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旋律变了，节奏变了
手机里正播放着一首伤感的情歌，旋律飘缓低迷，歌词充满了一种幻觉般的意境。
对刚和女朋友分手的宁轻舟来说，现在听这首歌再应景不过，但对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的“宁轻舟”来说，听这音乐实在很难说适合。
他趴在床上，左边脸陷在枕头里，重新闭上眼睛，想要再醒一次，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把无法接受的事实推到一场恶梦里一样。
当然没有用。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陌生的桌椅，陌生的衣柜，陌生的手机播放着陌生的音乐……
他翻身坐了起来，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像进行某种仪式似的伸手拿过手机，终于看到屏幕上歌手和歌曲的名字：曹子建——《洛神的歌》。
“真的假的？”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继续往后面翻播放列表，意料之中地发现，列表中所显示的将近120首歌，他果然一首没听过，而且那三十几位歌手他也是一个不敢认。
宁轻舟把手机丢开，发了一会呆，说了一句“一定是在逗我”，然后从床上跳下来，正要穿上拖鞋出屋，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并小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宁轻舟，宁轻舟。”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不过宁轻舟可以确定，他肯定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
他走过去开了门，看到一个皮肤白皙的长发女生站在门外，女孩穿着随意的棉质家居服，抱着一个棕熊暖宝宝，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问：“你，还好吧？”
宁轻舟从女孩的表情和她说话的语气上轻易判断出，她不仅认识自己，而且还和自己很熟，不过既然她问出“还好吧”这样的问题，说明自己现在应该不怎么好，那就稍微好办了一点，宁轻舟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却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嘛。
那女孩了然地点点头，说：“失恋是这样啦，第一个阶段，什么话都不想说。而且你巨蟹座嘛，典型的看得开，放不下。”
宁轻舟立即捕捉到“失恋”这个讯息。
“走吧，跟我去把那桶爆米花和长达三个小时的《平行代码》消灭掉，相信你的心情会好很多。”
女孩说着伸手拉着宁轻舟的胳膊往外走：“总之，你要完整无缺地跟我待到他们下班回来，当然，你中间如果实在忍不住，我不介意把肩膀借你哭一会啦。”
宁轻舟跟着那女孩一道离开了自己所在的那个两居室的房间，并随手把门关了，进了隔着十步不到的对门那间房，进屋后，走到沙发旁，女孩说：“你先坐，我去放碟。”
宁轻舟在沙发上坐下，果然看到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一大桶爆米花，爆米花旁边散着几本名为《贵圈》的时尚杂志。
女孩放好碟片，走了过来，挨着宁轻舟坐下，接着脱了鞋，盘腿缩进沙发里，先自己抱了一个枕头，又丢了一个枕头给宁轻舟，指着爆米花桶说：“把爆米花拿过来。”
宁轻舟伸手将爆米花桶拿过来，放到两人中间，说：“不知是不是因为失恋的原因，我现在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电影已经开始，片头明明白白地标注是由派拉蒙、华纳和传奇联合制作，典型的高分贝、大制作的好莱坞大片，但事实是，电影达人宁轻舟听都没有听过这部片子。
女孩捏了几颗爆米花放到嘴里，说：“遗忘是好转的开始。”
宁轻舟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好像得了临时性失忆症，我甚至不记得跟谁分的手。”
女孩看着电视，说：“说了，是好事。”
宁轻舟想了想，决定还是利用“失恋”这个借口套取更多情报，故作颓废的语调说道：“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你叫宁轻舟，笔名‘字力更生’，大家叫你……”女孩顿了一下：“‘写小黄文的’。”
“啊？”
女孩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前女友的名字呢？”
“景漫。”
“嗯，诶对了，美女你的名字叫什么？”
“你可以去屎了。”
宁轻舟被噎了一下，随机应变道：“求借肩膀让我哭半个小时。”
女孩抬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暂停，然后转头看向宁轻舟，一字一句道：“行，你失恋你最大。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本宫名叫江寒雪，笔名‘寒江雪’，是阁下的美女主编兼美女邻居，记住了吗？”
“记住了。”
“可以好好看电影了吗？”
“可以了。”
江寒雪白了一眼，举起遥控器按了播放键，刚看了一会，宁轻舟又问了一句：“我的室友叫什么？”
“……”
长达一百八十分钟的电影结束之后，宁轻舟靠一系列类似“问人名”这样的弱智游戏，竟大致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首先，自己现在的名字也叫“宁轻舟”，是某教育培训机构的语文老师，同时又是一位兼职网络写手，笔名叫“字力更生”，现在正在书剑连载一本名为《唐鼎》的历史小说，刚跟叫一个景漫的女孩分手；
其次，江寒雪的确是书剑的主编，不过听她口气，她的梦想应该是成为《贵圈》的专栏作家，以保证自己能“长期走在时尚的前列腺上”，此外，她还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星座控；
最后，他的室友叫陈千帆，环宇雅思的写作老师。
“有句话真没说错，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而失恋中的男女，都特喵的是弱智。”
快被逼疯了的江寒雪终于在电影结束的时候爆发了。
宁轻舟指着江寒雪，委委屈屈地说道：“你们女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捂着嘴巴转身跑开，“嘭”地一声摔门而出，留下江寒雪原地石化，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煞是精彩，这台词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男生来讲了？
宁轻舟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是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一会，然后又站起来，在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尽量快走。
我移动，故我存在。
宁轻舟现在亟需确认“我存在”这件事，因为就在刚刚，他已经基本确认了醒来后一直让他困惑的另外一件事——他此时已经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或者，他因为分手导致了精神错乱，从而获得了某个平行时空的一个同名者的记忆。
总之，对他而言，这个世界吟唱的旋律和跳动的节奏，发生了始料未及的变更。
第二章 刘关张成立了娱乐公司
下午六点过后，人们开始陆续下班，公交站和地铁站即将迎来一天内第二次的有序拥堵。
黄鹂和同事们一起说笑着出了公司大楼，抬头看到站在路边靠着电瓶车等她的陈千帆，陈千帆看到她，扬了扬手。
“黄鹂，那你男朋友？”一个女同事亮起八卦之眼。
“不是。”黄鹂笑着否认，然后挥手道：“明天见。”说着朝陈千帆走过去。
陈千帆将一个小号的安全帽递给黄鹂，说：“看寒雪在群里说话的语气，好像两人相处的不是很愉快，不应该呀，他们俩一个作家，一个编辑，应该很有话题才对啊。”
黄鹂戴上安全帽，说：“寒雪大姨妈来了。”
“噢~”陈千帆恍然大悟：“我说呢。”
两人上了电瓶车，一溜烟朝朋来公寓去了。
黄鹂和陈前帆骑着电瓶车走后不久，和他们相隔七条街的一家房产公司的门店里走出一位身材高挑、裹着红色长款斗篷型羽绒服的年轻女人，年轻女人短发红唇，面容姣好，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给人自信干练的印象。
“喂雨琴，今晚有空吗？”
年轻女人刚出门，一个正在穿风衣的男人从后面追过来问了一句。
曹雨琴也不停步，边走边答：“今晚没空。”
那男经纪人似乎不死心，追问了一句：“有约？”
曹雨琴在路边站住，回头看着那个男经纪人，笑着说：“一朋友失恋，回去开导开导他。”说着掏出车钥匙，对着男经纪人挥手拜拜，留下一句“改天再约”，转身走向一辆白色的奥迪a4。
半个小时后，曹雨琴、陈千帆和黄鹂先后回到朋来公寓，到的时候,看到江寒雪的哥哥江建中正在和她聊天，江寒雪的情绪明显不太友善。
“完全无法沟通，问的尽是一些幼稚到不行的问题，什么‘我从哪里来，要去做什么’，‘我是谁，你是谁，他是谁，我们是谁’……”江寒雪做抓狂状：“老实跟你们说，我快被他逼疯了，又不是我甩的他，凭什么来折磨我！”
江建中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开解道：“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说分就分，心里肯定不好受，理解一下。”然后回头跟大家打招呼：“你们来了？”
大家打完招呼，都走过去坐了下来，曹雨琴看着江寒雪，说：“平时你们俩聊起来，我们根本插不上话，今儿是怎么了？”
江寒雪似无余力解释，说：“你们直接问他吧。”
曹雨琴看向陈千帆，吩咐道：“帆帆，你去301把轻舟叫过来。”
陈千帆点点头，起身去叫人，不一会，拉着宁轻舟进来。
“大家都回来了？”宁轻舟笑吟吟地一一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江寒雪身上：“大主编还在生气？”
江寒雪不理他，曹雨琴道：“我说轻舟，你现在什么情况，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了？”
宁轻舟摊手说：“我没事啊。”
“那你怎么把我们家雪儿逼成这个样子？”
宁轻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说：“可能那时酒劲没退，而且，而且当时她说了一些不太中听的话……”
江寒雪身子因激动而前倾，瞪着眼睛质问道：“我说了不中听的话？女人都不是好东西这句话是谁说的？”
大家纷纷批判地看向宁轻舟。
宁轻舟忙道：“是你先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失恋中的男女全是弱智的，你这不等于直接骂我是弱智吗，多伤人。”
大家纷纷批判地看向江寒雪。
江寒雪终于有些露怯，底气不太足地辩解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他失恋是占了一点优势，但我今天也有来大姨妈，也算是弱势群体吧？”
宁轻舟不答应了，反问江寒雪：“优势？失恋算什么狗屁优势你告诉我。”
“你可以借此博取大家的同情啊。”
“噢，这么说你们女孩子每个月都可以博取大家的同情一次咯？”
“你们听听，动则就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动则就‘你们女孩子怎么怎么样’，甩你的是她景漫一个人，关我们屁事儿！”
大家听到这里都愣住了，深感江寒雪最后一句话说得太重，本来还准备接话打圆场的曹雨琴看着宁轻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陈千帆在黄鹂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终于知道他们俩为什么吵了”，黄鹂冲他摇摇头。
江建中瞪了江寒雪一眼，后者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急了，有些后悔，不过还是不愿服输地嘀咕了一句“本来就是”，江建中忙跟宁轻舟解释道：“轻舟，寒雪不是这个意思，你别……”
宁轻舟笑着摇头说：“我没事，她说得对。”
宁轻舟的这种表现，自然被大家认为是强忍悲伤的微笑，于是气氛更加尴尬。
过了一会，曹雨琴挥手道：“行了，大家都别说了，今晚我请大家吃饭。”
黄鹂和陈千帆捧场道：“谢谢琴姐，去哪吃？”
曹雨琴道：“你们别管去哪儿，还是那句老话——”
黄鹂和陈千帆齐声道：“跟琴姐走，有奶喝！”
曹雨琴打了个响指：“答对了。”然后看向宁轻舟和江寒雪，问：“你们俩呢，给个话儿。”
宁轻舟道：“我没问题。”
江寒雪道：“我我也没问题。”
曹雨琴拍拍手，道：“那行，都赶紧回去换衣服，我也要重新换一身。”说着起身回自己房间。
江建中道：“雨琴，我觉得你就穿这套职业装挺好看的。”
“闭嘴。”
江建中冲陈千帆摇了摇头。
江寒雪快速瞥了宁轻舟一眼，也起身回房，宁轻舟和陈千帆回301，陈千帆对黄鹂说：“黄鹂，你来帮我掌掌眼，看我换哪件好看。”
黄鹂道：“才不要，我要看娱乐30分，快放完了都。”说着赶紧打开电视，调到湘楚卫视。
陈千帆尴尬地拍了拍宁轻舟，然后也对着江建中摇了摇头，宁轻舟看在眼里，暗想：“看起来这几个人，关系还挺复杂。”
一会大家都换完衣服，重新在302客厅集合，黄鹂指着电视说：“刘玄德果然单干了，自己成立了一个娱乐公司。”
曹雨琴和江寒雪闻言，忙坐了过去，盯着电视问黄鹂：“和谁？他自己吗？”
黄鹂道：“两个不怎么有名的人，叫什么关云长和张翼德。”
江寒雪道：“关云长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我想起来了！他是那个任貂蝉的初恋，他们两大学谈过。”
江建中接道：“任貂蝉不是汉影老总董仲颖的小情吗，怎么又跟关云长扯到一起了？”
江寒雪道：“之前网上有人扒过任貂蝉，说她大学的时候跟关云长有过一段，她那个时候还不叫任貂蝉，而是叫任红昌。”
陈千帆道：“我也看了那个帖子，好像说她现在跟董仲颖和吕奉先搞三角恋，反正就是他们关系挺乱的。”
曹雨琴道：“汉影要捧任貂蝉，肯定要拿出来炒，绯闻不能断，那个帖子说不定就是汉影的推手自己发的。”
江寒雪说：“虽然知道是炒作，但我还是接受不了任貂蝉和董仲颖那个肥猪在一起，吕奉先长得倒还行，不过我也不怎么喜欢他，这个人有点墙头草，重利轻义、朝三暮四，而且还到处认干爹，感觉不可靠。”
江建中以过来人语气说道：“这事不是你接受不接受的，不要说任貂蝉，汉影那些女明星有几个能逃出董仲颖的魔爪的？其中自己上杆子往里送的也不在少数，这就是娱乐圈潜规则。”
宁轻舟站在那里，像在听天书，好像每个人都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茫然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江寒雪看了他一眼，正要回答，江建中道：“汉影少董刘合的堂叔刘玄德联合关云长和张翼德两人，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
“什么娱乐公司？”
“桃园兄弟。”
“什么？！！！”
宁轻舟好像听到这个世界的某处正在崩坏的声音。
第三章 叮！
上了曹雨琴的奥迪a4后，大家还在继续聊刘关张成立桃园兄弟娱乐公司的事情，宁轻舟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低着头按着手机，神情专注，似乎在查询什么重要的讯息。
