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皇后的异常【粉红280+】
薛柔挑眉,正德帝居然把呼延宜凌赐给霍景瑞?!
“怎么回事?”薛柔低声问道。
芹言小声说道:“刚才席间正德帝一直未曾提起和亲的事情,是景王突然说起来的,他说朝阳公主是北戎娇花,此次千里迢迢来大周就是为了两国能结秦晋之好,正德帝当场就应下来准备让呼延宜凌入宫,甚至连给她的封号都想好了,封宜妃,谁知道这时候一个宫人倒酒时却刚好弄掉了她脸上的面纱……”
说到这里,芹言忍不住憋笑道:“公子你没瞧见,刚才正德帝脸都青了,而且呼延宜凌当着众人的面就给了那宫人两鞭子,正德帝脸色就更难看了,当时二皇子为了讨好冒了个头劝了呼延宜凌两句,没想到正德帝居然就借机直接把呼延宜凌指给了二皇子…”
芹言边说边忍不住的笑。
薛柔刚才走神没看到情景,可是听芹言一说却也能大抵猜到当时是什么情况,她扭头看向霍景瑞那边,就见到席间众人已经在纷纷在朝着他道喜,更有人昧着良心说什么天作之合之类的好话,而霍景瑞一向伪装的极好的笑容,在众人接连的道贺声中几乎快要挂不住。
薛柔也不由低声笑起来,这霍景瑞简直是倒霉透顶。
北戎一行人送朝阳公主来大周和亲,所有人都知道呼延宜凌是要被送进宫中的,到时候她大抵也和月妃一样得个封号居于宫中,成为正德帝后宫众妃子之一。若是有能耐邀得圣宠自然是好,若是没那本事怕也只是孤老宫中的下场,然而后来呼延宜凌因为那夜绫香楼内的矛盾动手打伤薛柔。被容璟暴怒之下毁了容貌。
如今距上次宫宴还不到十日,连她手臂上的伤疤都还没掉,更别说是被容璟用内力打伤的呼延宜凌了,更何况当初太医也说了,她那张脸就算是治好了以后也只能是石脸,无哭无笑,无喜无怒…… 正德帝就算是再大度。也绝不可能迎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入宫,更何况呼延宜凌后来表现出来的跋扈,更不可能是正德帝能容忍的。
只是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正德帝会把这个他不想要的女人塞给他的亲儿子,还塞的这么理所当然一副恩赐的样子。
赐婚……
短短两个字,却让所有都成了定局,霍景瑞就算是再不满也不能拒绝。否则就是抗旨不尊。
“公子。你看皇后,她这是怎么了?”
薛柔正一脸兴致的看着霍景瑞脸色跟染了花盘一样不断变化时,芹言却突然低声道。薛柔神色一顿,不着痕迹的看向坐在正德帝身旁一些的殷毓秀,发现她脸色虽然一如之前那般镇定,可是眸子里却满是阴沉之色,而且她还眼尖的看到,殷毓秀隐藏在袖子下的双手正紧紧抓着衣裙紧握成拳。显然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她一双眼带着几分阴戾,目光直接落在不远处的呼延宜凌身上。当看到她那张疤痕交错的脸时,眼底阴沉之色更重。
殷毓秀突然就开了口,“陛下,这赐婚怕是有所不妥。”
她声音并不大,甚至显得有几分柔弱,然而在她话一出口后,席间所有人却都是安静下来,不少人都奇怪的看着皇后,他们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正德帝今日之所以赐婚,不过就是想把呼延宜凌这烫手山芋扔给霍景瑞,所以他们才会在旨意一下时就附和着开口道贺,意思就是把这事情定下来,就连霍景瑞本人也是忍着不甘不敢抗旨,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皇后却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说这桩婚事不好。
薛柔也是微眯着眼看着殷毓秀,按理说大皇子出事后她都能不闻不问,显然是想要明哲保身,那她此时如此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殷毓秀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正德帝显然也没想到皇后会开口阻拦,他登时沉着脸,“皇后此话何意?”
殷毓秀听出了正德帝话中的不喜,却还是说道:“两国和亲乃是大事,二皇子能为大周与北戎结秦晋之好也是喜事一桩,不过臣妾记得早几年时,二皇子与陵西郡王嫡女周淑青就已经定下了婚约,只是因为陵西郡王父亲、母亲相继去世,周淑青要为长辈守孝这才误了婚期,可周淑青无论怎样都已是二皇子正妃,陛下如今将朝阳公主赐婚给二皇子,难道要让朝阳公主为侧妃……”
呼延宜凌顿时怒道:“我堂堂北戎公主,岂能委身做妾?!”
正德帝皱眉,刚开始还有些想不清楚皇后所说的婚约是何时的事情,直到半晌后才突然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陵西郡王之女天生命格奇特,说了几次亲都在过门之前克死了男方,陵西郡王找了大师解命之后,才说周淑青命格太硬,只有配了这天下最尊贵之人才能压得住命格,而大周最为尊贵之人莫过于天子和皇子。
当时陵西郡王爱女心切,亲自入京求到了正德帝跟前,闹得他头疼不已,最后还是霍景瑞自己站出来将这婚事揽了过去,才将陵西郡王打发出宫,后来霍景瑞和周淑青定下婚约,却恰逢陵西王府老王爷、老王妃三年内先后逝世,周淑青按照祖宗先例接连守孝六年,这桩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这几年时间过去,正德帝几乎都快忘了这事情,此时被皇后提起这才想起来。
呼延贺看正德帝神色就知道皇后所言不假,顿时恼怒道:“周皇陛下,我们是带着诚意前来,宜凌也是北戎最尊贵的公主,岂能委身给一个皇子做妾?!”若这个人是正德帝也就算了,皇宫内院妃嫔众多,呼延宜凌成为其中一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这个人换成二皇子却绝对不行!若是真同意让北戎公主给大周皇子做妾,那北戎岂不是平白低了大周一头。
霍景瑞原本不甘的神情突然就淡了,他看了眼呼延贺和呼延宜凌,微垂眼眸恢复了以前对正德帝时温顺的样子,好像一切都等着正德帝为他做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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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以退为进【求粉红】
“周皇,朝阳是绝不可能为妾的!”呼延贺斩钉截铁的说道。
席上众人静默,他们都很清楚北戎的态度,别说是北戎了,哪怕是换成大周,他们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公主去给别国皇子做妾,更何况北戎人一向强势彪悍,怎可能同意这种事情?
可是刚才正德帝已经开口将呼延宜凌指给了皇子,他总不能在不想要这女人的时候就塞给自己儿子,然后自己儿子因故要不了时再重新收入宫中,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正德帝脸色沉了下来,一时有些下不了台。
殷毓秀看着他的样子轻声说道:“其实想让二皇子娶了朝阳公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陛下一道旨意下给陵西郡王府,让他们和二皇子解除婚约,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二皇子的,若他们实在不愿解除,大不了到时候二皇子迎娶朝阳公主为正妃,那周淑青只好委屈一些为侧妃了……”
“不行,他即有婚约在身,又怎能毁约另娶他人?!”
正德帝几乎瞬间就一口拒绝,先不说陵西郡王府和皇家早有婚约在先,那周淑青命格特殊好不容易才求下皇家婚事,怎可能在等了好几年后眼见快到孝期可以成婚时却同意解除婚约,他若强行下旨逼迫,不止会落得个无信的名声,更是会寒了陵西郡王的心。
如今西北肖鸣然已然蠢蠢欲动,若南边手握重兵的陵西郡王再出变故。还有谁能压制肖鸣然?
殷毓秀闻言目光微顿,眼中松了些继续道:“那不如将公主指给三皇子,正好他们两人也般配?”
“不行!”
正德帝听到皇后提起霍景琛。就想起他在西山时扮演的角色,神色瞬间沉下来,霍景琛狼子野心,居然敢伸手去碰皇库,私下跟月妃更是和南楚来往密切,他绝不可能让朝阳公主和三儿子在一起,否则万一北戎和南楚联合。那岂不是成全了他们?
狄焕自从皇后最初出声开始,神情就变得十分奇怪,他紧紧握着手中酒杯。薄唇紧抿,而脖子上的那道伤疤也因为用力显得有些狰狞,他猛地抬头想要去看上方皇后的模样,入眼却是模糊的虚影。然而当皇后再次出声之后。那熟悉的声音让得他心中那根弦猛然崩断。
狄焕手中突然收紧,原本置于掌心中把玩的精致酒杯“哗啦”一声在他手中应声而碎。
瓷片扎进掌心里面,瞬间便划破了手心流出刺目的鲜血,此时席上一片安静,这原本并不算大的声音却是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阿衍连忙回头,就看到狄焕手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他连忙低声道:“王爷,你受伤了。”
“本王无事。”狄焕摆摆手拒绝了阿衍想要替他看伤的打算。直接将手中酒杯碎片丢在案上,那碎片撞击在琉璃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当感觉到正德帝和皇后那边的视线都落了过来后,他才冷然出声道:“周皇陛下,我北戎千里迢迢送公主前来和亲,为的不过是两国能结秦晋之好,也免了边境百姓战乱之苦,可是周皇如今是何意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皇是嫌弃我北戎公主不够尊贵还是觉得我北戎好欺辱,若周皇真无意和公主结亲,大可直言,本王今日就带朝阳公主回国!”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直沉默少言的狄焕会突然出声,而且一开口就几乎是质问正德帝。他的话毫不留余地,若一个回答不好,怕是原本好好的和亲事宜就会成了两国交恶的开端。
“景王这是在威胁朕?!”
正德帝脸色阴沉,他是一国皇帝,掌天下大权,几时被人如此质问过。
席间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凝重气氛给吓到,大气不敢出,而薛柔却是从头至尾都安静坐着,她目光并未放在正德帝和景王身上,反而时不时的打量殷毓秀和霍景瑞。
皇后刚才的以退为进她看的很清楚,她并没强烈拒绝让正德帝对她生厌,反而只是寥寥数语就让正德帝自己收回了主意,足可以显示出她的手段,薛柔微眯着眼看着皇后,再看看霍景瑞,想起还在天牢之中的大皇子霍景凌,心里头有个念头突然升起。
她嘴唇轻扬,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远处的魏坚见到席上气氛剑拔弩张,连忙站起来打着圆场道:“陛下,景王,和亲本是两国交好之事,大家有事好好商谈,又何必动怒……景王殿下,陛下和娘娘之意也不过是想要替公主安排一门妥帖的婚事,何来嫌弃和欺辱之说。”
“笑话,公主和亲自然是择最尊贵之人,你们如此再三推却还说不是欺辱?”呼延贺在旁怒声道。
“大皇子多虑了,我朝皇子都是天子的儿子,当然是最尊贵之人。”魏坚丝毫不受影响,他回头看着正德帝躬身道:“陛下,二皇子、三皇子都已年过二十五,与朝阳公主年龄相差甚大,老臣倒以为不如换成七皇子,七皇子年纪轻轻便成一方大将,年少有为又英挺俊朗,和朝阳公主又年龄相仿,倒算是真正的天作之合,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正德帝沉着脸想了片刻,倒是觉得魏坚的建议不错,而且他也不想真为了这些小事和北戎交恶,所以他沉着脸点头道:“左相言之有理,小七文武双全,本已是将军之衔,此次结亲,朕再封他为康王,不知景王和大皇子觉得可配得上贵国朝阳公主?”
