驱逐先前的三道逆流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蠢蠢yù动,缓缓上行。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肝脾之间冲出的两道逆流也被他逼了下去。不过,另外三道却已经涌到了兰儿的髋骨附近。
叶昊天见兰儿的面sè忽红忽白,眉头紧蹙,显得十分痛苦,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指示守候在密林边的法身上前答真神的话。
法身出了密林,来到距离真神十余丈的地方,凄厉地惨叫:“神君,神君,别念了!兰姑娘早就晕死过去了!”
真神将挥动小旗的手停了下来,得意洋洋地瞄着他:“怎么现在才出来?还想跟我斗法不成?”
法身躬身求饶:“在下知错了,请问神君有何吩咐?您老不是已经离去了吗?怎么会去而复返?”
真神想起刚才东奔西走了好半天都无法出去,心里变得极其烦躁,当下喝道:“神州子,你知道如何才能出鼎?快些说出来!别说那么多废话!”
法身双手一摊:“不瞒您说,我还真不知道。”
真神勃然大怒:“胡说!不知道你干吗进来?你蒙谁啊?”
法身躬身答道:“启禀神君,我是听了女娲娘娘的说法才进来的!娘娘说,这里是她和令师以及盘古大帝出生的地方,有些意想不到的宝物,只要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宝物,就能找到出去的门径。就像盘古大帝,他找到了排名天下第一的开天神斧,于是就开天辟地冲了出去。”
真神闻言眼前一亮:“还能找到顶级的神器?你没有骗我吧?我有好几种开天神器了,怎么还无法出去?”
法身郑重其事地说道:“女娲娘娘亲口所言,说九天坤鼎和万灭王鼎相合之后,便是天下最神秘的至尊宝鼎,有着无尽的宝物,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地方了。只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宝物,才能出得鼎去。开天九宝都是盘古大帝首先发现的,所以算不得你的名下。”
真神想想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免又变得焦躁起来:“法宝再多有什么用?我要的是zì yóu!不能出去,我那数百万的魔门弟子怎么办?”
法身苦笑道:“神君,我也没有办法!女娲娘娘说了,这事急不得,必须瓜熟蒂落,等到时机成熟才能出去。”
真神厉声狂叫:“什么瓜熟蒂落?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对!你这里一定有出鼎的阵法图,快交出来!不然我将你挫骨扬灰!”
法身看着他穷凶极恶的样子,禁不住后退了两步,叹道:“知道说出来你也不信,所以我不得不退避三舍,生怕神君暴怒之下失去理智。”
真神更加怒不可遏:“你竟然算计到这一步!说什么十年不出鼎!我说先前答应得那么痛快!神州子,你实在太可恶了!”说着他一手暴涨,十余丈外一把扭住法身的脖子,另一手取出乾坤锦囊来,同时大喝道:“囊天括地!”
一声霹雳响自空中,但见无数云团争先恐后涌向锦囊,地面上的万物更是横七竖八地飞了过来,周边三十里内的树木眨眼之间都被狂风摧折,向着锦囊飞去,更不用提那满天乱飞的草茎,以及铺天盖地的枯枝败叶了。
眼见真神整个人被笼罩在逐渐逼近的黑压压的树枝枯草之中,叶昊天觉得现场的情景有些可笑。因为他还从未见过乾坤锦囊可以这样使用,至尊神器却被用来收取枯枝败叶,岂不是有些暴殄天物?
在他还没有笑出声来的时候,就见真神向着装满了枯枝败叶的乾坤锦囊打了两拳,接着又揣了几脚,横着竖着揉搓了几下,然后向着身后的大海一倾,将揉成碎片的东西抛洒在海面上,然后腾空向前一跃,将乾坤锦囊对另一处的密林兜头罩去,一边收一边骂道:“神州子!你给我听着!掘地三尺,我也要挖你出来!”
这一招实在太可怕了!如果是正面对敌,成千上万的正道群雄也挡不住他这么一下子!
叶昊天眼见真神罩住的密林正是自己来时经过的地方,而且一出手就是三四十里的范围,不禁吓得面sè如土,心念电闪:“真神是怎么判断方向的?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如果这样下去,再来三两下就完蛋了!自己仓促布下的阵法很是粗糙,只怕无法挡住对方的全力一击!”
想到这里,叶昊天回身抱了兰儿向着海边走去。
此时的兰儿已经恢复了往rì的温柔宁静,只是浑身乏力,好像大病了一场。她用一只手钩住叶昊天的脖子,一手擦拭他惊出的冷汗,心疼地道:“公子,刚才累坏你了。你说我们还能够逃出生天吗?”
叶昊天鼓足信心答道:“这可是至尊宝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奇迹?我们有天工神甲,先到水底去避避。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天尊昔年修炼的遗迹!再捡两样神器,那可就发了,rì后也能跟真神好好玩玩!”
兰儿很是内疚地道:“都是我没用。只怕真神能够循着我身上的魔虫找到我们……”
叶昊天也知道她说得不错,当下只好自己宽慰自己:“天无绝人之路,或许离得远些,九绝嗜心蚁就不听他的使唤了呢。待我找个僻静的所在,慢慢帮你祛除魔虫。”
说着他已经来到海边,顺手摸出天工神甲,先扶着兰儿坐了进去,然后放出碧海金睛兽,令它在前探路,自己这才入了神甲,合上顶盖,催动神甲向前行去。
碧金一入水中便如龙归故乡,撒着欢地向大海深处游去。它大概觉得天工神甲行得太慢,所以招呼了成群结队的游鱼在后面推着,使其如离弦之箭向前飞去。
叶昊天松开cāo持神甲的双手,任由神甲破浪而行。
碧金一往无前地向前滑去,仿佛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一般。
这情形令叶昊天忽然想到:“碧金是盘古大帝豢养的神兽,不知道是否像背负观天宝镜的神龟一般,都是从至尊宝鼎中衍生出来的。如果碧金真的熟悉此间的情况,我说不定能逃出生天,甚至多了几分战胜真神的希望。”
兰儿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语声低低地道:“如果不能出去,就这么呆在海底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叶昊天紧紧地楼着她的娇躯,笑道:“我们俩留在这里倒也无妨,真神那家伙可就惨了!别说十年,哪怕是一年半载不能出去,他的弟子就会被正道群雄收拾得一干二净。我们呢,也算为平定天下大劫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说到这里,他有些兴奋地“哈哈”笑道:“真神说是瓮中捉鳖,却不知谁是渔人,谁是老鳖!只要避过眼前这一关,假以时rì结局还很难说呢!”
兰儿想想还是觉得奇怪:“真神明知不能将你收归己用,为何还会纵虎归山?何不将你一举除去?”
叶昊天想了想道:“这里面可能有好几层原因。其一,或许如真神所说,身处高处不胜寒,纵横天下找不到对手,也是非常无趣的事,留下我可以给他解闷儿。其二,宇宙玄玄,天机莫测,真神也有很多未知的事。特别是神魔合一的修炼,可谓前无古人,如果多一个智者,就多一分合作闯关的可能。这种事换我也是一样,如果有选择的余地,我宁愿将真神留下,而不是将其斩尽杀绝。只要能对其稍加限制,不致引来天下大劫,这人的聪明才智还是极有价值的。”
兰儿点头赞许:“这人出身贫寒,而又身有残疾,还能独辟蹊径一路闯关,非但以绝世文采大魁天下,还能兼修武事,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可谓成就非凡,令人好生佩服!”
叶昊天“嗯”了一声,接着道:“他不杀我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就是没有完全死心,还想将我收归己用。我们儒家的柔韧xìng很强,往往能根据现实的情况改变自己。如果他彻底征服了宇宙,等于将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我不随遇而安,在他治下做点力所能及的善事。即使我不听他的话,趁机弘扬儒学,又或纠集佛道之人共商义举,也不见得能伤他分毫。”
兰儿继续补充道:“我看关键还是他太自负了!既收了开天九宝,又在我身上下了蛊毒,不怕我们飞上天去。”
提起蛊毒,叶昊天顿时增添了不少愁绪:“这从未听说过的九绝嗜心蚁还真是厉害,竟然连弱水三珠nǎi茶也不能将其制服,即使再加上监天神尺也只能暂时凑效,还要担心它会随时发作,怨不得真神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或许这才是他肯放过自己的原因吧。”
兰儿想起失去的几件开天神器就觉得可惜,问道:“公子,我们还能够收回瀚海神舟吗?”
叶昊天自我宽慰道:“仙人嘛,不能没有一件法器,也不能完全拘泥于法器。我们先前过于依赖于开天九宝,因而自身的功力增长不快。如今在至尊宝鼎之内,讲究的是个人的悟xìng,有九宝在手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失去后说不定会因祸得福呢。只是苦了那几件神器。”
正在这时,被他挂在胸前侥幸躲过一劫的通灵宝玉忽然用柔和的声音道:“主人莫要自责,你已经尽心了。人有三灾九难,法器也有五魔七损。修炼之路任重而道远,不可避免总要遇到劫难。其实这也是提升自己的机会,如果能够闯得过,自然能将法力提高了一层,如果闯不过,便算自己命苦。”
叶昊天将这番话清清楚楚地听进耳内,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不爽,暗下决心,一定要早rì将那几件神器抢回来。
(鬼雨开了新书,《贼眼》,书号1395930。主角xìng格跟叶昊天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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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回看求解仙心处,浩气干里暮云平
叶昊天神情肃穆地坐着,兰儿娇软无力地躺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看着天工神甲外的海底世界。
碧金jīng神抖擞地在前引路,仿佛憋了几万年终于找到发威的时机。
一兽一甲不知道穿行了多久,到后来海底的光线越来越暗,即使以叶昊天上清天神的功力,也只能看清周围十余丈之内的水域,再远处就实在看不清了。
周围到处是奇形怪状的游鱼,sè彩斑斓的珊瑚藻、珊瑚礁,五光十sè的海星,海胆,其貌不扬的海参、海龟……千姿百态,琳琅满目,看得兰儿眼花缭乱,jīng神也似乎好了很多。
再往前行,但觉水流忽急,周围的光线也骤然暗了数倍,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隐约之中似乎进入了一条暗无天rì的海底隧道,yīn冷漆黑,给人一种恐怖而又压抑的感觉。
压抑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几乎过了两个时辰,他们的眼前才忽然一亮,终于穿出了隧道的范围,进入一个光线充足的水域。接下来便开始急速上行,周围越来越亮,只是一小会儿工夫,天工神甲便已经浮出了水面。
叶昊天将神甲停在岸边,打开顶盖探出头去,向着周围望了一圈。
令他感到十分惊奇的是,先前浩瀚无边的大海竟然不见了,神甲现身的地方是一个方圆百亩的小湖。小湖位于繁花似锦的山谷中,数条曲曲浅浅的清溪,正在无拘无束地优游欢唱。溪边的青草漫漫如茵,或紫或粉的野花点缀其中,引来蝶儿流连不去,起舞翩翩。岸上是一望无垠的绿树青草,斑鹿、羚羊、犀牛成群,杜鹃、画眉、百灵欢唱。再远处则是云岭苍茫,轻烟漫漫,怪石嶙峋,峰险谷深。
正在他惊奇地东张西望的时候,身处天工神甲中的兰儿早已等不及了,连声催促道:“公子,找到天尊遗迹了吗?先让我出去透透气!”
叶昊天急忙纵身跳落地面,随即扶她出来,一面指点谷中的美景,一面“啧啧”称赞道:“看那麋鹿,飞奔的脚步多么轻盈,瞧那金丝雀,清脆的歌喉多么悦耳……好个迷人的仙境!至此才有点至尊宝鼎的样子!你可以用心感觉一下,这里的灵气多么丰富,真是梦寐以求的修真之所。”
兰儿目光迷离地望着谷中的繁花,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整个人都已经迷失了,心神不安分地到处乱飞,随着微风的牵惹,漫山遍野zì yóu地奔跑!云霞般绚烂的山花掠过眼前,百灵般婉转的鸣唱滑过耳畔,chūnguang令她心旷神怡,和风让她如醉如痴,她停不下那一刻漫游的脚步!她的心里隐约似有雨意的侵润,温凉如酥,仿佛无数温柔的触手抚上了脸庞,沁润在心田。
她痴痴地说不出话来,依稀有浅蓝sè的梦幻袭上心头,浑然不知梦里或梦外,惟有鸟儿在空中长鸣,风里翻飞……她只想拉叶昊天在软软的草地上坐下来,抬头看天空高而清明,浮云薄而飘逸……。
叶昊天陪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问不远处翻着跟斗的碧海金睛兽:“阿金,这里是什么所在?此谷仙气十足,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应该有些来头。”
阿金“吱吱”叫了两声:“我也讲不清楚。你问阿玉吧,她知道得比我详细得多。”
还没等叶昊天开口相询,通灵宝玉轻柔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主人可以安心了。此处名为仙心谷,是洪荒九谷中现存的三谷之一,外面有洪荒九阵守护着。纵然以真神的才智,没有三五个月的时间也无法进来。”
叶昊天环顾四周,却没找到谷口的方向,不知道真神若来会走哪条道。不管怎么说,能将对方暂时抛开总是件好事。
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接着问通灵宝玉:“何谓‘洪荒九谷’?为何说是现存三谷之一?其余的几个谷呢?”
通灵宝玉轻快地答道:“这要从盘古开天的故事说起了。盘古大帝是在虚无缥缈的宝鼎核心孕育成长的。他从混沌未开处一路行来,走一步砍一斧,一直走向鼎外。他一边开拓一边积聚能量,累了就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同时借助灵药恢复元气。这个仙心谷就是他曾经休息过的山谷之一。这样的山谷本有九个,最外面的三个被他破鼎而出时剧烈的震荡破坏了,中间三个则被魔祖故意损毁了,如今保存完好的只剩下最里面的三个,除了此地的仙心谷之外,还有一个四时八正谷,和一个虚无缥缈无定谷,每个谷都代表了天尊修行的不同境界,这是一个从先天到后天的不断变化的过程。”
叶昊天听得既感兴奋,又觉惋惜,叹道:“九谷失其六,真是可惜了!那两个谷在什么地方?我们能过去瞧瞧吗?”说完又转头向兰儿解释道:“天尊是由仙而凡的智者,他的修炼从先天始,至后天终,而后畅游于仙凡两界;我们是凡夫俗子,修炼之路刚好相反,必须从后天始,至先天终,如此方能超凡脱俗。也就是说需要逆流而上,进入虚无缥缈无定谷修炼,才能达到大成的境界。”
兰儿含笑点头表示理解,心里也在想着如何才能进去后两个山谷。
通灵宝玉答道:“所有的山谷都能进去,不过却不太容易,必需一步一步的来,先从此谷开始。你可知道,此谷名为仙心谷,蕴含的灵气固然十分充足,但其真正的价值尚不在此,而是在于‘仙心’两个字。”
叶昊天听得奇怪:“‘仙心’?是不是‘修仙之心’?绝情灭xìng,坚心向道?”
通灵宝玉解释道:“否,仙心跟绝情灭xìng没有关系。所谓‘仙心’,简单说就是一个‘德’字。‘德’字在道家名为‘仙心’,在佛家名为‘佛心’,在儒家是什么?我说不好。‘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仙心谷内没有生死,也没有轮回,无论是飞翔的百鸟,还是奔驰的麋鹿,都已经在这里修炼很久很久了。它们积累万年的禽心兽心便是修炼仙心的基础。主人若能吸取此谷一半的仙心,就能令谷后的石壁出现裂痕,从而现出进入四时八正谷的通道。”
叶昊天回头看看身侧的兰儿,发现她正在用心琢磨通灵宝玉所说的话,而且面sè也变得好了很多,于是便略微放了点心,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什么是‘仙心’了。达摩西来,不立文字,只在了悟自心。以此心为一切圣凡十界依正的根本。儒以仁为本,释以戒为本,道以德为本。是故三教圣人,所同者心,所异者迹也。”
兰儿看着他十分开心的样子,嫣然一笑道:“公子yù自成一派,看来是要以儒求心,以仁得道了。只是,古往今来仁人志士那么多,关于仁爱的论述几近泛滥,公子怎么才能开拓创新登峰造极呢?”
叶昊天沉思良久方道:“为练神功,无可逃避。你说得不错,关于仁的描述太多了,单是一部《论语》就有多种说法。”
兰儿笑着插言道:“若说《论语》,我也打小儿背过的。其中有数人向孔子问‘仁’,孔子的答法各自不同,其中有‘克己复礼为仁’;‘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仁者,其言也诩’;‘恭宽信敏惠,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这么多说法,究竟哪个对?”
叶昊天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夫子的微言大义,全是经典之论,自然都不算错。不过以我之见,仁就是‘爱’,爱父母,爱兄弟,爱百姓,爱鸟兽,爱花木……爱是生生不息的基础,是沟通协调的桥梁。”
兰儿有些为难地道:“这说法太宽了,若不能落到实处,究竟还是空话。世事繁杂,不是全凭一个‘仁’字就能解决的,况且好心做坏事的例子比比皆是。”
叶昊天闻言陷入了沉思,许久方道:“你说的不错,这个‘仁’字看似简单,其实却极其复杂。先不管那么多,让我看看你身上的蛊毒,试试能不能祛除。”
提起真神,兰儿就觉得心惊肉跳,忙道:“不用了。公子只管潜心揣摩神功,莫要为我耽误时间!我现在的感觉比刚才好多了。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恶化。此地灵气十足,又没有真神从中作祟,凭着弱水三珠nǎi茶和监天神尺的功效,说不定用不了几天,九绝嗜心蚁自己就顶不住,转而向往外逃了。”
叶昊天不想留下丝毫遗憾,坚持着要现在动手。他担心一旦入定之后,不知何时方能醒来,若是醒来不见了兰儿,岂不是千古憾事?
兰儿拗不过他,只得依言先喝了一碗弱水三珠nǎi茶,然后手捧监天神尺盘膝坐下。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九绝嗜心蚁不是只有一只,而是分成九个群体,分别栖息在肝、脾、肾三脏,每脏形成三股力道,合起来一共九道。
比较而言,叶昊天对出自肾脏的三道相对熟悉一些,因而决定先拿它们开刀。
待得兰儿凝神护住肝脾二脏之后,叶昊天正襟危坐于她的身后,双掌按在她的左右肾俞之上,缓缓地输出浩然正气。
真气浩浩然凝而不散,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拳头大小的肾脏握入其中;又像一只细密的罗网,将九绝嗜心蚁网在里面。随后,真气沿着足少yīn肾经下行,牵着嗜心蚁一路向下,经大赫,过横骨,穿yīn谷,行筑宾,直下小腿足踝。
开始时九绝嗜心蚁的反抗还比较轻,叶昊天耗费的真气也十分有限;待得嗜心蚁被逼至膝部的yīn谷穴时,其反抗的力度几乎增加了一倍;到了交信穴的时候,它们反抗得就更加厉害了;再往下每行一寸都变得极其艰难,花费的真气也成倍增加。尤其是过了小腿中部以后,每行一寸都要耗费叶昊天大量的功力。
叶昊天毫不犹豫地全力催动真气,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才将九绝嗜心蚁逼到兰儿足踝上方的三yīn交穴,然后就停在那里不动了。此时此刻,非但这些被逼离开肾脏的嗜心蚁在拼命挣扎奋力反抗,就连潜伏于肝脾之内的其余六股力道也开始遥相呼应、蠢蠢yù动起来。
他略一思索,很快便找到了其中的原因。因为三yīn交乃肝、脾、肾三经交汇之所,经气汇通、气血交融的同时也带来九绝嗜心蚁几股力道之间的信息沟通,因而能够相互配合,遥相呼应。
考虑了好大一会儿,他忽然下定了决心,运起斩经截脉之术,在三yīn交上方不远处连点三下,将兰儿的足少yīn肾经完全阻断。如此以来,气血无法通行,九绝嗜心蚁也无法返回肾脏了。
侧头去看兰儿,兰儿正面带微笑,似乎对他的举措表示赞许。
依样画葫芦,叶昊天又运起功力威逼潜于肝脏的三股九绝嗜心蚁,将它们沿着足厥yīn肝经一直逼至三yīn交穴的位置,然后斩经截脉,在三yīn交穴的上方将肝经阻断。
接下来,他又将潜于脾脏的九绝嗜心蚁也封存于三yīn交穴。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收回真气,一手抚mo着兰儿光洁滑腻的足踝,完美修长的小腿,在三yīn交穴处来回摸索着,心中既感怜惜又觉遗憾,说道:“没办法,这不是一般的蛊毒,而是真神jīng心豢养的魔虫,无法将其驱逐出去,只能暂时封于一隅。”
兰儿试着运气遍察全身,感到胸腹之间大见轻快,于是站起身来走了两步,伸展了一下曲线玲珑的娇躯,笑道:“封于足踝已经很好了!比起乱于五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公子请看,我的三阳经还是好好的,举手投足活动自如,跟正常人几乎一样。不就是三yīn经嘛,封了就封了吧,气血不畅没什么了不起。就算是封个三年五载,大不了断足自救,又没有生死之忧。只要公子不嫌弃就好”说到这里她忽然莞尔一笑:“真神生来陂足,我要向他看齐。身残志坚,努力进取。”
叶昊天“哈哈”大笑道:“努力进取就是了,并不一定非要身残才能志坚。你已是太清天神,别说断了双足,就算没了**都能恢复。再说,三年五载应该够用了,如果到那时还没炼成神功,我就去投降真神。大树底下好乘凉,我做了他的弟子,他总该帮你解除九绝嗜心蚁了吧。”
兰儿却明白他只是说说而已,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理念。万一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要么舍生取义,要么退避三舍,决不会屈身事贼。想到真神随时会追到这里,她的心里就一片冰凉,连忙正sè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公子尽力而为,我也要好好修炼一番,不可辜负今朝的奇遇。”
叶昊天点点头,当下收摄心神开始思索如何吸取谷中的仙心。
由于仙心谷范围很大,飞禽走兽数不胜数,花草树木盈千盈万,如果挨个吸取它们的仙心,一辈子也完成不了。要想大范围地吸取仙心,除非练成道家“jīng鹜八极,心游万仞”的功夫,或者达到佛家“佛光普照,普渡众生”的境界。
凭着他对佛道两家的了解,若肯花上三年两载的工夫,不难炼成这两种功夫。问题是,这些功夫虽然神奇,却不是他想要追求的,而且即使练成也只是重复别人的老路,算不上取得突破,无法达到破鼎而出的要求。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独辟蹊径,登峰造极,达到沟通天地,气贯长虹的境界,建立儒家神功特有的体系,从法理上保证儒家能够傲然屹立于天界众多门派之林,从而达到儒道释三足鼎立的格局。
要想达到这一点,他需要全面地总结自己对于儒家思想和儒家修炼的认识。
从外表看,儒家的修炼表现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妇孺皆知的形式;从实质看,这种修炼可以分为内圣和外王两个方面。通过菩提树下的参悟,他已经找到了将外王转化为神丹的途径,至于另一半的内圣方面,关于内心的修炼以及形体的锻炼,还有许多值得挖掘的地方,这也正是他今番入鼎需要解决的问题。
可是儒家的内圣究竟如何才能炼到大乘境界呢?
他一边想一边站起身来,双目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岭,却又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一刻,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慎密的思维中,决心不破迷津誓不罢休。
根据三位大儒先前的描述以及他自己不断求索的体验,儒家内圣的修炼似乎可以概括为养心,练气,和炼神三个方面。
先说养心,养心就是静坐体悟,培养自己的良知,炼成一颗仁心。所谓仁心,就是经纶济世的爱心,在佛家为‘佛心’,在道家为‘仙心’。佛家单凭佛心的积累就能具有降龙伏虎的能力,所以从理论上讲,儒家的仁心也该具有同样的效力,只是没有得到开发而已。
再说练气,练气就是培养浩然正气,进而将积累的正气转化为内力,相当于道家修炼神丹的过程,区别在于道家炼丹重在丹田,而儒家练气重在心胸。儒家能否将心脏作为自己的丹田,通过浩然正气的累积,炼出‘儒家神丹’呢?
最后是炼神,儒家炼神的重点乃是心神。如能将浩然正气修炼到极致,再加上一颗崇高的仁心,两者结合起来,由爱而生,因爱而通,就会达到沟通天地,气贯长虹的境界。
对于气贯长虹,他已经初窥门径了。再往后是否存在浩气长存的更高境界,他目前还不清楚。
想起气贯长虹,他就想到在伊势神宫见到厚土皇帝祗时的情景,以及随后静坐时出现的那种宽广无边的温馨世界。
那时候,他刚刚领悟了因爱而生的含义,试着将心神沉入到儒家的浩然正气和仁爱大同的境界中去,感到自己的心界拓宽再拓宽,一种平和宁静的感觉从胸中往外延展,从窗前的樱花到百里之外的大海,从地面直上云霄。然后他感到整个身心跟宇宙万物合成一体,不分彼此……遥远的天边升起一道彩虹,越来越近,从天边倏然而至,穿房入户直入心底!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忽然一亮:“对!极力提高自己的仁心,设法将仁心的效力开发出来,使其能够像佛心一样除妖降魔克敌制胜,这就是自己在仙心谷修炼的意义!如果能完成这一点,也算是儒家功法的一大突破了。”
他一边想一边踱着方步,同时自言自语:“要想提高自己的‘仁心’,必须吸取谷中鸟兽花木积聚的仙心。这真是天赐良机,让我将仁功修至巅峰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心起来:““将鸟兽之心转化为仁心……兽心,仁心,人心,兽心,人面兽心……啊,不对……应该是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心生心,心连心……让心中充满爱,由爱而通,沟通天地……”
兰儿在旁边看着他神不守舍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嘻嘻”傻笑,不禁觉得好玩。因为不敢打断叶昊天的思路,她只能用以手掩口静静地看着。
叶昊天锲而不舍地往下想,越想越是兴奋:“因爱而生,气贯胸中,荡胸生层云,云气蒸腾,化作长虹,……长虹漫山,感天动地,……长虹弥漫仙心谷,谷中兽心化仁心!对,就是这条思路!”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哈哈大笑,心中爽快极了。
儒家的气贯长虹跟道家的“jīng鹜八极,心游万仞”以及佛家的“佛光普照,普渡众生”十分相似,都能达到瞬间跟千万生灵同时交流的效果。明白了这一点,他的心里轻松很多,下一步就是照单抓药了。
可是照单抓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或许是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他努力了半天也无法让自己沉下心来。
等到好不容易沉下心来的时候,他吃惊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进入气贯长虹的境界了!
“怎么会呢?不可能啊!先前是怎么进入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呢?”
他在心底反复地询问自己,想了好久只想到一个原因:“先前之所以能行,可能是因为厚土娘娘的缘故,是她打开了爱的窗户,让我体验到前所未有包容天地的感觉;如今是我一个人修炼,要想重新找回那种感觉,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想尽了法子,可是依然进展不大。
此时此刻,仙心谷外已经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真神正在探路,要不了多久就会进来了。
“他来得真快!”叶昊天的心里心烧火燎。
兰儿也听见了谷外传来的声音,红润的面sè变得苍白,娇躯轻颤,口唇也有些发抖,说出的话却是:“公子莫急,要想顿悟神功,必须顺其自然。生死由命,着急也没有用。”
叶昊天知道她说得不错,勉强按捺不安的心情,盘膝坐了下来,心中不停地默念:“仁即是爱,爱即是仁……我爱世人,我爱山川,我爱鸟兽……哎,怎么不管用……”
忽然有一只百灵鸟飞近前来,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在说什么话。
叶昊天将自己的心神转到百灵鸟身上,才听见它问:“你说什么是爱?”
他呆了一下,没想到一只小鸟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于是顺口答道:“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了,要的是淳朴自然,似乎没那么多讲究吧?
结果百灵鸟扑闪扑闪翅膀飞走了,临走时向着兰儿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留下一句话来:“你不懂什么是爱,只会花言巧语,口是心非,骗骗小姑娘还可以!”
叶昊天闻言差点儿气晕:“一只疯鸟,你知道什么?哼!”
不一会儿梅花鹿也跑了过来:“究竟什么是爱?你能告诉我吗?”
叶昊天不敢再随便回答了,考虑了一下才回答道:“爱是无私的奉献,为了别人的幸福不惜抛弃自己的一切。”
梅花鹿忽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被感动了:“还有吗?”
叶昊天觉得有点希望,回头望了眼兰儿,然后滔滔不绝地说道:“爱是在炎热的时候吹来的一缕秋风。爱是三月如牛毛的细雨飘洒在脸上时的惬意。爱是火,她能熔化世界上的坚冰。爱是冰,她能凝固一切美好的回忆……”
梅花鹿失望地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叶昊天感到很沮丧,这些话说得够漂亮了,可是还是没有用。
“唉!鸟兽哪懂得爱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只老猴蹒跚着脚步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吱吱叫道:“小伙子,要不要我来给你上一课啊?”
叶昊天不置可否地望着老猴,实在怀疑它能有什么高见。
老猴似乎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摇头道:“爱首先是尊重!看来你什么都不懂啊。”
叶昊天以为对方在训斥自己,心中更加不爽,面上勉强作出谦逊的样子,说道:“爱还讲究尊重?尊重什么?请你说说看。”
老猴并没有生气,而是望了他一眼道:“尊重生命啊!不管是一只蚂蚁,还是天王至尊,都需要得到别人的尊重!生命是最宝贵的。为了挽回一个生命,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只有尊重生命才算懂得了爱!”
叶昊天心中一动:“它说的是爱,其实也就是‘仁’。所谓‘仁’,首先必须尊重生命!只有将生命放在第一位,才是真正的‘仁’!如果说官吏随便欺侮百姓,为了一点小事就把人活活打死,那就不是‘仁’政!战场上一死几十万,只有死了的人才得抚恤,被俘则生不如死,那决不是‘仁’道!”
想到这里,他对着老猴深深地鞠了一躬,十分诚恳地道:“谢过猴师,弟子受教了。”
老猴点点头,摆出一付好为人师的样子,接着又道:“尊重离不开平等,平等是尊重的基础!无论是猫,是狗,还是人,在灵魂上都是平等的。没有平等的爱不是真的爱,而是一厢情愿的施舍。如果你觉得比谷中的众生高明,就永远无法得到他们的爱心。”
叶昊天心中剧震,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收取谷中的仙心?”
老猴看着他深有感触的样子,笑道:“不光是你,谷中的每个生灵都在时刻吸取别人的仙心!要想成功,必须将自己融入到这个体系之内。再教你一手:‘真爱无为,顺其自然。如果打着‘爱’的幌子干涉他人zì yóu,那种爱不如没有!”
叶昊天感到匪夷所思,心中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要悟‘仁功’,必须尊重生命!要施仁政,离不开平等和zì yóu!孔子言:‘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就是说忠恕的要求必须是在把他人视为与自己在人格上平等的前提下才能成立。看来后世的儒家走得太偏了!回想现实的中土,‘平等’只是达官贵人口中的谎言,老百姓被束缚在方圆百里之内,离了乡土便是‘流民’、‘暴徒’,这显然背离了圣人所说的仁义之道……”
老猴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很满意,一面转身向碧海金睛兽打招呼,一面扬声说道:“这里是盘古开天休息的地方,所有鸟兽的始祖都是盘古亲手创造出来的。我是硕果仅存的猴界长老,教你两手也算你我有缘。”
叶昊天惊喜过望,连声致谢道:“谢过猴师!还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一并传给我吧!”
老猴摆摆手,龇牙咧嘴地道:“贪得无厌!将这些东西活学活用,足够你进出仙心谷的了!”说完蹒跚着脚步离开了。
叶昊天喜不自胜,纵身一跳来到兰儿身边,展开双臂将她抱住,“嘻嘻”笑道:“成了,我找到修习‘仁功’的方法了!”。
兰儿也为他高兴,娇艳的红唇凑近来,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眉目含笑刚想说话,忽然浑身一颤,手足变得冰冷,因为她听到了真神的声音。
此时此刻,真神的笑声不断从谷外传过来:“神州子,我来了!还带了一壶小酒,准备明rì黄昏与君共饮,你可不要乱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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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白日常养浩然气,静夜勤修丹心铁
兰儿焦急不安地坐在仙心谷深处的草地上,一会儿抬头瞧瞧天sè,一会儿转头看看身侧的叶昊天,然后又向着谷口的方向回头张望,不知道真神何时闯进来。
她怕走动时会发出声音,那样可能会影响叶昊天修炼,所以就一声不吭地坐着,尽力压抑心中的不安。
现在已是巳时光景,距离黄昏只剩下四个时辰,叶昊天几乎入定一天了,到现在还没有睁开过眼睛。
谷外不住传来真神故意弄出的脚步声,还有一些敲敲打打的声音,听起来有时近,有时远,大概是因为阵法迂回的缘故。
兰儿的心中一个劲地祷告,希望真神被洪荒九阵多挡一会儿。
可是不管怎么祈祷,真神得意的笑声还是越来越近了。
再看叶昊天,还在盘膝而坐,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头顶生起浓烈的紫儒之气,紫气蒸腾,直冲霄汉,然后折而向下,化作一道道紫sè的彩虹,将整个山谷笼罩其中,不问而知,他已将气贯长虹的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短短的几个时辰,仙心谷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数十丈大小的湖泊竟然缩为一眼直径八尺的深井,井口生出一道鸿蒙鸿洞的白雾,飘飘荡荡升入空中,与叶昊天发出的紫儒之气缠扰在一起,进而化作甘霖洒向大地。
谷中的生灵似乎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无不敞开心扉扑入白雾的怀抱。空中飞翔的鸟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仿佛在彼此交流心中的欢乐;地上奔跑的麋鹿也像服了神仙丸一样,jīng神抖擞,神气十足;就连谷中的绿树芳草也显得格外青翠,容光焕发。
趁此光景,叶昊天一面通过紫儒之气收取大量的仙心,一面尽力吸收白雾带来的灵气。
时光在缓缓流逝,叶昊天头顶的紫气不住地流转,仿佛一条真龙缓缓地扭动着身躯,每转一圈都将谷中的灵气压缩一分,然后通过敞开的天门注入头顶的泥丸宫。伴随着喷涌而至的灵气,紫气携带着无尽的仙心注入他的心底深处,使他本已开阔的心胸变得更加宽广,心脏的纹理也变得更加坚实。
见此情景,兰儿一时惊呆了,甚至忘了察看真神的动静。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这时候,谷底的岩壁开始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拳头大小的石头簌簌坠落;又过了盏茶工夫,“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了起来,千斤巨石从山上滚下;又过片刻,岩壁忽然发出震耳yù聋的声音,霎时之间现处一个高仅丈许的洞口,正如古诗中所描述的,“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正在兰儿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叶昊天忽然从入定中醒转,仰天发出一声龙吟,旋即长身而起,伸手揽起她的纤腰,风驰电掣般迎着漫天飘飞的石头破空而去。
斗大的石块被叶昊天盛极一时的护体罡气化作粉末,眨眼之间,他们已经冲入洞内,向前看是一个深深的峡谷,谷中隐约有个金光闪闪的平台;往后看,洞口正在身后迅速合拢,真神的身影刚刚出现在仙心谷的谷口!
