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盛世谋妆TXT下载盛世谋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盛世谋妆全文阅读

作者:月下无美人     盛世谋妆txt下载     盛世谋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93 火烧连营,诱敌攻城(上)

    “慢着。”

    两人刚说完后,房门外就突然传来一道冷沉声音。

    叶铁豁然转身,一把将薛柔护在身后,满眼警惕地看着门外,就见到一道瘦高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当看清那人的容貌之后,叶铁脸上猛的一怔。

    “大生?”

    “叶将军。”

    陆大生朝着叶铁点点头后,就直接沉着脸看着薛柔道:“薛柔,你说了这么多,应该早就知道我在外面,而你刚才那些话,不仅仅是说给叶将军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对吧?”她从一早引起他怀疑之时,就已经猜到他一定会来监视偷听,如果眼前这女子当真是那个名动天下的宁氏商行少主,她怎么可能这般毫无防备的就与叶铁在房中谈及这般重要的事情?

    除非,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瞒他!更进一步的意思就是,她说给叶铁听的那些话,也同时是说给他听的!

    她想要利用他来帮她!

    薛柔扬唇淡淡道:“陆大哥聪颖过人,如果有你相助,我相信我们赢得把握会更大。”

    “我凭什么要帮你?!”陆大生冷声道。

    薛柔轻笑出声,眼中带着些凉薄:“帮我?帮我做什么,帮我抵御北戎进攻,还是帮我守住宁北郡?守住南楚?我薛柔本不是楚国人,四海为家,天下之大,尽可去得,可是你呢?你的母亲,弟弟,都在这里。如今北戎军队就在城外,随时都有可能攻城,一旦宁北郡城破。你觉得北戎的那些人会对城内的百姓手下留情?到时候,死的可绝不会是我的亲人。陆大哥,我们这样,充其量只能说是互相合作,彼此有利罢了。”

    陆大生脸色冷沉,他最恨被人欺骗利用,更恨有人利用他的亲人。薛柔先是利用秋娘混入陆家。如今又想利用他来帮她抵御北戎军队,简直是可恶!可是他却也知道,薛柔说的是真的。一旦宁北郡被攻破。母亲和弟弟必定身死,到时候最受伤的绝不会是薛柔!他紧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这才冷梆梆的问道:“我一个大夫,能做什么?”

    薛柔一笑。低声说了两句。叶铁顿时睁大了眼如同见鬼,而陆大生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想离开,谁知他还没出去,薛柔就已经再次开口:“陆大哥,你先去那边,我会带秋婶和小飞去飞羽营。”

    陆大生脚下一顿,猛的回头怒视薛柔:“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何还要用我!”

    “因为眼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陆大哥,今天的事情绝不容失。只要你能做好我说的事情,我保证秋婶和小飞安然无恙,如果你那里出了问题,那么……只好对不起了。”

    “与其让秋婶和小飞死在北戎人的手里,倒不如我给他们一个干脆。”

    薛柔说完直接对着叶铁道:“叶将军,让你的人带着秋婶和小飞,我们立刻回飞羽营。”

    叶铁丝毫不意外薛柔知道院外还有人,他干脆的点点头,闪身便从房中快速掠了出去,闯入了秋娘和陆飞所在的院子,打晕了两人,将他们扛了出来,然后才对着院外轻啸一声,两道黑影片刻间就从院外翻了进来。

    “将军。”

    “带着他们,回营。”

    那两人闻言毫不迟疑,直接将秋娘和陆飞扛在肩头,而叶铁则是环着薛柔的腰身,直接带着她掠出了陆家的院子,陆大生眼睁睁的看着叶铁几人将秋娘和陆飞带走,却毫无办法,不由气的双眼通红,破口大骂了几句,这才狠狠一跺脚,转身进了里屋,拿着他的药箱就快速跑了出来,直接朝着城内的方向跑去。

    叶铁带着薛柔,站在陆家房顶,看着陆大生急匆匆离开的方向之后,叶铁忍不住出声道:“你明明只是想要保护秋娘和陆飞,干什么故意刺激陆大生那小子?那兔崽子混起来可厉害的很。”

    “要的就是他混。不气一气他,他怎么能憋着一股气撒到那些人身上去?”

    叶铁闻言哭笑不得,他正想说话,却没想到站在他身旁的薛柔突然身子猛的一震,下一瞬就见到她一把紧紧抓着胸口闷哼出声,然后脚下一软差点滚下了房顶,叶铁连忙一把抓着薛柔,将她捞了回来,低头去看时,就见到她脸上白的吓人,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而她被他抓着的手臂之上,更是疼的不断抽搐。

    “薛柔,你怎么了?!”叶铁大惊。

    薛柔紧紧皱着眉头,满脸煞白的咬牙低头朝着手腕上看去,就见到那段白皙的肌肤上面,一条黑线若隐若现的在肌肤之下流动,而她抬手摸着脖颈下方,更能感觉到那里仿佛有什么在不断上下蹿动啃噬一样。

    叶铁眼尖的看到了薛柔手上的异样,眼底满是震惊之色:“这是什么?”