呼延贺冷哼一声,大周七皇子霍景离的名声他倒是听过,勇猛善战,脾性耿直,年纪轻轻就已入军领兵打仗几年,在军中累积下不小的名声,呼延宜凌如今样貌已毁,想要入周皇宫肯定不可能的,能换得一个康王妃之位已是极限,所以呼延贺心中虽有不满,倒是也不再出声。
狄焕摸着手中的血迹眸色幽森道:“既然周皇已有决断,本王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本王此次来周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太子妃之礼替太子迎娶大周皇室公主,不知周皇可愿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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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语出惊人,柔嘉示爱
狄焕的话一出,整个席间哗然。
昭容长公主惊讶抬头,显然没想到北戎会指明让皇室公主和亲,而安定郡主原本怏怏的脸上却是露出欣喜之色。
皇后刚才才松下来的神情再次提起,正德帝则是皱眉看向柔嘉。
“朕膝下只剩下柔嘉尚未出嫁,但她年纪尚小还未及笄,大周德才兼备的女子众多,朕可在宗室勋贵中寻一才貌双全的女子封为公主,随景王回北戎如何?”正德帝朝着景王说道。
景王淡淡道:“尚未及笄可先至北戎,等及笄后再成亲即可,本王是以太子妃之礼相迎,难道周皇是觉得我朝太子配不上柔嘉公主?”
他这话问的有些咄咄逼人,皇后神情沉了下来。
薛柔淡看着几人交锋,眼中对狄焕却是多了些笑意,北戎以太子妃之礼相迎,就注定大周不能随便塞一个人过去,更何况方才正德帝才将北戎公主随便指给了一个皇子,此时若回绝便会落人口实。但是狄焕这话却大有深意,谁都知道一国太子绝不可能娶他国公主为正妃,他口中所谓的太子妃之礼听着隆重,但是并不代表人到北戎后就真的是太子妃,没行过大礼上过宗谱,拿不到太子妃宝印,所有的一切都不作数。
皇后哪里会听不出狄焕话里的意思,手中握紧。
“陛下,柔嘉尚且年幼,如何能前往和亲,再说臣妾还想留她几年……”
“皇后娘娘此话有意思。本王记得大周先帝在位时,灵犀公主前往南楚和亲之时也未及笄,怎么换了柔嘉公主就百般金贵?”狄焕冷声打断皇后未完之话。嘴角带着讽刺,“还是皇后觉得北戎不如南楚,堂堂太子妃之礼还迎不回贵国一个公主?”
皇后被狄焕一句话堵得上下不得,她若说不是,岂不是同意柔嘉和亲,可若开口说是,那就等同于承认了狄焕口中所言。觉得北戎不如南楚,到时北戎就算为了脸面也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紧紧咬着牙根。恨不得掐死狄焕,这个带着面具的可恶男人几句话就将她堵在了死胡同里,进退不得。
正德帝虽不喜景王言语之中的咄咄逼人,却也知道景王是在变相为朝阳公主讨公道。方才他将呼延宜凌赐婚之事本就他们理亏。此时若是再一口回绝,景王必定会再生事端,更何况在他心里,柔嘉就算嫁去北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神色间便露出几分松动来。
柔嘉公主一直紧紧看着正德帝,当察觉到他似乎想要同意,顿时心中一紧,她知道母后会向着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回绝此事,可是一旦正德帝当场开口同意让她去和亲。旨意一下这事情便没有了转圜余地。
她咬着嘴唇看向席间那抹温雅身影,没等正德帝开口就突然站了起来。
“父皇,儿臣已经心有所属,儿臣不愿嫁去北戎。”
席间众人顿时哗然,谁也没想到柔嘉公主会在这时候突然说这些话,堂堂一公主当着众人之面示爱,还言明不愿前去北戎,这无疑是扫了北戎的面子,可却同样让大周皇室脸上无光,这种行为别说是公主了,哪怕是只是个寻常好人家的女儿也做不出来。
皇后听到柔嘉公主的话面上一紧,果然下一刻正德帝怒声道:“柔嘉,你放肆!”
“父皇,儿臣所言并无虚假,儿臣已心有所属,不愿和亲!”柔嘉公主直接跪在地上,却咬着嘴唇昂着头道。
皇后看着正德帝脸色沉下去,隐有暴怒的前奏,连忙喝道:“柔嘉,你胡言乱语什么,这些话岂是你一个女子该说的?!”
“母后,柔嘉没有胡言!”
“住嘴!”皇后脸色难看,她怒瞪了柔嘉公主一眼,大声道:“柔嘉公主身子不爽,来人啊,将柔嘉公主带下去!”
柔嘉公主咬着嘴唇看着皇后,见身后已有宫人围了上来,而正德帝也满脸怒火,她突然扭头看向那抹温雅身影,想起那一日在御花园中,他看着她温柔浅笑的样子,神色间闪过抹决绝,大声道:“我不下去,父皇,儿臣喜欢宁子清,此生非他不嫁。”
正德帝愣住,皇后愣住,就连刚才还哗然的席间也是突然静可落针。
狄焕下意识抬头,本该模糊的视线却是第一时间便锁定了那道白色虚影。
坐在人群中的郎子衍脸上冰冷崩裂,神色诡异的伸脚差点踢翻了桌子……
而芹言更是夸张,她原本边看戏边偷偷喝酒,没想到酒刚倒进嘴里就听到柔嘉公主誓言一般的话,直接张嘴就喷了出来,那混合了鲜果的酒水撒了坐在旁边的元文骞一头一脸。
“咳咳,对不起元大人,对不起对不起……”
芹言看着元文骞瞬间黑掉的老脸,连忙边咳边伸手就去抹他脸上的酒水,只是她力气太大越擦越乱,元文骞一张老脸被揉的通红酒水却没擦干净多少,他脸上顿时更黑,挥手打开在他脸上胡乱抹的芹言,自己掀着衣袖抹了一把,那狼狈样子让得一旁的司侯瑀闷哼几声,若不是时间场合不对,怕是早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薛柔看着老头的糗样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瞪了眼身旁一脸无辜的芹言,芹言连忙小声道:“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待会去和元大人赔罪,元大人若是不原谅你的话回去后自己领罚!”
薛柔冷声说完后,芹言顿时耸拉下了脸,眼巴巴的看着元文骞,这老头就差想要杀了她了,哪可能原谅她?
主仆二人的对话声音虽小,可此时席上静默一片,所以仍旧是被所有人听了个清楚,众人见柔嘉公主当场示爱后,宁子清居然毫无反应,甚至表现的好像柔嘉公主所说的话和他无关,只是和身边仆人低语,不由都是瞪圆了眼。
正德帝满脸恼怒,一是为了柔嘉公主不知自爱,更多的却是因为宁子清那副样子。
而皇后看着场中央眼巴巴看着宁子清的小女儿,那双往日开朗的眼睛由最初的含羞带怯,到后来的期待忐忑,再到发现宁子清根本不曾理会她时满眼的泪水,心疼之下直接沉了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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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公主了被带了下去,正德帝直接将和亲人选定在了宗室及勋贵之女之间,说定会为北戎太子择一才貌双全品性温顺之女子前往和亲。
景王也不知道为何,难得的没有再出声质疑,只是呼延贺在一旁不甘心的言明和亲人选需要他们亲自过目才行,对此正德帝直接同意,倒是呼延宜凌听闻被指给了七皇子霍景离后,就好像认了命,她白纱蒙面看不清脸上神情,只是那双眸子却能让人看出她心中的不甘和愤恨。
整个赏花宴经过刚才柔嘉公主那么一闹,气氛变得诡异,众人面对歌舞之时也无心观赏,反而不时的将目光落在宁子清身上,见他依旧如初神态自然,不少人都由心底佩服起这宁子清的心性来。旁人若出了这么一出事怕早就坐不住了,但是他却还是面带清冷笑容时不时的同身旁的司侯瑀说上几句话,完全无视了众人目光,就好像刚才柔嘉公主示爱之人并非是他一般。
宴席进行到一半,正德帝就冷着脸直接离席,皇后在正德帝走后又稍坐了片刻这才离开,剩下的朝臣面面相觑,都知道刚才的事情怕是真的惹恼了正德帝,俱都是不敢多言生怕触怒了正德帝,最后待到帝后二人一同离开后,昭容长公主和二皇子才出面收拾残局,将赏花宴继续操持了下去,只是薛柔那边却有人传召,说陛下召见。
薛柔和芹言跟着宫人离开后,赏花宴上剩余众人才小声议论起来。坐在郎子衍身旁的信任大理寺少卿低声问道:“郎大人,你说这宁子清和柔嘉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柔嘉公主这一当众示爱。怕是宁子清成驸马几乎是定局了吧?你说陛下会不会给他个什么官职让他入朝为官?”
“你想知道?”郎子衍神色冷淡道。
那人连连点头,这种惊天秘闻他当然想知道,好过以后也能当同僚之间的谈资。
郎子衍扫了他一眼,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他脸上,那人刚开始还眼巴巴的等着答案,可是过了一会,就被郎子衍的目光看的浑身发毛。他心里一阵发虚,不由目光闪烁道:“郎……郎大人?”
郎子衍淡淡移开了眼,冷声道:“你既然那么想知道详情。可以跟着陛下一起去勤政殿看看。”
那人顿时噎住,小脸煞白煞白的,这个时候跟去勤政殿那不是找死吗?!
“宁公子,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殿中。您这位随从不能入内。”薛柔和芹言一起跟着宫人到了勤政殿外后。那宫人低声道。
薛柔点点头,示意芹言在外等她后,一个人进了勤政殿。
一进殿内,薛柔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的正德帝,而他身边坐着的是同样脸色难看的殷毓秀,此时的殷毓秀虽然强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可是当看到薛柔踏入殿内后还是忍不住沉了眼。薛柔见状嘴角微扬,面上带着温和浅笑着走上前去。朝着两人拱了拱手,“参见周皇陛下。参见皇后娘娘,不知陛下和娘娘召我前来有何事?”
正德帝沉着脸,“宁子清,你不知道朕为何找你?”
薛柔摇摇头淡淡道:“不知。”
“柔嘉公主方才在席上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那你准备如何对柔嘉?”正德帝神色沉着脸看着薛柔。
薛柔闻言诧异抬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神色间露出几分不解,“陛下此话何意?”
“你别跟朕装傻,柔嘉当着众人的面向你表达了情谊,你对柔嘉无意?”正德帝见薛柔装傻,语气顿时重了些:“你可知道柔嘉是朕最疼爱的女儿,而若因你毁了柔嘉的清誉该当何罪?!”
薛柔顿时笑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陛下可别吓我,宁某胆子小不经吓,柔嘉公主对我垂青我很荣幸,但是宁某从未对公主有意,又何谈公主因我而损了清誉?”
“你还说没有!”皇后见薛柔那副淡然样子顿时冷了脸,“若不是你私下勾/引柔嘉,让她对你动了心,以柔嘉一向乖巧的性情岂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你还敢装作与你无关,如今柔嘉清誉已毁,你就想撇的干干净净吗?”