眼见真神将会被挡在洞外,叶昊天微微舒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而下,向着峡谷之间的平台掠去。
落足平台之时,他放眼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下方是惊涛拍岸的暗河,青冥浩荡,水声龙吟,惊心动魄;头顶是流转不定的rì月星辰,仿佛回到中土一般;四面是高耸入云的山峦,风吹林响,熊咆虎啸,令人粟然颤栗;立足的平台很小,方圆只有十余丈,由一根细细的天柱支撑着,仿佛脆弱的蘑菇,随时可能中断;又如风摆荷叶,随风飘摇。
兰儿心中害怕,双手紧紧抓住叶昊天,生怕一不小心被风吹下青冥界去。
叶昊天发现光秃秃的平台竟然是由某种不知名的玉石构成,看上去珠光宝气,仿佛金银铸就一般,身侧则是青青yù雨的云彩,足下有澹澹生烟的弱水,这一刻,他忽然惊讶地发现,对于眼前奇妙的世界竟然有种很是熟悉的感觉:“青冥浩荡不见底,rì月照耀金银台。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yù雨,水澹澹兮生烟。”这不是诗仙李白梦中所见的景象吗?
难道说李白到过这儿?还是说天尊托梦给他,借他生花妙笔描绘鼎中美景?
正在此时,挂在胸前的通灵宝玉忽然道:“恭喜主人,您已经成功进入四时八正谷!”
叶昊天苦笑道:“这么个鬼地方,就像进入牢狱一般,有何可喜之处?”
宝玉轻声解释:“您是第一次来,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妙处。我可是来过两次了,每次都陪天尊呆足一年才离开。这里看似穷山恶水,其实却蕴含着无比充盈的灵气,正是提高功力的绝佳场所。”
听它这么说,叶昊天不得不打起jīng神东瞧西看,试图找到与众不同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看身侧紧张不安的兰儿,故意眉头紧锁说道:“你知道四时八正是什么意思?若是搞不清楚,怕是要困在这里一辈子了!”说完不住地长吁短叹。
兰儿望着他夸张的样子,勉强笑道:“这问题连我都难不住,如何能难得公子?四时是指chūn夏秋冬四季,八正是指立chūn、立夏、立秋、立冬的四立,再加上夏至、冬至、chūn分、秋分,合为八节,又称‘八正’。八正之气,泛指每年的二十四节气。”
叶昊天看她的面sè好了点,连忙笑道:“兰儿真聪明。我当年读黄帝内径的时候见过四时八正这种说法,可是却没有弄明白。《素问宝命全形论篇》讲到,天气暖和的时候,人的血气浮在外面;天气冷的时候,人的血气沉于内部;月牙初生的时候,人的血气开始逐步充盈;满月的时候,人的血气最盛,肌肉坚实;月廓空的时候,肌肉也变得衰弱,经络空虚……”
兰儿点点头:“看来人的气血变化跟天时改变关系密切。如此说来,公子从五老帝君那里取得的神功秘笈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青帝的‘chūn风化雨’,赤帝的‘烈火炎炎’,白帝的‘严霜萧瑟’,黑帝的‘寒冰凝止’,再加上黄帝的‘黄天厚土’,这些神功都是深合于四时八正之道的绝世功法,五老帝君各得其一,已然可以纵横天下,公子若能融会贯通,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奇迹。”
叶昊天深以为然,同时也明白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否则五老帝君早就动手了。
要想融合五种相生相克的功法,必须找到其**通的东西,也就是一条贯穿各种功法的主线,可是那条主线会是什么呢?
他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找到“法天则地,合于yīn阳”几个字。
无论是法天还是则地,都是说人不离天,必须以自然界万事万物的本来面目为准绳;合于yīn阳则是说人的行为要合于事物发展变化的内在规律。
理论是这么回事,然而具体要怎么做,怎样才能更好地“合于yīn阳”呢?
他沉吟良久,想到儒家的中庸之道。
“不错,要想彻底符合事物的内在规律,必须遵守中庸之道。‘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庸就是中正,中正就是不偏不倚,严守中正才是合于天地之机的正道!”
想到这里,他已经明白四时八正谷的意义了,那是要求修炼者必须仔细观察rì月星辰,只有顺应自然,明了天机演变,才能吸收谷中灵气。
于是乎他开始抬头望天辨认节气,可惜刚才星辰满天的时候不看,如今想看的时候却看不见星辰了。流云蔽rì,青青yù雨,哪来的星星?
不过这可难不住他。要辨节气其实也容易。俗话说:“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自然界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是按照一定的季节时令活动的,其活动与气候变化息息相关。因此,它们的各种活动便成了季节的标志,如植物的荫芽、发叶、开花、结果、叶黄和叶落,动物的蛰眠、复苏、始鸣、繁育、迁徙等,都是受气候变化制约的,人们把这些大自然的一种节律现象叫做物候。
叶昊天一边念叨着“四月秀罗、五月鸣蜩”、“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面观察四周岩壁上花木的样子,不久他便发现这里的气候变化比外界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一rì之间便经历了chūn夏秋冬四季,谷中一天的变化竟然跟外界一年差不多!
“好奇怪哟!即使是时空园融,也不能将谷中一个时辰化作外面一个月吧!若如此,自己修炼神功的速度是否也比外面快很多呢?”叶昊天越想越觉得怪异,连忙叮嘱兰儿加紧练功,同时自己也开始修炼五帝的功夫。
他将整个身心完全放松,只剩下胸中还保留着一股浑厚无匹的浩然正气,以其为本修炼各种神功,紧跟天时变化,chūn天修炼青帝的‘chūn风化雨’,夏天修炼赤帝的‘烈火炎炎’,秋天修炼白帝的‘严霜萧瑟’,冬天修炼黑帝的‘寒冰凝止’,长夏时节则修炼黄帝的‘黄天厚土’。
如此一天下来,他发现自己的功力几乎增长了一倍。原因是周围的灵气实在太丰富了,只要功法与天时相合,灵气便会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甚至不需要运功吸收。
接下来,他将束缚在髓海深处的元神整个儿放了出去,令其无拘无束地徜徉在天地间,恢复数千丈大小的本来面目,单是一个泥丸宫就有十丈高下,仿佛一团巨大的火轮迅速转动着,每转一圈都将大量的灵气压缩为神丹。
随着功力的增长,他甚至可以将先前炼得的神丹再度纯化,体积缩小到原来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然后重新储存起来。这种由大变小的过程,就像佛祖将诺大的须弥神山纳入小小的芥子之中一样。
这也是由神丹的属xìng决定的,静若处子,动若猛虎,收起来小如针尖,发出去就有移山填海的能量。
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将积蓄的神丹骤然释放出来,让所有的能量在短短的一瞬间爆发,那将是一场毁天灭地的自爆。
兰儿知道机会难得,也在抓紧时间修炼女娲娘娘传下的“炼石补天功”,拿着周围的山石作为自己练功的对象,先是“化石为粉”,即而“化粉为浆”,然后反复搓揉提炼jīng华物质。如此修炼下来,万斤巨石竟然给她炼成了核桃大小的水晶球。她将这些水晶球全部收集起来,准备等功力提升之后再度锤炼,然后用来炼器。
叶昊天不眠不休地修炼了七rì,自觉功力进境一rì千里,跟初入谷时相比不知道增强了多少倍,不但将五老帝君的功夫修炼得十分纯熟,而且把儒家的浩然正气积蓄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时候,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惊人的想法:“既然道家炼丹能够在泥丸宫结出神丹;佛家修佛能够在体内生成舍利子;儒家修炼也应该结出相应的果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止步于浩然正气。如果将浩然正气极力压缩,不知道会不会修炼出实物来呢?”
这样想着,他决定在催动泥丸宫修炼神丹的同时,试着在胸中另起炉灶,将积聚的浩然正气加上从仙心谷吸纳的仁心,放在一齐修炼,看看能不能创造出空前绝后的东西来。
他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可是辛辛苦苦炼了好半天,炼出的都是些红sè的粉末,被心头的热血一冲就不见了影子,只剩下整个心脏被染得通红。
眼见辛苦修炼无法结成有形的团块,他只能在心中苦笑:“这叫什么啊?连炼出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此随着血流循环往复,没有一个固定的存放地方,将来如何取出来使用呢?”
虽然如此,他还是锲而不舍地修炼着,一身分作二用,泥丸宫和心房两个炉灶交相辉映,神丹、儒功齐头并进。炼出的神丹继续存储于泥丸宫,炼出的红sè粉末则任其随着血液四处奔走。
如此又过了十余rì,久未开口的监天神尺终于发话了:“恭喜主人,您已经进入了儒圣第一层的境界——铁血丹心!”
叶昊天闻言一笑:“‘铁血丹心照汗青’,你想让我就这样留名青史啊?可是我连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呢!”
监天神尺解释道:“仁心加上浩然正气,凝成实物便是那些红sè的粉末。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跟我先前的名字一样,都叫做‘丹心铁’。那是一种铁粉,进入血液之后,你的血都成了难得的宝血;你的心脏也发生了质变,无论是坚韧度还是柔韧xìng,都跟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一腔热血,坚心似铁,这便是铁血丹心。”
“丹心铁?”叶昊天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同时为自己没有早些请教监天神尺而感到遗憾:“不是说大儒手边的铁尺才是丹心铁吗?”
监天神尺不紧不慢地答道:“修儒从凡人而至贤人,经亚圣而至圣人,每一层次都有不同的结果。同样都是丹心铁,您的成型于内,别人凝结于外;您的极为纯净,别人斑驳不纯;您乃有心而成,因而能够运用自如;别人无心插柳,置于手边形同虚设。您不妨试试看,儒家的丹心铁就跟佛家的舍利子一样神圣无匹,又像道家的神丹,能够转化为外在的力量……”
叶昊天兴奋无比,心花怒放:“哇,竟然有这样的好处?儒家神丹真给我炼成了!”
他从苏家灭门时开始求索,直到今天才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这种成功非但是他个人的进步,同时也是整个儒家修炼方法的突破。从此之后儒家终于有了比较完整的独门功法。
简单地说,儒家功法分为内圣和外王两部分。内圣的修炼重在“正气”和“仁心”,两者结合起来,炼到极致便能结出“丹心铁”;与此同时,外王建立的功勋也可以转化为内在的功力,与内圣结合起来便是一套完整的儒家功法。
这一刻,叶昊天的心里轻松了好多。
既然修炼方法已经全部贯通了,剩下的就是继续吸取谷中的灵气,能收多少收多少。反正真神已经困在至尊宝鼎出不去了,外面的小魔头也成不了多大气候,根本不是五老帝君的对手。所以他也不急于出去。
“可是真神怎么还没有追过来呢?难道他决定放过我们了?还是困于阵法实在进不来?抑或仙心谷又出现了什么新鲜的玩意?他决定留在那里自行修炼不成?”叶昊天想不出答案,也不愿多想,只想抓紧眼前的机遇进行修炼。
兰儿也已经完全沉浸在rì新月异的修炼中,浑然忘记了时光的流逝。
终于有一天,两人立足的平台忽然倒了下去,才让他们从美梦中清醒了过来。
兰儿处变不惊,牵着叶昊天的手臂腾身悬在空中,手指岩壁笑道:“公子你看,不知是谁建了那么多的宫殿,就等我们前去入住了。”
叶昊天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看到坚韧的石壁被她挖出无数个窟窿,其中一个非常宽敞,仿佛一个巨大的石室,禁不住“呵呵”笑道:“你师傅炼石补天,你却用她的功夫凿隧穴居,是不是想做个野人呢?”
兰儿一面飞向山洞,一面笑道:“做不做野人就看公子的进境了,出不了至尊宝鼎,我们只好呆在这里,跟野人差不了许多。”
叶昊天落足洞内,轻叹一声道:“龟镜不在,监天御印也丢了,再加上我的名字不会出现在排行榜中,我现在的功力也不知到了何等地步。完全是一笔糊涂账!兰儿你呢?你现在进展如何?进入太清境了吗?”
兰儿闻言内视泥丸宫,略一察看便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总仙品两千三百位,天呐!我也是上清天神了,眼看就是玉清天神,几乎跟你入谷时的排名差不多。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叶昊天一面夸赞,一面从各方面衡量自己的功力,左算右算,最后判断自己在神仙榜上大概可以排在两三百名左右,可能跟云华夫人差不多。距离神仙榜百名的要求还有一点距离,跟真神相比可能还差得很远。
不过他也不急,因为后面还有一个“虚无缥缈无定谷”,不知道那里会出现什么奇迹。
兰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倒下的天柱,心中奇怪:“那么坚实的石柱,怎么说倒就倒了呢?”
叶昊天也跟着从岩壁内探出头来,上下左右巡视了一番。
但见头顶繁星点点,北斗高挂,玉兔西沉,云淡风清,原来青青yù雨的浮云已经变成稀薄的烟雾,多余的部分似乎已然化作灵气被他们吸收了;下方惊涛拍岸的水声也听不见了,换作一团白雾笼罩着谷底,雾气蒸腾,什么也看不清楚;天柱并没有化作碎石,而是斜斜地靠在一侧的岩壁上,仿佛支撑太久有些疲倦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先前立足的光洁如银的平台也变得暗淡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被吸光了灵气。
“或许当年盘古在此修炼的时候只是一个人,而如今叶昊天不但有兰儿相伴,自身还同时开辟了两个炉灶,儒道并举,神丹、丹心铁两不耽误,因而使周围的灵气下降太快,天柱来不及从地心提取灵气作为补充,所以就jīng疲力尽支撑不住了。”
叶昊天凝视烟雾弥漫的下方,一面自言自语,一面问通灵宝玉:“‘虚无缥缈无定谷’在哪儿?难道说会在下面?天柱升起的地方?”
兰儿想起初来时隐约听见的惊涛龙吟之声,心中有些害怕,说道:“无定谷……不知是生死难定?还是说进去之后会碰到恶兽?”
通灵宝玉的回答很简单:“主人猜的不错,天柱的根部,那云雾缭绕的所在,就是天尊和女娲娘娘成长的地方,同时也是我们开天九宝的故乡。所谓无定,就是什么都不确定,什么都有可能。你想,连天尊这样的人物都能生出,还有什么无法生成的?”
话未说完,碧金“吱吱”的叫声已经从葫芦里传了出来:“去,去,我们快些下去!主人去修炼,我也跟着沾光。”
或许因为前面的修炼太顺畅了,叶昊天的心中并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变得很兴奋,一面安慰兰儿“有凶险才有机遇。机不可失,不能错过”,一面挽住她的手,纵身出了山洞,向着下方白雾缭绕的地方缓缓飘落。
他们飘了很久很久,几乎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进入云雾包绕的范围,又飘了好大一会儿,才落到结结实实的地面上。
眼前是一个夜sè昏暗的盆地,地面崎岖不平,空气cháo湿yīn冷,寒风嘶嘶,雨雪纷飞,漫天迷雾仿佛悬浮空中的帷幔,通天彻地的笼罩着,感觉就像到了幽冥界一般。
冷风一吹,兰儿情不自禁地打个寒战,低声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开天辟地的盘古大帝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孕育的?”
叶昊天也觉得奇怪,按理这样cháo湿yīn冷的地方只能生成低等的爬虫,很难生成大型的动物,更不要说人类这种高级的生命了。
顷刻之间,通灵宝玉的惊呼声传了过来:“错了!主人走错路了!这里是魔祖修炼的地方!穷山恶水,正好修魔!惨了,这下惨了……”
叶昊天闻言一怔:“怎么?这不是盘古大帝和女娲娘娘的出生地吗?难道你先前说错了?这里还不是虚无缥缈无定谷?”
通天宝玉道:“是虚无缥缈无定谷不错。可是无定谷是一个很大的区域,其中包括无数个小山谷,每个都充满了灵气,有的至yīn至寒,有的至阳至热,有的yīn阳平和,有的刚柔相济……这一个是偏于yīn寒的山谷,魔祖xìng格乖戾,就出生在这种恶劣的地方。”
兰儿见迷雾之中鬼气yīn森,禁不住越发紧张,着急道:“那怎么办?女娲娘娘修炼的地方在哪?我们快些走,这里实在太难受了。”
叶昊天也觉得浑身发紧,试着提聚功力,结果却发现功力下降了很多,只剩下原来的十分之一。
由于同样的事情曾经发生过好几次,所以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虽然如此,他可不想在这样的雨雪纷飞的地方修炼下去。原因对于修真者来说,修炼的环境十分重要,环境适宜则事半功倍,环境恶劣容易走火入魔。
他的心中一直想追溯盘古大帝的修炼之路,很想体会那种开天僻地、至阳至刚的感觉。他隐约觉得那种阳刚之气对于浩然正气的修炼十分重要,同时也是儒家千年以来最缺少的东西。
“嗯,一定要离开这里!”他一边说一边定睛察看周围的地形,同时询问通灵宝玉和碧金:“这里地形复杂,看样子正是‘虚无缥缈原始混沌太一阵’的核心部分。云雾的压力太大,飞是飞不出去的,你们知道出去的路吗?”
碧金从葫芦里探出头来,向着四周望了一眼,接着很快又缩回头去,“呜呜”叫道:“这么冷!我可没来过这里,不认识路!”
通灵宝玉也不知道怎么走:“探路的事向来由龟镜负责,我只知道大概的方向,让我指路是不行的。盘古修炼的地方阳气极盛,我可以感觉得到,就在我们的左侧,距此数百里;女娲娘娘修炼的地方在左前方,距离盘古修炼处很近。”
叶昊天毫不犹豫地拉起兰儿向左侧行去。既然不能飞,就只好慢慢走了。几百里的距离也不算很远,走个十来天总够了吧?
两个人头顶纷飞的雨雪,脚踏满地的衰草,跋涉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
虽然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功力,他们依旧能用护体罡气罩住全身,将刺骨的yīn风和愁人的冷雨挡在外面。
两人也不敢掉以轻心,如果任凭yīn风透体,只怕会沾染魔气。
叶昊天一面走一面回想龟镜传下的破阵之法,将记忆中的阵法跟眼前的地形相对照,结果发现颇有些出入。
眼前的阵法虽然保持着虚无缥缈原始混沌太一阵的基本骨架,但是在很多方面都有不同,不知是阵法本身太复杂的缘故,还是曾经被魔祖改变过了。
老实说他最熟悉的只是洪荒九阵,对于虚无缥缈原始混沌太一阵并不是十分熟悉,要不然第一次进入仙岩谷时也不会差点被阵法困死。
虚无缥缈原始混沌太一阵是洪荒九阵之母,千变万化,极其复杂,即使是龟镜亲至,也要花点时间才能完全破解。若是被魔祖改过了,只怕就更加难了。
如此一来,他们前进的步伐放得很慢,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走了七八里。其中还绕了几个圈子,实际上相当于走了两三里路的样子。
走着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一群青灰sè的石笋,石笋有高有矮,高可及丈,矮仅五尺,形态各异,错落有致,看上去依稀有石人、石狮、石象、石竹、石花、石塔、石树、石鳍……每个石笋上都长满了青苔,摸上去粘粘腻腻,又湿又冷。
最前面的石笋从上到下歪歪扭扭刻了两行篆字
叶昊天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原来其中一行写的是:“入我门中,悠然来去。广阔天地,任尔行之。”另一行则是:“膝行叩首七十二,魔门福祉尽归一。”
“悠然来去”还容易理解,“魔门福祉”却不知说什么了。
这些字虽然没有署名,不过既然出现在魔祖修炼的地方,想来不会是别人留下来的。
魔祖功力仅在盘古大帝之下,实已到了“广阔天地,任尔行之”的地步。如果他愿意,九天坤鼎也是想来就来。女娲娘娘补天耗尽了功力,自然无法将其拦住。
叶昊天心中盘算:“不管这些字说什么,反正这片石笋有些古怪,说不定是魔祖jīng心布置的一个局,专门诱外人进入呢!”
兰儿望着那些栩栩如生的石人、石狮,担心进阵后他们就会复活过来,不知道在魔谷阵法的加持下,这些石人、石狮会发出多么大的威力。
想到这点,她轻轻拉了下叶昊天的衣袖,微微摇头:“公子,我们绕过去吧,还是别进去了。”
叶昊天站在阵外望了许久,仔细辨认了周围的地形,发现石笋所在的方位刚好位于出谷必经的道路上,要想出去,不得不破去此阵,否则就必须往回走。即使往回走,也不一定能找到另外的道路。
回头向来路望去,但见夜sè苍茫,yīn云密布,漫天飞雪,来路早已堙没在沉沉夜sè之中。
他不想往回走,又不想入阵,一时间进退两难。
“前路凶险,后路无期,老是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可怎么办呢?”
兰儿看着他神情严肃地样子,知道他在发愁,于是靠近身来柔声说道:“既然别无选择,看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幸而魔祖早就离开了,阵法无人主持,再复杂也是死的。况且公子运气向来不错,早晚必能破阵。”
叶昊天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至尊宝鼎是宇宙间最神秘的地方,这里又是魔祖的老巢,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发生。
他仔细检查了身上携带的灵药和天青石、地赤珠等一干能量石,发现备用物资极其丰富,于是心里变得轻松了一些,“呵呵”笑道:“困上千年也不怕!如果千年之内还破不了阵,那就归入魔门得了。你想想,假如我拜魔祖为师,得了他所谓的福祉,岂不成了真神的长辈?嘿嘿……”
兰儿莞尔一笑,“咯咯”笑道:“要做魔头还是我来,你接着修那儒圣,到时候我们一正一邪,珠联璧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叶昊天“哈哈”大笑:“想不到我的兰儿还有此种雄心壮志!好啊,你做了真神的师姑,最好能令他止息兵戈,不动刀枪平息魔劫,岂不美哉?”
兰儿忽然眉峰紧蹙叹了口气,轻声道:“除此之外,我还希望云华夫人能有个好的归宿……她……我看她心中一直割舍不下那分感情……虽然恨了几千年,恨起来咬牙切齿……然而爱就是恨,恨就是爱,爱恨之间谁能说得清楚?”
叶昊天点点头,叹息不已:“这也是一场孽缘……她落在真神手里,也不知结局会怎么样,真的令人担心。”
兰儿答不出,心中却在求神保佑,希望云华夫人能渡过这一劫。
周围的yīn雨越来越重,两人小心翼翼地进入了石阵。
兰儿一边走一边在石笋上作着标记,连经行的地面也画上了记号。
入阵之路一帆风顺,两人无惊无险地走了数十丈,越往里走,周围的石笋越chéng rén形,眉目可辨,四肢俱全,一排排,一列列,全都朝着一个方向躬身而立,看情形仿佛在接受师尊训话一般。
石人面对的是一尊硕大璀璨的钟rǔ石,红云环旋,彩雾迷漫,看不清本来面目。
叶昊天心知有异,连忙凝神定志,胸中充满浩然正气,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去。
兰儿还在一如继往地往石人上刻着记号,碰见一个刻一个,刻着刻着,她忽然停住了,面sè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叶昊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当即揽住她的香肩,沿着她惊恐不安的目光看去,在石人的手臂上,赫然瞧见三个钟鼓文:“梅西耶!”
骤然看见这几个小字,叶昊天的心里禁不住“咯噔”一声!
再看旁边的石人,手臂上却用甲骨文刻着“蚩无忌”!
叶昊天的心里“怦怦”乱跳。
再往前,赫然是“伊布谷”!
兰儿躲在叶昊天怀里,一双眼睛望向伊布谷毫无表情的面部,虬劲有力的手臂,禁不住浑身颤抖,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
“伊布谷的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叶昊天心中狂震,骤然之间将胸中的浩然正气加强了十倍,才算稍微安定了一些。
继续往旁边的石人看去,一个个熟悉的名渐次展现在面前:“共工,刑天,贰负,危,鼓……”这些都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
共工就不说了,本是前任黑帝,后来一怒之下投入魔教,原来是做了魔祖的弟子。
刑天为炎帝之臣,“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rǔ为目,以脐为口,cāo干戚以舞。”想不到原来这样的硬汉子也是魔门弟子!
危是贰负的手下,他和贰负一起合伙杀了窫窳,被天帝绑在疏属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发,据说后来汉宣帝的时侯还有人见过他们被绑在那里。
锺山的儿子名叫鼓,人面龙身,也是个有名的魔头。
叶昊天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为何这里会有那么多的凶神恶煞?是谁将他们的名字刻在这里的?将名字留在石人上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说这里是魔头们死后聚集的地方?就像佛家有灵山净土一般,魔门也有自己的极乐魔窟?”
他想起入阵之前看到的那行字:“膝行叩首七十二,魔门福祉尽归一。”
“难道说这些人都是魔门的财富,魔门的福祉就寄托在他们身上?”
想到这里可能是魔门的核心之地,面前站着的并不是简单的石人,而是在暴风骤雨中吸收魔气的顶尖高手,他们随时可能复活过来,叶昊天禁不住重重打了个寒战!
别说全部复活,单是一个梅西耶就够他受的!
他找了好大一会儿,却没找到刻有真神或者魁善之名的石人,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为何别的魔头都在,独独缺了真神呢?难道说真神是个新人,还没来得及留下名字?还是说真神是伊布谷的再传弟子,非是魔祖的嫡传?”
转头再看群魔面对的石钟rǔ,只是这么一会儿工夫,石钟rǔ的身形显得高大了很多,环绕的红云也变得更加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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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肯羡孤松不凋色,皇天正气肃不得
石钟rǔ巨大的身形愈来愈高,周围的红云也越来越盛,漫天的雨雪被挡在外面,石阵中弥漫着一股无比神秘的气息。
正在叶昊天和兰儿看得心惊肉跳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奇怪的“咯咯”声,然后是含混不清的“咕噜”声,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声音:“数百万年……无人至此……如今……一来就来两个……哈哈……入室弟子……后继有人……快些叩首……”
叶昊天强自镇定着沉声问道:“尊驾何人?请恕我等打扰之罪,还请现身一见。”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忽然转为“哈哈”狂笑,声音越来越见高亢,然而却没有回话。
叶昊天双目紧盯石钟rǔ,提高了声音再度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这些石人都是你刻的吗?他们的名字也是你取的?”他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想要逼对方回话。
狂笑声停了下来,那人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连贯了:“魔祖分身在此……为何还不叩首?你说彼等吗?皆是我门下弟子的法身……入我门来,先留法身……不拘远近,收涉至此。”
听说面前之人乃是魔祖分身,叶昊天不免吃了一惊。
作为分身,一般拥有比较高的功力。比如盘古大帝拥有太上老君、原始天尊、灵宝天尊三个分身,分别管理太清天神、上清天神和玉清天神,每个都拥有自身三成以上的功力;地藏菩萨拥有五个分身,每个分身含有两成的功力,被五百万恶鬼围住都不在意。
一旦到了玉清天神的境界,分身多少都不成问题。功力高低不是关键,主要取决于施法者的目的。
地藏菩萨面对的是地狱的恶鬼,渡化他们用不了多少功力,所以可以拥有五个分身,让他们同时出手,以便提高渡鬼的速度;盘古大帝需要劝化的对象大都是三清天神,劝化这些人需要消耗较高的的功力,所以他只有三个分身。
叶昊天担心的是不知道魔祖拥有几个分身,眼前的分身又含有几成的功力。莫说三成,即使只有一成,也够他应付的了。
不过,当他知道周围的石人只是魔尊法身的时候,心中不免又轻松了一些。
跟分身有所不同,法身是将少许元神附着在外界的物体上形成的化身,比如庙里的菩萨塑像,家里供奉的观音,还有眼前这些石人。他们拥有的灵xìng和功力都比较少,因而不足为惧。
片刻之间,他心里想到了很多:“此地为何有那么多的法身?难道是因为魔祖晓得弟子们下场不妙,因而特别念旧的缘故?他每招一个弟子都让对方留下法身,然后将法身收摄至此,让他们吸收本地的魔气,是想让他们复活过来吗?”
见叶昊天陷入沉思,兰儿开口说话了:“敢问魔师,您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弟子,每个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有事差遣他们便可,为何还要招收新弟子?我们资质很差,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听见对方开口说话,她心中已经不太害怕了。只有神秘莫测的东西最可怕,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反而不容易产生恐惧。不过,她的话说得很客气,一半是因为对方功力极高,自己和叶昊天前途未卜,说得客气点可以留个退路;另一半是出于儒家的谦逊待人,先礼后兵的缘故。即使需要交手,也不能失了礼数。
魔祖分身看两人没有明言反对,以为有希望收复他们,于是把发出的魔气收敛了一点,使身侧的红云变得淡了些,露出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以及冷峻而又剽悍的面庞,“嗤”了一声,说道:“败军之将,岂可言勇?彼等魔心已伤,锐气已折,功力虽在,霸业难成,只能作为杀人的利器,不能成为开疆僻壤的魔尊。你们就不一样,神完气足,前途光明呢!”说到这里,他抬头望了眼天sè,连声催促道:“快些磕头……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说这些石人还能作为杀人的利器,叶昊天的心里不由得又紧张起来。他向着周围望望,却见石人面上隐隐多了些生气,眼珠也有了神sè,似乎随时都能复活过来。
兰儿听对方催得紧,不由得问道:“魔师为何急于招收弟子?是有关魔门的福祉吗?您在外面留了两行字,其中的‘魔门福祉尽归一’是什么意思?”
魔祖分身渐渐对她的问话感到不耐,喝道:“入我门来,自知原委。快些磕头吧。快!”
叶昊天不想再跟对方兜圈子。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之余自然会恼羞成怒,盛怒之下的魔祖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他目注对方摇摇头道:“可惜我等已有师门了,不愿再改弦更张,尚请魔师原谅。”
魔祖分身双眉一竖:“喔?这么快就找到借口?不愿改弦更张?我看你们是怕入魔门!”随即冷哼一声:“魔门,何其光辉璀璨的名字;正道……所谓的名门正派,哪个有我们丰富多彩?哪个能跟魔门抗衡?你们漏一手瞧瞧,若然真个高明,我便放你们一马,又待如何?”
叶昊天不理对方的责问,心平气和地道:“启禀魔师,我等是儒家弟子。儒学盛行中土,学问博大jīng深,甚至还在魔门之上。可惜我等入门尚浅,修行还差得很远,无法在您老面前献丑。”
魔祖听他说“儒学还在魔门之上”,不禁有些光火,喝道:“别说废话,不管功力深浅,露一手给我看看!让我瞧瞧你所谓的儒学,究竟有何长处!”
叶昊天知道无法善了,心里却在想着设个赌具将对方套住,乘机寻找逃出生天的方法,于是不卑不亢地道:“本门功夫极为驳杂,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音乐数术,都有独到之处,还请魔师出题。”
魔祖怒道:“琴棋书画,你道魔门便无高手?老实告诉你,史上昙花一现璀璨耀眼的名人多半是魔门弟子!哼!明知道他们不在这里,却要跟这些石人比较音乐数术,简直岂有此理?”说到这里,他又抬头看了看天sè,然后眼珠一转,似乎找到了修理叶昊天的方式,“嘿嘿”笑道:“你还别说,我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就怕你们不敢尝试。”
叶昊天见对方面露得意之sè,不得不愈发小心,当下道:“请问如何测试?”
魔祖傲然道:“魔谷之中,每到七月十五的夜半,都有一阵yīn风刮过,邪风狂肆,万籁俱鸣。只要你们能挺过子时,便算有过人之处,从此之后爱上哪上哪。如此可好?”
叶昊天不敢掉以轻心,心念电转,答道:“请教魔师,这就是魔门的‘福祉’吗?既然是‘福祉归一’,我不希望与别人共享,能否请您放过这位姑娘,让我一个人独自领略?”
兰儿见他舍命yù救自己,不免心情激荡,赶紧拉住他的衣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谷中变化甚多,独自一人出去也不一定就安全,她宁死也要跟叶昊天在一起。
魔祖双眼一翻:“出阵只有一途,如果不能过关,便要永远留在这里!两人之中,我总要留下一个弟子!”然后向左侧一指,大声喝道:“时辰快到了,你们看那边有个突起的石台,都上去坐着吧。只是短短的一个时辰,还啰嗦那么多做什么!”
叶昊天转头看看兰儿激动的神sè,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拉着她向魔祖指出的石台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敢问魔师,我俩是否只能干坐受死?能否动用法器反抗?不瞒您说,我们儒家虽然是小门派,法器却很厉害,不可小瞧呢!”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提高了很多,意思是如果动用法器,根本不怕你有何伎俩。
魔祖面上露出不值一哂的神sè:“别说是儒家法器,当年……连量天神尺都给我变了xìng……嘿嘿……”
叶昊天吃了一惊:“看来眼前此关没那么简单,如果连量天神尺都扛不过,我和兰儿能挺得过去吗?”
石台只有五尺大小,上面有一个尺许高的石礅,看来魔祖也没料到这次会同时进来两个人,所以做的准备的也是“魔门福祉尽归一”。
“工yù善其事,比先利其器。”叶昊天对战前的准备一向十分重视。
他首先取出两块玉心,一块放在地上,一块置于石礅之上,然后取出监天神尺交在兰儿手里,同时让她将凤琴准备好,随即又摸出一只笔来,饱蘸朱砂在她身上画符。
兰儿定睛一看,那笔原来是两人直闯昆仑东门时从巫履那里得到的符笔。那笔由三十六种珍稀毫毛制成,在天界诸神笔中排在第二位,用来画符极是厉害。
叶昊天自得此笔之后还是第一次使用,一时画得兴起,连着画了三十道神符,将兰儿画的浑身通红,白玉般的脸上也画了几道,这才“哈哈”大笑道:“若不管用,回头找巫履算账!”
兰儿见他对自己如此疼爱,心中感动,柔声说道:“公子自己也要小心啊。”
叶昊天伸手将兰儿坐着的玉心移近石墩,又在自己身上画了几道灵符,这才坐于石礅之上,一手搭在兰儿肩头,令两人的气息连成一体,以便互相照应共抗强敌。
魔祖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对两人的举动毫不在意,只是不时抬头望天,神态也显得有些焦躁,不知究竟在等待什么。
叶昊天看对方神态异常,心中明白此事大有古怪,绝非“yīn风狂肆,万籁俱鸣”那么简单。七月半本是鬼节,这一天鬼门大开,天地之间yīn气极重。再加上双鼎三十万年来第一次相合,说不定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巨变,同时面前还有那么多魔头法身虎视眈眈,那些人决不是吃素的,自己可得小心了。
他自己炼成了铁血丹心的功夫,所以还不是十分担心。真正令他担心的还是兰儿,兰儿功力尚弱,定力方面稍显不足,不知道能否安然过关。
兰儿回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坚定毫无惧sè,似乎对过关很有信心。
她缓缓将叶昊天搭在肩上的手移下来,让其与自己持有监天神尺的玉手相握,希望能凭着两人的功力,共同催发神尺的威力。
握着监天神尺,叶昊天的心里轻松了很多。他记得女娲娘娘曾经说过,凭着监天神尺数亿的佛心,足以保护周围数十丈内的范围。如今虽不说数十丈,守住身前三尺总可以吧。
准备好这一切,两人面带微笑相互凝视,静静地等待“魔门福祉”的降临。
等了没多久,子时已至。果如魔祖所言,妖风四起,yīn霾漫天,狂风夹着暴雪扑面而来,周围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叶昊天不慌不忙运起护体罡气,连同兰儿一起笼罩在内。
兰儿任他护着自己,心中充满了温馨的感觉,却将一道神识传了回去:“危机关头,请公子自己保重,莫要护我。”
叶昊天眨眨眼睛:“怎么?兰儿在考验我吗?有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也不知是真是假?”
兰儿微笑摇头:“正因为太相信公子,我才如此说,否则若是公子分心太过,只怕无法善了。”
叶昊天充满怜爱地望着她,静静地没有说话。
兰儿却知道要想让他独自逃生简直太难了,于是挑明了道:“不论如何,我也是上清天神了,阳刚之气虽有不足,自保之道却是不弱。公子有所不知,先前在四时八正谷的时候,我已经悟通了女娲娘娘抟土造人神功的主要部分,对于生生不息的原理有了更深的了解。”
叶昊天看了一眼扑面而来的暴风雪,感到魔祖所说的“子时yīn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或许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吧。于是他忙里偷闲传音过去:“如何才能生生不息?是否跟青帝的‘chūn风化雨’神功有些相仿?”