大家本着“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的原则，尽量不去打扰他，这使得宁轻舟有了更为充裕的时间把汉王朝电影集团、建安影业集团、东吴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以及刘玄德、张翼德、关云长、任貂蝉、董仲颖、吕奉先这些集团和个人的资料查清楚，滚雪球一般地查询下来之后，宁轻舟的世界观也遭遇了一番彻底的颠覆，因为这个世界的扭曲程度要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首先，可以确定无疑的一件事是，他现在正身处于一个平行世界，而此刻他所在的国度名字叫做神圣华州人民共和国，简称神州，是当今世界的五大强国之一。
其次，宁轻舟发现，神州的历史虽然和地球上的中国有许多错位的地方，但也有数个朝代是完全重合的，比如秦朝及其以前，神州所经历的朝代和中国历史的运行年轮基本保持了同步，但秦末那场农民大起义之后，二者的发展又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轨道。
神州国的楚汉之争以项羽的获胜而告终，历史自此由秦王朝进入到楚王朝，楚王朝统治了四百年后，神州再次进入到四分五裂的战争中，历经十国时代，直至公元581年，北周大将军杨坚建立隋朝，统一了神州这场长达数百年的分裂。
其后的隋、唐、宋、元、明五朝以及清朝前期，蓝星的神州和地球的中国再次不谋而合地平行同轨前行，一直到1840年，英国发动了为期两年的**战争，并与清政府签订了各种不平等条约，从神舟攫取了大量的权益，将神州推向了半殖民地的危险境地。
神州清朝有志之士为求自救，联合了清政府中的进步贵族，于1842年发起了“壬寅革命”，并取得成功。这场革命之后，神州逐渐建立起君主立宪制，并在三年之后将外国侵略者完全清扫出境，神州就此踏上了一条全新的发展之路，经过一百多年的完善和发展，正式成立了神圣华州人民共和国，一直绵延至今。
最后，那几家娱乐影视公司以及那些和他印象中似是而非的人，的的确确、真真实实地和他共存于这个世界。
宁轻舟将手机放在腿上，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躺在了柔软的皮质车座椅后靠上，微微侧着头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地电线杆和树木，对自己所处的时空失去了暂时的自信。
或许，这里有个我，那里也有个我？和这两个平行的世界一样，我与我也是平行存在的？这种说法必然无法获得爱因斯坦的同意，但是这种说法却符合一个重生穿越者的禅。
不过就是下载了一个能看盗版小说和电影、能听盗版音乐的app而已，有必要玩这么大？
宁轻舟正想着前生今世，曹雨琴忽然拐了一个弯，下了一个地下车库。
“琴姐，今晚到底吃哪里？我记得这块地方有好几家不错的餐厅。”陈千帆倾着身子看向窗外，问道。
曹雪芹边倒车入车位，边淡然答道：“食指动。”
“哇，我琴姐今晚是要带我们开眼界来了。”
宁轻舟看到陈千帆的反应，快速在手机上查了一下“食指动”，网上的资料显示，这是一家以销售高档餐饮为主要业务的名店，人均最低消费388元。
曹雨琴停好车后，大家从车里下来，然后跟着曹雨琴离开车库，走到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曹雨琴看着宁轻舟说道：“轻舟，你别一直在那沉默寡言的，也跟大家聊聊，有什么不开心啊，等会上去喝点热水，什么都好了。”
宁轻舟笑着问：“不开心也可以喝热水吗？”
“当然啊，喝了热水，把所有不开心消化掉，然后再一起尿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把不开心尿出去，是这么说吗？”
“就这个意思。”
“琴姐这个比喻好，我要记下来，以后写书用得着。”
“你不是写小黄文的吗，用得着这么文雅的比喻？”
“琴姐，如果你一定要叫我‘写文的’呢，可不可以把中间‘小黄’两个字去掉，其实我是个作家。”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曹雨琴把手搭在宁轻舟的肩膀上，说：“这样多好。”
宁轻舟点了点头，在江建中双目如刀的注视下，也把手搭在了曹雨琴的肩膀上，说：“琴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快调整自己。”
“嘀噔！”
这时正好电梯到了，大家进了电梯，一会来到三楼，电梯打开，绚烂多彩的灯光和轻柔的音乐扑了进来。
整个三楼全是吃饭的地方，火锅、香锅、西餐、韩式烧烤、日本料理等等，选择多样。
曹雨琴带着大家绕了半圈，来到食指动，两个服务员上来接待，为六个人安排了一张靠窗的长方形桌子，桌子两边的沙发正好可以各坐三人。
服务员上了两个菜单，曹雨琴还未打开菜单，就先点了两道菜：“六根羊排，一个粗粮篮。”
服务员一一记下，曹雨琴翻开菜单，招呼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不要给我省钱。”然后指着菜单问服务员：“这个鱼有多大的，六七斤的有吗？”
服务员答道：“有七斤五两的。”
“那就来条七斤五两的，然后再来一份脆皮鸡、一份过桥排骨，还有这个外婆红烧肉，再加一份牛蛙。”曹雨琴点完把菜单递给宁轻舟，说道：“每人至少要点一个啊。”
宁轻舟接过菜单扫了一眼，问：“有什么蔬菜？”
服务员推荐道：“可以点这个蔬菜盘，里面什么蔬菜都有。”
“好，我就点这个。”宁轻舟合上菜单，正要交给陈千帆，忽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叫自己，当然是他不熟悉的声音，不过他发现那个声音响起来之后，同桌的五个人脸色都变了，心里隐隐猜到那个女声的主人。
曹雨琴瞥了那人一眼，道：“别理她。”
“你们也过来吃饭啊。”
宁轻舟的前女友景漫同学，竟然主动走了过来跟大家打招呼，所有人，包括江寒雪，没人搭理景漫，都把目光集中在宁轻舟身上。
宁轻舟忙站了起来，客客气气地说道：“你就是景漫吧？”
所有人都被宁轻舟的表现惊住了，曹雨琴暗暗竖了一个大拇指，低声说了句“漂亮”。
景漫微一错愕，随即明白过来宁轻舟的用意，笑着说：“你没事吧，玩起失忆来了？”
宁轻舟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景漫道：“那天我们都说得很清楚了啊，干么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哦。”
宁轻舟道：“你知道的，我一紧张就喜欢开玩笑。”
“好吧。”景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跟你介绍一下我的新男朋友吧。”说着，也不等宁轻舟反对，冲着不远处的一桌四五个人挥了挥手，然后一个西装革履、瘦高帅气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我男朋友李凯，今天刚拿到麦肯锡的offer，过来食指动庆祝一下。”景漫自豪地跟大家介绍，然后又跟李凯介绍大家：“这几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以前的几个老朋友。”最后指着宁轻舟：“他就是宁轻舟。”
李凯微笑颔首，自信风发而又不失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友好地向宁轻舟伸出手，道：“谢谢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颇为值得玩味，其中最显著的一层意思自然就是“得了便宜来卖乖”。
“不客气。”宁轻舟对这个本该尴尬的场面并没有多少代入感，虽然他对眼前这个一身莫名其妙优越感的李凯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多深的仇恨和厌恶。
“心态挺好。”听了宁轻舟的回答，李凯笑着说了一句。
江寒雪这时面无表情地接道：“认识完了吧，我们等吃饭呢，回头再聊吧。”
曹雨琴道：“两位要坐下来吃点吗？”
李凯潇洒地摆摆手，道：“那倒不用了，我们的菜也要上来了，诸位慢用，不打扰了。”
景漫也跟大家挥手道：“那下次见面再聊咯。”临走的时候，又冲宁轻舟说了句：“我真要谢谢你的，不是你，我也找不到他，你也要向前看啦。”说完追上李凯，亲昵地挽住李凯的胳膊。
“我靠，真想把这杯茶泼他俩脸上。”曹雨琴愤愤不平道。
江寒雪道：“终于找到了一个体面的男朋友，怎么能忍住不跟我们炫耀一下？”
曹雨琴忙对江寒雪使了一个眼色，江寒雪这才意识到她说的那句话等于是说宁轻舟不够体面，看了宁轻舟一眼，好在宁轻舟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催陈千帆点菜。
点完菜之后，服务员在桌上放了一个计时沙漏，意思是说沙漏中的沙子漏完，菜还没上，这一餐就要全部免单。
等菜的过程中，江寒雪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说道：“宁轻舟，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今晚的事情，景漫她配不上你。”
宁轻舟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肯定会碰到一个能真正懂你的，能看到你身上闪光点的，欣赏你才华的人，相信我，你一定能遇到，因为你值得更好的。”
“谢谢你，寒雪大大。”
“不客气。”
黄鹂开心道：“太好啦，你们破镜重圆啦。”
江建中纠正道：“这叫和好如初，黄鹂你注意自己的措辞。”
……
食指动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坐车回公寓的路上，大家基本都是吃撑的状态。
正在开车的曹雨琴回头问道：“轻舟，你心情好点了没？”
宁轻舟高声答道：“好多啦。”
然后大家又是一统义愤填膺的安慰，其实宁轻舟看得出来，即便是在这些好朋友眼里，李凯也比自己优秀得太多，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为自己抱不平，担心自己想不开。
毕竟，通常意义上来说，看到前任比以前更幸福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宁轻舟为这种气氛所感染，忽然拍手唱到：“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这什么歌？”
“分手快乐啊。”
“挺好听的，你只会这一句吗？”
“是啊，不记得歌词了。”
“那简单，我帮你把歌词搜出来。”
说着，几个人都拿出手机搜索“分手快乐”，过了一会，大家先后说道：“压根没这首歌啊，是你自己瞎编的吧？”
宁轻舟哈哈一笑，躺到座椅靠背上，闭上眼睛小憩，就在这时，脑中忽然想起“叮”的一声清亮的响声，随后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最文艺app下载完成！”
第四章 这是一个神奇的APP
“什么鬼！”宁轻舟忽然弹了起来，头微微侧着，嘴巴微张，双眸齐齐放空盯着右上方，身体保持一动不动，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
“轻舟你怎么了？没事吧？”
几个朋友看到他这幅怪样子，一起关心问道。
宁轻舟愣了一会，没有任何发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几个朋友，笑道：“麦肯锡，有什么了不起？”
“噢~”朋友们这才恍然，原来他心里终究还是在意的。
江寒雪道：“就是说，以后你成了大神作家，拿到高额买断，作品被改编成游戏、影视，收入何止百万，还怕比不过麦肯锡？”
“就是就是，轻舟你以后肯定会比那个什么李凯强的。”
大家都出言安慰着宁轻舟，宁轻舟虽然知道大家的安慰没什么技术性的依据，但他对这种无条件支持朋友的气氛还是很感动，点点头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着又靠回椅子靠背，闭目休息，然而就在他闭上双眼时，眼前放幻灯片似得出现了一个手机屏幕般大小的电子屏幕，上面写着“是否安装最文艺app”，下面是“是”和“否”两个按钮。
宁轻舟再次睁开眼，发现一切如常，朋友们在聊天，曹雨琴在开车，宁轻舟惊疑不定，然后闭上眼睛，发现那个屏幕还在，脑子里好奇地选择了“是”的选项，然后一个进度条出现，不一会安装完成，但随后却跳出一个使用说明书：
“最文艺app，一款集影视剧、小说、音乐于一体的娱乐app，为了增加app的使用趣味性，天才的程序猿们特为此款app设定了晋级程序，使用者们只有先完成前一级的任务，才能跳到下一级，直到通关之后，才可以选择任何一级使用。是否继续？”
宁轻舟选择“继续”，然后看到app被打开的界面，电子屏幕随后出现第一级的任务：网络小说大作战。
后面解释道：您需要从奇幻、玄幻、仙侠、历史、游戏、科幻、都市七个类别中各选一本代表性作品并抄写一遍，集齐七龙珠，app才会跳到下一级“音乐大作战”。
是否继续？
宁轻舟选择继续。
屏幕随即显示出一个网络小说的书库列表，果然以七大类分列，宁轻舟先选了奇幻类，屏幕再次跳转，居然是一道填空题：你选择的奇幻类作品是什么？
问题的后面有个括号。
宁轻舟想做个试验，就故意随便填了《重生之小说巨匠》，然后括号上面出现了一个粗红色的叉号，后面注释“类别错误”，宁轻舟自己暗自笑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自言自语了一句“有点意思啊”，侧头问江寒雪：“寒雪大大，网文中你最喜欢的奇幻作品是哪一部？”
江寒雪想了想，答道：“奇幻这几年有点疲软了，有质量的新书越来越少，不过说到我最喜欢的奇幻书的话，肯定就是圆桌骑士的《末法权杖》了，这本书节奏把握得很好，装逼打脸写得很痛快，不拖泥带水。”
宁轻舟点了点头。
江寒雪问：“你问这个干吗，你不会要写奇幻吧？”
“怎么可能，书荒，想看看奇幻类的书。”
江寒雪道：“那就是了，我可不建议你现在开奇幻小说。”
宁轻舟摇了摇头，然后自然而然地转过去，再次闭眼，“重生之小说巨匠”已经被系统从括号中删除，宁轻舟填了“末法权杖”，仍然是一个红色叉号，后面注释“查无此书”。
“明白了！”宁轻舟睁开眼睛，面带笑意，暗忖：“这个app是他在地球时下载的，里面收录的当然是地球上的作品，‘末法权杖’属于蓝星，最文艺当然搜索不到。”
宁轻舟正想着，听到曹雨琴说：“你们在这下，我去停车。”
原来已经到了朋来公寓。
陈千帆忙说：“建中你陪琴姐一起去地下车库，我们在这儿等你们。”
江寒雪、黄鹂都识趣地声援了一句，然后主动下车，宁轻舟也跟着一起下了车，还装熟地跟江建中低声说了一句“把握机会”。
江建中特别感激地冲大家点了点头，曹雨琴如何看不出大家的心思，“切”了一声，倒也没拒绝，打了方向盘下了车库。
“哎，也不知道他们两什么时候才能戳破那层窗户纸，真正在一起？”看着曹雨琴的奥迪下了车库，陈千帆感叹了一句。
“中哥忍着不表白，就只能一直这么拖着，然后等到琴姐遇到一个更好的男人，就在那儿追悔莫及吧。”黄鹂答道。
宁轻舟一听，感觉这话里有话，不动声色地用脚尖踢了陈千帆一下，陈千帆微怔，随即了然地对着宁轻舟点点头。
江寒雪说：“我不这么认为，你们别忘了，琴姐是摩羯，我哥是金牛，他俩可是天生的一对，注定了今生都逃不出彼此的五指山，而且摩羯和金牛本来也不是轰轰烈烈型的爱情，而是走的细水长流的慢热路线，现在嘛，就让他们先暖昧一段时间，时机成熟他们自然而然地会走到一起。你们不觉得暖昧也是恋爱中很美好的一部分吗？”
宁轻舟接道：“而且是非常美好的那一部分。”
陈千帆和黄鹂也表示认同。
宁轻舟随后又感叹道：“爱情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呐，没有爱情的人生就等于没有孜然的烧烤，等于没有作料的泡面，索然无味。”
大家只道这个话题又触动了宁轻舟的伤心事，默契地沉默了下来，正好曹雨琴和江建中也从车库中走了出来。
“走吧，咱们先送黄鹂回去，就当饭后散步。”曹雨琴走过来看了陈千帆一眼，提议道。