薛柔听到殷毓秀的话,神色间露出抹好笑之色来,“皇后娘娘还真是会说玩笑,我何时勾/引过公主了,皇后娘娘可曾亲眼见到过?再说柔嘉公主就算真因刚才之事毁了清誉又与我何干,这世间女子千千万,若她们说一句非宁某不嫁宁某就要负责,那宁家后院怕早就装不下这些女人了。”
“你!强词狡辩!”殷毓秀怒道。
薛柔丝毫不惧,言语却越发犀利,“是否狡辩娘娘应该很清楚,在下与公主见面总共不过三次,且每次都有他人在场,或是陈公公,或是朝臣贵女,宁某从未逾越半步又何来勾/引之说,还是皇后娘娘觉得,宁某与公主已经厉害到了当着别人的面也能勾/搭成双还不被人知晓的地步?若娘娘真这么认为,那宁某觉得娘娘怕是得先想想公主的教导是否出了问题。”
“你放肆!”
殷毓秀脸色铁青,薛柔却只是浅浅淡淡的看着她,眉宇间带着嘲讽。
正德帝和殷毓秀私下宣召所为何事薛柔很清楚,两人无非是想借着刚才宴席上柔嘉公主的一席话,逼她承认了和柔嘉之间有私情的事情,然后就此娶了她,正德帝既能得到宁家又能全了皇家脸面,大家皆大欢喜。
可是薛柔怎可能顺了他们的意?先不说她是女子如何娶亲,就算她是男子,单凭柔嘉是殷毓秀和霍建成的女儿,她不下手灭杀已是仁至义尽,又怎能可能娶回家中?
至于借柔嘉的身份来行报仇之事她更不屑,她的确是恨霍建成和殷毓秀,也想让大周灭亡,可是她还没下作到去利用一个女子的感情成事,那样她就对不起前世殷若华三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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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西北反了【粉红300+】
殷毓秀如峰墨般的眉拢起,面对油盐不进的宁子清脸上少了之前的温和,身上多了一股迫人气势。
她怒声道:“宁子清,你当真不愿娶本宫的女儿?”
“不愿。”薛柔神色冷淡,丝毫不受殷毓秀怒气影响,神色间甚至带着几分不在意道:“宁某与公主从未有过什么,况且宁某早已有心仪之人,所以还请陛下和娘娘恕宁子清无福消受公主之情,皇后娘娘还是为公主另择乘龙快婿的好。”
“你……”
殷毓秀猛的站起,眉宇间全是怒意,她殷毓秀的女儿何其尊贵,她乃是大周的公主,天之娇女,在她看来柔嘉下嫁宁子清完全是宁子清高攀了柔嘉,可是眼前这白衣少年却断然回绝,甚至神色间还隐含嫌弃,她怎能忍下这口气。
殷毓秀开口就想怒斥,谁知道抬头触及薛柔那冷清的眸子时,却猛地顿在原地。
那温润上挑的眉眼,仿佛清泉般冷然的神情,眸子里熟悉而又陌生的冷漠都让她心里像是被什么挠过,殷毓秀心中猛地一震,怒气卡在了喉间,脑子里却有一双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眉眼突然浮现出来,让得她脸色瞬变。她身子下意识前倾看着薛柔,想要将记忆中的眉眼和眼前这人对上,然而当她细看之时,却又发觉眼前这双只是略有相似,然而无论是眼睛的主人还是神态都有所不同,而且这双眸子里的冷淡漠然也和记忆中那个女人温润雅致完全不同。
殷毓秀看着薛柔俊俏精致的脸颊。心里松口气。眼前这人是男子,殷若华却是女子,况且她亲眼看到殷若华尸骨被挫骨扬灰。骨灰被她命人洒在了北戎和南楚,生世不能两全,就连霍建成偷偷葬下的也不过是其他人的骨灰,她又怎可能变成十四、五岁的少年突然出现在眼前,就算那牌位上的符咒掉落,就算京中传的沸沸扬扬殷若华回来报仇了,她也只是一抹幽魂。一抹下不了地狱无法超生的倒霉鬼而已,而她殷毓秀绝不会怕一个斗不过她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女人!
她不断安慰自己,神色渐渐坚定下来。可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心底刚才升起的那种古怪感觉却再也挥之不去,只是隐埋在了她心底最深处,等到有一日爆发出来。
正德帝一直在旁沉着脸未曾言语。此时见宁子清当场回绝了皇后所提亲事。眉间怒气蓬发。
他怒的是宁子清太过不知好歹,上一次太玄宫中宁子清和魏坚所言正德帝还能当他赤子之心,可是此次这般不识趣却让正德帝生了厌心,正德帝是皇帝,怎容人如此违逆,况且他在宁子清来之前就已经定了决心,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借机强逼着宁子清应下柔嘉之事,否则皇家脸面如何搁置。更何况他对宁家的财富也不是不眼热,若真能让宁子清成了驸马。宁家无论如何都和大周绑在了一辆战车上。
“宁子清,你……”然而正德帝才刚酝酿好情绪开口,却不想勤政殿外突然传陈元突然快步冲了进来,脚步匆匆神情狼狈,而猛然推开勤政殿大门的声音也让得正德帝刚准备出口的话被打断,正德帝怒道:“陈元,你做什么?!”
“陛……陛下,大事不好了!”陈元仿佛没听到正德帝怒火燃烧的声音,他手中拿着一封密信,完全顾不得薛柔还在殿里,就匆匆上前对着正德帝急声道:“陛下,西北八百里加急密报,振威将军肖鸣然反了!”
“你说什么?!”正德帝猛一拍龙案站起来。
殷毓秀神色怔住,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会听到有人造反的消息,而薛柔听到肖鸣然反了之后,眼中顿时盈满笑意,她微垂着眼帘掩住眼底笑意,只是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容十三居然成了?
陈元被正德帝怒声吓了一跳,却也不敢耽搁军情,颤声道:“西北急报,肖鸣然领西北三十万大军反了,他命人杀了西北郦城太守,率领精兵占领了郦、郡、邺三城,而郡、邺两城太守也已投靠肖鸣然,剩余西北大军盘踞在雁山关中,私守围城,除此外,肖鸣然不只斩杀了陛下派往西北军中的大臣,还暗中扣下了监军的七皇子,只是在押解途中被七皇子设法逃脱,他们的人四处搜捕七皇子下落之时消息才传了出来!”
正德帝满脸阴鸷,他早就知道肖鸣然有了异心,特别是上次西山之事后,他更是知道肖鸣然绝非以前那个一心为皇为国的振威大将军,他也有了私心有了自己的算计,否则他绝不会私自出兵帮助老五夺取皇库,可是就算如此,正德帝也从未想过肖鸣然会明反。
肖家世代忠良,所出之人也全是贤臣良将,世代守卫大周边境,正德帝虽然想收回兵权,但是心底对肖鸣然却从未有过杀心,哪怕就是西山之事后,他也没想过要处置肖鸣然,甚至就连肖鸣然唯一的女儿,五皇子妃肖明珠他也未曾迁怒,肖鸣然怎会突然就反了?!
他神色冷寒道:“肖明珠呢?!”
“回陛下,五皇子妃……肖明珠在天牢……”
“立刻命人去看,将肖明珠带进宫来!”
肖明珠乃肖鸣然独女,这么多年肖鸣然只得了这么个女儿,疼爱的如珠如宝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部给予,当年若不是肖明珠自己爱上五皇子,哭闹着非君不嫁,肖鸣然也断不会让独女嫁入混乱的皇家,而之后肖鸣然之所以帮助五皇子,甚至不惜为了他夺取皇库,最大的原因也是在肖明珠身上。
此时肖鸣然造反,若能将肖明珠拿在手上,至少也有和肖鸣然谈判的砝码,说不定还能让他投鼠忌器!
陈元闻言连忙应是,转身就快步朝外走去,想要去天牢将肖明珠带入宫中,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勤政殿,就跟门外快步冲进来的小太监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陈元还没出声呵斥,那小太监就连滚带爬的上前急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方才刑部来人进宫来报,说半个时辰前有人劫了天牢,打杀了刑部好些人,大皇子和五皇子妃都被那些人劫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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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皇后被罚【死湖HP灵兽蛋+6】
“砰!”
正德帝闻言怒极,他猛地伸手扫掉龙案上的东西,奏折连同茶盏香炉哗啦啦的散落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而正德帝却好像完全不在意那些被茶水弄污了的奏折,他一手紧紧抓着西北密报,眼色暴戾满脸阴鸷。
好一个肖鸣然,好一个振威将军!!
他居然早就策划好了,在西北率军谋反的同时在京中劫走肖明珠,还有他那个大逆不道的儿子!难怪他要私下抓住老七,原来只是为了配合京中的行动怕走漏了风声,这一次若不是老七脱逃,怕是等到肖明珠和霍景凌离京后他还被蒙在鼓里!
只是肖鸣然,想要这么容易带人返回西北,他未必想的太过容易!
“来人,让顺天府立刻封锁城门,命羽林军、京畿卫和建卫营全部入城搜捕,今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霍景凌和肖明珠给朕找出来,若找不出来,让陈昭然和刑部的人提头来见!!”正德帝怒声道。
“是,陛下!”
“传旨沐恩侯和其世子沐炀,大将军吕奉先即刻进宫,下旨陵西郡王,让其镇守东南无朕亲旨不得异动!”
正德帝接连几道圣旨下来,陈元连忙磕头前去传旨,等到他领着小太监退出去后,勤政殿内却还是阴沉一片,正德帝脸上阴沉之色让得整个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殷毓秀沉默片刻,伸手想要安抚正德帝的怒火。
“陛下勿急。这么多人搜捕,他们是逃不出京城的……”
“你还敢说?!都是你给朕养的好儿子,上一次同人一起算计了朕的皇库。害死了老五和老九,如今居然还敢联合肖鸣然一同造反放走肖明珠,早知道他如此不知悔改,朕当日就该杀了他一了百了,又怎会有今日之事?”正德帝伸手打掉殷毓秀的手,怒极道:“朕现在不想见你,立刻滚回你的凤藻宫去!”
上一次在西山平邑山庄。霍景凌虽然杀了霍景云和霍景青罪不可赦,可是正德帝却只是斩了他一条胳膊留下了他条性命,其中多少是念着他是皇后之子。当年殷家被灭之后,殷毓秀改名换姓跟着他,这些年对他也是恭敬柔顺,而且正德帝刚死了两个儿子。也还有几分父子之情。所以才会放过霍景凌。可是如今霍景凌不仅不思悔过,居然敢连同肖鸣然一起造反,正德帝丝毫没想过霍景凌也许不是自愿被劫狱,只是以为霍景凌早就和肖鸣然算计在了一起。
如此想之下,他甚至怀疑西山皇库之事本就是肖鸣然和霍景凌一起算计,而如今皇库之物也在肖鸣然手中,否则他哪来的底气哪来的粮草带着三十万大军造反!
想到霍景凌帮着肖鸣然违逆犯上,正德帝杀心怎么也忍不住。此时再听到殷毓秀安慰的话却犹如捅了心窝子,他怎能不怒。
殷毓秀被正德帝喝骂。脸上闪过抹羞怒,她眼底浮现出狠色,却在瞬间就忍了下来,她泫然欲泣的看了眼正德帝后,咬着下唇浮现抹委屈之色,让得正德帝蓬勃的怒气猛的一顿,正德帝看着那双和阿皖相似的眉眼中淡淡的泪意,心底闪过迟疑,却在想起霍景凌所做之事后强压了下去,虽然仍旧大怒,话语却也没了刚才的冷厉。
“你现在就回凤藻宫去,即日起闭门思过抄录佛经,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凤藻宫半步!”