    薛柔浑身发软的撑着叶铁的手臂站着,半晌后,她身上的疼痛如同突然出现时那样,如潮水般快速褪去,手腕上的黑线也重新隐于肌肤之下,她这才满脸苍白的看着叶铁道:“叶将军,回飞羽营。”

    “可是你……”

    “我没事,只是伤势未愈。叶将军,我们必须立刻回去,否则宁北郡危矣!”

    叶铁顿时神情一震,想起北戎军队虎视眈眈,巴林等人还在城外,随时可能攻城,现在这种时候根本顾不得薛柔身上那诡异的黑线到底是什么,他连忙低声说了声“得罪”之后,再次将薛柔揽住,然后带着她从房顶跃下,快速朝着飞羽营而去。

    ……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来。

    驻军军营之中,篝火已经渐渐褪去。营帐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守夜之人站在哨塔之上,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一股子睡意瞬间袭来。他不由揉了揉眼睛抖了抖身子,低声骂道:“这鬼天气,还没入冬,怎么就已经这么冷了!”

    那人伸手拉高了衣领,看了眼漆黑如墨的夜色,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又打了个哈欠。小声嘀咕了几句,眯着眼小寐起来。

    哨塔之下,几道人影趁着夜色的掩饰。快速的溜了过来,其中一人在哨塔背风的方向,如同猿猴一样抓着架子就快速攀爬了上去,悄悄的摸到了那守夜之人的身后。守夜的人只觉得背脊一阵凉风袭来。下意识的转身之时就正好看见了身后突然出现的蒙面黑衣之人,他心中瞬间一惊,脑中的睡意顿时惊醒,连忙张大嘴就大叫出声。

    “敌——”

    “噗哧!”

    那人嘴中的“敌袭”二字还未出声,喉间就已经被一道寒芒划破,鲜血飞溅之时,那人立刻毙命,瞪大了眼朝着箭塔之下倒了过去。那黑衣人连忙一把托住那人。将他平放在哨塔之上,然后才快速扯掉身上的黑衣。露出藏在里面的驻军军服,然后朝着哨塔之下打了个手势,嘴里发出如同虫鸣般的叫声。

    而另外一边的哨塔之上,守军也被用同样的方法干掉,当那边的黑衣人也代替了原本的驻军之人,同样朝着下方打出手势,发出虫鸣之后,下方的黑衣人瞬间打开了军营大门,而数千道黑影突然从军营四周涌了出来,趁着夜色快速的潜入了驻军军营之中,在最先那几人的带领之下,快速靠近了主营帐。

    “大人,看来齐崇峻那边已经得手了,这驻军军营里空荡荡的,恐怕此时都已经中了迷药昏睡着呢。”其中一道黑影压低了声音说道。

    另外那人抬头看了眼安静的有些异常的驻军军营,还有不远处靠着营帐昏迷过去的巡夜士兵,便知道他们送给齐崇峻的那三十万两银子起了作用,心中欣喜的同时,却还是谨慎道:“虽然看似顺利,可万事还是小心为上,今夜成败事关将军大计,切不可大意。”

    方才出声那人连忙点头。

    “你,带着他们去烧粮草和营帐,凡中迷药者,杀!我带人去擒杀蒙云飞,记住,事成之后,立刻放响箭通知将军!”

    “是,大人。”

    原本在一起的众人瞬间分散开来,其中一方带着大部队朝着存放粮草和马匹、兵器的地方快速涌去,而另外一边,十数个人则是直接熟门熟路的摸进了主营帐,那之前开口说话之人脚下轻点瞬间便到了营帐内的床前,手中长剑毫不迟疑地就朝着床上隆起的地方斩了过去!

    “砰!”

    剑尖瞬间砍在棉被之上,却没有半点停留的透过被子落在床板上,发出巨大的声音,那黑衣人感觉手下的剑直接刺入了床板之中,顿时脸色猛变,不好,中计了!!

    “快撤!”

    他大吼出声,转身就想离开床边,却不想帷幕之后,两道寒光同时带着破空声朝着他身上袭来。他慌忙持剑格挡,整个身子朝着身后急退,那两道剑光毫不迟疑的紧跟而上,片刻就再次逼进,招招都朝着他要害之处落去,没有半丝留情之意。原本跟着那黑衣人一同入帐的几人也同时被人围攻,几人围攻一人之下,片刻后就有数人被快速斩杀,最后只余下两三人被擒。

    那领头之人见势不对,拼着受伤横剑逼退身前几人,一剑划破身旁营帐就想逃出去,却没想到,他才刚踏出半步,就身形一僵,脚下一步一步的倒退着走回了营帐之内,而在他眉心之前,一道剑尖紧贴着他双眼之间,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蒙统领,亲眼所见之下,你可还宁愿相信小人,也不信我和叶将军?”

    营帐内响起一道清冷之音,片刻之后,几盏油灯被点亮了起来,瞬间便把整个营帐照的灯火通明。营帐之内,薛柔一身白衣,白纱覆面,冷冷清清的站在一旁,而她手中,一把长剑正横在驻军统领蒙云龙的脖颈之上。而另外一边,叶铁也同样拿着剑,只是他手中抓着的,则是白日里才去过飞羽营中,想要趁着他离开宁北郡时强行夺他军权的齐崇峻。

    齐崇峻的舌头已经被割,整个人发不出半点的声音,而他此时满嘴的鲜血,整张脸白的没有半丝血色,双腿抖如筛子,见到那黑衣人被抓之后,他如丧考妣,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一股腥臊臭从他腿间传了出来。

    “孬种!”

