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身份暴露【粉红240+】
薛柔神情一变,猛然转身看着狄焕。
狄焕面容被面具遮掩,看不清神色,只是那双略显暗沉的眸子却能让她感觉到他说出的话并非是假话。
薛柔眼色沉了下来,她转身看着暗三,“昭容为什么会落在景王手中?”
暗三察觉到了薛柔一闪而逝的怒气,连忙低声道:“属下也不清楚,昨天夜里五皇子府里的人从公主府里将昭容长公主掳出来后,我们的人就照着您的吩咐在中途拦截,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却不想在得手之后却碰到了另外一批人和他们打了起来,那些人身手不凡,我们的人被缠着脱不了身,等到解决了那些人后,昭容长公主已经在乱局中不知所踪。”
“那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薛柔皱眉道。
暗三咬咬牙,“是公子说等到将人找回来再告诉您。”
薛柔脸色变了变,倒是没再怪罪暗三,以容璟的性格若是他不想说,暗三绝对不敢私自将这事情告诉她,至于容璟将这事情瞒下来她大概也知道为什么,所以薛柔深吸口气后沉着眼看着狄焕道:“景王好手段,不过景王凭什么以为一个没什么用处的昭容长公主就能要挟的了我?”
“是否有用处本王不知道,但是自你进京之后你就处处和她接触,几次刻意交好,此次西山行事前更是吩咐人趁乱前去抓她,想必她跟你是有些关系的吧,你若是同意将明九方下落告知。本王就将她交给你处置,若不同意,正好本王也有些事情要问她。不过你若再想找她恐怕明日要去杨柳江或是乱葬岗了,想必这不是你愿意见到的,你说是吗,薛姑娘?”
狄焕说的平淡,话中意思却无比狠辣,而他最后吐出来的三个字更是让薛柔瞳孔猛的一缩。
薛柔赫然抬头看着狄焕,眉头紧皱。而暗三也是脸色大变,显然没想到狄焕居然会查到了薛柔的真实身份,他此时手中已经握上了长剑。而一双眼紧紧锁在阿衍身上,一方面还要注意薛柔的动向,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狄焕敢有任何异动。那他就算是硬拼也要强行带着薛柔离开。绝不能让这女子在这里出半点事情。
狄焕仿佛没察觉到暗三的紧张,他只是将桌面上的扳指戴回了手指上,表面上丝毫没有异色,然而谁都不知道心中最震惊的却是他自己,就在几个时辰前,当他得知宁子清就是薛柔的时候,他心中的震动难以言喻。
谁能想得到,一直以来一手搅起大周朝堂乱局。谋划算计几位皇子之死,将所有皇室朝堂之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居然是个年芳十五的妙龄少女?
从她入京后。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充满了算计,从最初和薛府芝麻大小的矛盾开始,就像是滚雪球似得,先是孙府,然后是三皇子五皇子,接二连三的有人被牵连进来,最终就连整个大周皇室也都成了她算计之物。
若是让人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女子所为,怕是这天下谋士尽皆汗颜。
薛柔垂着眼帘,谁也看不清她眼中神色,片刻后她才淡淡开口。
“景王是如何查到薛柔身份的?”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想要做一些事情去混淆视听,狄焕既然敢这样当着她的面点出她的身份来,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证明她就是薛柔,如果此时再去否认辩解,不只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会让狄焕看了笑话。
薛柔不傻,自然不会去做徒劳无功的事情。
狄焕听到薛柔语气中的平静,对她更多了份欣赏。
“想要查到薛姑娘的身份自然不容易,本王也是颇费了一番手脚。”
他最初只是为了查宁子清,但是宁子清进京之后除了和容十三相交外,所有的举动都是中规中矩没有任何错漏,根本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后来还是他无意听京中探子说起普济寺之事,得知当初所有事情的起端都是因为一个名叫薛柔的女子。
狄焕好奇之下派人调查薛柔,才知道时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薛柔入京之后,从最初和礼部侍郎薛永丰家生出矛盾,再到后来当街掌掴侍郎之女,又在公主府中毁孙安之女名节,这种种行事莫不是十分张扬,然而就在宁子清入京之后,那薛柔却突然销声匿迹起来,整日关在薛府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狄焕心中生疑之后,便让人将薛柔入京后的事情顺了一次,发现薛柔所有行事都好像是在给之后宁子清的出现铺路,有了这种猜测后,就不难猜宁子清和薛柔的关系了。
除此之外,他身边的何伯曾经暗中跟宁家做过交易,亲眼见过对外行事果决狡猾,长相十分清丽爱穿红衣的女子,而就在昨日,阿衍和何伯前去调查薛柔之时,亲眼看到那红衣女子出现在荣华巷薛家。
有些事情若是找不到头绪就犹如一团乱麻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一旦无意间从中抽出线头来,所有的事情立刻就会通透起来。
“景王殿下为了薛柔可真是费劲心思了。”薛柔脸上带着些讽意。
狄焕听出了她话中讽刺也不恼怒,只是淡淡问道:“那不知薛姑娘现在可愿意放了明九方?”
薛柔冷声道:“景王先将昭容交给我,明日之前,明九方就会出现在景王面前。”
狄焕听出了薛柔语气中隐含的怒气,心中知道今日以薛柔身份要挟已然让她心中不满,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让阿衍退开之后拍拍手招进了之前领薛柔和暗三过来的那个老仆,狄焕开口道:“这是何伯,本王身边亲近之人,如今京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鸿胪馆里外也全是正德帝的探子,薛姑娘先行回府,待到稍晚一些时候,何伯自然会安排薛姑娘去见你想见的人。”
“老奴稍晚一些会让人去宁府。”何伯恭谨道。
薛柔看了看何伯后点点头,目光落在狄焕身上顿了顿,在他那双眸子和面具上扫视了一番后,就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鸿胪馆。(未完待续。。)
104 便宜了谁
等着两人离开后,何伯看了眼楼中监视的人已经有人跟上了薛柔,他一把关上房门,眼露精光低声问道。
“王爷,您真打算将昭容长公主交给薛柔?”
狄焕望着窗外有些出神,手指摩挲着脸上的面具道:“本王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她落到谁手里都与本王无关,这里毕竟是大周皇城,杀了她没什么好处,而且明九方在薛柔手中,你应该知道他不能出事。”
何伯有些不甘心,此时他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哪还有半点之前去接薛柔时的老态龙钟,他挺直背脊皱眉道:“可是王爷,您费尽心思才从南门崇那里得来了先王手书的那封书信,为何这般轻易就交给了薛柔?”
“本王自有用意。”狄焕淡淡道。
这些年他看东西越来越模糊,对于事物的表象也越来越不清晰,但是也正是因为眼睛不好,所以心才越发敏锐起来,当他第一次见到薛柔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给他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而今日一番对话之后,他更是隐约觉得在她身上看到了仇恨。
她恨大周皇室!
而且她和殷家还有着某种她不知道的关系,虽然他还没查清楚,但是他却愿意帮她一把,更重要的是,那封书信落在薛柔手中所起的效用绝对比在他手中要大,想起那日花船上薛柔所说之事,狄焕嘴角露出抹冷冽笑意。
“薛姑娘,你真要把明九方交给景王?”暗三带着薛柔摆脱了身后监视的人后。这才问道。
他们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明九方,这么容易就把他交出去,岂不是太便宜北戎的人了?
薛柔看了暗三一眼。她当然不想将明九方交出去,原本她计划将明九方留着还有大用,可是如今狄焕擒了昭容,而且还一副不惜杀了昭容的样子,她看得出来狄焕之前并没说笑,如果她说不愿意用明九方交换昭容,狄焕绝对不介意真的杀了昭容。还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他身上。
薛柔并非是担心昭容生死,早在二十年前她选择背叛她时薛柔就已经对她没了任何仁慈之念,只是有些事情她还没弄明白之前。昭容还不能死。
想起刚才狄焕拿她身份一事要挟她的样子,薛柔冷然一笑,明九方她原本也没打算怎么着,既然狄焕想要人。那就给他好了。只是到时候等他见到明九方时不知道那狄焕还笑不笑的出来。
薛柔带着暗三回了宁府后,当天下午宁府外就多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探视,薛柔也不在意,只要那些人不入府中,随便他们在外探视也没什么大碍,留在京中的芹言得知狄焕知道薛柔身份后,死活不愿意离开她身边,薛柔想着暗三毕竟不是自己人所以就随了芹言。让她也留在了宁府,两人一直在府中等到快过子时。暗三才领着一人寻了过来。
“姑娘,景王那边的人来了。”
薛柔看着那人点点头,进屋换了身玄色衣衫后,就和芹言、暗三一起趁着夜色同那人出了府。
几人兜兜转转在城中走了不少地方,确认身后无人跟踪之后才来到城西的一处废屋前,那屋子杂草丛生一片破败,显然已经有许久没人住过,而此时在屋前早有人在等着,薛柔看了一眼后发现那人正是白日里见过的何伯。
何伯见到薛柔立刻迎上来低声道:“薛姑娘,你要的人已经在里面了,王爷让老奴转告姑娘,还请你莫忘了答应他的事情。”
“你让你们王爷放心,明日酉时之前,我定会放明九方自由。”
何伯点点头,朝着之前领薛柔过来的人挥挥手,废屋四周原本守着的人就全部退走,整个废屋外就只剩下薛柔、芹言和暗三三人,薛柔冲着两人说道:“芹言,你和暗三守在外边,我进去见见她。”
“薛姑娘……”
暗三皱眉欲言又止,薛柔如今的身份是宁子清,而且今日在鸿胪馆中她说话时也看得出来她暂时没有要昭容长公主性命的打算,那么她此时进去见昭容,岂不是会暴露身份?况且如今薛柔和容璟对外都将西山的事情撇的一干二净,一旦昭容长公主认出了薛柔,那之前所做的一切掩饰都没了用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危及他们家公子。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薛柔淡淡说道,说完她直接侧身让过暗三就迈步朝着废屋走去,暗三连忙伸手想拦却已经来不及,干脆直接跟在薛柔身后就想进废屋,想着若是昭容长公主真将薛柔认出来他就下狠手,却不想站在一旁的芹言直接往前一站挡住了他的去路。
暗三下意识出手,却不想几招不到就被芹言拧着胳膊扔了回来。
“你干什么?”暗三怒视着眼前五大三粗的女子。
芹言乐呵呵的咧嘴一笑,英武的眉宇间带着几分调戏朝着暗三说道:“我家姑娘说了,让你和我在外边等着,这夜深人静的兄台可别逼着人家动手。”虽然她也挺想活动活动筋骨来着……
暗三顿时咬牙,“你就不担心你家姑娘?!”