殷毓秀见自己如此这般之后,正德帝依旧震怒,她便知道这一次霍景凌惹来的麻烦是真正的牵连到了她,而且她也熟悉霍建成的脾气,知道什么时候该柔弱,什么时候不该痴缠,所以她捏了捏掌心后这才强忍着收了泪意说了声“臣妾遵旨”后就转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在路过薛柔身旁时,殷毓秀停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阴沉之色,哪还有半点方才的柔弱委屈。
她冷冷扫视了一眼薛柔后,这才冷哼一声快步出了勤政殿,正德帝根本没听到殷毓秀那声冷哼,他眼中只是看到身着锦绣宫裙的皇后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知不觉生出些愧疚,想起这些年皇后从不过问朝中之事,也从不插手任何皇子之争,正德帝心中对她的迁怒不由就淡了些。
薛柔看着正德帝柔和下来的眼神,嘴角不屑扬起,眼底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嘲讽笑意,她却不知道,原来殷毓秀的演技居然这般好,好到就连正德帝都能被她的一举一动所影响,就算她“儿子”背上了谋逆叛乱的罪名,居然也能让正德帝对她只是禁足而已,这一点若是放在别的妃嫔身上,怕不是削去位分就是打入冷宫,就比如霍景云的生母淑贵妃,即使儿子身亡依旧没免了自己罪名。
殷毓秀倒真是好手段!
肖鸣然明反的消息送进来后,正德帝也再无心去管宁子清和柔嘉公主的婚事,他只是说了句让薛柔回去好好想想,此事容后再议,就让薛柔退出了勤政殿,薛柔心里明白正德帝并未歇了让她娶柔嘉的心思,只是因为眼下肖鸣然的事情更重要,他无暇顾及此处而已,待到他日肖鸣然事情处理好后,他必定还会为此事纠缠,她却也没多说,只是装着没听懂正德帝话里的意思,直接回绝了正德帝让她在宫中停留的意思,转身出了宫。
等到两人绕着御花园行至夜华池边时,却不想直接遇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柔嘉公主。
她微垂着头站在一旁新发枝的柳树下,依旧是一身娇俏粉色宫裙,脚上穿着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的同色锻鞋,头上堕马髻上插着双碟明珠发簪,只是之前赏花宴时候这幅打扮让她越发俏丽慧黠,可是此时映衬着她脸上的失意和身遭的气氛,就连身上的衣衫首饰也显得黯淡许多。
薛柔和芹言行至此处时顿时惊动了柔嘉公主,她原本低垂着的头快速抬起,一双漂亮的杏眼定定的看着薛柔快速泛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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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郎心如铁,十三归来【粉红320+】
“公子……”
芹言看到柔嘉公主后迟疑低声唤道。
她突然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天之娇女,她生来富贵娇宠无双,但是却犯下了最不该犯下的错误,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一个女子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子,痴心倾慕非君不嫁却不自知其身份更加悲催?
芹言都有些怀疑,若是有朝一日柔嘉公主知道薛柔其实是女儿身后,到时想起今日赏花宴上的惊人之语后会不会羞恼欲绝因爱生恨?……
薛柔见芹言神色就猜到她心中所想,她也知道芹言虽然看似粗蛮,实则却是极为善良,而且芹言也不知道她和皇室之间的纠葛,面对柔嘉时难免会心软,所以薛柔微微皱眉道:“你先去宫门前等我,我马上就来。”
芹言虽然有些怜悯柔嘉,但是她心中还是姑娘最重要,她点点头就快步离开,只是在和柔嘉公主错身而过时给了她个同情的眼神。
薛柔见芹言离开后,这才缓缓行至柔嘉公主身前,也不避讳的看着她。
柔嘉比薛柔身材娇小许多,她不由抬着头才能看清薛柔脸上神色。
“公主有什么想说的?”薛柔沉默片刻,才淡淡问道。
柔嘉轻咬嘴唇,定定的看着眼前宁子清温雅俊朗的脸,想要寻找那日在御花园中让她心动的温润笑容,然而她看了半晌却发现他眼底只有冷清,柔嘉眼中不由泛起湿意。开口问到:“为什么?”
薛柔看着少女脸上的不甘羞愤皱眉道:“公主为何非要苦苦纠缠?”
柔嘉公主咬着嘴唇,“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做到如此地步,宁子清还是不愿多看她一眼。为什么她这般喜欢他,他却不愿意回应,是因为她不够好,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薛柔看着眼前固执的少女,知道今日若是说不清楚怕是以后她还会纠缠不休,她想了想后干脆把刚才在勤政殿上对正德帝和殷毓秀两人所说的话搬了过来。“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柔嘉瞪大眼,“她是什么人?”
“宁某一个红颜知己,远在西南之地。就是我告诉公主公主也不会认识。”
“红颜知己……子清哥哥,那个人比我好吗,我有哪里不如她?”柔嘉不甘心问道:“是家世才学,还是性格样貌。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她。子清哥哥为什么就看不上我?”
“公主何必如此苦苦纠缠。”薛柔皱眉,她看着柔嘉公主面上神色开口道:“她不过是普通女子,公主无论是样貌还是才色都比她出色,但是公主应该听过一句话,知道什么叫做情之所钟心之所系,爱欲罢休不能所以,就算她再普通,可在我眼中也是最好的。而公主再好,我也动不了心……况且我对公主从来都未曾有过半丝男女感情。公主又何必苦苦纠缠?”
薛柔说话时的语气冷漠,甚至可以说绝情。
柔嘉公主脸上血色尽失,她喃喃看着薛柔,情之所钟,心之所系,不能所以……她眼中快速蓄满泪水,狠狠咬着牙看着薛柔的眼睛,想要在他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一毫对她的动容,然而薛柔却只是冷漠看了她一会儿后就直接移开了眼。
“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公主乃是天之骄女自有佳婿,宁某对公主没有任何亲近的想法,还望公主日后自重,告辞。”
薛柔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直接朝着宫门口行去。
柔嘉站在原地,紧紧拽着手中帕子,眼泪如珠子一样从脸颊上滑落,她痴痴的看着薛柔,却没等到她回头,直到那一抹白衫背影消失在眼前之后,她才忍不住捂着嘴小声哽咽起来,片刻后干脆蹲在原地,团着膝呜咽出声……
薛柔不是没听到身后隐约的啜泣声,但是她脚下顿了顿,就直接继续向前。
无非她绝情,而是有些事情注定如此。
一直等到出了宫门后,芹言驾着马车早已经等在那里,只是等她走过去后,芹言神色却十分奇怪,薛柔只以为芹言还是在想着柔嘉的事情,便淡淡道:“今日伤她是为她好。”
芹言古怪点点头,脸上有点小扭曲,薛柔却没在意,直接踩着矮几上了马车准备回府。谁知道她刚上去两步,还没等她掀开车帘,里头一双温热大手就突然伸了出来,握着她的胳膊使劲一拽,薛柔就冷不防的直接跌进了马车,一个踉跄撞进了一具稍显凉意的怀抱里。
薛柔猛地抬头,一眼就撞进了那双邪魅中带着温情的眸子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薛柔诧异地看着容十三。
容璟闻言却没回答,他只是伸手将薛柔的身子抱紧了一些,感觉着她身上的温热舒服的谓叹一声,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磨蹭几下,一双凤眼像猫儿似得眯了起来,嘴里嘟囔道:“柔柔,我想你了……”
是的,他想她了……连容璟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想一个人,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未曾有过。
不过是短短十几天而已,他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他想柔柔的温柔浅笑,想柔柔恼怒时的娇嗔,想她谋算策划时的精明样子,也想她如刺猬一样防备他时的神情,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将另外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刻在心里。
在西北的这些天,容璟心里一直莫名焦躁,就算肖鸣然最终起事他也没有半点开心,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待到那边事成之后他第一时间赶回了京中,甚至还冒险进了皇宫,就是为了尽快见到薛柔,直到刚才见到她后,容璟的心才莫名安定下来,而当这一刻他抱着薛柔的时,他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因为……他想她了……
薛柔感觉着容璟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间,再听着他嘴里的话语,不由皱眉满脸冷淡的推开他的头问道:“你之前离开云州是去了西北,肖鸣然的事情是你做的?你是怎么让肖家人背叛皇室突然起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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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挑拨
那阁楼里坐着的几人分明就是明九方、郎子衍,还有如今整个京中都在搜捕的霍景凌和肖明珠。
明九方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衫,容貌俊朗无双,只是脸上神情颇有种扭曲的感觉,坐在他斜对面的郎子衍则是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而肖明珠和霍景凌则分开坐在不远处,两人都是衣衫凌乱发丝散落,看起来十分狼狈。
薛柔快步走进楼里,无视了明九方几乎要崩溃的表情,直接走到郎子衍身前轻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郎子衍冷冷的扫了眼明九方后,这才将目光落在薛柔身上淡淡道:“两个时辰前天牢被劫,刑部中人死伤无数,再加上西北肖鸣然造反的消息传出,宫里的宴会匆匆结束,我本来奉了正德帝的命令出宫前往刑部,谁知道刚一出宫就见到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马车之中,当时正德帝已下旨严查,京畿卫入城之后各个官衙府邸也不放过,就连大理寺内也搜了一遍,我觉得把他们送回府中不安全,所以只能送到你这里来了,我想你也许用得到他们。”
薛柔闻言皱眉看着狼狈异常的两人,目光扫过肖明珠后落到霍景凌身上,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赏花宴上殷毓秀和霍景瑞之间的事情,神情微动,虽然不确定事情是不是真如她所想,可霍景凌所能做的事情的确不少。
“宁子清,真的是你?”霍景凌见到薛柔进来之后惊呼出声。
他和肖明珠一直没回过神来。之前在牢中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人劫了出来,那些人动作粗鲁丝毫不像是来帮他们的。反而像是仇人一样直接蒙了眼就把他们提着扔到了马车上,之后马车一直走了许久,他们又被换了地方,等到一睁眼后就莫名其妙的看到了郎子衍,正当他们以为命该当绝的时候,郎子衍却丝毫没有将他们送回刑部的意思,反而将他们带来了宁子清府上。
两人都是如坠雾中。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当两人在这里看到明九方,刚才又看到那个传言中应该“重伤未愈下不了床”的容十三活蹦乱跳的时候。两人脑子里同时闪过一道霹雳,纷纷瞪大眼看着薛柔。
肖明珠怒视薛柔,眼中满是仇恨。
霍景凌更是几步上前就想抓薛柔,却被芹言眼疾手快的隔开。他却只是狠狠瞪着薛柔厉声道:“是你对不对。一切都是你,是你设计了西山之事,也是你害死了老五和老九却将事情推在我身上,是你让我落到如今的地步!!”
薛柔看着他神色淡淡道:“西山之事全源于你们的贪念,若不是你们想要争夺皇库,又怎么会出现在平邑山庄,况且霍景云的确是死在你手上,至于霍景青……大皇子难道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事情到底如何。你们如此之后到底是谁获得的好处最大?如今居然来怪宁某,当真是愚蠢。”
“你胡说。若不是你鼓动老五和老三,我怎会……”怎会这般容易就中了算计,又怎会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薛柔闻言轻笑出声,脸上带着嘲讽:“大皇子也说了,我只是和五皇子和三皇子谈过,并没有和你说过半句话,也未曾出言让你前往平邑山庄夺取皇库,那你又为何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西山之上?”