    叶铁满脸厌恶的一把将齐崇峻丢开,而薛柔只是淡淡的将手中的长剑收起,转头看了眼满脸铁青,早已经怒发冲冠的蒙云龙,就直接走到了叶铁身旁。

    蒙云龙几步走到齐崇峻身前,狠狠朝着他心窝上踹了一脚,怒声道:“你这个卑鄙小人,背叛南楚,勾结北戎,你简直是死有余辜!!”

    “唔唔唔……”齐崇峻张大着满是血渍的嘴,双手抱着蒙云龙的腿,涕泪横流地看着蒙云龙,连连磕头求饶。

    蒙云龙看着他这个孬种样子,就气的脸色发黑。一个时辰前,齐崇峻带着个飞羽营的千户突然来了军营,告诉他叶铁勾结敌军,想要血洗宁北郡,当时他说的是义正言辞,证据凿凿,再加上那飞羽营的千户为证,他当时险些信了齐崇峻,差点派兵去了飞羽营,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叶铁居然带着飞羽营的人闯入大营。

    当时齐崇峻在他身边叫嚣叶铁想要造反,而他身旁那人就是杀了郾城太守穆一荣的人后,他想也没想就下令擒拿,两方起了冲突,大打出手。

    叶铁身边那个女子告诉他齐崇峻和北戎人勾结,大开方便之门,想要借机灭掉宁北郡时,他还只当叶铁是信口开河,可谁知道他军营里的人真的被下了迷药,而不到一个时辰,就真的有人夜袭大营。

    蒙云龙想到自己险些中了齐崇峻的奸计,让宁北郡落于北戎之手,就气的直喘粗气,他直接一把夺过身旁薛柔手中的长剑,想也没想就一剑刺进了齐崇峻的胸口,见他瞪大眼断了气,这才丢开手中的剑,一脚将他的尸体踢到了营帐外面。(未完待续。)

494 火烧连营,诱敌攻城(下)

    “报!”

    营帐外面传来急报声。

    “进来。”

    郑东带着人快速从营帐外面走了进来,当看到里面的蒙云飞之后,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直接走到了薛柔和叶铁身前,沉声道:“将军,薛姑娘,方才前去烧粮草,抢夺马匹兵器的北戎人已经尽数斩杀,无一活口,混进驻军之中下药之人也全部诛杀,共计约有四千三百余人。”

    “我们的人伤亡如何?”

    “飞羽营七十余人受伤,其中十余人重伤没了战力。驻军那边……他们的人大多中了迷药,虽然我们提前准备了解药,可还是因为应变不足,死了四百余人,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而且驻军军营里存放的粮草也全部被烧毁,马匹兵器也毁了不少。”

    蒙云飞听到驻军的损失和伤亡之后,脸色漆黑如墨,难堪到了极致。虽说在大战役时,不足千人的死伤对于驻军十万人的数量来说,根本不足一提,可这次驻军之所以伤亡,却全是因为他听信谗言,判断失误而致。如果薛柔和叶铁来时,他便能信了他们的话,哪怕只是心存疑虑,保有足够的警惕之心,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大。

    那几个被擒的北戎人却和蒙云飞的想法完全相反,他们听到郑东的话后身形猛震,下一瞬都是脸色惨白萎顿在地。

    他们没想到,计划的如此周密,收买了神策营统领,甚至于还在驻军中安插的人手。下了迷药,他们居然还是输了!以足足近五千的北戎军中好手,却只换来了驻军不到千人的死伤。

    叶铁皱眉看着被押在地上那几人。沉声道:“你们既然已经被擒,就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现在告诉我,巴林和剩余的北戎军队在什么地方?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说此话当真?”叶铁话一出,顿时就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叶铁刚准备回答,那领头人就已经转身怒视着开口那人寒声道:“摩赫,你敢出卖将军?!”

    “大人……”

    “你别忘了。你虽然人在南楚,可你的亲族儿女都还在北戎,如果被将军知道你们背叛。你的族亲会有什么下场!别忘了将军是如何对待那些出卖他之人的!”

    那三人原本听到叶铁的话有些心动,可是转瞬听到那人的话后,顿时面如死灰。那之前开口之人原本想要张开的嘴瞬间闭紧,其余人更是紧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你找死!”郑东见状狠狠踹了那领头之人一脚。怒道。

    那领头之人却丝毫不惧。梗着脖子道:“你们这些人休想从我们几个嘴里得到任何有关将军的消息!”