他们六个人，江寒雪、曹雨琴、宁轻舟、陈千帆四人是住在朋来一期，而江建中和黄鹂住在对面的朋来二期，两个小区隔了不到一千米的距离，曹雨琴说一起送黄鹂，其实是有逗陈千帆的意思在里面，剥夺了他和黄鹂独处的机会。
六个人漫步在初冬夜幕下相对寂静的小区里，轻声谈笑着，寒风吹来时，各自收紧衣领，裹紧外套，几个女孩则彼此挽着取暖。
“好想就这样跟你们一直挽在一起，在这个冰冷的大城市里，有相依为命的感觉。”曹雨琴笑着说道，在六人中，她最能干，赚钱最多，偏偏她也最重视几个人的友情。
江寒雪和黄鹂两个女孩顿时深受感染，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几个人说着话，从路灯下走过，他们呼出的白气为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一丝温暖。
把黄鹂、江建中送回二期之后，宁轻舟、江寒雪他们四个人也回到一期自己的公寓，宁轻舟和陈千帆互道了一声晚安，各自回房。
宁轻舟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倒到床上，躺在柔软的被子上，双眼直盯着天花板。
“奇幻类网络小说，选哪一本来填空呢？”
实际上，宁轻舟并没有想太久，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大概的选项，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
（奇幻类网络小说的代表，好像没什么悬念……吧？）
第五章 舍《盘龙》其谁？
宁轻舟第一次接触网络小说是在大一那年，当时他照常去图书馆看武侠小说，那天正好看完“楚留香系列”的最后一部《午夜兰花》，于是准备开宰“小李飞刀系列”，然后他在《风云第一刀》旁边看到一本名为“寸芒”的小说。
一见即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宁轻舟在扫完古龙先生的所有知名作品之后，开始大面积地接触网络小说，那也是他继《舒克与贝塔》、《大唐双龙传》之后，又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去追一本连载的小说，那本小说的名字叫做《盘龙》，西方奇幻。
宁轻舟闭上眼睛看到电子屏幕之后，毫不犹豫地在括号里填了“盘龙”两个字，系统稍作分析之后，跳出“类别通过”、“影响力通过”两句提示语，然后画面跳到《盘龙》的书页：
“楼房大小的血睛鬃毛狮，力大无穷的紫睛金毛猿，毁天灭地的九头蛇皇……”
好亲切的简介啊，宁轻舟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那就让这个app的升级游戏从这部书开始吧。”
想到这里，宁轻舟起身去开了电脑，他要认真地研究一下那个书剑的操作规则，打开网页之后，在收藏夹中看到“书剑”的标题，移动鼠标，点开书剑标题，书剑徐徐在眼前展开，宁轻舟发现这个网站的页面布局和地球上那些原创大同小异。
“这就简单了。”宁轻舟自言自语了一句，将鼠标移到“申请作者”的选项上，刚要点开，忽然听到“咚咚咚”三声响，然后看到电脑屏幕右下角一个博士帽的头像闪动起来，应该是聊天工具的一个群组头像。
宁轻舟点开闪动头像，群名“蓬莱六仙”的对话框出现在屏幕上，正是他们六个人的小群，说话的是江寒雪：“我的一个责编趁我今天请假在家，居然自己跑去向总编申请参加今年的大神年会。”
黄鹂：“你们总编同意了吗？”
江寒雪：“同意了。”
曹雨琴：“活脱脱的一个小婊砸，你们总编也不是什么好鸟。”
看语气，江寒雪应该已经跟曹雨琴吐槽过了。
陈千帆：“编辑去参加作者年会……没什么吧？”
江寒雪：“大神年会一般是主编代表参加，如果主编不去，责编才可以代替过去，现在她越过我直接去找总编申请，这不合规矩。”
宁轻舟看着有趣，回了一句：“没想到你们编辑的食物链等级也这么森严。大神年会不就是一个party吗，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吧？”
江寒雪很快回道：“更生巨说得这么懂，参加过几次大神年会了？”
宁轻舟笑了笑，回了一个胸口中箭的表情：“求不打脸。”
江寒雪：“是你自己主动伸过来的。”
曹雨琴忙出面调解：“雪儿在气头上呢，轻舟你严肃点。”
宁轻舟回了个“嗯”，加一个严肃脸表情。
过了一会，一直在窥屏的江建中说道：“这就是职场，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江寒雪道：“我生气不是因为她去参加年会，而是整件事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征求过我的意见。”
大家赶紧排队安慰江寒雪，最后宁轻舟回道：“明天你去公司找她谈一谈，沟通一下。”
江寒雪怒意不减：“我找她沟通？想多了，我等她来找我。”
宁轻舟暗叹了一句“生理期的天蝎女果然惹不起”，不对，宁轻舟自我更正道：“任何形态下的天蝎女都惹不起！”然后特别官方地回了句“不要影响工作心情”，赶紧遁掉。
大家又聊了一会，互道晚安，各自下线，宁轻舟重新回到书剑页面，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不想在这个网站注册作者号了。
宁轻舟关了书剑，进了kk浏览器的导航主页，拉到小说一栏，看到原创网站除了排在第一位的书剑之外，还有破浪、天启、千k以及问鼎，宁轻舟逐一点开看了一下，扫了一下各个网站的榜单和相关数据，基本能判断出书剑是处于龙头老大的地位。
“对了，‘字力更生’的号怎么进？”宁轻舟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还有一本连载的历史书。
再次回到书剑，点了“登录”，然后开始翻桌子上的各种笔记本，试着找出登录账号，自然无果，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拿过手机，打开备忘录，各种账号和密码的提示点显现在眼前。
“哈，难怪我穿了你，还是有共性的嘛。”
宁轻舟也喜欢在手机备忘录上备忘“银行卡密码记在蓝色日记本第22页”、“xx网登录密码见《达芬奇密码》第166、167、168三页”这种信息，有一种悬疑推理的感觉，显得很高端的样子。
有了备忘录的提示，宁轻舟最终得以顺利登入字力更生的作者后台，先查看了一下书的各项成绩，大约是在中等偏下的水平线上，接近150万字，2万3千的收藏，高订3600左右，均订1500多一点。
然后宁轻舟又查了一下《唐鼎》的稿费，看到稿费累计已经过五万，扣除稿税大概是四万多。
还算不错，属于潜力写手。
宁轻舟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接着写下去，想了一分钟，最后决定先看一下《唐鼎》之前的内容，如果适合自己的画风，就帮他尽快写到完本，如果不喜欢，就让它无声无息地停在这里吧。
进了《唐鼎》书页，发现书评区好多催更留言，部分读者鼓励说“会一直跟订和投票，不要太监，不要烂尾”，还有一些读者更为简单粗暴，直接打赏支持，甚至某个土豪读者还飘了一个“学徒”，宁轻舟看得十分感动，然后进入作者后台发了一个请假单章。
虽然已经确定第一本抄写《盘龙》，但宁轻舟出于某种直觉，不想现在就发书，他总感觉江寒雪和她的那个责编的矛盾还会有更加不愉快的后续。
至少等江寒雪处理好这件事才发书也不迟，怎么说也要拿出共进退的姿态来。
打定主意，关电脑，洗刷睡觉。
不出宁轻舟所料，江寒雪第二天去上班后，果然按照“墨菲定律”让整件事向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去了。
江寒雪到公司之后，先是隐忍不发，等绿萝主动去找她，结果绿萝没事人似的提也没提大神年会的事情，然后江寒雪忍无可忍，把绿萝叫到小会议室谈话，谈话的过程中，江寒雪的语气大概是稍微严肃了一点，脆弱的绿萝一时没忍住，瞬间泪崩，然后撇下江寒雪，哭着跑到总编办公室，梨花带雨、异常委屈地哭诉道：“我不去大神年会了，我不去大神年会了还不行吗……”
接着总编醉白池把江寒雪叫到总编办公室，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顿，然后提醒江寒雪道：“你如果对我的决定不满，可以直接来找我，不必拐弯抹角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最后江寒雪依言向醉白池表达了不满，说道：“越级汇报本来就是所有行业的大忌，一旦形成习惯，之后的工作就会很被动，她如果真想去，可以向我申请，我甚至可以把机会让给她，这都没什么，但是她直接找到你，而你……”
结果自然是遭到更为严厉的训斥：“这么说，我做什么决定，还需要先向你汇报？你别忘了你主编的位子是谁给你提上来的！”
江寒雪当时也是怒不可遏，一时冲动，说：“你觉得我不合格，可以把我撤下来。”
不料醉白池顺势答应：“你现在去提申请，我马上给你批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幸好另外一位女副总编及时出现，先让江寒雪回位子上去冷静反省，然后又劝了一会醉白池，这件事才算平息下去。
当天下班回到公寓后，江寒雪一个人躲到自己房间里大哭，说到底，她还只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子而已，进书剑之后也一路顺风顺水，仅仅做了一年半责编就培养了一本24订过5000的新书和另外两本精品书，在其后的内部调动中顺利升了主编，虽然不乏幸运因素在里面，但个人能力和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江寒雪严格地遵循“能力决定一切”的职场哲学，认知体系正趋成熟，但，显然的，仍需完善。
大家站在门外劝了一会，然后安静地等着让她哭完，大约十分钟后，江寒雪红着眼睛开门，说：“我要辞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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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凤仪亭忘拉窗帘
大家把江寒雪请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一起围着安慰她，听她讲完今天遭遇的事情之后，都非常气愤，一起痛批了书剑的总编和绿萝那对狗男女，然后才提到辞职的话题。
黄鹂说：“如果真做的不开心，辞了就辞了，反正以寒雪你的履历，也不怕找不到工作。”
陈千帆支持道：“就是说，而且书剑不号称是业界最大最强的吗，你在最大最强的公司做过主编，同行业的其他公司肯定抢着要你。”
江寒雪低头沉默不语，曹雨琴听了一会，说道：“黄鹂、千帆，你俩别在那里尽出馊主意，有这么劝人的吗？”
两人一起“啊”了一声。
曹雨琴继续说：“工作中遇到一点小麻烦、碰到个别小人，就想辞职，这是逃避，是不成熟的表现，寒雪这么说不过就是一时的气话，你俩倒还当真啦？”
黄鹂吐了吐舌头，点头道：“琴姐说得对，我忘了寒雪她正……处于情绪低谷期。”
曹雨琴轻笑着白了两人一眼，然后看着江寒雪，说道：“寒雪你听我说，你现在不仅不要辞职，而且还要拿出比以往更积极的态度去工作，千万不要把她当一回事，被她影响，你要记住，你是她的主编，你是她的顶头上司，你才是掌控一切主动权的那个人，她是什么小角色，怎么可能影响到你？
退一步说，如果关系真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那么在公司里面，你要做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让她打心眼里怵你、怕你，而她对你来说算什么呢？nobody！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你越是这个态度，她就会越痛苦，越觉得折磨，然后陷入这种恶性循环中，最后不用你撵，她自己会主动滚蛋。”
技术性的一个停顿，曹雨琴摊了摊手：“可是如果你一时冲动辞了职，就真称了她的心了。”
宁轻舟听着曹雨琴的话，心里暗暗感叹：“不怪有人有‘一等女人做销售’这种论断，曹雨琴在做房产经纪人过程中锤炼出来的职场素养，已经有了一定的境界，绝不是插画师黄鹂和编辑江寒雪所能比拟的，黄、江二人的工作氛围相比来说，还是温和太多。”
江寒雪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曹雨琴道：“我们都明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幸运，可以将职业和爱好统一在一块，好在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调解好心情，回去把她斗成渣。”
宁轻舟趁机表态道：“支持琴姐，我回去就发个单章声援雪大。”
江寒雪抬头看着宁轻舟，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却明明白白地将“能别闹吗”的意思传递给宁轻舟，宁轻舟讪讪地笑起来，说：“那那现在先不发，等我成神之后再专门发个单章声援你。”
“那我要等到退休了。”
“那我就专门发个单章庆祝你六十大寿。”
江寒雪终于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然后瞪了宁轻舟一眼，斥道：“你有时间在这贫嘴，不如去多码几个字，还学人家请假一周呢。”
宁轻舟凛然说道：“书剑一天不还你公道，我就一天不会恢复更新，我这叫非暴力、不合作！”
大家都被宁轻舟逗乐，曹雨琴笑着说：“如果有一天我去一座孤岛上出差，我一定要把舟舟装兜里一起带过去。”
曹雨琴话刚落音，大家下意识地看向江建中，宁轻舟忙一本正经地对着江建中打手势，用唇语说：“我肯定会拒绝，坚决拒绝！”
曹雨琴笑着拍了宁轻舟一巴掌。
一起说笑了一会，江寒雪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宁轻舟有意转移话题，偏着头问曹雨琴：“说起来琴姐，你们做房产经济人压力肯定特别大吧？”
曹雨琴笑了笑，仰靠在沙发上，淡淡然然说：“你们有空去我们门店看看，会更加直观。”
“跟我们说说呗。”
曹雨琴想了想，点头答应，说：“刚入行的那段艰苦岁月，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就不重复了，说说现在我每天的工作状态吧。”
大家都很感兴趣地看着曹雨琴，曹雨琴接着说道：“每天早晨准时到门店，登了房友打卡，然后拉着我小组的几个经纪人开会，先是分析一下整个区昨天业绩的大致状况，降了就要敲打，升了就督促保持，接着大家报上今天的目标，比如今天业绩要干掉哪个组，要扫多少楼盘，要带多少客户看房，要打多少个电话等等，最后大家一起拍手喊口号，大概就是类似‘我们最牛逼’、‘见谁灭谁’、‘统统跪下’这种风格的口号。全跟打了鸡血似的，你们能想象得到吗？”
大家都一起点头，江建中问：“那你们升迁制度的竞争岂不是很激烈？”
曹雨琴一摆手，说：“全靠业绩说话，而且特没有安全感，今天还是经理呢，明天可能就被别人挤掉了，我刚升经理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做梦都在喊业绩。”
江建中正正经经地说道：“可是雨琴你这么年轻就升了经理，而且看起来位子还很稳定，足以说明能力了啊。”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江建中，脸上都带着赞叹之意：“不愧是大学老师啊，这个马屁拍得多有层次感，空中转体三周半，难度系数3.0，而且水花还很小。”
江建中面不改色，并不理会众人的注视，温柔地看着曹雨琴，曹雨琴笑了笑，说：“作为业内老鸟，这点自信还真有，我从现在到年底，什么都不做，整天在家里睡觉，经理的位子都稳稳当当的。”
大家齐说：“琴姐牛的！”
江寒雪解释说：“是因为琴姐手里有大量a类的房源和客户吗？”
曹雨琴笑道：“寒雪已经被我耳濡目染地知道这么多专业术语了。没错，我现在手里的客户和房源就够吃一年了。”
江建中再接再厉，问：“这么多房子和客户，那些资料你都记得住？”
曹雨琴指着桌上的包包，对陈千帆说：“千帆，你把我包里的黑色笔记本拿出来。”
