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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动全文阅读

作者:让你窝心     重生宋末之山河动txt下载     重生宋末之山河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1章 绝不

    在常人的印象中,皇帝的玉玺平时摆放在御案之上,或是由个太监捧着,每有诏令便拿过来盖上,左右都是这一颗大印,其实不是。别的朝代就不说了,单说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登基后先制了‘皇帝承天受命之宝’、‘皇帝神宝’两枚玺,后来又制‘大宋受命之宝’。

    至太宗又制‘承天受命之宝’,之后,每朝皇帝都新制一宝,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到徽宗时已形成“八宝”,并各有用处:镇国宝、受命宝不常用,唯封禅则用之。皇帝之宝,答邻国书则用之;皇帝行宝,降御札则用之;皇帝信宝,赐邻国书及物则用之;天子之宝,答外国书则用之;天子行宝,封册则用之;天子信宝,举大兵则用之。政和七年,徽宗又制一宝,成为九宝。

    但在北宋末,朝廷南逃,七宝俱失,只留下‘大宋受命之宝’和‘定命宝’。到南宋高宗赵构建炎年间开始作金宝三件。绍兴十六年,又作八宝:一是镇国神宝,以‘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九字为文;二是受命宝,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三是天子之宝;四是天子信宝;五是天子行宝;六是皇帝之宝;七是皇帝信宝;八是皇帝行宝。孝宗即位又给老子尊号‘光尧寿圣太上皇帝’,乾道六年再加十四子字尊号。

    在临安陷落前,谢太后将这些玺宝全部交给杨太后和赵昺哥俩带出了城,因此赵昺继位后拿到的是一组,而不是一件。所以他见太后要窦兴强行在诏书上用玺时,便先将用于国书往来的‘皇帝之宝’拿在手里,别的你即便盖了也没有用,那是不符合规制的,完全可以认定为伪造的诏书,算不得数……

    “母后,若是强行为之,朕的脑袋就与此玺同碎!”赵昺捧着玉玺退到阶前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谁也没有想到皇帝会以死抗争,杨太后也被吓得不轻,起身离坐喊道。

    “快保护陛下,切不可伤到陛下!”窦兴连忙指挥小黄门上前拦阻。

    “窦大官,什么意思,你要逼死陛下吗?”王德跟随陛下这么时间知道皇帝比谁都爱惜性命,现在做这个样子自然是吓唬人的。而今自己算是和窦兴撕破脸了,他也无所顾忌,当下就是配合陛下演好这场戏,他立刻上前一步挡住其喝道。

    “你……小的不敢!”帽子扣的太大了,窦兴的脖子承受不住,他只能施礼退下。

    “陛下,头碰到柱子上很痛的,快过来!”张世杰暗骂自己又被这小鬼头给骗了,还以为他当了皇帝转了性,没想到都是哄人的。可现在他知道,别人却不清楚,还以为自己将皇帝给逼成了这样,可现在他只能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往前凑凑道。

    “哼,朕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又何惜此命。”赵昺怎么会上他的当,冷哼声坚决地说道。

    “陛下,请和只是权宜之计,待我们兵强马壮后便可驱逐鞑子,收复河山。忍一时之辱,正是为韬光养晦啊!”陆秀夫也是一脸黑线,一群大臣为求和逼死幼帝,这事情传出去朝廷颜面何存,自己这个宰辅也跟着撞死得了。可当下最主要的是救下皇帝,否则不足百日又死皇帝,大宋朝是真的完了。

    “都说陆相忠贞为国,处事深谋远虑,难道你也以为只凭一封和表,贼酋便会放弃江南大好河山,放过我们君臣吗?”赵昺反问道,心中却暗骂这姿势真******累,腰都酸了,不知道当年的蔺相如是不是也有同感。

    “这……也许吧,臣也不知会如何!”陆秀夫真的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模棱两可地说道。

    “呵呵,我大宋真得要完了!”听罢陆秀夫的回答,看看这当朝两位首辅,赵昺惨笑道,“也罢,你们干脆将朕绑了送到大都,也许还能换取半世荣华!”他说着转过身,将玉玺顿在几上,背手闭眼似等他们动手。

    “臣不敢!”

    “臣不敢!”陆秀夫和张世杰急忙跪地道。

    “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谁在唱歌?”众臣这时也被小皇帝弄的不知所措,但心中却也暗自佩服他有骨气、有气节。混乱间,舱外的海面上突然传来阵阵铿锵有力的歌声,他们相互低声打问着。

    “是陛下座船上的军士!”有眼尖的从舷窗缝隙中看到皇帝护军在水寨中击鼓行舟,似在操练,但他们此时更觉得像是在示威。

    “太后,陛下所言极是。贼酋意图吞并**,怎肯只因一份和表而放弃,我们如此只是自取其辱,被鞑子耻笑,为天下百姓寒心。”刘黻上前一步启奏道。

    “臣附议,当年我们尚有半壁河山,鞑子尚不肯议和,又和谈现在!”徐宗仁也出列言道。

    “听听外边的歌声,那些军汉尚知杀敌卫国,免受奴役。而朝堂之上却不思如何对敌,只想议和,我们又何颜面去令他们上阵厮杀!”江钲气愤地吼道。

    “太后,臣请撤销此议,再言和着杀之!”邓光荐出列大声奏道。

    “请太后撤销此议!”这时又有几人出列附议。

    “呵呵,看来我朝并非都是懦夫鼠辈,还是有敢战之人的。”赵昺看着脸色阴沉的张世杰笑道,“母后,朕请太后收回成议!”

    “请太后收回成议!”噼里啪啦跪下一片人说道。

    “臣也附议!”张世杰恨恨地说道,他在意的不是和议成不成,而是担心皇帝另有企图。

    “太傅,陆相,你们主持廷议吧,奴家累了!”杨太后叹口气言道。

    “退朝……”窦兴赶紧搀起太后,负责司礼的内侍唱道……

    近来事情较多,更新时间难以保证,还请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第332章 危局

    赵昺这么一折腾,请和之事便被搁置了。可他认为此事做的并不漂亮,自己在战术上虽取得了胜利,但在战略上自己却输了,

    此事当然不单单指将请和搅黄,同时他还向朝廷上下显示了自己坚决抗元的决心,宁死也不会向蒙古人屈服,在众臣和军民中树立了正面形象。同时也发现张世杰在朝中并非是一呼百应,也不是以其马首是瞻,因而他判断在陈宜中出走后,朝廷中还有人在左右摇摆,那么自己就有分化瓦解他们的可能。

    坏处则是他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这必然使张世杰心生警惕,对他的防范将更加严密。另一方面其行事也会愈加谨慎,也会暗中对不听话的人进行迫害,以加强集权。那么自己行事也就更加困难,无法达到出奇兵的效果。可事情总是有利有弊,两全其美的好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起码没有让他担上千古骂名。

    其实赵昺对此也能理解,自己与蒙古军之对战的经验已有二十余年,同时也建立了无数功勋,有时还会亲身挥剑直捣敌军阵容、突破重围。在军事方面他对自己抱持着莫大之自傲。然而处于他上位者不过七岁,面对这样干嘛嘛不行的小幼帝,在张世杰看来再聪明他能懂什么?言语间免不了缺乏足够的尊重。

    所以在制定国策时,作为主事人张世杰自然当仁不让,摆出大家都得听我的样子。其这种态度,抛开皇权神圣的角度来讲显然不算什么错误。即便在现代社会中,公司发生危机,不得不由年幼的继承人主持大局,下面的那些打天下的元老,肯定也会心存怀疑的。因为这样一个未经过历练,甚至还在学习中的‘富二代’能否胜任领导工作谁都心里没底儿。在现代社会,人们质疑一个‘二代’的能力,流露出轻视的态度,可以说是自然而然的。

    但是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这种态度显然是不可以流露出来的,否则就难免被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所以即便赵昺年幼,但却是真正的主事人,太后都是暂代协助,按照规矩大家通常都会高举皇帝的旗帜,绝不敢轻易自行其事。只是现在大宋帝国已呈现出一副土崩瓦解的样子,所以张世杰这种领导欲极强的人自然就有意无意的要独自行事。

    可在这种背景下,即使张世杰决定的事情,但皇帝一再坚决反对,其也不敢过分妄为,否则动了众怒也不是闹着玩儿的,何况他并不能完全控制朝廷,仍然需要打着皇帝的大旗行事。因而那日过后此事再无人提起,就像投入海中的一颗石子,没有一会儿便风平浪静了,起码表面上看是如此。

    这时岛上的行宫也修造完毕,赵昺随之也迁到岛上。由于行宫只有三十几间房,难以安置整个护军,他便命辎重营在行宫不远的海滩修起一座码头,水军战船就近停靠,军士轮流驻守,他只带侍卫营住进了行宫之中。同时朝廷各部也随之上岛,并在行宫周围建起草市,方便交易。如此看朝廷像是要在此长驻,而岛上的生活也看似如常。但赵昺知道这就如同暴风雨到来前的宁静,其中蕴藏着更大的危机……

    进入七月后,元朝江东宣慰使张弘范入朝觐见,上奏“张世杰立广王于海上,闽广响应,宜进取之”。有大臣请忽必烈颁诏招降广王赵昺及张世杰。忽必烈不从。任命张弘范为蒙古、汉军都元帅,全权负责追杀南宋最后这一个流亡******,赐张弘范锦衣、玉带,准其便宜行事。并当场拿出尚方宝剑,授其“有不用命者,以此斩之”之极权,随后张弘范又推荐如今在江西的元军主帅李恒为自己的副将。

    另一方面,主持荆湖诸路的阿里海牙奉命领兵四万火速前往平定湖南。周隆、贺十二等均被擒斩。张烈良等率残兵逃往夔州路思州乌罗洞,为官军所袭,皆战死。现在大军移至静州,正诏谕各地迅速投降,广西和云南方面形势再度紧张,琼州也处于其兵锋之下,朝廷前往占城的计划已经是难以实施。

    而在江西开府的文天祥此刻日子也很难过。在两年多时间里,他带领着一支武装,辗转江西福建等地,与元军不懈苦斗,屡次失败,屡次再起,企图创造奇迹。可追随他的战友们一个一个战死了,个别立场动摇的甚至投降了,一度恢复的地盘也陆续丢失,文天祥只能带着残部,辗转在崇山之中,且战且退。然后一次战斗中,他的妻妾和女儿们被元军抓获,不久军中爆发瘟疫,死了数百军士,他的儿子又不幸染病身亡,使文天祥的事业陷入了绝境。

    文天祥这回终于意识到事不可为了,于是向朝廷上表请求惩治自己兵败江西之罪,同时要求归朝。但是他却忘了自己当初入朝时的所为,先是责备陈宜中不该放弃三宫独自出逃,又指责他为人怯懦、纪纲不立,搞得陈宜中大为不满。等文天祥见到张世杰后,问他现在朝廷有多少军队,张世杰就以自己所部的兵力回答,文天祥听完就长叹道:“公军在此矣,朝廷大军何在?”这明显是在指责张世杰独揽军权,自然又令张世杰大为不满。

    如此一来,文天祥与将相都不和,也就没法在朝中呆下去了,所以极力辞去相位,陈宜中也顺水推舟让他前往江西开府。现在虽说陈宜中走了,可张世杰仍然在,想他回朝必定会重据相位,撇开复兴宋朝之志向不谈,只是让一个缺乏实战经验,屡战屡败的文官再站在自己头上,张世杰的心里是绝对不可能感到愉快的。因而他婉拒文天祥回朝,只是请皇帝加封其为少保、信国公,这样文天祥回朝的道路又被自己的坏脾气堵死了!