    “你!”郑东暴怒。

    叶铁和蒙云飞也是脸色铁青。

    薛柔伸手拦着暴跳如雷的郑东,沉声道:“不必和他们废话,把他们绑了,给他们一口气活着,好好的别让他们死了。”

    “薛姑娘,你这是?”叶铁皱眉。

    薛柔神色冷厉道:“你现在问不问他们,其实差别都不大,先不说他们都有亲眷儿女在北戎。就算你逼着他们吐出了巴林,说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消息。而且巴林既然敢让人对驻军下手,我想,他和剩余的几万北戎军队,应该都在宁北郡附近,想必是等着他们这批人拿下驻军,再无后顾之忧之后,才和神策营的人里应外合,强行攻城。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让他们觉得,驻军已经被拿下,引巴林现身,攻城即可!”

    叶铁和蒙云飞同时抬头:“怎么引?”

    “火烧连营!”

    蒙云飞大惊,“你想毁了驻军大营?!”

    薛柔抬头看着他,“不毁了这里,蒙将军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引巴林和那些剩余的北戎人全部现身?我们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宁北郡附近到底有多少北戎军队,更不清楚,巴林是否把所有人都放在了宁北郡,如果他们分散行动,你不一次性拿下巴林等人,让那些北戎人藏匿起来,谁能保证下一次还有这种机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蒙将军,眼下离天亮不足三个时辰,如果不尽快解决了巴林,京城那方,危矣!”

    蒙云飞铁青着脸,想到京城失守的后果,不由狠狠一咬牙,对着营外怒声道:“来人!”营帐外快速涌进来几人,蒙云飞沉声道:“让所有人立刻整装退出驻军大营,半刻钟后,放火,烧营!!”

    薛柔转头看着叶铁,淡淡道:“叶将军,把这四人带上,卸了他们的下巴,废了他们的手脚,别让他们死了。等到此战之后,我想南楚必定会和北戎好好算一笔帐,到时候每一个被活捉的北戎士兵,都是北戎皇帝入侵南楚的铁证。我要北戎皇室,倾家荡产的把这些人一个个的赎回去!”否则,怎么对得起她几次险死还生,怎么对得起她那张为此而毁了的脸!

    叶铁和郑东听到薛柔的话后,都是满脸惊愕。

    那被压在地上的领头人更是满脸不屑:“我呸!你别异想天开了,我们这次来楚,是奉了密令,在北戎早就等于已经死了,你就算抓了我们所有的人,陛下也不可能对你们低头!更不可能给你们半两银子!”

    “是吗?如果北戎皇帝矢口否认你们是北戎将士,那我就让人把你们一个个扒光了衣服,吊在北戎皇城的城楼之上,他一日不赎,我便挂一日,他一月不赎,我就挂一月,到时候若是饿死了风干之后,我就把你们制成标本,放在皇城展览,你们说,这主意可好?”

    薛柔弯着眉眼,说的清浅,那地上的四个北戎人却是脸色大变,他们如同看到魔鬼一样满脸惊惧的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那领头之人更是面如白纸。

    他们的确不怕死,更不怕薛柔拿他们要挟北戎皇室,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薛柔拿下了所有入楚的北戎人,陛下也能够矢口否认这些人是他所派,可如果薛柔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将他们挂上皇城城门,北戎皇室颜面大失,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就算全毁了!(未完待续。)

495 叛敌?

    那领头之人张嘴就朝着舌尖咬去,却不想叶铁眼疾手快,一掌拍在他的下颚之上,直接卸了他的下巴,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接连几下落在他手脚之上,直接让他再无自杀之力。郑东见叶铁动手,几乎和他同时出手,用一样的手段卸了另外三人的下巴。

    “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人,我让你们生,你们便生,我不让你们死,谁也别想死!”

    薛柔冷淡说完,直接站起身来,从怀中拿出那枚容璟送给她的螭龙玉佩,手指在上面一抹,里面一块小小的玄黑令牌落在她手中,她直接将那令牌丢到了蒙云飞手中,冷声道:“蒙将军,我以凌王之名,楚皇室黑龙令为证,命你立刻整束宁北郡驻军,包围宁北郡方圆五十里,北戎军队现身之后,以合围之势歼之,并活捉巴林以及北戎昭阳公主呼延宜凌!”

    蒙云飞看着手中只有三分之一手掌大小的黑色令牌,整个人神情一怔,这东西整个南楚只有五枚,见令如见楚皇,虽然只能凭此赦免生死大罪,犹如丹书铁券,平日里也绝不可能调动十万大军,可不知为何,此时听到薛柔不容拒绝的语气,蒙云飞却是神情一凛,他下意识的站直身体,沉声道:“蒙云飞,领命!”

    “叶将军,你带领飞羽营将士,配合蒙将军行事,务必保宁北郡无恙。记住,无论如何,速战速决,绝不能放跑一个北戎人。更不让战况蔓延入京。”

    “叶铁,领命!”

    所有人都出了营帐,各自安排下去。而薛柔则是在郑东等人保护之下,一同出了驻军大营。浓重的夜色成了十万大军最好的掩护色,所有人在蒙云飞的安排之下,快速的分散开来,悄无声息的没入了黑暗之中的宁北郡四周,等到所有人都离开驻军大营之后,一把大火突然熊熊燃起。整个驻军军营全部陷入了大火之中。

    火光冲天而起,片刻后就映红了宁北郡半边天虹,不止是惊动了宁北郡府中人。更是让得一直隐于暗处,时时关注着这边的巴林等人第一时间看到。

    “将军,成了!!”