兰儿面带微笑望着他,神识迅速传了过来:“不太一样。青帝的‘chūn风化雨’是一种以柔克刚的功夫,讲的是通过和煦的chūn风消融严冬的坚冰,对施法者的功力要求极高。如果功力不足,不但chūn风吹不走寒冬,还会出现倒chūn寒,chūn寒冻死牛哩!”
叶昊天听她比喻得十分有趣,忍不住“呵呵”笑道:“那么女娲娘娘的生生不息神功呢?是否对功力要求很低?能够四两拨千斤?”
兰儿有些自豪地点点头,旋即传来神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弱任弱,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叶昊天一撇嘴,做个鬼脸:“你说得太通俗了吧?这种功夫连普通的武林高手都会,如何能够抵得住魔祖?”
兰儿微微一笑;“我举一个例子。严冬来了,老牛身着厚厚的皮毛都受不了,可是却冻不死近乎**的青蛙。你道如何?那是因为青蛙懂得顺其自然,只要留下一点灵xìng,就能安然过冬。女娲娘娘的生生不息神功道理也是如此。具体做法是将元神压缩得极小,没有一点空隙,外邪自然无法攻入。等到危机过后,元神还能伸展开来,就像种子一样重新发芽。”
叶昊天心中一喜,旋即拼命摇头:“可是这样一来,你的肉身就保不住了,那不成!绝对不成!我们还没有洞房花烛呢!”
兰儿脸带羞涩,娇嗔道:“我的傻哥哥!魔祖要的是我们的元神!不是肉身!他让我们坐在这里,自然是为了征服我们的心灵。狂风又不能将肉身吹走,对方也不会真个刀砍斧剁。只要保住元神,过了子时一切都还是我自己的。”
叶昊天想想她说得也不错,只要能保住元神,纵然**毁了还可以恢复,何况**也不一定被损坏。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又增添了几分信心。只要兰儿无恙,他便能集中jīng神对付魔祖的攻势。
狂风暴雪还在肆虐,头顶的乌云却已经压了下来。yīn霾越来越厚,越来越低,仿佛一堆厚厚的毯子,上面放了万斤巨石,重重地压向石台。
叶昊天挺直了身子,仿佛一座坚韧不拔的铁塔,又如大雪覆盖下的青松,在yīn云笼罩中巍然不动。
兰儿却懒洋洋地放松了娇躯,集中jīng神将元神压缩为芝麻粒大小,仿佛冬rì的小草,任由大雪覆盖,只待严冬过后再度发芽。
不一会儿yīn云便穿透护体罡气罩在两人身上,引得他们身上的灵符闪闪发光。一道灵符只能闪烁三、五下,然后便被击破了。
叶昊天没想到yīn云中蕴含的煞气那么厉害!
“看来这一个时辰很难熬啊!监天神尺必需留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现在最紧要的是拖延时间!”
情急之中他想起了温暖的芙蓉帐,于是取出来“唰”地一声支在头上,将自己和兰儿罩在其中。
不远处传来魔祖“嘿嘿”冷笑的声音,意思是说“这种东西也拿出来献丑!有用吗?根本挡不了多长时间!”
叶昊天也没对芙蓉帐抱多大希望,心中想的是支持一刻算一刻,反正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说不定左撑右挡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果不其然,芙蓉帐只撑了半刻时间便被压跨了,接着被狂风一吹便不见了踪影。
“哎,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呢,就这么毁了?”
叶昊天一面夸张地叫着,一面全力催动浩然正气,在头顶形成一道紫sè的光柱,仿佛一只利剑,刺破乌云,直指青天。
一声轻“咦”传了过来,大概魔祖也没料到他还有这种功夫,竟然能将整个魔谷积聚的yīn霾刺穿个窟窿!
轻“咦”之后,魔祖发出低低的吟唱,一声接一声,仿佛招魂一般,听得人十分难受,不知道在召唤什么。
兰儿等了半天未见yīn气临身,耳边却传来魔祖毛骨悚然的吟唱声,于是忙坐直了身子,纤纤玉手在怀中抱着的凤琴上挥过,凤琴便“叮叮淙淙”地响了起来。
如今的她早已到了随心所yù挥手成曲的地步,心中想起chūn天的秦淮河,琴音便成了《chūn江花月夜》,一瞬间仿佛到了暮chūn时节,夕阳映江面,熏风拂涟漪,鲜绿的草儿在轻轻地摇摆,蝴蝶和蜻蜓在无忧无虑地嬉闹;眼前是chūn天静谧的夜晚,月亮在东山升起,小舟在江面荡漾,花影在岸边轻轻地摇曳……
她的琴音很是高明,可是却只能令魔祖的吟唱稍微缓了一缓。
不一会儿,魔祖毫无节奏的吟唱声越来越高,高到极处仿佛在声嘶力竭地嚎叫,最后终于引来“咔嚓”一声巨响。
兰儿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原先呆呆站立的石人忽然动了!各自向前迈了一步!
琴音骤然停住,她被惊得面sè煞白!
千怕万怕的东西还是出现了,石人终于应声复活!
叶昊天的心中也是狂震不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兰儿的手,通过颤抖的手臂可以清楚地感到她内心的惊惧。
石人缓缓地向着他们走来,每走一步都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仿佛惊天大鼓敲在心里。
兰儿眼见石人围了过来,将平台围了一圈又一圈,心知必死,于是闭紧了双目,娇躯情不自禁地靠在叶昊天身上,不由自主地想道:“幸而跟公子死在一起……”
叶昊天虎目圆睁怒视着渐渐逼近的石人。他的心中虽然惊惧,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反而越到危机关头越发冷静。他不相信这些人会将自己撕作粉碎,如果只想杀人,似乎用不着这样麻烦。魔祖肯让自己立足石台之上,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不其然,那些人靠近到距离石台丈许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然后又发出“咕咚”一声巨响,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抬起置于胸前,一横一竖摆出个奇怪的姿势,静等魔祖发号施令。
叶昊天知道最危险的时刻终于来到了,看架势魔祖是想借助这些人蓄积数千年的魔功制造新的魔头!
魔祖要的还不是普通的魔头,而是空前绝后的魔门弟子!甚至可能超越真神的级数!这才是他将诸多魔尊的法身聚集在这里吸收谷中yīn气的意义!这就是所谓的“魔门福祉”!“魔门福祉尽归一”,产生的自然是超级可怕的魔鬼!
想到这里,叶昊天将全身的功力灌注在监天神尺之中,将神尺的威力完全激发出来,护住了自己和兰儿身周三尺的范围,静待妖人发动攻势。
兰儿的玉手跟叶昊天紧紧相握,自然明白他的一举一动,可以清楚地感到他无比坚定的信心,于是她的心里也逐渐恢复了宁静。转眼之间,她也毫不吝惜地将自身的功力加入监天神尺之中,同时睁开凤目望向叶昊天,紧咬朱唇道:“兰儿与公子共进退。”
叶昊天点点头,沉声道:“先想法御敌于国门之外。万一不敌再考虑化整为零,动用生生不息之法自保。”
话音未落,魔祖的吟唱声再度响了起来,一众石人骤然出手,双掌发出阵阵白烟,裹着狂风暴雪向叶昊天和兰儿冲来!
浓浓的白烟扑面而来,隐隐有种腐化天地的气势,然而却在接近两人三尺处停住了!
魔祖冷“哼”一声:“门道不少呢!”说着,骤然将吟唱声加强了数倍。
石人发出的白烟霎时间也加强了数倍,仿佛一圈白砖砌成的墙壁,向着两人沉沉压来!可是那样沉重的压力也被顶住了,停在距离两人两尺余的地方,怎么都无法突破防线。
叶昊天见监天神尺果然有效,不禁心生感叹,一面钦佩在监天尺中灌注功力的历代大儒,一面感激女娲娘娘的高瞻远瞩。
监天神尺源于“汗青丹心尺”,不但包含了岳飞和文天祥两位绝世高手毕生的jīng血,更有南宋以来历代大儒会成员不下数百人灌注的儒家功力,再加上佛祖和女娲娘娘献上的数亿佛心,更有万灭王鼎连续数rì的锻造,端的成了“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擎天铁尺!
魔祖眼见一个时辰几乎过去了一半,不由得心中焦急,口中喝斥连连,逼着石人加强功力,希望能通过石人泰山压顶的魔功将两人积蓄的佛心冲刷干净,然后再继续输入魔功,如此才能让他们脱胎换骨成就魔身。
眼看两人年纪轻轻,若说能够抵挡数百魔头全心凝注的魔功,打死魔祖也不会相信。魔祖所担心的只是时间而已,因为过了子时,这些石人的威力便会大减,甚至可能恢复泥塑木雕的状态。
叶昊天全力催动监天神尺,心知神尺绝无问题,能不能坚持下去就看自己的功力了。
“可惜失了天时地利,我的功力只剩下一小部分,否则应该问题不大。”他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一刻钟的时间在平rì眨眼即可过去,今rì却比一年还长。
片刻之间,兰儿的口角已经溢出了血丝。
叶昊天的眼珠也快爆出来了!
两人的内力急剧下降,仿佛有上百只吸血鬼在同时吸血一般。数百位魔头一起出手,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又过了一会儿,兰儿“哇”的一声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叶昊天也快支撑不住了,无比心痛地望了兰儿一眼,苦笑着摇摇头,准备收功自保。
最后关头,他忽然心有不甘,于是奋起神力以手击打监天尺,同时放声而歌:“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感叹自己这样的大儒竟然力有未济,想不到会中道摧折。
一曲未完,才击了七八下,监天神尺忽然自发地内气鼓荡起来,同时隐隐传出歌声相合:“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rì星。于人曰浩然,沛然塞苍冥……”
每歌一句,尺中的内力便自发增强三分,到得后来,只需叶昊天用手托住神尺,不用灌注功力也能挡住厚厚的白烟了!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正气歌!这是文天祥文大人的正气歌!”
叶昊天心中激动,仿佛看见一个中年书生正与数百的魔头力战,直杀得天地变sè,rì月无光;又像看见书生被关在yīn暗cháo湿的土牢里,正气凛然,夷然不惧;然后是书生当着满脸凶相的元丞相博罗坦然说道:“从古以来,国家有兴有亡,做大臣的自当被灭被杀。我是宋朝的臣子,既然已经失败,自无生理。”最后是一个北风怒号,yīn云密布的冬天,京城柴市的刑场上,书生戴着镣铐,神sè从容,来到刑场。他问旁边的百姓,哪一面是南方。百姓们指给他看了。他朝着正南方向拜了几拜,端端正正坐了下来,对监斩官说:“我的事结束了。”旋即慷慨就义!
监天神尺的歌声虽然很低,响在叶昊天心中却如惊雷一般:“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当其贯rì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心cháo起伏之中他忽然觉得有一股浩浩然无穷无尽的内力从监天神尺中输出来,沿着握尺的手臂灌入他和兰儿的经脉之中,迅速补足了失去的元气,然后在奇经八脉和五脏六腑间堆积起来。
兰儿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充满疑惑地望向叶昊天。
叶昊天一眼看见身周的白烟变淡了不少,明白监天神尺正在将石人发出的魔功转化为中正平和的浩然正气,于是不动声sè地透过神识告诉兰儿:“凝神定志,即刻修炼,不可错失良机!”
可是监天神尺为何还有这等神奇的效力呢?
很快的,叶昊天就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关键就在于物质和能量之间的相互转化!
魔功是由魔头们采用魔门秘法炼成的功力,其中含有行凶作恶积累的魔xìng,表现的形式乃是魔丹。除了内含的魔xìng之外,魔丹跟道家修炼的神丹、佛家结成的舍利子以及儒家炼成的丹心铁几乎是一样的,都是一种能量储存的载体。四种能量体的差别只在心xìng方面。其中神丹含有道家积善而成的仙心;舍利子含有佛家诵经积累的佛心;丹心铁含有儒家造福百姓的仁心;魔丹则含有魔门行凶作恶的魔xìng。
监天神尺蕴含的佛心可以中和魔xìng。然而此刻真正发挥作用的并非佛心,而是神尺之内一向含而不露的儒功!
儒功中正平和,强于自持,甚少表露,因而连叶昊天也不是很清楚。正是因为内含的儒功极其丰富,监天尺才没有被万灭王鼎炼化!要不然别说铁尺,哪怕是乌铊金铸成的尺子也被炼化了!
这也是女娲娘娘倍感惊叹的原因。
监天神尺蕴含了数百位大儒灌注的儒功,儒功则是由极其纯净的浩然正气炼成的,而浩然正气恰是魔xìng的克星,因此神尺方能将魔功中附带的魔xìng化去,转为堂堂正正的内力灌注于两人体内。
兰儿迅速地将监天神尺转来的内力压缩为神丹储存起来。
叶昊天更将一半的内力转化为丹心铁,使已有成就的铁血丹心更加深厚了。
魔祖眼见两人身周的白雾变淡了下来,只道他们终于被自己征服了,不由得心中高兴,连声催促众魔头抓紧时间,一定要在子时结束之前给两人灌注尽量多的功力,以便造出纵横天下的超级魔头。
叶昊天一面加紧转化灌入的内力,一面用心倾听监天神尺若有若无的歌声。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忧,苍天曷有极!”
歌声有一种辅助正气的作用,使他心中平和,内力转化极快。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他不但找回了先前被困的功力,还使总的功力增进了数十倍。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中正”,明白了什么是儒家的中庸。中庸不是东倒西歪的墙头草,不是獐头鼠目的两面派,而是铮铮铁骨,浩然正气,一腔热血,铁血丹心!
儒家功力包括两大支柱,分别是“仁心”和“正气”。早在仙心谷时他已经将“仁心”修到了极致,更在四时八正谷修成了一半的“正气”,到了魔谷则完成了另外一半。
此时,他已经将儒家功力的两大支柱分别修到了极致,若能再进一步,将两者融会贯通,完全结合起来,必将炼成儒家至高无上的功夫,达到传说中“浩气长存”的境界。
一个时辰眼看就要到了,石人发出的内力早就衰弱到极点,监天神尺的歌声也已到了尾声:“哲人rì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è。”
听到这里,叶昊天禁不住热泪盈眶,双目放出闪闪金光,募地放声狂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于人曰浩然,沛然塞苍冥……”
歌声一起,周围的石人全都“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更有一半的石人四分五裂成了碎块。
这些法身在魔祖的威逼下,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今受到叶昊天开山裂石的狂喝,一下子变得粉身碎骨了,残存的魔xìng也被摧枯拉朽的“正气歌”冲击得荡然无存。
魔祖分身哪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眼珠子瞪得溜圆,见势不好掉头就走,去得如风驰电掣一般。
叶昊天知道对方跟盘古大帝一般,都是长存不灭之体,因而心里稍微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追。
只是那么眨眼工夫,已经不见了魔祖分身的影子。
他略带遗憾地跺了下脚,回身拥住兰儿,心内生出劫后余生柳暗花明的感觉。
此刻兰儿的娇靥变得更加明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纵然是西施复出,貂蝉在世,恐怕也难及她之万一。
有了强大的内力支撑,她的美便是一种由内而外健康的美,绝非西施当年捧心病态之美可比。
此时此刻,靠在叶昊天怀里的臻首抬了起来,秋泓般的眸子注视着叶昊天关切的眼睛,一笑百媚,再笑倾城,朱唇轻启,珠玉之声响起:“感谢公子,我已是玉清天神了,神仙榜上排名一百八十三位!”
叶昊天开怀大笑,回头想想自己,却实在算不出自身的功力究竟到了何种惊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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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雨新书《贼眼》,一部轻松恢弘的都市奇幻,内容比《道缘儒仙》还有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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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提挈天地日新德,把握阴阳生生易
正在两人为死里逃庆幸不已的时候,通灵宝玉清脆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又有异宝行将出世!我要恭喜主人了!”
叶昊天闻言并没有任意,只是轻”喔”了一声。
老实说,自从登上须弥神山之后,他对奇珍异宝的兴趣已经变淡了很多。佛家全凭自悟也能修至大乘境界,看来奇珍异宝并不是修真的关键。尤其到了玉清天神的境界,每进一步都需要功法上的突破。他现在一心思放在儒家的功法上,自然将那些所谓的异宝看得越来越淡。
通灵宝玉完全明白他的心意,可是依旧坚持道:”谷之宝非比寻常,还请主人明察。”
听它这么说,叶昊天才开始重视起来,问道:”究竟是何物?有何非同寻常之处?”
通灵宝玉看他还是未能现出惊喜雀跃的神,于是迂回问道:”主人可知,当今浩瀚无边的宇宙源自何处?”
叶昊天摇摇头。这个问题恐怕无人可答,纵然是盘古大帝,也不见得完全明白,否则他为何对宇宙之外的世界念念不忘,清闲了亿万年又想起开天的事?
通灵宝玉却道:”这个问题我倒是亲眼目睹了的,主人想不想听我讲?”
宝玉淡淡的道:”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已知的宇宙,所有的星球其实都来自一块原始的晶石,一场大爆炸,产生了现有的宇宙。”
叶昊天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想:”匪夷所思……不可能……宇宙该是无限的,既然无限,就不会始于一点……”
宝玉缓缓说道:”我没说整个宇宙。只是说已知地现有部分,大约一万亿光年的样子,始于一块晶石的大爆炸……那个晶石其实你也见过……”
叶昊天睁大了眼睛:”我也见过?是天青石还是地赤珠?”
宝玉道:”都不是。能量储存有多种形式,天青石,地赤珠还是相当低等的。最早的宇宙像一个鸡蛋,里面含有丰富的原生物质。蕴含了惊人的能量,也孕育了盘古大帝。盘古大帝在里面憋了几亿年,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奋起神力抡起开天神斧,将蛋壳砍成了两半,蛋黄蛋清散得到处都是。每一小块后来都行成一个星球。这就是我先前所说的’晶石大爆炸’。”
叶昊天张大了嘴巴:”盘古大帝开天辟地,就开了这么个鸡蛋?”
宝玉接着道:”鸡蛋破裂了,蛋壳还保存得好好的。上面一半,里面的原生物质流得干干净净,从一个腰缠万贯的富翁,变成了丁当响的穷鬼,所以它不甘心,于是就见什么化什么,变成了现在的万灭王鼎;下面一半。还保留了不少地原生物质,特别是盘古生育的地方,还保留得好好的,就是现在的九天坤鼎。”
叶昊天张大的嘴里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心头骇异说道:”双鼎就是这么来的?别我啊!你在说笑吧?”
宝玉轻笑两声。然后道:”所以说虚无缥缈无定谷是宇宙的核心。谷是无定三原谷之一,另外两个谷分别是盘古大帝修炼的混沌谷,娲娘娘修持的长生谷。至于其余上千地小谷,都是后来形成的,灵也弱了一些。现在你说说看,谷之宝会很着吗?”
听到这里,叶昊天终于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道:”如此宝物,怎能放过?快些告诉我,在哪儿呢?”
宝玉”呵呵”轻笑了半晌才道:”便在主人立足的石谷之下。”
叶昊天低头瞧了瞧身下直径丈许的石谷,没有看出什么异状。四周望了望,才发现石台所在的位置恰好位于阵的中心,辨其风水正是灵气汇集之处,看来通灵宝玉说得不错,祖设阵于此定然含有深意呢!
他和兰儿小心地将巨石移开,结果发现巨石之下有一个碧绿的玉柱,玉柱深入土中,所在的位置刚好位于石礅的zhōng yāng。
他们小心地分开被巨石压得坚若磐石的粘土,深入三尺找到一块拳头大小瑰丽,清澈的红宝石,异光流彩,晶莹剔透,娇艳滴,宛若盛开的烟,放出夺人心魄的力。
兰儿将宝石托在手心里,呆呆地望着,神情一会儿清明,一会儿糊涂,过了好久才完全清醒过来。最后,她毅然将宝石交给叶昊天,摇头叹息道:”好厉害,好厉害……我也是玉清天神了,差点了挡不住它人的魅力……”
叶昊天见红宝石的威力那么厉害,不得不问通灵宝玉:”这就是谷之宝?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娇异?”
宝玉轻笑道:”这就是如假包换的谷之宝,你以为谷能生出什么东西来?”旋即又叹了口气:”可惜了,太可惜了!还没成熟呢,目前只有七成火候。主人可以将它放回去,十万年后来取。每熟一成,威力加强十倍。十成之时无人能挡!!”
叶昊天以为连通灵宝玉也着了,大声喝道:”明明是害人的器,还说是异宝现世,你是不是糊涂了?”
宝玉不慌不忙地道:”这东西叫’之晶’,含有极高的,由谷数百万年积聚的邪之气凝集而成,不但是器至尊,还是统筹事务的关键,跟儒家的监天神尺功能类似。即便没有成熟,也有号令群的威力了。”
叶昊天听得又惊又惧:”号令群!我可不想做什么至尊!这种伤人利器,合该砸碎,还能放回去养虎为患不成?”
一瞬间,他猜到了祖先前急切地着他坐在石台上的真正用义:所谓的”福祉尽归一”并非归于坐于石台上的人,而是以台上之人为载体,造就至宝”之晶”!
大概祖也没有想到,自己心准备数千年的好事却被两人就这样破坏了,眼见晶尚未成熟,于是他不得不弃之不顾掉头便。
叶昊天将之晶拿在手里,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来,心中犹豫:”这东西还是砸碎了好!万一被真神抢去,岂不是如虎添翼?”
兰儿抱住他的手臂:”留着吧!若能号令群,这场劫岂不就轻易化了吗?”
叶昊天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了起来,心中还有些不安,说道:”七成熟就这样厉害,若是功满十成,只怕真的无人可挡。这东西千万不能遗失,否则又是一场灾难。一俟劫得平,就找个地方藏起来。”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远主,轻声道:”我们吧,先去娲娘娘修炼过的长生谷……”
兰儿摇了摇头:”还是去盘古大帝的混沌谷吧。希望公子能早些修成浩气长存的功夫……”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很低,眼圈也变得红润了:”若是好几年都不现身,只怕娘要担心死了,我想回家……相信中土的清风朗月,九江的大院,雁荡的小木屋…”
听她这么说,叶昊天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故土之情油然而生,用力甩了甩头,大声道:”就以夫人所言!三月之内,力争出鼎!”随后拥着兰儿腾空而起,向着浑沌谷飞去。
由于吸收了大量的灵气,他们再不受谷阵法的束缚,可以zì yóu自在地随意飞行了。
兰儿静静地飞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祖费尽心机,反而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下可能要寝食难安了!不知道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叶昊天耸了耸肩:”应该问题不大。他的本体有盘古大帝看着,如果单是分身,并不足惧。就像刚才那具分身,见我神功将成转身就逃,估计他含有的内力很少,甚至连本体的一成都不到。况且按照赌约,在整个人类佛心数变得极低之前,他只能隐于人迹罕见之处,不得现身人前,只要我们定居于人多之处,他就只能干瞪眼,哈哈!”
兰儿跟着笑道:”是啊。老实说这次是我们不对,自己闲着无聊跑人家口干什么?还要怪人家!”
叶昊天眼珠一转道:”不知真神现在何处,难不成被困在仙心谷了,怎么还没跟过来?”
兰儿可不想被大头跟在身后,当下道:”至尊宝鼎玄妙莫测,陷在哪里都有可能。我希望他被困谷中一辈子,永远也出不去!”说到这里,她已经摆脱了想家的低沉,兴高采烈地道:”我已经将九绝嗜心蚁压成黄豆,至涌泉附近,再有几天就能大功告成了。”
叶昊天听了很高兴:”全是好消息呐!你我功力大进,不知道联手之下能不能打得过真神?”
兰儿本在兴奋之中,闻言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我不成的……不成,还是等你练成浩气长存的功夫吧。公子啊,一旦神功大成,你就是长存不灭之体了。果如此,莫说真神,想来祖也不能奈你何!”
叶昊天微笑着没有说话,心中却在热切地憧憬着将现有的功力再提升一大步,力争修成浩气长存的儒家至境。
他们很快飞到了曾经孕育出盘古大帝的混沌谷。
那是一个群山环抱的盆地,终rì被云雾笼罩着,远远看去,一股股白雾从山峦深处窜出,团团絮絮交融成滚滚的云团,犹如大海的浪涛翻滚起伏,时而气势磅礴,时而缠绵轻盈,远远近近,扑朔离。
两人落下身形,在低空浓密的雾气里飞掠了两圈,感觉不时有柔柔的细雨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有时一阵山风吹过,身边的云雾随风翻滚,犹如银河倾泻,又如海浪滔天。
云雾之下是参天的古木林,灌木丛生,杂草一人多高,层层叠叠,如同帘幕,到处湿热蒸腾,紫气氤氲。
他们继续下降,从浪起伏的树梢头掠过,在通灵宝玉的指引下,没用多久就来到混沌谷的核心地带,也就是盘古出生的地方。
那是位于一个方圆里许的小湖,湖中雾气蒸腾,湖水碧绿如染,水中看不到游鱼,隐约可见水草、湖藻,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小过针尖的生命。
小湖正中有块方圆十余丈的湖心岛,岛上光秃秃的,只长了一株植物,依稀是株尚未开放的昙。
叶昊天和兰儿正站在湖心岛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碧绿如染的湖水,听通灵宝玉介绍昔年的故事。
宝玉轻声说道:“盘古大帝曾言,他是从水里出来的,是从那些微小生命经过数亿年的时间演化出来的。”
叶昊天听得乍舌:“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宝玉笑了笑:“怎么会?我是盘古拿湖底的淤泥锻造出来的,自然比他出生得晚,不单是我,开天九宝全部出自这里,他们都晚于盘古。”
兰儿与叶昊天心心相印,能够清楚知道通灵宝玉所说地每句话。他练的抟土造人神功本是一种顶级的制器功法,因而对宝玉所说的湖底淤泥很感兴趣。这时先自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方道:“昔年遍地是宝!淤泥都能铸成神器,现在恐怕是不成了。”
宝玉也能听见她说的话,当即在叶昊天心中答道:“昔年遍地是宝不假,现在也不是一无是处,这里的灵气依旧极为丰富,差不多是盘古开天之前地一半,现在双鼎相合,气候环境也恢复了当年的条件,假以时rì,说不定又能从湖水中孕育出另一个盘古大帝来。”
叶昊天“嘿嘿”笑道:“从爬虫到人类,那不得几千万年?还不如我自己跳进湖里,肯定比爬虫进化得快!”
兰儿咯咯直笑:“物极必反,你现在已经是人类了,难道想进化成爬虫?”
通灵宝玉却道:“那倒不必。岛上的泥土跟湖底的淤泥质是一样的,主人只要不离此岛,就能功力大进一rì千里,对了,还有那株七昙,更是谷中至宝,价值不在‘之晶’以下,一定要看好了!”
叶昊天心中诧异:“怎么?又有异宝现世?”一边说一边转头去看。
兰儿凑近前去仔细观瞧,那可是方圆十余丈的湖心岛上唯一的植物啊,理当有些说法。
仔细辩认一番之后,叶昊天可以肯定,那的确是一株硕大地昙,无叶,茎直立,高五尺,有分枝,主枝圆筒形,分枝扁平呈叶状,边缘生出七朵含苞待放,颜各异的昙。
这时候,通灵宝玉又道:“昙开放之后,会结出七果实,名为‘开明果’,若能服下一颗,便能悟通天地间一种至理,当年盘古天尊守候数千万年,功败垂成十余次,总共收集到七颗,自己服下一颗,给了娲、玉帝、佛祖每人一颗,五老帝君各半颗粒,剩下半颗一不小心被祖偷吃了,在此基础上,经过进一步的努力,他们分别悟出了属于自己的神功。”
叶昊天像听天书一样,当即摇头表示难以置信:“半颗开明果就那么厉害?那也太神了吧?”
虽然这么说,他对通灵宝玉所说的话还是很重视,暗下决心,要将那七颗果实全部取在手里。他在想:“天地那样广大,人类却显得那么渺小,多一点知识就多一分力量,若能像盘古大帝一样,找几个智力超群的人物,每人服下一颗‘开明果’,岂不是为整个人类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通灵宝玉接着道:“所谓‘昙一现’,普通的昙一般只能开放一、两个时辰,然后就凋谢了,此地灵气充足,七昙开得更是极快,前后不过十息的功夫,随即迅速凋零,当朵开到最盛时候,将会忽然掉下一颗‘开明果’。此果甚是神奇,非得用手去接才行,若是落在地上,或是碰到没有生命的物体,很快就变了,失去了原来的效果。”
叶昊天皱了下眉头:“十次呼吸的时间?那也太短了吧?我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它?还怎么练功?”
通灵宝玉没有再说什么,看来它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于是叶昊天和兰儿就在湖心岛上住了下来。
两人轮流着察看七昙的动静,一面赏一面练功。
兰儿休闲地时候就拿湖心岛的泥土和湖底的淤泥练器,她制作的东西越来越,除了各种各样的法器之外,还有一座座样式奇特的小楼,每座都只有黄豆大小,吹口气就能变成高达数十丈金碧辉煌的楼宇。
她将制作的楼宇排成多个大大小小的庄园,一组组收在一起,想等将来找到风景优的地方拿出来,那样就可以随处休闲,处处为家了。试想,无论到了阳光明媚的海滩,还是到了绿树掩映的荒野,信手抛出一座庄园,岂不比小小的芙蓉帐更令人欣慰?
叶昊天却在一个劲地练功,拼命吸取周围的灵气。想着早rì获得突破。
如此过了两个月,七昙还没有一丝一毫将要开放的意思。
兰儿依旧炼得津津有味,她的炼古补天、抟土造人神功大有长进,不但一伸手就能从湖底地淤泥中抓中自己所需要的华物质,还把先前在四时八正谷炼得的石球进一步纯化提炼,甚至将多种材料糅合在一起,仿造出可以以假乱真的乾坤锦囊来,虽然威力尚不及真品的十分之一,却也能装得下不少的东西了。
叶昊天的情况却不太乐观,他的进境虽然也很快,可是相比先前的谷奇遇显然慢了很多,甚至赶不上在四时八正谷修炼的速度。
他心中明白,那是因为自己在功法方面没有进一步的突破,国此不能产生飞跃,修真高手的每一层进境都离不开功法的突破,没有突破就意味着平庸,于是他决定暂停练功,改作一边察看七昙,一边思考改进神功的方法。
为了放松身心,他甚至恢复了书生的本,时不时摸出携带的书来朗诵一下。
这一天,他翻出了苏轼交给自己的那本前有佛儒后有诗词文章的书来,很快便被其中的一段话吸引住了:“‘天不变,道亦不变’?此言差矣!《易传。系辞上》云‘rì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汤之盘铭曰‘荀rì新,rìrì新,又rì新。’诗云‘周虽旧邦,其命惟新。’天地之大德曰生,人生之大德曰创。修炼神功,岂可无新?”
看到这里,他禁不住心中一震:“‘荀rì新,rìrì新。又rì新。止于至善。’这不是孔修文等四位大儒闯入昆化神山时留在石碑上的话吗?几句老话究竟蕴含了什么涵义?修炼神功,如何方能新新不已?”
他想了很久很久,眼睛死死地盯着七昙,口中喃喃叙说,对着昙自嘲:“‘荀rì新,rì新……你怎么总是老样子?都过了两个月了,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微风一吹,昙随风摇摆,仿佛用轻盈的舞姿嘲笑他地愚钝,又像在说:“你怎知道我没有变化,为何不用心看看我?用心看啊!”
叶昊天心中一动,旋即运起chūn风化雨神功,将自己的心神沉浸在昙里,先前他怕影响昙的生机,所以一直不敢运功察看,如今憋了那么久,眼见昙还是没有动静,他终于决定出手了,这么糊里糊涂守着可不是办法,若是真要等上几十年,还不如暂时离开呢。
用心察看之下,他发现七昙并不像外表展示的那么平静,而是正在通过极为发达的根系吸收土中的灵气,然后将聚集地灵气压缩为很小的微粒,沿着茎部的经脉供应给含苞待放的蕾,蕾正在一点点积蓄能量,等待着绚丽爆发的那一刻,更为难得的是,每朵昙都有各自不同的运作方式,如此才成就了不同的颜。
对于昙来讲,每一刻都有不同,每一刻都是新的,生命的意义就是不断的追求,追求前所未有的东西,力争达到从款经历的境界。
叶昊天反问自己:“对于我自己呢?我的身体也在一直变化个不停,生命的每一刻都是无可代替的,如何能把握好今天的每一刻?如何改造眼前的世界?让自己的人生充满意义?只有撞击世界最有力的人才可以名留清史,只有那些人才可以浩气长存!”
“要想浩气长存,首先要有一颗‘济世仁心’,其次离不开‘浩然正气’,再次,还要有发展和‘创新’的眼光。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天道始终在变,人道也要跟着改变,所谓的‘荀rì新,rìrì新,又rì新’,就是人道要跟着天道变,不断追求,勇于探索,逐渐接近事物的内在规律,一直到完全符合的那一刻,才叫‘止于至善’。”
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找到了修炼的方向,剩下的就是如何将悟出的道理落在实处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跟兰儿交代几句,然后又开始修炼了。
这一次,他首先激发发‘仁心’和‘正气’,径直进入了‘气贯长虹’地境界;然后由爱而通,借用一颗赤子之心迎合谷中的灵气,同时了灵气的分布以及流动的规律;接下来通过顶天立地的浩然正气将弥散的灵气吸引到自己身边;最后才是吐故纳新,吸收灵气转化为神丹和丹心铁。
如此一来,他修炼地方式发和了巨变,从先前的守株待兔变为目标明确的大规模交流,吸收灵气的速度骤然加快了数十倍,只过了短短的一个月,他的功力又增进了十余倍。
到后来,他将儒家地浩然正气激发到极致,一任济世仁心充斥于天地之间,渐渐地,头顶上紫儒之气越来越见浅淡,变得朦朦胧胧,若有若无,若存若亡,与此同时,他的元神也无限拓展开来,再非先前数千丈数万丈的样子,而是变得无边无际,无穷无尽,与整个宇宙融为一体。
至此,他终于练成了儒圣第二层的功夫,臻至浩气长存的初步境界。
他炼得津津有味,深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耳边传来兰儿的惊呼:“开了,终于开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七朵昙,各呈一!”
睁眼看时,可不是吗?七朵昙正在绽放,典雅,硕大娇嫩,馨香馥郁,沁人心脾,仿佛梦般展现在眼前,给人一种如真如幻的感觉。
每朵昙正中都出一颗晶莹闪烁地‘开明果’,星光点点,光彩照人,宛如七宝石,又如佳人梨带雨的瞳子,看上一眼就能令人神恍惚。
望着从同一株昙上结出的七颗颜各异的‘开明果’,想起通灵宝玉所说的盘古、娲、祖、玉帝、佛祖以及五老帝君服下‘开明果’分别悟出独特神功的话,叶昊天忽然笑了,随即口占一绝,唱道:“翠竹黄须白荀芽,儒冠道履白莲;红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总一家。”
正在吟唱之际,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假如自己服下开明果,自然跟三清、佛祖成了一家,‘三教一家‘总是还不太在,可是祖也吃了开明果啊,那又怎么说?难不成四教一家?正邪岂能两立?”
“正邪能两立乎?能,不能,不能,能?”他地心里完全被这个问题塞满了。一阵惘之中,开明果“扑、扑”坠下,他却忘了去接。
兰儿看他睁大了眼睛却不动手,也被搞糊涂了。定睛看时,却见叶昊天神情恍惚,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着急时候犯了傻。
这么一耽搁,开明果几乎全部落在了地上,她仓促出手只能接到一颗!