“有什么好担心的,姑娘做什么还从来没有失策过,你就安心在这等着吧。”芹言从包里掏出一把蜜糖枣仁来,丢了一块到自己嘴里心满意足的咂咂嘴笑眯着眼道:“云香居大厨特制蜜枣,平常可是买不来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暗三一口气堵着上不来,瞪了芹言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那薛柔精明的跟什么似的,怎么身边跟了这么个吃货。
芹言无视暗三的眼神,直接挑了几颗最小的枣仁塞进了暗三手里,然后像是拍自家宠物似得拍拍暗三的肩膀,直接一马当关的坐在废屋门前的石墩上,那态势,别说是暗三了,怕就算是只野蚊子也飞不进去。
暗三握着手里的蜜枣,只觉得掌心里黏巴巴的难受,可当看到堵在废屋门口吃的开心的芹言时,心里更加腻歪,他甩手将蜜枣扔回到了芹言怀里,带着怒气哼了一声,扭头坐在了另外一边的石墩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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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恐惧【求粉红】
外面芹言守着大门,而薛柔则是直接进了废屋。
废屋里十分暗沉。
薛柔推门而入时,一股潮湿带着长久未有人住的腐朽气味迎面扑来,屋子里并不大,除了些垮塌的桌椅和满地的茅草外,里面昏暗的没有任何灯光,只是稀疏的月光透过一旁残旧的窗户照射进来,让得屋里朦胧胧的更显阴森。
昭容长公主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袭华丽衣衫跌坐在角落的杂草堆上。
她手脚都被绳索捆绑起来反缚在身后,原本雍容的脸颊此时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惨白,紧抿的嘴唇上也血色尽失,她身上虽然凌乱却也没有伤痕,只是此时倒在地上时,身子依然微微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好像在惧怕着什么,也不知道景王将他掳来的这一天一夜里,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此时昭容长公主双眼紧闭,看着好像毫无知觉,但是她眼珠和睫毛却不时抖动,显然并未如表现出的那样沉睡着或是昏迷。
薛柔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突然就想起年幼时和昭容一起在宫中嬉戏时的情景,那时候的她天真慧黠,无论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抱有最大的善心和热情,再加上她性子娇赖,所以就连性情偏冷的她也将昭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她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好的甚至胜过府中其他的姐妹,就连殷毓秀也时常嫉妒说昭容比她更像她的姐妹,那时候先帝甚至戏言。说待到她们两成人后,要将她们嫁去一个府上,配给兄弟俩。让她们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后来殷府遭灾被灭,她也变成游魂飘离十三载,昭容却从血腥的皇室争斗中一路趟了过来,成了如今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直到她重生后筹谋几年再次入京见到她时,昭容早已经不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闺中密友,她身上有了皇家的威仪,也有了公主的气势。她开始懂得筹谋算计,也会利用身份训斥旁人,甚至会在危险时示敌以弱。还同样的……她也成为了当初害死捅伤她最深的人。
“呵——”
薛柔想到她曾经可笑的期盼笑出声来,眼底唯一的那点软弱也随之化去,剩下的只是噬骨的幽寒。
昭容长公主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猛然睁眼,抬头时就看到阴影处站着一道人影。月光灼灼下她只隐约察觉到那人一双眼带着寒气格外冰凉。却根本看不清那人面容,昭容猛地想起昨天夜里见到的那一张恐怖至极的脸,整个人朝后缩去紧紧团成一团。
“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昨天夜里你问的事情本宫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本宫?!”
薛柔挑眉,景王问了昭容什么,居然将她吓成这副样子?
她突然歇了原本心中的念头。看着害怕的有些癫狂的昭容幽幽出声:“我以为你会想见我的,阿昭……”
阿昭……阿昭……
昏暗的废屋中。那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阿昭”顿时让昭容长公主毛骨悚然,她浑身发凉血色尽失的看着黑暗中的那一抹幽影,隐约的月光之下格外渗人,她连忙颤抖着嘴唇大声道:“你到底是谁,你别在这装神弄鬼,本宫不怕!……不怕!!”
“阿昭……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薛柔压低了声音。
昭容长公主看着黑暗中的身影猛地瞪大眼,失声道:“阿皖,你是阿皖!!”
她手指死死抠住大腿,指甲没入肉中却半点不觉得疼,她只觉得心脏疯狂跳动了起来,瞬间就蹿到了嗓子眼,阿皖……阿皖她真的回来了……想起那日她偷偷去大理寺监牢看孙安时的场景,他惊惧时嘴里模糊不清的话语,还有死后几乎全毁的面容,昭容长公主身子猛地颤抖起来,心里的恐惧也是无边蔓延开来。
薛柔很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恐惧,再想到不久前常宁宫前昭容回忆自己的情形,眼中更冷。
那番追忆感伤,她到底是做给别人看的,还是让为了让她自己心安?
“原来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二十年过去,你早已经忘了我……”
昭容长公主听到薛柔没有否认整张脸瞬间煞白,她眼中闪过惶恐之色,片刻后那双美目被泪水溢满,她扭动挣扎着拼命的想要站起身来,却被伸手绳索所累猛的跌在地上,她只能泪眼看着薛柔哭泣道:“阿皖,我没有忘记你,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你送我的镯子,我们一起种下的红梅,还有常宁宫中的种种,我从来都没忘过……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可是你为什么连梦里都不愿意来找我…”
薛柔看着满眼凄凉的昭容长公主,丝毫未曾漏掉她脸上神情,她的眼泪凄楚动人让人心软,可是薛柔仍旧是看到了她泪眼后的心虚和恐惧,薛柔心中突生一股苍凉,幽幽道:“你真的想要我回来吗?”
昭容泪眼微张张嘴就想说当然想,可是没等她说话那暗处就紧接着出声让她当场僵立在原地。
“你背叛了我,和霍建成、霍建阳一起害死了祖父,背弃了我们多年的情谊,你为享荣华让整个殷氏一族蒙冤,阿昭……你真的想让我回来吗,你可知道,我死后魂魄不散,我一直在看着你们,看着你们踩着殷氏一族数百条性命坐享荣华,看着你们忘却了长宁坡上的森森白骨,让所有殷氏族人沉沦地狱不得超脱,阿昭……你真的想让我回来吗?”薛柔低声道。
昭容神情剧变,她惨白着脸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皖,我没有……我没有……”
“你真的没有?”薛柔声音多了抹冷冽:“当年之事你不知真相?霍建成和霍建阳设计陷害殷府时你不知情?先帝之死你没参与?”
薛柔面如寒霜,“孙安率兵入府时你能救我而没救,你眼睁睁的看着殷府数百人丧生大火之中,眼睁睁的看着我致死都入不了轮回,昭容,这就是你口中的思念,这就是你对我的恩情?”(未完待续。。)
106 江山陪葬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昭容听着那声音字字如刀说着当年事情,脸上早已苍白如纸。
薛柔看着她柔弱哀泣的样子冷声道:“不是这样?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为什么殷府灭了殷毓秀成了皇后,为什么我那好二叔成了中州太守,为什么你手中会握着皇家私库,为什么……霍建阳在京中遇难时只会去找你?……昭容,当年宫中皇子公主那么多,为什么她们都死了你却能活下来的,是你隐瞒了什么,还是你自始自终都参与其中?!”
昭容神情巨震,她整个身子颤抖如筛,脸上的可怜也变成了惊慌,她惊恐的看着黑暗中的那道幽影,心里却是慌乱如麻,殷若华知道了,她居然全都知道了,她知道二十年前的往事,她知道了她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
昭容脸上血色丝毫不剩,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天夜里,她因为贪玩潜入荣阳王寝殿,亲耳听到荣阳王说是正德帝吩咐让人将密信和东西送到殷相府。
她当时害怕的不能自抑,是嬷嬷强拉着她才会不被人发现,等到荣阳王走后她就立刻躲回了母妃宫中,当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殷府,也不是殷若华,而是她和母妃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第二天一早,父皇骤然薨逝,她更知道危险来临,她只能紧抱着霍建成的腿才能保住性命,她只有咽下这秘密才能活下来。
所以当霍建成下命让人带兵入殷府杀无赦时。她明知道是两人的设计,她却装作了不知,她明知道那封书信是谁所写。她也一直缄默,她甚至还偷偷的将嬷嬷送了出去,藏下了证据,在霍建成血洗皇宫之时以秘密相威胁,活了下来。
后来正德帝登基,荣阳王隐于普济寺,本该死于大火之中的殷毓秀改头换姓成了皇后。而所有一切的过错都落在了殷相身上,他连同安王一起叛国通敌弑杀先帝,尸骨被扔于乱葬岗中。受天下人唾骂。
这些年来昭容不是没后悔过,她茹素念佛只为心安,却仍旧夜夜梦魇,她没想到终有一日。殷若华真的会回来。就像梦里那样质问她为什么。
“答不出吗,昭容,你可知道满族被灭是怎样伤痛,你可知道亲人被杀有多痛苦,昭容……我知道你有一个女儿,她那样天真,那样的像当初的你,你说若是让你们都下来陪我可好。亲眼看看殷府满门冤魂不散是什么样子,亲眼看看那些被你们所杀之人如何日日哀泣不入轮回……”
薛柔冷然看着神色恍惚满脸惊惧的昭容。脚下猛的踏出一步,细碎的摩挲声顿时惊得昭容长公主猛地朝后缩去。
她根本没看到薛柔已经停了下来,只是脸上的可怜表情再也挂不住,她满脸惊恐的叫道:“不要,你不要动安定,她是无辜的,她没有做过任何事情,阿皖,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做错了……阿皖,你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
“砰!”
原本扑在地上痛哭的昭容长公主被猛的一拉扯跌到了薛柔身前,她脖子被纤细手指死死卡住,猛然暴睁的眼睛对着薛柔毫无温度的眼,此时月光被乌云笼罩,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彼此容貌看不清楚,唯独那双眼睛却让她彻骨寒凉。
“我若放了你,怎对得起你对我那枉死的数百口族人,若放了你,又怎么对得起你给我的情谊。昭容,我要你亲眼看着,看着你们如何一个个死去,看着你们霍家一步步走向灭亡,看着整个大周江山为我殷家陪葬!”
薛柔双手猛的用力,昭容疯狂的在她手下挣扎起来,然而她双手被缚根本挣脱不开,她只能瞪大着眼看着模糊不清的人影,瞳孔也从最初的清明开始涣散,脑海中闪过殷若华浅笑着叫她“阿昭”的样子,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
“姑娘,人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芹言入内探了探昭容的鼻息后这才退出屋外对着薛柔轻声道。
薛柔漠然的点点头,对着暗三道:“将她丢回长公主府门前。”
“薛姑娘?!”暗三听到薛柔居然要将昭容长公主放回去,顿时出声道:“你费尽心机想要抓她,公子也出动了那么多人手,如今好不容易用明九方换了她回来,就这么将她送回去?薛姑娘你是知道她身份的,咱们将她握在手中,将来若是出事也能有些筹码,为何要白白将她放回去?”
薛柔转头看着暗三,眼中冷冽之色让他顿时僵住。
暗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心中一紧,然而薛柔却只是那般扫了他一眼后就转开了眼,冷声道:“你们公子出了人力,但是他已经得了他该得的东西,相比他出的那点人力,他所得的早已经远远超出,暗三,昭容如何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去做,把昭容送回去后你就回容璟身边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暗三张张嘴想要说话,却见薛柔已经转身朝前走去,她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淡淡的月光倾洒在她身上,让得她整个人显得越发冷清,暗三看着那道玄色背影心中一紧,突然发现刚才的薛柔像极了当初的容璟,眉眼一扫之间就能让人后脊发凉。
“赶紧把人送回去吧,不要想着中途做什么手脚,我家姑娘生气可是很可怕的。”
芹言拍了一把暗三的肩膀,凉飕飕的说完后就快步追上了前面的薛柔,两人身影不过片刻就已经拐入了一旁的巷道中没了踪影。
暗三在废屋前怔了片刻,这才进了屋里,他将昭容扛起来走到屋外就想直接回容璟府上,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将来会有大用,听薛柔的平白将其送回去太便宜了她,他脚下轻点就快速前行,然而走了没多远速度就越来越慢。他脑子里突然闪过薛柔离开前的神情,还有芹言略带警告的话语,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凉意。
他想起这些日子薛柔所做的事情,还有那些间接死在她谋算之下的人,暗三咬了咬牙脚下一转,扛着昭容长公主直接去了公主府,将其丢在了府门前后就快速隐于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107 和亲人选【求粉红】
皇库失窃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几位皇子两死一残,朝中众人无不夹紧尾巴做人,生怕触到本就暴怒的正德帝,就算如此,仍旧有许多人因为牵连到了平邑山庄的事中被去了官帽下了大狱。
正德帝命人锁拿了五皇子妃肖明珠,派人四处通缉逃走的王蒙等人,更是一道圣旨传去了西北,强令肖鸣然回京,否则以谋逆犯上论处,当圣旨送往西北之时,所有人都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京中五皇子和九皇子死后,淑贵妃被打入了冷宫,郑裕兴也被赐死,而大皇子被除了宗籍玉碟后,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生母伊皇后也会被牵连,毕竟五皇子和九皇子之死都与他有关,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正德帝严惩,伊皇后就已经自己请罪于勤政殿外,不仅亲自安抚九皇子的母族元氏一族,还在大皇子被打进天牢当日,就自罚锁了宫门,将自己禁足在凤藻宫中。
各种事情都发生在短短的几日内,反而公主曾失踪一天一夜的事情被遮掩了下来,除了长公主府里的几个亲信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昭容长公主曾经失踪过,就连正德帝也因为皇库之事迁怒昭容,命人削了她的俸禄,将她幽禁在长公主府,而昭容长公主没有任何辩解,只是那一夜回府后就病倒在床。
皇宫,凤藻宫中。
殷毓秀伏在案上,神情安详的抄写着佛经,门外舒嬷嬷匆匆走了进来。
她将一个平安扣玉坠子小心的放在笔砚旁低声道:“娘娘。这是刚才宫人偷偷送进来的。”
殷毓秀抬头看了眼玉坠,那上面挂着的红线早已经褪色,玉石之上温润光滑。显然拥有之人时时佩戴在身边,然而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低下头去继续写字,嘴里淡淡道:“扔出去。”
舒嬷嬷眼中一震,别人或许不知道这玉坠是什么,她却很清楚,这玉坠子是当年大皇子六岁生辰时,皇后娘娘随手从库房中取出之物。当时皇后娘娘随手丢给她,让她将其给哭闹不休的大皇子当生辰礼物就不再理会,是舒嬷嬷心疼大皇子不得皇后疼爱。所以就亲手串了红线上去,还打了元宝结给了大皇子,骗他说这是娘娘亲手做的。
舒嬷嬷仍然还记得当时大皇子高兴了一整夜,从此将这玉坠宝贝似得收在身边。片刻都不曾离身。如今他将此物送来,为的就是让皇后娘娘能念在母子之情上救他一命,却没想到皇后见了后就让她扔出去。
舒嬷嬷忍不住问道:“娘娘,您真的不救大皇子吗,无论怎样,他也是您的亲生子啊,若是他真的就此衰落,您以后可怎么是好?”