    “太好了,冯威他们拿下了驻军大营!”

    宁北郡外一处山坡之上。巴林身边站着的众人见到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之时。都是面露兴奋之色。而满脸胡须,眼如铜铃的巴林也是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出声:“好,太好了!只要拿下宁北郡,南楚从此便尽归我北戎囊中!来啊,给我冲,拿下宁北郡,所有人均有封赏!!”

    “谢将军!!”

    “杀啊!!”

    足足数万大军从一旁极为隐秘的山坳之中冲了出来,原本静谧的夜晚瞬间被冲杀之声划破天际。宁北郡城门上的守军只听得雷声鼓动。片刻间就看到滚滚烟尘朝着城门处狂涌而来,当看清楚那些人的打扮和身下的战马之时。城门上的人顿时慌了手脚,一把拿着一旁的大锤敲在城门正上方的战鼓之上,嘴里发出惨厉而又急促的大喊声。

    “敌袭!!敌袭!!!”

    轰隆隆的鼓声响彻宁北郡内外,原本已经陷入沉睡之中的人纷纷被惊醒。府衙之中,听到鼓声的宁北郡太守许昌令连滚带爬的从小妾的被窝里翻了起来,连衣裳都顾不得整理,直接穿着里衣就冲出了门外,神容惊骇的对着门外之人大声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是谁敲响了战鼓?!”

    “大人,不好了,敌袭,有人强攻城门!”

    许昌令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扯过小妾送上来的衣衫,鞋袜都没穿就赤脚朝外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气急败坏大声道:“什么人敢强攻宁北郡,驻军的人呢?还有神策营和飞羽营的人呢?!”

    “驻军大营起火了,蒙将军生死不知,神策营的人倒是去了城门口,但是飞羽营的人却不知所踪!”

    “调兵,立刻调兵增援城门,绝不能让人强攻入城!!”

    城内惊慌大乱,城门口处,城墙之上的守军被射杀无数,而城门内防守之人也力有未逮,就在他们有些扛不住时,神策营副将率军及时赶到,那些守卫顿时满脸感激开口道:“曹将军,多谢你们增援,若是你们还不来,我们就要守不住了!”

    那曹姓将军立刻回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你们先行后退,城门处由我们来守,你们立刻防守城墙,切勿让他们借机入城!”

    那人不疑有他,立刻便命人从城门后撤离了开来,换上了神策营的人,谁知道他刚退离开不远,就见到迎上去的数百神策军将士不仅没防守,反而趁着他们离开,一把推掉了城门之后的木桩,而那坚固的城门瞬间便被城外的巨大力量撞开来一截。

    “曹驰,你敢?!!”

    那些守军见神策营的人居然反水,与攻城之人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顿时怒骂出声,连忙就想上前补救,却不想那城门既已打开,又怎能轻易在合上,还没等他们上前,门外的冲力就再次涌了上来,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两扇精钢铁门却是被直接撞了开来。

    “哈哈哈哈,城门开了,儿郎们,冲!!!”

    “曹将军,替本将军多谢齐将军的配合,待本将军攻下宁北郡,必万金奉上!”

    城内守军听到巴林嚣张无比的声音,气的浑身直哆嗦,而那些住的离城门处稍近的百姓更是如丧考妣。守军大将怒骂曹驰,“曹驰你个卑鄙小人,你居然敢叛国投敌?!”

    曹驰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大声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曹某不过是谋一份富贵前程,又何来卑鄙之说?!”

    “好,哈哈,曹将军说的好,你放心,等到我北戎拿下南楚之时,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绝不会缺你半分!”巴林坐在马上朗声大笑,然后对着城内诸人大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若想活命,立刻放下武器,归降北戎,本将军必会赏你们一份天大的恩典,让你们后半生享用不尽!”

    (未完待续。)

496 谁叫你有个坏事的女人?(三更)

    “你放屁!我们宁北郡守军没有孬种,想要兵不血刃拿下宁北郡,你们做梦!”

    守军大将怒声说完,回头对着身后守军大声道:“兄弟们,别相信这人的话,想想你们的亲人,想想你们的父母儿女,他们都在城内,你们就是最后守护他们的人,一旦放北戎铁骑入城,谁也别想能够活下来。难道你们要让自己的妻儿变成亡国奴,让让自己的亲人遭受北戎铁骑践踏?!”

    那些原本有些害怕,甚至听到巴林的话后有些意动之人,听到那人的话后顿时红了眼。他们想起自己的儿女亲人,想起自己的兄弟姐妹,纷纷握紧手中刀剑,怒声道:“和他们拼了!!”

    “杀了他们!!”

    “想要入城,除非踩着我们的尸体!否则你们休想踏入宁北郡半步!!”

    “杀了他们!”

    巴林看着群情鼓动的守军,不由阴沉着脸,眼底满是狠戾之色,怒声道:“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本将军无情。众将士听令,凡有阻我等入城者,杀无赦!”

    “神策营听命,散入北戎军中,协同攻城!”