千帆伸手把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黑皮笔记本，递给曹雨琴。
曹雨琴把笔记本往大家面前一摆，说：“这个本子里面一共记录了32套房源，你们随便点一处，我分分钟报出它的地址、面积、户型、优势、周边设施、价格、小区年代、税务情况等等，如果错了一点，那房子我免费送你们。”
宁轻舟伸手拿过笔记本，正要翻开看，曹雨琴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曹雨琴对着大家说了句“客户”，示意大家保持安静，然后接通。
“黎叔，吃过饭没？我没呢，这正准备去吃呢。嗯，哈哈，那挺好。房子我最近倒是帮您看了一套，一个115平的大两房，坐北朝南的，采光倒是不错，但因为靠近野马路，有点吵，所以我就没跟您讲，这边再帮你留意其他的。嗯嗯，我知道黎叔您的诚意啦，我这边一有合适的，肯定第一个通知您，行，您多注意身体，拜拜。”
曹雨琴讲完电话，抬头看着大家，问：“我们刚讲到哪儿了？”
正在看笔记本的宁轻舟说：“琴姐，我没看到115平的大两房啊。”
“因为压根没有这套房，我随口编的，你怎么看得到？”
“那你刚刚……”宁轻舟抬起头。
“无中生有啊，这是做经纪人的基本素质好吗，你们不会真以为网站平台上挂出来的那些房子的信息都是真的吧？”
“不是真的吗？”
“一般来说，特别优质的基本都是假的。”
“那客户打过去，你们怎么办？”
“就说那套刚刚卖完，但是我这里还有一套跟那套差不多类型的你要不要看看，然后就引到你自己的房源上面啊。”
几个人都听得叹为观止、恍然大悟，曹雨琴觉得很满意，继续说：“就像我刚刚跟这位黎叔的对话，我编那套大两房的目的不是真的要骗他什么的，就是想给他留下两个印象，一是我一直在上心地帮他找房子，二是让他觉得我在真心替他着想，不是一有房子就忽悠他买。这些都是房产经纪人基础的话术，你们也不要觉得被颠覆三观什么的。”
宁轻舟道：“那倒不会，只是觉得，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啊。”
江寒雪也说：“跟琴姐比起来，我遇到的这点麻烦，实在不值一提。”
曹雨琴笑着摇了摇头，说：“出去吃饭吧。”
大家正要起身，黄鹂突然叫了一声:“吕奉先和任貂蝉约会被偷拍了！”
江寒雪和曹雨琴火速围了过去，盯着黄鹂的手机，曹雨琴看完，调侃道：“又是忘记拉窗帘！”
宁轻舟悄悄拿出手机，搜索了吕奉先和任貂蝉两人的新闻，果然看到头条上挂着“吕奉先与任貂蝉凤仪亭私会，忘拉窗帘被偷拍”的醒目标题。
“连环计？”宁轻舟低声嘀咕了一句。
和陈千帆坐一起的陈千帆问：“轻舟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吕奉先和任貂蝉被偷拍，是被人设计的。”
“谁设计他们，董仲颖吗？”
“汉影中有没有一个高层叫王子师的？”
黄鹂道：“汉影三副总之一的王子师？”
宁轻舟点点头：“对，就是他。”
“他为什么这么做？”
“挑拨吕奉先和董仲颖啊。”
大家一想，觉得果然很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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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前女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出去吃饭的路上，几人继续聊着吕奉先和任貂蝉被偷拍的八卦，由于宁轻舟提出了“连环计”之说，大家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引申到汉王朝电影集团的历史上。
“当初汉影十董事争权，把娱乐圈闹得乌烟瘴气，刘氏董事会主席的席位更是早就名存实亡，后来为了平息十董事之乱，当时的ceo刘中平请来了董仲颖，结果没想到是引虎拒狼。”
江建中感叹道：“董仲颖进来之后，汉王朝就再也不姓刘。”
大家都很赞同这句话，热衷娱乐八卦的黄鹂接道：“可是王子师作为董仲颖的心腹，他为什么要挑拨吕奉先和董仲颖，难道他想夺权？”
宁轻舟道：“黄鹂你别忘了娱乐圈的人最擅长做的是什么。”
“什么？”
“演戏啊。”宁轻舟笑着看了黄鹂一眼：“王子师可是汉王朝的大忠臣，只不过现在董仲颖势大，他不得不暂时隐忍罢了，不过随着这次汉影一哥吕奉先和当家花旦任貂蝉的绯闻曝光，王子师筹划多时的计划应该要完全启动了。”
黄鹂道：“董仲颖现在掌控着董事会，王子师根本没机会吧？”
“如果王子师、吕奉先和任貂蝉三人联手呢？”
“这不可能，吕奉先是董仲颖的干儿子。”
宁轻舟笑道：“就像寒雪说的那样，吕奉先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干爹。”
黄鹂皱眉想了一会，又转头看着宁轻舟，问：“那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付董仲颖，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明天上班去也好跟我同事们显摆显摆。”
江寒雪、曹雨琴等人也看向宁轻舟。
宁轻舟稍作思索，说道：“第一步，吕奉先会和任貂蝉会承认恋情，大家都知道的嘛，艺人承认恋情是最常用也最好用的炒话题手段；
第二步，召开记者发布会，揭露董仲颖的丑恶嘴脸，给董仲颖和汉影董事会施以舆论压力，如果我猜得不错，吕、任之后，应该还会有其他汉影艺人站出来指证董仲颖；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王子师要借着这阵舆论东风，联合汉影其他董事，一举罢免董仲颖。”
大家听完宁轻舟的分析，沉默了片刻，曹雨琴道：“舟舟你什么时候对娱乐圈研究得这么透彻了？”
宁轻舟笑道：“因为我有考虑以后进入娱乐圈发展，做个明星什么的。”
“打住，你还是继续写小黄文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吧。”
大家说着话，来到小区旁边街上的一家羊蝎子火锅店，刚选好位置坐下，宁轻舟接到一个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杨老师”，应该是金状元的同事，宁轻舟接通，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语气不善：“宁轻舟，你怎么回事，今天又没过来上班，你是不是不想做了？”
“对不起啊杨老师，我这两天有事……”
杨老师打断道：“谁没有事，大家都有事，都不用来上班了？”
“我我，我刚跟女朋友分手。”宁轻舟几乎是下意识地祭出这个借口。
“行了，我也懒得听你解释，你的课我全调给徐可了，你后面一个月都不用来了。”
“没问题。对了杨老师，我顺便跟你说一下，我要辞职了，明天过去交接一下工作，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那边明显地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了一个“好”字，挂了电话。
“你为什么要辞职？”江寒雪看着宁轻舟问道。
“不想做了，我想全职写作。”宁轻舟随意答道。
“全职？宁轻舟，你觉得你现在已经有条件全职了吗？”
宁轻舟点点头，江寒雪一阵无语，曹雨琴却支持道：“我同意舟舟辞职。”
“琴姐？”江寒雪不解道：“你刚刚还那么劝我……”
曹雨琴道：“舟舟的情况和你不同，他在那个培训机构做老师，没什么前途，而且他本人也不喜欢那份工作。”
宁轻舟点了点头。
江寒雪道：“可是你现在根本不适合全职写作啊，你那本《唐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因为我让责编多给你排了几个推荐，才每月拿那么多稿费的，不然，都不一定够你的房租和生活费。”
宁轻舟道：“那以后还请雪大继续支持。”
“我看你是需要果奔几周冷静一下了。”江寒雪没好气地说道。
曹雨琴看着江寒雪的反应，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宁轻舟道：“好了，雪大大，我会去找工作。”宁轻舟在地球上的工作是编剧助理，偶尔会在影视剧中跑跑龙套，充当一下路人甲，因此，他可以朝这个方向找工作，毕竟堂堂正正地在一部影视剧字幕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吃完饭回到公寓之后，曹雨琴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笑着跟江寒雪说：“雪儿，我觉得我找到你这几天情绪波动的真正原因了。”
江寒雪换了衣服，也脱了鞋子跳到沙发上盘腿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贵圈》杂志翻着看，问：“什么原因？”
“因为小舟舟。”
江寒雪合上杂志，看着曹雨琴：“琴姐，别闹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曹雨琴坐了起来，说：“你看到他因为另外一个已经抛弃了他的女人那么伤心，那么颓废，所以你心里才会那么烦躁。”
“琴姐，”江寒雪把杂志放回去，认认真真地说道：“我承认你有时候看人很准，但是这次我要说，你真看错了，我关心宁轻舟，完全是出于朋友的道义，没有任何其他意思，我怎么可能会对他有多余的想法？”
“为什么没可能，你们一个编辑一个作者。”
“琴姐，你要知道我现在手里面有一千多个作者，而且白金大神有十几个，宁轻舟在这些作者里根本排不上号。”
“好吧。”曹雨琴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最后说了一句：“只是因为你自己喜欢拿星座来说事，我才先入为主地觉得你对他有别的意思，没事更好，反正我对好朋友做情侣这种事的态度，一直不太乐观。”
江寒雪反击道：“诶，我哥太可怜了。”
曹雨琴笑着白了江寒雪一眼，起身去卫生间，江寒雪伸手拿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想着曹雨琴刚才说的话，若有所思。
第二天，宁轻舟去金状元辞职，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女老师知道他跟景漫的事情，过来安慰他，说了几句，忍不住以试探性的语气八卦道：“那天逛街看到景漫了。”
“噢，她怎么样？”
“她很好啊。”冯梅观察着宁轻舟的表情，继续往下说：“她跟我说她现在那个男朋友要进麦肯锡了。”
“她跟我说过了。”
“噢。”冯梅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景漫……宁老师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没事。”
宁轻舟交接完工作正要离开，正好碰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推门进来，那男老师看了宁轻舟一眼，也没说话，撇过头，跟宁轻舟擦肩而过，宁轻舟猜想那个人肯定就是电话里的杨老师了。
宁轻舟离开金状元之后，杨老师批判道：“因为失恋就辞职，这种人以后能做成什么大事？”
冯梅接道：“他那女朋友的新男友在麦肯锡工作，而且听说家里也挺有钱，宁老师心里肯定不好受。”
杨老师冷笑一声，说道：“我怎么一点都同情不起来他呢？”
冯梅笑了笑，然后用手机kk给景漫发了一条信息。
……
宁轻舟离开金状元后，没有急着回公寓，而是决定坐着公交车随意逛一逛，了解一下这座城市，不过公交车刚过了三站，景漫的电话打了过来，宁轻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接通了。
“听说你辞职了？”
“对啊。”宁轻舟说着，看到公交车再次启动，一座座现代化的建筑在不停闪退。
“为什么？”
“想有更多时间安心写作。”
“宁轻舟，你怎么非得这么执迷不悟呢，死活要抓住写小说而且还是写网络小说这条路不放？”
“呃……这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景漫短促地冷笑一声，说：“那天分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你专职写小说，根本连自己都养不活，不要再做那种不切实际的大神梦了，你就是被江寒雪忽悠多了，才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江寒雪从来没有忽悠我。”
“随便你，反正我现在压根不在意了，只是宁轻舟我有件事得跟你说清楚，我当初跟你说的那个‘十五万理论’并不是嫌弃你现在没钱，老实说，我愿意跟自己的另一半一起奋斗，就好像我现在跟李凯也是这样，虽然他家里有钱，但那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以后买房子全靠自己的，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好找一份工作，脚踏实地一点……”
宁轻舟就像在接一个打错的电话，觉得蛮有趣，说：“可是人有梦想重要坚持的呀，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你已经坚持这么多年了宁轻舟，你从大二就开始写小说，开始给杂志投稿，后来又写网络小说，你成名了吗，成大神了吗？我承认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也幻想过你成功的那天，但后来我醒了，所以宁轻舟，你也醒醒吧。”
“我偏不！”
“嗯？”
宁轻舟笑起来，说：“好了景小姐，我很感谢你特意打电话来鼓励我，不过我想说的是，这个电话挂断之后，你我就不必再有任何联系，彼此把对方拉进黑名单，就此相忘于江湖吧。坦白说，对我而言，你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心地不坏，追求更有质量的生活也没错，对我也不必再有任何内疚心理，因为我会过得很好、很开心，也祝愿你生活愉快，你觉得怎么样？”
景漫沉默了一会，说：“这样……当然好，希望你真能做到。”
“我向你保证，我能做到。”
“好，那就这样。”
“拜拜。”宁轻舟按了电话。
与此同时，这座城市某座高耸入云的大楼的阳台上，一个年轻的女人慢慢将手机从耳边移开。
“原来这就是有前女友的感觉。”奔驰的公交车上，宁轻舟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如此。”
第八章 孟德补刀
对很多人来说，汉王朝电影集团的这次动荡可谓是忽如其来。
先是公司一哥吕奉先和当家花旦任貂蝉在凤仪亭私会被偷拍，接着两人在微型博客公开恋情。
吕奉先发了一条“遇见你之后，才知道以前都在虚度光阴”，然后艾特了任貂蝉，任貂蝉随后转发，评论道：“与你携手，风雨同舟。”后面是两颗红心。
两人曝光恋情之后，顿时在网上引起一片热议，两人作为男神女神级别的明星，各自拥有大批粉丝，大家一边送上祝福一边高呼“失恋”，再经两人团队背后的一番运作，两条微型博客的转发和评论很快过两万，并迅速登上热门，各家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也纷纷换上两人承认恋情的通稿。
黄鹂刷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截图发到“蓬莱六仙”的群里：“真被宁轻舟猜对了啊。”
陈千帆秒回道：“是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过了一会，宁轻舟回道：“好戏还在后头。”
12月22日，也就是吕、任两人公布恋情的第三天，网上出现了一个标题为“吕奉先和任貂蝉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的帖子，帖子先从两人初次见面扒起，然后历数两人后来各次合作和互动的往事，全有图片为证。
就在网友们以为这是一次官方冒充民间秀恩爱的帖子时，帖子后面的内容笔锋陡转，一下跳到了汉影总裁董仲颖身上，开始深扒董仲颖在汉影**独裁、任人唯亲和潜规则旗下女星的各种重磅黑幕。