看到她手捧仅剩一颗的开明果苦笑着,叶昊天忽然又清醒过来,“哈哈”大笑:“什么三教一家,四教一家!都去见鬼吧!我这儒这新任掌人偏不吃开明果!看他怎么三教合一?每种宗教各有特点,岂可混在一起相互抹杀?彻底合一是不可能的!求同存异才是正!既然阳阳相生相克,正邪当然可以两立!正邪两立不等于观点完全一致,而是统一中有矛盾,矛盾中有统一。正邪纷争也是人类进步的动力之一。”
兰儿并没有将开明果放在心上,她是在为叶昊天担心,怕他醒过来后悔,此时见叶昊天如此高兴,她也放下心来,手持开明果笑道:“这一颗怎么办?”
“怎么办?好办!”叶昊天一把抓住她的玉手,将开明果纳入樱口之中,见她没有反对,这才松开自己的手,笑道:“找个你最喜欢的方面,领悟出天地至理,别辜负了唯一的开明果。”
兰儿听话地盘膝坐下,用心地炼化吸收硕果仅存的灵。
叶昊天期望她的功力能够再提高一大截,因此不去打扰她,任她闭目修炼,自己也抓紧时间继续完善浩气长存的功夫。
兰儿一坐就是四十天,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叶昊天已经将谷中的灵气气吸收得差不多了。谷中蒸腾的云雾荡然无存,遍野的杂草变得枯黄,只有高大的乔木依然如帮,因为它们根系很深,可以从地底吸收些残余的灵气。
兰儿睁眼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已突破了三清神音现有的境界,无论是乐音,还是音煞,都已达到动感千里,随心制神的境界。只要对方的功力位于神仙榜百名之外,将会难逃音煞之制。”
叶昊天心中兴奋,上前将她拥在怀里,连声夸赞:“兰儿好生厉害!天上地下第一乐神!看谁还不开眼?惹你就要他好看!哼,什么麻康,木坦,全给我乖乖的……打不过真神?呵呵,真神就算了,饶他狗命……”
兰儿抬起头来凝视着他,轻声问道:“公子神功大成了吗?”
叶昊天摇头复又点头,笑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神功大成,人说学无止境,或许修炼也永远没有尽头。我现在只觉的浑身是力气,有种见谁灭谁的感觉,我们去娲娘娘修炼过的长生谷!让你炼石补天的功夫再进一步,然后就去找真神决战,一定要打得他心服口服不可。”
兰儿的要求并不高,现在的功力已经让她很满意了。不过,有机会瞻仰娲娘娘出生的长生谷,观摩师圣地,总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第96章 翠竹黄须白荀芽,魔道竟然成一家
长生谷一个地势舒缓生机盎然的山谷奇松怪石遍布谷内鸟语花香洋溢空中翠木葱笼芳草青青溪流蜿蜒泉水淙淙。
踏着软软的芳草迎着暖暖的和风闻着沁人的花香听着悦耳的鸟鸣叶昊天和兰儿缓缓地走在谷中仿佛回到暮chūn的江南又像回到儿时的光景一切是那么的舒心那样的安详那样的适宜。
他们依着地势缓缓下行向着山谷中心的方向走去。
正当长生谷的中心有一片方贺数十里的玫瑰园千朵万朵的玫瑰正在绽放星星点点五彩缤纷国sè天香娇艳yù滴。
玫瑰园的正中却布座金光闪闪的宫殿。
叶昊天心中奇怪:真是怪事?难是说长生谷中还有人定居?
兰儿向着玫瑰园中的宫殿望了一眼难掩心中的兴奋欢目放出神光说道:或许是女娲娘娘留下的遗迹我们速去瞻仰一番!说着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叶昊天觉得她说得有理于是紧跟其后快速前行。
正行之间两人忽然听见一阵轻柔缥缈的洞箫之声清雅婉约若柳若烟深沉含蓄情意绵绵如问炊烟袅袅从宫殿所在的方向不绝转过来。
叶昊天心头一震连忙拉住兰儿驻足倾听。
泪箫之音力囝片刻旋即有琴音、轻鼓和了上来然后是黄钟大吕之声看情形秦乐之人非止一个俨然出自数十人组成的乐队!所秦乐曲偏又极为好听听起来竞是世间少见。
只听了一小会儿兰儿就知道演秦之人无不十分高明。不由得惺星相惜连声催促:快些去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盛会怎可当面错过?
一向听话的叶昊天这次却没有动而是在耐心地侧耳倾听。
他越听越觉得吃惊:吹箫之人功极高兼又jīng通乐理。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却不知是什么人?为何到了此处?
兰儿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公子神功大成还怕什么呢?
话音未落泪箫之声忽然变得极细极微与此问时却有一阵深沉婉转的歌声传了过朱。音sè忧雅。一往情深听起来饱经风霜偏又有枯木逢chūn之感似乎包容了无尽的辛酸和无奈同时也充满万很快乐和幸福。
叶昊天闭上眼睛用心倾听仔细分辨其中的旋律只听歌声娓娓道来:早chūn消息报梅枝今宵情怀胜昔时。宁换红颜顷刻老相看白首从此痴。君如明月分云照。妾是清溪抱影随。同心永结莫言弃万丈嚣尘堪一掷--听到这里兰儿心中一颤又惊又喜地道:选是云华夫人是云华夫人!她怎么逃出来了?还建了那么大的宫殷-说到选里她忽然觉得不对。旋即心中一寒:吹箫地莫非便是真神?不错箫声之婉转犹在歌声之上单以功论之此人远胜于我--叶昊天明白兰儿现在的功已可列入神仙榜百名之内如此说来宫殿之内吹箫的定然是真神了。听起来真神和云华夫人已经和好如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神--真神!怎么又是你!你真是yīn魂不散!叶昊天在心中默念了两遍转头望向兰儿毅然说道:你且在此稍待我一个人前去看看。
笙儿温柔而又坚决地摇摇头轻声道:不我跟公子同去。
叶昊天知道她在担心自己于是度慰道:放心吧我已修至浩气长存的境界纵然打不过他自保却是无妨。
兰儿还是摇头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如此一来叶昊天只好作罢不得不牵着她的纤手并肩往前走。
两人穿过大片地玫瑰园小心翼翼来到位于长生谷中心的宫殿前。
放眼望去眼前耸立着一个富有异国风味的宫殿金碧辉煌一尘不染。宫殿下*矗立着十余根高大的石柱整整齐齐气派非凡。
石柱前站着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明畔皓齿仪态万方远这地招呼道:贵客临门但请入内。我家生人正在厅内相侯。
叶昊天心中一沉问道:贵主人知道我们要来?
左边一女脸上有对迷人的酒窝闻言酒窝一展笑道喜主人吩咐我们在此候着说是两位也该来了再过十rì不来他和夫人就要离开了。
叶昊天睁大了眼睛:贵主人悟出了出鼎之法?
少女笑道:什么出鼎之法?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主人地确神功大进再非昔rì可比呢。
叶昊天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真神的外力本来就权高如夺占据长生谷肯定又有了惊人的奇遇功不知高到何种地步。
兰儿听少女说话很客气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敌意柔声问道:
刚才唱曲的是不是云华夫人她是还好吗?
右侧少女细腰纤纤明艳不可方物闻言躬身答道:夫人容光焕发如今每rì欢歌夜里都在笑呢。
叶昊天与兰儿相视一眼心中俱感疑感:莫不是云华夫人被逼无奈?不得不强颜欢笑?
左侧少女将手一招请两人进去自己则脚步轻快地头前带路。
叶昊天和兰儿心事重重地跟着少女往前走。
刚进大门却见云华夫人亲自迎至厅前张开双臂欢迎他们。
兰儿一见当即纵身跃了过去抱住云华夫人叫道:好姐姐你没事吧?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云华夫人面现红晕之sè神sè略显扭捏说道:还好。还好--来厅内用茶好兄弟你也来。说着向叶昊天招手。
叶昊天无疑有他跟着云华夫人和兰儿进入厅内。
刚一入厅却见真神垂手倚坐于太师椅中。面上似笑非笑是喜似忧肃穆里显出威严静谧中透着诡异。
兰儿心寒如水站在门边不知所措。
她的双手正被云华夫人紧紧地握着想要动手也施不出力气。
要说会碰到真神。她的心里早有准备。可是云华夫人竟然彻底地投向真神。这却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叶昊天略一迟疑旋即迈开大步走了过去径直来到真神面前双手抱拳沉声说道:神君别来无恙?
真神望了他一眼神情淡淡地点点头:坐!
此时此刻叶昊天的心里忍然变得极为平静神情自若地在真神对面坐了下去兰儿也被云华夫人连拉带劝地坐在椅子上。
真神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了叶昊天几眼。似乎很快发现他再非昔rì阿蒙瞳孔骤然缩窄了几分点点头道:不错果然不凡--想与兄弟做笔交易未知意下如何?
叶昊天眉毛一扬奇迸:神君要跟我做交易?真是匪夷所思。却不知所为何事?
真神故作神秘地兴笑。双掌轻击回头吩咐身后侍立地少女:将我jīng心准备的礼物取来!
几位身材婀娜的少女齐齐答铀一声随即鱼贯而出。
叶昊天知道该来地总会来于是心静如水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少女们手捧托盘脚步轻盈地走进来每人将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轻轻放在桌上然后退开几步站回真神身后。
真神微笑颔首:几件小礼物看看是否喜欢。
兰儿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忙将一道神识传给叶昊天:公子小心是叶昊天功运双臂缓缓揭开距离最近地托盘上的红布。一眼看到非是别的竞然是自己魂牵梦绕地开天神器一一不久前才被真神抢去的瀚渗神舟!
他微微呆了片刻旋即伸手掀开另一块这次看到的却是乾坤锦囊!
又振开一块托盘中盛着的却是镇妖宝塔!再一块赫然是监天御印!
失去的升天神器全都摆在叶昊天面前看得他几平呆住了。
幸而明白自己正身处险地他心念电转迅速清醒过来:这是对方在麻痹自己呢!否列怎会有这种好事?万万不可上当!’
他强忍着收起神器的抬头望向真神说道:神君有何指教?小子愚钝还请明示。
真神看着他强自镇定地样子微微一笑道:在我说出交易之前想请兄弟说句实话是否已有出鼎之策?
叶昊天心中一松:原来是为了这个出不了鼎过来求我了!
他故意皱了皱眉头叹口气道:难原以为很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很难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要说有所突破便能出鼎自己悟通了浩然正气和济世仁心同时将功提高到浩气长存的境界也算有所突破了为何还是不能出鼎?若说修至大成登峰造极才能出鼎何时才算大成?所谓学无止境功进境也没有尽头那不是要困在鼎中一辈子?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真的犯起愁来:要说修炼呆在鼎内却是比外面快可是长此以往也不行总得想办法出去吧?想想回到中土月圆之夜撑起一叶扁舟云帆高挂清风徐来多么惬意!
真神见他沉默无语微笑道:或许兄弟有些良策能够提前出鼎也未可知我自己却不太乐观。据我推算要想出去没有个数千年的时间恐怕是不可能的。
叶昊天不以为然的道:以神君冠绝天下的才智再加上无与伦比的功哪里会用的了这么久?
真神摇摇头面sè变得黯淡起来缓缓说道:盘古大帝在鼎中孕育了数亿年好不容易猜等到至尊宝鼎的第一次开启;宗师和女娲辛苦修炼千万年终于等到了宝鼎的第二次开启;即使按照逐级递减的方式推算宝鼎每开启一次所需时间缩短十倍那么第三次开启也需要数十万年甚至上百万年的时间。兄弟想想看困于鼎中百万年你有那份耐心吗?
叶昊天哟国立摇头:不会的果如此女娲娘娘不会令我进来。娘娘待人仁厚还会害我不成?
真神避而不谈女娲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前些rì子我曾经见过家师分身论及鼎内修炼的事他说若有龙凤盘旋于外宝鼎开启加速万倍若有数百高手护持还可在提速百倍那样一来多则十年少则两三年便可出端。
真神哼了一声:若是你独自入鼎自然毫无问题如今多了我一切都不一样了。
叶昊天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想到:正道中人恨真神入骨女娲娘娘正愁找不到对付真神的良策见他困于鼎中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动用龙凤?如何能放他出来?这至尊宝鼎怕是一时半会打开不了了!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回头望向兰儿。
兰儿面sè惨白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般莫说几百万年哪怕是一千年她也见不到疼爱自己的父母了。
在座之人只有云华夫人最为放松笑厣生chūn挥洒自如俨然对鼎中的rì子感到很满意丝毫没有想出去的意思。
真神见叶昊天和兰儿都被自己的话镇住这才回到先前的话题望着叶昊天微微一笑说道:这正是我要跟你做交易的原因。你我共陷鼎中合当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力争早rì出鼎兄弟以为然否?
兰儿双目无神的望向叶昊天心中既盼他答应又怕他答应。
若不答应难不成自己真的困在鼎中百万年?
若是答应真神出鼎谁能制之?
叶昊天抬头望着屋顶考虑了很久很久最后收回目光望向真神心平气和问道:敢问神君为何如此看得在下?小子末学后进只怕帮不了什么忙。
真神笑道:初入谷时还想收你做我的弟子如今看开是我不自量了兄弟才智在我之上功一rì千里即便此刻与我也在伯仲之间假以时rì定然远非我能所及。我愿与你八拜结交认做兄弟只怕你不肯呢。
叶昊天避开八拜结交的事双目盯着对方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合作可以但是要约法三章否则我宁愿困死在鼎中一辈子不出去!
真神似乎早已料定他会有此说朗声笑道:好你先说请问是哪三章?说完之后我也要约法三章!
叶昊天正sè道:魔祖久不现身神君便是当世魔尊理应约束魔门少做无边杀孽。这是约法三章的总则。
真神摇了摇头:魔门弟子众多个个桀骜不驯哪个肯受约束?我即使想管也管不了除非除非我能得到那件宝物叶昊天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宝物见其吞吞吐吐不肯答应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只要神君能够做到同时尽力的约束门下弟子那就可以了。魔门高手大都是您的弟子剩下的零星魔头并不足惧。这样说的时候他心里下定了决心如果对方再不答应便没有合作的可能了。即使为了合作基本原则还是要保持的。
却听真神呵呵笑道:那我就试试看你说吧如何约法三章?
叶昊天道:第一神君若得出鼎必须设法消除眼前的魔劫。
真神沉吟道:万事皆有因果魔劫之起也是有原因的。只要玉帝能答应我几个要求想法解除魔劫的起因我看在小云的面上就饶他这一遭不跟他计较个人恩怨了。说着不忘回头看了云华夫人一眼然后道:魔劫因我而起也可以因我而灭。我现在声势正盛消除魔劫只是一句话的事!
云华夫人眉头微蹙显然知道真神说的几个要求并不简单。
真神却显得很是轻松微微一笑又道:我要的东西等会儿再说先让小兄弟把话说完。
叶昊天一面捉摸对方的心理一面朗声说道:第二章神君必须保证从今而后您和门下弟子不再做种族灭绝大屠杀种族清洗和类似的罪孽。已经犯下无边杀孽的人该当接受天庭的惩罚。
真神皱起了眉头:怎么听起来这么拗口?简单点说。就是不杀人对吧?魔门不能杀人?你莫要说笑!
叶昊天神情严肃地望着他口气坚定地道:这一条十分关键神君若不答应你我便无合作的可能。
真刘地目光忽又变得敏锐起来跟叶昊天四目相对。空气骤然变冷了下来。
叶昊天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双目如电功运全身沉声道:我宁愿一辈子不出鼎也不想让您出去杀人!否则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不成了帮凶?
兰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一旦动起手来叶昊天胜算几何。
云华夫人却似乎没那么担心面带笑意招呼众人饮茶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过了好大一会儿真神的目光忽又黯淡下去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呵呵笑道:若是一个月前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现在吧我忽然改了子。对杀人没什么兴趣了。干脆吧我就大方一点答应你从今以后不再杀人!至于以前所犯的罪孽还是一笔勾销了吧。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得饶人处且饶人叶昊天不由得想苏门惨案来。心中说不出的难过用力摇着头道:神君说得轻巧!您这么一折腾多少人家破人亡!单是在下一家就死了百余口罪魁祸首便是您地徒子徒孙!纵然我能堪破生死之道答应您不再寻仇只怕死难者魂灵难安!再说有些人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真神叹了口气:本门是有些急于求成了所用的手段的确是辣了些。不过道统之争难免不动刀兵刀兵一起总会死人的。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为了达成目的有时须不择手段。古往今来建邦立国之初哪个不要流血?哪个不是尸横遍野民不聊生?这世界本就是弱强食的世界看看那些开国元勋哪个双手不是沾满了鲜血?也没见有人奈他们何!
听到这里云华夫人也帮着真神说话:我虽然藏身于古玉之中也经受了中土数千年地风云变幻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全都是马上皇帝哪个没杀过人?也没见他们有过悔意。长平之战秦将白起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项羽灭秦坑杀降卒二十万!若论罪行还有比这更大地罪行吗?也没见他们接受惩罚!
叶昊天心中愤然当即为之气结明知道真神说得不对可是却难以反驳。
这时真神却现出难得的歉意将几件开天神器推向叶昊天同时柔声道:收起神器说话。兄弟想开点吧。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你是强者强者才有说话的份儿!看我哪个徒纱不顺眼你尽管拿去修理!对了你查明谁是凶手了吗?若知道是谁尽管一掌击毙。至于别的受害人谁有能力就来寻仇好了。
叶昊天心中暗叹魔门行事果然与众不同真神的眼里看重的只有实力。作为一个没有实力的普通人就像一只弱小的蚂蚁只能任人宰割任人欺凌!然后还没有报仇的机会!
真神说得不错这是一个弱强食的世界想想那些处于社会底层的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做牛做马苦难深重满腹酸楚无处诉说。
这世界不乏光明然而却也充斥着黑暗。这是一个黑暗与光明相互交织的世界若想完全杜绝罪恶几乎是不可能的。
怪不得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因为即使是大德高僧菩萨罗汉也难保心中没有缺憾难保早先没有犯下过错难保没有杀人害人的历史!只有昨rì的罪恶能被原谅才有今天获得新生地可能。
这样说来真神犯下的罪恶也变成可以原谅的了。只要他从今而后不再杀人就算是由魔返正获得了新生。
想到这里叶昊天决定不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而是接着完成约法三章:这第三章嘛可能有些难度。希望神君和门下弟子不要随意欺压侮辱他人不要用残忍的不人道的方式害人。
他一面说着。一面神情肃穆地望着真神以为这下可能要讨价还价了。因为他心中明白对于魔门来说这些条件实在是强人所难。魔总是跟恶字联系在一起地恶魔常常是魔的统称。若是不得害人那还能叫魔吗?所以。他没想真神能一口答应只希望给对方多一点约束使其尽量减轻害人的程度。
果然真神闻言摇了摇头:这一条不好办虽然我个人可以答应却无法要求整个魔门都这么做。要想让理多的魔门弟子不害人。不是全凭功就能解决的。必须借助适当的法器。如果能找到统一魔门地万魔之晶就可以让更多的人听话了。
叶昊天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怪不得这么好说话原来是因为有求于我!他为的竟然是魔晶!这才是交易的核心!哼约法三章他能真个做到?莫不是随口敷衍?
想到这里他故作惊讶地道:哎呀神君连这样为难的条件也答铀!几个月见您好像变了很多呢!变得比以前好说话了。多了几分生气少了几分煞气。夸了几句之后他才微微一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神君答应的话莫要反悔!
真神哼了一声。说道:你放心我虽然不是君子说话却不会不算!你可以四处打听打听问问我真神地信誉如何!有哪些承诺没有况现!我最看不起地就是不讲信誉的人有些人看上去去道貌岸然行事却两面三刀说起来是一套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套叶昊天静静地看着真神说话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始终有些异样感觉觉得真神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表白对于约法三章也好像是认真的。
等真神将话说完叶昊天不住转头望向云华夫人笑道:姐姐好手段神君成好人了云华夫人面现红晕地摇摇头意思是这事与我无关。
兰儿见局势大见缓和心中的惊惧减缓了很多。
真神嘿嘿一笑和颜悦sè地吩咐云华夫人道:小云你去殿后看看那几枚果子也该熟了取来大家享用。
云华夫人答应一声去了临走十分兴奋地看了叶昊天一眼似乎是为他感到高兴。
真神见云华夫人走远转头望着叶昊天道:兄弟所说的条件我都答铀。现在该轮到我来说了。
叶昊天点点头:好神君请讲。
真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兄弟有所不知魔门也有魔门地苦处。魔门弟子千千万并非全是为非作歹的坏人。很多人本来不差只是出身卑命运多桀或者因缘不巧遭人误解。仔细说来每个人都有一把心酸泪。因此我希望你能帮我的忙将这些情况转告玉帝佛祖以及正派中人帮我争取魔门本该享有的正当权益。
叶昊天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只要神君说得合理在下当尽力而为。
真神接着说:首先请大家尊重个人zì yóu。魔门弟子最渴求的是zì yóu最怕的是受到无端地干预。人人生而zì yóu只要个人行为没有危害到别人的利益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任何人不得干涉不能说因为看不顺眼就出手压制对方的言行。在一个zì yóu的国度里多样不是失序辩论不是倾轧异议不是罪孽。天官应该信任他属下的修真者让他们追求自身和门派的发展壮大。
叶昊天听得心驰神摇感到对方这番话讲得很别致。
真神继续说道:其次请用宽容的心看待异常的事物。魔门弟子跟普通人一样都有双手双足就连心地本来也差不多只是因为行为稍有异常便被极度妖魔化了最后不得不铤而走险酿成害人害己的苦果。这种悲剧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叶昊天用力点头:神君说得有理宇宙很复杂稀奇古怪的东西多着呢。我们应该用宽容的眼光看问题不该干涉别人的私事。
真神觉得总算找到个知音面sè越发和善起来语气变得有些激动接着往下说道:第三希望天庭尽快实行变法改变玉帝一人独断专行的格局。玉帝从三天尊手中接过监理天下的权柄独自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坐在凌霄宝殿动也不动都过了数十万年了也该换换了!
叶昊天听得吃惊:怎么?你还要推翻玉帝的统治?念念不忘入主凌霄宝殿?
真神嘿嘿笑道:个人恩怨可以不计心中的理念却要坚持。玉帝总揽天下那么多年宇宙发展却像蜗牛一样慢他那套清静无为的仙家理论算什么?清净无为还怎么进步?假若将天下一分为四他和佛祖各负责一块剩下两块交给你和我我们四人分别采用不同的方法治理自己的辖区相互竞争你说谁治理得更好些?
叶昊天不住神往起来最后又不得不摇摇头哈哈笑道:你这不是天庭割据吗?将一个完整的宇宙分成几个无法沟通的小块彼此猜忌征战不休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以?
真神也兴旋即又道:除此之外也可以皇帝轮流做各管五百年谁做得好再加五百年。如果这招也不行那就让整个宇宙的所有人参加推举谁得的票多谁来管理天下时间久些也没关系。魔门弟子比例很高我不见得吃亏!
叶昊天连连摆手语气诚恳地道:您说的法子是不错不过跟现有制度差别太大很难被玉实佛祖和正道中人接受。若是谈判不成必然又是一场争斗如果非得拼个你死我活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我这里倒有个法子比神君提议缓和得多或许可能先被采纳。
真神饶有兴趣地追问: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叶昊天望了他一眼道:神仙榜是所有高手综合实力的排名排在头里的五万人被称为三清天神除了佛道中人外也有不少魔门弟子混在里面。请问神君假如由五万名三清天神进行投票你胜算几何?
真神眼睛一亮笑道:如果现在进行投票我的胜算并不大。但是如果将这样的制度确定下来魔门再发展壮大一些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第97章 披风踏雪寻圣贤,勇者无敌仁为先
话音未落,云华夫人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木质的托盘脸上现出按捺不住的喜sè仿佛回到欢天喜地的少女时代轻轻地将托盘放在叶昊天面前的桌上。
叶昊天低头看时却见盘中放着三枚红彤彤的水果大若鸡蛋形如草莓颜sè鲜亮十分。
正在他心头疑惑的时候却见真神面带微笑地招手道:来来来你们三人每人一枚。我已在月前服用过所以这次就免了。吃了这枚鲜果便算歃‘果’为盟双方正式结为盟友再不许反悔。
云华夫人将托盘推向兰儿咯咯笑道:妹妹先来这可是好东西呢!实不相瞒正是为了这几颗果子我们才留在谷中这么久要不然早就去别此。
兰儿犹疑不定地转头望了叶昊天一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吃。
叶昊天努力将儒家因爱而通的功夫发挥到极致试着猜测真神的内心结果却如石沉大海始终感觉不到对方的心意。他根据现场情形判断真神似乎没有想要害人的意思于是点头笑道:既然评价如此热情我们就不必客气了。
话音未落他的心底忽然传来通灵宝玉十分惊讶的声音:启禀主人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大礼呢!此果名为‘生之实’又名‘长生芡实’跟开明果和魔之晶并称为‘无定三宝’乃是长生谷万年灵气的结晶。昔年女娲娘娘能够炼成‘抟土造人’‘炼石补天’‘生生不息’的神功其中就有‘生之实’的功劳。
闻听此言叶昊天不住浑身一震陡然站起身来又目贺睁望向真神。
此举将手托红果正待服用的兰儿吓了一跳以为又有什么惊人的变故。
真神面带微笑望着叶昊天。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
叶昊天双手抱拳深施一礼语气至诚地说道:神君如此厚爱我等怎生敢当?闻言您老功大进无非入鼎之初可比请问是否练成了神魔合一的功夫?其中的关键便是这枚‘生之实’吗?
真神十分欣慰地点头:兄弟果然聪明绝顶一下子便看出了我的诚意。你说的不错。我已经修成了神魔合一的初步功夫大致悟通了由魔返道的功法所以才能答应你的约法三章否则怎么会自缚手脚?答应你不杀人不害人?
叶昊天心情激动地问道:神君是怎么堪破神魔合一的?真神笑道:认真说来我还要谢谢兄弟呢!我要谢你的地方很多不知你是否记得。早在我与赤帝交手的时候。你的一番话曾经引起我很大的震动。你说:我修的不是魔功而是寓魔于神寓神于魔神魔合一正邪并立的无上大道!比单纯地魔功强千万倍!修行一天抵得上普通人修习百年!;‘下百因为这句话害得我茶饭不思大半年!直到进入鼎中一起没有停下思索。
叶昊天哈哈大笑:我那是信口开河神君还真信呢?
真神呵呵笑道:入鼎之后我与兄弟有过一番辩论。你说:倒是神君自己你若能再度出魔入道完成由道入魔由魔还道的轮回必将在宇宙之间留下一个千古传颂的神话!‘正是由于这句话我才下定了决心决定完成这伟大的使命!
叶昊天心生钦佩头号道:您是怎么样完成壮举的呢/难道说只是吃了‘生之实’这么简单?
真神摇摇头:‘生之实’只是一个引子真正使我功大进的还是你在辩论时说的另外一番话。你说;‘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正是听了儒家的中庸之道我才明白由魔反道的关键。魔门的五大我:纵yù极端杀生变异凄美每样都要求随心所yù不加任何限制这就是疯狂的魔。如果有了中庸不需要有你们儒家要求的那么多只要有一点点就能在心中建立了一把标尺对激荡的魔加以制约使自己的行为不至于危害太烈那就是由魔返道了。
叶昊天听得十分诧异:自己刚刚悟出‘苟rì新rìrì新又rì新’的道理明白了儒家发展的关键离不开创新之咱这边真神就悟通了中庸的守持之道从魔的极端向着守成回归这可真是一正一反殊途同归南辕北辙同至一处!想到这里他不住仰天长啸击节赞曰:‘rì出云霞散风和草木荣。何须重话会法法本贺成。’神君独辟蹊径完成神魔合一的盖世奇功说明修仙之道非只一途条条大路皆可畅通!
真神微笑摇头:‘一念周沙界rì用万般通。浮云飘来去常展自家风。’每种功法都能修至顶峰这固然是殊途同归的一面然而每种功法却又带有各自的特。我对中庸的理解显然跟兄弟还有不同这些留待rì后细细商榷大家先服下圣果再说。你们尽管放心地大胆服用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危。良师罕见益友难求少了你们我的功进境要慢得多!更何况我还想早rì出鼎呢!
听他这么说叶昊天毫不犹豫地取了一颗生之实服下旁若无人地修炼起来。
兰儿和云华夫人也各自吃了一颗全都在厅内静坐调息。
一时之间厅内静悄悄的只留下真神一个人斜*在太师椅中面上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似忧非忧高深莫测看起来他这神魔合一的功夫果然与众不同连神态都具有神魔两重属了。
三rì之后叶昊天率先醒转。睁眼看时却见兰儿和云华夫人依旧端坐不动真神却已经离开了。桌上除了开天九宝之外还留了几个字:玫瑰园中相候厅中修炼高枕无忧勿虑。那是说厅中很安全。让他不必挂念兰儿和云华夫人。
叶昊天收了开天神器却将书简原样留在桌上然后轻手轻型脚走出宫殿。
刚一出门扑面迎来一阵凉爽宜人的和风带来沁人心脾的花香。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玫瑰随风摇曳。仿佛五颜六sè的花海。泛起阵阵波浪。
万花丛中立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静立如山神情肃然低头望着一朵硕大的玫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昊天快步走了过去对着真神深施一礼心中感慨万千地道:谢谢神君成全!服下长生圣果我的功夫又进了一步已经进入儒圣第三重的境界。真神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了叶昊天一眼轻喔一声赞道:至尊宝鼎何其妙哉!同样服下‘生之实’你我的感情却各自不同!我以魔身服之悟出的是制衡与合作;兄弟以儒身服之。悟出的却是儒功。兄弟说来听听什么是儒圣第三重的境界?
叶昊天恭敬地答到:启禀神君在下悟通的是生存的‘勇气’也就是儒家生命中‘勇气’价格的建构。孟子言:养气在不动心不动心在勇勇在气。‘将’勇‘与’气‘打造为一个’勇气‘的概念这就是我悟通的儒圣第三重境界更是修儒者浩气长存的关键。
真神奇道:勇气?这跟长生久视有什么关系?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地嘛!
叶昊天坦诚道:所谓勇气并不是平常所说的有胆量那么简单而是一个生命力修关的十分严肃的问题充沛的勇气代表着完美的生命力增强生命力就意味着增强存在的勇气儒家若想浩气长存必然离不开‘勇气’这两个字。
真神双目神光闪烁微微一笑道:怎么?贵派之人缺少能力?要不要交我调教一番?我传他‘极端之谓魔’如何?
叶昊天叹了口气恨得牙痒痒:近千年来大儒rì渐其少犬儒rì渐其多修儒者一个个逡巡守旧胆小怕事说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子先烂’嘴上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行动上却是‘各人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面对强权更是噤若寒蝉以至于屈身事贼喊捉贼汉*频出唉!‘勇气’这两个字已经十分罕见了。
真神若有所悟嗯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勇气是可以修炼出来的。魔门修炼的是戾气有了戾气就可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如今兄弟竟然能从浩然正气中修炼出勇气来这种勇气想必与众不同。
叶昊天颇为自豪地抬起头:不错仁者自勇浩然和平聚气胸中以为气渊源之不涸四体乃固泉之不竭九窍遂勇。乃能穷天地被四海。中无惑意外无邪灾浩气长存不死不来。
真神肃然起敬:兄弟已臻长存不灭之境?好生了得!如此出鼎有望矣!叶昊天不忘恭维对方:神君修成神魔合一的功夫必然也是天尊之体了!
真神眉头微皱:目前还不行火候还差了些。不瞒兄弟我遇到难外了。叶昊天关切地问:究竟有何难处?神君能否说来听听?
真神抬头望着长生谷四周的高山感慨不已说道:神功进境达到极处每行一步都很艰难。兄弟还好尚有前人只言片语的描述可堪借;我所修炼的神魔合一就更难了科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踟蹰而愁苦!难最难的地方还在于无法保证神魔两种功同步增长!
叶昊天自觉受了对方莫大的好处不但得回开天神器还服下盖世奇珍生之实如果不能投桃报李未免太过小气。因此他思前想后考虑了好大一阵然后道:在下有个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想跟神君探讨一下。:
真神迫不及待地走近了两步用十分热切的目光瞧着他等他接着往下讲。
叶昊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慢道:我听说善补阳者必于yīn中求阳善补yīn者必于阳中求yīn。若以魔功为**法阳。如何言能yīn阳并补在更高的境界达到yīn阳平衡的交易呢?
真神急切地道:是!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怕就怕yīn阳失衡孤阳上亢无法保持神魔合一的境界。
叶昊天断然道:神君过虑了!譬如治理国家要想让众多百姓共同富裕那是极其困难的必须设法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才能带动另外一部分。又如治疗yīn阳两虚之症不能一开始就yīn阳并补必先补其一抬高一端然后再补另外使其在更高层次上达到平衡。
真神眼睛一亮接着很快暗淡下来叹气:兄弟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先练魔功或道法然后再想法补足另外一方面在更高境界上达到神魔合一的结果。这点我也隐约想到了只是没敢尝试关键在于难以把握单练一法的强度难达成两者平衡。
叶昊天顺手掐了朵大若碗口的玫瑰细细闻着。心中却思如何解决问题。
他想了很久真神也静待了很久。
最后叶昊天潜运神功将玫瑰原样接回枝头探手取出七成熟的魔之晶果然往真神手中一递微微一笑:此物本属魔门还是交给神君处理吧!如果使用得当不但有益于您的修炼还能帮你约束群魔达到我们约法三章的要求。
真神捧着魔晶的手颤抖了几下神情略显惭愧道:兄弟果然没让我失望。我从师尊分身那知道了魔晶的事算定必为兄弟所得因而jīng心准备‘生之实’想跟兄弟作个交换。可惜生孤傲放不下面子所以说不出口!幸亏兄弟胸怀坦荡明察秋毫乐于**之美才使我达成愿望!老实说普天下最让我服的就是兄弟你了!不愧为冠绝天下的人物!
叶昊天呵呵笑道:神君作的是赔本生意!有神果就够了为何还要赔出开天九宝?
真神双目凝视魔之晶头也不抬笑道:不拿出九宝何显我诚意?没诚意你会跟我交易?况且我空有九宝难以发挥效力不如物归原主!我觉得相比下最重要还是个人功的提高如果痴迷于外物并不是什么好事!若能修至长存不灭的地步还要法器做什么?