霍景凌伸手指着薛柔,满脸铁青。
薛柔见状冷然笑道:“你到今日还想不通到底栽在了什么人手里,是谁真正害你落到如此境地,我也只能说你这次落得这样一点不冤,难怪皇后宁愿帮一个不是亲生的二皇子也不愿救你,不过大皇子可别忘了,你和五皇子妃如今还是逃犯,寄居在我府中,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你最好别大喊大叫,否则我不介意让人将你们扔出去。”
霍景凌猛地顿住,所有心神都落在薛柔那句“皇后宁愿帮二皇子也不帮他”上,他狠狠瞪着薛柔,“你胡说,母后怎会不帮我!”
“是不是胡说大皇子难道不清楚吗,你的东西带进了宫里,口信也同样送了进去,可是皇后可曾有去天牢看过你一眼,可曾有让人带过口信给你,哪怕是只字片语……大皇子,你可知道你送进宫中的那枚如意平安扣如今在何处?”薛柔笑得浅淡。
霍景凌神色一紧,死死看着薛柔,而薛柔笑了笑就淡淡道:“那平安扣早被凤藻宫的宫人扔了出去,如今怕不是躺在哪个乱石坑里就是哪个杂草丛中,说不定哪个宫人见到觉得稀奇捡了换了银钱也不一定,这就是大皇子所言的皇后会帮你?”
“你胡说!不会的,母后怎么会这么对我,她不会的!”霍景凌双眼通红就想冲过来,芹言直接用力一挡,他就摔了回去。
薛柔见状毫不留情的继续道:“皇后不理会你,无非是为了明哲保身,这一点其实无可厚非,可是大皇子可知道今日在赏花宴上发生了什么吗,你父皇要将毁了容的呼延宜凌赐给二皇子,就连二皇子本人也不敢有异议,可是你的母后却心疼他替他回绝了北戎的亲事,更帮着他稳固了和陵西郡王府的婚约,想必不出几日,他与周淑青就会顺理成章的办了婚事。”
说道这里,薛柔眼中带着几分嘲讽,“其实我真的是好奇,大皇子到底是不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子,为何她宁愿得罪正德帝也要去帮二皇子,却连看你一眼都不愿意,为何陵西郡王府这般强大的势力不是落在你手上,却是落在毫无关系的二皇子手中……我相信大皇子应该不是怕了周淑青所谓克夫的命格,所以才拒绝婚约的吧?”
薛柔的言语清浅,可是话里所说的事情却犹如尖刀插入霍景凌心中,直刺得他心底鲜血淋漓。
霍景凌紧握着拳头,以往和皇后相处的种种全部浮现在眼前,母后对他的冷淡,对他的不以为意,对他动辄呵斥,甚至从不替他筹谋更不许他争夺皇位,就连当初和陵西郡王府的婚约,母后也以周淑青克夫的事情强令他不许应承下来,后来霍景瑞主动请缨之时她却出言相帮。
他一直安慰自己,母后是因为关心他,不愿他涉险,不愿他因周淑青的命格而出什么事情,所以才会便宜了霍景瑞,可是此时听到薛柔的一番话后,他曾经隐隐有过的怀疑却是被血淋淋的撕了开来。
霍景凌满脸惨白的跌坐在地上,双眼僵直,为什么,为什么母后要这么对他,为什么?!(未完待续。。)
127 势在必得
薛柔看了霍景凌一眼,心中有些怜悯,无论霍景凌和殷毓秀的关系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他都无疑是被殷毓秀抛弃的那个。
若他真是殷毓秀的亲生子,被如此冷待见死不救,哪有半点母子亲情可言,可若他不是殷毓秀的儿子,那他的生母和他的身份也并不难猜测,霍景凌这些年对殷毓秀承孝膝下几乎就等于是认贼做母,孝顺伺候的那个人却是是害死他亲娘的人。
霍景凌神色恍惚的从地上站起来,摇晃几下直直的看着薛柔。一旁的容璟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站在薛柔身前,怕霍景凌被刺激太过而暴起伤人,谁知道霍景凌只是沉默的看了薛柔一会后,脸色惨白的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不过有些事情虽然过去许久,但若真想去查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大皇子若有兴趣知道皇后为何如此待你,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薛柔淡淡道。
霍景凌惨然看着薛柔,“你会这么好心帮我……宁子清,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大皇子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薛柔神色冷清而笑,说完后她直接淡漠道:“大皇子这几日就暂时住在我府上,若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人,不过大皇子应该很清楚你如今的处境,为了你的安全,平日不要随意外出的好,至于皇后那边的事情。我会尽快将查到的消息告诉你。”
霍景凌苦笑一声,心中知道宁子清这话看似客气,实际上却是在警告他。而他之后在宁府之中实则和软禁已无区别。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不是不识好歹之人。”
薛柔笑了笑,便让下人将霍景凌带下去休息,而她则是转身看着肖明珠。
肖明珠瞳孔猛的一缩,朝后退了两步,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做,只是想告诉五皇子妃一句话。如今你既然在宁某府上,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若安安静静的待着。等到京中事了之后,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回西北肖将军身边,可若是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到时候就别怪我无情。”薛柔淡淡警告道。
肖明珠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她心中本就没有任何想要寻事的想法。
刚才宁子清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将霍景凌奚落成这个样子。肖明珠对她也生出几分胆寒来,她虽然恨宁子清设计害死了霍景云,但是肖明珠并非没有脑子的蠢货,而且这几年她在五皇子府中的生活,也已经早就消磨掉了她当初对于五皇子的朦胧爱意和无限憧憬。
她因为不能生育一直没有孩子,霍景云对她也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夫妻情分,而府内姬妾却是一个接着一个,若不是因为她不甘心想要博取霍景云的心。父亲也不会为了她冒险参与到皇库争夺的事情中来。
如今霍景云已死,父亲也被逼起兵造反。此时她若是落在正德帝手上,只会沦为要挟父亲的筹码,她已经没了丈夫,不想再因为自己还连累了一心疼爱自己的父亲。
她站起身来朝着宁子清行了个礼,“宁公子放心,我如今是肖明珠,不再是什么五皇子妃,我想宁公子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了,我先下去休息。”
薛柔也不为难,点点头后就让人带着肖明珠也一起下去。
等到肖明珠走后,容璟才扬唇笑道:“这肖明珠倒是比所有人都聪明。”
她虽然没明说会安分守已不惹是非,可是她那句说自己是肖明珠而不是五皇子妃的话,就等于是告诉众人,她无意替霍景云报仇,自然也不会给薛柔找麻烦,如此识时务的女子当真难得。
薛柔笑笑,“聪明总比愚蠢的丢了命好。”
她并没有心去伤肖明珠,毕竟肖鸣然当年和她父亲也算得上是朋友,两人也曾有过把酒言欢的时候,虽然殷家被灭后肖家未曾相帮,但是至少也未曾落井下石,更何况在薛柔的计划里,以后说不定还用得上肖鸣然,又何必把他得罪死?
只不过如果肖明珠不识好歹,薛柔也不介意要了她的性命,她不想因为一时心软给自己惹来麻烦,反正如今在肖鸣然心中,肖明珠一直在正德帝手上,就算她死了这仇也是算在正德帝头上。
郎子衍见薛柔将事情都处理好,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说道:“既然你这边已经没事,那我就先去刑部了,否则正德帝那边怕会生疑,你这边一切小心,若有什么事情就让芹言来找我,还有在芹兮他们没回来之前,你不要再进宫了。”
“我知道。”薛柔点点头,随即关心道:“子衍,如今京中形势已乱,你也万事小心,一切以安全为上。”
郎子衍一向冰冷的眸子里溢出些温和,他看着薛柔精致的脸庞,目光在她眉眼上顿了顿后,这才转身离开,不过当他行至容璟身旁时,却是皱眉停下脚步,转头冷冷看着容璟,眼中满是警告之色。
“你最好离她远点。”郎子衍低声道。
容璟闻言微眯着眼,没等他回话,郎子衍就已经大步和他错身而过。
容璟眼中闪过锋芒,刚才他分明在郎子衍身上感觉到了杀意,虽然很淡,可是却怎能瞒得过从小几乎从鲜血里趟着过来的他,容璟不由冷哼一声,看着郎子衍离去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阴色。
他回头看着一眼脸蛋俊逸的明九方,更觉碍眼。
“你不是滚回景王身边了,又回来了找死?”
明九方心情也正不好,之前因为要维持霍景云谋士的身份,所以每次和容璟见面时就算再气也得维持住表面的形象,此时霍景云已死,他再没了顾忌,闻言顿时凉凉道:“我乐意回来不行,这是子清府上又不是容府,十三公子不嫌管的太多?”
容璟眯眼,“明公子经历一番胆子倒大了。”
“彼此彼此,十三公子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好。”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看清对方眼中戾气和势在必得,不由同时冷哼露出不屑笑来,一旁的暗三和芹言同时搓搓手臂一哆嗦,只觉得整个屋子里的气温都降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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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当年隐秘【求粉红】
当天夜里,京畿卫和建卫营的人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翻了过来,顺天府和刑部更是大动干戈连连搜查了不少朝中官员的府邸,却依旧没有任何霍景凌和肖明珠的消息。
直到后半夜时,顺天府的人才找上了宁府。
芹言和暗三几乎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将他们拦在了府门外,火光萤烛之下双方都看不太真切容貌,不过顺天府的人却能看清门口的那十几人显然都是宁府下人。两边一个要入府一个不让入府,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惊动了府里的薛柔。
“陈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薛柔皱眉问道。
顺天府尹陈昭然连忙说道:“宁公子,我等奉命搜查逃犯,还请宁公子行个方便。”
“搜逃犯搜到我府里来了,陈大人这是怀疑我私藏逃犯吗?”薛柔冷然道。
陈昭然连忙抹了把冷汗,嘴里连道不敢,心里更是叫苦连天,今日原本是刑部的人出了问题被劫了天牢,可是刑部的人却只是被陛下训斥了一番就作罢,而最后得罪人的活却全是他来干了,这京中所住官贵人家谁没点私龊,他这么大半夜的带兵入府搜查,要是搜到了还好,可搜不到却难免被人记恨。
想起之前去其他家府上撞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陈昭然脸都快青了,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下官自然是相信宁公子的,只是那两个逃犯实在是穷凶极恶,我也是怕他们万一逃进了府里伤了宁公子。所以还请宁公子行个方便,让下官带人入府看一看,这样既能让下官复命。又能保宁公子安宁……”
薛柔闻言笑起来,“陈大人既然都如此说了,我哪里还敢为难,来人,带陈大人和顺天府的官爷们进府看看,务必查清楚每个角落,省的回头宁某会落下个私藏逃犯的罪名。”
陈昭然自然听出了薛柔话中的不满。心里犯苦面上却他狠狠心一咬牙,挥手就带着人进了宁府。
宁府虽然精致实则并不大,陈昭然的人里里外外搜完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等着人退出来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搜到,陈昭然抹着冷汗尴尬的看着薛柔。
“陈大人可搜好了?”