这个帖子因为借了吕、任公布恋情热门的势，再加上贴子里爆料的每一项内容都有图片和视频截图为证，时间地点和人物也都有据可考，可信度极高，因此帖子一经发出，立即在各大论坛疯狂传播起来，在全网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圣诞前的狂欢。
“一想到我的女神可能曾被董仲颖这头肥猪糟蹋过，我就恨不得亲手宰了他，我连女神的手都没碰过呢！！”
“贵圈真黑，贵圈真乱！”
“汉影还剩多少女星没有被董肥猪碰过？”
“像董仲颖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渣，为什么还能在神州最大的影视集团做老总，而且还做这么久，他到底有什么背景？”
“董仲颖下台！”
“请有关部门详查董仲颖！”
……
一时间网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讨伐董仲颖的声音，而且董仲颖在执掌汉影的过程中又得罪过许多同行，其中就包括实力不俗的建安影业和东吴文化。
因此“讨董”的声势一旦兴起，其他家公司自然愿意共襄盛举，尤其是最擅长网络舆论大战的东吴文化，他们的首席运营官周公瑾乃是网络推手出身，手下有一批战斗力极强、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高等级水军，东吴旗下如今最当红的一对女子组合twins组合就是由他们亲手打造而成，堪称娱乐圈造星的一个经典案例。
如今东吴文化水军顺势小试牛刀，不直接攻击董仲颖，而是把下手的重点放在了董仲颖手下一个叫华公伟的经理身上，东吴水军们逻辑清晰、有理有据、杀人不见血地把华经理的一系列黑历史抖出来，其中倒有大半是跟董仲颖脱不了干系，算是间接地坐实了董仲颖的斑斑恶迹。
尽管网上的“讨董行动”进行得轰轰烈烈，但整整一天下来，没有传出任何官方的回应或说法，各家媒体也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似乎在等待一个真正爆发的契机。
12月23号上午，建安影业集团董事长曹孟德出席某个官方活动，接受媒体采访时被记者问到对网上讨董新闻的看法，曹孟德先是一愣，表示自己对此事并不是很清楚，听完记者的讲述之后，哈哈一笑，说道：“我跟董总不是很熟悉，倒是一起参加过几次饭局，听他现场点评过他们公司一些女艺人的优点和缺点，不得不说，董总，还是很懂女人的。”最后这句话特别以暗示性极强的语调说出来，基本就等于直接判了董仲颖的死刑。
“董总还是很懂女人的”这句话迅速成了网络流行语，被网友们各种造句、恶搞，同时大家也纷纷表示“曹孟德完成了对董仲颖最完美的补刀”，由此又衍生出“孟德补刀”这个网络流行语。
“孟德补刀”之后，其他圈内人士先后公开对“讨董”一事发表看法，这个网络热门事件终于从线上发展到线下，演变成整个娱乐圈的大事件，23号下午，汉影召开紧急发布会，出席发布会的除了汉影三位高层之外，还有包括吕奉先、任貂蝉在内的汉影十二位一线艺人，这场发布会随即按照计划地成为了对董仲颖的控诉大会。
发布会即将结束之前，汉影副总王子师跟到场媒体保证，集团会尽快召开全体董事会，彻查董仲颖，一定会给那些支持汉影及旗下艺人的粉丝们一个交代。
两天后，也就是圣诞节，汉影发出郑重声明，经董事会一致决定，暂时停止董仲颖在汉影的一切职务和行动，不日会送往有关部门接受审查。
至此，这场起于“凤仪亭忘拉窗帘”的“讨董运动”终于尘埃落定。
“我们看着这份声明说得云淡风轻，其实不知道汉影内部这两天经历了怎样的腥风血雨呢，这个圣诞节他们是过不好了。”
正在跟江寒雪、曹雨琴一起装扮圣诞树的宁轻舟，听到黄鹂念出汉影的声明，随口点评道，黄鹂听得直点头，说道：“汉影这次驱逐董仲颖的步骤，完全就是按照你那天说的三步来的，宁轻舟，你太牛了，以后我叫你宁大师算了。”
江寒雪接道：“别叫宁大师啊，叫宁伏羲。”
黄鹂问：“为什么叫宁伏羲。”
宁轻舟笑道：“因为伏羲最懂八卦。”
“寒雪你好冷啊。”
宁轻舟道：“她是寒雪，当然冷啊。”
“……你们两在一起吧。”
这边几个人正在说笑，那边陈千帆和江建中却在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过了一会，陈千帆转头叫宁轻舟：“轻舟，过来一下。”
宁轻舟挂好一个苹果，拍拍手，走了过去，笑着说：“你们也不帮忙，在聊什么？”
陈千帆打了一个手势，宁轻舟赶紧坐下，陈千帆低声说道：“寒雪跟中哥说，琴姐说她反对朋友发展成情侣，不知是不是有意在提醒中哥。”
宁轻舟想了想，说：“我们都知道琴姐很看重友情，她是怕过了那条线，最后连朋友也做不了。”
江建中和陈千帆点了点头，宁轻舟又说：“不过我觉得她这么说代表不了什么，反而还可能是一件好事。”
江建中忙问：“怎么说？”
“她之所以跟寒雪说这样的话，说明她自己也在犹豫，而且也认真地想过这件事，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啊，只要之后你能化解掉她的这个担忧，剩下的事情必然水到渠成。”
江建中已经在曹雨琴身上用了很多心思，因此也是一点就通，听了宁轻舟的话，沉思了一会，道：“我大概知道以后怎么做了，对了轻舟，雨琴很喜欢跟你说话，你以后记得多帮我说说好话，别只顾着自己抖包袱。”
陈千帆道：“还有黄鹂也是，我看你们现在聊八卦好像很有话题嘛。”
宁轻舟一一点头答应。
江建中道：“等我跟雨琴的事情成了，我把我们学校的一个美女英语老师介绍给你。”
陈千帆道：“干嘛还要介绍什么英语老师，我看寒雪跟轻……”
陈千帆还没说完，江建中瞪了他一眼，说：“千帆不要跟我开这个玩笑。”
宁轻舟心中暗想：“看来即使是江建中这样的好朋友，也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和这个‘宁轻舟’在一起啊，真是失败啊。”
吃晚饭的时候，曹雨琴敲着酒杯发表晚宴感言：“今年圣诞跟大家一起过，我觉得很开心、很温暖，我希望我们以后都可以一起过圣诞。”
大家都一致赞同，正要举杯碰杯，曹雨琴补充道：“在这座城市，我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变老，我就怕我们几个有一天会散。”
大家都听得很感触，不料江建中接道：“可是天下无不……”话说一半，忽然感到桌下自己的腿被左右两边两只脚同时踹了一下，江建中左顾右盼，看到妹妹江寒雪和宁轻舟正狠狠地看着自己，“散之宴席”几个字再也不敢说出口。
第九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董仲颖的倒台不仅意味着汉影内部要面临一场重新的洗牌和重组，整个娱乐圈的格局恐怕也要随之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重大变化。
不过这场娱乐圈的大地震对大多数人来说，更多的意义还是在于为他们的茶余饭后增添了一个可聊的话题而已，而且网络时代，人们对信息和资讯关注的保质期非常有限，甚至可以说，网友基本只对突然性的事件感兴趣，对持续性的事件报道则没有那么多耐心，特别是在娱乐圈，现今的媒体自然也是深谙此道。
因而，自从董仲颖被赶出汉影之后，关于这件事的后续报道渐渐减少，关注度也在慢慢降低，直到12月30日，湘楚卫视公布出今年跨年的节目单，全新出炉的八卦新闻开始大举占据各大娱乐版面的头条，成为微型博客和论坛新的热门话题。
“pk！东吴大乔小乔的twins组合将与建安少东家、人气小天王曹子建同登湘楚卫视跨年晚会的舞台！”
“后汉影时代，娱乐圈谁主沉浮，建安或东吴？”
“独立音乐人孔明再拒湘楚卫视跨年晚会邀请，或将被封杀。”
……
娱乐新闻很快完成了一次接力式的交替，人们的生活也在波澜不惊的继续。
宁轻舟一边尝试着给汉影、建安、东吴以及桃园兄弟递编剧一类职业的简历，一边开始为《蟠龙》存稿，他准备写到两万字之后，再做一个大纲，然后投到江寒雪邮箱，等这本书成绩出来后，也可以在江寒雪的履历上再添上辉煌的一笔。
简历等了一周，全部石沉大海，毕竟他在地球上的工作经验没办法写到简历里面，而他网络作者和培训机构语文老师的经历又实在欠缺说服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投递的几个公司全是娱乐业最知名的几家公司，被拒也是正常。
1月6号，书剑大神年会，绿萝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年会现场，而且总编醉白池带着她认识了不少大神，绿萝也是擅长交际的女生，很快就跟那些大神作者们谈笑风生起来，惹得其他主编纷纷找江寒雪吐槽，得了曹雨琴指点的江寒雪反而表现得很淡定，说：“责编跟大神搞好关系，对我们网站来说是好事。”
一个跟江寒雪关系不错的男主编说：“好事是好事，就是好多作者都误以为一组的主编是她了。”
江寒雪不以为意，无所谓道：“然而并不是，好了，不管她了，自己玩得开心就行了。”
大神年会一共持续三天，从6号到8号，不过因为曹雨琴8号生日，江寒雪第二天就回了新海，不过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的提前离开，被其他不知情的主编以及绿萝认为是“借机逃遁”、“主动认输”。
到1月8号，江寒雪正在和大家一起布置曹雨琴生日派对现场的时候，意外收到了总编醉白池的一条短信：“江雪，你年会提前走，我不怪你，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要跟你说的是，绿萝现在是我的心腹，是我这边的人，我肯定是要关照她的。你心里清楚，你也可以得到同样，甚至更好的待遇，问题是，你愿不愿意把握机会，愿不愿意成为我这边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寒雪看着这条短信，突然愣住了，她的职场经验或许不足，但她完全可以根据醉白池的人品风评以及这条短信的内容猜到醉白池的用意，她觉得很害怕，又觉得很恶心。
宁轻舟看到她表情异常，走过来问：“寒雪，你怎么了？”
江寒雪看是宁轻舟，下意识把手机往怀里一收，慌慌张张地说：“没，没事。”
“我看你脸色不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时江建中、陈千帆和黄鹂都走了过来，问：“寒雪身体不舒服吗？”
江寒雪看着大家，愣了一会，眼泪忽然簌簌而下，江建中看向宁轻舟，语调不善地问：“轻舟，你跟寒雪说什么了？”
宁轻舟摊手以示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江寒雪道：“哥，不关他的事，是我们总编……”江寒雪说着把手机递给江建中，江建中看完短信，气得脸色发紫，脱口骂道：“这个有妈生没爸教的畜牲！”
宁轻舟、陈千帆、黄鹂看了短信，也是怒不可遏，黄鹂说：“等下给琴姐看看。”
陈千帆怒道：“还看什么，中哥、轻舟，我们三个现在就过去书剑，非把这个人渣打得大小便不能自理才算。”
宁轻舟沉着脸不做声，过了一会，平静地说道：“骂人不沾身，打人就痛一时，最理想的结果是把他搞臭，让他身败名裂。他能发出这种变态短信，估计这种丑事没少干，我们现在应该想着怎么把他那些丑事全抖出来。”
江寒雪开始还有些恐惧和担忧，不过听到大哥和几个朋友这样维护自己，保护自己，心里又渐渐有了底气，说：“醉白池是我们大老板亲手提拔上来的，我斗不过他，而且如果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估计以后都无法继续在这个行业立足了。”
和江建中、宁轻舟、陈千帆、黄鹂他们四个不同，江寒雪在书剑工作快两年，醉白池作为她的直接领导，总会有些余威的影响力。
陈千帆脾气最为冲动，气愤道：“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不打他一顿，我心里的这股气平不下去。”
江寒雪含泪带笑地看了陈千帆一眼，说：“帆哥白羊座的个性真典型。”
“寒雪你现在还有心情聊星座啊。”
正说着，曹雨琴推门进屋，看到大家聚在一起说话，笑着说：“我是不是回来早了，你们还没来及藏起来？”边说话边脱了羽绒服挂起来，走过来看到气氛有些不对，又发现江寒雪正在用纸巾擦眼泪，忙问：“寒雪你怎么哭了，谁惹你了？”
黄鹂把手机递给曹雨琴，曹雨琴看完短信后先是骂了一句“这个臭不要脸的王八蛋”，然后皱眉思索了一会，看着江建中问：“你打算怎么做？”
江建中道：“正在商量，千帆说是去打他一顿，轻舟的意思是搞臭他，让他身败名裂，我想把他约出来谈一谈，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曹雨琴点了点头，说：“千帆的方法冲动，但是痛快，舟舟的方法比较狠，但是操作起来有点麻烦，你的方法比较成熟。”
江建中也点点头，黄鹂问：“琴姐你说怎么办？”
曹雨琴道：“首先，这条短信虽然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也特么的很恶心，但是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构不成**，因此告不了他；
其次，武力解决治标不治本，说不定还被他反咬一口，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
第三，要搞臭他的话，还需要其他证据，但这个收集起来难度很大，除非舟舟你有什么好主意。”曹雨琴看向宁轻舟。
宁轻舟道：“让寒雪把手机给我，我跟他聊，等套出他更多恬不知耻的话之后，留下证据，不管是威胁他还是曝光他，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了。”
江寒雪蹙眉道：“我不要这样做，太恶心了。”
宁轻舟笑着说：“的确有点恶心，琴姐你的想法呢，我觉得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曹雨琴先笑着看着宁轻舟说：“没想到舟舟你这么阴险。”随后面露强大的自信之色，说：“我的办法就是跳槽到另外一家公司，然后把书剑的客户全部挖光。”
宁轻舟纠正道：“是作者。”
“噢对，是作者，把书剑的作者挖光。”
江寒雪看着曹雨琴，点了点头，说：“我跟琴姐的想法一样。”
既然江寒雪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再多出主意，宁轻舟建议道：“为避免辞职的时候，那个人渣为难寒雪，中哥你用寒雪的手机，以自己的口吻给他回一条短信，算给他提个醒。他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们就真要去书剑门口堵他了。”
曹雨琴赞同道：“舟舟说的对，建中你给他回条短信。”
江寒雪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用绿萝打压我，组里的工作都跳过我直接跟绿萝联系，我因为听了琴姐的建议，没去管，没想到他竟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宁轻舟摇头冷笑道：“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过寒雪你放心，我轻舟会顶你到底，你去哪，轻舟就跟你去哪，你要记住，我宁轻舟一定是你从书剑挖走的第一个，嗯……很厉害的作者！”
江寒雪心里虽然已经弹出了一百个“舟舟别闹”，但这次她倒没有打击宁轻舟，而是笑着点点头。
江寒雪现在当然无法预料到，不久之后，书剑真的因为她和宁轻舟的这次出走而悔青了肠子。
第十章 一个陌生作者的来稿
江建中以江寒雪大哥的语气给醉白池回了一条信息，直言不讳地把江寒雪要辞职的意思告诉了他，并相对冷静地提醒醉白池说：“多余的话不必说了，各自心知肚明，希望能行个方便，不至于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正满怀旖旎期待的醉白池看到这条短信，无异于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可谓羞怒交加，他没有想到江寒雪会把短信给她大哥看，他更加没想到江寒雪的大哥会如此直白地回复自己，那语气看上去好像真把自己当做禽兽一类的上司了，这让醉白池非常难以接受，他是有身份地位老婆孩子的人，而且那条短信他明明只是暗示，明明穿了衣戴了冠，为什么还要被这样对待？