叶昊天感到有些奇怪:你不是连yīn阳法轮都魔化了吗?魔化九宝不难吧?真神使劲摇头:单一个万灭王鼎就花我两三千年的时间最后还是失败了!魔化神器本就耗时费力开天九宝更是极品没有个数千年时间无法魔化。至于yīn阳法轮那也是我师祖出手的。如果是我出手恐怕还力有未及。
叶昊天心中释然呵呵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没办法我曾答铀盘古天尊准备将来帮他开天有这些神器总比赤手空拳好。
真神目光一直盯着魔晶开心笑着随后又换成苦笑叹:确实是好东西!虽说只有七成熟也够我修炼的了。有了它我可以将魔功修到极点。只是这东西威力太大我怕控制不好如果过度说不定会变成魔头!那样不但兄弟失望小云也会难过我已经答应她不再让她难过的。
叶昊天为真神变化感到高兴毫不犹豫地将监天神尺也取了出来轻轻放在对方手心自豪道:yīn阳平衡在于自制自制在于中庸中庸犹如标尺标尺之王便是此物。此物名监天神尺是儒家珍如命的东西借神君暂用!待你神功大成。或出鼎之后还请还我。真神用手一摸就知道了此物价值不住目瞪口呆一掌拍叶昊天肩头夸张道:好兄弟我要跟你八拜结交结个面子好吗求你了!叶昊天吓了一跳哈哈笑:私下结交可以人前显示不可!真神双目斜视瞪道:怕我给你丢人?叶昊天笑:否我要与奎兄里应外合瓜分天下如果被别人骂成魔头我说的话就不灵了未来的宇宙除了玉帝代表的道家佛祖代表的佛家之外理应有你我兄弟的一席之地从今以后无人处我叫你奎兄有人时呼你真神。可好?说完伸手握住真神。
真神眼放异彩两手紧握只觉得前景一片光明。
叶昊天道:奎兄该当明白我说的瓜分天下指的是公平竞争的王道并非刀兵相见的霸道适者生存竞争的结果只会促进宇宙的进步。
真神点头肃然道:最近一个月来我曾认真反思过魔教未来在哪?魔教?什么是魔教?所谓魔教只是外人对我们的称呼我们自己则称‘圣教’。譬如‘神教’到今天神教的名义教主还是我义父白帝神教教义还是很有价值的。比如说‘个人有至高无上的逢主权可选择自己所想做的事可以为利益而彼此订立契约’‘个人主义的基本先生就是把他人尊重承认他人’‘尊重和宽容他人’‘尊重他人’‘不干涉他人事务’‘提倡dú lì’‘冒险’‘坚持自我’‘为维护自己意见不受权势左右’这些教义闪烁着人的光辉神教的未来就在于回到这些教义上!
叶昊天听得感叹:好好的神教先前怎么走上邪路了呢?
真神坦然:事物发展没有一帆风顺的前进的路上总会遇到曲折有时候会远偏航向有时走回头路我本来也是尊重教义的后来受伊布谷的影响心中无法安宁一起争头不休糊里糊涂走上邪路提拔了一些凶残弟子使得神教跟着蒙羞。直到入鼎后服下‘生之实’我才完全清醒。
叶昊天还是困惑:如此说来白帝所倡神教跟魔祖建立的魔教应该是不同的两者什么关系?
真神解释:我师号‘圣祖’‘魔祖’是别人的叫法。圣祖所学极为复杂门下弟子各成一枝因而圣门也分流派。伊布谷属于凶残代表刑天属于霸气表率我义父白帝出身道家取jīng华而创立神教仔细说来他属于温和派。
叶昊天终于明白:期望奎兄将温和改良派发扬光大。不知道白老爷子现今如何了?真神惭愧道:义父在我软下待我出后便为他恢复功给我两个月时间等我功再提高一步就与兄弟一起出鼎完成约法三章进而瓜分天下。
十天之后兰儿先于云华夫人走出宫殿一眼看见正在玫瑰园中闲坐赏花的叶昊天当即满心欢喜地快步走了过来。
叶昊天伸臂将她拥住抬头在细腻光滑的面颊上吻了一下笑问道:服下‘生之实’感觉如何?功有进展吗?
兰儿尽力按捺发自内心的喜悦微微一笑道:功进境还在其次关键是我已经明白‘炼石补天、抟土造人’的玄机了!这可是世人皆知的两大上古神话关系到中土文化的由来和演变。我一直想弄清其中的奥秘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了。
叶昊天惊讶地望着她:有什么新说法?快讲给我听听。
兰儿抬头望了望四周的群山向着前方一指说道:那儿有座小山看上去晶莹闪烁光彩照人似乎由五sè石构成。我们过去瞧瞧。
叶昊天闻言便即行动起来揽着她的纵身飘了过去转眼落在小山脚下。
兰儿上前几步摸着五颜六sè的山石道:公子该当知道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所用的石头就是五sè石她为何要选五sè石五sè石究竟是什么东西?
叶昊天望着她手中的山石:这些是五sè石?看上去异彩纷呈好像不止五sè!
兰儿笑着点头:公子所言不错五sè只是泛指指的是青、赤、黄、白、黑五种基本sè泽。在五种基本sè的基础上随意组合变化万千就有了我们眼中美丽多彩的世界女娲娘娘炼石补天炼出的是五sè石的jīng华然后用来补天抑或用于造人。
叶昊天见她绕了半天还没有说出来不住伸手去挠她的腋下催促道:你倒是快说!
兰儿娇笑中让了开去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青赤黄白黑肝心脾肺肾酸苦甘辛咸角微宫商羽chūn夏长秋冬木火土金水!五sè石象征着五行!炼石补天炼出地是五行衍变的道理!补天补的是天之缺其实就是天道!天道虽玄仍不外乎yīn阳五行之生克制化。
叶昊天听得略感好笑:这就是女娲娘娘教你的盖世神功?要学yīn阳五行不如请教风水先生呢!
兰儿嗔道:公子莫要取笑!练功就是悟道领悟的不仅是修炼的方法更是人生地道理。不管怎么说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的功又有进步。我我目前排在神仙榜第三十八位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立威似地伸出手去向着小山这巅凌空一抓指风过处但见山上五sè石顿时暗淡了下来仿佛神彩奕奕的年轻人忽然被抽去了魂魄一般看得叶昊天吃了一惊。
兰儿收回手掌伸向了叶昊天的眼前让他仔细观瞧。
叶昊天定睛看去发现纤纤玉手之中只有一撮淡黄sè的东西仿佛息壤又似金粉一般当下奇道:这是什么?是你抽出地jīng华物质?
兰儿俏皮的道:猜猜看这东西叫什么猜中有奖!
叶昊天看着她故作神秘的样子觉得特别有趣不住呵呵笑道:将什么?太寻常的东西就别拿出来了我现在要求很高非绝世之珍不肯要呢!什么是绝世之珍?就像就像我心爱的兰儿兰儿面sè微红抿嘴一笑:你先猜出来再说这问题可难了!不是那么好猜的。
叶昊天爱极了她粉面含羞的样子抓住玉臂往怀里一带柔声道:我猜不出要你说给我听。
兰儿侧过身子看着自己掌心的粉尘道:公了可知女娲娘娘抟土造人用的是什么材料?
叶昊天迅速将有关的传说在脑中过了一遍坦然说道:古老相传是黄土好像没别的东西。
兰儿笑道:公子好聪明确实是黄土就是我手里地东西没有别的名字。
这一回叶昊天真个惊讶了:五sè石中炼出的jīng华物质就是黄土?想要黄土还不多得是?回到中土我带你去西北的黄土高原要多少有多少!
兰儿摇了摇头道:不一样中土那是凡尘我这可是类似息壤的神土。所谓五sè石用是五sè混杂之石青赤黄白黑五sè相合去掉黑白相抵剩下的只有青赤黄青赤黄三sè相合结果便是黄sè。黄sè居于zhōng yāng五行属土因而石中jīng华便是黄土。
叶昊天哭笑不得:这说法也不算错得离谱可是未免太牵强了。
兰儿正sè道:不信你试试看将五sè石磨成粉末混在一起便是黄土了昔年女娲娘娘抟土造人用地就是这东西。
叶昊天听她说的煞有其事不得不信了几分问道:你现在能抟土造人了吗?
兰儿沉吟道:以黄土捏**形并不难真正难的是赋予灵赋予灵是抟土造人神功的核心我现在还无法造人顶多只能造出鸡犬之类的低等生物。
叶昊天接着问道:我们不是老早就用海金沙造出法身了吗?法身能动能唱跟真人也差不多我来提个建议:你将元神分出少许散于泥人之中不就可以造出人了吗?
兰儿使劲摇头:那样造出的只是傀儡不是真正的人类真正的人类都有dú lì的思维dú lì的人格决不是泥塑木雕的应声虫。这一点难度极高凭我现在的功还差得很远。即使是我师姐厚土娘娘也不行她只能主管生命的繁衍延续瑞有的生命却不能创立崭新dú lì的灵魂。
叶昊天吃惊地上下打量了兰儿一眼感到她此刻比先前更加光彩照人了当下赞道:想不到抟土造人还有这层涵义女娲娘娘考虑得真周到合该受以万世景仰!然后又赞兰儿:你的成就已经很惊人了假以时rì或许这世界又多一个女娲兰儿微微一笑:不可能的我知道自己的资质没有太高的要求现在已经很满意了。说到这里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流云按捺不住思乡之情叹了口气:不知何时才能出去我想家了叶昊天也有同感因为没有出都策不觉变得低沉下来。
这一刻他想到了先前交给风先生的龟镜。若是龟镜在此何愁无法出鼎?
一定有办法出去的干等肯定不行必须得作点什么叶昊天抬头望天自言自语:按照女娲娘娘的说法如果将功夫修到极致必然能够出鼎。可是我们偏偏不能出去说明我这儒圣的功夫还是差了点!可是究竟差在哪里呢?
兰儿却道:或许功已经够了缺的只是法器而已。‘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盘古大帝凭开天神斧砍开了宝鼎我们是否也要从制器着手造出一把无坚不催的斧子来?
叶昊天鼓掌笑道:说得有理。制造神斧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加油千万别让我失望!
兰儿连连摆手:不行的开天神斧于至阳至刚的东西连女娲娘娘都造不出我现在怎么能行?!公子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叶昊天绞尽脑汗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最后学是一筹莫展不得不怂甩头:算了不想了!我们还是四处逛逛察看一下周围的地形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找到出鼎之路的。说着控手取出瀚海神舟迎风一展纵身跳了进去回头招呼兰儿入内。
待得兰儿坐定神舟便缓缓地向着正前方飞去。
至尊宝鼎似乎没有想象中来得大。神舟刚刚飞了盏茶功夫便被一道宽广无边的石壁挡住了石壁sè呈砖红貌似花岗岩摸起来质地极硬几乎比花岗岩硬好几倍快赶上玉石的硬度了。
石壁极为宽广从上到下浑然一体看情形应该是至尊宝鼎的内壁了。
看来要想出鼎必须凿开这道石壁。叶昊天一面说着一面运起神功对着石壁拍了一掌。掌风过处飞砂走石尘埃落定之时却见壁上只出现一个七八尺深的小坑。
见此结果他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我也算是高级儒圣了怎么说也该劈他个十来丈怎么还这么差?看来要想出鼎不得不吃点苦头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来几下试试看的时候忽然听见监天御印声若洪钟地道:主人莫要白费力气!这里的石壁非常厚赤手空拳是挖不出去的。真要想挖也该找个薄点的地方。
叶昊天忽然觉得很不服气哼了一声:谁说赤手空拳挖不出去?老子偏不信邪!若是惹毛了我给它来个愚公移山!我挖挖挖!挖上一辈子我不行后面还有儿子儿子不行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究尽焉!
兰儿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想得美呢!鼎中就这俩人等你有儿子到了孙子辈也成近亲了!当心弱智!
叶昊天哈哈大笑道:看看人家真神多有先见之明不但有云华夫人做伴还带了那么多的女弟子话未说完背上便挨了兰儿一拳。
兰儿一声娇斥:这就是儒圣的境界?三妻四妾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有我在你别做美梦了!
叶昊天刚想接着信口胡说监天御印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至尊宝鼎的厚度是无法衡量的。自从双鼎相合之后它就一直在不断地收缩。每收缩一分内壁便增厚一分。如果挖掘的速度赶不上收缩的速度永远也别想出去!
叶昊天听得吃惊:不会吧?宝鼎还会收缩?
监天御印十分肯定地道:这就是宇宙的万卷书!我们所处的宇宙就是这样:先是一场爆炸原生物质从至尊宝鼎向外扩张形成无数的星球;然后又缓缓收缩所有星球重新聚集到一点;紧接着又是一场大爆炸再度扩张每次扩张和收缩都是从至尊宝鼎开始的。这就是盘古天尊之所以将双鼎远远分开的原因否则对人类来说必然是一场灾难。
叶昊天听得吃惊:既然如此女娲娘娘为何还敢将双鼎相合?
监天御印道:她是在押宝呢!赌你在千年之内能够出去。要知道宇宙的扩张和收缩往往以数十亿年的时间计算。千年光yīn只是至尊宝鼎整合自身所需要的时间。如果能在千年之内打开双鼎宇宙的收缩便会及时终止不会造成什么损失。况且女娲娘娘应该还有别的法子能够限制宝鼎的过度收缩比如说请出盘古大帝。从外往里劈开至尊宝鼎叶昊天眼前一亮:这么说我可以等天尊救我出去?语毕神情一黯苦笑道:不行那样也太丢面子了!况且天尊也不会轻易出手的他见我找到练功宝地。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放我出去?即使放出去那也是几千年之后的事了。况且万一他始终不出现怎么办?不行不能指望他我们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兰儿忽然问道:不知道至尊宝鼎哪里最薄如果能找到最薄的地方然后由公子和真神轮番挖掘或许能够冲出去。
监天御印答道:我跟随天尊很多年对于鼎里的东西还是比较熟悉的。至尊宝鼎最薄的地方位于‘死魂渊’附近。要想尽快出鼎。‘死魂渊’本身便是最便捷的通道!一旦修成不死之身就能穿过渊内七十二道炼狱破鼎而出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叶昊天闻言大喜:死魂渊?这名字好熟!是不是万灭天鼎最低的地方寒风天地深谷之中有个通往外界的小孔如今万灭天鼎被翻转过来地势最低变成了天空最高!寒风天应该位于天顶正中的位置!快!我们快去看看!
说话之间他已经驾着瀚海神舟沿着宝鼎内壁冲了上去。
宝鼎内壁并不平坦而是高高低低起伏不定突起的地方形成高山深陷的地方构成峡谷。
他们飞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山穿过一道又一道缝隙费了好大劲终于来到狂风呼啸的‘死魂渊’附近。
大概是因为双鼎相合的缘故寒风天逼人的寒气已经不见了代之以湿热灼人的暖风。死魂渊本就不大如今变得更加狭小了直径只有两三尺的样子狂风却比先前加强了数倍。暖风带着尖锐的哨音头也不回地冲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内仿佛有法力无边的恶魔在洞内召唤一般。
叶昊天围着死魂渊转了一圈心中感到十分奇怪:这呼啸而过的热风究竟吹向哪里?是直接通向鼎外吗?整个死魂渊看起来像个通气孔一样好好的至尊宝鼎干吗留个通气孔?既然是通气用地就应该有出有入吧?为何热风只是一个劲地往外吹?难道说双鼎相合得这么严密就是因为空气外流的缘故吗?否则怎么会打不开?
一时间他的心里冒出无数的疑问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不错。这道理就像老中医拔罐一样如果将罐中的空气抽去罐子就会牢牢地吸在皮肤上很难拿得下来。要想取下罐子必须在皮肤边缘掐一下让空气进去然后才能消弭负压形成的吸力。
兰儿望着黑黝黝的深洞有种心惊跳的感觉很是不安地道:‘死魂渊’这名字好吓人!我记得你先前曾经说过若是不小心被狂风吹进去就会在‘死魂渊’内结成神丹然后通过小孔流到外面。所以说这哪是出鼎之路!纯粹是一条死路嘛!
叶昊天点了点头:不错对于普通的神仙来说这的确是一条死路!对于极少数人来说它又是一条生路!监天御印说得不错这就是女娲娘娘描述的出鼎之法只有将功修到极致炼成长存不灭之体才能从容穿越‘死魂渊’恢复zì yóu自在之身。
兰儿想起自己的功还不够一颗心当即悬了起来。她努力压抑内心的激荡尽力在面上堆起笑容语气平静地道:恭喜公子终于找到了出鼎之法。你可以出去了。
叶昊天一眼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连忙安慰道:或许可以像先前一样你进入乾坤锦囊之中让我带你出去。
语音刚落却听乾坤锦囊的尖叫声传了过来:主人饶了我吧!那里去不得!‘死魂渊’死得不只是神仙还包括神器!开天九宝之中只有神斧老大才可以勉强出入因为它附有盘古天尊开天辟地的元神!至于我们几个进去就化了!说什么开天九宝用来唬人还行可是却万万进不得‘死魂渊’
叶昊天吃了一惊:这真的假的?你可别唬我!
监天御印洪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错。盘古大帝曾经在死魂渊外盘桓了很久。他曾经说过:‘假如将至尊宝鼎比喻成胎盘的样子。死魂渊就相当于通向胎儿的脐带。出入脐带的物质必然被母体炼化得极为jīng细。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所以盘古当时也吃不准不知道里面是否安全于是多炼了几亿年最后抡起神斧硬生生砍破宝鼎。
叶昊天甚是奇怪:连盘古大dì dū不敢从这里出去?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第一个从这里出去的?难道说是女娲娘娘?
监天御印道:是魔祖!那家伙才不管那么多一待魔功大成便一头钻了进去结果竟然还真的成顾!女娲娘娘见了也跟着钻了出去。这个‘死魂渊’不是闹着玩的。凡是从这里出去的每个人都赤手空拳没有带过一件神器。
叶昊天听得面sè发白心中一片冰凉:这可怎么办?神器放在鼎中不要紧兰儿却不能久困于此!她若是一个人留在这里还不得急疯了?真神呢?他修成神魔合一的功夫。也是不死之身自然也能出去。可是云华夫人怎么办?那些女弟子又怎么办?真神会置他们于不顾吗?
兰儿强忍心中的难过努力着兴笑说道:荡平魔劫很重要令尊令堂也需要有人照管公子还是先出去好了。至于我就留在这里慢慢潜修再修几万年说不定也能出去出去就是天尊之体那样我也不亏嘴上虽然这么说面sè却逐渐暗淡下来。
叶昊天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故意嘿嘿兴两声说道:好那我就先出去了!到外面娶他个三妻四妾醉卧花丛寻欢作乐练功这么久也该歇歇了兰儿紧咬朱唇没有说话眉峰紧蹙眼中已经含了泪花。
不知怎的叶昊天竟然觉得她气鼓鼓的样子很好看于是接着又说了一句:这可不能怪我自古以来儒家先贤都是这么说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必须从一而终我是当世大儒这一条还是遵守了吧兰儿本在伤心之中偏偏又听到这种浑话于是一下子被气糊涂了只觉得心中又悲又苦眼泪几乎要滚落了下来。
她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心头乱得如一团烂麻过了好大一会儿忽然一咬银牙走了过去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叶昊天凑近他的耳边哭泣道:公子你真的要走?再陪我几天吧我我给我留个儿子随后要娶三妻四妾我也由你说完双目紧闭泪水涔涔而下。
叶昊天温香暖玉抱在怀中低头看见梨花带雨的面庞心中感到很是后悔知道玩笑开得有些过了。
此时此刻他只能轻轻拨开挡在面前的秀发温柔地吻去串串泪珠轻声安慰道:好兰儿我不会离你而去的要走就一起走否则我哪也不去。
兰儿哽咽道:不要骗我!就一个月我要你好好疼我爱我也算我没有白活说着将头埋在叶昊天胸前娇躯一个劲地颤抖面sè忽红忽白红时如秋天的柿子白时若洁净的美玉。
叶昊天不得不紧紧地抱住对方心里觉得很是惭愧自己只顾练功没有好好陪她实在辜负了这么好的姑娘。
兰儿以为他已经同意了颤抖的娇躯渐渐地变得灼热起来一只手费力地解开颈边的纽扣露出羊脂白玉般的。
叶昊天捉住她纤手想要阻止:别有人会看见的兰儿头也不抬地抖手抛出一个黄豆大小的宫殿宫殿迎风伸展开来。不偏不斜地将两人笼罩进去就在狂风呼啸的死魂渊边安上了一个chūn意盎然的小家。
这时候她已经解开了第二颗纽扣露出杏黄sè的肚兜边缘以及遮掩不住的叶昊天不得不用力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兰儿醒醒我刚才开玩笑呢!你听我说我们能够出去的一定能找到出去的法子你醒醒!
兰儿迷迷糊糊地道:嘘别说话公子你只要好好疼我就够了说着奋力掰开叶昊天的手又去解第三颗扣子。
叶昊天迅即将她的手再度抓住柔声道:好兰儿别闹了。我可是儒圣礼法不能不守。还是留到洞房花烛的时候吧兰儿的泪水不听话地流下来呜咽地声音令人心碎:公子不爱我了吗?你不喜欢我了吗?究竟看中了谁家的姑娘?就不想要我了叶昊天苦笑道:这我的儒圣儒家的礼法让我往哪儿放?‘发乎情止乎礼’该止乎?不该止乎?你让我再想想兰儿眼泪哗哗直流神情变得又羞又怒:好你去做你的儒圣我我还是跳进死魂渊算了。不能坏了你的功夫叶昊天见她哭得更加伤心了立时手忙脚乱起来照着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骂道:做什么当世大儒吗?大儒就这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什么鬼话?女就只是生育的工具?这一条该改改了!还是道家说得稍微好点儿‘合yīn阳、延天命通神明’这这也是个人修炼和超越生命的手段之一合当依据感情升华顺其自然说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轻轻握着兰儿的纤手帮她解开下一粒纽扣手指有意无意的伸出在羊脂白玉般的边缘轻轻了一下。
兰儿浑身剧颤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直了神智忽然清醒过来偷偷望了叶昊天一眼掩住衣襟再不肯解下一颗扣子面sè通红地问道:公子刚才说什么?你会在这里陪我修炼吗?
叶昊天朝着她虚掩的及襟瞄了一眼这一瞄不大紧他发现兰儿身上一件衣服竟有十五个钮扣要想脱下显然还早着呢!
兰儿见他望着自己的衣襟不肯说话心中羞涩连忙扣回一粒纽扣娇嗔道:不许看!你快说能在谷中陪我多久!
叶昊天呵呵笑道:我陪不了多久明天就走吧兰儿咬了咬下唇目光左闪右避口中支吾道:我我不能给爹娘笑话还有真神那贼样不知道怎么笑我们呢话音未落玉指连动飞快地将纽扣全部扣了回去眼望叶昊天道:刚才在考验你!看你是不是正人君子哼哼你别想歪了叶昊天看着她掩耳盗铃的样子不住哈哈大笑笑声未歇身上已经挨了数拳不得不连声讨饶:娘子饶命是我错了我心底龌龊不是好人呐兰儿一边挥起粉拳乱打一边急道:还说你还说不许再提!
叶昊天看着她羞态可掬的样子心中一痒一把捉住她的手用力往怀中一带促狭地道:反正做了坏人就让我做到底吧兰儿大惊换sè奋力逃了开去口中娇呼:不要!公子莫要乱来!你儒圣的功夫还差得远真要厉害怎么不能像盘古大帝一样硬生生地将宝鼎砍开?神功未成不能碰我!说完一抖手将宫殿收了起来她可不信叶昊天会在光天化rì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举措。
叶昊天被她说得心头一震当即停下纠缠苦着脸道:你说对了!我这儒圣的功夫似乎还差了点尤其是第三层‘儒家的勇气’还要再细细琢磨一番。或许完全明白之后我们就能破鼎而出了。
第98章 白首穷经若枷锁,一夜东风晓破天
“一定有办法出去的,干等肯定不行,必须得做点……”叶昊天抬头望天自言自语按照女娲娘娘的说法,如果将功夫修到极致,必然能够出鼎。可是我们偏偏不能出去,说明我这儒圣的功夫还是差了点!可是究竟差在哪里呢?”
兰儿却道或许功力已经够了,缺的只是法器而已。‘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盘古大帝凭着开天神斧砍开了宝鼎,我们是否也要从制器着手,造出一把无坚不摧的斧子来?”
叶昊天鼓掌笑道说得有理。制造神斧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加油啊,千万别让我失望!”
兰儿连连摆手不行的!开天神斧属于至阳至刚的,连女娲娘娘都造不出,我现在能行?!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还有别的法子?”叶昊天绞尽脑汁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最后还是一筹莫展,不得不甩了甩头算了,不想了!我们还是四处逛逛,察看一下周围的地形。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找到出鼎之路的。”说着探手取出瀚海神舟,迎风一展,纵身跳了进去,回头招呼兰儿入内。
待得兰儿坐定,神舟便缓缓地向着正前方飞去。
至尊宝鼎似乎并没有想象中来得大。神舟刚刚飞了盏茶功夫,便被一道宽广无边的石壁挡住了。石壁sè呈砖红,貌似花岗岩。摸起来质地极硬,几乎比花岗岩硬好几倍,快赶上玉石地硬度了。
石壁极为宽广,从上到下浑然一体,看情形应该是至尊宝鼎的内壁了。
“看来要想出鼎,必须凿开这道石壁。”叶昊天一面说着,一面运起神功对着石壁拍了一掌。掌风过处飞砂走石。尘埃落定之时,却见石壁上只出现一个七八尺深的小坑。
见此结果。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也算是高级儒圣了,说也该劈他个十来丈,还这么差?”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来几下试试看的时候,忽然听见监天御印声若洪钟地道主人莫要白费力气!这里的石壁非常厚,赤手空拳是挖不出去的。真要想挖,也该找个薄点的地方。”
叶昊天忽然觉得很不服气,“哼”了一声谁说赤手空拳挖不出去?老子偏不信邪!若是惹毛了我。给它来个愚公移山!我挖,挖,挖!挖上一辈子,我不行后面还有,不行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尽焉!”
兰儿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想得美呢!鼎中就这俩人,就算你有,到了孙子辈也成近亲了!当心弱智!”
叶昊天“哈哈”大笑道看看人家真神,多有先见之明。不但有云华做伴,还带了那么多地女弟子……”话未说完,背上便挨了兰儿一拳。
兰儿一声娇斥这就是儒圣的境界?三妻四妾,乌七八糟地!只要有我在,你别做美梦了!”
叶昊天刚想接着信口胡说,监天御印的声音再度传了至尊宝鼎的厚度是无法衡量的。自从双鼎相合之后。它就一直在不断地收缩。每收缩一分,内壁便增厚一分。如果挖掘的速度赶不上收缩的速度,永远也别想出去!”
叶昊天听得吃惊不会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宝鼎还会收缩?”
监天御印十分肯定地道这就是宇宙的起点!我们所处地宇宙就是这样:先是一场大爆炸,原生物质从至尊宝鼎向外扩张,形成无数的星球;然后又缓缓收缩,所有星球重新聚集到一点;紧接着又是一场大爆炸,再度扩张……每次扩张和收缩都是从至尊宝鼎开始的。这就是盘古天尊之所以将双鼎远远分开的原因,否则对人类来说必然是一场灾难。”
叶昊天听得吃惊既然如此,女娲娘娘为何还敢将双鼎相合?”
监天御印道她在押宝呢!赌你千年之内能够出去。要,宇宙的扩张和收缩往往以数十亿年的计算。千年光yīn只是至尊宝鼎整合自身所需要的。如果能在千年之内打开双鼎。宇宙的收缩便会及时终止,不会造成损失。况且。女娲娘娘应该还有别地法子,能够限制宝鼎的过度收缩,比如说请出盘古大帝,从外往里劈开至尊宝鼎……”
叶昊天眼前一亮这么说,我可以等天尊救我出去?”语毕神情一黯,苦笑道不行,那样也太丢面子了!况且,天尊也不会轻易出手的,他见我找到练功宝地,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放我出去?即使放出去,那也是几千年之后的事了。不行,不能指望他,我还得想办法。”
兰儿忽然问道不至尊宝鼎哪里最薄,如果能找到最薄的地方,然后由和真神轮番挖掘,或许能够冲出去。”
监天御印答道我跟随天尊很多年,对于鼎里的还是比较熟悉地。至尊宝鼎最薄的地方位于‘死魂渊’附近。要想尽快出鼎,‘死魂渊’本身便是最便捷的通道!一旦修成不死之身,就能穿过渊内七十二道炼狱,破鼎而出,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叶昊天闻言大喜死魂渊?这名字好熟!是不是万灭王鼎地势最低的地方……寒风天的深谷之中,有个通往外界的小孔……如今万灭王鼎被翻转,地势最低变成了天空最高!寒风天应该位于天顶正中的位置!快!我们快去看看!”
之间,他已经驾着瀚海神舟沿着宝鼎内壁冲了上去。
宝鼎内壁并不平坦。而是高高低低起伏不定,突起的地方形成高山,深陷地地方构成峡谷。
他们飞过一座又一座高山,穿过一道又一道罅隙,费了好大劲,终于来到狂风呼啸地“死魂渊”附近。
大概是因为双鼎相合地缘故,寒风天逼人的寒气已经不见了。代之以湿热灼人地暖风。“死魂渊”本就不大,如今变得更加狭小了。直径只有两三尺的样子,狂风却比先前加强了数倍。暖风带着尖锐的哨音,头也不回地冲入深不见底地深渊内,仿佛有法力无边的恶魔在洞内召唤一般。
叶昊天围着死魂渊转了一圈,心中感到十分奇怪这呼啸而过地热风究竟吹向哪里?是直接通向鼎外吗?整个死魂渊看起来像个通气孔一样,好好的至尊宝鼎,干吗留个通气孔?既然是通气用的。就应该有出有入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为何热风只是一个劲地往外吹?难道说双鼎相合得这么严密,就是因为空气外流的缘故吗?否则会打不开?”
一,他的心里冒出无数的疑问,越想越觉得猜得不。这道理就像老中医拔罐,如果将罐中的空气抽去,罐子就会牢牢地吸在皮肤上,很难拿得下来。要想取下罐子,必须在皮肤边缘掐一下。让空气进去,然后才能消弭负压形成地吸力。
兰儿望着黑黝黝的深洞,心里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很是不安地道‘死魂渊’,这名字好吓人!记得你先前曾经说过,若是不被狂风吹进去。就会在‘死魂渊’内结成神丹,然后通过小孔流到外面。如此说来,这哪是出鼎之路啊?纯粹是一条死路嘛!”
叶昊天点了点头不,对于普通的神仙来说,这的确是一条死路!对于极少数人来说,它又是一条生路!监天御印说得不,这就是女娲娘娘描述的出鼎之法,只有将功力修到极致,炼成长存不灭之体,才能从容穿越死魂渊。恢复zì yóu自在之身。”
兰儿想起的功力还不够。一颗心当即悬了起来。她努力压抑内心的激荡,尽力在面上堆起笑容。语气平静地道恭喜终于找到了出鼎之法,你可以出去了。”
叶昊天一眼看出她心中地不安,连忙安慰道兰儿别怕。或许可以像先前一样,你进入乾坤锦囊之中,让我带你出去。”
话音刚落,却听乾坤锦囊的尖叫声传了主人饶了我吧!那里去不得啊!‘死魂渊’,死的不只是神仙,还包括神器!开天九宝之中,只有神斧老大才可以勉强出入,因为它附有盘古天尊开天辟地的元神!至于我们几个,进去就化了!说开天九宝,用来唬人还行,却万万进不得死魂渊!”
叶昊天吃了一惊这……真的假的?你可别吓我!”
监天御印洪亮地声音响了起来不,盘古大帝曾经在死魂渊外盘桓了很久。他曾经说过:‘假如将至尊宝鼎比喻成胎盘的样子,死魂渊就相当于通向胎儿的脐带。出入脐带的物质必然被母体炼得极为jīng细。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所以盘古当时也吃不准,不里面是否安全,于是多炼了几亿年,最后抡起神斧硬生生砍破宝鼎。”
叶昊天甚是奇怪连盘古大dì dū不敢从这里出去?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第一个从这里出去的?难道说是女娲娘娘?”
监天御印道是魔祖!那家伙才不管那么多,一待魔功大成,便一头钻了进去,结果竟然还真的成功了!女娲娘娘见了,也跟着钻了出去。这个‘死魂渊’不是闹着玩的,凡是从这里出去的,每个人都赤手空拳,没有带过一件神器。”
叶昊天听得面sè发白,心中一片冰凉这可办?神器放在鼎中不要紧,兰儿却不能久困于此!她若是一个人留在这里,还不得急疯了?真神呢?他修成神魔合一的功夫,也是不死之身,自然也能出去。可是云华办?那些女弟子又办?真神会置他们于不顾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兰儿强忍心中地难过,努力着笑了笑。说道荡平魔劫很重要,令尊令堂也需要有人照管,还是先出去好了。至于我,就留在这里慢慢潜修……再修几万年,说不定也能出去,出去就是天尊之体,那样我也不亏……”嘴上虽然这么说。面sè却暗淡下来。
叶昊天看着她忧心忡忡地样子,故意“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好,那我就先出去了!到外面娶他个三妻四妾,醉卧花丛,寻欢作乐……练功这么久,也该歇会儿了……”
兰儿紧咬朱唇没有,眉峰紧蹙,眼中已经含了泪花。
不知怎的。叶昊天竟然觉得她气鼓鼓地样子很好看,于是接着又说了一句这可不能怪我,自古以来,儒家先贤都是这么说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必须从一而终,我是当世大儒,这一条……还是遵守了吧……”
兰儿本在伤心之中。偏偏又听到这种浑话,一被气糊涂了,只觉得心中又悲又苦,眼泪几乎要滚落下来。
她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心头乱得如一团烂麻,过了好大一会儿。忽然一咬银牙走了,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叶昊天,嘴唇凑近他的耳边,哭泣道……你真的要走?再陪我几天吧……我……我……给我……留个……随后要娶三妻四妾,我也由你……”说完双目紧闭,泪水涔涔而下。
叶昊天温香暖玉抱在怀中,低头看见梨花带雨的面庞,心中很是后悔,玩笑开得有些过了。
此时此刻,他只能轻轻拨开挡在面前地秀发。温柔地吻去串串泪珠。轻声安慰道好兰儿,我不会离你而去的。要走就一起走,否则我哪也不去。”
兰儿哽咽道不要骗我!就一个月,我要你好好疼我,爱我,也算我没有白活……”说着将头埋在叶昊天胸前,娇躯一个劲地颤抖,面sè忽红忽白,红时如秋天地柿子,白时若洁净的美玉。
叶昊天不得不紧紧地抱住对方,心里觉得很是惭愧,只顾练功,没有好好陪她,实在辜负了这么好的姑娘。
兰儿以为他已经同意了,颤抖的娇躯渐渐变得灼热起来,一只手费力地解开颈边的纽扣,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肌肤。
叶昊天捉住她的纤手想要阻止别,有人会看见地……”
兰儿头也不抬地抖手抛出一个黄豆大小的宫殿,宫殿迎风伸展开来,不偏不斜地将两人笼罩进去,就在狂风呼啸的死魂渊边,安上了一个chūn意盎然的小家。
这时候,她已经解开了第二颗纽扣,露出杏黄sè的肚兜边缘,以及遮掩不住的rǔ峰……叶昊天不得不用力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兰儿醒醒,我刚才开玩笑呢!你听我说,我们能够出去的,一定能找到出去地法子,你醒醒啊!”
兰儿迷迷糊糊地道嘘,别…………你只要好好疼我就够了……”说着奋力掰开叶昊天的手,又去解第三粒扣子。
叶昊天迅即将她的手再度抓住,柔声道好兰儿,别闹了。我可是儒圣啊,礼法不能不守,还是留到洞房花烛的时候吧……”
兰儿的泪水不听话地流下来,呜咽的声音令人心碎不爱我了吗?你不喜欢我了吗?究竟看中了谁家地姑娘?就不想要我了……”
叶昊天苦笑道这……我的儒圣啊……儒家的礼法啊……让我往哪儿放?‘发乎情,止乎礼’……该止乎?不该止乎?你让我再想想……”
兰儿眼泪哗哗直流,神情变得又羞又怒好,你去做你的儒圣……我,我还是跳进死魂渊算了,不能坏了你的功夫……”
叶昊天见她哭得更加伤心了,立时手忙脚乱起来,照着脸上就是一巴掌,骂道做当世大儒吗?大儒就这样?还是道家说得稍微好点儿,‘合yīn阳、延天命,通神明’,这……这也是个人修炼和超越生命的手段之一,合当依据感情升华顺其自然……”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轻轻握着兰儿地纤手,帮她解开下一粒纽扣,手指有意无意地伸出,在羊脂白玉般的rǔ峰边缘轻轻抚摸了一下。
兰儿浑身剧颤,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直了,偷偷望了叶昊天一眼。掩住衣襟再不肯解下一颗扣子,面sè通红地问道刚才说?你会在这里陪我修炼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叶昊天朝着她虚掩的衣襟瞄了一眼。这一瞄不大紧,他兰儿身上一件衣服竟然有十五个纽扣,要想脱下显然还早着呢!