    奏表送到赵昺案头,他想了想便痛快的同意了……(未完待续。)

第333章 无奈

    进入八月后,大行皇帝的灵柩自香山移至崖山,上封号裕文昭武愍孝皇帝,庙号端宗,等待陵墓完工后下葬。而******的领导班子也再次调整,封太傅张世杰越国公,以姚良臣为右丞相,夏士林参政知事,王德同知枢密院事,张德为殿前都检点。

    这几个新任赵昺都不熟悉,甚至没有说过话,早朝时光线暗一些他都分不清站后面的老几位谁是谁。但是赵昺知道这次任命是陆秀夫和张世杰两人相互调和的产物,一个是想借此安插亲信扩大在朝中的势力,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另一个则是想通过调整稀释其权力,已求能形成多头,避免一言堂。

    赵昺认为两个人都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新增的几位宰执都是他们相互妥协和矛盾调和的产物。想想过去一个上等州方圆千里有民几十万,州府吃官方的不过二三百人。而******占据的崖山屁股大的地方,管理的人口往多了说不过三十万,却是按照一个国家的构架配置的,从务实的角度上考虑完全没有必要增设和提拔官员。

    从另一方面将,刘黻和曾渊子现在皆任参知政事,两个人现在都称得上三朝老臣了,论资历和地位都应是右相的候选人,但无一获职,却被一个没有在中央任过职的广东转运司姚良臣捡了。他们落选赵昺分析无外乎是因为刘黻与自己走的近,曾渊子和张世杰打的火热,结果就便宜了外人了。

    不过这次调整却让文天祥做了牺牲品。自行朝成立原来备选的右相李庭芝未及赴任便战死了,随后便任命文天祥为右相,他却看当朝几位都不顺眼,一力要求在外开府。但朝廷却一直没有免了其祥右相之职,他一天也没干过右相的活儿,一直仍遥尊其为相。这其中虽有陈宜中揽权的因素在其中,可也表明大家对其还是比较尊重的。

    现在任命了新的右相,文天祥的右相当然要免掉,这也等于断绝了他重返朝堂之路,彻底抛弃了他。而现在元朝的江西宣慰使唆都对督府军穷追猛打,损失惨重。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文天祥已经自知无力回天,朝廷的做法等于将其逼上了绝路,等待其的也只有两条路:一是投降,二是败亡。除此之外,再无它途……

    形势越来越朝着恶化的趋势发展,张世杰和陆秀夫两位掌门人也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他们一边抓紧训练士兵积极备战,一方面连发诏令要求各地方州府勤王,输送粮饷,大家都忙得废寝忘食,只有赵昺这个闲人还有心情游山玩水。

    “这里都绘制好了吗?”一艘龙船泊在崖山岛北部的三江洲和东能洲之间的水道上,炮门大开,一个孩子坐在船舷上耷拉着两条腿不停晃荡着,手里还拿着根鱼竿,不过他的心思好像并没有放在钓鱼上,眼睛而是盯着往来的船只,突然他回头问道。

    “陛下勿急,属下正算着呢!”孩子身后几个人蹲在舱里,正趴在书案上忙着演算着什么,一个人听了抬头答道。

    “江宗杰,都说你得殿帅真传,堪舆察形乃是一绝,怎么这么半天还未画出张图来。”赵昺笑着说道。江万载死了,自己也当了皇帝,江宗杰的‘马岱’嫌疑便随之解除便被重新启用,结合进了他的随扈班子担任参军。

    “陛下,若是平常的舆图也便绘制完了,可陛下不仅要求画出图形,还要将距离、高度、水深,地物都要绘制图中,当然快不了啦!”江宗杰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呵呵,过去那叫舆图啊,那叫画画!”赵昺却讥笑道。其实他心里知道自己要求是有点高,在这个时代还并没有严格的‘地图’概念。

    古代的地图叫舆图,是图和志的并称,图是形象、直观的信息传递方式,可以展示方志中用文字表达出来的自然地理面貌、人文地理的区划位置,常常附录在方志之中。地图绘制依据的大地测量数据主要有两类:一是人们根据实践积累下来的经验,经过文人整理,形成方志文字材料,据此画出局部方志附图,然后有人博览图志,根据此再编绘。

    而绘图一般依据制图六体,即分率、准望、道里、高下、方邪、迂直,实际上综合包含了地形测量、计算和绘制三个层次。可用于大地测量的工具主要有:表、罗盘、望筒、规、矩、准、绳、绳尺、丈杆、计里鼓车等。采用所谓计里画方的方式绘图,就如同现代的网格相似,即以地图上的一寸代表固定里数,画成方格,然后在方格中根据测量数据和方位绘制。

    这种方法带有现代地图学比例尺的性质,但是古人并没有意识到大地是球形,不懂得投影技术,所以这种技术并不是基于大地投影的比例尺。可实际上中国计里画方地图的数量极少,大多数的方志附图并不考虑如此精细的比例和方位关系,它们只要大致画出地理事物方位即可,更多的信息则用文字在方志书中或者地图上标记,供人阅读时参照理解。而且这些地图在绘制方法上参照了中国古代山水画的技巧,大多以象形的方式表达。

    赵昺当然知道地图在战争中的重要性,但这古代的地图是在是难以满足要求,而那海图更是五花八门,没有熟知详情的人根本就看不懂。而来****又必须解除战争,可有多数的时候又无法亲至前线,只能更多的依靠地图来判断,因此他在收集了大量地方方志作为参考外,还需有人能绘制详尽的地图。

    没有怎么办,无奈之下赵昺只能自己想办法,这船上的人就是经过他短期培训后来实习。当然他不要求能绘制出现代标准的地图,那也不现实,只要能满足当前需要就好。

    “陛下好悠闲啊!”

    “你……你怎么来了?”正指导几个人如何利用三角函数计算高度和距离的赵昺突然听到有人与自己打招呼,他一回头惊诧万分地道……(未完待续。)

第334章 必有一战

    赵昺惊喜的看着来人,其虽然是短衫布衣,脚蹬麻鞋,裹着头巾,一副苦力的打扮,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人。他一边让人将船开到僻静之处,放下小舟将来人接引到龙船上,又命侍卫加强警戒,尤其是后边跟着的尾巴。

    “先生,一路辛苦吧,先用些点心,喝点茶!”赵昺将来人让到顶舱,那里早已布置好了,他殷勤地说道。

    “陛下,请上坐!”应节严却没有就坐,而是请赵昺先坐。

    “先生,这又何必!”赵昺立刻意识道其想做什么,出言拦阻道。

    “陛下,你我虽有师徒之份,但君臣之礼不可费。”应节严摇摇头肃然道,说罢整整衣衫跪倒大礼参拜,“臣广南西路安抚使应节严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先生请起,赐座!”赵昺无奈受了应节严大礼。

    “陛下,这点心可比在琼州之时精致了许多啊!”应节严师徒两人又亲热了一番,相互说了些别后之语,这才坐下,拿起块点心看看笑道。

    “先生就不要取笑了,这当了皇帝就吃的好了,别无好处。”赵昺苦笑着说道。

    “抚帅,陛下对大家想念的紧,常常独自叹气,说遇到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要不是他们看的紧,又怕太后为难,早就回琼州了。”王德给应节严续上水说道,他见着应节严也是倍感亲切。

    “陛下为了大宋忍辱负重,辛苦了。”应节严拱手道,“府中众人也都念着陛下,想要迎陛下早日回去。”

    “唉,只是命苦。原以为在帅府之时有四位师傅管着已经很麻烦了,可入朝之后便形同囚徒,早晚被围在中间严密看管。这即便出来一趟,后边也有人监视,当心我跑了。”赵昺指指在二、三百步外游弋的两艘战船说道。

    “呵呵,若是陛下想跑,只怕他们是看不住的。”应节严看着陛下那张苦瓜脸捋捋胡子笑着道,“前些日子陛下与朝中几位宰执在朝堂上公开对抗,不惜以死相挟。消息传回琼州后众将都十分气愤,要不是臣拦住,恐怕就要尽起大军前来清君侧了。”

    “那也是不得已为之,古人言:士可杀不可辱,况且我现在是一国之君,岂能自辱!”赵昺恨恨地说道,“平日他们那我当摆设也罢了,但逼我做这种有辱国体的事情,这皇帝不当也罢。不过自那日之事后,他们也收敛了许多,可有事都去慈元殿,不再来问我了。”

    “陛下此事做的好,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辱于他人。”应节严击掌称赞道。

    “那天却是把小的吓坏了,真担心陛下会一头撞上去,可恨的是那张世杰见状还在苦苦相逼。若不是担心陛下安危,小的都想跟他拼了。”王德插嘴道。

    “那张世杰如此并不让人意外,可陆相居然也同意请和,实出臣意外。”应节严点点头道。

    “先生与陆相很熟吗?”赵昺问道。

    “早年在两淮,臣与陆相都曾在两淮置帅李庭芝手下为幕,虽相熟却并无深交,可对其还是有所了解的,难道其居相位后便也变了吗?”应节严有些迷惑地说道。

    “以我看陆相也是有苦衷的,他不相信我也在意料之中,世上有几个人如先生一般有识人之能,对个孩子的话深信不疑。”赵昺自我解嘲地笑道,他现在看老头儿怎么看怎么顺眼。

    “此赞臣万万不敢当,那是陛下慧眼识珠,将臣收于麾下。”应节严连连摆手道。

    “先生咱们就不要相互吹捧了,此时轻车简从而来先生定有要事吧!”赵昺知道应节严未得应诏,偷偷入朝一定是有大事的,否则他不会冒险前来的。

    “嗯,当前敌情陛下想也知晓,如今敌三路来攻,行朝危险万分。府中众人商议将陛下接回琼州,或是以勤王之名尽起大军来此护驾,以保万全。此事太大,时间又紧迫,臣未请旨便贸然前来,还请陛下治罪。”应节严见陛下转入正题,施礼请罪道。

    “先生一心挂念着朕,何罪之有,倒是路上艰险让先生受苦了。”赵昺急忙相扶道,“但朕以为回琼州或是举兵前来都不妥。”

    “陛下乃是国之根本,切不可再涉险。”应节严见陛下将琼州诸将的意见全部否决,急切地道。

    “先生和府中众人的护驾之情我领了,但切不可贸然行事。”赵昺拱拱手表示谢意,又言道,“先生也知当初行朝不肯赴琼,坚持要我在大行皇帝灵前继位是何意?朝中众臣就是担心一旦入琼便被吞并或是清洗,丧失了主导权。而若是尽起大军前来勤王,如今府军与朝廷掌握的兵力相当,那时的结果与前往琼州无异,届时两党相争,受损的还是大宋。”

    “再有琼州乃是我们立足之根本,如今阿里海牙受命平定广西各州县,清剿反叛定然不会放过琼州。而琼州一失,我们便又成无根之萍,粮饷无处筹措,兵员难以补充,因此当前只有倾力守住琼州,才能有发展壮大的机会,国脉才能得以延续。”

    “陛下之意是朝廷终将回到琼州?”应节严也知陛下的意思,清楚当前的形势,听了颔首问道。

    “是的,只要朕能活下来,必回琼州,只是现在时机尚不成熟!”赵昺言道。

    “陛下是想在这崖山与张弘范决一雌雄,将其重创再回琼州?”应节严略一思索便猜到了陛下的意图。

    “嗯,此子不除,朝廷难安!”赵昺咬着牙说道。

    “陛下是不是早知与其定有一战,且十分忌惮,以致在病重之时尚念念不忘?”应节严猛然想起数月前陛下病重昏迷之时呓语不断,提到最多的便是张弘范这个人,而那时贼酋忽必烈还并未下旨以其为帅追剿行朝,可陛下却似就料到有今日之事,从而让老头儿震惊不已,更加确信陛下绝非凡人,定有上天庇佑……(未完待续。)

第335章 决战岛外

    张弘范这个人可以说被汉人恨了几百年了,不仅是因为其对大宋完成了最后一击,且其留在崖山奇石上那你个字也让汉人蒙羞百年,无不恨之入骨。赵昺作为‘先知’自然清楚这一段历史,他对张弘范可以说是又怕又恨,怕的是自己打不过其,反被所灭;恨的是其对汉族带来的耻辱,使得汉文化自此一蹶不振,以致让日本那个弹丸岛国哀叹‘崖山之后无中国’,自此以汉文化正统自居。