衣冠禽兽和禽兽根本不是一种生物好吗？
醉白池一番羞愤的心理独白之后，调整好情绪，回道：“原本是想说一些分组的事情，想拉几个优秀主编到我的团队来，没想到得到这个消息，觉得非常意外和震惊，不过书剑向来是一个人性化的公司，如果员工做得不开心，想离职，我本人以及公司其他领导，都不会有任何为难。最后我想说的是，这个消息还是让我觉得非常遗憾。”
江建中暗骂了一句“脸皮真够厚的”，然后秒删了醉白池的短信，他和江寒雪兄妹连心，一致觉得和醉白池相关的一切都让人觉得恶心。
1月10日，赋闲在家的宁轻舟陪江寒雪去书剑办离职，江寒雪情绪还是有些低落，一路上沉默不语，侧着头盯着车窗外发呆，宁轻舟心里很清楚，有些“心情差”，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安慰的，于是他就安静地坐在旁边，顺便想一想自己的事情。
这几天下来，宁轻舟有一个很奇妙的感触，来到这个新世界之后，他发现自己对自己、他人以及周围各种事物的理解和看法比在地球上的时候更为清晰，心态也淡然很多，好像一个长期近视的人突然戴上了度数合适的眼镜。
宁轻舟正想得投入，听到江寒雪终于说话了：“今天会下雪。”
“嗯？”
江寒雪转过头看着宁轻舟：“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
宁轻舟点点头，笑着说：“还挺应景。”
“是啊，给我营造气氛来了。”江寒雪也笑了笑：“印象中，十八岁之后，雪下得就越来越敷衍，小时候那种漫天大雪的场景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可能是因为你长大了，所以看到的东西就按比例缩小，而且人的记忆会带着点误差的。”
“有道理。”
一小段沉默过后，江寒雪跟司机说：“师傅，在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
两人下了出租车，没走多远，来到书剑公司门口，宁轻舟抬头看了一眼书剑公司的大门，正要说什么，听到江寒雪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识趣地把话咽了回去。
进了公司大门，坐电梯到三楼，出电梯之后，江寒雪刷了门禁，带着宁轻舟来到书剑的编辑部，已经提前听到风声的书剑编辑们看到江寒雪过来，赶紧假装认真工作，避免有眼神接触而不敢打招呼的尴尬，毕竟传闻中说江寒雪是跟醉白池总编闹翻了才辞的职，对还想继续在书剑工作的责编们来说，现在不是向江寒雪表现自己人情味的时候。
“江雪过来了？”二组主编冰心和三组主编乔林走了过来，以前经常一起组团吃饭的三个人，这时见面，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冰心和乔林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心照不宣的无奈。
“嗯。”江寒雪倒表现得很自然，给宁轻舟做了介绍，笑着说：“你以后想在书剑混的话，赶紧抓住机会讨好两位大大。”
宁轻舟笑道：“以后还请心大和林大多多照顾。”
冰心问：“你在书剑写书？”
“有这个打算，现在还在写大纲和开篇，想试试看能不能成大神。”宁轻舟谦虚而忠厚的笑了笑。
乔林和冰心一脸看菜鸟的无语表情，说：“那你加油吧。”
江寒雪解释说：“他就爱开玩笑。”
几个人正聊着，一个打扮时髦、长得挺漂亮的女孩走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寒雪，说：“雪大，我听说你要辞职啦？”
江寒雪看了那女孩一眼，说：“你先去工作吧。”
冰心和乔林则略带不满地瞥了那女孩一眼，宁轻舟鉴貌辨色，猜到那女孩的身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那女孩随口应了一句“嗯，马上就工作”，然后继续问：“雪大为什么要辞职啊，因为要跳槽吗？”
冰心不耐烦接道：“绿萝你真够八卦的，你家主编有什么事情还要跟你说。”
绿萝不以为意，说：“我关心下自己老大，也没什么吧，对不对雪大？”
江寒雪笑了一下，继续收拾东西，绿萝假模假式地叹了一口气，说：“雪大走了，我好舍不得啊，还有好多东西没跟雪大学习呢。”接着话锋一转：“那雪大你等下办好离职，跟我交接一下工作吧。”
冰心冷笑一声，说：“主编工作什么时候要跟一个责编交接了？”
绿萝不卑不亢道：“那去问问池总好了。”把冰心噎得无言以对。
江寒雪转眼看向绿萝，道：“我办离职之前，会开个小组会议，跟大家把工作交代好，你不用那么着急，现在可以回去工作了吧？”
“当然可以的，雪大要帮忙说一声。”
尽管看得出有在克制，但绿萝胜利者的姿态还是显而易见，回到座位后，在自己小圈子的kk群里说了一句：“兵不血刃，搞定！这周末我请大家唱歌。”
然后另外几个编辑排队回复：“恭喜绿萝主编！谢谢绿萝主编请客！（撒花表情）”
半个小时后，江寒雪收拾完办公桌上的东西，把箱子交给宁轻舟，说：“你去一楼大厅等我，我去办离职手续。”
宁轻舟抱着箱子去了一楼，在大厅沙发上坐了半个多小时，江寒雪终于出来，对着他摆摆手，宁轻舟走了过去，两人刚要出门，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道：“寒江雪等下。”
两人回头，看到绿萝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江寒雪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绿萝摇摇头，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之前你是我主编嘛，大家又是同事，终归不好开口，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我觉得要跟你说一下。”
江寒雪“嗯”了一声，说：“但我没兴趣听。”说着转身就走，绿萝追了上来，说：“寒江雪，坦白说，我没想到你会走得这么容易，我以为你多少有点战斗力呢，我都还没正式出手。”
江寒雪不理她，继续往前走，但是宁轻舟停了下来，江寒雪拉了他一下，说：“干嘛？走了。”
宁轻舟转过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盯着绿萝，问：“你就是绿萝？”
绿萝看了宁轻舟一眼，看他穿着一般，知道不是什么二代一类的人物，优越感再冒三丈，答说：“对，我就是绿萝。”
“那正好，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方不方便？”
“你说。”
“动物园里，狼王提拔了一只小白兔做丞相，请问小白兔应该拿胡萝卜感谢狼王，还是拿肉感谢狼王？”
绿萝嗤笑了一声，说：“这是幼儿园大班的问题吧？”
宁轻舟说：“不是，我一次面试，面试官问我的问题。”
“噢。”绿萝想了想，认为这是企业强调狼性文化的题目，说：“狼永远是吃肉的，所以小白兔只能拿肉感谢狼王。”
宁轻舟点点头，说：“绿萝你说的对，对于没有真正能力和实力的小白兔来说，被狼提拔了，她只能肉偿。”
绿萝登时明白过来，脸刷地红了，怒瞪了宁轻舟一眼：“你……”
宁轻舟清冷地笑了一声，说：“你应该记住两点，第一，在你之前的职业生涯中，江寒雪一直是你的老大，一直压着你一头，你甚至只能可怜地等到江寒雪辞职后，才敢喊她一声名字；第二，请相信我，在你之后的职业生涯中，江寒雪一样可以刷得你一根毛不剩，这就是靠脸吃三年，靠本事吃一生的道理，与你共勉，留步吧。”
宁轻舟说完，潇洒转身，用肩膀蹭了江寒雪一下，说：“雪儿，咱们走。”
江寒雪忍着笑意，乖乖地跟上宁轻舟，待两人走远，绿萝才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果然贱人的朋友都是贱人！”
江、宁二人上了出租车后，江寒雪终于放声笑了起来，说：“轻舟你那个小白兔的故事太损了。”
宁轻舟道：“这算什么，我刚没抽丫俩大嘴巴子，已经够圣母的了。”
江寒雪又笑了一会，然后转头看着宁轻舟，认真说道：“轻舟，今天谢谢你。”
宁轻舟摇头道：“我们的字典里没有“谢谢”这两个字。”
江寒雪点了点头，她看着宁轻舟重新变柔和的脸，又想起他刚才面对绿萝时那张冰冷而阴险的脸，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了一下。
……
寒雪辞职的当天晚上，果然还是下了雪。
江寒雪坐在床上，回复着同事和作者的问候，自她改了“已从书剑离职”的状态之后，她的kk几乎被弹垮了。
回复到晚上九点多，终于回完，正要躺下休息一会，忽然邮件提示有新邮件进来，江寒雪出于职业本能地点开邮件，看到一份书名为《盘龙》的小说投稿。
与此同时，正在跟醉白池总编聊kk的绿萝也收到一份同样的投稿，投稿邮件里还特意注了一句“作者的话”：为奇幻之崛起而投稿，希望编辑大大给我一个机会，给奇幻一个机会。
绿萝一阵无语，然后对着那份投稿笑骂道：“逗比吧你，还奇幻，现在谁还看奇幻？”
绿萝把那句话的截图发给醉白池，醉白池回道：“你就跟作者说，咱们书剑庙小，不够你带奇幻崛起的，你去别家看看吧，煞笔！”
绿萝哈哈大笑，过了一会，把拒稿的万金油回复给了那份投稿：“您的来稿没有通过内签审核，谢谢来稿，再接再厉。”正要发送，又想到什么，补了一句：“另外，建议作者好好研究一下现今网文的主流风向，把心思用在书上，不要觉得投机取巧投冷门就一定能过稿。”然后点了发送。
朋来公寓302，宁轻舟穿着熊猫连体睡衣，站在电脑前，看到新邮件,脸上漾开诡异的笑意，说了句“完美”，关电脑睡觉。
第十一章 问鼎江副总编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大家出门去上班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早已天下大白。
“忽然有点羡慕舟舟和雪儿了。”曹雨琴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看着外面的积雪，跟身旁的陈千帆说：“他们真会选日子辞职。”
陈千帆笑着说：“是啊，虽然他们两都是被动辞职，但一想到这个时候，他们两正缩在被窝里做着什么暖洋洋的梦，就忍不住羡慕。”
曹雨琴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说：“而且悲催的是，今天还不能开车。”
说着两个人出了小区，曹雨琴的电话也正好响了起来。
“是中哥吗？”正要给黄鹂打电话的陈千帆问。
“是。”
曹雨琴边走边接通，直接问：“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接着“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跟陈千帆说：“他们在移动餐车那排队买早餐。”
两个人加快步伐，朝移动餐车走去，等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排到江建中，江建中对餐车老板说：“三个手抓饼，一个菜包，四杯豆浆。”
曹雨琴走到戴着红色帽子的黄鹂面前，笑着打了招呼，陈千帆抓住机会，称赞道：“黄鹂，你的帽子真好看，戴着显得整个人更可爱了。”
黄鹂说：“是吗，我去年就戴的这顶帽子啊。”
陈千帆不假思索地说：“去年也好看。”
曹雨琴笑着“哎”了一声。
一会，他们的手抓饼做好，四个人提着早餐去公交站等车，曹雨琴调侃道：“下雪天，胡辣汤和包子更配。”
陈千帆道：“不是油条吗？”
江建中道：“不建议早餐吃油条，不仅脂肪量高，而且还含有对大脑有害的物质。”
曹雨琴无奈地“啊”了一声，说：“看来只有舟舟能懂我。”
江建中闻言，眉毛一轩。
接着，他们又聊到宁轻舟昨天陪江寒雪去辞职时的犀利表现，仍旧赞不绝口，陈千帆说：“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我觉得自从轻舟和景漫分手之后，他有点变了。”
其他三人一致点头，曹雨琴说：“应该说是淡定了一点。”
黄鹂接道：“而且不像以前那么财迷了，大彻大悟的感觉。”
陈千帆立即佐证道：“是的，他那个时候为了赚钱真有点走火入魔，每天除了正常上班之外，还兼了三份家教，比我接的私活还多。”
江建中补充道：“别忘了他每天还要保持他小黄文的更新。”
“对对，这个尤其让我佩服，简直是个奇迹。”
曹雨琴道：“我能理解他，他们家家庭条件不好，又是兄弟三个，大哥还没结婚，弟弟又在念大学，他自己也刚大学毕业，他爸他妈这几年打工挣的钱，肯定是全送给学校了，他现在有了工作，着急着为家里分担一些负担，完全可以理解。”
江建中点头道：“嗯，轻舟的确不容易，特别是刚刚又经历失恋、失业。”
陈千帆道：“希望他能尽快找到一份好工作。”
曹雨琴忽然疑问道：“我们不是在赞美舟舟昨天打贱人脸的壮举吗，怎么又扯到他失恋丢工作上面了？”
大家恍然大悟，笑道：“对啊，看他那个生龙活虎、胸有成竹的样子，根本不用我们担心。”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终于来了一辆相对人少的公交车，他们赶紧挤了上去。
就在刚才几个好友讨论宁轻舟的时候，他也已经按照生物钟的习惯醒了过来，躺在被窝里用手机上了一会网，然后起身把笔记本电脑也拿到床上，打开电脑登陆kk，看到了江寒雪回复他投稿的邮件：
“你好，首先抱歉地跟你说下，我已经从书剑离职，所以你想在书剑发书的话，请投给书剑的其他编辑，我个人推荐冰心、乔林和青叶三位编辑，他们都比较负责任。你这份稿子的话，我会给他们留言说一下。
其次，关于你这本书，虽然类别是奇幻，但我看了你的大纲和开篇几章，感觉很有潜力，世界观很庞大，力量体系的设定清晰明了，而且你的行文很流畅，没什么阅读障碍，感觉应该可以出成绩。
然后，如果你愿意跟着我的话，也可以等几天，等我在新工作搞定，再跟你聊签约的事情，你顺便存稿，说这个，是因为我真的挺看好你这本书的。
最后，当然，这个决定权在你手里，而且老实说，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这本书发在书剑的话，会最快的出成绩。你慎重考虑一下吧。”
宁轻舟果断回道：“我想跟着江雪大大！！！那我现在先存稿，等雪大在别的站落脚之后，跟我说一下。”
回完江寒雪的邮件，然后顺手加了好友。
宁轻舟在床上一直赖到上午九点半，直到江寒雪过来喊人，才从床上爬起来。
“江寒雪，你难道不知道，睡懒觉是一个无业游民最基本的天赋人权吗？”
“屁啦，你明明是在浪费生命，你真的准备这样睡到过年？”
“我们现在是同病相怜，你有什么好主意？”
江寒雪想了想，说：“你先去买吃的，然后回来我们一起看电影。”
“你这不是浪费生命啊。”
“少废话，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你失业你最大，今天看什么电影？”
江寒雪笑了一下，说：“我们今天把imbd榜上前五十名没看过的电影全部刷一遍怎么样？”
“好主意，我去买吃的，你去找电影。”对宁轻舟来说，前五十名他肯定是一部都没看过，所以，随便江寒雪去找。
“不用，我已经下载好五部了。”
“干得漂亮。”
宁轻舟套上那件棕色过膝的长款羽绒服，戴上帽子，拿着钱包钥匙出门。
二十分钟之后，宁轻舟一手提着一大袋零食，一手提着包子豆浆回来，而江寒雪则已经把看电影之前的准备工作做好：客厅暖气调到二十二度，电脑在桌子上摆好，沙发上放着一条毛毯。
“先吃早饭。”
“嗯。”江寒雪走了过来，忽然拍了宁轻舟一下，说：“你上次不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奇幻小说吗，我昨晚刚好接到一个奇幻类小说的投稿，写得特别好。”
宁轻舟不动神色道：“你都已经离职了，还有人给你投稿？”
“有些作者不知道啊，他们找到我的邮箱，直接投稿过来了。”
宁轻舟点点头，问：“那你准备怎么回？”
江寒雪说：“我让他自己选，选书剑的话，我给了他其他编辑kk，想跟我去别的站的话，就先等等。”
“他回了吗？”
“嗯，他愿意跟我走。”
“厉害，这就是人气！”
吃完早饭，两个人坐到沙发上，把毛毯往身上一裹，边吃零食边看起电影。
宁轻舟笑着说：“每天一部戏，看到日偏西。”
……
八个小时后，两个人瓜子嗑到舌尖麻，电影看到眼睛吐，曹雨琴下班回来的时候，宁轻舟如蒙大赦，感动得一塌糊涂，说：“琴姐，你终于回来了！”