兰儿见他望着的衣襟不肯,心中羞涩,连忙扣回一粒纽扣,娇嗔道不许看!你快说,能在谷中陪我多久?”
叶昊天“呵呵”笑道我……陪不了多久。就走呢……”
兰儿咬了咬下唇,目光左闪右避,口中支吾道我……我……不能给爹娘笑话……还有真神……那贼样……不笑我们呢……”话音未落,玉指连动,飞快地将纽扣全部扣了,眼望叶昊天道刚才在考验你!看你是不是正人君子,哼哼,你别想歪了……”
叶昊天看着她掩耳盗铃地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笑声未歇,身上已经挨了数拳,不得不连声讨饶娘子饶命,是我了,我心底龌龊。不是好人呐……”
兰儿一边挥起粉拳乱打,一边急道还说,你还说,不许再提!”
叶昊天看着她羞态可掬地样子,心中一痒,一把捉住她的手,用力往怀中一带,促狭地道反正做了坏人,就让我做到底吧……”
兰儿大惊失sè,奋力逃了开去。口中娇呼不要!莫要乱来!你儒圣地功夫还差得远。真要厉害,不能像盘古大帝一样。硬生生地将宝鼎砍开?神功未成,不许碰我!”说完一抖手将宫殿收了起来,她可不信叶昊天会在光天化rì之下做出出格的举措。
叶昊天被她说得心中一震,当即停下纠缠,苦着脸道你说对了!我这儒圣地功夫似乎还缺了点,尤其是第三层‘儒家的勇气’,还要再细细琢磨一番。或许完全明白之后,我们就能破鼎而出了。”
随后的二十天,叶昊天一直呆在“死魂渊”附近,一面揣摸如何将儒家功法进一步完善,一面寻思破鼎而出的方法。
然而这两点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苦思良久也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案。
倒是兰儿一门心思地研究出鼎之策,经常提出些十分惊人的想法。
比如说其中有个法子,就是让叶昊天在死魂渊地附近再挖一个深洞,只要让空气进来,抵消死魂渊热风外吹产生的吸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打开双鼎了。
老实说,这个法子还是相对可行的。
假如将死魂渊比作婴儿的肚脐,理应这里的腹壁比较薄些。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腹部的脂肪越堆越厚,脐窝也只会越陷越深,而不会跟着隆起。换句话说,即使至尊宝鼎不断地收缩,内壁变得越来越厚,也不会在死魂渊附近增厚很多。这样一来,如果从这里开始挖掘,相对来说应该容易些。
不过,这里还有两个问题。其一,没有趁手的工具。若有开天神斧那样地神兵利器,何愁不能挖个深洞?其二,如果挖出洞来,风向还是向外办?那样一来,宝鼎的收缩不是更快了吗?
所以叶昊天只能对这个绝佳的思路摇摇头,然后继续寻找别的方法。
当他绞尽脑汁没有法子,整个人近乎绝望的时候,却见真神面sè仓皇地飞,云华则远远地跟在后面。
真神快如疾风地掠到他的面前,劈头就是一句话惨了,实在对不住,我把你地监天神尺炼化了!”
叶昊天闻言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兰儿也吓了一跳,因为监天神尺非是凡品,通体充斥着儒家的浩然正气,在万灭王鼎之中都无法炼化。可能被真神炼化呢?
如果监天神尺被炼化了,那不是说儒家地浩然正气顶不住魔门的压力?‘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铮铮铁骨难道就这么消亡了吗?
真神见两人反应强烈,不好意思地道为了尽快提高功力,我将监天神尺和魔之晶放在一起修炼,可是却两者之间无法平衡,因为监天神尺太强了!于是我不得不将量天魔尺、yīn阳**也放了进去。动用‘魔火九焰’进行修炼,试图吸取魔道两种属xìng。没成想当我功力大进的时候。却几种法器都毁了!量天魔尺变成泥土烧制的陶尺;yīn阳**失去了光泽,连九流法器也算不上了!至于魔之晶,早已飞灰烟灭;可是监天神尺,却成了这个鬼样子!”说出取出一把三尺长的锥形物来。
叶昊天接在手中看了看,那竟然是一把铁锥,前端尖尖,很是锋利。后部浑圆,可堪握持。
“这,这是呀?”
情急之中,他用上了儒家“因爱而通”的功夫,试图测试铁锥地属xìng,结果,原属于监天神尺地浩然正气不但未减一分,反而比先前增长了十余倍。佛心也没有减少,魔xìng却增长了很多。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他脑海里萦绕这究竟是回事?神尺地形状变成了这样?莫非是因为吸收了大量魔xìng的缘故?可是早先在魔谷地时候它不变?偏偏在这时候变了呢?难道说它吃软不吃硬,‘保暖思yinyù’,被魔之晶勾引变坏了不成?”
刚刚想到这里,就听手中的铁锥发出中正平和的声音主人莫要瞎想!我已经吸取了魔门的诸般优点,完成了自身的质变。不但保留了监天神尺地各种功效,还增加了魔门不破不立的天xìng!从现在起,我的名字改作‘破天锥’了!”
“破天锥?”叶昊天皱着眉头抹不过弯来,“儒家要法天则地,合于yīn阳,你破的哪门子天啊!”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通灵宝玉惊诧莫名的声音哎呀,这家伙好厉害!神力增长这么快!直追开天神斧,已经接近神斧的九成了!”
随后是镇妖宝塔瓮声瓮气的叫苦声没天理啊!我拼死拼活那么多年,神力才长了一点点。它却像个强盗一般。不但生吞活剥了魔之晶。而且连量天魔尺和yīn阳**也不肯放过!神力高过我五倍!这还让人活不?”
就连监天御印也十分罕见地叹了口气如此一来,我在神器排行榜上要退居老三了!破天锥!好你个破天锥!你也太厉害了。连天都能破,那就破了眼前的至尊宝鼎吧!”
叶昊天心中一动,当即提起破天锥向地上插去,却见锥子破石而入,如同插在豆腐上一样!锥尖所到之处,坚硬地石壁竟然硬生生分出一个直径三尺的圆洞!
看得兰儿眼前一亮,随即欢喜雀跃起来。
叶昊天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神器,整个人人却手提铁锥发起呆来,口中禁不住喃喃自语破天锥!好一个破天锥!既有浑厚无比的浩然正气,又有不拘成法的魔xìng支持,穷极思变,积极进取,法天而不拘泥于天,则地而无画地为牢之感,这才是儒圣第三重的境界!一个‘破’字将儒家地勇气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个‘锥’字描绘了锋利无比的进取心!如果将天视作君父,将地视作世俗的规范,那么这个‘破’字是何等的难能可贵!有了为民cāo劳的济世仁心,又有坚韧不拔的浩然正气,‘破天’就成了可歌可泣的开拓,打碎枷锁的创举,人类进步的阶梯!”
真神看他一个劲地发呆,只能“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对不住了!实在不好意思。为了练成神魔合一的功夫,我损失了几件魔器不说,还害你丢了儒家地法杖!不是吗?这么古里古怪地,一头尖,一头圆,哪里还有儒家的中庸之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为了补偿你地损失,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只要你吩咐的,不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救人脱困,我都帮你办到!”
叶昊天放声大笑如此以来,你可就吃大亏了!用几件超级魔器成就了儒家的权柄,你说亏不亏?”
真神闻言一愣,旋即笑道我已炼成神魔合一的功夫,损失几件法器又算?广阔天地,任我来去,这种zì yóu自在的感觉,又是宝物能够换来的?不zì yóu,毋宁死!死都不怕,还会在意失去法器?何况,即使破天锥赚了,那也是它努力争取到的,我还是欠你个人情。”
“不zì yóu,毋宁死!”叶昊天禁不住肃然起敬,感到真神的境界实不在之下,神魔合一的功夫确有可取之处。
这时候,云华在旁问道好,看你笑呵呵的样子,是不是我们可以出去了?”
叶昊天笑道试试看了,我也不敢保证。”说着将手一摆,道你们先闪开,让我检验一下破天锥的威力,争取把这鸡蛋一样的宝鼎打个窟窿!”
兰儿闻言退至一旁,没忘叮嘱他道啊!这里跟死魂渊靠得太近,说不定内里是相通的!要是碰上七十二道炼狱,那就不好玩了。”
叶昊天浑身鼓荡着无比浑厚的浩然正气,放声笑道兰儿莫怕,帮云华温好美酒,且待我一鼓作气穿壁而出,回头跟奎兄共饮!”
真神仰天长啸好好,速去速回!若是半rì不见回转,我可要随后跟进了!”
话音刚落,却见叶昊天腾身飞至半空,手持破天锥,以雷霆万钧之势疾冲而下,一头扎进坚硬无比的石壁中,却在身后留下一个直径三尺深不见底黑黝黝的洞穴。
兰儿双眼盯着洞穴,心中七上八下地“扑通”乱跳。
尽管说叶昊天已经修至不死之身,可这不死之身到底能不能承受至尊宝鼎内壁的炼化之力,谁也不。因为就连开天九宝都自承不力,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类呢?
云华也瞪大了眼睛望着黑咕隆咚的洞口,担心叶昊天会在里面遇到麻烦。
只有真神最是镇定,朗声笑道生何以欢?死何以惧?开天之举,几曾得见?成功便是第二个盘古,失败同样可歌可泣,如此便足够了!来人,拿酒来!”
话音刚落,数名女弟子飘然现身,一鹅黄柳绿,莺歌燕舞。为首一人在众人头上张开一只硕大无比的帐篷,其余数人帮着摆开桌椅,呈上美酒,更有一人边舞边唱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是青chūnrì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劝君今rì酩酊醉,酒不到明朝坟上土!”
云华着急也没有用,于是伸手去拉兰儿,劝道?茫磁阄液攘奖惴判模?不会有事的。”
兰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无奈只好坐了下来,端起酒盅却只是发呆。
过得好慢,三个时辰就像三年一样长,叶昊天还没有,仿佛就这样永远消失了一般。
兰儿一言不发地盯着深洞,面sè黯然,心乱如麻。不知怎的,她忽然感到懊悔,懊悔浪费了那么多的好时光,没能跟叶昊天多亲近一些。
第99章 学书有相至无相,习儒无我终有我
好不容易又过了两个时辰,叶昊天还是没有回来。
破天锥穿出的洞穴依然如故,黑黝黝仿佛一只睁大的牛眼,静悄悄没有一丝风声,说明叶昊天的破天之举尚未完成。
兰儿越等越是心焦,惶恐不安,坐立不宁,只能将一双凤目直直地盯着洞口,千般祷告,万般乞福,希望公子一路平安。
云华夫人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皱着眉头道:“怪事,怎么要那么久?不就是个小小的破鼎嘛,难道说有那么厚?”
真神不急不缓地举起酒杯,笑道:“芥子乾坤大,壶中rì月长。夫人莫急,且待再饮几杯,耐心等待就是。”看他那悠然自得样子,好似得道高僧淡看云卷云舒,又像游chūn学子闲看杏花烟雨。
云华夫人恨得牙痒痒,瞪他一眼道:“说得轻巧!你倒是想个法子呀!别像没事人一样!”
真神微微一笑道:“看来夫人真想出去啊。你不是说喜欢这里的吗?”
云华夫人急道:“瞧你说的!前些rì子天天念道早些出鼎,难不成你现在忽然改主意了?”
真神眉头微皱道:“出鼎……出鼎之后又是打打杀杀,一不小心便是血流成河,你觉得有趣?”
云华夫人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跟神州兄弟约法三章了吗?难道还想随意杀人不成?”
真神神情肃然地道:“树yù静而风不止。纵然我不惹事,只怕别人不肯答应。”
听见这话。云华夫人顿时感到十分头痛:“可不是吗?真神是引起魔劫的罪魁祸首,因他而死地神仙成千上万,若是连他都得不到惩处,天道公允不就成了一句空话?饱受伤害的正道神仙能答应吗?若是不答应怎么办?难道说双方约期再战,仅凭武力解决一切争端?那样一来,岂不再现了不死不休血流成河的惨剧?就算真神想息事宁人,可是他能接受十分苛刻的惩处吗?单纯受苦尚在其次。他却丢不起那个面子!那可不是个人的面子事,而是整个魔门的颜面呐!”想过来想过去。她觉得这问题怕是没得解了!
真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口气淡淡地道:“既不能重蹈覆辙杀人盈野,又不能屈膝求饶忍辱求全,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华夫人答不出,心里越想越觉得憋闷,只能像兰儿一样狠狠地盯住破天锥留下的黑洞,沉默着一言不发。
兰儿围着深洞走来走去。恨不得一跃而下看看叶昊天究竟怎么样了,可是转念一想:“要是公子一会儿就回来,自己下去不是添乱吗?”
三人各有所思,这一刻仿佛时间已经凝固住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兰儿实在难受地很,再也按捺不住焦虑不安的心情,向着黑洞走近两步,决意跳下去看个究竟。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能知道公子地下落。纵然葬身火海也在所不惜!”
眼看她向着深洞迈出一步,云华夫人双目呆滞,恍如未见一般。
真神虽在沉思之中,却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将周围的一切看在眼里。他不慌不忙单手一招。将兰儿迈出的脚步拉了回来,复又隔空数指,禁锢了她的手足。
云华夫人浑然未醒,以为他忽然犯了病,竟然魔xìng大发要对兰儿不利,于是大吃一惊,纵身挡在兰儿身前,睁大眼睛道:“你……你……想做什么?”
真神面带微笑对她也是凌空一指,将她的四肢也禁锢住了,旋即上前两步抱紧了她。面上现出罕见的温柔。一双眼睛深邃而又迷惘,大手在她的腰背间抚摸了几下。
云华夫人面现惊恐之sè。以为他病得真地不轻,竟然当着别人的面爱抚自己,心中想到:“这……这可怎么办?自己也倒罢了,怕只怕兰儿也会受辱!”
却见真神的眼睛越来越见清澈,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走了。夫人多保重,千万别像兰姑娘一样想不开。她还是小孩子,你要照看好她!”
云华夫人这才省悟过来,心中沉重得像灌了铅,鼻子酸酸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眼见叶昊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自然明白洞内深有玄机,若是真神冒然下去,只恐也会凶多吉少!
真神没忘吩咐周围的女弟子:“好好照顾夫人,等我的好消息!”未待众人有所表示,他已经纵身跃入深洞之中,轻提一口真气,仿佛羽毛一般飘飘而下。
※※※不提云华夫人六神无主地等待,单说真神身入洞中缓缓坠下。
洞内很暗,开始时还有些微光,很快的就变成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下落里许之后,周围的温度忽然急剧下降,一股难以排解地寒意扑面而来,那感觉,仿佛堕入又黑又冷的冰窟一般。
越往下落,冰冷的感觉越来越重。寒气竟然能轻而易举地突破真神卫护周身的神仙罩,径直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运起功力护住全身,试图将寒气挡在肌肤之外。无奈那是一种世所罕见的严寒,简直比冰雪还要冷数十倍,简直接近绝对零度了!所以只是一会儿功夫,他浑身上下都结了一层厚厚地冰晶。又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足都有些僵硬了。
万不得已,他只好动用修炼多年的魔丹,将其化成热量供应全身。
魔丹是魔门辛苦修炼结聚而成的jīng微物质,只要动用一点点,就有移山填海的能力。缓缓放出则可以化作热力。如今他已修成神魔合一地功夫,魔丹也可以称作神丹了,神丹更可以化作热力。
如此穿行了盏茶工夫,周围的寒气渐渐消解,温度逐渐升高起来。又过一会儿,周围越来越热,没多久就热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与此同时。黑暗的隧道出现了火光。再往下行,四周是一片火海。烈焰蒸腾形如炼狱一般。
真神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只看一眼就知道那火非是凡品,而是连三清天神都无法忍受地刑天火。
刑天火,地心火,三昧火,人间火,一种比一种厉害。若非修成不死之身。没有人能耐得住刑天火地热力。
面对刑天火,他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将整个身躯自我压缩到针尖大小,同时将神丹径直推出去,在身体外面形成极度密实地保护层,名之为‘神丹罩’。神丹是经过修炼地高能物质,由它构成地保护层密度极高,可以将所有伤害挡在外面!
这就是所谓不死之身的原理!只有修成不死之身的人才能拥有完整的神丹罩。相形之下。玉清天神修炼的神丹虽然十分jīng纯,可惜量太少,难以形成完整的神丹罩。
所谓修真,归根到底是高能物质的积聚。
不管是道家地神丹,魔门的魔丹,佛门的舍利子。还是儒家的丹心铁,只要积聚到一定程度,都能发挥出与之相对应的效力,除了用于移山填海之外,还可以保护自身。
修真程度的高低主要体现在高能物质的质和量上。初级修真者炼出的高能物质还不够jīng纯,高级修真者却能将神丹反复锤炼,炼得极其jīng细。这种jīng微物质积聚多了就能构成神丹罩。
可惜神丹罩也不能一个劲支持下去,因为神丹地属xìng喜聚不喜散,要想将其支撑为中空的球形需要耗费极高的能量。如果能量不足,神丹罩便会塌陷。可是人的**是有收缩极限的。这样一来神丹罩将不能有效地保护**。只能保护可大可小的元神。所谓地不死之身,不死的只是一点元神。也就是灵魂的不灭。
真神在烈火中穿行了好大一会儿,随后又堕入寒冰窟,再接下来又是烈火炼狱,如此经历了很多次,其间夹杂了强光、雷电、剧震,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只觉得前路漫漫没有尽头,就连他久经考验的心竟然也有些惶恐,却不知叶昊天是怎么一鼓作气开拓到前面去的。因为空手前行已经如此艰难,遑论手持破天尺穿山开石了。如果说叶昊天像他一样躲入神丹罩中,遥控破天尺开拓前行,想来耗费的神丹要比他多好几倍。那样一来,即使能开拓出去,也会将先前辛苦修炼的神丹和丹心铁消耗殆尽。
对于真神来说,叶昊天既是对手又是伙伴,也可以说是战略伙伴关系。所以一想到此人可能因穿凿石壁功力大减,他的心里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破天之事乃是惊世骇俗的壮举,无论如何都值得钦佩。
接下来他又一连穿过数十道炼狱,直到耗损了差不多三成神丹地时候,洞穴忽然在温度适宜地地方止住前行,改为横向穿越。
真神心中感到奇怪:“神州子老弟这是咋的了?为何不直接往前走?难道说前面走不通?还是横里有什么古怪?”
事已至此,他只好沿着隧道横向飘去,一口气飘了数十里,忽然看见叶昊天迎面飞过来,满面红光,jīng神焕发,神采奕奕,似乎没有一丝神丹耗损地迹象。
叶昊天也看见了他,大声招呼道:“奎兄累坏了吧?给你点个小玩意耍耍!”说着伸手递过来一颗小小的石子。
真神接过来看了看,发现石子sè呈粉红,仿佛玛瑙一般,于是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天青石,地赤珠?不对,这东西蕴含的能量很高,似乎比地赤珠还要强几分……”
叶昊天被他的说法逗笑了,瞄他一眼道:“岂止是强几分!奎兄有眼不识金镶玉!这小玩意可是至尊宝鼎灵气积聚而成的天才地宝,绝对地好东西!我给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做‘至尊神石’!据我推测,昔年太上老君使用万灭王鼎炼制太上神丹,很可能就沾了至尊神石的光!否则若是单炼普通药草,怎能炼出服食一颗增长功力三千年的太上神丹?要说伊布谷捉来众多的神仙放在万灭王鼎中炼制神丸,他纯粹是瞎搞!宝鼎炼出的主要是自身的灵气,哪里是什么元神地结晶?”
真神吃了一惊:“真有那么厉害的东西?怎么看起来跟蚕豆一样?这么不起眼地东西兄弟也能找得到!我算是服了你!”
叶昊天微微一笑道:“瞎猫碰上死耗子呗,我也是神丹耗损太过。实在没法子才去找的。”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心中却在感叹:“谁能想到这里的七十二道炼狱是跟死魂渊相通的?多亏我冒险一试。将各种神器放在乾坤锦囊之内,又撑起神丹罩护住了缩得极小的锦囊,这才保住通灵宝玉等诸般神器。嘿嘿,像我这样要宝物不要命的家伙哪里找去?也算好心有好报!若没有通灵宝玉地指引,哪能找到数百颗至尊神石?”
真神双手各握住一颗至尊神石,迅速吸收其中的能量。
只是片刻之间,他就知道自己先前估计错了。至尊神石蕴含的能量显然不是地赤珠所能够比拟的,一颗神石就能顶得上数十颗地赤珠!
当下他心中痒痒地道:“果然是好东西!兄弟从哪里找到的?要是好找的话,我也想多找几颗。”说到这里,他自我解嘲地“呵呵”笑道:“我与兄弟约法三章,自然不能再将别人的元神炼成神丸,rì后的修炼只能靠自己了,多几颗神石总不是坏事。”
叶昊天见他哭穷,连忙从乾坤锦囊里又取出几十颗递过去。同时“哈哈”笑道:“奎兄已是不死之身,以后天天躺着睡觉就行了!还炼什么功啊?再练还能强到哪里去?”
真神嗤道:“兄弟自己一rì千里,却来这里糊弄我!哼哼,人说学无止境,以我看来,修真之路才真是没个尽头。”
叶昊天微微一笑言归正传:“死魂渊是至尊宝鼎灵脉所聚之处。所以至尊神石都在死魂渊附近。奎兄可以沿着我挖地隧道往前走,然后四处找找看,应该还能找到一些。我就不去了,刚刚休息好,还得继续开天!希望能早些破鼎而出,也省得兰儿等得心慌。”
真神向着隧道的尽头望了望,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去。他的本意是下来帮忙的,可是此时的叶昊天神完气足,显然用不着帮忙。
叶昊天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奎兄不要客气。你还是快些去吧。我刚才没有尽心寻找。一则怕耽搁时间令大家担心,二则想rì后有闲再找。可是现在想来。又怕凿穿石壁影响至尊宝鼎的灵脉走向。若是因而毁坏了剩下地神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听他这么一说,真神便不再犹豫,纵身飘向隧道的尽头,声音远远地传来:“好说,我去将剩下的神石尽数挖来!”
叶昊天心想:“剩下的最多还有三分之一,而且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若没有通灵宝玉的指引,只怕很难寻找。虽然如此,再找个三五十颗总是能行的。”
他迅速飞到先前隧道拐弯的地方,将破天尺高举胸前,运起神力继续穿凿下去。
幸运的是后面再没有一道道炼狱,有的只是坚硬地石壁,然而再坚硬地石壁也挡不住锋利无比的破天尺,所以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彻底打通了石壁,一头钻出了至尊宝鼎!
当他破鼎而出地一瞬间,迎面吹来一股强劲的凉风,沿着隧道吹向宝鼎之内,风力之疾,比起沿着死魂渊外吹的热风还要强上几分。由此看来,用不了多久,宝鼎内的负压便会消除,双鼎就能十分轻易地打开,兰儿和云华夫人就可以出来了。
叶昊天见自己押对了宝,不由得心中大喜,忍不住迎着劲风放声狂啸:“嘿嘿,哈哈,嘎嘎……啊呀呀,我出来了!哇哇……呜呜……”他笑得太痛快了,简直有点得意忘形的味道。
笑声未歇。耳边忽然传来很是微弱地女声:“魔头现身了,快快!”然后是“呼啦啦”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叶昊天觉得那声音很陌生,不知道说话的是什么人,但他可以肯定,那不是女娲娘娘。
正在猜疑之际,耳边传来一个果断而又铿锵有力的声音:“慌什么,先将云锦困魔大阵运转起来!云中君。快些出手,帮织女的忙。”
这次叶昊天倒是听出来了。说话的应该是黑帝。
眼见熟人在此,他禁不住朗声笑道:“帝君别来无恙!晚辈神州子这厢有礼了!”说话之时放眼四顾,却见眼前金光灿灿,五彩纷呈,通天彻地浑然一体,定睛看时,原来宝鼎之外竟然围了一圈密不透风的云锦。
想来女娲娘娘已经召集众神布下天罗地网。誓要擒获真神地了。
见此情景,叶昊天禁不住苦笑:“愿以为出鼎就能脱困,却没想到鼎外有鼎,阵外有阵!接下来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想到这里,他十分夸张地放声叫道:“好你个织女,莫名其妙弄出这一层层的云锦来!枉我费劲心机帮助牛郎,想让你夫妻团聚,却没想到。你辛苦千年织造地云锦竟然用到了好人身上!你可是恩将仇报呢!”
黑帝尚未答话,就听先前微弱的女声恨恨地道:“九十九层云锦困魔大阵,困的就是你这样口是心非的大魔头!哼哼,虚情假意,满口谎言,欺负我家牛郎老实!妄想阻止我织造云锦。想让我千年心血功亏一篑!真是居心叵测啊!我看你早就被真神收买了,还说不是魔头?听你那‘嘎嘎’怪笑的声音,不知收敛,穷凶极恶,难道会是好人了?”
话音未落,周围静止的云锦忽然动了起来,叶昊天的眼前现出一片金光银电,照得他眼花缭乱。
那感觉,就像一块又一块大大地金箔当头罩下,密不透风。挡无所挡。更加可怕的是云锦上绣出的一朵朵小花,一朵小花代表了一个绮梦。朦朦胧胧,最能惑人心智,纵然以他如今的功力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望着铺天盖地的云锦只感到头痛,心中恨道:“女人啊,千万莫要惹她!就像眼前这位,被困云房数千年,愁忧百结,心理失衡,一腔愤恨无处发泄,竟然落到了我头上!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连个分辩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心中乱骂,嘴上却不敢说,唯恐惹恼了织女,那就得不偿失了。
直到这时才听见黑帝的顿喝:“堂堂的天魁星君,竟然化成神州子地模样,妄想蒙混过关,也不怕被人笑话!织女别跟他废话,全力运转大阵,切莫让他逃了。”
叶昊天闻言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于是大声分辩道:“启禀帝君,我可是真的神州子啊!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帝君应该记得,正是我给您送去弱水三珠nǎi茶,又帮您劝说东王公的,我可是标准的好人,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人哩!”
黑帝闻言反倒暴怒起来,厉声呵斥道:“你这魔头!胆敢将神州子百般折磨,榨**所有的秘密!是不是还伤了他地元神啊?他现在形神俱灭了吗?”
叶昊天见他牵挂自己,心中感动,当下连声叫道:“您老想哪儿去了!我再说一遍,神州子没死!他活得好好的!我就是神州子啊!”
黑帝怎么都不信:“神州子功力不弱,但也不是真神的对手,若说你就是神州子,那么真神在哪儿呢?”
叶昊天转头看看身后的洞穴,实话实说道:“真神已被我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答应改恶向善,从此不再杀人了!”
黑帝冷笑道:“如此鬼话骗得了谁?”
叶昊天望着眼前漂浮不定的云锦,忍不住叫苦不迭:“帝君,您老快让织女停下大阵!切莫冤枉好人!且待辩明真伪再动手不迟!”
黑帝冷“哼”一声,口中不清不楚地嘟囔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不管你是不是真神。都给我束手就擒吧!”
叶昊天听得眉头一皱,心道:“这叫什么话?说得多难听!”
他刚刚还对黑帝深有好感,却没想到黑帝如此不通情理!
他知道黑帝xìng格倔强,很难说话,于是大声叫道:“请问帝君,玉帝、佛祖何在?能否派人通报一声,就说昊天大帝、昊梵广天佛有要事容禀。”
黑帝断然道:“用不着去请!此时此刻。非只玉帝就在左近,佛道两派一众顶尖高手。超过六成的三清天神,尽数埋伏在仙岩谷内!魔道相争,在此一决!你这魔头,已经恶贯满盈了!纵然将所有弟子全部招来,怕也是插翅难逃!”
叶昊天听得一愣,没想到仙岩谷竟然成了魔道双方决战地焦点,看来正派中人下的功夫不小啊。他们是誓在必得,断不容真神逃出去。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焦虑:“佛道两派箭在弦上,真神如何是个了局?”
刚刚提到玉帝,耳边就传来玉帝熟悉的声音,声音不高,似乎距离尚远:“今次多亏了黄老帝君!麾下众将一个比一个骁勇!尤其是那个玄机元帅,一人独战两大魔使,立下赫赫战功。你看该怎么赏他?”
然后是黄帝中正平和的声音:“我知道这个徒儿地心思,他这人别无所求,只想找个风景秀美地所在,建立自己的府第‘玄机宫’,希望陪夫人优哉游哉,好好过几天rì子。”
玉帝闻言“呵呵”笑道:“这个你先前好像提起过。我倒是没敢或忘,还要将他地夫人封为‘玄机贵妃’呢!除他之外,还有一人值得嘉奖,那就是定下‘集中兵力,围点打援’之计的风先生。正是由他放出风声,引得魔教轮番前来受死地!我们连rì擒下数万魔头,再加上今rì一战,拿下四大魔使中的两位,可谓大局已定!只待再擒了元凶真神,就可以宣布魔劫尽除了。”
叶昊天替李隆基和风先生高兴。同时放声大笑道:“皇上……皇上……您老什么时候重返天庭了?微臣田天给您请安!恭喜您平定大劫!”
却听玉帝远远地轻“咦”一声:“田天?神州子?还真是你?真是奇怪!你能斗得过真神?还能这么快出鼎?不是说要等数千年之后才能出来的吗?”
没等叶昊天答话。就听女娲娘娘道:“是啊,我也正觉得奇怪呢!不过神州子确乃盖世奇才。不可以常理推论,能够早rì出鼎也未可知。却不知云华和兰儿怎么样了。”
叶昊天眼见玉帝和女娲娘娘很好说话,跟板着面孔的黑帝有天壤之别,于是十分兴奋地笑道:“托玉帝和娘娘的鸿福,弟子机缘凑巧,侥幸早rì出鼎了!云华夫人和兰儿姑娘稍后便能出来!”
玉帝听说云华夫人无恙,语气之中也有些兴奋:“是吗?云儿也安然无恙?神州子,真神现今何在?”
叶昊天知道问题的焦点就在真神身上,可是又不得不实话实说,于是指指身后的洞穴,“嘿嘿”笑道:“他呀,一会儿就出来了!他已归顺天庭,还做了您地女婿,这下您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此言一出,外面一片寂静,仿佛刚才还在说话的玉帝和女娲娘娘忽然消失了一般。
与此同时,云锦困魔大阵反而运转得更加快了。
叶昊天猜测他们可能封闭了云锦大阵传声的通道,连忙功聚双耳,用上十成的天视地听之术,才又勉强听见玉帝低低的声音:“真神是亘古以来最难对付的魔头,不可能心甘情愿归顺天庭的。我看可能是神州子被真神魔化了。这个神州子,竟然变节投敌,屈身事贼!枉我封他昊天大帝,太让我失望了!”
却听女娲娘娘一声叹息:“可惜!好好的一个孩子,如今却入了魔道。不过也不能怪他,既然有真神同时入鼎,这也是没有办法地事。凭着神州子的功力,哪能斗得过真神呢?”
玉帝没有说话,却听东王公“嘿嘿”jiān笑:“既然全都魔化了。那就将一干人彻底消灭好了!我们有千层阵法,万般神器。就连佛门的芥子困仙阵以及铁围山都搬来了,准备得何其充分,还怕他们逃走不成?”
黄帝为人很是谦厚,此时插言道:“昊天大帝非比等闲,内里原因想来比较复杂,还是从长计议,区别对待吧。”
话音未落。一个陌生地女音带着哭腔道:“可怜我那乖巧的云儿啊!一连失踪数千年,原来是落入魔头之手了!陛下。你可要为云儿报仇啊!管他是真神还是神州子,只要化身为魔,都不能轻饶!一拥而上……乱棍打死……”听口气好像是王母娘娘,语气有些霸道,大概是伤心之下口不择言。
远处传来一阵反对声:“昊天大帝义薄云天!他是不可能叛变投敌的……昊天大帝足智多谋!降伏真神也未可知……他说得应该是实话……”听声音好似出自大禹和鬼谷子等人。这些人承蒙叶昊天救出万灭王鼎,一直将他地恩情记在心上。
一时间外面吵吵嚷嚷,叶昊天仔细听了听。却没听见风先生和李隆基说话的声音,看来两人都守在仙岩谷的外围,尚未知道眼前发生的事。
众人争论了好大一会儿之后,还是由黑帝出来盖棺定论,大声说道:“只要有一分魔化地可能,就决不能放他出去!否则出了事谁能承担?我看还是按照先前的决议:‘宁肯错杀一千,不得使一人漏网!’务必将所有魔头消灭干净,彻底消弭魔劫地起因。”
叶昊天听得心惊。忍不住放声疾呼:“公正廉明的五老帝君啊!怎能妄加莫须有的罪名?伟大光明的天庭啊!怎能出现荒谬地冤家错案?莫说我没被魔化,即使被魔化了,也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给我一分改恶向善地机会吧!莫说我不是真神,即使是真神,也该宽大为怀。给我一个公平审判,辨明是非的过程啊!若是不论三七二十一将好人乱棍打死,实在太令人寒心了!”
黑帝听他说得难听,高声道:“神州子,这可是天庭三年之前地决议,千名玉清天神投票通过了的,我们也没有法子。你要怨只能怨自己命苦,谁让你跟真神相处这么久?魔门六yin何等厉害?腥风血雨之中还能保持清白?就是我也顶不住啊!所以大家都无法怪你心智不坚,更不能埋没你先前的功绩。即使你真个没有魔化,也应该遵守天庭的规矩吧。”一席话说得有根有据。阵外众神的吵嚷声消失了。只剩少数人还在窃窃私语。
却听大禹道:“请教帝君,三年前的决议是如何规定的?在下深陷鼎中无由得知。还请帝君明示。昊天大帝是我等的统帅,不能不明白其中地细节。”
黑帝似乎也有些可惜,叹了口气道:“魔xìng易于传播,而且跟道心相互纠缠,盘根错节,难以分辨。所有跟魔头相处过的人都有被魔化的可能。有的人今天好好的,明天就成了魔头。也有的人看起来完全正常,其实内里已经魔化了,只是还没到发病地程度。因此前几次灭魔总也灭不彻底。有鉴于此,三年前经过所有的玉清天神讨论,通过了一项决议,只要跟超级魔头相处超过百天者,不论魔化程度如何,一律隔离万年!”
一席话说得那些心中不服的人说不出话来!
连叶昊天自己也有些惭愧了,仿佛犯了大错一般。
此时玉帝恢复了先前宏亮的声音,摆出一种循循善诱的口吻,说道:“神州子,你究竟出自何门何派?能否打个商量,借一步说话?你若是出自道门,我以至尊金阙玉皇大帝的身份跟你说话;若是出自佛门,我请万世佛尊出面跟你相商;若是出自魔门,那就更好说了……也就不用说了……”
叶昊天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不卑不亢地道:“启禀玉帝,在下非道非佛,更不是魔门弟子!在下代表的是出自中土的儒家,我乃儒家弟子,有什么话您尽管直说。”
玉帝仰天打个“哈哈”:“儒学高弟?那就更好说了!我在中土也做过一年的皇帝,明白儒家的规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否则便是不忠不孝,我说得没错吧?”
叶昊天心中一凛,沉默片刻,反问道:“玉帝执意让我一死以谢天下?请问我所犯何罪?是否真地该死?”