“搜好了搜好了。”陈昭然满脸尴尬,实在是刚才不巧撞进了容十三养伤的屋子,直接被惊醒的容十三暴怒的让人扔了出来。此时他头上还顶着个明晃晃的包。他捂着额头连忙说道:“打扰宁公子休息,下官告辞。”
薛柔看着陈昭然带着人飞快的退出去,就好像身后有人追赶一样,嘴里也忍不住笑起来。
“子清将人藏在了容十三房中?”易了容的明九方好奇站在薛柔身边问道。
这宁府他也住了好些天,宁子清只是不让他出府,在这府中却是任他来去自由,他几乎将宁府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从未发现过有什么密室。在他看来,这府中能藏人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容十三“养伤”的院子了。
薛柔正准备回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的容璟就直接闪身站在了两人中间,一把折扇在在指尖来回转悠,等到明九方因为怕扇子落在脸上不得不退开几步后,他才不屑道:“你当顺天府的人是吃干饭的,本公子屋里就那么点大,你去藏个人试试?”
明九方看着摇着扇子一脸骚包的容璟,不由磨磨牙,“那十三公子倒是说说,子清将他们藏在哪了?”
容璟斜睨了他一眼,那神态要多傲娇有多傲娇,要多膈应人有多膈应人,等到明九方额头青筋直冒差点暴起时,他才收回了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边,直接将扇子指向站在芹言身后的那十几个仆人,“亏你还在京中有个智多如妖的称号,灯下黑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猜不明白,本公子倒是怀疑那霍景云到底是怎么被你骗了的,就你这种脑子也能将他带进坑里,也活该被蠢死。”
这话实在恶毒,人群中的肖明珠没忍住怒瞪容璟。
薛柔看着屋内跟斗鸡似得几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没好气的对着容璟说道:“十三公子之所以知道,难道不是因为暗三和沈延陵提前知会过你,你这么得意是想表达什么?”
容璟被当场戳穿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他直接摇着扇子道:“至少本公子有个能通风报信的属下,连子清也觉得本公子厉害吧?”
薛柔满脸黑线。一旁的沈延陵不由捂脸,十三爷,咱能要脸一些吗?
那天打发走顺天府的人后,霍景凌和肖明珠就在宁府住了下来,两人也知道眼下是不可能出城的,所以倒是也安心的留在了宁府,又过了几日,处理好皇库内那些东西的芹兮和方孟等人也回了京,而容璟这边派去宫中查二十年前皇后产子事情的人也有了眉目。
“你是说,母后当初产子时的确有问题?”
花厅之中,薛柔和容璟坐在一旁,而霍景凌神色阴沉的朝着前方站着的沈延陵问道。
沈延陵点点头,“当年皇后产下大皇子时正值三月,而云才人产下二皇子是在五月,两人产子相距不过两个月,而且巧合的是,云才人刚产下二皇子不久,大皇子你就生了一场重病,等到大皇子病好之时,云才人就因为产后疯癫冲撞了太后而被正德帝杖毙,而年幼的二皇子就被分给了宫内一个不受宠的贵人抚养。我们的人询问过当年宫里的老人,那些人说当时年幼的大皇子看上去比他小两个多月的二皇子还要瘦弱,皇后对外也只是说是因为那一次大病之后留下了病根,等到你们都长大后,两人到底谁年长年年幼倒是也没人再看得出来。”
说道这里沈延陵顿了顿,看着霍景凌阴沉的脸继续道:“而且我们的人也查过当年云才人产后服食的药单,发现云才人之所以疯癫全是是因为她服食的药物里面参杂了太多麻/黄,而这种药物长期服用之后能让人产生幻觉,身体行动都不受自己控制,更巧合的是,云才人死后不久,当初替皇后和她接生的产婆,还有照顾两位小皇子的太医宫女接连失踪没了下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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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只因为,皇后姓殷【粉红340+】
霍景凌紧握着拳头,沈延陵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非是换子,云才人为何会无缘无故被下药无辜丧命,若非是换子,那些太医产婆,宫女太监又怎会接连失踪。
霍景凌此时恨不得杀了皇后,他居然认贼做母了这么多年,叫那个害死自己亲生母亲的仇人母后,难怪皇后从来不亲近于他,难怪她每每知道他想要争夺皇位之时,对他从来都只有怒斥喝骂,难怪她会将陵西郡王府的婚事交给了霍景瑞,又难怪她就算看到父皇要处死他也不曾求情一句……
……却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子。
“这个毒妇!!”霍景凌猛的扫落桌上的茶盏,咬牙骂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将我与霍景瑞掉包,为什么要让她的亲生子过的那般难堪长大,却让我成为中宫之子。”
“难道你还想不明白?这些年你们几兄弟内斗,彼此算计无数,可是你们可曾有想过去防备二皇子?他不过是个没有生母没有母族的皇子,生性又懦弱无争从不贪功,怕是就连你们的父皇都从未曾想过,他会有争皇之心,可是你们看看最后你们如何,他又如何?”
薛柔微眯着眼淡淡道,话语却如利刃狠狠在霍景凌心上补了一刀,“如今你们死的死伤的伤,他却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你们拼死争抢的一切,只需要等着你父皇百年后就能安稳坐上皇位。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不要说了!”
霍景凌怒吼道,喉咙中“嚯嚯”喘着粗气,而他眼中的嗜血更是仿佛要将人生吞了下去。他猛地站起身来。狠狠瞪了薛柔一眼后就头也不回的朝外冲去,芹言见状就想阻拦,却被薛柔叫住。
“姑娘,他这样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芹言低声道。
薛柔眼中露出冷意,她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只担心霍景凌闹不出事儿来!
她转头看着芹言吩咐道:“这几日撤了霍景凌屋外的那些人。也不必再看着他,他若想要出府去也随他,你们只需让人跟在他后面保住他性命即可。若是他想要做什么,你们也可以帮他一把。”
芹言一头雾水的应了下来,薛柔又吩咐了几句后,芹言就和沈延陵一起退了出去。厅内只剩下薛柔和容璟二人。
“柔柔故意激怒霍景凌是为了什么?”容璟开口问道。
薛柔瞥了他一眼。伸手倒了杯茶水,淡淡道:“我何时故意激怒他?”
容璟微眯着眼道:“当年之事的确另有隐情,而皇后为何要换子怕不是柔柔说的那么简单吧,若她真只是想让霍景瑞登上皇位,一个中宫之子的身份绝对比宫人之子强,更何况宫中是什么地方,若非万不得已,皇后怎会将自己的亲儿子送给一个贵人抚养。本公子可是听说二皇子从小到大好几次都险些没了,为了所谓的坐享其成。她所做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些。”
皇后如果真有如此心计,能够在二十年前就为今日做了准备,她又怎么可能护不住自己的儿子,除非她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否则何必如此麻烦?
薛柔听到容璟的话眼色沉了下来,她抬头看着容璟,而容璟也专注地回视着她,两人视线胶着片刻后,薛柔才移开了眼说道:“皇后原本并不姓伊,她姓殷,名叫殷毓秀。”
就因为她姓殷,她的儿子有一半的殷氏血脉,这就注定霍景瑞一辈子和皇位无缘,哪怕她当年背叛了殷家跟了霍建成,哪怕是因为有他们父母相助助霍建成才能登位,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霍建成灭了殷家,杀尽了除了殷毓秀父母外所有的殷家人,他怎可能让有殷家血脉的孩子成为皇帝,殷毓秀何其聪明,她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容璟心中早有些猜测,可是此时闻言却还是不由紧紧皱眉,又是殷家……柔柔为何这么清楚殷家的事情?
先是殷若华,再是殷毓秀,柔柔到底和殷家有什么关系?
薛柔见容璟眼色深沉的看着她,知道容璟是怀疑她的身份,但是她却并不怕容璟去查,毕竟这世上有几人会想到有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更何况她薛家的身份并不是假的,所以她只是淡淡回视容璟,“你想问什么?”
容璟见薛柔丝毫不惧,神色闪了闪,柔柔就算和殷家有什么关系又如何,他只要知道她是柔柔就好,见薛柔神情间隐隐的防备,容璟低声笑起来,“我什么也不想问,等到哪一日你愿意告诉我时自会告诉我。”
薛柔怔住,没想到容璟会这么说。
容璟见她难得傻傻的样子,不由高兴的凑过去笑道:“怎么,被本公子的美貌迷住了?”
薛柔顿时回过神来,嘴里嗤了一声,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推开了眼前那张得意洋洋的妖孽脸。
似乎是因为和容璟说开了,又或许是容璟的态度让薛柔升起了一丝丝的信任,她眉宇间的防备淡了些,随口问道:“之前沈延陵说二皇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定在何时?”
容璟揉揉脸颊靠在椅背上说道:“就在半月后,正德帝似乎是怕周家会和肖家一样突然造反,所以对于霍景瑞的婚事倒是难得隆重了一次,不仅赐了陵西郡王之女安乐郡主的封号,而且也封了霍景瑞为禹王,赐了王府,并下令礼部大肆张罗操办。”
“那北戎的人呢?”
“景王说要等呼延宜凌那丑女和康王完婚之后才回国。”
薛柔顿时皱眉,和亲人选早在两日前就定了下来,柔嘉公主因为在赏花宴上语出惊人自然是不用再去和亲,而和亲的人选在几番选择后依旧落在了昭容长公主之女安定郡主的头上,按理说如今大周局势混乱,狄焕应该尽早带着安定回国才对,他为何会反而要求留下来?
“柔柔似乎很关心景王?”容璟突然说道。
薛柔撇撇嘴,她只是关心景王为什么会留下来,而且她总觉得狄焕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每当她看到狄焕那双眼睛时,她就会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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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惊魂【粉红360+】
几天后的夜里,霍景凌偷偷出了宁府,一直在外面逗留了三日,第四天夜里才再次回了府中。
薛柔完全没过问霍景凌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而霍景凌显然也没有告诉别人的打算,两人难得默契了一回,谁都没提这三天霍景凌去了哪里,而又过了几日后,京中突然下了一场大雨,雨势又大又急,等到雨停之后,皇宫里突然传出了惊天消息。
“你说皇陵被雨冲塌了?”薛柔诧异道。
芹兮笑着点点头,“如今这京中都在盛传,是因为正德帝不仁,所以天降神罚,先是让几个皇子接连死伤,后有有肖鸣然起兵造反,如今就连霍家的皇陵都塌了,好多人都说这霍家的江山怕是要不稳了……”
“姑娘,这是不是霍景凌做的?”芹言在旁不解问道。
“他还没这么大的本事。”薛柔摇摇头,先不说如今的霍景凌势单力薄根本做不了这事,就算他能做也不可能去做,霍景凌虽然不是皇后亲子但是却是货真价实的皇家人,自己掘了自己的祖坟,任谁也做不出来。
不过薛柔当年也曾亲眼见过皇陵,那里地势坚固绝非几天暴雨就能冲塌,势必是有人做了手脚才会如此,也不知道霍建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如今连祖坟都被人惦记上了,薛柔心中猜测着这事到底是谁做下的,嘴边溢出笑来,抬头看着芹兮问道:“我之前吩咐你们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芹兮笑起来,“姑娘你放心。东西早就送过去了,想必这两日也该差不多了。”
薛柔淡淡点头,眼底笑得莫测。
凤藻宫中。紫菱花纹香炉里不断飘出淡淡的香气,清幽而怡人。
殷毓秀合眼靠在贵妃榻上小憩,眉宇间有隐隐的倦容,而眼底也有些青黑。
贵妃榻边,一个小宫女正抬着手给她染着丹蔻,火红的颜色映衬着她白的有些过分的手指,凭端看着有些渗人。小宫女却是神情专注,手中更是涂的小心翼翼,就好像生怕触及了什么似得。正当她涂到最后一个指甲,榻上的殷毓秀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翻身动了动,那小宫女手中的染刷直接从指甲上划过。瞬间染花了殷毓秀的手指。
殷毓秀猛的睁开眼。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娘娘饶了奴婢……”小宫女红肿着脸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宫要你何用?!”殷毓秀却是冷声道:“舒嬷嬷,让人将她拖下去,杖责三十。然后打发去鼓楼扫洒!”