曹雨琴看着两人的姿势和半垃圾桶的瓜子壳，问：“你们俩在回顾以前的春晚吗？”
江寒雪也是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跳下来，说：“我们两看了一天电影，看得眼睛都要吐了。”
曹雨琴道：“你们两这是要宅出新高度了。”
江寒雪笑道：“今天堕落一天，明天正式找工作。”
宁轻舟忙以过来人的姿态提醒道：“临近年关了，工作不好找，我都在想要不要年后才过来找工作，寒雪你要有心理准备。”
宁轻舟话音刚落，江寒雪电话响了，江寒雪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不一会挂了电话，走过来说：“问鼎让我过去做副总编，对了轻舟，你刚刚说什么？”
宁轻舟捂着胸口，无奈道：“这脸打得也太及时了吧。”
曹雨琴笑着看了宁轻舟一眼，然后问江寒雪：“你答应了吗？”
江寒雪摇了摇头，说：“我说先考虑一下。”
“为什么？副总编不比主编大吗？”
“职位是大了，但，公司小了。”
宁轻舟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吱声，江寒雪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宁轻舟摇了摇头。
“有话就说，你一个男的，别这么磨磨唧唧的。”
宁轻舟认真道：“我想说让你答应问鼎。”
“为什么？”
宁轻舟坐正身姿，说：“我敢保证，昨天我们前脚离开书剑，醉白池后脚就跟各家网站的负责人通了气。问鼎虽然是小网站，但他们敢顶着书剑的压力联系你，还给你开出副总编的位子，我觉得他们很有诚意，而且最主要的是，问鼎也在新海。”
曹雨琴在沙发上坐下，抓了一把瓜子嗑着，接道：“我同意舟舟的说法，另外在补充一点，如果有一天你带着最小的问鼎赢了最大的书剑，那样不更解气吗？”
“我再想想。”
江建中、陈千帆、黄鹂三人回来之后，大家一起叫了外卖，正吃着晚饭，江寒雪的私人kk跳了起来，冰心给她发了一个截图，是醉白池在业内总编群的留言：“高能预警，书剑一组主编寒江雪今天离职，我只能透露一点，这是一个超级极品，极品到我不想在网文圈再看到她，大家懂得。”
截图之后是冰心自己的话：“据说他已经给破浪、千k和天启的总编打过电话了。”
江寒雪冷笑了一声，回道：“谢谢冰心，他就这格局了。大不了跳出这个圈子，他有本事就全宇宙封杀我。”
这个时候，问鼎总编玉麒麟给江寒雪发来一条长短信，列了七个江寒雪不得不加入问鼎的理由，江寒雪想了想，回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明天过去贵公司与您面谈。”
玉麒麟秒回：“方便之至！”
第二天上午，江寒雪去了问鼎，十一点多，江寒雪在蓬莱六仙群里发了一串省略号。
一直在等消息的其他五个人纷纷回：“什么情况？”
三分钟后，江寒雪回：“问鼎副总编江寒雪向大家问好！”
曹雨琴：（鼓掌表情）
黄鹂：（鼓掌表情）
陈千帆：（鼓掌表情）
江建中：（鼓掌表情）
三分钟后，江寒雪：宁轻舟，你怎么不鼓掌？
宁轻舟：（鼓掌表情）另外回雪殿的话，我正在注册问鼎的作者号。
神州历99年1月12日，宁轻舟在问鼎注册了一个名为“五楼十二城”的作者号。
第十二章 《蟠龙》上传
晚上大家在301聚餐，新晋副总编江寒雪亲自下厨，六人中的三个女孩，曹雨琴赚钱第一，黄鹂八卦第一，而江寒雪则是当之无愧的厨艺第一。
女孩子们在厨房忙，男孩子们坐在客厅聊天，江建中和陈千帆试探着说起宁轻舟最近的变化，小心翼翼地措着辞，生怕伤及宁轻舟的自尊，不料宁轻舟十分坚强，并不介意，听到大家提到他以前的事情竟也显得十分感兴趣，积极参与，让江、陈二人颇为讶异，江建中谨慎地看着宁轻舟，说道：“轻舟，老实说，你最近的一些行为举止让大家都有些困惑，比如现在你突然视金钱为粪土的这种态度，到底是因为顿悟了人生的真谛，还是因失恋而导致的临时性行为逻辑紊乱？”
宁轻舟：“啊？”
“你每天的微笑到底是深藏酸楚的强作欢颜，还是由衷愉悦的表现？”
宁轻舟哈哈大笑。
陈千帆抓住机会接道：“就是你的这种正常表现让我们觉得你有点不正常。”
宁轻舟笑着说：“以前觉得，只有赚了足够的钱，才能真正的快乐，才拥有带给别人快乐的条件，现在发现，真相未必如此，有钱和快乐根本不能那么粗暴地划上等号，一个人真正……”
宁轻舟正在灌输自己掩饰性的心灵鸡汤，曹雨琴刚好走了过来，打断道：“轻舟，我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你，一个人没钱过得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有钱一定会过得很开心，相信我。”
陈千帆和江建中笑着点头赞同，宁轻舟则做无奈状，说道：“琴姐你这样的话，咱们没法聊了。”
话虽如此，作为非绝对精神自由者的宁轻舟，多少也是认可曹雨琴这个观点的。
普遍意义上来说，愉悦的生活状态是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来保证的。
曹雨琴在宁轻舟旁边坐下，拍着他的肩膀说：“舟舟不要气馁，你以后会成为有钱人的。”
“噢？”宁轻舟眼睛一亮，问道：“琴姐是从我内敛的气质中判断出来的吗？”
“没有，我就安慰你一句。”曹雨琴狡黠一笑。
陈千帆道：“琴姐漂亮的双击！”
宁轻舟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大家都笑起来。
吃饭的时候，今天的主角江寒雪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家话题的焦点，宁轻舟问：“寒雪，你今天去问鼎面试都说了什么，感觉你们谈得很开心的样子。”
江寒雪问：“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五个人都一起点头，说：“有。”
江寒雪笑了笑，说：“实际上，今天我去问鼎，没谈什么工作的事情，我跟问鼎总编聊了一个多小时的书。”
宁轻舟说：“聊书不就是你们的工作吗？”
“也对。”江寒雪点点头：“我见到他们总编的时候，他正在看楚江开的《虚空之门》，然后我们从这本书聊起，几乎把现在正当红的文过了一遍。”
曹雨琴说：“看来他们问鼎这次真是有备而来、势在必行，不过雪儿也是厉害，被面试者成了面试者。”
江寒雪道：“本来就是双向选择，我跟他聊书，也是想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热爱这个行业，不过最后促使我答应加入问鼎的不止这一个原因。”
黄鹂接道：“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们总编很帅？”
江寒雪余光瞥了宁轻舟一眼，笑着看向黄鹂，说：“怎么跟鹂鹂你形容呢，如果把‘帅’分成十份的话，帆哥占八份，玉麒麟总编只能占两份。”
陈千帆认真道：“这么说，寒雪你的新总编已经很帅气了啊，至少水平之上。”
大家都以“你走开”的眼光看着陈千帆，江建中把话题拉了回去，问：“第二个原因呢？”
江寒雪答道：“在整个交谈的过程中，他对醉白池封杀我的事情没有提半个字。”
宁轻舟道：“这个做的不错，任何形式的绑架都会让人觉得不自在，所以我觉得问鼎这会是挺真诚的。”
“对。”江寒雪微微颔首，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地轻松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梦想和激情当然很重要啦，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们给我加了百分之五十的工资。”
其他几个人都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
在江寒雪跟朋友们聊她加入问鼎的事情时，问鼎总编玉麒麟也正在跟书剑总编醉白池在电话里说着同样的话题，玉麒麟说：“我觉得池总不必这样咄咄逼人，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再说，我们问鼎现在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你们书剑吧？”
醉白池冷笑道：“现在不是威不威胁的问题，而是你们问鼎这么做，明显是要打我的脸，她那天离职的时候我就在群里说得很明白，现在你们把她拉过去，还给了副总编的位子，这是一点面子没给我留。”
玉麒麟语气平静地说：“主要是我们问鼎刚建站没多久，真的很需要一些专业人才，她一个主编对你们来说关乎不了大局，但对我们来说却是雪中送炭，池总大人大量，随她去吧，改天我请池总吃饭。”
醉白池心中的羞愤和面子被折的不满显然没那么容易平复，淡淡道：“你们录取了她不代表她就能顺利入职，好自为之。”
玉麒麟不卑不亢道：“池总要在协议上做文章，我们自有规避的手段，这点我们心里都清楚，所以我建议池总不用多此一举了吧。”
醉白池哼了一声，说：“是你们破坏游戏规则在先，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说着挂断电话。
两天后，书剑忽然以千字二十到二百不等的价格大规模接触问鼎的作者，在圈内引发一场不小的震荡，一时间问鼎各大类别排在销售榜前十的作者几乎全部被问价，以至于问鼎作者现在见面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全由“今天码了多少字”变成“书剑给你开价了吗”，蔚为壮观。
书剑这次违背常规的溢价挖人一方面展现出了其业内龙头的强大实力，另一方面也在作者圈引起轩然大波，别站作者艳羡之余，纷纷表示后悔没早在问鼎开书，而问鼎作者一边激动不已，一边也颇有些不知所措，部分问鼎作者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漫天要价，直接向书剑编辑开出开出千字三十、乃至五十这样的价钱，结果被书剑编辑千字七十的价格砸得当场怀疑人生。
书剑对问鼎的这次血洗虽然在问鼎高层造成了一阵不小的恐慌，但由于整件事的诡异和不合常理，问鼎大部分作者还是对此保持了观望态度，或者只是开个新马甲过去试水，因而，问鼎这次的损失尚在可控之内。
在这种背景下，也就是1月20日，江寒雪正式入职了问鼎，同时，一部名为《盘龙》的小说在问鼎建书成功，“一个拥有盘龙戒指的少年就此开启了他的传奇之旅”，一如上传这本书的作者五楼十二城。
第十三章 冬天里的一首歌
大寒，二十四节气中的最后一个节气，也是神州大地大部分地区一年最冷的时期，大风、低温，寒气逆极。
这个季节里的新海城，变得更加的冰冷，钢筋和混凝土都透出一股天寒地冻的气息。
金陵东路，新海绝对的“黄金地段”，整座城市十大商业中心之一，街道两侧大店名店林立，各式商厦、优秀建筑交汇聚集，曾是政治风云迭起之地，如今商家经营者的必争之地。
刚吃完火锅的朋来六人组，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或风衣，并排走在这条最繁华的街道上，喧嚣的人群中，偶尔可以听到黄鹂那婉转清脆的声音：“孔明已经确认会参加今年的春晚，这也将是他第一次登上电视媒介，媒体和网友们都猜测这将是他正式进军娱乐圈的一个前奏和预兆。”
“厚积薄发，水到渠成！”一直很欣赏孔明的江寒雪接道：“有才有貌，又如此精通个人形象的经营，且深谙炒作之道，这些品质和才能无不表明他天生就属于娱乐圈，一旦他宣布出道，估计娱乐圈那些公司会争得头破血流。”
宁轻舟十分赞同道：“孔明绝对是八卦制造的能手，可以这么说，别的网络推手和公关只能炒一条或者几条热门八卦，但孔明却是那种可以炒一个八卦阵出来的选手，我很看好他。”
黄鹂忙问：“那轻舟你觉得他会选择哪家公司，汉王朝、建安还是东吴？我猜得是东吴，因为据说他哥好像是东吴的一个中层经理。”
宁轻舟摇摇头，说：“我认为这两家他都不会选，因为这两家公司的人才已经济济，他现在以新人的姿态加入，无论受重视的程度还是所能得到的资源都要大打折扣，因此这两家都不是最佳选择。”
“那舟大师您觉得他会选哪家？”
“桃园兄弟。”
“桃园兄弟？！怎么可能？桃园兄弟根本签不起孔明。”黄鹂只顾摇头不信，连曹雨琴、江建中和陈千帆都纷纷表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这次倒有点赞同轻舟的说法，”江寒雪想了一会，接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嘛，说起来跟我现在的情况也有点类似。”
宁轻舟一拍手，说：“正是这句话。”
话题随之又回到江寒雪身上，曹雨琴说：“对了雪儿，书剑还在高价挖你们的作者吗？”
“大概要到下周才能完全停止，他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本来就无法持续太久。一方面，他们自己的作者会有意见，认为这是‘好钢用在刀背上’的错误做法；另外一方面，问鼎扛鼎的那些重要作者被维护得很好，即使他们一时心动接受了某个令他们咋舌的价格，一般也不会直接开着本尊号过去，而是另外开个小号去捞一笔就算。”
“那还好。”
江寒雪笑了笑，似乎言之未尽，宁轻舟道：“不过这样一来，寒雪你现在在问鼎的处境也会有些尴尬，我估计问鼎内部那些不服你的编辑啊、主编啊会借题发挥，说不定会和醉白池那一路的人渣们一起黑你。”
江寒雪苦笑一声，点点头，说：“你们没看到今天开会的时候，问鼎那些编辑们的眼神，几乎全部变成了两个质疑的问号。”
曹雨琴说：“这是每个升职者都要面临的一个问题，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实力让他们统统闭嘴！”
“嗯。”江寒雪有所保留的应了一声，看上去，心里所承受的压力的确有些沉重。
说着话几个人来到一个小广场，看到一个流浪歌手正抱着吉他在自弹自唱，周围零零散散地站着一二十个观众，那长发歌手一首歌唱完，准备休息一会，宁轻舟转头看了江寒雪一眼，想起论坛上那些黑她“被玉麒麟潜规则”、“和书剑现在一组主编绿萝争宠落败”等肮脏的言论，心中一动，跟大家说：“我想去唱一首歌，你们等会记得尖叫鼓掌给我鼓鼓劲。”
曹雨琴一听立即支持道：“好啊好啊，舟舟你去唱，我装你的粉丝。”其他几个人也是一脸饶有兴趣，等着看好戏，黄鹂和江寒雪掏出手机，准备录像。
宁轻舟走到那长发歌手面前，跟他打了个商量，那歌手一见也是喜欢音乐的人，当然愿意帮忙，把吉他和话筒交给了宁轻舟。
宁轻舟走到话筒前，先感谢了那位长发哥们，然后自我报幕道：“接下来这首歌，送给在场的一个朋友，希望她心情愉快，更加坚强，早日走出阴霾。”
简单地说了一句，宁轻舟开始拨动琴弦，弹起前奏，然后唱：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数年，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至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
宁轻舟唱着刘欢老师这首《从头再来》，眼睛看着人群中的江寒雪，满含鼓励，而江寒雪和其他几个朋友只听了第一句，就立即猜到宁轻舟的意思，而听到后面“至爱的亲人”、“期待眼神”几句，每个人心里都泛出一丝温暖。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宁轻舟流畅高亢地唱出这几句副歌后，现场顿时有人鼓掌叫好，那个长发的流浪歌手也满脸惊讶，用力地鼓起掌，至于宁轻舟的几个朋友，这时有些发呆，他们以为宁轻舟只是兴之所至，随意唱一首歌，助助兴，搞搞笑，没想到他却唱得那么认真、那么投入、那么豪迈、那么动情、那么质朴、那么热血、那么感人、那么好！
尤其是江寒雪，她站在越来越多的人群中，看着宁轻舟那张晦暗不明的脸和捉摸不定的笑意，听着他特地为自己唱的那首很好听很励志很暖心的歌，心中那根弦再次颤动不止。
当宁轻舟唱完第一遍之后，现场被歌声吸引过来的观众已经增加到了六七十位，而且有两个女孩主动走上前在吉他包里各放了五十块钱，等第二遍唱到副歌的时候，现场差不多已经聚集了上百口人，而走上前放钱的观众也越来越多，五块十块二十块的都有，之后，等到宁轻舟开始五连唱“心若在梦就在”那段时，现场已经有观众跟着唱起来。
这时的曹雨琴等人，不用假装，已经真的在替他们的那位朋友欢呼起来。