却听玉帝道:“有罪无罪并不重要。重要地是千层大阵已然布就,一开一合耗时良久。为了防止真神借机冲出来,我想请昊天大帝做点个人牺牲。你……这个……能不能……就守在鼎中,先不要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有些牵强,于是干笑两声,迅速补充道:“你乃儒家高弟,自然明白舍弃小我成就大家的道理,俗话说‘辛苦我一个,幸福天下人’,这可是中土广为传颂地美德啊!否则。若是将潜在的魔xìng广为传播,岂不是你的罪过?”
“这……”叶昊天没想到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玉帝地声音还在不绝传来:“不管你是道是佛,还是儒家弟子,都该明白‘自我克制’、‘自我舍弃’、‘自我消解’和‘自我牺牲’的‘无我’jīng神。再者说了,反正都是修炼,在哪儿不是一样?听说鼎中什么东西都不缺,又有无数地天才地宝。非但算不得牺牲,反而是难得的修炼良机!我看你就在鼎中呆上几万年再说吧!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就可以出来了……”
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令人很难辩驳,叶昊天为之气结!
他再仔细一想:“可不是吗?‘无我’是中土最古老的价值观之一,正是传统儒家文化中‘无我’和‘克己’jīng神的广泛传播。使得每一个人从某种程度上丧失了dú lì的人格,变成社会制序结构上的一个小小地纽结,整个社会注重人事关系,人人互相牵制,这种制序的基体就是以礼为主的君、臣、父、子式的宗法结构,因而就有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荒唐事。君主一个借口,你就可以为国捐躯了!”
想来想去,叶昊天明白玉帝是铁了心不肯放自己出来!
事已至此,他还不肯死心,依旧幻想不必动用武力就能闯出去。于是试着问道:“请教玉帝。不知佛祖是什么意思?能否请他来测一下我的佛心,不就可以知道我是否被魔化了吗?”
话音刚落。鼎外远远传来大势至菩萨清晰而又浑厚的声音:“成魔成道,存乎一心。纵然今rì没有魔化,难保rì后不会化魔。况且若是放你,又怕真神借机远遁。世尊正在闭关,一时无法赶过来。不过他老人家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身为‘昊梵广天佛’,该当明白其中的道理。”
叶昊天听得傻了眼,胸中郁闷得要死。
这个时候,真神桀骜不驯地声音终于从身后传了过来。
声音甚低,听在叶昊天耳中却很响亮,甚至感到很是亲切:“兄弟别废话了!这年头拳头就是真理,谁有实力就有说话的权力!关键还是看手底下的工夫。”
说话之间,只见真神大步走上前来,向着叶昊天扬了扬手中的至尊神石,压低声音笑道:“我的功力完全恢复了!你我联手之下,还有闯不过的火焰山吗?”
阵外之人虽然听不到真神说话,然而骤然之间见其现身,又跟昊天大帝有说有笑,当即引起一阵sāo乱:“看看,我说得不错吧,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jiān,都是无恶不作地魔头!这种人,合该千刀万剐!”其间夹杂着不少人的叹息声,大概是为昊天大帝不值。
叶昊天听得真切,知道再要辩解也没人肯信,于是将心一横直言驳斥:“启禀玉帝,我虽是儒家弟子,却不是愚忠盲孝之人,更不会食古不化!克己复礼不能掩盖人xìng的光辉,自我舍弃不能抛却dú lì的自我!我所明悟的是‘破天’的儒学,破的是人间不合理的枷锁!天庭的规矩虽然值得尊重,却也需要就事论事,应该逐个分析,不能一刀切!鼎外诸神请注意,我们要动手闯关了!请大家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说完便待擎出破天锥,一鼓作气破阵而出。
第100章 恰是百花齐放日,青春做伴好还乡
真神伸手将他拦住,低声诡笑道:“且慢,先让我做个战前声名,就等于发个口头檄文吧。不然师出无名,打起来没有气势。”随即转过头去好整以暇高声说道:“在下天奎星君,就是诸位痛恨的真神,已与昊天大帝约法三章,意yù息武止戈,广开和谈,提倡竞争,健全mín zhǔ,重建天庭新秩序,儒道释魔四分天下……”接着如滔滔大河滚滚而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约法三章的内容尽数讲述出来。
此言一出,阵外之人无不觉得匪夷所思,而且对他的转变难以置信,当下沸沸扬扬的议论声再度响起。
“三清天神大选?提倡竞争,健全mín zhǔ?这……这都是什么玩意?有大选还要玉帝、佛祖做什么?简直是笑话!”
“妄想改变已经存在数十万年的天庭制度,只有魔门能想得出!”
“魔门不再杀生?狗能改得了吃屎?你蒙谁啊?”
“花言巧语,妄想逃得xìng命东山再起,谁不明白?”
“痴人说梦,魔门想走上前台跟佛道并列,有那种可能吗?”
“儒家?儒家是什么东西?青chūn作赋,白手穷经,虚度光yīn,碌碌无为,还想跟佛道两门并立?我看昊天大帝定然是疯了!”
“我看也是,他敢跟魔门和解,岂不是让千万人的鲜血白流了?还说不是魔头?”
真神面带微笑,一付习以为常的样子。显然身为魔门之主被人骂不是一天两天了。
叶昊天却听得心慌,面现尴尬之sè。
他本想慢慢来,待得水到渠成之后再提儒家地事,没成想这么早被真神捅了个大窟窿,这下惹恼了众神,可怎么收场?
果不其然,众人骂了魔教一阵之后。议论的焦点迅即转到儒家来。
有人出口尖酸:“怪不得昊天大帝叛变投敌,原来有这种小肚鸡肠!他跟大魔头联手。还不是与虎谋皮?却也不想想,事后真神卸磨杀驴,他能讨得了好?原以为是破解天下三大难题的聪明人,没想到竟然鼠目寸光,长了一付猪脑子!”
有人讥笑道:“儒家?就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抱起自家娘子转三圈就不错了!还想成神成仙自成一派?还不是白rì做梦!”
又有人道:“听说儒圣孔子才活了七十三岁,亚圣孟子才活八十四岁。‘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就凭这种蚂蚁般的寿命,还想与天地同寿?哈哈哈哈,真笑死我了!”
叶昊天越听越觉得难受,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放声高歌:“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遊兮瑤之圃……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承蒙中土之人不弃,被百姓供奉于文昌阁中。在下自认儒家弟子,还请诸位口下容情。”听声音似是屈原。
叶昊天知道在中土有着数不清的文昌阁,有些供奉了历代的儒圣先贤,其中就有屈原在内,难得屈老先生在这种时候出来说话,果然是“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地好人呐!
阵外众神见深受玉帝推崇的谏议大夫屈先生发了话。很多人都住口不言,即使说话也没有那么尖酸了。
不过仍有人不识趣,yīn阳怪调地说道:“一介文士,怎能开宗立派?要想跟佛道鼎足,没有实力就不要攀龙附凤!”
旁边人虽没再出言不逊,却也跟着哈哈大笑,显然没人把儒家当回事。
笑声未歇,忽听有人声若洪钟地说道:“在下虞舜,就是屈大夫所提到地‘重华’,添为中土六帝之一。受了儒家不少的香火。我也将自己归为儒家的一员吧。”
众人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竟然有这等重量级的人物替儒家说话。
虞舜刚刚说完。紧接着又站起一排人。
“在下唐尧,受儒家爱戴,自认为儒家人士!”
“本人夏禹,支持昊天大帝!”
“小人关圣帝君,理所当然儒学一脉!”
“在下文昌星君,坚决拥护儒学!”
再下来更加令众人吃惊了。
只听赤帝神农氏大声道:“我也受了中土百姓的香火,天佑华夏儒学不堕!”
就连黄帝也“呵呵”笑道:“我乃黄老之学的代表,却也倍受儒家推崇。如此说来,我也算是小半个儒士吧!在这里,我替昊天大帝说句好话,儒家有着丰富的理论,又有高度延展xìng,完全有实力跻身天界三大门派之列!”
黄老帝君德高望重,听他这么说,众神再没人敢反对。
远处更是传来一阵欢呼,其中有风先生,李隆基等人地声音,看来大家都希望昊天大帝有个好的结局。
只有东王公挠着头皮讪笑道:“您老说的是先前的昊天大帝。如今的神州子与真神狼狈为jiān,这可如何是好?”一下子将大家的注意力又引了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全都望向玉帝,想看他怎么决断。
叶昊天恨得牙痒痒,心道:“好你个东王公,就会见风使舵,算什么玩意?”
玉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有这么多人为昊天大帝说好话,我看就这样吧:封他为一品上仙,请其暂居鼎中五千年,然后视情形再定。至于真神,不拘死活,杀无赦!”
听了这话,众人再无言语,很多人想道:“区区五千年就能换个一品上仙,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
叶昊天地心里却觉得不爽。暗道:“无缘无故关我五千年?然后还不一定出得去!这种暗无天rì地生活会把兰儿逼疯的!那可不行!”想到这里,他回头瞄瞄真神,低声道:“口头檄文已经发完,接下来看你的了!你是大魔头,还得由你来唱白脸!”
真神听见玉帝说“杀无赦”,早就恼怒在心,当下冷哼一声:“我想最后再问一句。请教玉帝及诸位大神,如何方能息兵罢战?难道魔道之间就永难调和吗?”
玉帝断然道:“你这十恶不赦的魔头。罪孽深重,罄竹难书,只有一死以谢天下!”
真神怒极反笑:“要我死还不容易?我死后昊天大帝就能被放出去?魔劫就能永远平息?”
玉帝答道:“魔心不除,只有一死!魔教是没有出路的,必须彻底解散!至于昊天大帝,无论如何都要在鼎中呆足五千年,最后看魔xìng彰显与否。再确定是否放他出来!”
真神连声冷笑:“在下本不yù战,既然诸位苦苦相逼,只好奋力一搏了!人说魔门素尚武力,我看佛道两派却也不差,敢情你们是吃定我了!那就凭手底功夫来说话吧!”说完纵身向前闯去,招手便是呼啸的狂风,将漫天云锦刮得东倒西歪,仿佛满天飞絮随风飘飘。感觉破绽随处可见。
鼎外众神见其骤然发难,连忙各自戒备,准备出手灭魔。
真神眼见一招见功,忍不住哈哈大笑:“什么云锦困魔大阵?吹得这么牛,却原是银洋蜡枪头,就凭这几片飞絮。也想困得住我?”
话音未落,忽然片片云锦之间透过来密密麻麻地飞剑,仿佛一阵急雨向两人身上落去。
叶昊天运起护身罡气,随着真神往前急掠,任凭飞剑袭来,丝毫不加阻挡。
众多的飞剑未及身前五尺便自纷纷坠地,只有少数能够切入三尺之内,但也无法穿透两人绵绵密密地神仙罩。
正在两人颇有些自得之际,忽见一件又一件的神器铺天盖地飞了过来,同时伴随着声声喝斥:“天王宝塔!”“王母金钗!”“游龙天剑!”“七绝金铃!”“天心怒!”“雷神鞭!”“落rì杖!”“紫霞抢!”“乾坤圈!”“宝莲灯!”……成百上千的神器在天空飞旋。也不知道施术之人躲在哪里。
那些人得到大阵的保护。只管全力催动神器运转,不必顾及自身的安全。更是将神器cāo控得圆转自如。
眼看真神手忙脚乱,叶昊天还是没有出手。他知道这些神器还难不倒真神。
果不其然,只见真神虽忙不慌,口中大喝一声:“魔手折梅!”径直伸出手去抓向急如闪电的法器。
这一招竟然凑效,片刻工夫,竟然给他收取了数十件神器。
不过,剩下的神器显然由高手cāo控着,再想收取就有些难度了。更有不少地神器藏在云锦之后,直到两人面前才发出威力,颇有些防不胜防地味道。
叶昊天紧跟在真神后面,身形疾如闪电,瞬间飘出数十里,可是眼前地云锦看似破绽纷呈,实际却绵绵密密,并不因为两人闯过多少层而稍见减少。
又闯一会儿,他忽然想起王母娘娘写给女娲的信来,记得上面写着:“风从云聚,聚云成锦,以锦布阵,奇阵困魔。该法可随时施展,变化万千,不受天时地利制约,适于围困jīng通阵法、狡猾绝顶之超级魔头。”
看来王母所言非虚,云锦变化万千,竟然能跟着两人移动,仿佛一团彩雾,始终将他们笼罩在里面,想要破阵而出却是极难。
真神也算久经考验地老家伙了,此刻丝毫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形如鬼魅一般在片片云锦之间飘来荡去。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给他收取了上百件神器。看来只要慢慢磨,说不定能将所有神器全部收过去。
阵外众神见之心惊。
黄帝面sè严峻地望向玉帝,语气沉重地道:“如此看来。真神功力大进,比起入鼎之前又强了不少,就连我们辛苦准备的诸般神器饱和攻击都不能奈他何了!何况旁边还有昊天大帝尚未出手,看其身形飘忽,游刃有余,似乎功力也很高呢!”
玉帝眉头一皱,吩咐手下王灵官:“速请佛祖前来!快!”
王灵官急急去了。
真神不慌不忙在密如飞蝗般地神器攻击中飞来闪去。时不时出手一招:“魔手摧花!”“魔手取栗!”“魔手摘星!”“魔手捞月!”……他似乎存心要显露功力,想将自己百万军中悠然来去地形象深深地刻在众神脑海中。所以并不急着往外闯,而是全力施展功力,吞云吐雾,翻江倒海。感觉功力下降时,他就取出一颗至尊神石补充功力。他有不少的神石在手,因而闯起阵来夷然不惧。
叶昊天也不着急,只是如影随形地跟着。因为他要等待宝鼎开启的那一刻。即使逃命也要带着兰儿一起走。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漫天飘飞的神器已经被真神收取了三成,就连云锦也给他撕毁上百块,直令织女心痛得乱骂不已:“杀千刀的魔头,让你不得好死!”
真神眼见自己越来越游刃有余,不禁洋洋得意起来,大声叫着:“还有什么拿手的法宝?一并使出来吧!”
阵外,佛祖已经匆匆赶到。跟玉帝和五老帝君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悄悄进入云锦大阵之内。五老帝君也纷纷选择出手地角度,准备发出合力一击。白帝原本被真神束缚了功力,不知何时,他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随着织女一声尖叱:“云消魔散!”霎时间,片片云锦忽然化作金丝银剑。劈头盖脸袭向真神和叶昊天。
与此同时,佛祖抖手抛出千佛珠和舍利之芥,用老而弥坚地声音道:“千佛如意,芥子困仙!”
两件佛门法器从天而降,径直罩向两人。
几乎同一时刻,空中传来玉帝一声大喝:“王道之罡,玉石俱焚!”
真神身处千佛珠和芥子阵之中,挣了一下未能挣脱,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
叶昊天闻及玉帝要施展玉石俱焚的绝技,也禁不住为之变sè。
玉帝倾其全力一掌拍下。掌力未及两人之身。便自面如金纸退了下去。
真神早就衡量过玉帝的斤两,此时还有些不以为意。只是简单地迎着玉帝的掌风推出一掌,却没想到掌风相接,玉帝的掌力竟然重若山岳,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猝不及防之下,他被震得连退数十步,从空中一屁股坐在地上,霎时之间面sè变得苍白无血,看来竟是伤势极重。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正在危急时刻,却见佛祖囊天括地一掌拍来!同时口中斥道:“如来神掌!”
掌力所及,仿佛泰山压顶,风云亦为之变sè!
真神面sè苍白,自付必死!
叶昊天眼见形势不妙,不得不挺身而上,对着佛祖长声笑道:“我佛慈悲,手下留情!”
说着浑身上下骤然勃发起一道通天彻地的紫儒之气,迎向佛祖地无边掌力。
两股力道相逢,紫儒之气便即缓缓后撤,且战且退,等到退至身前时,佛祖地掌力已成强弩之末,连他地衣袖都没有飘起!
佛祖见自己毁天灭地的一掌竟然被他无声无息地化解了,不禁为之一愣。
这时候,五老帝君地全力一击也已经到了:“chūn风化雨!”“烈火炎炎!”“严霜萧瑟!”“寒冰凝止!”“黄天厚土”!
眼见机不可失,再加把劲就能灭了真神,五老帝君出手毫不容情,哪怕伤了叶昊天也在所不惜,谁叫他不知死活挡在真神面前呢!
叶昊天身处五种掌力形成的旋涡之中,前胸如受火烧,后背似有寒冰,两侧各有一道如山掌风,头顶更有黄天之气下击,脚下还有厚土之力上托,百忙之中,他只好一身运起五种真气,同时迎上五老帝君。
霎时间飞沙走石,rì月无光。五老帝君联手一击竟被他挡在三尺之外!
五道毁天灭地的掌风竟然无法碰到他地身体!
五帝被震得各退十步,无不面现骇异之sè:“他……他……竟然学会了我地神功!一人身兼五种功法,功力偏又如此之高!他还是人吗?”
叶昊天勉力接住五帝的联手一击,滋味也不好受,此时刚想出言请大家罢战,忽见铺天盖地的云锦飞过来,连同各种各样的法器一起。眨眼之间,将他和真神罩在里面!
佛祖一挥手。当即有诸佛一拥而上,先用混元铙钹罩住两人,又用乾坤一气袋装了,随后由王母娘娘裹了数十层天蚕丝,又有女娲娘娘罩了层五彩霞衣,这下众神才算松了口气!
大家回味起刚才一战,心中都是又惊又惧。同时无不庆幸:“昊天大帝竟然有这种惊天动地的功夫!天呐,他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下总算好了!从里到外罩了数百层神器,他功力再高也插翅难飞!若是这样也能逃出,还有什么好说地?我们可以俯首称臣了!”
佛祖和五老帝君呆呆地望着眼前裹作一堆、高达十余丈的大粽子,心中也在回味叶昊天展示地惊人功力,既感镇惊,又觉得疑惑,同时也有几分不安。连先前的想法也有些动摇了:“这样对待昊天大帝究竟对不对?他的功力堂堂正正,没有一丝邪气,分明不是魔门功夫……”
周围一片静寂,大战之后的安宁显得十分难得。
正在这时,忽听至尊宝鼎“咯”的一声,从里向外自动打开了。
云华夫人领着兰儿和一众女子走了出来。
王母娘娘见了急急上前拥住女儿。口中一声接一声地叫着:“我的儿啊……我的好闺女……你还活着……天可怜见……那个天杀地真神终于被我们捉住了!”说着拉她走近大粽子,也不管有没有用,照着十几丈高地大粽子狠狠地踢了两脚。
云华夫人听说真神被捉,顿时花容失sè,合身扑了过去,口中叫道:“娘,别呀……真神……他已经改恶向善了呀!”
玉帝面如金纸,狠狠地瞪她一眼,回头对王母喝道:“都是你生地好女儿!又一个被魔化了的!押回昆仑神山,小心看护着!莫让她传播魔xìng!”
云华夫人还待再说。却忽然发现说不出话来!
王母怕她口不择言惹人笑话。一连封闭了她周身数道大穴,连推代拖往外走去。
兰儿左看右看找不到叶昊天。转头看见女娲娘娘,忙一头扑过去,急切地问道:“师傅,我家公子呢?师傅,你见到公子了吗?”
女娲娘娘叹了口气:“罢了,他已经被魔化,此刻正跟真神捆在一起。你莫要乱说话,跟我回去好好调养。否则玉帝面前我也保不住你。”
兰儿转头望向那被裹了一层又一层地大粽子,直感到心中凄苦:“公子好命苦啊!才出狼群,又入虎穴!这可如何是好?”
转头见玉帝正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她心内一寒,不敢再说下去,只能低声对女娲娘娘道:“师傅,我跟你说,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困住公子,绝对没有!那些神器在公子眼里无疑破铜烂铁,他会毁了神器出来的!一定会!”
她说这话一半是因为不忿,一般是为了安慰自己。
自从宝鼎打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叶昊天的破天之举彻底成功了,她地心里充斥着坚定的信念,只觉得世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困得住心上人。
女娲娘娘伸手捂住她的嬗口:“傻孩子,别胡思乱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身受重伤的玉帝脾气变得很差,狠狠地瞪了兰儿一眼:“真是孩子话,他要能出来,我情愿将玉帝之位拱手相让!”
佛祖也在摇头:“真要有那等异数,天庭秩序也该改改了!不如由神州子说了算!他被上百种神器困住,别的不好说,里面可是有我地芥子困仙阵的,再加上千佛如意珠,乾坤一气袋。即使天尊现身,也难脱困!”
话音刚落,却听大粽子里面隐隐传来叶昊天细弱蚊虫的声音:“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若是毁了诸位地神器,请别怪我。”
兰儿功力已经很高,更兼离大粽子站得近,闻言心中一定,面上露出喜sè。
玉帝心思慎密。闻言心中不安:“这小子说话那么肯定,难道说真有什么门道不成?”
他刚想上前加几道禁制。忽然想到那可能是对方虚张声势,若是自己反应过敏,没来由惹众神笑话。
当下,数千神仙静静地望着大粽子,虽然没有人以为叶昊天真个能出来,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隐隐有些不安。
“毕竟,这家伙功力太高了!他既能轻松接下佛祖的如来神掌。又能面不改sè承受五老帝君联手一击,试想,这是多么令人恐怖的功力?这样的人物怎能等闲视之?他说的话谁敢不放在心上?”
就连押着云华夫人即将离去的王母娘娘也走了回来,一面目不转睛望着大粽子,一面凑近玉帝耳边轻声道:“若是这冤家真个钻出来,那可如何是好?大阵已毁,神器俱折,如何再战?妾身在想。能不能接受他地条件,答应儒道释魔四派并举,千年之后实行三清天神大选,你看呢?”
玉帝百般无奈地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单是神州子还好说,天庭结构中加上儒家并不是坏事。可是真神却不好办。难道说他犯下地罪孽就这么算了?那可万万不行!这种原则xìng地东西是不能拿来做交易地!”
王母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众人数千双眼睛盯着大粽子。虽然从外表看不见一丝变化,然而从里面传出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显然昊天大帝说到做到,正在努力往外钻呢。
现场静悄悄的,叶昊天的声音越发响亮了:“哈哈,谁的锁魂玉瓶?被我钻了个窟窿!破了!”
外面有人一声惨叫:“我地神器……那可是价值五十亿神丹币的宝物啊!玉帝,玉帝……我要天庭补偿……”
玉帝心中正在火烧火燎,闻言更是着恼,眉毛一竖骂道:“大惊小怪,成何体统?快些叉将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耳边又传来叶昊天十分夸张地叫声:“捆仙绳断了!琉璃钟破了!千佛珠……千佛珠也给我拆散了……”声音越发响亮起来。
每叫一声。外面都有人心中一痛。虽然口中没说出什么,脸上的痛苦表情却是暴露无遗。
只有佛祖不动声sè。好似千佛珠不是他的东西一样。
与那些愁眉苦脸的人相反,兰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公子要出来了,这些神器挡不住他!师傅,师傅,公子要出来了!”
女娲娘娘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老实说,若非真神在里面,她也希望叶昊天能走出来。
仙岩谷内不断响起叶昊天清晰响亮的声音:“已经钻破了三十三件神器!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八……”
不少人面sè变得酱紫,心道:“我那神器难道是纸糊的?那么容易钻透?可是,若是他信口开河,声音怎么越来越近了呢?”
玉帝、佛祖心中明白:“昊天大帝神功大成,再加上可能拥有某种超级神器,能穿透一切禁制,所以才势如破竹节节逼近。”
众神面面相觑,心中惊恐,好似末rì降临一般。
玉帝转头将黑帝叫过来,附耳吩咐了几句。
黑帝答应一声,急急去了。
“八十二,八十三……什么芥子困仙阵……破了,也被我钻透了!乾坤一气袋……又破了……”
众神眼看叶昊天就要出来,各自闪开好远,纷纷望向玉帝、佛祖,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
然而这两位高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显然连他们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没过多久,耳闻一声长啸,潇洒俊逸、玉树临风地叶昊天忽然出现在众神眼前,身后跟着面sè已然恢复正常的真神!看来真神地功力也很高,相比之下。玉帝自从发出全力一击,面sè一直蜡黄蜡黄的。
众人无不又惊又惧,远远地站着,仿佛看到恶虎出笼一般,不知道两人会不会魔xìng大发,放手杀戮,使得当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兰儿却是心花怒放,毫无顾忌地纵体入怀!
叶昊天用力抱了一下。便将她缓缓放在地上,然后面带微笑望向众神,拱手为礼道:“事出无奈,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毁了这么多宝物,实在对不住了!”
玉帝面sèyīn晴不定,目光如炬紧盯着他,沉默片刻方道:“你以儒家高弟开拓出一方天空。功力冠绝天下,又有五老帝君为你说情,麾下众将联名作保,朕经过仔细考量,特恕你无罪,加封为‘昊梵广天无极长生大帝’,官居三清以下,等同四御之身。准你弘扬儒学,给予儒家与佛道两门并驾齐驱的地位。”
叶昊天心道:“这可是玉帝封赏的极限了!”
他眼见玉帝退缩,自己地宏愿基本实现,于是上前一步躬身为礼,山呼万岁:“谢主隆恩呐。”
玉帝见自己三言两语摆平了功力最高的神州子,心里镇定了不少。转过头来望着真神,面sè冷冷地道:“天魁星君,你的罪孽比山还高,比海还深,若是得不到惩处,宇内便没有安宁!你说怎么办?”
真神一直望着云华夫人,四目传情勾通心曲,闻言将目光收了回来,毫不示弱地直视玉帝,跟其瞪了一会儿眼睛。然后转头望望周围地众神。发现那些人无不怒视着自己,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暗道:“看来魔教推广得太急,所作所为也有些过了,已经犯了众怒。魔教教义虽然不错,还要讲究传教之法才行……”
玉帝神目如电,早已将他的气馁看在眼里,当即又道:“你有何良策洗清罪孽?如何能让天界众神既往不咎?真个能做到跟昊天大帝约法三章地内容?能保证魔门不再杀人害人?”他说一句,旁边众神便附和着问一句,那气势彻底将真神压在了下面。
真神的神情有些沮丧,低头沉思了片刻,旋即抬头说道:“请问玉帝,若论单打独斗,我的功力如何?魔门功法是否有可取之处?”
玉帝缓缓点头:“除了天尊之外,我想不出佛道两门有谁是你的对手。魔门功法虽有邪恶的地方,但也有独到之处,不能全盘否定。”
真神接下来转头望向白帝:“请教义父,您老人家倡导地魔教,其教义是否有好地地方?我若是重返魔教温和改良派,前景是否光明?”
白帝虽然对他地所作所为很是不满,却也不愿自己砸自己地牌子,当下道:“纵观宇内民众,魔教弟子已然超过总数的五分之一,说明魔教教义深受民众喜欢,前景自然很是光明。”
玉帝见身为五老帝君之一的白帝这么说,不能不给他面子,当下望向真神道:“你若能帮自己和众多的魔门弟子洗脱罪孽,我便给魔教一个机会,让魔门与儒、道、释三派并驾齐驱,有何不可?”
白帝大喜过望:“谢玉帝开了金口!魔教终于可以由暗转明了!”然后怒骂真神:“逆子,还不一死以谢天下!想使魔教发扬光大,总得做点牺牲吧?”
真神兀自抬着头,不言不动,面sè沉静如水,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般。
白帝骂了一顿之后,又想起真神当年拜自己为父、小心翼翼侍奉左右的好处来,于是心一软,劝道:“快些向佛祖求饶,我再帮你求个情,准你转世投胎从新做人,由我亲自照看着,不出万年,又可以修成三清天神,你怕什么?”
真神不言不语沉思了片刻,始终想不出缓和众怒的法子。
他既不想被关在天牢里数十万年,又不想按照白帝所言转世重修,于是目光扫向众人,微微叹了口气:“我刚才已然被捉,凭我自己是出不来的,也就失去了说话地权力。既然昊天大帝救我出来,我决定将个人荣辱和魔门的福祉全部交给他,让他替我做个抉择。”
众人地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叶昊天身上。有疑惑,有惊讶,更多的还是敬畏。
叶昊天骤感压力,费了半天劲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所有人都静悄悄望着他。
云华夫人虽无法开口,一双眼睛却在说话,看样子正在求他帮忙。
兰儿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意思是“死人。你快想想办法呀!”
叶昊天皱紧了眉头,心里也没辙:“就此灭了真神?此举不妥。即使没有真神,魔门一样继续发展,还不如令真神约束魔门,减轻那些人所犯的罪孽。可是又不能放了他,那样正道中人无论如何不会答应,这可如何是好?”
玉帝地眼睛也在望着他,等了好大一会儿。见他始终不发一言,不得不催促道:“昊梵广天无极长生大帝,你说怎么办?大伙儿都等着呢!”
叶昊天别无良策,头痛之极。
正在这时,黑帝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启禀玉帝,三万魔头被押在谷外,若是真神不肯就死,那就尽数斩杀了吧!”
真神闻言双眉一挑。当场便要发作,可是转头一想,自己的命运已经交给神州子了,当然不能出尔反尔。
他憋闷了老半天,最后望了叶昊天一眼,仰天长叹道:“实在不行。只好按照义父所说地,让我以身赴死偿还此债!”
说这话的同时,他暗暗透过去一道神识:“嘿嘿,老子已是不死之身,就让他们砍两刀又能咋地?”
叶昊天心中一动,想想事情总要解决的,再拖下去也不是了局,当下面露钦佩之sè,大声道:“神君敢做敢当,令人敬服!”同时心中揶揄。偷偷传语过去:“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神君快刀斩乱麻。果然好手段!”
真神微微一笑,主意打定之后,他忽然觉得一阵轻松,望着玉帝和佛祖道:“只要两位答应我的要求,释放所有的魔门弟子,给予魔宗公平传教的机会,改变天庭一言堂地结构,答应千年之内实行三清天神大选,我愿一死以谢天下,由我一个人承担魔门地一切罪孽,情愿被绑在百尺高杆之上,忍人宰割十天!”
玉帝心中有些疑惑:“这家伙xìng情高傲,怎会如此服输?而且还要任人宰割十天,这死法也太屈辱了!难道其中有什么古怪?”
然而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好应承下来:“天庭地改革本来就在一直进行着,我答应你地条件就是了!不过,我想提醒你,即使魔宗参加大选,胜机也不会太高。”说完之后,他高声对众神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这样,大家就各出神器,帮他毁掉魔相,早获新生吧。”
在场众人无不心中一震:“真神说的是刀砍斧剁,玉帝却说各出神器,差别不小啊!谁能承受住诸般神器连续冲击十rì?真神这下算死定了!”
这时候,黑帝的声音再度从远处传过来:“启秉玉帝,这事有些欠妥。除了真神之外,我们还千辛万苦擒获数万魔头,难道就这么轻易放了?若是放了之后继续为恶怎么办?”
玉帝眉头一皱,显然也觉得有些为难。
白帝不想节外生枝,抢着道:“封了那些人的功力,放心交我处理!我将奎宿十六星改作‘魔星之海’,然后把他们押进去改造。除不尽害人之心,永世不得出来!”
玉帝点点头:“干脆给魔宗一块领地,将‘魔星之海’作为魔门的安身之所,修魔之人可以在里面为所yù为,只是不得外出。若想出来,必须接受天庭的约束,遵守基本的天条。”
真神“哈哈”大笑:“好说,想不到魔门也有了光明正大地立锥之地!玉帝好生大方。在下投桃报李,也愿意帮你个忙。恳请诸位押些魔头过来,让他们远远地看着我受死,也好知道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让他们好好改造,不敢再起异心。”
玉帝觉得这是好事,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佛祖见大局已定,对着真神合掌赞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自今rì始,神君便也是佛了,不妨做个‘千年一梦化虚佛’吧。”说完驾起莲台去了。
真神神情自若,高声叫道:“老和尚千年枯坐,一事无成,这名字您还是自个儿留着用吧。至于我嘛,就想要现在的名号。死后复生,依旧还是真神!”当下自缚双手任人捆绑。
时候不大。他果真被绑在百尺高杆之上,活脱脱像个“大”字(这可不是耶稣,耶稣是“十”字,请教中兄弟姐妹认准了),犹自远远地望着云华夫人打趣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夫人就别改嫁了。还是等我复生吧!”
云华夫人地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心中在泣诉:“不!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没修成不死之身,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面临如此生死离别,连她这样修行多年的神仙也伤心了。
兰儿地双手快把叶昊天臂上的皮肤掐破了,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明知道真神罪有应得,却不忍见其受死。
叶昊天并没有被真神开玩笑的话逗乐。心中想到:“不管真神是否修成了不死之身,他敢于一身承担魔门的罪孽,忍受**,任人宰割,使整个魔教获得新生,所有地魔门弟子从中收益。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代高人,很值得尊敬。”
开始时大多数人只是远远地站着观望,没有人肯上前动手。
几乎所有地佛宗弟子都跟着佛祖走了。
绝大多数的道家高手也没有动,就连彭祖这等饱受折磨的人也只是上前唾了两口,便算报了仇。
五老帝君各自领着人马离开当场,守在仙岩谷外防止漏网的妖人捣乱。
过了一会儿,有些不知道出自何门何派地人拥了上去,也不知是谁先砍了第一刀!
真神地鲜血流了出来。他大叫一声:“魔祖啊。原谅这些罪人吧!”结果却引来更多人上去狂砍乱劈,一时间鲜血四溢。惨不忍睹。
云华夫人泪如雨下,早被王母娘娘拖入凤辇中,疾速驶往昆仑神山。
兰儿转过头去捂住耳朵,泪水在眼中打转。
叶昊天见剩下之人除了玉帝和东王公等人还留在当场监视外,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走了,于是他也想走,临走之前先跟玉帝告个别。
玉帝面上似笑非笑,说道:“好小子,竟能这么短地时间内开创一番新天地,你行啊!天尊老头运气不差,还真给他找对了徒弟!”
叶昊天笑着谦让:“陛下一代明君,从此化解魔劫,宇内太平无事,真是功德无量啊!”
玉帝轻哼一声:“太平无事?我看未必!”然后挥了挥手,“你先去吧,rì后魔劫再起,儒门也不能置身事外!”
叶昊天点头离去,经过真神身边,忍不住低声道:“小心点!别给人弄得真个形神俱灭了,保住元神就行,云华夫人还在等你呢!”
真神不声不响,鲜血淋漓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显然早已胸有成竹了。
临去之时,叶昊天没忘回头收了至尊宝鼎,心道:“这东西将来还有大用。”
兰儿心中难受,恨不得飞速逃离当场。
叶昊天却不紧不慢地迈着方步,“呵呵”笑着传音过去:“如此结果算是最简单的了,否则魔教如何才能被天界众神接受?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和解有时候更加管用,求同存异,各取所长,才能共同进步。”
说着出了仙岩谷,他重又拜见了五老帝君,得到一番致歉和宽慰的话语。
五帝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愿意为儒家在天界的崛起帮忙。
叶昊天一一致谢,随后又见了女娲娘娘,说是暂借九天坤鼎,留待rì后归还。
女娲微笑着答应了,随手递给兰儿一个锦盒,说是金神蓐收训好的龙凤尽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华美地龙车凤辇。
叶昊天和兰儿都是久经风霜的人,对于龙凤的好奇心下降了不少,此时倒也不忙取出察看,而是先见了大禹、少康、鬼谷子和风先生等人,听取他们讲述别后的情形。
通过交谈,叶昊天了解到,天下所有被魔教占领的星球尽数重归于天庭。魔教弟子大多被灭,部分被捉。只有少数人在逃。中土的情形也很不错,皇上退位,太子登基,魔教势力土崩瓦解,王希、刘衡被削首示众。在罗开山、尹东平等人地运筹帷幄下,加上一众神仙在旁协助,斩杀倭寇十三万两千余人。倭寇袭扰大见缓解,沿海百姓得以安生,可惜未能捉住为首地倭寇头子以及魔门高手龟山,也算留下个不小的隐患。时值江浙巡抚病逝,罗开山因战功卓著,又有状元之才,钦命暂代江浙巡抚。尹东平与朱英一起飘然远去,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以九江知府陆詹为代表地朝廷官员进行了廉政反腐整顿官场的工作,抓了数不清的贪官污吏,更正了大量的冤狱,得到众多百姓的爱戴。陆詹十年沉冤得以昭雪,恢复本名,被百姓呼为“陆青天”。升为江西巡抚,成为坐镇一方的朝廷大员。
叶昊天谢过众人,关切地问道:“天下太平,诸位有何打算?”