    但是现在形势对大宋极为不利,阿里海牙平定广西之战可以说没有任何悬念,对琼州用兵也是必然,而那里又是赵昺选定唯一避难所和复兴之地;张弘范已经统领江东兵马南下与江西的李恒会合,准备对宋王朝残部发起攻击,以尽全功。所以崖山的******处于左右夹击,进退不能的窘境,可张世杰却依然固执己见,担心权力旁落,即不肯召回文天祥的督府军加强朝廷的力量,也不肯前往琼州避险。

    现在大宋本就薄弱的力量被分散在三个战场上,而琼州和崖山都关系到生死存亡,赵昺以自己现有的力量也不能保证全胜,使赵昺不能不行险。一个战场的失败就可能会导致亡国。因而他觉得一个王朝,最辛苦的皇帝莫过于两位——开国皇帝和亡国皇帝。

    开国皇帝自不必说,从打江山到坐江山,哪一件事不需要劳心劳力、亲历亲为?而亡国皇帝是身处末世光景,处处逆水行舟,时时左支右绌,疲于应付,挽狂澜于即倒终不可得。含恨而终都是好的,惨点的尸骨无存不说,还得被后人指指点点,每每提起都要说正是因为这厮贪污腐化、任用奸佞,好色****,搞得民不聊生,兵无战心,以致亡国,大家千万别学他!以致赵昺怎么想怎么怨,自己哪怕占一样都好,也算没白来一趟……

    “张弘范这厮的确不是善与之辈,他不仅刀马娴熟,且颇有智谋,又深受贼酋忽必烈的信任,授予了先斩后奏的极权。实是当前我们第一劲敌,不能不谨慎对待,而我们已经败不起了。”赵昺不知道自己梦中曾说过什么,但听应节严说起也觉正常,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就对其是念念不忘,都成心病了。

    “陛下,既然如此,我们就当合兵一处全力应对,先灭其部以免后患!”应节严见陛下说的郑重,想想也不无道理,再次建议道。

    “不可,当前阿里海牙攻琼在即,而朝中又对府军甚为忌惮。来了不但丢了琼州,还会引发内讧,那时便得不偿失了。”赵昺坚决拒绝道。

    “阿里海牙同样是劲敌,其调集了荆湖路四万大军南下,在加上驻扎于广南西路诸州的四个万户,兵力不下八万,与我们实力相当。即便胜了也是惨胜,损失巨大,再无力支援朝廷,陛下岂不危险。”应节严不无担心地道。

    “先生,我们此前曾就如何守住琼州商议过,可还记的?”赵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臣还记的当时陛下所言,如敌一路来攻,我们可出动水军与敌决战海上;若是两路前来便将水军调至海上,全力攻敌一路。同时调集岛上马步军依托海防工事拒敌,力求全胜。”应节严想了想说道。

    “嗯,正是如此。”赵昺点头道,随手从书案上翻出一张雷州地图展开道,“阿里海牙若想攻琼必需要调集水军跨海来战,但其钦州和合浦两处水寨已被我们焚毁,战船尽失。若想来攻只能重新打造战船,训练水军,可现在贼酋忽必烈已下严令平定广西,他重建水军所需日久肯定不行,最好的办法便是从它处调集。”

    “对,殿下所言不错,敌两处水寨被毁后,他们也曾试图恢复,但一时却无法征集到足够的大船,只凭百十搜小船是无法运送重兵,也不是我们水军的对手。想要尽快成军只有调集一法,荆湖路驻有水军,想定会令其南下的。”应节严同意陛下的看法。

    “先生曾在两淮和荆湖前线多年,定知驻于那里的水军所用战船多为江船,其虽操作灵活,但底平槽浅,不适于在海中行驶。”赵昺说道。

    “正是如此,江河水浅滩平,所用战船多选用平底船,以防搁浅。”应节严捋捋胡须道。

    “现在已是八月,季风虽已过去,但仍有风暴来袭,江船南下后不敢深入大海,只能在浅海游弋。而雷州离琼州最近,那里适合泊船的港口并不多!”赵昺指着地图说道。

    “雷州西部受湾流影响,潮高浪大,不适于江船航行。而敌水军自荆湖南下走全州、梧州最为便捷,自雷州北部的吴川水入海可避开湾流,再沿雷州东部浅海向南正可至琼州。”应节严带上老花镜看着地图回想着南下的水道言道,“那陛下依然想故技重施,将敌船焚于港内?”

    “阿里海牙也不是笨蛋,我们上次偷袭毁了他们近五百艘战船,他们定会严加防范,再用此法恐怕不灵了。”赵昺摇摇头道。

    “那陛下是想击敌半渡?”应节严疑惑地道。

    “海峡狭窄,稍有不慎他们便可偷渡成功,我们尽量不要冒险。我想将战场前移至此,先生以为如何?”赵昺在地图上一处点了点道。

    “东洲岛?!”应节严低头看看道。

    “对,敌南下水军出吴川水入海后,便进入东洲岛海域,这里有岛遮挡潮平浪小,正适于江船航行。但这里只有一进一出两条水道,只要我们卡住岛西便让他们无法进入雷州湾。而他们若是靠岸进港我们便可以火箭弹将他们摧毁。想要与我们拼命,我们正可集中兵力与其决战。只要将其重创,阿里海牙便只能望洋长叹!”赵昺说道。

    “陛下如此安排甚好,如此便可避免琼州遭受兵火,避免民心动荡。”应节严叹道,也不仅心疼陛下,他要对付朝中乱局,还要思考破敌之策,真难为一个孩子了……(未完待续。)

第336章 弃子

    选择先发制人的战略,赵昺知道会过早的暴露琼州的实力,引来元军更大的报复行动。但是当前形势下他别无选择,只有这样才能赢得短暂的和平时期,从而使自己能积蓄力量,迎接敌军更为猛烈的进攻,守住根据地,即便朝廷这方面败落也不至于继续流浪。

    “陛下,那朝廷这边如何布置?”应节严又问道。

    “自从上次闹过一次后,他们有事都瞒着我,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明确的应敌之策,还幻想在广州站住脚。”赵昺苦笑着道。

    “那督府军就不救了?”应节严皱皱眉问道。

    “文宋瑞太过自傲,恶了张世杰,又对众臣所为多有摘指,以致无人替其张目。现在去其右相,转封国公便是明确拒绝其还朝,已然成为弃子了,可我又无力保他。”赵昺叹口气十分无奈地说道。

    “唉,文宋瑞忠心为国,一力扶植朝廷,却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应节严叹道,“陛下真的救不了他吗?”

    “不好说,我是有心无力。而文宋瑞行事太过激进,稍不合其意便痛加指责。其前时接到据其回朝的诏令后,写信给陆相发泄不满,说:天子幼冲、宰相(指陈宜中)遁荒,诏令皆出诸公之口,岂得以游词相拒。这等性情……唉!”赵昺摇头道,“若是其仍不改其性,即便回朝也只会再起波澜,使内斗不休,而我们琼州又是鞭长莫及,能否坚持下去只能看其造化了。”

    “文宋瑞确实是性情中人,豪爽豁达,但忠肝义胆似铁,也颇具才干。确又如陛下所言,喜与其善恶为辨,以致屡屡以言犯禁,可陛下若得其臂助定能清除朝中积弊,一改沉闷、颓丧之风。”应节严见陛下对其并不感冒,又劝道。

    “我明白先生之意,但大战将至,还是少生事端为宜。”赵昺十分清楚应节严的意思,其是想让自己借助文天祥入朝来改变朝中的势力格局,从而使自己赢得更多的话语权和参与权。但马群中突然来了只骆驼嚷嚷着这里不对,那里不妥,你们都要跟我似的一顿吃饱三天不饿,那马们还不得一起尥蹶子踹它。而文天祥在朝中势力薄弱,要想实施自己的治国理念必定要借助自己的力量才能成功,可自己现在就是个摆设,若想亲政与发动一场政变无异,到时这边烂摊子还没收拾好,张弘范已经到了,结果都不用想就能猜的到。

    赵昺还知道有本事的人都自傲,而自傲的结果就是看谁都是笨蛋,只有自己是正确,大家都得听我的才能成功。他不排斥有本事的人当政,可却担心其在控制朝局后便独揽权力,这就等于刚刚干掉个权臣,转眼又培养出来一个。以他现在对文天祥的了解,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其即便尊皇崇道,彼时也难免看不上自己这个孩子,非得将他晒到一边继续当摆设。到了那时自己是再来次‘政变’,还是只能任其所为?

    因而赵昺觉得现在让文天祥入朝不是时候,时机也不对。而其也需要再受些挫折和磨练,学会容忍,懂得小皇帝也是皇帝的道理才行。否则弄匹野马回来,自己都驾驭不了,那岂不是自寻烦恼。所以他还想等等看,其实不等也没办法,自己说了不算,一切还都得太后做主,但心中还是颇觉凄凉,一个为后世敬仰的忠臣总不能因为他的一己之私而陨落了吧,可如何保全其,赵昺暂时真的没有能力做到。

    “嗯。”应节严点点头,他很快明白了陛下的苦衷和顾忌,但心中仍不免黯然。

    “先生,可以暗中遣人以朕的名义试着与其联络,告诉他如事不可为可退往琼州以保存实力,以待东山再起。”赵昺十分能理解一个‘弃子’的苦闷和痛苦,看着同样心情沉重的应节严说道。

    “也好。臣会把陛下的难处如实相告,希望其能体会到陛下的苦衷。”应节严想想也别无它法,琼州也面临着大战,根本派不出人去增援,只能给其点安慰和希望吧!

    “好,你转告他一定要保住有用之身,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傻事。”赵昺又叮嘱了句道。

    “唉,只是现在苦了陛下,想着如何对敌,还要时时防着自己人明枪暗箭,可臣却无能为力,只能坐视陛下受苦。”应节严听了颇为感概地说道。

    “先生差矣,满朝上下都知我的身后有府军撑腰,因而才不敢放肆而为。对阿里海牙一战你们打得越好,战果越大,我的日子就越好过,谁也怕你们前来清君侧的。”赵昺笑笑道。

    “陛下放心,臣即便万死也要守住琼州,保住陛下的基业。”应节严肃然说道。

    “有先生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你们没事儿少入朝,来一次起码就得送几千石粮食,咱们也不富裕啊!”赵昺咂咂牙花子,摆出一副十分心痛的样子说道。

    “呵呵,大家果然没有猜错,说陛下一定会心痛的。”应节严抚须笑道,“不过陛下放心,今年还算风调雨顺,再有一个多月秋粮就要收获了,起码可保半年军粮无忧。而陛下制定的以粮食、铜铁冲抵抽解之策,也初建成果,可保明年夏收之时全岛食粮之用。”

    “好,大战在即,让都作院全力生产军械以保证供给,这份钱是不能省的,若是不够可知会总计局从内府账上支取。”赵昺高兴地道。

    “陛下看来还有不少私房钱,可否给臣透个底儿?”应节严往前凑凑身子道。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若是琼州不保,不管逃到哪里反正够咱们师徒当个富家翁了。”赵昺在应节严耳边轻声道。

    “既然如此,臣可就不客气了,只是陛下到时不要心疼,事后向臣讨要!”应节严拱拱手算是谢过了。

    “那可没有准儿,先生不还,我便天天带人到先生家吃饭,那家伙可是一个顶三个的!”赵昺指指倪亮说道。

    “咦,他怎么看起书来了,真是少见啊!”应节严顺着陛下的手指看去,只见守在舱门处的倪亮捧着本书看的十分专注,惊异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337章 大家

    倪亮在赵昺的撮合之下同拜在应节严门下,与他成了师兄弟。但是应节严很忙,讲的内容也只要是适合自己的治国之道,且他们两人的理解能力并不在一条线上,在赵昺看来大致相当于杨康和郭靖,因而他所学并不适于其学习,因而多数的时候都是应节严开出书单让倪亮‘自学’。但应该说应节严这个师傅还是称职的,有时间就会辅导其,可倪亮动手还行,动脑子就皱眉头,看书基本等同催眠药。平日只能改由‘大师兄’督促,可效果依然不佳,以致赵昺和应节严都怀疑其过去所学都是在倪状元的棍棒下完成。