“舒嬷嬷。你是要教本宫如何做事吗?”殷毓秀淡淡抬头,一双眼中却冷的厉害。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舒嬷嬷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浑身簌簌发抖。
殷毓秀冷哼一声,手中笔上的墨落在了抄写好的佛经上,污了经面,她却只是将笔丢在了笔砚上,伸手拿过那枚玉坠甩手一抛,那玉坠就直接落进了一旁烧佛经用的铜火盆里,瞬间溅起一地的火星。
“他如今这样是他咎由自取,没那份本事还要去争不该得的,能留下一条性命已是万幸,难不成还要本宫为了他去求陛下,你可知若不是本宫自罚在先,此次就连本宫也会受了他连累,没用的东西还救回来做什么?”殷毓秀冷声道。
舒嬷嬷额头抵着地面,眼睛却不敢置信的睁着。
她一直以为皇后娘娘对大皇子只是不亲近而已,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这般绝情,想想这些年死在皇后手中的人,舒嬷嬷心里更是害怕,她连连磕头道:“奴婢知错,是奴婢多嘴,求皇后娘娘饶了奴婢…”
殷毓秀眼中闪过阴沉之色,她正想说话时,却突然看到房门前被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个扎着双髻的脑袋探了进来,她眼色一暗,收起了心中怒意对着舒嬷嬷说道:“你知道就好,替本宫把这些抄好的佛经烧了,为五皇子和九皇子祈福。”
舒嬷嬷连忙应了下来,就见得殷毓秀突然扭头朝着门口说道:“柔嘉,你躲在那儿做什么,快进来。”
“母后~”
柔嘉公主从门外探出身子来,她双眼红红显然刚哭过,听到皇后的召唤娇小的身子哽咽着扑进了殷毓秀怀里。
殷毓秀脸上早没了之前的冷漠,她疼惜的拍着小女儿的后背心疼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母后,父皇为什么变了,五哥哥和九哥哥死了,大哥也被他斩去了一臂,我刚刚在勤政殿外边偷听到,父皇还想把我嫁去北戎,呜呜……父皇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我不想去北戎,母后……我怕……”柔嘉公主边哭边说道。
殷毓秀脸色微沉,和亲的人选不是早就定下来了,怎么会突然变成了柔嘉?
她伸手抚着柔嘉公主的后背低声道:“乖,别怕,母后不会让你嫁去北戎的,我们柔嘉一定会在大周择一个最好的郎君,然后风风光光的出嫁,母后会护着你……”
舒嬷嬷看着皇后满脸慈爱的哄着柔嘉公主,再想起她刚才对大皇子时的无情,心底万分不解。
这宫中妃嫔就算疼爱女儿,可大多数的心思和目光终究是放在皇子身上的,毕竟只有皇子出息了,她们才能母凭子贵享晚年清福,若是没有皇子,等到陛下驾崩之后,就算再得宠的宫妃也只能孤苦的在北苑里等死,可是为什么皇后娘娘却从来不跟大皇子亲近,也几乎不给大皇子任何笑脸,若她真冷心冷情的人也就罢了,可是她却又如此疼爱柔嘉公主。
舒嬷嬷心思百转,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一直到柔嘉公主靠在殷毓秀怀中睡着后,殷毓秀才转头低声道。
“舒嬷嬷,让人去查查怎么回事,为何陛下会突然变了心意,想让柔嘉去和亲?”
舒嬷嬷连忙应下来快步退了出去,吩咐宫中的人出去打探,一直到了晚间才有了消息。
“娘娘,奴婢让人打听了一下,原来和亲人选更替并不是陛下的主意,而是北戎景王亲自开口,点名要让皇室公主前往和亲,陛下如今也还没下定决心,只是老奴听说西北肖鸣然有了反意,若是他真的起兵,陛下十有**是会答应了景王的要求的。”舒嬷嬷小声道。
殷毓秀眉头紧皱,下一刻冷哼出声,想让她的女儿去和亲,做梦,她直接写了封书信让舒嬷嬷送了出去,神情间更显阴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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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狂飙的鼻血
容容璟和芹兮、方孟几人离京后,宁府每日都有大夫进出,容璟“养伤”的别院里更是日日汤药不断往里送,对外谁也不知道,原本该“重伤未愈”躺在床上的容璟早就不在京中,而那间屋子里躺着的有时是芹言,大多数时候都是暗三。
这一日,府中下人送来了一封书信,信上没有署名,不过当看到里面熟悉的字迹后薛柔就知道是谁送来的,只是当看完信中所写内容之后,薛柔神色变得十分奇怪。
“薛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暗三在一旁看见薛柔神色变化小心问道。
自从那天晚上他违拗了薛柔的意思,被薛柔冷言了几句后,这几日他出入宁府时总觉得后颈有些凉飕飕的,再加上每次那个傻大个吃货芹言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让他以为那天晚上他差点将昭容长公主扛回府中的事情被薛柔发现了,所以他都小心的避着薛柔不让她有机会生气。
然而一连过了好几日,薛柔却好像完全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没再提起过让他回容璟身边的话,他这才心安了些,不过行事时终究比之前要谨慎小心了许多,实在是那天晚上薛柔那淡淡扫过去的冷眼让他心里有了阴影。
薛柔将信纸抖了抖淡淡问道:“往日里皇后和大皇子之间的关系如何?”
暗三想了想说道:“据我们宫里的眼线说,皇后和大皇子一直都不亲近。大皇子出生后皇后也未曾照顾,他一直都是由奶娘和贴身嬷嬷带着长大,后来大皇子出宫立府之后皇后跟他更是少了来往。据说每次大皇子进宫去看皇后时,皇后都从未给他过笑脸,而且当初大皇子娶妃之时,皇后连喜宴都未曾出席,而大皇子妃几次想进宫参见都被皇后宫中的人挡了回来。”
薛柔若有所思,突然想起在宫中见过两次的娇憨少女开口问道:“那柔嘉公主呢,皇后对她可好?”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皇后对大皇子冷心冷情的完全不像是母子,但是对于小女儿柔嘉公主却是十分疼爱,去年柔嘉公主生辰时。皇后在宫中设宴广邀京中贵女为柔嘉公主庆贺,除此之外还特地请来最好的能工巧匠为柔嘉公主造了一座水上阁楼当作生辰礼物。”暗三说道这里时心中也颇为奇怪。
无论是哪国皇室里,疼爱皇子冷落公主的人比比皆是,可是疼爱公主冷落皇子的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国皇后。按理说无论是立长还是立嫡,大皇子都有几分争夺皇位的成算,只要皇后好好辅助教导,未必就没有登基的那一日,然而皇后却好像完全无心于那个位置一样,如此冷待自己的亲儿子,这也实在太过诡异了些。
薛柔闻言目光微闪,殷毓秀这种冷待儿子的表现好像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正德帝。她无意让自己的儿子争位,也无意参与宫廷斗争。难怪她身份特殊正德帝这么多年也未曾怀疑过她,也难怪她能常坐皇后之位二十年,只是……
殷毓秀真是这么甘于现状的人?
薛柔嘴角露出冷笑,殷毓秀若真是如此甘于平淡安守本分的人,又怎会背弃殷氏一族改名换姓跟了霍建成,她若真像表面上那样雍容不争,这二十年来又怎能在没有娘家的依靠下死死将皇后之位把持在手中?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后宫里的女人若是不争不抢,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她又看了眼手中的书信,信中郎子衍告诉她,他故意放人将大皇子的贴身之物送进宫中求救,甚至还让人将大皇子的口信也送了进去,然而宫里却完全没有反应,皇后甚至还下令严惩了那个将东西送进凤藻宫里的宫人。
薛柔摩挲着手中信纸,眼中满是深思。
殷毓秀,她到底求的是什么?
暗三见状不敢出声打扰,只能扭头朝别处望去,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芹言站在不远处抱着什么东西吃的正欢。
他微微皱眉,他记得好像半个时辰前才用过午膳吧?
暗三看着芹言手里捧着的东西颇为眼熟,好奇下靠近了几步,可是当他看清楚芹言怀里那黑不溜秋的罐子时整个人如遭雷劈,他气急败坏的几步走上前去,劈手就想夺那罐子。
“你不要命了,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这些东西都是那些大夫替身受重伤的“公子”做的各类大补药膳,补气血补精气,无一不是各类珍品,这些东西若是给受了重伤的人吃当然是很好的,能快速帮助恢复伤势补足气血,可是没受伤的人吃了却会虚不受补,更何况他们是练武之人,本身就气血旺盛,这些东西他们吃了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让他们体内内力絮乱。
芹言反应无比迅捷,她一个转身快速将陶罐护在怀里,她把里面剩下的东西全部塞进嘴里,然后脸鼓得跟蛤蟆似得嘴里不断蠕动,双眼瞪着暗三怒道:“你敢跟我抢我吃的?!”
我抢你大爷!
暗三看着芹言护食的炸毛样子差点忍不住爆粗口,最后忍了又忍才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你就吃?”
“不就是老母鸡炖蘑菇么,老娘以前吃的多了,就是没这味道好……”芹言咂咂嘴。
“老母鸡炖蘑菇?!”
暗三整个脸都黑了,他颤巍巍的指着芹言,真想喷她一脸,那是血燕,还有上好百年灵芝肉,之前他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南海才独有的海中珍品,到了芹言嘴里居然成了老母鸡炖蘑菇……他正想说话,就看到原本还笑嘻嘻的芹言脸颊上快速红了起来,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还没等他出声,就见到她高挺的鼻子里突然飙出两管鼻血来,顺着小麦色的肌肤蜿蜒而下……
暗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瞪着眼看着芹言怒声道:“你该不会把我这些天让人倒掉的东西都捡来吃了吧?!”
芹言捂着鼻子理直气壮,“浪费粮食会遭雷劈的!”
“……”暗三差点背过气去。
两人的动静终究是传到了薛柔耳边惊动了她,当她抬头看到芹言狼狈却还信誓旦旦的样子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没等她说话,门外仆人就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薛柔说道:“公子,宫里来人了。”(未完待续。。)
109 试探
听到下人禀报说宫里来人了,屋内原本还大眼瞪小眼的两人顿时安静下来。
薛柔皱眉道:“这个时候宫里来人,都是谁?”
“回公子,领头的是宫里的太监总管陈元,他身后还跟着个老人背着药箱,看样子像是宫内的御医。”那下人顿了顿继续道:“老奴瞧着他们身边还跟着个小公子....”
薛柔闻言眉眼微动,宫内哪来的小公子?
芹言在旁小声问道:“姑娘,宫里来人,会不会是那位起疑了?”