大禹笑道:“一别山妻数千年,我得回去赔罪了。然后就在大夏庄过几天舒心的rì子。只要帝君用得着,一纸相招便可。”
少康跟着点头,拉住他地手道:“大恩不言谢,以后有闲,请到本庄一叙。”
鬼谷子看看众人,忽然对叶昊天进言:“我们这些鼎中出来地人。大多都已经家破人亡了。成了孤家寡人,孤魂野鬼。我曾经征求过大家的意见。结果至少有三千人原意留下,听凭帝君差遣!”
叶昊天沉吟片刻,望着风先生道:“请先生想想,能否找个风景秀美适合修真地星球,暂时安顿他们,留待rì后再作安排?”
风先生微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些人都是帝君的得力手下,可不能亏待了他们!再说,我新近从玉帝手里拿到免税交易的诏书,财力骤增,养活这些人还是不难的!”
叶昊天哈哈大笑,将风先生叫过一旁,低声问道:“不知尊夫人修炼得怎么样了?何时能够走出九品莲台?”
风先生一面摸出龟镜交还给他,一面十分感激的道:“快了,只要再有几个月地时间,她就能修心圆满,神魂凝固,可以进入九天坤鼎重铸**了!到时候,还要麻烦帝君您呢!九品莲台我先借用,将来一并归还!”
叶昊天接过龟镜,沉吟道:“如今儒道释魔四家并列,儒家还比较薄弱,虽说与魔教约法三章,暂时不会出现刀兵相见的局面,却也难保彼此竞争,互相倾轧,我可不想儒家被抛在后面,因而还要借重先生的才智呢。”
风先生闻之双眉带彩,二目放出咄咄jīng光,说道:“帝君若想以儒求商,以商富国,我倒是有些计策,别的就无能为力了。”
叶昊天“呵呵”笑道:“先生乃经商奇才,天界首富,才智冠绝天下。光大儒学任重而道远,绝非一己之力所能完成的。我愿与先生共同努力,联络同道,开拓创新,务必使儒家一派傲然屹立于天界!”
风先生毅然点头,笑道:“我聚财散财几乎成了习惯。前几次散财都没什么大用,只希望这次能干点实事。”
好不容易交待好一切,叶昊天拥着兰儿离开众人,渐行渐远。
眼见四周无人,他伸出双手抱住兰儿,笑道:“好妹妹,现如今总算大功告成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兰儿嫣然一笑:“大功告成?还早,还早哩!你有好多事没做,第一件,别忘了求皇上赐婚!不然,非但我爹不满意,我也不高兴呢!”
叶昊天“呵呵”笑着想将监天尺摸出来,口中说着:“‘神尺一出,莫敢不从!’我拿监天尺去压皇上,看他不乖乖地赐婚!”结果摸出来的却是一头尖一头圆地破天锥,禁不住眉头一皱,愁眉苦脸地道:“这下彻底玩完!赐婚不成,只好改成私奔了!好在我学的是‘破天’的儒家,似乎不怎么反对私奔。”
兰儿柳眉一弯,笑道:“那可不成,胡作非为的人是你,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儿,一向规规矩矩的。”说着却将娇躯靠近了些。
叶昊天一手揽了她的纤腰,一手驾驶瀚海神舟,眼前是满天星斗,身边是美貌佳人,红颜知己,一时间心中迷惘,不知该驶向何方。
稍加迟疑,神舟飘然远去,空中兀自传来叶昊天经久不衰的歌声:“朝发轫于仙岩兮,夕余至乎中土;yù多探研儒学兮,rì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匆迫;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全书完〗
后记(1)
金陵城内,玄武湖边,王府内宅,夙夜难眠。
一对新人相拥而卧,抵死缠绵。
“相公,抱紧我!”
“唔……”
“再紧一些,从今儿起,我就是你家的人了!”
叶昊天一声轻叹,紧紧地搂住身边的爱人:“饱经风霜,历尽寒暑,终于等到这一天!。
好一阵风狂雨骤,娇娇恰恰。
兰儿心中激动,情难自抑,忽然泪流满面,披衣下床,出门往外走去。
叶昊天大惊失sè,不知所措,急忙从后跟随:“好妹妹,你往哪儿去。”
兰儿一言不发,蓦地腾空而起,御风飘落樱州之上。
此时明月当空,万籁俱寂。
虽然才是早chūn二月,樱州的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着樱花的味道,兰儿满脸泪痕,立于一座低矮的荒坟前,低声抽噎道:“一树寒梅白玉枝,身近黄泉心已痴……若非相公,这坟里只会是枯骨一堆。”
叶昊天打个寒颤,上前一步从背后搂紧了她,柔声安慰道:“今rì洞房花烛,合该欢乐永夜。怎么想起了这个?”
兰儿静静地站着没有动,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那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一天,她一个人跋涉在无人的荒原上,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柔弱地身子非常疲惫。正行之间,却见前面有一棵老树,树下坐着个眉目慈祥的老妪,面前摆了茶壶和斟好的茶水。天空灰蒙蒙的,隐隐约约有一轮淡淡的残阳挂在天上。远处衰草连天,一条小径蜿蜒着通向天边。
她又渴又饿,端起茶来要喝。却听见一个震颤心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不!不要喝,快回来。沿原路返回!”
那声音十分亲切,令她蓦然惊醒。
回头看时,却见烟雾朦胧,不识回路!
正在彷徨之际,忽有一道白光,刺破迷雾,照亮来时曲折的小径!
她有一种莫名地期待。只想再见心上人一面,于是挣扎着起身,沿着小径往回走去!
她走得那么辛苦,赤luo的足踝走在荆棘遍地地原野上,鲜血淋漓,刺骨的痛!
好不容易,她奋力跳过一条小溪,终于走出黑暗见到光明。现身在落花满地的樱州之上!
那一刻,世界是如此的美妙,chūn风拂面,花香醉人,却见一个英俊的少年,耗尽了功力。昏倒在花丛里!
一想起那人鬼殊途的一幕,她就忍不住芳心颤抖,潸然泪下,情不自禁地回身抱住叶昊天,生怕他离开半步。
叶昊天也紧紧地拥住了她,轻声道:“夜深露寒,当心着凉,还是回去吧。”
兰儿泪眼朦胧:“相公,我要在这里建一座尼庵……一座沟通yīn阳的尼庵……让每一个生死相恋地人都有互诉衷肠的机会……”
“这个……有悖于生死之道、轮回之法,似乎还要跟佛祖、阎君说一声才行……”
兰儿梨花带雨。使劲摇头:“我不管……请相公帮我……”
叶昊天忙道:“若只是沟通yīn阳。倒也容易。待明rì弄一座庵堂,我在门前印一道华阳生死符。再将我的表记——监天神尺的影像印在墙上,想来就算是阎君,也会给我个面子。活着的人只要进入庵堂之内,便可以与鬼互诉衷曲了。”
兰儿面sè稍霁,粉面生辉:“相公……我想在这里留下分身,像师姐后土娘娘一般……若有人进入庵堂,真的人鬼情深,感天动地,我便现身出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叶昊天微笑道:“后土娘娘在倭国的分身作了他们的天照大神,你现在地功力不在师姐之下,是否也想封神成圣呢?”
兰儿面若桃花,似喜还羞,杏眼朦胧,低声道:“大神是做不来的,我只想做相公身边的小丫头。唔,我乏了,要相公抱我回去……”说着打个呵欠,整个人软倒在叶昊天怀中。
*******九华山,翠云庵。
芳草满院,香烟袅袅。
巳时光景,一众女尼正在诵经,佛音不绝,回荡在尼庵上空,显出一派祥和安宁的气氛。
兰儿来到庵前,心cháo澎湃,难以自抑。
想当初,她每年都要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聆听师傅讲解佛法,传授武功。上次来时,正值妖孽横行,尼庵饱受摧残。这次到来却是那么的安详!世事变幻,简直像做了一场梦!
庵门敞开着,一位身着淄衣的中年女尼上前招呼:“两位施主,是要进香,还是要还愿呢?”
兰儿见来人不识自己,猜测可能是新来地,于是问道:“请教师傅,昊梵神尼可在庵中?”
那尼姑双手合十道:“女施主,您来得不巧,庵主正在闭关,不能接见外客。”
兰儿道:“我不是外人,我也是翠云庵弟子,昊梵神尼是我的师傅。”
女尼上下打量着她,面露惊奇之sè:“被妖人掳去的弟子早就归山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后面这位是……”说着望向站在兰儿身后的叶昊天。
兰儿回望叶昊天一眼,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家相公。”
女尼面sè一变:“怎么?你已经私自还俗了?庵主吩咐过,凡是经历大劫,**变节的弟子,都不能重归本庵!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受庵主训斥!”
兰儿脸上飞起一道红霞。斥道:“你说什么呢?我是俗家弟子,过来拜见师傅也不行?我问你,几位长老可在?”
“喔,原来是俗家弟子啊!那还不要紧。你问本庵长老?你还不知道吧?几位长老都在大劫中罹难了!只有一位‘灭明’师叔还活着,却也卧病在床。”
兰儿想起当年自己身患九幽锁魂,几位长老拼劲力气救助自己,禁不住心中难过。焦急地说道:“师叔在哪?我要去看看!”随即迈步入内。
女尼还待阻拦,却被一股柔和的内力从丈许外推开了去:“哎。你等等,我要进去禀报!”
声音很大,将庵堂内念经地尼姑们都惊动了,纷纷透过窗子转头来看。
“师妹!你怎么来了?”一个年轻尼姑叫着走出来。
兰儿一看原来是同门学艺的姐妹轻云,当即笑道:“师姐,你终于出来了!我要见师傅和师叔!”
“师傅不在庵内,我也不知道在哪。我先领你见师叔。”
“师叔病得很厉害。是吗?”
“是啊,从魔窟出来就那样,都好几个月了,也不见好转。”
轻云本来面带愁容,一眼看见叶昊天,神sè变得兴奋起来,“叶少侠,你也来了?你这一来。师叔兴许有救了!”
叶昊天微笑道:“麻烦师姐领我们前去。”
在中年女尼惊愕的眼光注视下,轻云匆匆领着两人来到大殿旁边的一间庵房内。
房内坐着一位老尼,面sè晦暗,骨瘦如柴,头垂得低低地,犹自不肯躺下。口中还在默念**,手中地念珠抖个不停。
兰儿心中一痛,急忙快步上前,伸出手去扶住老尼,口中叫着:“师叔,您这是怎么了?”
老尼费尽力气抬起头,眼睛昏昏花花地望着她,沙哑着声音道:“是兰儿啊?你的病全好了?那就好!那就好啊!师叔是不成了……”
兰儿眼见昔rì功力极高地师叔竟然被魔门折磨成这样,禁不住心中难过,一面将手搭在师叔的背心上。缓缓输入功力。一面安慰道:“师叔别急,您会好起来地……很快就好……”
她知道自己的功力太强。因而竭力控制着,生怕输入太快伤了对方。
尽管如此,灭明师太还是浑身剧振,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身后推向胸腹,仿佛置身大海之中,从头到脚瞬间被海水淹没,海cháo汹涌,巨*翻腾,霎时之间,全身经脉枯木逢chūn,五脏六腑恢复了生机!
于此同时,一只银白sè的小虫从灭明师太的头顶尖叫着冒出来,展翅yù飞,却被叶昊天一指弹出,化作飞灰!
轻云看见小虫吓了一跳:“原来是蛊毒啊!怪不得师叔久病不起。可是……云南五仙教的苗教主上次也来过,她怎么也束手无策呢?”
叶昊天笑道:“这不是一般的蛊毒,这是魔门费尽心机豢养的魔虫,一旦沾身,不死不休。这下好了,师太没事了。”
灭明师太抬抬手臂,手臂能动了,转转头颈,头颈也灵活了,心中高兴,连忙对扶住自己地兰儿道:“好孩子,快停下,我已经好了!我重新活过来了!”
兰儿犹自不肯放手,笑着安慰道:“师叔功力大减,弟子愿效绵薄之力。”
灭明师太无法推拒,只能承受下来。
兰儿记得仙界灌顶是有规定的,因而不敢输入太多,只是三五息的时间便匆匆收了手。
灭明师太站起身来,试着迈了两步,面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sè,回头望着兰儿,赞不绝口:“前些rì子,掌门说你功力大进,已经是神仙之流了,我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小仙呢!”
轻云在旁边看着,羡慕得不得了:“师妹,你是怎么修炼的?能教教我吗?”
兰儿心中一动,想起樱洲上新建的庵堂还无人主持,于是笑道:“金陵城中有一座问情庵,风景优雅。供奉充足,据说还有仙人传下的秘笈,师姐若能去那里修持,没准进境神速。”
轻云犹豫了一下,随即连连摆手:“不成地!我还没出师呢。年纪轻轻,修为太浅,去京城那种地方。怕自己定力不够。”
兰儿笑道:“若有师叔前去坐镇,那不就行了?”然后望向灭明师太。“那是一座能够沟通yīn阳的尼庵,据说非常灵验,常有痴男怨女前去凭吊,师叔若能过去,帮那些凡夫俗子化解冤孽,借以弘扬佛法。那就太好了!”
灭明师太整了整淄衣,面泛红光。jīng神焕发,说道:“出家人四海为家,哪里不能去呢?待我和掌门商量一下,看她怎么说。好孩子,你还没见到师傅吧?”
“没呢!我师傅在哪儿?”
“她在护国宝塔后方的密林中修炼。”
“啊?原来在那儿!”
“怎么?难道你去过?那是本门圣地,机关重重!”
“嗯……不……弟子只是听说过。我这就去见过师傅!师叔,告辞了。”
灭明师太yù待劝阻:“我看你不如等在这里,少则三五rì。多则十天半月,掌门人就会出来的。”
兰儿笑道:“师叔,不相干。我只是过去看看,若进不去,便再折返回来。”
“好,那你们小心点!”灭明师太知道两人都不是寻常人物。因而也没有再做阻拦。
叶昊天和兰儿又一次来到神光岭,穿过“护国肉身宝塔”,来到宝塔正后方的密林中。
两人不想破坏原有的阵法,故而没有硬闯,而是顺着阵势往前穿行,走了一会儿,眼看来到秘洞之前,忽然听见低低地诵经声:“如是我闻,一时婆伽婆,入於神通大光明藏。三昧正受。一切如来。光严住持,是诸众生清净觉地。身心寂灭。平等本际,圆满十方。不二随顺,於不二境,现诸净土……”
“师傅!”兰儿快步冲了过去,绕过几棵古木,一眼看见昊梵神尼正端坐石洞前诵经。
神尼闻言转过头来,面上显出几分喜sè,微笑道:“兰儿?叶少侠,你们都来了?怎么找到这里来?”
兰儿一头扑过去,口里低声道:“师傅,弟子……已经成亲了……专门过来看您……”
神尼慈祥地笑道:“什么时候地事?为师恭喜你们了!”
兰儿面sè微红,道:“家父本意大宴群臣,邀请师傅和所有亲友前去热闹,被我拒绝了。弟子心想,只要能跟相公在一起,又何须那些繁文缛节呢?弟子今天来,是想祝您早rì成佛的。”
神尼伸手扶住了她,笑道:“成佛是那么容易地吗?我们佛家修行跟道家不同,不是说吃几棵仙草就能成佛的,关键靠自身修持,由戒而定,由定生慧,举步唯艰,绝非朝夕之功。”
兰儿扭着身子不依的道:“师傅!若有佛门圣物呢?是否有助于修行?”
“什么佛门圣物?那要看谁人遗下的圣物了。若出自大德高僧,自然大有裨益。”
“若是地藏王菩萨的遗物呢?”
神尼面sè微变:“是何遗物?”
叶昊天探手将金乔觉赠送的“佛磬”取了出来,道:“这本是贵门之宝,今rì完璧归赵,请神尼进入九华净土时还给金祖师。”
神尼半信半疑接过佛磬,伸手一模,旋即吃了一惊:“宁静祥和,充满灵xìng,果然是佛门宝物,对修行大有好处。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兰儿笑着讲述了佛磬地来历。
听到后来,神尼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为师佛法修为不足,无法闯过诸般佛阵,已经被困阵外数月了。”
兰儿不忍:“弟子助您一臂之力。”
神尼缓缓摇头:“若是佛xìng不够,即便进去也是困难重重。想当年,海玉菩萨用指血和金粉抄写《大方广佛华严经》,辛苦修行二十余年,才得功德圆满。为师还是慢慢来比较妥当。”
兰儿眉峰微蹙,略一沉吟,忽然取出一物,交在昊梵神尼手中,笑道:“有了这件圣物,师傅就不用发愁了!莫说眼前地九华净土,就算是极乐世界,也可以畅通无阻!”
神尼上下端详着:“这是什么?佛门贝叶?”
叶昊天先自赞道:“这可真是宝贝了!普天之下,恐怕也没有几件。”
昊梵神尼低头念道:“一花一念一菩提,大千具在一毫端……这些字是谁写的?”
兰儿望向叶昊天,因为她也不知道。
叶昊天答道:“如果弟子猜得不错,题字之人当是我佛如来。”
“佛祖?”神尼大吃一惊,“菩提舍利?那真是佛门至宝呢!这么说,你们竟去了极乐世界?”
兰儿又将须弥神山之行娓娓道来,直听得神尼目眩神张,手捧贝叶微微颤抖。
“好孩子,多谢你们了,这贝叶我不能收!”
“师傅!您拿着呀,拿着就可以进入肉身宝殿了!”兰儿见师傅不收,不由得心中大急。
神尼缓缓摇头:“一饮一酌,莫非前定。佛家修为全靠自身。若是凭借外力,为师地功力便无法进步了。”
兰儿听得一呆:“师傅,您若不收,弟子心中难安!”
叶昊天也道:“这是佛门圣物,能够驱除心魔。您老即使不用它闯关,,也可以加速修行。”
神尼还是摇头:“如此圣物,非是人间所有,你们还是带回仙界去吧。贫尼有佛磬,就该足够了!”
兰儿再三劝说,见师傅坚决不受,只得作罢,心中深感遗憾。
后记(2)
又是一个chūn暖花开的rì子,雁荡之巅,雁湖之畔,早已修成玉清天神的朱兰儿静静地坐在湖边一块突起的青石上,轻轻提起裙脚,将白玉般的赤足濯在清水里。刻上双蝶的水晶鞋安放两旁,如云的秀发飘在脑后,情态撩人之极。
她的美目深深注视着碧玉般的湖水。
叶昊天来到湖边,随着她的目光,看着湖水里无忧无虑的鱼儿。
初升的太阳透过林木的空隙照shè进来,将随风颤震的树影光晕印在两人身上。
兰儿在水里悠然自得地踢着白璧无瑕的纤足,柔声道:“相公,天梯是否已经修好了?”
叶昊天抬头望着湖对面突出的石台,笑道:“成了,从此之后,中土儒家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天梯,不必辛辛苦苦去闯道家的昆仑山,抑或佛家的灵山了。”
兰儿转头看向身后的密林,说道:“要想闯过外面的大阵,可不容易哩!”
叶昊天靠近前去,将手扶在她圆润的香肩上,轻声道:“我想在山下建一座书院,广招天下贤人,弘扬儒学之道,凡能通过考评者,便可送入此间,继而乘天梯登上天界。”
兰儿转身回望着他,笑道:“我为相公备好了校舍。”说着从袖中倾出十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依次摆在草地上,“相公看中哪个,随手抛在山下即可。”
叶昊天蹲下身子。以手摆弄着蚕豆大小构思jīng妙的宫殿,笑道:“没想到兰儿未雨绸缪,早就备好了一切。却不知这些仙宫能否隐身?我可不想惊世骇俗,只想让有缘人进来。”
“何谓有缘人?”
“儒功五倍于世人者方可。”
兰儿笑道:“那也不难,请相公少待片刻。”说着取出一个小小地陶罐,纤手挑出指甲大小的淡黄sè软泥,放在叶昊天的手心里。道:“请相公注入少许丹心铁。”
叶昊天掂量着软泥:“份量这么轻?看来你的功力又进步了!”
兰儿瞄他一眼,面sè绯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以来,没怎么修炼,功力依旧涨个不住,是不是相公……偷偷帮我?”
叶昊天微笑不语,攥拢手掌,浅运内力,从体内逼出少许淡红sè的粉末。附着在软泥上。
兰儿接过软泥,纤指轻轻揉捏,不一会儿,一个核桃大的宫殿出现在眼前。
叶昊天定睛看去,只见宫殿sè成五彩,摇曳不定,不禁感到惊奇。
兰儿吐气如丝,在宫殿上方吹出“昊天书院”四个字。又在门两边各题了一幅对联,左边是:“三界六道皆可入。”右边写:“昊天鸿儒自此出。”
至此,她才松了一口气,娇笑道:“成了,我用了女娲娘娘炼石补天的功夫,调出几种不同地颜sè。可以因人而异,随机演化,只有修真者才能看见,凡夫俗子是看不见的。”
叶昊天望着“三界六道皆可入”几个字,挠挠头皮:“口气是否大了点?”
兰儿目注远方:“相公要建立天界人间地大秩序,必须广招门徒,从底层做起。六道轮回是统一的,鬼魂之中,或许也有不少的儒生呢!”
叶昊天“呵呵”笑道:“你让我招鬼魂做弟子?让李白、杜甫做我的门生?莫非想生生气死老先生?”
兰儿莞尔一笑:“相公连屈原、范蠡都能招致麾下,何愁再多几个古人呢?”
叶昊天沉吟片刻道:“你说得或许不错。儒家在天界只是小门派。若不充分挖掘自身资源,如何能与魔教抗衡?如能将历朝历代的大儒、先贤加在一起。人数不知道有多少。说不得,我要动用龟镜按图索骥,一个个追寻下落了。只是,经历了数度轮回,那些人的灵xìng是否还在?”
兰儿想了想道:“泯灭的只是前生地记忆。佛心是可以累积的,儒功为何不能代代相传?”
叶昊天眼前一亮,登时摸出龟镜,笑道:“阿镜,快帮我看看孔老夫子现在何处。”
兰儿吃了一惊:“相公,随便招几个大儒就是了,何必劳烦孔夫子他老人家?若是夫子再生,说你谬解儒学,那可怎么办?”
叶昊天伸伸舌头,心道:“我怎么忘了这茬?难道要跟圣人争道统不成?”口中却道:“学无止境,越辩越明。圣人言:‘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夫子谦逊好学,就算来了,也不难相处。”
龟镜做出一付不情愿的样子,慢悠悠地转了一会儿,答道:“找不到!主人真是的,六道轮回是由阿莲管理的,直接问它便可!您却不加珍惜,将它甩手交给了别人!”
叶昊天道:“九品莲台早晚要还给佛祖的,我不能老依赖它。你就能者多劳吧!奇怪,为何找不到夫子?”
龟镜答道:“原因很简单!按照六道轮回的法则,每个人只有十次轮回的机会。作为一个普通人,如果从未修炼过延年益寿地功夫,轮回一次只需百年光yīn。因此之故,千年之前的人大都魂飞魄散了!”
“这……夫子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儒家思想集大成者,功劳不小呢!难道也化作飞灰了?”
“功劳再大也不成,谁让他没有悟透丹心互化的**,没有修炼过丹心铁呢!主人不要费心了,还是查查千年之内的人吧,那些人应该还在。”
叶昊天想了想道:“千年之内多是犬儒,人数虽多。却少顶天立地之人,一个个查起来太麻烦。这样吧,过些天我去拜会阎君,设法在幽冥界贴出告示,请有兴趣的儒生到书院来。若能通过考评,我便助其早rì成仙。”
兰儿望着手里地宫殿,忽然想起一事。说道:“相公,书馆已经有了。可是还没有老师呢。”
叶昊天目现神光:“能否请孔修文、程守礼等四位大儒暂代?每人值守三个月,轮换交替?老先生好为人师,想来不会推辞。”
“这些人都在哪儿呢?好久没见他们了,真有点挂念。还是请阿镜算算吧。”
龟镜叫屈起来:“您二位都是顶级大神了,只要没超出一万光年,掐指一算便知,何必为这点小事烦劳我?我也要修炼呢!”
叶昊天笑着喝斥:“快点算!有这废话。老早算出来了!”
结果龟镜只是转了半圈,便叫道:“杭城蒙馆!据此三百里!”
兰儿笑起来:“相公说得不错,四位大儒好为人师,放着举人、秀才不教,去教小孩子了!”
“那也不错啊!弘扬儒学,当从娃娃抓起。”
“相公要不要千里传音请他们过来?”
“几位先生都是文雅之士,还是折纸为鹤吧。”
兰儿闻言向着对面地山峰将手一招,顷刻间一块巨石化作粉末。同时一张洁白的石纸来到手中。
叶昊天摸出符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轻轻折成仙鹤的样子,抖手抛了出去。
那鹤旋即有了生命,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随后,两人飘身来到山腰,在风景秀美的大龙湫瀑布旁挥手整出一个宽广的平台。将“昊天书院”安放下去,又将登山小径修整了一番。
不到半个时辰,四位大儒已经联袂而至!
隔着老远,就听见朱璨爽朗的笑声:“这么华丽地宫殿,不拿去做新房,却要改作书院,郡主娘娘果然出手大方!”
兰儿嫣然一笑:“先生若要新房,我帮您在附近多盖几处,纵然三妻四妾,也能住得下。”
朱璨胡子一翘。哈哈笑道:“就凭我九十岁的老头子。墓门都糟了,还要娶新?”
叶昊天笑道:“先生功力大进。青chūn永驻,为何不能娶新?”
眼见四人来到跟前,他一个个上前见礼:“孔先生,程先生,别来无恙乎?王公,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吧?”
王献臣不去看他,却将眼睛上下打量着兰儿,赞道:“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到郡主娘娘,啧啧,果然美若天仙!怪不得我当年要给小兄弟说媒,他死都不肯呢。”
兰儿敛衽为礼,眼睛眨了眨,道:“先生若要说媒,莫要当着我地面呵。”
王献臣乍舌:“如今郡主乃是天界大神,给我个天胆,也不敢蛊惑小兄弟了!”
叶昊天“嘿嘿”笑道:“王公有所不知,您当rì说媒之时,兰儿就在旁边听着呢!”
王献臣双目放光,望向兰儿:“郡主娘娘,他说得是真的吗?”
兰儿微笑不语。
王献臣略显尴尬:“这……这……我说嘛!他当时拒绝得那么干脆,原来是怕郡主娘娘疑心……”
话未说完,引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这时程守礼上前道:“将我们几个老家伙招来,听说是为了教导鬼魅?”
“非仅鬼魅,三界六道地好苗子都不能放过!”
孔修文走近金碧辉煌地宫殿,手抚“三界六道皆可入”的门联,赞道:“果然是大手笔!不愧出自‘昊梵广天无极长生大帝’之手。我看这书院规模不小,可以分为多个班级,人鬼并重,来者不拒,才能发挥最大地效益。”
“既如此,先生愿否坐镇此间,统揽全局?”
孔修文朝着另外三位大儒望了一眼:“好说,这事就交给我们几个吧。考评古人,定制儒家‘封神朝圣榜’,这可是难得的美差呢!我可不能学姜子牙,怎么着也要先给自己留个位子!”
叶昊天笑了笑:“考评古人是为了衡量修仙地资质,定制‘封神榜’就免了。那都是老皇历,千年以来儒士的功过说也说不清楚。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今后的发展。要想与魔、道诸门争一rì之长短,我们需要大量的人才,尤其是顶天立地的人物。”
王献臣双目放光,问道:“这样说来,我们需要的不只是一家‘昊天书院’,今后还要在别的星球开拓无数地书院了?”
“不错,中土是宇内圣地,也是我们弘扬儒学的根基,根基牢不牢,关系到本门未来的发展。关于教材,我已经完成了三卷,一卷是‘浩然正气’,一卷是‘济世仁心’,还有一卷‘开拓创新’。至于四书五经,以及浩如烟海的儒家经典,就请老先生酌情选讲吧。”
四位老人彼此对望一眼,表情郑重地点头:“既蒙帝君信任,我等尽力而为。”
兰儿见大家神情严肃,气氛有些压抑,从旁笑道:“我已在雁湖仙境撒下息壤,种植了不少的灵芝仙草,诸位师傅若是教书厌倦了,就上去练功休息,度假养生!”
朱粲大声笑道:“郡主娘娘宅心仁厚,给我们的待遇不错嘛!都有什么灵芝仙草?先前种下地不死草又发新枝了吗?”
兰儿道:“已经生了几株幼苗,不过为时尚早,目前还不能食用。先生若有闲情逸致,可以去昆仑山借些‘玉种’来,‘种玉’养生吧。”
“书生种玉?这主意不错。若能泌出玉汁,还能造福不少人呢!”
后记(3)
晚sè适chūn至,和风送月来。
夕阳西下,新月如钩。
兰儿点亮了粗如儿臂的红蜡烛,将小木屋照得一片通红。
她回转身去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正在挥笔著书的叶昊天,耳边传来松涛阵阵的声音,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她将纤纤玉手搭在叶昊天肩上,轻声道:“相公,你已经决定了吗?”
叶昊天搁下毛笔,将兰儿拥在身前,以手抚摸她如云的秀发,道:“是啊,中土的格局太小,我们要去天界找个风景秀美的星球,仿照佛宗的极乐世界,建立儒家的王道乐土。要想让儒家在天界崛起,还要做很多事呢!”
兰儿将手臂环住他的颈项,问道:“相公打算将‘王道乐土’建在哪里?”
叶昊天沉思片刻,答道:“佛、道两家的权力中心都位于昊天穹隆星,那里是宇宙的中心,防护严密,更有天市近在咫尺,众仙云集,十分热闹。所以,我也想在天市周围找个适宜人居的星球,然后加以改造,作为儒家的核心基地。”
“天市周遭的星球早被人占去了,那样的地方只怕不好找。”
“我们去找找看。龙车凤辇,相伴而行,全当是巡游天界了!”
“我不要,我要跟相公在一处,单是风辇就足够宽敞了!相公想要喝什么酒?”
叶昊天满脸柔情,嘻嘻一笑:“就喝那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吧。”
兰儿面上娇羞无限:“我爹酿的两千坛都被他喝光了!”
叶昊天抱紧了她,体味着她身上的芳香,笑道:“怪不得吴王夫差喝了风先生送去的女儿酒,就有了西施赴吴的故事。兰儿遍体芬芳,比女儿红还要香醇!”
兰儿娇靥如花,浑身发热,四肢变得绵软无力:“相公……不要……我还没说完呢!”
叶昊天略微放松了一些,问道:“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临行之前,青城山那边是否也要交代一番?”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一刻值千金……”
“唔……相公……”
窗外新月如钩,屋内红烛明灭,chūnsè无边,一片温馨,就连那阵阵松涛,听在耳中也变得无比温柔。
后记(4)
青城山方圆百里,山势雄伟,四季常绿,群峰环绕,景sè清幽。
五月初五rì,天师洞前的广场上聚集了近千道士,巨大的香炉中插了三支八尺长的的红sè香烛,千人唱诵,钟鼓齐鸣,声振数十里。
掌门人青阳真人沐浴更衣,闭目端坐丹房之内,身后坐着赤阳真人和少阳真人,另有三阳真人、明阳真人以及二十余“长”字辈的弟子站在周围。
大家一声不吭静静地瞧着,等待掌门人和两位长老白rì飞仙之前的遗训。
自从唐末杜光亭飞仙之后,青城山沉寂了很久,这次终于又有人成仙了,而且是三人同时飞升,这可是青城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件大事!
别说是青城派,中土各大门派几时见过这种千人遥祝,钟磬齐鸣,送人成仙的壮举?
也不知过了多久,面sè紫红的赤阳真人率先睁开眼睛,转头看看身边的少阳真人,低声道:“师弟,什么时辰了?差不多该走了吧?”
少阳真人青白的脸上泛着少有的红润,双眉一耸,望了前面的青阳真人一眼:“看样子还早,等着吧。”
又过了一会儿,赤阳真人实在按捺不住,将身下的蒲团略微移动了一点,靠近少阳真人,低声道:“师弟,我总觉得功力差了点,纵使飞升,也飞不远,别说昆仑神山,就算距离最近的祖洲,也有七万里呢!”
少阳真人不动声sè地传音回来:“跟着师兄总没有错。奇怪,午时三刻眼看到了,师兄在等什么?”
又过了好久,一直等到未时,青阳真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不看众人,却瞄着洞开的窗口。
众人都觉得怪异:“掌门人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还是留恋青城,不愿就此仙去?”
正在这时,却见一只巨大的苍鹰从天边急速飞来,从万丈高空骤然疾落,在天师洞外盘旋一圈,然后穿窗而入,落在青阳真人手臂上。
青阳真人面露喜sè:“来了,终于来了!”说着从苍鹰腿上解下一个羊皮袋,从里面抽出一卷经书和一封信笺。
他急不可耐地抓起信笺,迅速浏览一遍,刚刚看完,便禁不住哈哈大笑:“好小子,果然没把青城派给忘了!”说完将信笺递给身后两人。
赤阳真人一把抓了过去,又惊又喜地叫道:“什么?先去蓬莱三岛?长乐已经在那里建立庄园,专门供青城派使用!还有一块上佳的苗圃,已经撒下灵芝仙草的种子,好!这简直太好了!”
旁边的少阳真人没看信笺,心里还有些不安:“蓬莱三岛距此很远,若无神仙指路,恐怕难以飞过去。”
赤阳真人笑着一拍他的肩膀:“长乐早安排好了,跟着这支苍鹰,便可直抵仙境!若是功力不足,还可以借助鹰力!”
少阳真人青白的面孔变得赤红:“好一个长乐,果非凡夫俗子!端的应了祖师遗训,不愧青城之光也!”
这时候,青阳真人已经捧起了从苍鹰腿下解下的经书,定睛看时,只见封皮上写着“青城秘典新解”几个字,打开一看却又面目全非!不但炼丹、习剑的口诀改了,就连符箓、斋醮,也与先前大不相同,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呀!”他手捧经书叹息不已,郑重其事地交在站在旁边的三阳真人手里:“师弟,从今而后,你就是青城派的掌门人了,这卷经书乃是道家至宝,你要好好保管,潜心琢磨,千万不要丢失了!”
三阳真人小心翼翼地捧着,恭谨答道:“师兄放心,我会小心保存,择徒传授下去。”
眼见时间不早,周围众人纷纷向青阳真人行礼:“掌门师兄……师傅……师伯……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青阳真人眼望众人,面sè趋于平静,口中朗吟道:“大道洞玄虚,有念无不契。炼质入仙真,遂成金刚体。超度三界难,地狱五苦解。悉归太上经,静念稽首礼。”
声若金石,响在众人耳边。
颂经未完,但见三人身上泛起一道耀眼的白光!
白光越来越盛,照得众人睁不开眼睛,纷纷侧头闭目。
等到白光消失时,三人已经不见了!
众道士齐齐跪倒,望天遥祝。
与此同时,殿外的钟磬之声更加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