    那些北戎军队如潮水一般朝着城内涌进来,而曹驰也带人混入了北戎军中,他如同游鱼一样一边挥剑砍杀一边快速挤到了巴林身前不远的地方,一边快速朝着巴林的方向闪身而去,一边对着巴林大声道:“巴将军,神策营一万三千人听候将军调遣!”

    巴林对于曹驰的识时务满意无比。对于他的靠近更是没有半点防备,见曹驰靠近之后,巴林一剑杀掉靠近他的守军之人。一边扬声对着曹驰道:“曹将军,今日事成之后,本将军必定恩求陛下,对你大加赏……曹驰!你干什么?!!”

    他口中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已经靠近他数尺之内的曹驰突然一剑朝着他心口处斜刺而来,他仓皇之间连忙驾马闪避,却被一剑斩断了马腿。整个人从马上跌落了下来,而曹驰手中长剑更是毫不迟疑的朝着他眼睛,脖子等要害的地方袭来。巴林狼狈万分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而他身旁不远处的西原见巴林突然被袭,连忙就想上前增援,却不想还没动手,原本围在他身侧的四个神策营官兵齐齐朝他出手。

    西原眼中慌乱。已然发现这些神策营的人根本就没有投向他们。他们分明是想要借着之前的机会混进自己的大军之中,从中击破。

    一万余神策军突然反水,北戎原本气势如虹的战力遭到无比的打击,而那些守军之人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待到看清楚与北戎军队厮杀的,居然是之前以为“叛敌”的神策军众人之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那些神策营的人根本就没有叛敌,更没有背板宁北郡和楚国。

    那守军大将神色大喜。大声道:“神策营的弟兄们援手,兄弟们。杀啊!!”

    守军众人顿时士气大涨,齐齐疯狂出手,将北戎军队众人死死卡在城门口附近斩杀,而就在这时,城外也传来了无数人奔走的声音,那些人抬头之时,就见到漫山遍野穿着驻军兵服和飞羽营兵服之人朝着北戎军队后方围拢了上前。

    “援军到了!!”

    “蒙将军和叶将军来了!”

    “大家杀啊!!”

    整个宁北郡守军和城内诸人都是狂喜出色,而北戎众人却是如丧考妣,巴林被曹驰一剑砍在右肩之上后,见到身后密密麻麻的军队之时,就已经知道今日事情大败,他慌乱之间就想逃窜,却不想曹驰却一直紧贴着他,而就在这时,赶上来的叶铁和蒙云飞也直接加入了战斗,三人同时围攻巴林,不出片刻,原本受伤的巴林就被蒙云飞一枪从肩头穿过,然后被曹驰两剑废了手脚,轻易拿下。

    少了巴林,北戎军队面对十余万大军,不堪一击,不过片刻就被击败,活捉了靠近巴林附近的数千人,其余人等尽数被斩杀,整个宁北郡城门之前,血流成河。

    驻军和飞羽营、神策营众人帮着守军清理城门前的尸体,救治受伤的守军,而叶铁等人则是直接拽着巴林和西原等人,把他们提到了城门前,叶铁冷声道:“北戎虎贲将军,巴林?我是该叫你巴将军,还是北戎驸马爷?你们北戎皇帝真是好大的野心,居然敢派兵入侵南楚,更想凭借区区数万北戎军队,就打开我南楚大门?!”

    巴林闻言死死瞪着叶铁,忍不住大声道:“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巴林自认行事小心谨慎,更不曾流露出分毫破绽,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我们入楚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居然会提前防备布下陷阱诱我跳进去?!是谁出卖了本将军?!”

    “谁也没出卖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甚至于你几乎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拿下宁北郡。只可惜,谁让你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前方传来略带嘲讽的声音,巴林豁然抬头,就见到不远处的驻军之中,那些人齐齐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来,而在人墙之中,缓缓走出一道身穿白衣,蒙着面纱的清冷女子。那女子身形纤瘦,一头青丝用木质发簪随意挽起,容颜被面纱遮掩大半,可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显得格外清冷。

    “是你?!”

    西原见到薛柔之后,忍不住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大军之中,见到白天在酒楼里被呼延宜凌欺辱,甚至于逼得嘤嘤哭泣的娇弱女子,更没想到她居然会和叶铁等人一起。

    薛柔扬唇看着西原,淡淡道:“呼延宜凌在哪里?”

    西原阴沉着脸,听到薛柔直呼呼延宜凌的名字之时,瞬间就知道了他们到底败在了哪里,眼前这女子既然知道呼延宜凌,又怎么可能不会通过呼延宜凌而猜到他们这些人的身份?能够用那般计谋引出叶铁,又能设下如此圈套等着他们往里钻,这女子绝非普通人。他们入楚的确是秘密,可这世上却有一人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于那人与呼延宜凌还是世仇!

    他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你!就!是!薛!柔!”

    -----

    ps:亲戚造访,做女人真糟心……呜呜……

    (未完待续。)

497 杀到你肯说为止!

    巴林猛的抬头:“薛柔?!你就是那个薛柔?”

    薛柔浅然而笑:“巴林将军认识我?”

    认识,他当然认识!