薛柔想了想说道:“你先去房内躺着,一切和之前大夫来时一样,其他有什么事情见机行事。”
芹言点点头,快速把手里的罐子塞进了暗三怀里,然后一个闪身就进了离开了原地,薛柔吩咐下人去请陈元几人进来,而她则是将手中的信纸折好塞进衣袖里。
不过一小会,下人就领着陈元进来,薛柔扫了几人一眼,目光从陈元身上略过,直接落在了他身后两人身上。
那个胡须花白的老头她倒是不陌生,那日在宫里,就是他替容璟诊伤立证容十三“重伤垂危”,间接帮着他们从景王那里将冰雪玉蟾弄到手的那个老太医。
至于他身旁那个小公子......稚嫩的脸上唇红齿白,肌肤娇嫩胜雪,十分娇小的身子笼在明显大了一号的衣袍里,显得有些滑稽。
自打他跟着陈元进来后,一双漂亮的杏眼就狡黠的看着四周。当目光触及薛柔之时,顿时露出欣喜之色,然而发现薛柔也看着他时。眼中顿时浮出羞涩和紧张,双手下意识扯着衣服下摆咬着粉嫩的嘴唇移开了眼,脸上更是浮出一抹红霞来。
薛柔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眸子里顿时多了些冷清,而暗三看到那小公子时心中直咧嘴,眼前这小公子分明就是女扮男装的柔嘉公主,这算不算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心里突然闪过个古怪念头。侧眼看了看身旁同样是女扮男装的薛柔,心里发嚎,果然这世上人与人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怕是也只有薛柔才能在扮男装时丝毫让人瞧不出破绽来,甚至在气势上比一些柔弱书生更像男人,让人丝毫生不出小觑之心来......
陈元见了薛柔连忙笑着迎了上来,“宁公子的伤势可好些了?”
薛柔扬了扬手淡淡道:“已经好了很多了。多谢陈公公挂念。不知今日你突然来我府中有何要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陛下听闻这几日京中大夫都盘桓宁公子府上,担心是十三皇子和宁公子的伤势有所反复,所以才特意下旨让老奴领了徐太医前来替两位诊治,顺便带了些宫中上好的药材和补品过来给两位补身子。”
薛柔嘴角带着讽刺笑意,什么担心两人的伤势,还特意送药材补品前来,她看是正德帝怀疑上他们了吧。更确切的应该说,正德帝是对容璟起了疑心。
皇库失窃已有五日。库内珍宝却始终没有寻到下落,照正常人的思维,皇库中的东西大多都是金银珠玉石翡翠等大件的东西,即不好存放又不好脱手,就算想要运出去也绝非是容易的事情。
所以正德帝早就命人守住了京中前往各地的要道,凡来往商旅一律严查,京畿城内和附近几个城镇所有商户更是通通查了一次,然而已经足足过了五日却什么都没查到,正德帝不得不将目光放在了城里,而等他冷静下来细思那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后,以他多疑的性子,很难不会对容暻那天所做的事情产生怀疑。
”多谢陛下好意,不过容璟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大夫吩咐要让其静养不能打扰,所以就不用劳烦陈公公和徐太医了。“
薛柔淡淡拒绝道。
陈元闻言目光闪了闪笑着道:”哪里来的劳烦一说,陛下关心十三皇子伤势才让老奴带着徐太医前来,老奴可不敢担这份功劳,只是如今老奴和徐太医既然已经来了,总不好就这么直接回去,宁公子不妨就让徐太医瞧瞧十三皇子的伤势,也好让老奴回去向陛下交差不是?“
薛柔皱皱眉,见陈元一直紧盯着她,心知陈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再拒绝势必会引起陈元怀疑,所以她只能点点头说道:”既然陈公公坚持,那你们随我来吧。“
薛柔带着几人一路到了容暻对外养伤的院子,那院子里里外外守着不少人,薛柔过去时,沈延陵早得了消息守在门外,见到她身后的陈元和徐太医时,顿时脸色不好看。
”宁公子,你们这是?“沈延陵沉声问道。
薛柔无奈耸耸肩道:”周皇陛下担心你们家公子伤势,特意派了陈公公和宫中太医前来,我也不好回了周皇的好意,你家公子可还醒着?“
沈延陵摇摇头,”公子他刚才生气砸了药碗,这会怕是心情正不好着,我怕你们进去会惹恼他,若不然陈公公明日再来?......“
薛柔闻言看着陈元,陈元心中生疑,面上却只是不动声色笑着道:“这位公子大可放心,我们进去只是看看十三皇子的伤势就退出来,绝不会惊扰了十三皇子休息,况且陛下还在宫中等着十三皇子的消息,若是老奴白来一次,回去该如何跟陛下交代?所以还请公子不要为难老奴了。。”
沈延陵抿嘴就想拒绝,薛柔却是先开了口,“好了,既然陈公公是奉了皇命前来,就让他进去吧,想必你家公子也不会为了此等小事驳了周皇的好意。”
”可是.......“沈延陵皱眉,他可是很清楚躺在里面的人是谁,他家公子如今远在百里之外,若真的让陈元带着太医进去,万一拆穿了该如何是好?
薛柔却是淡淡朝着沈延陵摇摇头,陈元今日奉了正德帝的命令,必定是要见到容璟的,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这房内他们进定了,既然如此又何必阻挠。
沈延陵见薛柔神色冷静好似已有了对策,只能咬咬牙带着陈元几人进了屋中。
屋里摆设十分精致,紫檀雕花的屏风将门外和床之间隔了开来,屋内燃着十分好闻的香,却仍掩不住满室的药味。
陈元几人绕过屏风后,就看到被月珑纱遮着的床上躺着个人影,能瞧见他披散着一头长发斜靠在枕上,却隐隐约约的看不清容貌。
薛柔上前两步说道:“容璟,周皇陛下派了太医前来替你看伤。”
“滚回去,本公子不需要。”(未完待续。。)
110 怀疑
床上人影轻哼一声,声音有些刚没睡醒的沙哑,模糊的语气间更是很容易让人听出他话中的恼意。
因为声音带着睡意的模糊,还有几分低沉,所以陈元不能确定说话之人是不是容璟,不过这种开口就让宫中来人滚回去的怕也只有乖戾的容十三才会干的出来了,旁人谁能有这勇气?
陈元这些年心性早就磨砺的非常人可比,所以尽管床上之人出言不逊他仍旧半躬着身子说道:“十三皇子,老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带着徐太医来看望您的,陛下挂心十三皇子伤势,不知十三皇子可否让徐太医诊治一番,也好让陛下安心?”
“让你们滚,听不懂人话?!”
那床上之人冷哼道,话语之中也越发难听,陈元就算是心思深沉也不免变了颜色,就连徐太医脸色也不好看。
容璟的确是南楚皇子身份尊贵不错,可那是在南楚境内,他如今是在大周盛京,身份与质子无异,若非正德帝一向对他宽容他怕是连京中勋贵子弟也比不上,如今他们两人代表大周皇帝亲自探望,容璟却几次三番出言相辱,他这些话不止是辱了他们,更是对正德帝大不敬。
一身男装的柔嘉公主也是撅起嘴瞪着帷幔之后的人影,若不是她身后还站着个小太监一直拉着她,怕此时已经喝骂出声,不过她仍旧没忍住大声道:“十三皇子未免太过无礼,父……陛下让我们前来全是一番好意。你怎可如此轻慢,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吗?!”
帷幔后传出一抹冷笑,“周皇宫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收着。居然连个小太监也敢跟本公子大放厥词?”
“你!”
柔嘉公主被讽顿时怒色就想上前,却被陈元伸手拦了下来。
陈元示意小太监护着柔嘉公主后,这才转身看着帷幔后的人影,声音冷淡几分,“十三皇子还请慎言,我与徐太医乃是奉了陛下旨意前来探望,还请十三皇子莫要为难我们。否则若是陛下不知十三皇子病情忧心之下,怕只能请您去宫里养伤了,想必这也是十三皇子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他说话时候没了之前的谦称。就连身子也站直起来,表面的礼仪全部收敛了起来,他那番略带威胁的话说完后,也不等里头的“容璟”回话。就直接转头说道:“徐太医。还不去看看十三皇子的伤势如何。”
徐太医连忙放下医箱上前,他熟悉陈元,别看陈元平日在正德帝和宫中各位主子身前时显得十分谦卑,跟旁人说话时也总带着三分笑意,可实际上陈元却有着天阉之人的通病,那就是小心眼记仇,而且这些年陈元跟在正德帝身旁,可以说是正德帝最为亲信之人。旁人就算是丞相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可是此时容璟这番话却让他脸面上下不来。
徐太医怕连自己也被陈元惦记上。所以连忙告罪一声伸手就要去拨床前的月笼纱,薛柔见状瞳孔微缩,而沈延陵更是上前两步拦着徐太医说道:“陈公公,我家公子心情不好并无意得罪,只是他此时最易发怒,为了徐太医的安全,不如就这样隔着帘子把脉吧,相信以徐太医的医术定然能知道我家公子状况如何。”
说完他站在床边朝着里面低声道:“公子切勿生气,周皇陛下也是担心公子伤势,不如就让周太医把一下脉好吗?”
床上传出一声低哼,显然极为不耐,不过倒是也没再口出恶言,徐太医迟疑的看了眼陈元,而陈元却是眉头紧皱,眼中闪过寒芒。
这容璟和沈延陵三番四次阻拦不让太医诊治,而如今就连诊治也要隔着帘子,这不由不让他起了疑心,正德帝本来就怀疑容璟,让他带着徐太医前来就存有试探之意,此时陈元心中疑窦丛生,已经开始怀疑那床上之人并非容璟,否则为何这般遮遮掩掩,他眼中精芒闪过,朝着徐太医点点头,脚下却不知不觉靠近了床边几分。
“既然十三皇子执意如此,徐太医,你且替十三皇子把脉,瞧瞧十三皇子伤势恢复如何。”
徐太医松了口气,连忙放好脉枕,一只白皙的有些过分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随意的落在脉枕之上,徐太医伸手覆在其手腕之上,指尖微微颤抖之间,用手抚着胡须满脸沉吟,片刻之后又让床上之人换了只手把过脉后,这才站起来说道。
“十三皇子体内伤势虽比那日宫中有所好转,可却仍然需要卧床休养,切记不可大喜大怒,平日里除以药物服之外,也可用些补品补补元气和精血,想必最多再有半月时间,十三皇子就能下床行走了。”
徐太医说话时他不着痕迹的朝着陈元点点头,神情带着几分肯定,这床上之人虽然隔着纱缦看不清容貌,但是身上脉象显示的体内伤势确实和那日十三皇子所受之伤无二,如果单以此判定的话,这里面躺着的的确是容璟无疑。
沈延陵松了口气,薛柔嘴边也松泛了些,然而站在床边的陈元却依旧眉头紧皱,他看着床上之人将手收回去后放在身侧,那隐约的锦袍将人影拉的修长,再注意到沈延陵那突然放松的神情,心中一跳,直觉觉得这床上之人必定有问题,面上却装作不在意的道:“既如此,那便让十三皇子好好歇着,宁公子,老奴还有要事告知宁公子,不如移步出去,免得打扰十三皇子休息?”
薛柔点点头,看了眼床上后直接转身朝外走,而陈元却在转身之时侧眼看了眼身旁另外个小太监,那小太监顿时明了陈元意思,脚下落后几步,假装不经意挂住了垂地的纱缦。
当他转身时脚下一歪,惊叫一声直接朝前扑去,手中还顺势抓住了月笼纱使劲一扯,等着他倒地时,整个床上的帷幔也哗啦啦的被扯了下来大半,顿时露出里面披着一头乌青发丝斜躺在床上的人影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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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男女授受不亲【求粉红】
月笼纱突然被扯开,连带着床也咯吱直响,屋内众人都傻了眼。
沈延陵心中惊呼一声完了,连忙回头去看身后情形,然而当看到床上慵懒的人影时却是猛的怔在原地。
那下半身搭着黑色锦袍,青丝垂肩斜靠在枕上的不是该远在百里之外的容璟又是谁?