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宁轻舟的这一面，但他们无比欣喜和骄傲地欣赏着宁轻舟的这一面，就好像，他真的成了一个闪耀的明星那样。
宁轻舟唱完歌，对着大家鞠躬致意，迎接他的则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然后宁轻舟再次感谢那位长发歌手，说：“吉他包里的钱就当做乐器的租赁费，谢谢你哥们！”
那长发歌手陡遇高手，也非常激动，伸手跟宁轻舟击掌，然后相握，最后说了一句：“哥们，牛！”
宁轻舟在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中退场，随后和朋友们一道离开小广场。
……
（这个周末回了趟家，导致断更，为了今天有更，我在火车上用手机写了上一章并用手机上传，一章写了七个多小时。
至于这一章，熬夜到现在写完并上传，既是表达歉意，也是表达态度。我喜欢写书，不喜欢诉苦，我相信一切尽在文本中。
最后，谢谢关心，谢谢支持，谢谢投票，谢谢打赏，新的一周，希望能冲上首页榜！）
第十四章 这本新书的成绩有点猛
上了地铁之后，大家仍旧一脸不可思议地围观着宁轻舟，宁轻舟笑着说；“你们应该都听出来了吧，怎么还这么盯着我，不会真要签名吧？”
“不是。”黄鹂摇摇头，接道：“我们好奇的是，你从哪里学的那首歌。”
宁轻舟深知这件事解释起来会很麻烦，于是说：“我一直会唱啊，你们觉得怎么样？”
黄鹂说：“老实说，在我看来，这首歌不论是歌词还是旋律，都已经达到职业水准，舟哥你真的可以去歌坛闯荡一番了。”
宁轻舟摇头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为什么？”
“梦想要一个一个实现嘛，当务之急是尽快成为网络小说的大神，然后再去做歌王影帝什么的也不迟。”
这话在大家听来就是典型的“宁氏玩笑”了，但宁轻舟自己心里清楚，他说得其实很认真，就他现在能完整记得的那些歌曲歌词，根本不足以在这个世界的娱乐圈掀起多大波澜，他要一步一步地过了最文艺的关，那是游戏，也是必将震惊这个世界的宝库。
“你先恢复更新，再说大神的事也不迟。”江寒雪笑着接道。
“雪大放心，小生去问鼎之前，会把《唐鼎》完本。”宁轻舟说着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孔明最红的歌是哪首？”
半个小时后，地铁到了几人要下车的站，从地铁出来，曹雨琴说了句“我们打车回去吧”，江建中耳疾腿快，忙走到路边伸手拦车。
从地铁站到朋来公寓不到十分钟的车程，他们几个人上了车报出目的地后，出租车司机的师傅呱呱啦啦地抱怨说：“不会吧，大冬天的我等到现在，就等了你们几个起步价以内的单，哎呀早知道上车前问清楚了。”
曹雨琴笑着说：“师傅也是不想我们几个站在外面吹冷风，一看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
那出租车师傅不胜恭维，摇着头哎呀了两声，曹雨琴又问道：“师傅不经常跑朋来小区吗？”
有美女聊天，那司机师傅也很快淡定下来，说：“新海新区没有我不跑的地方。”
“嗯，那师傅知不知道新区这块除了朋来，还有哪些比较不错的小区？”
其他五人一听曹雨琴这话，顿时醒悟过来，她这是职业病犯了。
司机师傅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地要卖弄他对这个区域的熟悉，一下打开了话匣子，然后在曹雨琴的引导下，司机师傅轻易地就把他三姑夫准备在某某小区买一套一百平房子的消息透露给了曹雨琴，最后还把他三姑夫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曹雨琴。
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其他五个人，纷纷露出了叹为观止的神情。
下车后，大家都赞叹道：“十分钟啊琴姐，你一个客户就到手了？”
曹雨琴习以为常地说道：“准确地说，是一个a类客户到手，我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熟人和朋友推荐的客户是最靠谱的一类客户。”
大家膜拜着曹雨琴朝一期走去，刚进了小区，忽然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站在某栋楼下仰着头大声喊话，听起来，他好像在道歉：“燕儿，我错了，你比游戏重要！游戏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年轻男子叫得旁若无人，宁轻舟他们几个人听得面面相觑，路过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看了那年轻男子一眼，发现他已经濒临声泪俱下的边缘，一副真心悔过的样子。
“燕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只要最后一次机会……”
年轻男子继续忏悔，宁轻舟他们六人故意放慢脚步多听了一会，回到黄鹂的公寓后，大家不可避免地议论了一番，黄鹂对那年轻男人的做法显然不以为然：“这种人属于自作自受，稍微有点自知之明地就默默走掉好了，现在在那哭成狗也没用。”
宁轻舟说：“他现在哭成狗无非是为了以后不做单身狗，如果真能流浪狗回头，也不是完全没救嘛。”
宁轻舟说得大家都笑起来，曹雨琴问：“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哭啊、单身啊这些偏负面的东西要叫‘某某狗’，而不是‘某某猫’？”
宁轻舟笑道：“因为猫这种生物，高冷傲娇到你喂他好吃好喝的同时，还要选择标准的跪姿才行。”
“哈哈，听舟舟这么一说，秒懂。”
因为明天是周六，都不用早起，大家就在黄鹂的公寓多聊了一会，直到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才各自回去。
江寒雪和曹雨琴回到自己公寓洗刷睡觉，正式睡觉之前，江寒雪习惯性地坐床上玩了一会手机，又习惯性地登录了工作kk，然后她看到那个名为“书剑下午茶”的群在欢快地跳着，这个群也是她从书剑离职后，唯一一个没有退的群，因为这个群是当初冰心建来点下午茶的，只关吃喝，无关工作，寒雪以前还是群管理员，不过离职后为了避嫌，她主动要求降级为一个默默无闻的群员。
江寒雪好奇地点开这个群，跳入眼帘的第一条信息竟然是“绿萝退出该群”，江寒雪忙往上面看聊天记录，居然是绿萝和冰心在吵架。
继续往上翻，终于找到她们吵架的导火索，起因是群里一个编辑提了一句“江雪大大去问鼎做副总编了”，然后绿萝回道：“问鼎？是那个整个网站流量加起来也比不上我们书剑一个频道流量的问鼎吗？”
后面冰心出来替江寒雪打抱不平：“说话别这么损，毕竟是你之前的领导，而且书剑流量高，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绿萝随后回道：“冰心这话说的我不同意，只要我在书剑工作，书剑的一切都与我有关系，而且我说这话并不是有意针对她寒江雪，你们这么认为是因为你们呢不知道那天她过来辞职，跟我说了什么。”
然后一个“绿萝党”的女编辑配合问道：“她说了什么，让萝女神这么生气？”
绿萝先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然后说：“她那天办完离职后离开公司，临走前跟我叫嚣说，她去任何网站都可以把我赢得一根毛不剩，你们评评理，是我挑事，还是她太自负？”
绿萝跟班：“哦，所以她挑了问鼎这个最弱的网站来逆袭吗？”
绿萝：“她想做网文里的主角，把我当配角，然后打我脸。”
绿萝跟班：“雪大也是网文看多了呢，都产生错觉了。（捂嘴笑的表情）”
绿萝：“我也很为难，她赢了我，那是逆袭，我赢她，那叫胜之不武，哎，惆怅！”
冰心终于被这种阴阳怪气的嘲讽激怒得忍无可忍，跟绿萝吵了一架，最后才说：“提醒你们一下，江雪还在这个群里。”
绿萝留下一句“我就是讲给她听的啊，不然嘞”就退了群。
江寒雪无语笑了笑，然后回了一句：“觉得自己尴尬哒……（捂脸表情）”
不料群里突然炸开锅，大家排队回“捂嘴笑的表情”。
“这帮没救的死宅啊~”江寒雪叹道。
……
周一，江寒雪照常去问鼎上班，到公司之后，打开电脑登录工作后台，按照惯例先查看了一下昨日的业绩走势图，然后点到新书管理栏，在搜索频道输入了“盘龙”两个字，查看了一下该书昨天分类推荐的成绩涨势，当成绩走势页面跳出来之后，江寒雪吃了一惊。
总收藏涨了838，vip收藏涨了526，推荐票709，会员点击2131。
奇幻类新书的分类强推推荐，能有这种成绩，即使是在书剑也算非常优秀了，更何况是在流量较低的问鼎？
尽管江寒雪审过这个稿子，也对它非常有信心，但她还是点开了书页，看了下书评区活跃度和打赏，以确认该书是否有刷榜嫌疑，然后她看到书评区清一色地催更新的留言，第一页大概就有十几条，其中七八个是有粉丝值的vip读者。
至于打赏区，目前已经有6个打赏，这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而已。
此外，还有一个读者一口气投了八张12000字的催更票。
这完全是一个老作者开书的气场！
江寒雪看得心旷神怡，正要在工作群里说一下，然后负责《盘龙》的主编深蓝截了《盘龙》收藏和推荐的涨势数据发到群里，说：“江总带过来的这本新书，成绩有点猛，问下江总，‘五楼十二城’真不是哪个大神作者的新马甲？”
第十五章 元直转会荐孔明
当初江寒雪决定从书剑辞职的时候，曾下定决心要从书剑挖一批实力作者过来，就像琴姐说的那样：“对自己有利没利不用管，对书剑没利就可以干。”
实际上，这也是问鼎冒着被书剑制裁的风险也要接纳江寒雪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江寒雪真正入职问鼎之后，才忽然发现自己在挖作者这件事上，实在做不到真正的心狠手辣，倒不是在替书剑着想，而是不忍心忽悠作者。
江寒雪作为业内为数不多的几位真正可以称得上“美女”的主编，从书剑离职，加入问鼎做副总编的消息很快在kk群不见论坛见的网文圈传开，江寒雪在书剑带过的许多作者纷纷找来投奔，其中不乏一些重点业绩作者甚至一线作者过来探口风。
这个时候，只要江寒雪愿意，那么已经拥有了更大权力的她，可以不用很费劲地就从书剑挖过来一批中层作者甚至个别大神。
但，每当江寒雪跟那些作者谈这方面事情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叫：“拉过来分成就是坑人，拉过来分成就是坑人……”以至于，江寒雪在跟部分作者谈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说出“其实你的风格更适合书剑”这种话。
当然，对那些铁了心投奔自己，或者风格比较主流的作者，江寒雪还是非常欢迎的，甚至给部分优质的老作者开了不错的买断价。
因而就目前来看，江寒雪对书剑的报复和打击，并没有醉白池等书剑高层担忧的那样血腥和沉重，力度和影响力都比之前段时间书剑对问鼎的血洗差了好几个世界，于是在书剑公司的高层会议上，醉白池向大老板汇报工作提到这件事时，轻松调侃道：“这毕竟是男人的战场，问鼎那帮蠢货很快就会知道他们做了一个怎样愚蠢的决定，不出我所料的话，半年之后，她在问鼎的位子将会变得非常鸡肋和尴尬。”
就在醉白池“鸡肋尴尬论”发表后的第三天，书剑一位合约到期的历史大神楚江开跳槽到问鼎，算是江寒雪对醉白池的一个小小的回击，同时也是序幕和预告！
因为年前最后一周的问鼎，编辑们最热门的话题并不是挖了楚江开，而是那一本成绩越来越凶猛，各项数据涨势越来越逆天的新书《盘龙》。
自从该书上分强第一天的收藏破纪录似的突破800之后，其后三天，更是出现了华丽的逆增长，915、936、1002，而且从此评、打赏的活跃度和相关论坛的热度来看，暂无刷数据的嫌疑，更重要的是，问鼎的编辑们也开始前后入坑，亲身验证。
当然，由于《盘龙》这时字数还少，大剧情还未展开，制霸的榜单也仅仅限于业内不知名网站问鼎的新书榜，因此即使偶尔在网文的公共论坛上有人做过推荐，但仍未引起太大的关注，而且临近新年的这个时候，娱乐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几个大事件：
1月25日，设计将董仲颖赶出汉王朝的王子师因为蔡伯鸣私下见了董仲颖一面，不顾众人反对，直接将这位知名导演从汉王朝开除，引起数家娱乐公司的争抢，最终建安曹孟德棋高一着，先斥重金跟蔡伯鸣的女儿蔡琰签了一份大合约，接着顺理成章地把蔡伯鸣收入旗下。
汉王朝董事会对王子师的这次做法非常不满，认为他踢掉董仲颖之后，有些骄傲自负、飘飘然，王子师却据理力争，认为蔡伯鸣是董仲颖的人，不可久留，汉王朝内部再现分裂危机。
1月27日，也就是农历小年，袁本初的二九盟传媒兼并了公孙瓒的白马影视，正式成立了“仲汉娱乐集团”，并开始筹备上市。
四天后，神州历99年的1月迎来了最后一天，距离农历新年也只剩下两天，一直卖关子的神州电视台终于公布了“民间艺人上春晚”的最终名单，南阳独立音乐人孔明赫然在列。
新海朋来公寓二期301，已经开始放年假的六人组小聚了一下，说起这几日娱乐圈的动荡，黄鹂无疑最为兴奋，拉着宁轻舟问个不停，显示出她对娱乐圈格局以及艺人命运的强烈关切。
另外一边，江寒雪已把《盘龙》推荐给了宁轻舟，因为心中对这本书的强烈期待，也是一得空就忍不住跟宁轻舟聊几句，惹得陈千帆和江建中一起吐槽宁轻舟是“女性之友”。
午饭之后，大家相继离开公寓去赶火车飞机，宁轻舟是明天早上的火车票，送完大家后，自己又回到公寓，一个人走在回朋来的路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座时尚之都的清冷，往日人来人往的街道，此时变得冷冷静静、人迹寥寥，即使回到公寓，也有入了空城的感觉，小区附近的门店和超市几乎全部关门。
他现在才真正是陌生世界的一座陌生城市中的一个陌生小区里的一个陌生人。
宁轻舟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距离，或许正是因此，他才有了那种能更轻易看到事物真相的眼力和心态，孤独和距离感本来就是看轻事物本质的必要因素，那天陪江寒雪去辞职的出租车上，他曾想过这个问题。
宁轻舟回到公寓，顺手打开电视，恰好是黄鹂最爱的娱乐频道，然后他躺在沙发上，思考明天回家的事情。
之前接到过家里来的几次电话，都是“妈妈”打过来的，说话的意思都差不多，叮嘱自己吃饱穿暖、不要太累，开始几次还有提醒自己要好好对人家景漫，宁轻舟也不想她太过担心，就没说分手的事情，但是后来她给景漫打电话，被李凯接到，才终于知道真相，茫然而尴尬地道了歉之后，还被李凯奚落了几句：“大婶你连自己儿子被女朋友甩了都不知道，你这妈妈做得不够称职啊。”
得知这事的宁轻舟当时非常气愤，甚至准备带陈千帆去揍人，不料接着又接到景漫的电话，劈头盖脸把自己说了一顿：“你不是说我们再不来往了吗，干嘛让你妈妈打我电话，你觉得这种无聊的手段有什么意义，挑拨李凯和我的关系吗？”
宁轻舟才醒悟这事终究怪自己处理得不够全面，遂放弃打人，但心里对李凯还是非常生气，他和现在的“妈妈”虽然还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他敬畏天下间的每一份母爱。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电视里女主持人抑扬顿挫地说道：“今日，神州一套正式公布了‘民间艺人上春晚’的名单，其中最为观众期待的自然是红遍整个网络世界的南阳孔明，孔明这次参加春晚，从网络走上电视媒介，被娱评人和广大网友们看做是正式出道的信号。
据知情人透露，现在已经有包括建安、东吴、仲汉等数家影视娱乐公司向孔明递出橄榄枝，不过这些公司中，最值得玩味的却是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桃园兄弟传媒公司，据悉，这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的首席经纪人徐元直刚被建安影业挖走，但徐元直却在临走前转发了孔明最新的一条微型博客，并艾特了桃园兄弟官微及其总经理刘玄德，引发不少网友猜测。”
宁轻舟忙坐了起来，脱口道：“元直走马荐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