    平时倪亮对书本避之不及,今天应节严发现其居然捧着书看的津津有味,沉浸其中,自己和陛下谈话都没有能影响到。因而让他惊诧不已,忍不住叫其过来询问,想看看倪亮到底读的什么书,能让其看的入迷,自己以后也好因材施教。

    “倪亮此书你从何处得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应节严拿过书看了看,却发现是个手抄本,只在封皮上写着一句话——胜在三十六计,赢在《孙子兵法》,既无出处,也无作者,他皱皱眉头道。学生放着好好的典籍不看,却对这些野狐禅感兴趣,应节严的话语中不禁带着丝怒气。

    “这……这是!”倪亮也能听出好赖话,见师傅言语不善,瞥了眼陛下,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咦……”应节严看倪亮低头不说话了,也知其什么性子,便不再追问。他略微翻了翻,发现书虽然是三无产品,却有些意思。

    此书分为总论和详解两部分。总论又分六章,按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前三章是处于优势所用之计,后三章所载是处于劣势所用之计。每章各包含六计,总共三十六计。其中每计名称后的解说,均系依据《易经》中的阴阳变化之理及古代兵家刚柔、奇正、攻防、彼己、虚实、主客等对立关系相互转化的思想推演而成,含有朴素的军事辩证法的因素。解说后的按语,多引证宋代以前的战例和孙武、吴起、尉缭子等兵家的精辟语

    详解部分却以平直易懂的白话讲述了孙膑与庞涓的故事,以两人同窗学习孙膑因受庞涓迫害遭受膑刑,身体残疾,后在齐国使者的帮助下投奔齐国为引。在以两人各主一国之兵马斗智斗勇展开展开整个故事,其中穿插了对三十六计的运用。故事写的十分精彩,人物、对白都能让人沉浸其中,可谓集历代兵家韬略、计谋之大成。最重要的是这种形式能让人有看下去的**,且不像其它兵法典籍那样艰涩难懂,即便初识文字的人阅读都不会有障碍。

    “倪亮,你这本书到底是哪里来的?”应节严粗略看罢肃然问道。

    “师傅,这是林之武、蔡乔和蔡若水他们几个书办编的,我看着十分有意思,便也抄了一本,是不是有何不妥啊!”倪亮抬头看老头儿板着脸,吓得又赶紧低下头怯生生地说道。

    “说实话,他们几个哪里有这本事,即便是兵法大家编撰也要费些精神的!”应节严冷哼一声道。

    “……”

    “说,到底哪里来的?”应节严见倪亮扎着脑袋不吭声,又厉声问道。

    “为师问你,只是想见见此人,并无恶意。再有此人能写出此书必是兵法大家,若是将其埋没了岂不可惜!”应节严以为自己的态度吓住了倪亮,连忙换了张脸,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

    “你真急死我了,快说!”可其飞快的抬头瞥了陛下一眼又低下了头,还是不肯说,气得应节严又变了脸。

    “官家,我说了不算不忠吧?”倪亮说到底还是个老实孩子,觉得欺瞒师傅实在是罪过,可说了又好像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左右为难之下抬头问陛下道。

    “不算,事师如父的道理不用我教吧!”赵昺看其纠结的样子憋着笑道。

    “这就好!”倪亮长舒了口气说道,“师傅,这些都是官家讲的,然后小蔡和小林子他们将官家所言整理成文,我从他们那里抄来的。”

    “我讲的?!”这回轮到赵昺惊奇了,他一把从应节严手里将书夺过来翻看了几页,蔫了。书里所载的内容确实是他这些日子讲的,前段时间他讲《三国》,其中涉及谋略计策的部分他发现多数人无法理解其意。于是就又把三十六计的内容阐述了一遍,为了吸引众人的兴趣便又当了‘抄书公’。

    在赵昺生活的年代《孙子兵法》的应用其实已不限于军事,什么商场三十六计、职场三十六计、人生三十六计,甚至还有恋爱三十六计。当时的好像到处都说,君子被小人所困扰并不罕见,即使你是一个老实人,也无法保证别人对你不用计,如果你知道对方在用计,你就能有所防范,好像人都生活在阴谋之中一样。

    赵昺觉的这说法也不能说错,其实计谋是一种计,人生设计也是一种计,有时候也是可以用在个人发展上的。再说自己整天在网络上与人论战,若不能跩几句《孙子兵法》会被人极为看不起的。而文言文对于他来说就像天书一般,因而白话本、通俗本、连环画本就成了他最好的教材,当然文言本的也要能在关键时刻甩几句出去,因为他相信那头的人也不一定精通文言体,那是装逼用的。

    经过多轮不懈的学习和网上不断的‘实战’,对其中涵义能理解多少赵昺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三十六计’中的典故和经典语录那是信手拈来,因而讲故事完全没有问题,你让他写个文言体的还不如杀了他。只是他也没想到那些有心的书吏却将自己的话都给录了下来,还编辑成册暗中流传。

    “唉,陛下乃是兵法大家,臣等却还厚颜施教,真是羞煞人也!”应节严哪知其中隐情,叹口气黯然说道。

    “先生,万不要妄自菲薄,这……”老头儿不管自己还了得,可情急之下又不知如何解释……(未完待续。)

第338章 生死天命

    赵昺费了半天劲儿才算把事情讲清楚,其实严格的说是糊弄过去。他无奈之下只好又将老祖宗赵匡胤抬了出来,说在琼州病重期间,又梦到了太祖梦中来访,提醒自己注意张弘范,临走时还甩给了自己两本书让他精读。他想着上次已经错过了请教的机会,这次便将那两本书背的滚瓜烂熟才敢醒来。自己为了提高亲卫营官兵的军事素养和扩展知识面才讲给他们听的。

    陛下的话完美的解释了此前有关张弘范的事情,又说清了此书的来龙去脉,再加上其又有梦中下棋和学艺的前科,应节严不得不相信。当然他潜意识也希望这件事是真的,这说明大宋还有上天眷顾,太祖的庇佑,复国尚有希望,如此一来也让老头儿重拾信心,从沮丧中解脱出来。不过他还是‘没收’了倪亮的书,说自己要回去精研,并再三叮嘱倪亮今日陛下所言之事绝不可再向任何人提起。在其发誓赌咒之后,这事儿才算作罢。

    “陛下,既然太祖都有警示,那张弘范定是劲敌。陛下如今又无法调动各部兵马,他们也听不进陛下的意见,若是有失岂不坏了大事,还是尽早回琼州的好!”应节严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忧心重重地旧事重提道。

    “如此不妥,我若是离开朝廷定会引起纷乱,那时再重拾残局会更加困难。而我此时离开朝廷,又以陈宜中、曾渊子等人所为何异?”赵昺再次拒绝了。

    “那是什么……”

    “流星,好大的流星!”

    “那边也有,好多啊!”

    “怎么回事,为何喧哗?”说话间,突然船上传来一阵喧闹声,赵昺急问道。

    “陛下,你快看!”王德推开舷窗指着西方的天空道。

    “流星雨!”赵昺向外望去,不觉间天已经黑了,只见空中一颗大星拖着尾焰急速从空中坠落,而其后无数流星紧随其后从空中划过,正是罕见的流星雨天象。

    ‘轰!’前边的大星在眼前划过坠入天际之下的海面,传来一声沉闷的轰响,就如同晴空霹雳一般,而后小星星也一颗接着一颗,如同殉葬一般紧随大星纷纷坠落。

    “唉,此相不吉,却不知应在何处!”应节严看着纷落的流星面色凝重地说道。

    “咦,陛下你在作甚?”不见陛下答话,应节严低头一看只见小皇帝眼望空中坠落的流星,双手合十嘴里还在不住的叨咕着什么,却一字都听不清。

    “别说话,人说对着流星许愿便可事成,赶上这么多的流星一起来真是机会难得,朕要多许几个愿,希望事事皆能达成!”赵昺面色郑重地说道。

    “哦,还有此说?”应节严惊异地问道,可却发现陛下根本没工夫搭理他,正望着星空忙着许愿呢!

    “&……%¥#@”

    “@#¥¥¥¥x”……应节严再看,只见船上的众人都学着陛下的样子,双手合十默念祷告都跟着许愿。他想想也双手合十跟着许下了心愿。

    “哈哈,今天真是赚大发了,让朕足足许下了上百个愿望,看来朕要时来运转万事如意了。”流星雨足足持续了有一刻钟,出现了上千颗的流星,直到极目之处最后一颗流星闪过,赵昺才兴奋地大叫道。

    “臣等恭贺陛下心愿达成,事事如意!”见陛下如此高兴,众人也齐齐施礼恭祝道。

    “好了,好了,记住许下的心愿不得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赵昺抬手让大家免礼,又认真的叮嘱了一句。大家见他说得跟真的似的,自然也随之点头,把话又憋回肚子里,有的暗自后悔没有向皇帝一样多许下几个愿望。

    而其实起初他的心情却也极为沉重,据史载崖山决战之前正是有大星坠海,数千小星追随入海,事后便发生了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跳海殉国,十万大宋军民浮尸伶仃洋的惨事。但他听到应节严说这是凶相之时,马上意识到古人一向以看到流星为凶兆,而此刻朝廷正处于四面楚歌之境,如若任由这种悲观的情绪蔓延,则会形成群体性心理暗示,对接下来爆发的战事不利。因而他便转换思路,将现代版的流星愿传授给大家,希望将坏事变成好事,他也希望众人的虔诚能打动上天,放自己一马。

    “陛下,臣仍觉心中不安,还请早回琼州。”刚刚被说服的应节严看到流星纷落之后,再次劝说道,显然对其什么许愿也是半信半疑。

    “先生不必再说,朕不能在这时抛弃太后和这数十万军民逃生。再说入朝之前朕就以决心作烈士,生死任由之吧!”赵昺再次坚定的拒绝道。

    “陛下……”陛下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之意,应节严满眼含泪不知如何再劝。

    “先生不必担忧,若事不可为,朕定会另谋它法,绝不会坐以待毙的。”赵昺见老头儿神色哀伤,出言宽慰道。

    “师傅放心,我即便拼的性命不要,也会护得官家周全。”倪亮拍着胸脯说道。

    “倪亮,陛下乃是大宋复兴之希望,危机时刻定要带陛下离开,切记、切记!”应节严拉住倪亮的手叮嘱道,“陛下时间不早,臣不便暴露身份,咱们就此别过,陛下还是早些回宫免得他们生疑。”

    “先生就在船上用些饭吧!他们不敢拿朕如何,最多也就是到太后耳根儿面前打个小报告。”赵昺吩咐回港,琼州来的船只一般都是专项补给入的是内库,正好在那里与琼州来船会合,他们师徒还能多说会儿话。

    “也好!”应节严何尝不愿与陛下多待一会儿,想想便答应了。

    龙船升起桅灯从礁屿后转出来驶入海道,几艘挂着郢州军军旗的战船立刻从两面跟上来,和他们保持百十步的距离伴随而行。赵昺笑笑让人打开舱门,走过去吵嚷着要再玩一会儿不肯回去,而众人早已习惯了陛下的表演,纷纷上前劝说将陛下哄回了舱内,免得今晚许多人睡不着觉……(未完待续。)

第339章 不能言

    当夜赵昺没有上岸,而是宿于巨舟之上,与应节严秉烛夜谈。谈的最多的仍然是朝廷的前途何在,应节严以为当下鞑子势头正盛,与敌拼力争夺并非上策。而忽必烈作为当世雄主意在统一**,绝非像先前的契丹和女真人那样捞一把就走,却是要实施长期的统治。所以不应牺牲有限的资源去幻想能一朝恢复旧河山,而是应该毙敌锋芒,暗中积蓄力量。

    另一方面,大宋自理宗朝后为了维持对蒙战争的巨额军费和养活众多的官吏,多年来收取重税,不断增加捐额,已经令百姓困苦不堪。而蒙古人也打着吊民伐罪,救民于水火的名义蛊惑人心,以致人心叛离。再加上那些叛臣和降将的推波助澜,诋毁本朝,现在难以再现登高一呼,万民聚于旗下的盛况。当下还是应立足现实,谋图再起。

    应节严给赵昺从国际到国内形势分析了遍,总之意思就是皇帝你千万不可性急,妄图一战而定天下,要眼光放远些。而潜台词就是说皇帝如今危险,该跑还得跑,千万别当傻小子、充大个儿,把自己搭进去一切都没有了,而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一定要先设法保全自己。其实应节严说的这些道理赵昺都懂,也能理解,但心中更多是感动。

    因为应节严的这些话其说出来那是要冒风险的,问题其还十分清楚自己并非寻常孩童,且一直是主战的,其也就是碰上了他这么‘英明大度’的皇帝,否则明目张胆的劝皇帝逃跑,还不立马将你拉出去祭旗,虽然他也很想跑。而那些爱国群众和百姓听说了,不把你当场乱刃分尸,也得用唾沫星子将你淹死。其不可能不知这些,但仍然以这些话来劝可以说把身家性命都压上了,目的却只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感动之余,赵昺真想说咱爷俩儿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算是想到一块了,不行咱们便扬帆出海一道跑吧!可他知道感动可以,但绝不能说出来,否则后果自负。因为当下的社会民众并没有那么明确的国家概念,只知道君就是国,国就是君,而这也是蒙古人为何对自己这么个孩子如此敢兴趣,非得杀之而后快。别看自己这个君如今非人们想想的那么有威严,说话那么好使,若是说跑还是不行的,虽然大家一直在跑!