他此时衣衫松垮的搭在身上,垂落下来的月笼纱盖在他胸口,朦胧间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裸/露的上半身来,明明略显消瘦的身材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魅惑,容璟薄唇轻抿,白皙的容颜上带着几分伤后的苍白,而一双惑人的眸子里却满是冷寒之色。
柔嘉公主和陈元几人不是不知道容璟容颜出色,甚至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惊为天人,那时候他们只觉得这般容颜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实在太过妖孽,若容璟是女子,必当是祸国殃民魅惑众生的绝色,虽然心里早有了这种想法,可是此时在看到容璟这般邪魅妖娆的样子后,几人仍旧被眼前美色所惑睁大眼睛看呆在当场。
容璟察觉到几人的视线,神色阴冷将衣衫一挑,月笼纱落地,而他胸前风光也被锦袍全部遮住。
“这就是周皇陛下对本公子的照顾?让这种蠢货过来打扰本公子休息,也不嫌丢了你们周皇室的人!”
陈元面上一紧,而刚才摔倒在地上的那小太监早已经吓的簌簌发抖。
容璟冷眼扫过柔嘉,见她仍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突然阴测测的朝着她说道:“你信不信你再多看一眼,本公子立刻让人挖了你的眼睛去喂狗?”
柔嘉猛地从美色中清醒过来,那犹如在耳边炸响的话语让得她觉得一股寒气猛然升起。
她下意识倒退几步躲在薛柔身后。小手紧紧抓着着薛柔的衣袖,满眼惊惧的看着不远处满眼阴鸷的容璟,眼中刚刚才浮现的惊艳和迷恋早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有胆怯。
薛柔感觉到身后柔嘉的惧怕,扭头看向斜靠在床上的容璟,神色间有些奇怪。
眼前这人的容貌的确是容璟没错,就连声音也有八成相似。只是……她微微眯眼,略带犀利的目光在眼前之人身上扫了一圈后,嘴角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陈元没想到纱幔之后的人真是容璟。看着容璟明显的怒容和他话语中的阴沉,陈元也颇觉棘手,他连忙说道:“十三皇子请恕罪,都怪老奴平时管教不严。才会让这小崽子失了分寸。等到回宫之后老奴必定好好惩处他。”说道这里他猛地踹了地上那小太监一脚,怒声道:“走路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向十三皇子赔罪,若是十三皇子不宽恕你,今天你就不用跟我回宫了!”
那小太监吓得连忙磕头,嘴里不断求饶,容璟本欲发怒却突然猛的咳嗽起来,他捂着嘴唇时脸上更加苍白几分。
“公子。你怎么了?!”沈延陵大惊,连忙上前扶着容璟。
徐太医见状也下意识上前。却不想还没碰到容璟就猛地被他挥开。
薛柔微微皱眉道:“暗三,你去请应春堂的刘大夫,就说十三皇子被惊着了病情反复,让他立刻过来。陈公公,徐太医,我看两位还是赶紧出去吧,容璟性格你们是知道的,若他真因此有个万一,你们两人怕是担待不起。”
徐太医吓得脸色变了变,而陈元此时也没了心思留难,他今日来此不过就是为了试探而已,如今已经确定了容璟就在宁府一直未曾离开过,那之前所有怀疑的事情自然也不成立,正德帝交代的事情可以说已经办好了,此时他再留在这里无疑是自己找不自在,虽说容璟身份等同质子,可他毕竟是一国皇子,若真的因为他们刚才的事情而落下个什么毛病,他们根本担待不起,更何况此时容璟那阴沉的容颜让陈元也觉得颈后有些凉飕飕的,总觉得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着。
陈元连忙低头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十三皇子见谅,既然十三皇子身体有恙,那老奴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还望十三皇子保重身体,老奴告辞。”说完后陈元转头看着薛柔道:“宁公子,老奴还有些事情告诉你,先去外面等你。”
薛柔点点头后,陈元就匆匆带着徐太医出了房间。
薛柔看着容璟神色委顿,完全不像是那日伪装出来受伤的样子,本想询问几句,却不想柔嘉公主依旧躲在她身后,紧紧拽着她的衣袖,薛柔微微皱眉,只能将原本想要问的话咽了回去,叮嘱沈延陵好好照顾容璟后就带着柔嘉公主也出了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容璟修养的院子,远远就看到陈元带着人等在湖边树下,薛柔感觉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柔软小手,皱眉道:“男女授受不亲,公主是否可以放开我了?”
柔嘉微微一怔,当对上薛柔的目光时俏脸猛地涨红,她连忙松开手有些手足无措道:“我…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公主这幅打扮以为能骗的过谁?”薛柔淡淡看着柔嘉,见她脸上满是羞恼这才开口问道:“公主不好好宫里待着,如此乔装打扮来我府上做什么?”
柔嘉心里一紧张,欲盖弥彰的说道:“我……我只是嫌宫里闷得慌想要出来玩,不是特意来你府上的!”
“哦,是吗?”
薛柔微微挑眉,目光的落在柔嘉公主脸上,明明清浅澄澈的眸子却让柔嘉觉得她的心思都被眼前的宁子清看穿了似的,她手脚慌乱的不知道放在哪里,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正当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才能让宁子清相信她的时候,薛柔却已经淡淡移开了视线说道:“既然如此,公主还是早些回宫吧,我府上不招待外人,更何况公主在外也会惹得陛下和娘娘担心。”
说完她直接转身快步朝着陈元走去。
柔嘉公主看着薛柔的背影,想起他刚才那番冷淡的话语不由咬着嘴唇跺跺脚,双眼更是委屈的红了眼圈,可是想到那日在勤政殿外偷听到父皇和大臣的话语,她只能咬咬牙小跑着跟上了薛柔,像个小尾巴一样吊在她身后。
薛柔见状有些皱眉,实在是柔嘉让她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但是此时她明显不能将她如何,只好无视了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陈元问道:“陈公公找我有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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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假容璟【两章合一】
陈元看着薛柔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柔嘉公主,微微皱眉。
今日他离宫之前被皇后娘娘叫去了凤藻宫,当时皇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今日来宁府时带着女扮男装的柔嘉公主一起,他当时并未多想,只以为皇后娘娘是心疼柔嘉公主在宫中烦闷,所以才让他将她带出来玩耍散心。
皇后如今虽然禁足宫中,大皇子也失势被关押在天牢,宫中不少人都捧高踩低以为皇后落了难,就连日常面对凤藻宫宫人时也冷眼相待,但是陈元却不是眼皮子浅的人,这些年皇后在没有娘家支持的情况下能稳坐中宫之位,岂是那么容易失势的?况且此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五皇子身死后淑贵妃都未被赦免被废了位分打入了冷宫,亲手杀了两位皇子的大皇子生母却只是禁足而已,就连点像样的责罚都没有,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皇后的手段?
因此面对皇后并不算过分,甚至简单至极的要求,陈元一口就应承了下来,答应带着柔嘉公主一同出宫,只是此时看着柔嘉公主一直黏着宁子清满眼倾慕的样子,陈元心里却升起一种古怪念头。
他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后,眼神露出几分了然,却在宁子清抬头看向他时瞬间收敛的干干净净。
“陈公公?”薛柔挑眉,陈元这么看着她做什么?
陈元连忙笑着道:“其实老奴前来也没什么大事情,宁公子知道上次为北戎众人举办的接风宴上大家不欢而散。陛下为此特地为北戎大皇子和景王再设宴,今日老奴和徐太医前来宁公子府上,一是为了探视宁公子与十三皇子伤势如何。另外一个便是奉了陛下口谕宣宁公子和十三皇子明日一同入宫赴宴,正好也能借此机会化解了那日你们与北戎皇室所生的误会,不过如今看来,十三皇子伤势未愈不能下床行走,明日怕只有宁公子一人能进宫了。”
薛柔听到陈元说是正德帝让她再进宫,眼中一闪。
如今皇库失窃还未追回,两位皇子尸骨未寒。西北军中肖鸣然更是有了叛乱之心,明面上直接拒接圣旨回京,正德帝这个时候哪来的好心情为北戎众人重办接风宴。而且还让她和容璟一同入宫?
她突然想起前几日和暗三一起去鸿胪馆见景王的事情,抿抿嘴扬起嘴角,“陛下有心了,只是我伤势同样未愈不宜外出。和北戎众人更没什么误会。陈公公还是请回吧。”
陈元听到薛柔隐含拒绝的话语,下意识看向她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势皱眉道:“宁公子这是何意?”
薛柔淡淡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上次我和容璟在周皇宫中险些丧命于北戎大皇子和朝阳公主之手,这几日没找北戎人的麻烦已是看在周皇陛下的面上,但是绝无可能真的就此两厢无事,这次陛下即是招待北戎众人,我更没兴趣为伤我之人作陪,所以还请陈公公转告陛下。多谢陛下美意,只是我和容十三与北戎人之间的事情并非什么误会。待到他日离开大周盛京之后,说不得我们还得和北戎人好好算算今日之事。”
陈元看着眼前白衣少年说起那日呼延宜凌和呼延贺伤了他和容璟的事情,满脸寒霜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这宁家人果然如他查到的那般记仇,难怪那焚月国只是伤了宁家管事截了宁家的货物,就差点被宁家搞得国破人亡。
陈元想起那日鸿胪馆中的人来报,说宁子清亲身前往鸿胪馆私会景王的事情,眼底多了抹释然,以宁子清如此脾性,也难怪鸿胪馆中探子回报时说道,那日宁子清从景王房中出来之后,脸上神色冷若寒霜十分难看,想必是因为宫中受伤之事和景王起了争执。
他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敢真接了宁子清的话,毕竟他很清楚明日的宴会并非真的只是为北戎接风,所以他躬身说道:“宁公子,老奴知你与北戎皇子和公主有所嫌隙,但是陛下已经言明让宁公子明日进宫,老奴今日也是为此而来,所以还请宁公子莫要为难老奴,而且自从上一次宁公子和十三皇子出事之后,这一次陛下已经三令五申加强宫中戒备,必定不会再让宁公子再遭遇上次的事情,所以还请宁公子放心。”
“放心?”薛柔冷然一笑,“难道上一次周皇宫里戒备就不强了,陈公公,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有些事情防不慎防,宁某虽说不是什么皇子龙孙,但是也是惜命之人。”
“可是宁公子,陛下旨意已下,您这样老奴怎么回去回禀陛下……”
“周皇陛下想必也不会强人所难吧?”薛柔皱眉,见陈元一脸难色,她顿了顿说道:“我也无意为难公公,实在是对北戎人没有半分信任可谈,这次前去万一再遇上上次之事,可不会再有个容十三出来替我挡上一命。”
陈元被薛柔的话说的一堵,见薛柔毫无退让的意思,就知道上次之事是真的让眼前这少年心生了忌惮,想起离宫前正德帝所说之言,无论如何也要宁子清出席明日宴会,陈元心中急转,眼神落到一旁的暗三身上时突然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上一次北戎景王入宫之时,身边一直带着个少年随从,既如此,让宁子清也破例带一个进去应该也无大碍。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既然宁公子如此不放心,不如这样,明日进宫之时,宁公子可带一个自己的随从随伺左右,护佑宁公子安全,这样宁公子可放心?”
薛柔皱眉,脸上有些不愉。
陈元见状连忙道:“宁公子,老奴已经做了最大让步,宫中从不允外人私自进入。更别说随从,此事若是被陛下知道老奴可能会被陛下训斥,难道宁公子还不满意?”
薛柔看着陈元神色。紧抿着嘴唇,半晌后才说道:“好吧,明日我会准时入宫,陈公公若无事请回吧。”
她声音冷硬,很明显的能让陈元几人听出她的不情愿,而且她脸上也刻意冷了下来显示她心情算不上好,陈元只当作没看到。反正宁子清同意入宫就好,他生怕宁子清会反悔,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然而他走了几步后却发现柔嘉公主并未跟上,不由回头看着她,却发现柔嘉公主依旧站在薛柔身边,半点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张嘴就想唤她。却不想柔嘉公主先开了口:“陈公公。子清哥哥已经知道本宫身份,你先行回宫,本宫在子清哥哥府上待一会儿就自己回宫。”
陈元顿住,显然没想到宁子清会知道公主身份,而且公主对宁子清的称呼也让他诧异,什么时候柔嘉公主和宁子清居然这般熟稔?然而他心中虽然怪异,但是在听到柔嘉公主的话后下意识就想拒绝,他怎么可能把公主单独留在一个男人府上?