舒嬷嬷看着神色阴戾的皇后脸色颤了颤,连忙命人将哭求的小宫女拖了出去。听着小宫女的声音越来越远,舒嬷嬷却是胆战心惊。
自从那一日赏花宴后,皇后被正德帝禁足宫中,刚开始几日皇后还很正常,如同往日一般抄抄佛经,或是偶尔听她说说外边的事情,可是没过几日,皇后的性情却是突然变得急躁起来。
她越来越容易发怒,看着什么都不顺眼,连性情也变得阴晴不定,稍有不顺就大发雷霆,短短五日不到,这凤藻宫中已有六名宫女太监因为各种小事而被罚,轻则杖责三、五十,重则拉去夜廷狱,若不是她一直严管着凤藻宫中宫人的嘴,怕是此事早就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
可是尽管如此,如今的凤藻宫中也是人人自危,所有人行事时都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皇后落得个凄惨下场。
“舒嬷嬷…”
舒嬷嬷正想着心事,突然听到皇后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走了过去,恭谨道:“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殷毓秀神情阴郁,“可有霍景凌和肖明珠的消息?”
“回娘娘,还没有。顺天府的人已经将整个京中都搜遍了,还是没找着两人的下落。”舒嬷嬷低声说道,说完后见殷毓秀神情沉了下去,连忙改口道:“不过娘娘放心,如今京畿卫和建卫营的人已经守住了各个出城的要道,城中也有人继续搜查,想必要不了多少时日,大皇子和五皇子妃就会被找到……”
殷毓秀冷哼一声,若早知道霍景凌到这种地步还能惹出祸事来,她早让人在狱中就了结了他!
舒嬷嬷看着皇后神情,心里猛的一颤,她连忙微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娘娘,您已经许久没吃过东西了,陛下虽然罚您禁足,可您也要自己顾着身子,方才御膳房那边差人送来了些点心,娘娘要不要进一些?”
殷毓秀垂眉半晌才淡淡道:“送上来吧。”
舒嬷嬷连忙将走出去,不一会便端着两叠精致的点心进来,那点心颜色粉嫩,装在碧绿的盘子里颇为诱人。
殷毓秀随意拿了块轻咬了一口,然而入口的味道却让她顿时僵住,她死死的看着糕点急声问道:“这是什么?!”
舒嬷嬷吓了一跳,连忙道:“听送来的人说,好像是叫锦绣莲蓉糕……”
“砰!”
舒嬷嬷的话没说完,殷毓秀就直接挥手打翻了整个盘子,“锦绣莲蓉糕,这是什么人做的?”
“奴婢也不知,只知道是御膳房的小太监送来的,娘娘,怎么了,可是这糕点不合胃口?”舒嬷嬷被皇后脸上的厉色吓到。
殷毓秀神色阴沉,嘴里那咸的发苦的味道让她心中猛颤……
“阿皖你快看,这是我做的锦绣莲蓉糕,真的很好吃的,我照着冯嬷嬷偷学来的,你不信我先尝一个……啊,呸呸呸,怎么是苦的呀,哎呀,我把盐当成糖了……”
脑中猛地浮现出一幕画面,耳边仿佛想起少女慵懒的笑着叫她“二姐”的场景,殷毓秀脸色攸的发白。
“丢出去,给本宫丢出去!”殷毓秀声音尖利。
舒嬷嬷吓了一跳,连忙将地上的糕点捡起来,匆匆端了出去,而皇后一整天都有些恍惚,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当天夜里,殷毓秀便开始做梦,耳边一直好像有人在叫着“二姐”,偶尔是她还年少的时候,偶尔是玩耍的时候,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漫天大火之中,那个少女浅笑着在大火中化作骷髅,却仍旧张着嘴叫她“二姐”……
殷毓秀猛的被吓醒,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来,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入目就看到床梁上挂着一道白影。
她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发现那是只被剥了半张皮的兔子,整个血淋淋的挂在床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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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元家入局
阿皖,你瞧这兔子好不好看,我们一人一只,就像咱们两人,永远都不分开……
……
殷毓秀眼睛暴突,死死的看着微弱光线下那团格外狰狞的血肉,看着那些血滴落下来,落到被子上,床上,腿上……
“啊--”
殷毓秀抱着头尖叫出声,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响彻整个凤藻宫。
守夜的宫女和舒嬷嬷连忙跑了进来,掀开帷幔之后,就见到皇后脸色惨白的蜷着腿缩成一团,而床头方向则挂着一只血淋淋的东西,被去除了毛皮耸拉着耳朵,仍旧能看出来是只兔子,那扑鼻的血腥气吓得宫女也纷纷尖叫起来。
舒嬷嬷脸色同样惨白,实在是幽幽的烛火下那东西实在太过渗人。
她壮着胆子伸手将东西扯下来摔在地上,滴落的鲜血却溅了舒嬷嬷一脸,她却顾不得去擦,只是连忙靠近殷毓秀低声道:“娘娘,娘娘别怕,没事的,没事的……奴婢在这儿,奴婢在这儿。”
殷毓秀听到舒嬷嬷熟悉的声音,慌乱下连忙抬头,谁知道却是看到她满脸鲜血的样子,殷毓秀眼前仿佛出现了刚才在梦中朝着她不断浅笑的森白骷髅,她双眼猛地僵直,短促而尖利的叫了一声后,就那么直挺挺的朝后倒了过去。
“娘娘--”
凤藻宫中乱成一团,所有人都被皇后突然昏倒吓得三魂无主,而皇后宫中闹鬼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几乎只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宫中。
正德帝匆忙赶来凤藻宫后,看到的就是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殷毓秀。他怒极道:“到底怎么回事?!”
凤藻宫里一干宫人全部吓得跪在地上,舒嬷嬷胆战心惊的说道:“陛下,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娘娘近来身子一直不爽,夜里宿宿都睡不好,刚才娘娘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晕了过去……”
“那这是什么?”
正德帝伸手将一团东西扔在地上,那里头赫然正是刚才侍卫送来的那只血淋淋的兔子。
舒嬷嬷吓了一跳。慌忙就朝后缩了缩。
正德帝怒声道:“皇后宫中怎会有这东西,还被挂在了床头,你们这些奴才都在干什么?”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而那些守卫宫中的侍卫更是匍匐在地。
正德帝猛地伸手打翻身前桌子,神色阴鸷,眼中积聚的暴怒更是骇人。
这几日皇宫之中怪事频频发生,先是皇陵倒塌。先帝的墓葬从地底现于人前。紧接着又是宗庙起火差点烧了霍家祖宗牌位,昨天夜里皇后宫中又再闹鬼,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接踵而来,而京中坊市间更像是有人推动一般,早前已经逐渐散去的流言再次四起,人人都说是因为皇室不仁所以才遭了天谴,而大周的江山也快要坐不稳当。
正德帝想起之前暗卫查来的消息,眼中再无半点温度。
“陈元。下令宫中严查可疑之人,凡有口舌多言者杖毙。各宫各所一人获罪全体连坐,另外去去查今日到底有什么人来过皇后寝宫,这种东西是怎么瞒天过海被送到皇后宫中的!”
陈元连忙应声退下去,而正德帝则是站在床榻边沉着脸看着床上的殷毓秀,她在昏迷中犹不安稳,一双眼睛紧闭时仍不断颤抖,手指更是紧紧抓着被子嘴里不断低喃着什么……凤藻宫中清幽的香气萦绕在人鼻尖,却丝毫没有减去正德帝眼底的阴冷,他漠然看着床上的女人冷哼一声,神色间早没了往日里面对她时的温和,冷漠的让人心颤。
皇后病了,宫内的御医接连看诊却查不出任何病症,无数的良药补品日日送进凤藻宫中,然而皇后却一日日衰弱。
凤藻宫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守了起来,可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总会出现在宫中,剥了皮的死兔,挂在横梁上白绫,混了鲜血的胭脂,烧的漆黑的人偶……每一次出现,都会将凤藻宫中的人吓个半死,而皇后更是整日整夜的不敢合眼,然而尽管如此,每到深夜时,皇后宫中仍旧会传出她凄厉的惨叫声。
几日后,常禧宫前的枯井突然坍塌,宫人修缮时却从井里挖出一具骸骨来,那具骸骨身形不高,身上衣衫早已经被岁月腐蚀看不清品样,可是却有人在骸骨指骨之间发现了两块腰牌,其中一块正面刻着“常禧”,后面刻着“眉若”二字,而另外一块上面只有华丽的花纹,虽然没有刻字,可是只要是宫中之人都知道,那腰牌只有中宫皇后的宫中之人才能佩戴!
宫里掀起惊天哗然,那眉若,正是当年德妃娘娘的贴身嬷嬷,却在德妃娘娘身死后下落不明。
“眉若…眉若……沅儿她果然是被害死的,她果然是被害死的!!”
元府之中,元夫人紧紧看着手中的牌子,眼中通红。
当年元沅被封德妃入宫之时,她亲自为沅儿挑选了眉若当她入宫后的嬷嬷,眉若跟随她数十年,对阴险魍魉之技应对从容,而且对元家忠心耿耿,她一定会替她好好照顾她的沅儿,可是后来沅儿身亡时,眉若却下落不明失了踪,当时所有人都说是眉若背主下药害死了沅儿,自己私逃出了宫,可是元夫人却始终不相信,先不说眉若跟她的主仆之情,就说眉若的儿女都在元府,她怎可能为了荣华富贵背弃元家。
这些年来,元家一直没放弃寻找眉若,可是谁能想到,她却早已经死在了宫中。
“老爷,沅儿是被害死的,她是被皇后给害死的!”元夫人满面带泪看着元文骞。
元文骞手中紧握成拳,捏了放,放了捏,只觉得一团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当年沅儿死时他就怀疑是有人害了她,太医说德妃之死是因为被人换了保胎药,将其中保胎的东西换成了活血化瘀的药材,而所有的证人证据都指向皇后,但是正德帝却一力偏袒,更言明失踪的眉若才是真凶,并以他几个儿子的仕途相逼,如今眉若尸骨却出现在常禧宫废土之中,这让元文骞怎么能平静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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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密谈【求粉红】
元文骞和夫人正心绪难定之时,府内管家却突然拿着封书信出现在门外。
“老爷,刚才府外有人送来封书信,让府中下人转交给您。”
元文骞看着管家手中的书信皱眉,“是什么人送来的?”