    因为这些东西端到桌面上的话,都是大家反对的汉奸,都嘲笑的卖国行为。问题是现在蠢蠢欲动想当汉奸的人,实太多了,想卖国却找不到门路的人也实在太多了。当然了他们在这样做的时候,肯定也会找到各种高大上的理由支持。总而言之,不就是黑本国政府、黑本国统治者吗?不就是吹嘘鞑子的皇帝多么英明,多么爱民吗?多简单的事啊!如果你承认鞑子厉害,要避敌锋,你不是汉奸是什么呢?

    另外许多人总认为,蒙军一路南伐就是烧杀抢劫的过程。问题是整个过程并非如此,而是充满了各种政治攻势。这一套流程在蒙古人征服世界的过程中,早已玩的非常娴熟了。甚至解说词几乎都可以换汤不换药,拿到现在换几个词都使用。因为说来说去无非是大宋皇帝昏晕残暴,大宋官员贪污**,在他们的统治下,你们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我们是要帮你们建立大同社会的。

    事实上在军队出发前,受汉臣影响颇深的忽必烈也会反复告诫各级将领:遇到敢于抵抗的自然一律格杀勿论,但是有人敢不服从征服天下的战略,为了自己私利就随便烧杀抢劫的,一律严惩不贷。套些大的话去说,我们这是要吊民伐罪,解放大宋人民于水火之中,所以走到哪里也得表现出王者之师的样子。得民心者得天下。虽然说这种东西比较抽象,但是谁敢为了一己私利,而无视蒙古人的根本利益,也会一律严惩不贷的!

    在这种背景下,如果朝廷跑得不见了踪影,或是不敢露头,蒙古人自然是一路可以不断向前冲。并且在此过程中,还会培养出大量的亲善人士。事实上老百姓面对雪亮的弯刀,又能怎么样呢?如果给他们拿点粮食就可以避免其入城、或是进村烧杀抢劫,好像并非有什么不对的。这种理论听起来就似罪犯来了警察吓得全跑了,受害者不敢反抗只能想尽办法避免更大的侵害,总不成让受害者去勇敢反抗能把警察都吓跑的罪犯吧?如果受害者勇敢反抗大家非常敬佩,但是受害者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表示屈服,似乎也没有值得非议之处啊!

    这种听着似乎十分符合逻辑的行为,在当下无论朝廷,还是民间都给予十分宽容的态度,谁也没有深究过。甚至被认为是朝中最为坚决的抗元英雄文天祥,对于自己弟弟开城降元都表示默许,认为其是为了保存家族血脉的无奈之举。而宋史中某知府、知县为免元军屠城开城请降,为保军中士兵性命某帅阵前投降的记载更是连篇累牍,仿佛当汉奸都当出理来了。

    赵昺知道在这种视当汉奸有理的潜规则下,他要是当亲王时私下说说不战而走还情有可愿,可当了皇帝却不行。不说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自己跑了大宋就算彻底完了。另一方面他要是露出这种情绪,朝廷那班虎视眈眈的人就立马就得吵翻天,对自己展开大批判,即便将他废了都说不定。而当前他已然做好了做烈士的准备,就算为大宋殉葬也要留得清白。

    因而应节严的好意赵昺只能心领了,却不能溢于言表,更重要的他清楚危机之中往往孕育着机会,大浪淘沙剩下的终是精华。现在他就是用自己的‘人品’和运气来赌大宋的国运,如果要跑了,不知何时才能再翻盘,而自己也将为历史唾弃……(未完待续。)

第340章 不打不相识

    应节严天一亮便走了,赵昺不免有些失落,毕竟在朝中能够陪自己说话的没有几个人。刘黻算一个,可来见自己一次也跟做贼似的,往往说不上几句话便又得走,免得遭人起疑。江钲也勉强算一个,不过他现在正整顿殿前禁军,每日忙的团团装,更让他受不了的是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实在让他提不起与其长谈的兴趣。再能说说话的也就是随扈的那些胥吏,但他们水平太低,解解闷还行,探讨问题就完蛋了,又成上课啦!

    郁闷不已的赵昺想找个茬口发泄一下,在船上转了半天却失望了。底舱各项物资分类明确,摆放整齐,没有虫蛀鼠咬的现象;炮舱中的弩炮保养到位,可以随时投入战斗。宿舍中干净整洁,没有异味,被褥叠放整齐;上了首层甲板都擦的干干净净能照出人影,在船上他们也没有放弃训练,上岸轮值的进行体能和队列训练,船上留守的就进行操炮和攻守演练。

    不甘心的赵昺又转到食堂,看到几个衣衫干净的大厨就觉得没啥必要了,想想二层平日并没有人,三层是自己的独享空间自有小黄门们****打扫。爬到顶层看看帆缆手们也在操演训练,自己也就别添乱了。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出气筒,赵昺气闷之余又感到很欣慰,起码倪亮这货能把亲卫营这帮人摆弄明白了,做到服从命令听指挥了。要知道巨舟自入港后还没有动过,而他们仍能在寂寞中坚守,且做好那些枯燥的工作,这就很不简单了。

    “陛下,今天还钓鱼去吗?”郑永这时上船来问道。

    “去,还有好几处没有去过呢!”赵昺打了个哈欠说道。

    “好,属下这就去备船。”郑永听了兴奋地道。

    “诶,今天你陪我们去啊,倪亮呢?”平日都是倪亮陪自己出海,可赵昺左右看看不见其人影。

    “陛下,倪都统昨夜一宿未眠,属下替他。”郑永回答道。

    “也好,他这几天也辛苦了,你去准备吧,咱们今日也许要一整天。”赵昺也没多想便答应了。

    一刻钟后,赵昺依然登上勇士号,可一出港却发现勇猛和勇敢两只船也跟了上来。前几次出海为了避免误会,他总是单船出海,今天却变成了三艘。正纳闷的时候猛然看到一脸奸笑的郑永便都明白了,这帮人整日待在港中也是闲的难受,定是借机也跟出来散心的,怪不得郑永今天这么积极。不过想想也没啥,反正自己也没想跑,他们愿意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出港后赵昺令船转向北,然后折向南,逆时针绕岛一周,在记忆中这是张弘范的行军路线,他想实地看一看地形,并完成地图绘制。而他交待完事情便躲到顶舱自己的屋子去睡觉了,反正只要自己适时露下面就不会有人来找麻烦,谁也不会去关心一个孩子是躲在舱里睡觉,还是真的钓鱼……

    ‘咚、咚……’

    “怎么回事,有敌袭吗?”战鼓声突然加密,睡的迷迷瞪瞪的赵昺猛然坐起问道。

    “陛下,是郑统制和跟踪咱们的战船斗气呢!小的这就让他们停了。”见陛下被吵醒了,王德赶紧跑过来说道。

    “等等,为什么啊?”赵昺有些好奇地问道。

    “陛下,今天太气人了。跟踪咱们的船只居然几次逼近船队,还在各船中穿行,有个家伙还恶语相向,说咱们的水军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也就能陪陛下钓个鱼。郑统制气不过便跟他们较上劲了,想将他们赶走!”王德言道。

    “是这么回事,该教训他们一下,像个苍蝇似的讨厌!”赵昺说罢又躺倒准备继续睡觉。

    “陛下不管他们胡闹?”陛下过去一直叮嘱护军上下不要和其它各部发生冲突,能忍便忍了,可今天却一反常态,让王德心中反倒没底儿了。

    “都是年轻人,又是当兵的,相互不服气没啥大不了的,由他们去吧!”赵昺往上拉拉被子蒙住脑袋,忽然又探出头来道,“告诉郑永别太过分,朕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输了朕回去打他军棍!”

    “是,小的这就转告诉他去!”王德笑着说道,陛下如此说就等于告诉他们只要不死人,随便折腾。

    “转告什么?朕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你去跟太后讲啊!”赵昺又探出头没好气地道,他憋了半天的气还没撒完呢,要不是回去后怕太后又唠叨,他早就亲自‘上阵’拿那几个不长眼的出气了。

    “哦,小的真是糊涂,陛下太累了,又梦呓呢!”王德立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给他掖好被子大声道……

    搞清了状况,战鼓声就变成了催眠曲,赵昺熬了一宿也实在困倦了,很快又沉沉睡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而船也已下锚。他伸个懒腰爬起来扒着舷窗向外看看,却发现过去一直远远跟踪他们的几艘船这会儿居然也在他们旁边下了锚,相距不过两丈许,郑永那货正蹲在舷帮上和对方聊天呢。看他们说说笑笑一点不像发生冲突的样子,倒像是打架打出感情来了。

    “参见陛下!”

    “免礼,这些日子你们护卫朕辛苦了!”赵昺下到头层,对面船上的军将见了赶紧施礼参拜,他虚扶一下笑道。

    “陛下说笑了,这……这是末将的本分!”只要不傻谁都能听得出陛下讥讽之意,为首的军将满脸通红讪讪地道。

    “你这家伙不老实,海里的鱼都知你们是监视朕的,这也称得上本分?”赵昺小胖手一指对面的军将说道。

    “末将冒犯陛下,罪该万死!”皇帝小也是皇帝,对方军将被叫破,再次跪地道,但只是面带惭愧却无惧意。

    “起来吧,过不在你!”赵昺抬抬手说道,“你说了半天,朕还不知你姓氏名谁,难道还怕朕找你算后账?”