虽然宁子清看上去温文尔雅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是如此行事仍旧是于理不合,万一柔嘉公主在宫外出个什么事情。私自带她出宫的他首当其冲就担待不起。
“公主,这样恐怕不太好,若是皇后娘娘和陛下知道了怕是会担心您。”
“有什么好担心的,母后知道本宫来子清哥哥府上,父皇他……反正他都要把本宫嫁去北戎了,本宫不要回去!”柔嘉公主紧靠着薛柔大声道,说完更是可怜兮兮的抓着薛柔的衣角,“子清哥哥,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不想回宫。”
陈元顿时头疼,他不由看向薛柔,只希望他能帮忙开口劝上几句。
薛柔皱眉看着身旁娇俏的柔嘉公主,察觉到她眼中的依恋,不由退开了几步扯出她手中的袖子淡淡道:“公主还请慎言,我方才已经说过,宁府从不招待外人,况且公主身份金贵并不适合留在宫外。”
“子清哥哥……”柔嘉公主不甘叫道:“我只是在你府上逗留一会儿,我保证什么都不做,绝对不会妨碍到你的,再说容璟不也在你府上吗,为什么我就不行?”
“公主言笑了,容十三是男子,更是我的朋友,而公主是千金之躯贵人之体,留在我府上不合情理,况且宁某伤势未愈实在无心力招待公主,还请公主见谅。”薛柔淡淡瞥了她一眼,无视柔嘉公主满脸的委屈对着一旁神情诡异的暗三冷声道:“暗三,你亲自送陈公公和公主离开。”
原本看戏的暗三听出了薛柔话中的冷意,连忙神色一紧低声道:“是,公子。”
薛柔冷眼扫了他一会,直接朝着陈元点点头后就转身离开,根本不给柔嘉公主继续说话的机会。
“宁子清,你怎么这样!”
柔嘉公主委屈大声道,脚下更是一动就想去追薛柔,暗三连忙闪身将她拦住,他此时也已经看出来柔嘉公主对薛柔不同寻常的态度,想起她刚才那份明晃晃的小女儿神情和看着薛柔时含羞带怯的目光,那分明就是看着倾慕之人才会有的神情。
暗三心里直咧嘴,顶着柔嘉不满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公主还请自重,我们公子已经说了宁府不留外人,公主还是请回吧。”
柔嘉红着眼圈瞪着暗三,心里委屈至极,眼中隐隐浮出湿意。
陈元在一旁无奈道:“公主,宁公子既然已经如此说了,咱们也不好继续叨扰,不如公主先和奴才回宫,反正宁公子明日也要进宫赴宴,到时候公主自然能和他相见。”
柔嘉公主不甘心的跺跺脚,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白衫背影头也不回的没入远处小道,想着他几次三番对她的冷待,一张精致的小脸上直接挂上了泪水,她嘴里低声啜泣几声,狠狠地瞪了暗三一眼,脸上带泪掩面朝着府外跑去。
“公主……”
陈元见状连忙让身边小太监追了上去,而他看了眼宁府之后也和徐太医跟上,一行人匆匆出了宁府。
薛柔离开湖边后,直接返回了容璟修养的院子,等着她踏入房中后,就见到沈延陵正满脸担心的站在床边,手中捧着热茶一副服侍周到的样子,而容璟正斜靠在床榻上,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苍白。
当他看到薛柔进来之后带着几分虚弱朝着薛柔笑了笑问道:“将他们送走了?”
薛柔点点头,“送走了。”
“陈元来有什么事情?”
薛柔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正德帝要再给景王和呼延贺接风,邀我一同入宫。”
容璟闻言皱眉,显然有些不解,“好好的还接什么风,皇库的事情还没落下,正德帝不是该防着你不让你和北戎来往才是吗,干什么还要这么有意的让你和北戎的人再三接触,难道他不怕你真和北戎有了什么?”
薛柔听着容璟略带关心的话语,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容璟没听到回话,抬头就触及薛柔的目光,那双眸子里的透澈让得他神色微顿,下一瞬眨眨眼笑道:“子清这般看着本公子干什么,难不成连你也拜倒在了本公子的美色之下?”
“是啊,拜倒了。”薛柔露出抹冷笑,“所以我决定将你重新打包送回大理寺去,想必郎子衍和正德帝都对你很感兴趣。”
床上的“容璟”脸上邪魅的笑容突然僵住,一旁的沈延陵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有些傻傻的看着薛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柔却没理会沈延陵,她只是神色冷淡的走到一旁正对着“容璟”坐下,看着床上笑容僵硬的人说道:“你是自己露出真面目来,还是需要我让人帮你,亦或是干脆我直接将你送到正德帝跟前去,想必正德帝会很愿意领我这个人情。”
床上的“容璟”听到这威胁之言,脸上更僵了几分。
沈延陵原本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虽然不知道容璟和薛柔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至少不是见之则死的敌人,刚才薛柔说要将容璟送去大理寺时他还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以为薛柔翻脸不认人,可是此时再听到薛柔口中的话后,他顿时惊醒。
沈延陵本就不是笨人,此时哪能不知道薛柔的意思,他连忙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容璟”。
“你不是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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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借刀杀人
“容璟”看着屋内两人防备的样子,而芹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薛柔身旁,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他眯着眼看了薛柔一会,慢慢收起了脸上的邪魅笑容,稍稍坐直身子,眼神中的笑意褪去,明明那张脸依旧是容璟的容貌,但是整个人却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拢着衣袖看着薛柔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我不是容十三的?”
他自信他的易容术绝无破绽,这些年来只要他愿意伪装,也极少有人能看得出来。就像是刚才他扮作容璟之时,无论是宫里来的陈元等人,还是和容璟十分亲近的沈延陵都没看出来他是伪装的,为什么薛柔却能一眼看穿他,而且还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薛柔扬扬嘴唇,他装的的确很像,无论的是容貌举止还是性格语气,几乎都像极了容璟本人,可是他却不知道,容十三那人表面浪荡不羁邪气乖戾,可是实则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子狠劲和暴虐,就像是隐藏在剑鞘里的利剑,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而容璟给薛柔的感觉一直是不安全让她戒备的,可是眼前这人像则像矣,却没了容璟那股子气势,所以他就算模仿的再像,她仍旧一眼就能断定眼前之人绝不是容十三。
更何况容十三身上有岁寒香的味道,这是怎么也伪装不来的。
“你还准备顶着容十三的脸跟我说话?”薛柔淡淡道。
床上的“容璟”扯扯嘴角,眼中露出些挫败。他伸手在脸上一抹,手中便多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而待到再次露出面容时。面具后的那张脸赫然正是温柔浅笑的明九方。
沈延陵吓了一跳,没想到刚才居然真的错把别人当公子,想起他刚才殷情伺候明九方的样子,沈延陵就突生一股恼怒,而再看向薛柔的时候却是满脸郝然,他和容璟熟悉这么多年,居然还没薛柔精明。差点就被明九方骗了过去。
薛柔看着明九方碍眼的笑容冷清说道:“我前几日应承景王将你放了,你好好的不去别处又跑了回来,是笃定我真不敢对你怎样。还是觉得我对你太过心善,没动你分毫,所以你还想要继续试试底线?”
“心善?”
明九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如果宁子清对他还叫心善的话。这世上大概就没什么恶人了!
天知道那一日他刚从宁府之中出去。乔装打扮准备去见狄焕一面,谁知道还没到鸿胪馆就被郎子衍和顺天府的人带兵当场抓住,那画着他画像的海捕文书上可写的清清楚楚,“朝廷在逃重犯,抓捕时若有违抗可当场处决”,当时要不是他留了些后手,险之又险的逃了出来,此时怕早就缺胳膊断腿的在天牢之中和大皇子做伴了。
即使如此。这几天明九方仍旧是被人追的鸡飞狗跳的,他接连换了好几个身份和面容想要摆脱追兵。可是那郎子衍就跟有狗鼻子似得,他走到哪跟到哪,每次他换了身份不出一日,必定就会被官兵找到,暗中更是还有其他人四处找他,后来明九方死了心不敢再在京中继续停留,想要混出城去却差点被郎子衍在城门口堵个正着。
那个满脸冰块脸的大理寺卿完全代替了顺天府尹和官兵的职责,这几日除了捉拿他以外就没别的事可干了,阴魂不散的一直跟着他,若不是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都怀疑郎子衍是不是在他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了,否则为什么他不管走哪变成什么样子都能被他找到?!
想起早上天还未亮时一群官兵冲进他居住的贫民窟里的样子,明九方就觉得牙疼,他匆匆忙忙的从狗洞脱身离开,出来后才茫然发现,如今这诺大的京城中除了宁子清府上,居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明九方怎可能还猜不出来这一切是宁子清搞的鬼,宁子清虽然没直接对他动手,可这借刀杀人的本事却是用的炉火纯青,明九方知道宁子清将他放出去,必定是狄焕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让他妥协,可是如今宁子清却什么都没做,他就自己乖乖返回了宁府,这才叫手段。
明九方嘴里犯苦道:“宁公子,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他就想不明白了,西山之事他虽然也有利用宁子清的嫌疑,可最后得利的依旧是宁子清和容璟,两人得了皇库不说,还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而他什么都没得到还差点被烧死在了平邑山庄里,这宁子清要不要这么记仇?
薛柔听着明九方自始自终都叫她宁子清,就猜到明九方出去后这几日必定还没见过狄焕和北戎的人,她眼底带着清浅笑意道:“明公子多心了,我既答应了景王放你自由就决不反悔,暗三……将明公子送出府去!”
明九方傻眼,他没想到宁子清这么不留情面,眼见着暗三朝他这边走来,他连忙朝里面缩了缩身子大声道:“宁公子……子清兄,咱们好歹也算是合作过一次,当不成朋友也不用做的这么绝吧?”这会他被送出去指不定直接就会撞上郎子衍那个瘟神。
薛柔笑的温和,“怎么会,宁某一直拿明公子当朋友。”
明九方脸皮抖了抖,宁子清这幅水火不侵的样子让他有些抓狂,眼瞅着暗三已经伸手过来抓他,他连忙闪身让了开来,直接从床上蹦下来朝着薛柔急声道:“既然咱们是朋友,子清就让我在府上叨扰几日。”
“嗯?”薛柔扬眉浅笑,“明公子要留在我府上?”
明九方重重点头。
薛柔淡淡道:“不后悔?”
“不后悔,子清府上环境清幽饭菜香甜,我与子清一见如故实在舍不得离开。”明九方连忙道。
薛柔点点头,“既然如此,来人啊……替明公子收拾一间最好的厢房出来,每日房价按京中最好酒楼的十倍收取,饭菜茶水一应按云香居十倍的价钱,明公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明九方脸上僵掉,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低声道:“那个……我没钱……”
“没关系,明公子可以打个借条先欠着,宁氏商行童受无欺,一日只收公子十分息。”
薛柔笑得满脸柔和,只是嘴里的话却是让明九方狠狠打了个寒颤,他俊脸扭曲的看着薛柔,恨不得喷他一脸,十分息!!他怎么不去当土匪去抢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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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改个上一章的bug,明九方暂时还不知道柔柔是女滴……
114 再起冲突
明九方终究是在宁府留了下来,代价是每日超过百两银子的食宿费用,外加利滚利的天价利息。
薛柔笑容亲切的让明九方打了欠条,又从他手中收刮了张用来易容的面具,这才将他一个人丢在了府中,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易容后的芹言一起入了宫。
“公子,这东西倒是有些意思,跟我以前见过的那些易容面具都不一样。”芹言摸摸脸颊新奇道。
以前那些面具虽说有易容效果,但是易容后的模样却是无比僵硬,别说是说话谈笑了,就算是想要露出个表情都颇显扭曲,带着那种面具只要是遇到个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都不难被看穿,可是此时她脸上带着的这面具却无比贴合,那犹如蝉翼的一层薄薄的覆盖在脸上,十分透气不说,就连容貌看上去也十分自然,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之前还未出府时,她就易容好后在暗三身前晃了好几次,暗三都没将她认出来,足可以见得这面具的确是好东西。
薛柔闻言低笑出声,“能抵我宁府食宿岂能不是好东西?”