“老奴也不认识,门房也说那人看着颇为眼生,不过他说只要下人跟老爷提起“惊马”,老爷自然就知道他是谁,而且这封信十分重要,让下人务必第一时间交给老爷。”管家摇摇头说道。
元文骞听到管家说惊马,神色怔了怔,下一瞬突然想起不久前在正阳街上那个救过他的青衫人影,当时那人在他耳边所言的话语他至今记得,也正是因为那人的提醒,他才会察觉到二皇子表里不一,元文骞顿时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接过管家手里的信。
那信封普普通通,用红漆塑封,打开来后里面只有薄薄两张信纸。
上面那张纸上写着零星几个字,元文骞看到信上字迹后瞳孔猛缩,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上面所写的内容震得瞪大了眼,他连忙去看第二张纸,待到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神色剧颤,他死死抓紧了信纸,几乎要将其揉碎在手心。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老爷,出什么事了?”元夫人见元文骞神色大变,连忙问道。
“沅儿的事情暂且放下,我现在有要事要出府。”元文骞对着元夫人说完,就转头对着管家急声吩咐。“柳管家,让下人传信给允儿和洛儿,让他们今夜务必回府。还有现在立刻备车,老夫要去右相府!!”
柳管家在元家多年,还很少有见到过元文骞如此焦急的模样,他当下也不敢耽搁,连忙吩咐下去备车,而元文骞却是匆匆返回了书房之中,翻找了片刻之后才将什么东西装进了袖中。带着那封信匆忙出了府。
马车一路朝着司侯瑀府上疾驰,等到到了右相府门前时,元文骞甚至没等通传。就直接推开门房大步进了府中。
门前下人都是认识元老大人的,见状也不敢去拦,只能快步赶在前面告知了司侯瑀,等到司侯瑀见到满脸急色的元文骞时神色也是忍不住变化。他和元文骞相识数十年。彼此相交甚深,此时一看他神情就知道是有大事发生,
司侯瑀连忙谴走了下人,亲自将元文骞带入书房之中。
“云孟,到底出了何事,怎会如此焦急?”司侯瑀出声问道,云孟,正是元文骞的表字。
元文骞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沉着脸将手里已经捏着皱巴巴的书信递给了司侯瑀,司侯瑀接过后疑惑道:“这是……?”
“你看过便知。”
司侯瑀闻言便打开书信。刚看了两句后神色就有了变化,这信好像是从什么上面抄录下来的,里面的语气也像是上位者给下位者下达的命令,所叙述的事情十分隐秘,当他看清楚心中所写内容后,特别是最后落款处的时间,整个人神色大变。
他紧紧看着元文骞,“云孟,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
元文骞紧抿着嘴,将上次在正阳街前惊马后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司侯瑀,等到说完后他才继续道:“这封书信就是那个人送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自从他上次警示之后,我命人私下查过,二皇子的确不像他所表现出的那样没有丝毫野心,而且你再看看这个。”元文骞将另外一张只写着几个字的纸递了过去。
司侯瑀看到上面的字迹后,一把抢了过去“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他神色激动地看着元文骞道:“这是……这是……”
元文骞肯定的点点头,司侯瑀顿时语不成句,“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有他的手书?”
“你再仔细看看。”元文骞说道。
司侯瑀一顿,连忙低头仔细去看,然而神色却是慢慢的缓和下来,他摇头道:“不对,这不是殷相的手书,殷相的字迹骨力遒劲,丰腴雄浑,可是这信上的笔迹虽然相像,却少了几分浑然,更多了些俊隽锋利,而且笔走龙蛇之间更有金戈铁马之意,可是云孟,这写信之人到底是谁,若非殷相亲自相教,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字迹?”
元文骞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是这个人必定和殷相府有关系,而且我隐隐觉得,最近京中发生的事情也和这人脱不了干系,我如今来找你,是想问你另外一件事情,当初陛下所言殷相手书的叛国通敌信件你可曾亲眼见过?”
司侯瑀睁大眼,“你是说,你怀疑那信是假的?”
“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元文骞冷声问道,“当年那书信只有陛下一人见过,他虽然也曾当朝让众人看过,却都只是一眼而过,今日既然有人能模仿殷相的字迹,谁又能保证当年就不会同样有人去代写那封通敌信函?司侯……你可别忘了,当年殷绍曾为帝师,也曾教导过宫中众位皇子,为他们启蒙,教他们习字,他们中有人模仿出殷绍的字迹并不难!”
司侯瑀被元文骞话中之意震得脸色大变。
元文骞却是继续冷声道:“况且当年殷绍何其风姿,殷家在大周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又何必去做那会被后人戳脊梁骨的事情,而且那时候变故太快,先是先帝驾崩,紧接着安王就因为弑杀先帝被杀,而殷家也在一夜之间也化为废墟,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当年的事情?”
“……”司侯瑀紧抿嘴唇,他怎会没怀疑过,只是所有不利的都指向了殷相府而已。
司侯瑀突然想起那日在宫内御花园中,那个白衣胜雪的温雅少年对着他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决不让宁家变成第二个殷家时的情景,他握了握拳,许久后手垂了下来。
“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时过境迁,就算殷相府冤屈得以昭雪,可是你可想过这大周百姓,皇室倾轧战乱四起,死伤受苦的永远都是平民百姓。”
“那你以为这写信之人为何会将信送到我府上?”元文骞突的露出冷然笑意来:“有些事情并非我们愿意过去,就真的会过去,司侯,你且看着,这京中真正的大乱才刚开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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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私心【粉红380+】
司侯瑀神情一震,“你这话是何意?”
元文骞冷笑道:“宫中这几日的事情你不知道,还是以为那是偶然?先是皇陵垮塌,紧接着宗庙失火,如今还闹起鬼来,司侯……你真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我倒是觉得,怕是咱们那位陛下损阴德的事情做多了,如今遭报应了。”
“云孟!”
司侯瑀喝道,他分明从元文骞的话中听出了他的不恭之心,更让司侯瑀心颤的是,他隐隐觉得元文骞对正德帝已经生出了异心,他紧紧看着元文骞,目光落在他冷漠甚至带着嘲讽的眼上,急声道:“云孟,你到底想做什么?”
元文骞神色平淡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年霍家和殷家打下天下后,是由殷家掌天下,而霍家掌军镇守一方,这天下又是何等模样。”
“你……”
“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至少现在不会。”
元文骞站起身来,脸上早没了之前来时的急切,他转身看着司侯瑀,“司侯,我今日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殷家当年或许真的有后人活了下来,而京中那些所谓的复仇之说也并非空穴来风,你细想了一下,好像从蔺戈他们身亡开始,到孙安发疯自杀,再到西山皇库被劫,肖鸣然起兵造反,这一切就好像有人布下了惊天大局,等着我们所有人都踏入局中,不……或许应该说,你我早已经身在局中。”
他神色间带着几分沉色。语气笃定道:“今日这信之所以送到我府上,或许是为了试探,或许是想要揭开当年隐秘。但是我却更加觉得,这封信是有人想要告诉我们,殷家人……回来了!”
“他们终有一日,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司侯瑀神色复杂的看着元文骞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嘴里轻叹,元文骞能想到的事情他又怎会想不明白?
之前京中出事伊始,其实他就已经有所怀疑。只是那行事之人布局太好,也做的太过缜密,以至于就连他的疑心也并没维持多久。以为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一直到了后来皇库之争后这种疑心才又再起,只是他从未曾将这些事情和殷家扯上关系,毕竟谁能想到殷家被灭族二十年后。居然还能有殷家后人搅起如此混乱之局。将整个大周朝堂皇室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司侯瑀看着桌上平铺的信纸,皱眉思索,到底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元文骞有了这等心思?
是从正德帝逐渐疏远元家让人取缔元家在朝堂上的位置,不断提拔新的文臣打压元家?还是当年德妃死后,正德帝以元家后嗣前途胁迫元文骞善罢甘休?还是前几日九皇子之死……
司侯瑀想起那日元文骞从勤政殿中拂袖而去时心寒意冷的神情,还有他说过的那些话,面上流露出苦涩。他沉默片刻后,直接将桌上信纸投入了一旁的灯盏之中。烛火燎过,伴着缕缕青烟,那信上的内容化作飞灰,除了他和元文骞外,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他们今日在这房中说过什么。
“看来元文骞已经有了选择了。”
相府对面的马车上,薛柔看着元文骞从司侯瑀府中出来,直接乘车回了元府,眼中泛起笑意。
一身红衣的芹兮闻言问道:“姑娘,你就不怕元文骞直接拿着信进宫吗?”
薛柔嘴角轻扬,她看着相府大门紧闭,就连司侯瑀也未曾出来,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她松开手中的马车帘子淡淡道:“这世上人人都有私心,霍建成有,殷毓秀有,元文骞……同样也有,当年元家和肖、沐、周三家同为大周砥柱,何其殷贵,可是你看这些年,沐家受封沐恩侯享勋爵厚禄,肖、周两家又手握重兵,唯独是元家,正德帝不仅放任朝中文臣排挤元家之人,更是让魏坚夺走了原本该属于元文骞的左相之位,你觉得元文骞怎能忍得住?”
“他这些年之所以不动,不过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和合适的机会罢了,我如今给了他机会和借口,他对霍建成露出反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旁的芹言闻言英挺的眉眼都竖了起来,惊讶道:“姑娘的意思是,元文骞根本就不是为了替德妃和九皇子报仇?”
薛柔露出不屑笑容,“你将他想得太仁善了,德妃和霍景青或许是一部分原因,但却绝对不是全部。”说完后薛柔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看着两人道:“你们知道元家当年是怎么成为大周五大家之一的吗?”
芹言摇摇头,就连一旁的芹兮也是好奇看过来。
“元家原本是庐阳普通员外郎之家,府上有些祖产,但是却绝对算不上什么大户之家,上上代周皇还是皇子之时,和同母同胞的哥哥一起落难到了庐阳,被元文骞的祖上无意间知道了身份,刻意让府中女儿与其相交,当时两兄弟都对那女子生出了爱慕之心,只是那时候哥哥势力庞大,有极大的机会能登上皇位,所以元家便让女儿跟了哥哥,可是后来局势突变,哥哥死于一场内斗,弟弟却登上了皇位,你们猜元家是怎么做的?”
薛柔淡淡道:“他们弄死了哥哥的儿子,让原本是周皇嫂嫂的女人转投进了当时的周皇怀抱,而元家也凭借着那个女子乔迁进京,经过两代发展成为了后来砥柱之家,虽然元家后来的确是出过几个文士,但是其他几家却始终未曾接纳过元家,就是因为元家当年起家时的不光彩。”
芹兮闻言睁大了眼,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查到的事情开口道:“原来元家这种德行还是祖上就有的,我们之前查到当年德妃也并非自愿入宫,德妃刚出生时就已和人许下婚约,等着两人长大后也是两情相悦,只是因为一次狩猎时正德帝瞧见了德妃,露出了几分喜欢之意,元文骞就生生的拆散了两人,将德妃送进了宫,据说后来那个原本跟德妃有婚约的男的意外死了,如今想来怕是元文骞为了断掉德妃后路下的手吧。”
薛柔笑笑,元文骞这人本就如此,当年祖父也曾说过,此人表面仁善心思狡诈深沉,可利用可合作却不可相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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