    “谢陛下不罪之恩,末将吕师成,乃张枢密帐下统制。”那军将起身答道。

    “那吕武忠与将军……”

    “乃是家父!”吕师成回答道。

    “哦,这真有些意思!”赵昺听了摸摸下巴轻笑道。(未完待续。)

第341章 俩受气包

    吕文德南宋晚期名将,出身平民,以抗击蒙古侵略起家。他转战江淮、湖北、四川各地抗蒙前线达三十多年,多次击退蒙军,取得骄人战绩。南宋朝廷对吕文德极为倚重,封他为崇国公、卫国公,病死后赐谥号武忠。而这个人功劳大,毛病同样不少,贪财腐化自不必说,更为人诟病的还有阿重用私人和攀附贾似道,尤其是他大量起用自己的族人和同乡,形成庞大的军事集团,甚至将家族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还爱排挤他人,刘整就是遭吕文德阴谋排挤而降蒙的,给南宋造成了重大损失乃至威胁。

    吕文德其弟吕文焕乃是襄樊守将,与蒙古人相持达六年之久,可谓功绩显赫。后襄阳兵尽粮绝投降元朝,并立刻为元军策划攻打鄂州,自请为先锋。在其投降以后,吕文德培植家族军事集团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倒向元朝一方,随后攻破及招降沿江诸州,并为伯颜向导,引元军东下,又蜕变成有名的叛将。

    吕文信是吕文德另一个弟弟,积功官仕至武功大夫一职。襄阳血战,文信帅水军为守军之侧,与元军血战数十场,胜败各半,文焕降敌后,文信不愿从其兄为国家之叛逆,帅所部水师后撤,在白鹿矶与元军突然相遇,陷入重围,时其兄文焕于元军之中数劝文信降元,文信不肯,执枪数突元军军阵,为其部下打开血路突围,而己身亡于阵中。行朝闻之特赠其宁远军承宣使。子师宪,也同时亡于此役。

    吕氏一门,有忠臣文德,有烈士文信,却也出汉奸文焕,一父所生,一家所养,却结局不同,实为一悲也。吕文德之子吕师孟也降元,但师孟之弟师成却仍然追随朝廷到了崖山,所以说吕家一门真是奇也怪也!因而赵昺才觉得这家子人十分有意思……

    “陛下,末将叔父叛国降敌,实乃家门不幸,末将惭愧!”吕师成见陛下的笑令人玩味,再次施礼道,一张黑脸已然红的发紫。

    “陛下,下官以为人各有志,不可因其家中出了叛臣便轻视于他!”这时站在吕师成身后的一个汉子上前一步施礼道。

    “哦,你又是谁?”赵昺背着手上下打量那人一番,只见其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大,四方脸,穿着像个文士,身上却透着股英气,他仰着脸问道。

    “末将乃是张枢密帐下计议官杜浒!”那汉子施礼道。

    “陛下,就是此人寻衅!”王德矮下身子附耳言道。

    “哦,朕记的你好像是文少保的手下吧?”赵昺沉吟片刻说道。

    “禀陛下,下官是曾在文少保麾下任职。”杜浒禀告道。

    “呵呵,你也有些意思!”赵昺又笑了。据他所知这杜浒出身也不错,其叔父是理宗朝宰相杜范,是一个很有背景的人物,不过他的为人却十分另类,没有选择读书做官的传统路线,而是游侠于天下,似乎无意于功名,直到文天祥入京勤王时,杜浒才组织了四千民兵过来响应,此后就成了文天祥最得力的助手。

    文天祥被封为右丞相后,谢太后命他代表南宋赴蒙古军营谈判,当时杜浒就曾激烈反对,认为蒙古人既然打到家门口,朝廷就已失去了和谈的可能,现在去蒙古军营,无异于羊入虎口,不如赶紧逃出临安,到别处起兵抗敌。可文天祥毕竟有公职在身,凡事都要讲组织原则,当时国难临头,他如果像陈宜中那样,不顾三宫安危独自逃跑,那还有什么纪律性可言?因此没有采纳,而文天祥的其他门客,又大多赞同他去蒙营谈判,反而合伙把杜浒赶了出去,可当文天祥被蒙军扣留之后,其他门客纷纷离去时,杜浒又毅然回到了文天祥的身边。

    此前,因为手下的军队屡遭失败,文天祥军已经无力再战,为尽可能保存恢复的中坚力量,文天祥将自己最贴心的追随者杜浒,派往张世杰的军中,与张世杰沟通回朝之事,同时命他不必返回,就留在张世杰军中,协助其打理军务。可是文天祥本是一心向明月,结果月光照沟渠,并没能达成目的。当然赵昺了解的这些都是来自于事务局,前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等‘小人物’的位置。

    “陛下是何意?”自己也被小皇帝调笑,杜浒有些着恼,面色不善地拱手问道。

    “没什么意思,朕的侍卫们还行吧,陪你们玩儿的还好?”赵昺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陛下的侍卫都是好汉,末将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吕师成没想到皇帝居然如此客气,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愣了下恭敬地回答道。

    “哼,不过是仗着船好,若是真上了阵不知会如何呢?”杜浒却不服气地嘟囔道。

    “呵呵,听到没有说你们呢!别以为仗着船好撞翻了刘深几十条船,砍了其帅旗就洋洋自得,做事还要谦虚些,还不谢过那……那杜大人。”赵昺转身指着船上的水手、侍卫们教训道。

    “谢过杜大人的教诲!”船上的水手和侍卫们听了立刻向杜浒施礼齐声喊道。

    “杜某有眼不识英雄,真是羞煞人也!”七洲洋海战帅府军尽歼刘深水军,并将其击成重伤落荒而逃的事情早已传遍各军,杜浒没想到皇帝的座船居然也曾上阵并取得如此战绩。想他们督府军转战两年有余,却是越打越抽抽儿,眼看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不得不低三下四的上表想回朝。两厢比较真是天上地下,而自己却还大言不惭逞英雄,那一声谢过更是若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一揖到底说道。

    “呵呵,他们算什么英雄,想你两个在那张世杰面前吃瘪受气,居然想到拿朕来撒气,才真是英雄啊!”赵昺依然笑容满面的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依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342章 吃肉就来

    一听俩人报号,赵昺不用猜就清楚他们的处境了。他们出身都不赖,也曾少年得志,没想到一个家中连遭变故,凤凰转眼变草鸡,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另一个本想做番大事,却赶上个倒霉的主子,哪哪儿都不得烟抽,偏偏又把他送到了对头的手底下帮闲。想那张世杰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主,肯定将他们视为安排在自己什么的内奸,根本就不会予以信任。

    于是这俩人每天享受着主帅的白眼儿,受着同僚们的闲言碎语,长长的冷板凳坐着,那酸爽想想赵昺都觉得美极了。而监视自己这活儿看似清闲,实际却是费力不讨好,干好了没人表扬,办砸了脑袋都没了,于是俩倒霉蛋便又被张世杰指派干这差事,以他想张世杰以为吕家出了那么多的叛徒,文天祥又是出了名的不和谐,皇帝肯定不待见他们的人,想投靠自己都不会理他们。

    赵昺估计是这几天自己天天往外跑,把这哥儿俩给弄的不耐烦了,想故意找点儿事把自己给吓回去,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子,便宜没占到还弄了一鼻子灰,想硬气都硬不起来,怎么着都改变不了受气包的命运。他看着真是可怜又可恨,忍不住连挖苦带讥讽的将他们损了一顿……

    “陛下……末将(下官)愿受责罚!”吕师成和杜浒两人没想到小皇帝言辞如此犀利,一句责备的话没有,全是称赞,却让他们是如坐针毡辩无可辩,齐齐施礼请罪道。

    “两位言重了,你们都是张太傅的爱将,朕怎么敢责罚啊!”赵昺连连摆手道。

    “陛下,那末将只有一死方能赎罪了!”吕师成听了一咬牙将刀撤出来搁在项下要自刎谢罪。

    “千万别死,你死在朕跟前,张太傅必当是朕杀的你,定会前来兴师问罪的,朕如何解说的清啊!”如此一来更是把赵昺‘吓坏’了,指着其大声喝道。

    “那末将自断一臂,以赎罪过!”吕师成将左臂放到船舷上,挥刀又要剁手。

    “慢……慢,你砍只手给朕有何用,总不能当摆设吧!”赵昺连声喊道。

    “如何才好,还请陛下示下!”这也不行,哪也不可,杜浒还是聪明,施礼道。

    “罢了,你们都是张太傅的人,朕也不想如何,只要像从前那样就好,大家相安无事。”赵昺似是十分无奈地挥挥手说道。

    “多谢陛下不罪之恩!”两人都暗松口气施礼道。

    “开饭,开饭,你们不饿吗?”赵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他们说道。

    “这……陛下自便,末将等不饿!”眼看着对面舱中已然摆满了成筐的肉干和炊饼,杜浒两人不禁咽了口唾沫道。

    “陛下,如今朝中缺粮,除咱们行营御前护军外,其他各军只用两餐。”郑永小声对陛下说道。

    “咦,这便怪了,上次朝会上还说各处所献粮草可用半年,怎么会缺粮,你们一向如此吗?”赵昺咽下嘴里的饭惊异的看向二人问道。

    “禀陛下,军中只开两餐确实有段时间了!”吕师成答道。

    “哦,那你们船上也没备有干粮?”赵昺点点头又问道。

    “是,陛下。船不出远海是不备干粮的,此乃军中惯例。”吕师成回答道。

    “呵呵,原来如此!”赵昺笑了,也难怪他们生气,自己每天早出晚归,他们随时得跟着。而若是开两餐上午则是巳时左右,下午是申时末了,如此一来他们哪顿饭都赶不上。可为了防止士兵趁出海之机开溜,船上又不备干粮,他们只能跟着饿一天了。

    “郑永、王德将各船上的备用食品分给他们一些,整日给咱们护驾也不容易。”赵昺扭脸吩咐道。

    “是了,陛下,小的这就去办!”王德瞟了有些发懵的吕师成和杜浒说道,又暗自琢磨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呢,刚才两边还跟乌眼鸡似的,现在却主动要送给他们吃的。

    龙船上一般都以储存五日的食品为底限,随用随补,因此凑出些干粮并不困难。少顷十几筐的吃食便递到了对方的两艘船上。海上潮湿实物容易发霉,这个时代又没有冰箱,储藏的自然也就是干饼、肉干一类的耐放的食品,当然也就谈不上好吃了,不过用来充饥倒也足够了。

    “快,给我一块肉干,我已经很长时间未闻过肉味了。”

    “嗯,还是肉香!”

    “终于又吃到肉了!”……

    赵昺看着对面船上的军士不等物资落地便蜂拥而上,将东西抢了个一干二净哪里有士兵的样子,简直就是群难民,更不要奢求声谢了。

    “陛下,末将御下无妨,真是惭愧!”吕师成见陛下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像是被军士们的行为吓住了,面带尴尬施礼道。

    “你们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赵昺站起身问道。

    “禀陛下,是的。别说军士,就是末将也有数月未闻肉味了。”梁师成恭谨地答道。

    “朕在朝会上怎么听他们说每月筹集牛羊鸡豕上万只,即便不会顿顿有肉食,也不至于数月吃不到啊?”赵昺有些惊异地说道,仅他所知各处州县送到的粮食和副食已然够行朝食用半年之久,而仍有物资源源不断送到,听他们的意思即便年节都难得食肉一餐。

    “上官有令,称大行皇帝孝期不得屠宰牲畜,全军禁食酒肉。”吕师成回答道。

    “哼,那些当官唬人的话也听的,他们哪日少了酒肉,仅张枢密府中每日便有羊肉五百斤,活鸡百只,哪日会少了酒肉。他们可曾知道少保每日领军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更不会管咱们这些人的死活的。”杜浒撕下一片肉干大嚼着愤愤地说道。

    “这就更奇了,太后早已言明如今国事危机,一切从简,大行皇帝的孝期军民只需服丧一月,早已过去了。”赵昺心中着恼,他娘的这些人做了坏事,黑锅都由自己来背,底下的军民哪里知道朝中的事情,都以为还是皇帝说了算,而杜浒虽没有明说,但把矛头也暗指向自己了。

    “这些末将便不知了,今日惊了圣驾,末将有罪!”吕师成轻叹口气言道。

    “吕统制何必为他们遮遮掩掩,他们每日喝酒吃肉何曾惭愧过……”杜浒举着手中的肉干说道。

    “杜计议还请慎言!”吕师成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知道官场险恶,那杜浒现在的言行简直就是指着肉干骂皇帝,若是有心人听了岂不会制他个大不敬之罪,他赶紧拉拉其衣襟低声道。

    “军将们每日舍命卫国,却连口肉都吃不上,是朕应该感到惭愧!”赵昺神色黯然地说道。

    “陛下,物资分配,朝中都有定制,怨不得陛下啊!”王德见陛下脸色阴沉,知道他不高兴赶紧权威道。

    “那也是朕无能之故!”赵昺摆摆手苦笑道。

    “陛下……”杜浒听了却是愣住了,他没想到小皇帝却会主动承担责任,并为此苦恼不已。

    ‘噗……’

    ‘噗……’

    “何处发出的声响?”赵昺忽然听到一阵蒸汽机排气的声音,他侧耳倾听片刻惊疑地问道。

    “陛下,是大鳅!”瞭望塔上的士兵高声回答道。

    “大鳅?!”赵昺有些发懵,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陛下,在那边!”郑永看出陛下不知道大鳅是何物,指给他看。

    “这不就是鲸吗!”赵昺手搭凉棚顺着其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东边的海面上十几只鲸在海面上沉浮,他听到的声音正是鲸呼吸发出的声响。

    “陛下正是,可咱们切不可靠近,他们一跃便可将巨舟掀翻,甚至能将小舟吞入腹中。”郑永看陛下似乎来了兴趣,急忙‘吓唬’他道。

    “郑永,你可曾捕过鲸?”赵昺岂是能被他唬住的,可知道其都是好意,也不说破转而问道。

    “陛下,属下曾与族人围捕过,但是也极为凶险。”郑永说道,“发现大鳅后,要调集几十艘船只,少了却不行。先以长绳系住铁枪靠近后投掷戳击其体,如此三次。其中次标最险,因为鱼中首标尚不知痛,再刺便知疼痛,会冲撞靠近的船只。所以要选即精于水性操舟的好手为之,但也常常会舟毁人亡,不过成功后得到的报酬也最丰厚。”

    “一般三标之后,鱼仍能负痛在海上行数日,群船尾随等到其困毙后,以绳索系住拖曳到水浅之处再行屠解。这其中若遇风暴,或是大鳅潜水逃遁都会一无所获,捕之甚难。但得手后收获也丰,一鱼之肉可载数十船,脑髓及眼睛为油,多者至三百余土登,和灰修舶船或用点灯。取其肋骨还可作屋桁,脊骨作门扇,截其骨节为臼,售之可货钱百万。只是捕之太过不易,数年难得一只!”