她虽然不确定明九方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能让狄焕那般紧张的人必定来头不小,从他手中弄来的东西怎会和普通廉价的易容面具一样,否则他怎么能在郎子衍的追捕下还能逃到她府上去的?这其中固然有郎子衍故意放水,但是未必就没有他那一手本事的原因,要不然依郎子衍的性情。明九方绝对远比现在要狼狈的多。
薛柔手指轻敲着掌心,心里突然有几分猜测起明九方的身份来,要知道这天下能有这么极端的易容之物的人可并不多。
芹言听着薛柔的话瞬间就想起了昨日她们从明九方那里将易容面具弄到手时。明九方肉疼的样子,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
两人跟着小太监进了宫门,一路行至夜华池附近,薛柔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得低声问道:“芹兮他们有消息了吗?”
芹言看了眼不远处闷头领路的小太监,这才小声说道:“昨日长青送了消息过来,说东西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想必最多再有五、六日他们就该回来了。不过十三公子没跟他们在一起,听长青的意思好像是自打他们进了云州之后,十三公子就把处理东西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芹兮。他自己不知道去了何处。”
“不知道去了何处?”
芹言点点头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信中也说的不太清楚,长青只说他们本来一路上都是一起的,不过到了云州后就跟丢了十三公子,芹兮让人暗中查过。十三公子好像已经不在云州了。”
薛柔微微皱眉。这个时候容璟不在云州能去哪里?她想着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她和容璟相处他所表现出来的性情,心中转了转后,脸上便露出几分了然来,这个时候容璟突然离开云州,十有**只会去了那个地方,只不过想要挑起肖鸣然的心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两人低声说着云州的事情,绕过御花园时。芹言突然顿住脚步。
薛柔被芹言的身形挡在后面并没看清前面情形,只是见芹言突然停住奇怪道:“怎么了?”
“公子。是景王和北戎大皇子,还有那个伤了你的朝阳公主。”芹言侧开身子低声道。
薛柔微微皱眉,抬头看向不远处时,果然见到狄焕和呼延贺、呼延宜凌朝这边走过来。
狄焕依旧是面具遮面,身旁跟着那个冷漠少年阿衍,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呼延贺和轻纱覆面的呼延宜凌。
呼延贺见到薛柔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而呼延宜凌轻纱后的双眼中更是被怨恨覆满,特别是当她看到薛柔那张比女人还要细腻白皙的脸颊,想起自己脸上有可能再也消除不了的疤痕时,呼延宜凌眼中几乎快要喷出火来,她几步越过狄焕上前指着薛柔怒声道:“宁子清,你居然还敢出现?!”
薛柔看着呼延宜凌笑起来,“朝阳公主这话说的挺有意思,这里是周皇宫又非北戎皇宫,我为何不敢出现?”
“你伤了本公主的脸,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本公主今日要了你的狗命!”
呼延宜凌怒声道,说话间就伸手去抽腰间的鞭子,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显然比上次还要流畅。
薛柔眼中一冷,她身边的芹言却比她反应还要快上几分,直接将薛柔挡在身后,大步上前朝着呼延宜凌就是一脚,芹言本就暗怒上一次呼延宜凌伤了薛柔,此时见她还想出手自然没有留情,那带着十分力的一脚下去直接将呼延宜凌手中握着的鞭子踢飞,旁边几人只听到“咔嚓”一声,就见到呼延宜凌右手诡异的朝后垂下去。
芹言伸手抓住了呼延宜凌的脖颈,直接将她提了起来,蒲扇大掌就想朝着呼延宜凌脸上扇去,旁边却突然蹿出两道黑影来,一齐出手朝着芹言攻去,芹言见那两人出手攻击不屑冷哼一声,提着呼延宜凌就跟两人交战起来,她下手时毫不留情,而每当那两人想要下狠手时,呼延宜凌的身子就会刚好挡在三人之间,那两人好几次都差点打在呼延宜凌身上,束手束脚之下竟是被芹言打的连连后退。
呼延贺见芹言手中的呼延宜凌已经脸色泛起青色大怒道:“宁子清,你真要与我北戎皇室为敌?!”
薛柔淡淡一笑,“北戎太子已立,王上也还健在,就凭一个无望皇位的皇子和一个远嫁和亲的公主就想代表北戎皇室,大皇子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你!”
呼延贺眼中闪过血色,显然被薛柔一句话激到极怒。
他本是北戎大皇子,北戎又一贯立长不立嫡,可是传到他这一代,太子之位却立了别人,他看着被那两人缠住的芹言脸上浮现抹杀气,脚下一动就朝着薛柔这边扑去,脸上的杀意毫不遮掩。
谁知道他还没到薛柔身前,原本一直静立在旁的阿衍却突然闪身挡住他去路,少年虽然一声不吭,可是隐隐将薛柔护在身后的举动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呼延贺脸色铁青回头看着狄焕怒声道:“景王,你到底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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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不知好歹【粉红260+】
薛柔也是扭头看着狄焕,显然没想到他会帮她。
狄焕脸上看不清神色,不过那双眼却是纹丝不动,他完全没理会呼延贺的愤怒淡淡道:“朝阳几次三番向宁公子出手,无论受了什么也是她自己寻的,大皇子难道忘了你这次来周的目的,还是需要本王提醒你,你先伤了南楚十三皇子在前,若再伤了宁子清,将来回国后王上会如何处置你?”
呼延贺双目紧缩,身上的杀意突的就滞了下来。
狄焕继续在他心上插刀,带着几分讽意道:“更何况大皇子真以为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杀得了宁子清,你信不信你若真是敢动她分毫,今日死在此处的必定是你?”
他眼睛虽然看不清楚,可心却是通透的,薛柔明知道今日来宫中会见到他们怎可能不做任何防备?明九方这几日的情况他已经知晓,就算明知道是薛柔的设计他也毫无办法,明九方尚且只是因为与他合谋算计了薛柔一次,就被她弄到如此狼狈逃窜的地步,以薛柔这般记仇的性子,若是今日呼延贺真动手伤她,他敢肯定,这女子一定不介意光明正大的让呼延贺命丧当场。
呼延贺听到狄焕的话整个人呆住,他不敢置信的瞪着眼,清楚的看到狄焕和阿衍眼中的讽刺。
他猛地回头看向交战的三人,凝神之下这才发现了不对,提着呼延宜凌和两人打斗的芹言完全是一副不费力的样子,而且她所站的位置十分巧妙。距离薛柔身前不过了转瞬距离,而且当他看向那人之时,那人几乎第一时间跟他眼神相对。那眸子里的凶色让得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薛柔见狄焕看穿自己打算,若有所思的看了狄焕一眼,然后朝着打斗中的芹言说道:“芹言,回来吧。”
打斗中的芹言闻言突然朝着对面那两人咧嘴一笑,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芹言手下攻势就猛的变了,原本难解难分的打斗瞬间一面倒。芹言两掌击退两人之后,闪身就退至薛柔身前,她一手抓着呼延宜凌一边颇为遗憾的看着呼延贺。这小子刚才为什么不动手,那样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将他打个半残,以报姑娘被伤之仇……
呼延贺被芹言的目光看的发毛,骇然的看着白衣浅笑的薛柔。眼中满的不可置信。这宁子清竟然真的想设计害他?!
狄焕感觉到身旁呼延贺呼吸变化,眼中浮出些不屑,烂泥果然怎么都扶不上墙。
“宁公子,大皇子和公主有错,不过你如今已经教训过了,不知可否放了朝阳?”狄焕温声道。
薛柔扬扬唇角,看了眼毫无血色的呼延宜凌,突然朝着她露出抹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那冷色却让得呼延宜凌一股寒气直往上涌。她下意识就想后退,却因为芹言提着她动弹不得,她半悬在空中心里既惊又怒,虽然害怕却仍忍不住对着薛柔露出怨恨之色。
芹言见她不知好歹冷哼一声,手中微一用力,呼延宜凌顿时惨叫。
薛柔并未制止,一直等着呼延宜凌差点疼厥时这才淡淡开口道:“今日看在景王的面上,我放她最后一次,不过王爷最好看好了她,我这人脾气不太好,若再有下一次,我想王爷大抵是要准备回北戎再找一个公主来大周和亲了。”
狄焕闻言点点头,“多谢。”
“放了她。”薛柔朝着芹言示意。
芹言虽然心中不爽快,却还是依言放了呼延宜凌,不过具体怎么放人动作却算不上温柔,她没理会紧紧盯着她的呼延贺,直接提着呼延宜凌朝着不远处的湖里扔了过去,呼延宜凌在空中不断尖叫,刚才和芹言交手那两人也是一惊连忙就想接住她,却不想刚刚起跳就被芹言手中突然疾射的铁瓜子打断,他们不得不闪身躲避迎面而来的寒光,眼睁睁的看着呼延宜凌“噗通”一声落进了湖里。
刚刚闻讯赶来的陈元当场目睹了这一幕。
他慌忙让人去救湖里的呼延宜凌,一边顶着呼延贺暴怒的目光走到薛柔身边,有些不满道:“宁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薛柔淡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陈元皱眉就想说话,谁知道薛柔没等他开口就转声问道:“我今日来皇宫是信了陈公公昨日的话,我记得你说过周皇陛下必不会让那日的事情再次在宫里发生,可是陈公公能不能告诉我,刚才若不是我带了人过来,陈公公准备怎么保护宁某的安全,还是周皇陛下也打算让宁某和容十三一样,站着进来被抬着回去?”
薛柔扬起下巴指了指掉在不远处的鞭子,神情有些阴郁。
陈元顿时噎住,原本想要替呼延贺和呼延宜凌讨公道的心思瞬间没了,他打了个哈哈没去接薛柔的话,无视了那边刚从湖里捞出来边哭边骂的呼延宜凌对着几人说道:“赏花宴已经备好了,陛下片刻之后就会到场,几位先随老奴请吧?”
薛柔见他顾左右而言其他,淡淡哼了一声,而呼延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在想起刚才差点就陨在了宁子清手上,而狄焕也丝毫没有帮他的意思,不由恼怒异常的挥袖离开,心中对让他平白受辱的呼延宜凌也没了去管的心思。
几人跟着陈元一路到了设宴的地方,就见到那处已经有许多人聚集。
薛柔扫了一眼后就看到了脸色苍白仿佛大病未愈的昭容长公主,她身边坐着仿佛一夜长大变得娴静异常的安定郡主,除此之外,场上还有不少熟识之人,林楚楚,秦白雅,还有一脸冷色的郎子衍和曾经见过的左右丞相,在他们不远处,二皇子和元文骞也紧挨着坐在一起,二皇子正低声对元文骞说着什么,元文骞神色却隐含着几分不耐。
薛柔和景王一同过来时,陈元通报了一声,原本各行其事的众人都朝着他们这边望了过来。
那些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狄焕和薛柔身上,两人一个面具遮掩真容,却丝毫不损其身遭凛然气势,另外一个笑容浅淡,却如流云温雅俊朗,虽然明知道两人并无关系,但是此时并肩站在一起却奇异的和谐,和两人一比,跟在他们身旁的呼延贺虽然身材高大却显得暗淡无光,被两人抢去了所有的风头。(未完待续。。)
ps: 手残党果然是没有春天的~~虽然过了12点,但是好歹撸出来了,这几章过度章节写的有点蛋疼,月下果然还是喜欢揉揉虐人的情节,明天准备写皇后和揉揉的初次交手,想不想看?
116 野心
狄焕和呼延贺被陈元带着去了上首旁的席位,薛柔却是摆了摆手拒绝身旁小太监的领路,朝着司侯瑀所在的方向走去。
司侯瑀见到薛柔过来,苍老的脸上顿时露出抹笑容。
“几日不见,相爷看上去依旧是精神奕奕。”薛柔浅笑着道。
司侯瑀闻言脸上笑容更甚,口气随和道:“小小年纪尽说好听的话,难怪你们宁家生意能做的风生水起,对了,上一次宫宴时老夫听说你受了伤,本欲去你府上探望又怕扰了你的清静,如今你伤势如何了?”