    自从陛下决定和那人联手覆灭楚国之时,呼延宜凌就每日每时的在他耳边说着有关这个女人的事情,说她的狠毒霸道,说她的狡猾如狐。当初来楚国之前,他还曾经派人详细调查了有关薛柔和宁家的事情,这一次薛柔杀了穆一荣从郾城逃出之后,他得知消息之后甚至还派了八百精兵前往郾城帮忙捉拿,却不想那个本以为不可能逃出天罗地网,甚至于葬身于悬崖之下的女子,居然会出现在宁北郡中。

    看着身旁西原的神情,巴林此时哪里还不明白,怕是白日里那个和呼延宜凌起了冲突,害的他们险些暴露的女子,就是薛柔,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呼延宜凌口口声声说她和薛柔有不共戴天之仇,她与薛柔见面之后却没把她认出来,反而让眼前这女子顺藤摸瓜毁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是我小看了你们!”巴林恨声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巴林,交出呼延宜凌,本将军饶你们不死。”蒙云飞在旁冷声道。

    巴林“呸”了一声,不屑道:“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早就被我给杀了,老子就在这里,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蒙云飞脸色一沉,倒是薛柔在旁闻言轻笑出声:“没想到呼延宜凌害的你们事败被擒,到了这种时候。巴林将军还记得怜香惜玉,不为自家将士求情,反而为了保护那个害得你们事败的女人。带着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下一心求死。真是可惜了这些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巴林脸色瞬间铁青,而他身旁不远处的西原更是紧抿着嘴唇。

    巴林怒声道:“薛柔,你别想挑拨我和他们的关系!”

    “我何时挑拨?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不是呼延宜凌,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你们已经到了宁北郡,更不可能提前与叶将军布局,破了你们这次的攻城之计。只是我没想到。堂堂的北戎虎贲将军,行军打仗之时居然还带着娇妻美眷,可真是羡煞旁人。”薛柔微笑着说道。

    巴林气的瞪大眼。而薛柔却不再理会于他,只是转头看向他身旁不远处的西原,浅笑道:“这位将军,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西原梗着脖子冷眼看着薛柔。他知道薛柔想要离间他们和巴林,所以他一声未吭。

    薛柔微笑道:“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你不愿说,我大可去问别人,今日被降的北戎士兵足有数千,想必杀上几人,想要知道你们是谁,应该还是挺容易的。”

    西原闻言顿时满眼阴鸷。怒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薛柔淡淡道。

    西原一股怒火卡在喉间,半晌后才死死瞪着她道:“西原!”

    “官职?”

    “白虎军千骑校尉。”

    “呼延宜凌在哪里?”

    西原顿时紧抿着嘴唇。而巴林更是怒声道:“西原,不准说!”

    薛柔转头看了眼巴林,一旁的叶铁已经直接上前,一脚把巴林踹翻在地,两旁的士兵压着他不让他出声之后,薛柔才再次开口问道:“呼延宜凌在哪里?”

    西原冷眼看着薛柔,紧抿着嘴唇不愿开口,而薛柔也不逼他,只是带着浅笑道:“我这人耐心一向不太好,同样的问题从来不会问第三次。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呼延宜凌在哪里,那我只好对不住了……叶将军,送二十个北戎的人头送到城门口,挂在城门外,祭奠此战死去的宁北郡守军和将士英魂。”

    “一炷香后,若抓不到呼延宜凌,你们就再杀两百人,两炷香后,呼延宜凌还未擒获,便杀两千人……如果在杀完他们之后,还没寻到呼延宜凌的踪迹,就把他们所有人的人头全部放在宁北郡外,供城内百姓观赏,来日陛下讨伐北戎之时,便用他们的人头祭旗,然后全部打包送回北戎皇宫,还给他们至死都不愿意背叛的北戎皇帝陛下!”

    薛柔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这一刻,却如同九幽寒风一般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的看着那个浅笑盈然的白衣女子,被她目光扫过之后,都只觉得背脊一阵生寒。叶铁听到薛柔的话,丝毫没觉得她残忍,反而对于她的决定颇为赞同,战场之上,为赢不择手段的比比皆是,更何况北戎人残杀南楚人时,从未有过半点手下留情。今日如果不是薛柔警觉,如果不是他们应对及时,恐怕此时宁北郡驻军尽数被灭,而城内更是早已经血流成河。

    对于敌人,叶铁从不留情。

    他直接提着剑就朝着北戎士兵走了过去,一剑就朝着其中一人脖颈上斩去,然后毫不停留的再挥剑斩向第二人,第三人……长剑之上,鲜血顺着剑锋流淌下来,那瞪大了眼死不甘心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了西原身侧不远处,直看的他青筋直冒,牙龈都咬出了血来,而当叶铁手中长剑斩向第七人时,西原猛地怒吼道:“你住手!住手!!我说,我什么都说!!”

    “西原!”巴林不敢置信的看着西原。

    西原脸色苍白,眼底却全是痛悔和怨恨。当初来楚之时,他就不同意将军带着呼延宜凌,后来呼延宜凌几次惹事,他想要除了她,却都被将军拦了下来。将军坠入了温柔乡,美人怀,却把他们这些兄弟一次次的置于险境,最后生生的为着那个女人把他们送入了敌人的陷阱,毁了一切,害死了所有的人!