    “走,开船!”赵昺听罢言道。

    “陛下要做什么?”郑永心道坏菜了,陛下动心了,可他还是希望陛下是要去捕鲸。

    “咱们出来就是抓鱼的,逮住一只全军明日都有汤喝,抓住两只便都有肉吃了!”赵昺兴奋地说道,他已经看清附近海面上的正是座头鲸,这种鲸性情比较温顺,体重却能达到三十多吨,即便只有一半的肉也有万斤肉可以吃。

    “陛下,切勿行险!”郑永听了大惊,单膝跪下求放过。心中更是懊悔,好好的非听‘杜猛’他们挑唆要出营散散心,可这哪里是散心,分明是要命啊!

    “啰嗦什么,再不听令,明日把你下锅煮了熬汤喝!”赵昺威胁道。

    “陛下……”郑永是铁了心阻止,把自己熬汤也不能去啊!

    “升战斗旗,敲警钟备战!”赵昺不再搭理郑永,冲勇士号船长张浩喊道。

    “尊令!”张浩答应一声,马上敲响了警钟,只见船上正吃饭的无论是水手,还是战兵,立刻扔下饭碗,迅速进入战位。勇猛和勇敢两船也是如此,不过片刻功夫三艘船已经完成拔锚待命,全部进入战位。

    “各船听朕号令,围捕大鳅!”赵昺爬上勇士号的瞭望塔,挥舞令旗下令道,这里视线好,又不担心鲸鱼会放箭,发炮,他便将这里当做了指挥台。命令迅速被传到到各船,他们升起号旗以示遵令,做好了战斗准备。接着他连连发令,龙船放倒桅杆,炮门、箭窗全部打开,弩炮推入炮位,然后战船齐动驶入海道后转向东南……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间被监视的三艘龙船发出警报进入战斗状态。看着炮门纷纷打开,推出一架架‘床弩’,可把吕师成吓一跳,以为小皇帝给他们吃了断头饭后准备送他们归西。但好在他们很快驶离锚地,才知并非针对自己,他这才擦了把冷汗问身边的杜浒。

    “看样子,陛下是想去捕捉大鳅!”杜浒根据船行的方向判断道。不过他也被吓得不轻,以为小孩子说翻脸就翻脸呢!可他更好奇居然是陛下亲自在指挥三艘战船,看着其有模有样的挥舞令旗指挥船只变换队形,根本不像是在任性胡闹,反倒是熟手的样子。

    “啊?!陛下胆子也太大了,这大鳅避恐不及,其还要去招惹它们!”吕师成替陛下捏了把冷汗道。

    “将军,你熟悉水军,看陛下指挥调度如何?”杜浒没接茬,换了话题问道。

    “护军水军的素质咱们依然见识过了,你看陛下亲自瞭望调度各船,其起码对旗语精通,熟悉船只性能,懂得阵势变化,今日一见某家以为那些传言可能是真!”

    “哦,就是陛下亲领一军击败刘深,杀死其前锋大将哈喇歹之役?”杜浒皱皱眉头道。

    “嗯,刚才你也见了,其水军统制想阻拦陛下,可他却直接将其踢开亲自下令,而各船皆依令行事,丝毫没有迟疑,显然陛下曾经指挥他们作战,才会有如此效果。”吕师成若有所思地言道。

    “是吗?”杜浒还是有些怀疑,突然又说道“陛下好像在向咱们挥旗,他在说些什么?”

    “要吃肉,跟我来!”吕师成看罢有些好笑地道……(未完待续。)

第343章 捕鲸

    赵昺前世除了在水族馆还没见过活着的鲸,而水族馆里的鲸还能叫鲸吗?窝曲在个比身体大不了多少的玻璃柜子中转身都困难,除了有口气跟死了差不多少。而眼前的这群巨鲸在海中翻腾跳跃,十几米长的巨大的身体居然能窜出水面老高,落在海面上能激起数丈高的水花,这气势还真让人有些发慌。

    “陛下,咱们回去吧,太危险了!”郑永也爬进瞭望塔,瞅着十几条大鳅在海面上喷云吐雾,他也有些胆怯。

    “回去?让那两家伙笑话咱们护军!”赵昺指指跟上来的两艘船说道。

    “陛下,这若是命都没了,还怕他们笑话,有本事他们上啊!”郑永看看两艘船远远的吊在后边不服气的说道。

    “你吃过鲸肉吗?”赵昺见这招不好使,转换角度问道。

    “属下吃过。”郑永老实地答道。

    “什么滋味?”

    “煮熟了有些牛肉的滋味!”郑永答道。

    “妈的,竟敢骗我!”赵昺听了恶狠狠地说道。

    “陛下,真是牛肉的味道,属下不敢胡说。”陛下好长时间没爆脏口了,郑永被吓一跳,赶紧解释道。

    “没说你,命令各船艏炮填装枪箭,舷炮填装长箭。”赵昺瞥了眼郑永没好气地道。不过他刚才骂的还真不是郑永,而是前世的黑心老板。其曾经弄回来块肉,说是鲸肉,专门请他们几个高管一同品尝,就觉的那肉虽加入各种调料,但仍有遮掩不掉的腥臊味儿。

    那个时代鲸鱼都成了保护动物,谁也没吃过更不知什么滋味,也只能当鲸鱼肉吃了。而这个时代,鲸鱼就像现代养猪场的猪一样多,虽然同样难得,但不至于造假,郑永更不会骗自己。因而赵昺断定自己吃的不定是什么玩意儿,没准就是比自己年龄都长的僵尸肉,怪不得那小子一个劲儿的让他们吃,自己却不肯动筷子。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当时却还把其当成了好人。

    “陛下……”

    “你若害怕,尽管躲在舱里,鲸鱼虽大却也撞不坏咱们的龙舟!”赵昺见郑永又张嘴想劝,干脆先把他给堵回去了,自己今天一定常常这鲸肉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陛下,属下还是在此相陪吧!”郑永也不想被陛下看扁了,只能留在上边保护陛下。

    赵昺命令变换队形,以一路纵队插入鲸群中将它们驱散,他也担心这种聪明的动物受到攻击后对自己群而攻之,把自己当菜吃了。动物毕竟是动物,受到惊扰后立刻散开,有的潜入水中,有的远远避开,但也有傻得还以为有人要陪它耍呢,还在船队周围出没,并没有离开!

    “老子要吃肉,既然你不肯走,就别怪朕心狠了!”赵昺选定一只个大体胖的鲸鱼,挥舞令旗,令勇猛号向左,勇敢号向右,勇士号居中呈v型阵如同一张大网兜了上去。鲸鱼体型巨大,游动的速度却并不慢,三艘龙船全速追了上去。而鲸鱼还未醒过味儿来,仍然在恣意玩耍,时而潜入水中,时而又跃出水面,却不知危险已经逐步靠近。

    “勇士号,艏炮发射!”勇猛号和勇敢号在全力加速下超过巨鲸,以他们两舷保持在五十步左右的距离。而尾随的勇士号距其也只有不到七十步,在鲸鱼再次浮出水面后,赵昺下令瞄准发射。

    枪箭长丈余,箭头是粗存许、长尺半的矛尖,箭杆是以硬木旋制,箭尾镶有铁制尾翼。以大型弩炮发射在七十步的距离上可以贯彻尺把厚的木板,一般用以破坏敌船的舷板,杀伤水手,如果恰好击中龙骨,那便可一箭定乾坤。赵昺如此选择考虑到鲸鱼皮糙肉厚,体型巨大,只有伤及其内腑或是动脉才能致命,一般的弩箭很难给其重创,也只有枪箭才可能做到。

    ‘嗖、嗖……’两支枪箭呼啸而出,转瞬间便到,斜刺里插入巨鲸的脊部,直末箭尾。本玩儿的正爽的巨鲸突遭重击,吃痛之下猛地跳起又重重砸在海面上,加速向前游去。

    “两船舷炮连射,勇士号艏炮加装枪箭!”眼见巨鲸还活蹦乱跳的丝毫没有垂死之相,赵昺再次下令发射。巨鲸受创快速前游却恰好进入两船的射程之中,当下两艘船的一侧舷炮全速发射,密如雨点般的弩箭不要钱的向巨鲸倾泻,如此大的目标想不射中都难。

    “停止发射,注意观察!”一阵箭雨过后,巨鲸从水面上消失了,海面上出现一片鲜红。赵昺知道舷炮发射的弩箭很难对鲸鱼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却可以伤其表里,加快其失血的速度,那样流血都能将它流死。

    “陛下,它潜到水底去了,不知要何时才能浮上来!”巨鲸潜入水中,可以潜行百里,再想发现它就难了,郑永提醒道。

    “它受创几十处,跑不远的,注意观察不要待其突然浮起,撞翻了船!”赵昺考虑的角度却又不同,这片水域他们已经勘察过,最深的地方不过十余丈,浅的地方只有两丈。而这个年代还没有污染,正午阳光也正足,海水能见度可达六、七丈,受创的鲸鱼流血不止在水中留下一条粉红色的轨迹,只要盯死了就跑不了。他最为担心的是受伤的鲸鱼由于失血过多,会更为频繁的浮出水面换气,将自己的船撞翻。

    赵昺想的清楚,让各船散开压着鲸鱼的航迹追踪,起初受惊的鲸鱼游的十分快,以致各船必须全速才能追得上,但其随着时间的推移,失血越来越多,体力也愈来愈差。两个多时辰龙舟只需中速行驶便能跟上它,赵昺这时有些着急了,天色渐黑,能见度会更差,他后悔没在鲸鱼身上留个浮标,那样便不怕会跟丢了。

    “陛下,它又浮起来了!”前两次鲸鱼换气的时间很短,以致反应不及,郑永发现在他们左前方一团血沫突然喷涌而出,如同一股红色的喷泉冲天而起,他急忙大喊道……(未完待续。)

第344章 你没得吃

    正如赵昺所料浮出水面的鲸鱼不再像此前吸气后立即潜入水中,而从背孔中喷出的水柱也越来越低,显然是体力已经大减。他指挥三艘龙船递次靠近准备再次实施攻击,以免夜长梦多。

    “陛下,不要再射了,否则那鱼皮就废了!”瞅着陛下又要下令射击,郑永愁眉苦脸地制止道。

    “咱们吃的是肉,那皮有何用?”赵昺转脸问道。

    “陛下,那鱼皮也是好东西,硝制好可是制作水靠、刀鞘的上等材料,最不济卖掉也能换不少银子的。”郑永说道。

    “哦,还有这用处!”赵昺知道水靠就是现代的潜水衣,不过古代没有橡胶只能以皮革制作,自己亲卫营中就有一支水鬼队,现在还光着身子呢。想到这里他改了主意,“令各船艏炮换装钩索,听令射击!”