薛柔摆摆手,“多谢相爷关心,我身上的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再养上几日就能彻底痊愈。”
司侯瑀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他抬头看了眼已经入席的景王和呼延贺,又看向跟在薛柔身旁身材高大的芹言,心知这宁子清怕是因为上次受伤之事也有了警惕之心,就连来宫中也带着随从,只是对方毕竟是皇族,有些事情防不慎防。
所以他还是低声嘱咐道:“今日陛下在宫中设宴,虽名义上是为北戎皇室接风,实则却另有其他事情,老夫原本以为这次只有北戎人和朝中官员会来赴宴,却不想陛下连你也一同召进了宫来,老夫听闻那北戎朝阳公主性情嚣张跋扈,上一次你和十三皇子伤了她,老夫怕等会在宴席上她会因上次的事情为难于你,所以你自己要当心些,若实在不行你便和老夫坐在一起。若遇到事情老夫也能替你抵挡一二。”
薛柔看着司侯瑀脸上毫不作伪的关心,想起上一次他们在御花园中的一番对话,知道眼前这个半百老人是真的拿她当后辈关怀。薛柔眼底不由浮现些暖色浅笑道:“相爷不必担心,呼延宜凌虽然跋扈,但是子清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她今日若真做的过分,想必周皇陛下也不会袖手旁观,况且北戎那边景王才是这次为主的人,有他在。呼延宜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司侯瑀闻言看了眼神色冷淡的狄焕,见呼延贺虽然脸色难看却仍旧忌惮景王之势,心中稍稍放心了些。“你自己知晓就好。”
不远处坐着的元文骞见到司侯瑀和薛柔相谈甚欢,再听到耳边二皇子略带讨好的声音,神色间露出一抹不耐,他突然撑着软塌站起身来。
“元大人?”霍景瑞讶异出声。
元文骞淡淡道:“老夫有事和右相相商。二皇子自便吧。。”
他说完没等霍景瑞说话。就直接转身朝着薛柔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神色间隐含不耐……实在是这段时间二皇子的殷切让他心中警惕更甚,每当霍景瑞在他身旁提起霍景青之时,或是殷勤周到的以晚辈礼照顾他时,他耳边就会不断浮现那日那藏青色人影所说的话语,还有他递给自己让他惊讶万分的纸条。
元文骞未必全然相信那日那个陌生人的话语,可是他心中疑惑已生,却也不可能再全心信任二皇子。
原本元文骞说找司侯瑀有事只是想寻个借口离开霍景瑞。以免让他瞧出不对劲来,不过当他走到司侯瑀两人身边。听到他和薛柔闲聊的话语时,心思却生出几分诧异来。
盖因两人所聊之语居然是朝政民生,而且眼前这个温雅少年所言所说让他很是惊奇,他往往能一针见血指出司侯瑀所说之言中的利弊之处,而且还能加以建议。元文骞本就是朝廷重臣两朝元老,对于有才之人最为赏识,听了一会儿后干脆坐在了两人身边,在司侯瑀介绍完他之后,也见猎心喜的参与到两人的对话中去。
薛柔早就调查清楚元文骞性情和喜好,一边同两人说话,一边刻意将话题朝着元文骞所擅长的事情上引去,这一下更是对了元文骞的胃口,两人说话间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倒是丝毫不像是第一次相见之人,反而让得司侯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霍景瑞看着远处和右相还有宁子清低语的元文骞,眼底满是阴鸷,自从那日西山上霍景青死后,他自认为自己对元文骞已经是至敬至孝,就算连霍景青在世时也没他做的周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元文骞这老头子不仅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丝毫不提扶持他的话语,更是对他比之前霍景青在时还不如。
那时候霍景青跟他亲近,在加上他有意讨好,元文骞对他也十分友善,甚至可以说拿他当自家子侄对待,可是如今霍景青已死,按照他的想法元文骞应该会将对霍景青的感情移情到他身上才对,再加上朝中成年皇子所剩不多,元家迟早会靠向他这边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元文骞反而疏远了他?
“难道那日西山的事情被元文骞知道了?”
霍景瑞神色猛地一顿,心思急转,不过片刻却又暗自摇头直接否定。
先不说那一日他去西山前将所有的手尾都做的干干净净,绝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被元文骞知道,就单说元文骞若是真的知道霍景青死在他手里,以元家人的脾性,怕是早就和他势不两立直接告到正德帝跟前了,又怎会让他自由进出元家跟随元文骞左右,而且如今还让他安好在此?
霍景瑞想了半晌,也只能把元文骞对他的冷淡归结于他对霍景青之死的伤心,想必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不过当他看到和右相司侯瑀还有元文骞相谈甚欢的白衣少年时,心中却是不由一动。
如今霍景云霍景青已死,霍景凌还在天牢之中,而三皇子虽然对外没有参与西山之事,可是他却知道父皇已经对霍景琛彻底起了戒备,而霍景琛如今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如今朝中能和他对抗之人只剩下远在西北军中的七皇子霍景离外,便再无他人,他也是时候该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宁家人了,毕竟没了皇库,若能将宁家人拉拢在身边,他将来成事的机会才能十成十。
思及此,霍景瑞眼中带上火热,而他一直隐藏在心中的野心也流露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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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虽说一直在和司侯瑀、元文骞说着话,可是心思却落在别的地方,所以当霍景瑞看向她眼中闪过火热之时,她几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她装作不经意间回头朝着那火热视线的方向看了一眼,当对上霍景瑞那双几乎快要隐藏不住野心的眸子时,眼底带起了冷然笑容。
果然没了对手没了压制,就再也压抑不住了吗?
她默默收回目光,嘴角轻扬,显然心情极好,就连眉宇间也带上了几分莫名的笑意,当她扫向别处时,却不期然看到了林楚楚不时偷偷望向她的目光。
薛柔微微一怔,就见林楚楚正靠近秦白雅正小声说着什么,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上清澈的大眼如同小鹿般咕噜噜的直转,眸子里满是调皮慧黠之色,薛柔突然就想起了当初同样天真可爱的阿尧来,一样的白白嫩嫩,一样的娇赖痴缠着叫她姐姐……
林楚楚原本正小声说话,一抬头突然撞上了宁子清有些哀沉的目光,吓得差点蹦起来。
秦白雅见状问道:“怎么了?”
“白雅姐姐,宁公子在看着我……”
秦白雅见林楚楚可怜兮兮的目光不由笑起来,“这不是很好吗,说明他还记得你,你刚才还说要谢谢他上次在朝阳公主鞭子下救了你的恩情,此时怎么怕了?”
“我才没有怕,我娘说宁公子是好人……”
林楚楚嘴里咕哝几声,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朝着宁子清望去。就见他依旧还在看着自己。
林楚楚看不懂薛柔目光中的哀沉是为了什么,不过她想起那天宁子清为了救她而自己挨了一鞭子的事情,那鲜血淋漓的样子她至今都还记得。想象那一鞭子若是落在她脸上,怕是她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敢出门了。
思及此,林楚楚鼓起勇气朝着薛柔露了个大大笑容,她笑时眉眼弯弯犹如新月,脸颊上的梨涡映衬的她软糯糯的十分喜人,而她一双不染尘世的眸子干净的让人不忍拂了她的意思,那笑容能让人整个心都忍不住愉悦起来。
薛柔看着林楚楚的笑容。心底不知不觉就温暖了起来,她扬起嘴唇回了林楚楚个笑容,眼底带着平日里没有的柔和。
林楚楚小脸微红。却是感觉到了薛柔的善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司侯瑀和元文骞察觉到了薛柔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了林御史家的女儿和长乐郡主。两人只以为眼前少年春心萌动。脸上都是露出善意笑容,司侯瑀更是高兴,如果宁子清真的能跟朝中官员结亲,那他也就相当于落户大周了。
“怎么样,宁公子,我大周的女子可美?”司侯瑀忍不住笑道。
薛柔一时没弄明白他什么意思,待到看清司侯瑀和元文骞脸上促狭的笑容后,这才想起刚才她和林楚楚之间的那番行径怕是惹了这两人误会了。顿时失笑道:“相爷这是准备辞官当月老了?只是这红线可不能乱拉,子清是男子无所谓。可千万别因为相爷一句话损了人家女儿家的闺誉。”
司侯瑀大笑出声,他只当宁子清这是在维护林楚楚两人,心中对他们越发看好,不过他也知道年轻人脸皮子薄,怕自己多事反而坏了他们姻缘,所以笑着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事糊弄了过去,而元文骞本也不是多事之人,他只是浅笑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突然就想起冤死的霍景青。
若是青儿不死,他此时大抵也和宁子清一样,可能会偷偷打量别人家的姑娘……元文骞心中一抽,面色也黯然下来。
司侯瑀见元文骞神色突然变化,心知他怕是想起了九皇子,所以也顾不得笑话薛柔,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拉向别处低声劝解起来,薛柔见状知趣的没有跟过去,只是带着芹言随意坐在一旁。
然而谁都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衫的呼延宜凌脸上戴着白纱站在入口处,她亲眼看到薛柔满脸温柔的和林楚楚对视的情景,那原本干净异常的笑容落在她眼里却成了奸/情满满,呼延宜凌想起之前薛柔对她所做的一切,目光满是怨恨的落在容貌娇俏的林楚楚身上,她原本还想着该怎样才能让宁子清去死,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找到了机会!
呼延宜凌眼底浮现出阴狠,她摸了摸自己白纱下脸上的疤痕,再看着林楚楚白皙胜雪的肌肤,阴沉沉的冷笑两声,这才大步朝着呼延贺和景王所在的方向走去……
宴上人没等多久,外边就想起了内侍尖锐的声音。
“陛下驾到!皇后驾到!柔嘉公主驾到!”
这声音落下后,席上的人纷纷起身跪迎,“恭迎陛下,恭迎皇后!恭迎公主!”席间薛柔和呼延贺、呼延宜凌几人身份特殊,虽不需要下跪叩拜,可也站起来以示敬意,唯独景王狄焕一直不动如山的坐着。
正德帝龙行虎步的朝着席间走来,他左便跟着的是雍容华贵的伊皇后,右手边则跟着一身粉衣娇俏可人的柔嘉公主,三人一直走到龙椅前,正德帝转身坐下之后,皇后和柔嘉公主也紧靠着坐在一旁,正德帝才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平身吧。”
众人谢恩后起身,神色各有不同,正德帝坐在龙椅上将下方所有人的神情都纳入眼底,当看到从头到尾都未曾离开过椅子的狄焕时,神色不由沉了几分,不过他却知道这景王身份特殊,在北戎时见北戎王上尚且可以不行任何礼节,更别说在异国他乡向他国皇帝行礼了。正德帝自然不会自找没趣,他抿抿嘴就将目光转向另外一边,当看到起身后正准备坐下的宁子清后,神色这才舒缓不少。
正德帝对着北戎众人说了一番欢迎之词后,就宣布宴会开始,周围丝竹之声渐渐响起,而身穿彩色纱衣的宫中舞姬也纷纷入场翩然起舞,宫女端着酒水鲜果穿梭其中,不时的为众人奉上鲜果或是斟倒酒水,一时间宴席之上热闹非凡,欢声燕语好不热闹。
薛柔斜靠在椅上,芹言尽职的守在她身边,两人看似在欣赏歌舞,实则薛柔的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别的地方。
不知道容十三是不是去了西北军中,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说动肖鸣然,还有殷毓秀,她到底为什么那般不在乎大皇子好像完全不在乎皇位,难道是因为她有别的打算?除此之外还有狄焕和明九方,她总觉得这两人的一些行为太过奇怪,奇怪到她有些隐隐的熟悉,就好像他们所谋求的和她也是一样……
“公子,公子?!”薛柔心里正想着事情,芹言突然接连唤醒了她,薛柔皱眉抬头看着芹言,就听到她语速极快的说道:“公子,正德帝刚才赐婚了,他把呼延宜凌赐给了二皇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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