    这钩索就是一个带有多个倒钩的铁锚,后边带有长长的绳索,发射后铁爪钩住敌船舷,然后以绞盘收紧绳索就可以将敌船拖住,再实施跳帮作战,夺取敌船。而今赵昺要保住鱼皮不受损伤,又不能让鲸鱼再次逃走,他想用钩索抓住鲸鱼,继续消耗其体力,实施最后的击杀。

    “勇士号发射!”进入最佳射距,赵昺令座船先行射击,以免互相干扰。随着赵昺一声令下,勇士号两架艏炮先后发射,一支铁锚拖住长长的绳索砸在鲸的脊背上,又弹开了,没有能挂住。

    “诶,可惜!”郑永拍了下舱顶叫道。

    “挂住了!”第二炮落到鲸的头部,不知挂住了哪,鲸鱼受惊往前一冲,倒钩便深深的刺入肉中,赵昺看的清楚兴奋地道。

    “齐射!”拇指粗倒钩刺入肉中得有多疼,鲸鱼加速前游想摆脱掉铁锚,却将龙船拽的一震,赵昺晃了个趔趄,急忙命令其它两船赶紧开炮以缓解自己的压力。

    ‘嗖、嗖……’看着勇士号被拖着在海面上飞驰,其它两船不敢怠慢,看到发射命令后赶紧发射。勇猛号一发命中,钩住了鲸鱼的尾鳍。勇敢号走了****运,两发两中。这下可好,变成了负痛的鲸鱼拖着三艘龙船疾驰,可赵昺一点没有感觉到驾驭这巨大海兽的快感,就觉得耳边的风嗖嗖的,若是再快点他们就像风筝一样飞起来了。

    “勇猛号收绳!”

    “勇敢号放绳!”

    “张浩你******赶紧紧紧绳子!”……又惊又痛的鲸鱼在海中撒开欢儿的翻腾着,一会儿跃出水面,一会儿又潜入水中,一会儿还在水中翻几个滚儿,这可把赵昺吓坏了,弄不好就得让它把船给拽到水里去。可他也知道这是鲸鱼最后的挣扎,放过它又有些舍不得,他只能通过收放绳索,调整速度和方向控制船队,免得各船相互碰撞。

    “他娘的,怎么还越折腾越精神了?各船填装枪箭,自由射击!”这为了张皮又在海上闹了多半个时辰,天马上就黑了,可这鲸鱼血流了这么半天,却还不死,赵昺有些急了道。

    大家早就被这个大家伙折腾的心惊胆颤了,陛下命令一下立刻瞄准射击,而他们也不管是艏炮,还是舷炮,只要有机会便都往巨鲸上招呼。气得郑永大骂这帮‘败家子’一张好好的皮子变成了筛子,眼看就不能要了。但在一阵攒射下,巨鲸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浮在水面上不再动了,周围的海水被染成一片殷红。

    “死了吧?”赵昺碰碰身边的郑永说道。

    “陛下,它应该是死了。”郑永搔搔头皮不大确定地道。

    “反正它也动不了啦,靠过去看看!”赵昺又看了片刻,瞅着鲸鱼的背孔不再冒气了,他摸摸下巴说道。

    三艘船小心的靠上去,先拿弓箭射,又拿长枪捅,那鲸鱼都不再有反应,众人才确认它终于是死了,顿时上下一片欢腾,毕竟比之龙舟长短的大鱼被他们捕杀,怎么说也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而这会儿吕师成他们才敢靠近,看了也是啧啧称其,过去见了鲸鱼都是绕着走,唯恐惹怒了这海中的霸王丢了小命,今时却变成了他们的战利品,马上又会成为锅中的肉,腹中食。

    “你们每种儿,不配吃肉!”赵昺冲吕师成和杜浒两个哈喇子长流的家伙恨恨地嚷了一句,然后丢下尴尬不已的两人,不再跟他们多说一句。吩咐用绳索将鲸鱼捆好,分别拴在三艘船尾上挂起风帆拖着战利品扬长而去,梁师成和杜浒两人大眼瞪了会儿小眼也只能灰溜溜地跟在后边回营了……

    …………

    赵昺的船队回到港口立刻引起了轰动,人们纷纷前来围观这难得一见的海中巨兽。这也惊动了朝中的众臣,也组团前来参观,又是吟诗又是作赋好不热闹。但偏偏皇帝不解风情,他要的是肉,令人将鲸鱼拖到浅滩扒皮剔肉,拆骨刮油。时间不长,小山般的巨兽已经变成一堆碎肉、枯骨,这让一帮准备借此办个诗会以振军民士气的骚客们大为失望,可皇帝如此他们也知惹不起,只能败兴而归。

    而赵昺也不需他们为自己歌功颂德,一只鲸宰杀完毕共得肉两万多斤,鱼油万斤。除了送于宫中一些请太后品尝外,全部赐予众军。负责此事的王德当然也知眉眼高低,护军自不必说,好肉都留给了自家人;次一等的分给了殿前禁军,数量也极为充足,剩下的才是郢州军的,而朝中众臣也只按人头一人一斤,连张世杰和陆秀夫也不例外。

    军中已是多时未闻肉味,分到手后各军都是将肉连夜上锅烹煮,一时间满岛炊火熊熊,风中都飘着着肉香,无不感念陛下的好处。不过也有吃不上的,那就是吕师成部上下人等,他们只有闻味儿的份。而杜浒两人苦脸相对,听着帐外军士们低声抱怨和咒骂声,闻着肉香看着几上的两碗青菜实在是难以下咽,而心中更是充满苦涩,感觉错过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345章 琼州有变

    大家发现自从陛下猎得鲸鱼后,对钓鱼再无兴趣,出海也更加频繁,出动的战船也越来越多。但除了太后曾将陛下教训一顿后,满朝上下对陛下出海却抱着极为宽容的态度,即便是死对头张世杰也不再那么敌视。毕竟皇帝出海三天两头的便会猎得一只鲸鱼,最多一次居然带回了三只,使得三军上下得以饱餐,而负责监视陛下行踪的吕师成部也终于吃上了肉。

    当然赵昺猎鲸也绝非只是为了吃肉,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训练部队,以防止他们的战斗力减弱,毕竟整日待在港中清理卫生,跑位训练不如实战演练。而他发现捕鲸确实是项好运动,不仅可以让各部得到出海训练的机会,还熟悉阵型,锻炼士兵的胆量,培养各队间的胁从能力。另外还能收获全军上下的敬仰,毕竟除了行营护军外朝中没有哪支军队敢去挑衅海中的巨兽。

    可就在赵昺玩儿的越来越高级,越来越嗨之际,琼州上空已是战云密布。进入九月后,阿里海牙遣曾任琼州知府的马成旺前往琼州招降,被应节严痛斥一顿后赶出了府城。而这小子却不甘心,转而联络曾经的旧部和俚人意图起事,夺占琼州。其重贿各硐首领,串通了大小十余硐举兵数千准备夜袭琼州城外的军器监抢夺武器,然后再攻击府城,策应蒙古人登陆。

    马成旺想的很好,却忘记了此刻屯驻琼州的军队绝非彼时那些残兵败将,凭几千硐兵就能战胜的,而其阴谋早被事务局的探子侦知。应节严此刻表现出了铁血的一面,调集中军在城外设伏,又以赵孟锦领后军分散进山,布置好了一张大网。待他们前来时,伏兵尽起,万箭齐发,不等他们动作就死伤惨重,转眼便被打得溃不成军。进山的后军也趁各硐空虚之际,轻取各寨,将峒中人口尽数驱赶下山,焚毁其寨。

    应节严下令将参与谋反的十几位大小硐主尽数斩首,土地收为官有,余众尽数发配到吉阳军屯田开矿。本来还有人担心俚人会借机再行起事,但他们发现那些俚人都被抚帅一系列的杀戮吓住了,竟主动将藏匿于自家马成旺绑送到抚司衙门。应节严虽恨马天成这个叛臣,却严格遵守两军交兵不斩来使的惯例,命人将其手脚全部打断让他回雷州告知阿里海牙,琼州就在这里,有本事自己来取,不必假惺惺的装仁义。

    与此同时,应节严下令全军备战,海峡沿线瞭望哨日夜监视海面,各寨水军每隔两个时辰派出一队哨船巡视海峡,除白沙港外各商港全部封港,三艘以上的商船必须经过审验才允许靠港,人员不得擅自离开码头,交易全在岛上的榷场中完成。而琼州各司主官分赴各处镇守,高应松前往吉阳军、蔡完义到昌化军、陈则翁则前往万安军,遇事可就近调兵相机处置,不必请示。

    另一方面,应节严自暗会陛下后向海峡北部沿海派出多路探子,监视沿岸各个港口,查找敌方水军驻地。但这一个多月以来只发现有零星战船出没,并没有发现大批战船集结的迹象。反而是事务局转来的情报显示。敌荆湖南北两路各寨水军沿容水和柳江分批南下,在郁林州集结。现在大小战船已达五百余艘,兵力不低于两万,他们判断敌是在为攻打琼州做准备……

    十月初七清晨,一夜风雨过后,海水变的有些浑浊,一支船队沿南山岛北缘驶过进入雷州湾,海面为之一阔,前方东山洲在望。船队在此有两路纵队转换阵型,变为方阵继续沿海岸线航行。

    “都统太过小心了吧,雷、高、化诸州早已收复,屯有大军,南朝余孽岂敢寻衅!”一艘高大的楼船之上,两位元将并肩而立,审看着浩大的船队,可谓是樯桅林立,风帆蔽日,其中一人看着都统肃穆的表情笑道。

    “阿里,且不轻敌。正是因为钦州水军轻敌才被人偷袭,两寨战船尽被焚毁,阿里海牙大将军不得已才调我们荆湖水师南下,以跨海平定琼州。”荆湖水军都统萨木丹言道。

    “呵呵,这里距琼州尚有五百里之遥,他们即便获知我军前来,也早已晚了。”荆湖水军副都统阿里不以为然地笑道,脸上的肥肉不住的跟着颤抖,将他短粗的脖子完全遮盖住了,让人看着不禁发笑。

    “阿里将军,你可知江东宣慰使刘深是如何败的?”萨木丹见副手如此轻视对方有些不悦地道。

    “其不是败于南朝余孽手中吗?”阿里一听便知其中尚有内情,马上换成了一张八卦脸问道。

    “那刘深重伤而归,麾下七百余艘战船仅有不足百艘逃脱,他不将对手说得厉害些如何像大皇帝交待。”萨木丹冷笑声说道,“据我所知,其与南朝余孽前后大小战不下二十余阵,南朝不能抵挡落荒而走,刘深随后追击在七洲洋被琼州水军伏击,而据称其只出动了战船五十艘便将他的前军尽歼,哈喇歹将军座船被撞沉,甚至来不及下船就沉入海底。”

    “哈哈,刘深这厮有些战功,便自诩为百胜之将,嚣张的不得了,天天穿金戴银与娘们儿们厮混,早该让他受些教训了!”阿里听了大笑道,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而刘深被班残兵败将打败正合其心意一般。

    “刘深虽然跋扈,但也是知兵之人,即便如今放浪了些,可也并非无一战之力,咱们还是谨慎些的好。”萨木丹见同僚如此也只能暗自苦笑。

    “都统不必如此小心,想咱们麾下的水军大部出自襄阳降军。那吕文焕号称南朝第一将,训练出来的水军放眼江南罕逢敌手,咱们当年也是费了多大力气都无法将他们击败,还是大将军将其劝降才得以过来襄樊的。岂非刘深收拢的那些残兵败将可比,琼州不过是荒蛮之地又能有什么厉害的角色!”阿里仍是浑不在意地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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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动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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