    西原头一次怒视着巴林,愤声道:“将军,他们是我的弟兄,是和我并肩作战之人,难道你真的为了那个女人,就忘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生死相随,忘了他们是为了什么才心甘情愿的抛弃家人,毅然决然的来到楚国?!”

    巴林大急,“西原,你别中了薛柔的奸计,就算你说出了朝阳的下落,他们照样不会放过我们!!”

    “那又如何,至少他们能给弟兄们一个干脆,而不是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未完待续。)

498 惊天恩宠

    巴林眼底一僵,看着西原眼中毫不掩饰的怨恨,这才惊觉有什么东西早已经不在他掌控之内。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生死不离的西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叶铁和蒙云飞听到西原的话后,都是心中叹口气,脸上的冷色和缓了一些。

    不管西原是不是北戎人,他爱惜士兵的心和他们是一样的,而巴林在他们眼中,为美色误事,根本不配当一个将军。

    西原死死的看了巴林一眼,就直接回头看着薛柔道:“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告诉你呼延宜凌所在,你给我们一个痛快。”

    薛柔点点头:“好。”

    西原深吸口气,“呼延宜凌就在城内西街坊市内的一家姓王的民居内,那家主人收了巴林的银子,答应让她在那里藏身。”

    叶铁闻言直接转头看着郑东,沉声道:“带人去把呼延宜凌抓来!”

    郑东点点头,立刻安排了人入城去抓人,而驻军的人则和守军一起,将擒获的北戎人就地捆绑关押起来。这时候,宁北郡太守许昌令才匆匆赶来,他衣衫凌乱,一头长发胡乱披在脑后,脸上还有之前城破时的后怕之色,见到蒙云飞等人之后,满脸激动道:“蒙将军,叶将军,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及时来援,这宁北郡恐怕就保不住了!”

    他身旁守军大将更是对着站在一旁的曹驰满脸赧然道:“曹将军,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没想到,你开城门是为了诱使北戎军队入城,更没想到你带着神策营的众位兄弟冒险靠近北戎军队。是想要从内部击破,我还以为……以为……真是对不起!!”

    那曹驰闻言轻笑出声,而叶铁更是满脸古怪道:“周参将,其实你没骂错人,那曹驰的确是和齐崇峻一起叛国通敌,投靠了北戎人,齐崇峻已经被蒙将军斩杀于驻军军营之中。”

    “啊?”周参将张大嘴。就连蒙云飞也是一头雾水,瞪大眼道:“可是他刚才还对巴林出手……”如果不是曹驰靠近了巴林,带着神策营众人混进了北戎军队之中。出其不意的打了北戎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想要拿下北戎军队和巴林等人,恐怕绝非这么容易的事情。北戎人善战,以一敌二是常有的事情。恐怕就算驻军和飞羽营众人以人数相压。拼死相博,拿下这些人至少也要损失上万人马,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只损失了不到千人,就将北戎军队一举拿下,甚至还擒获了数千人。

    叶铁闻言朗笑出声,“聂兄,没想到你演技不错,连周参将也被你给骗了。”

    “形势紧迫。周参将一心杀敌,所以才没认出我来而已。”那“曹驰”闻言回答道。说话间他将盖住眉眼的额发撩起,然后拉下蒙住大半张脸颊的衣襟,露出一张坚毅,却又带着几分沧桑的容颜,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朝着在场几人一抱拳道:“聂夏见过许太守,蒙将军和周参将。”

    “聂夏?!怎么是你?”许昌令和周参将看清那人面容之后顿时惊讶出声。

    而蒙云飞先是一怔,下一瞬才恍然大悟,他几步上前拍着聂夏的肩膀大笑道:“原来是你小子,我就说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在齐崇峻和曹驰两人的把控之下,还能调动神策营的人,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来,我早该想到是你的!”

    聂夏朝着几人解释道:“之前形势紧急,薛姑娘让大生拿着叶兄的信物来找我时,我就和大生一起下了药绑了曹驰和他身边亲信之人,从他身上搜出了与北戎人通信的文函,好在神策营的弟兄们还愿意认我这个失势的将军,否则我也调动不了这么多人!”说完他朝着薛柔行了一礼,沉声道:“多谢薛姑娘救了宁北郡,也救了神策营万余兄弟的性命!”

    如果神策营众人真的和齐崇峻还有曹驰一起,稀里糊涂的放了北戎人入城,到时候无论宁北郡守不守得住,所有神策营将士都成了南楚的千古罪人,齐崇峻和曹驰能够投靠北戎,可那些神策营的将士却不能,他们的亲人都在宁北郡中,到时候城破之后,整个神策营中将士不仅要背负骂名,更是只有唯死一途。

    薛柔闻言摇摇头,转头看着几人说道:“今日宁北郡能守住,全靠各位的功劳,但是眼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据我所知,巴林这次入楚所带的人绝非只有眼下这些人,恐怕其余的人都去了京城,而且之前那两个假的北戎使臣带入京城的数百随从,也全是北戎皇室之中培养的高手,除了这些人外,京城之中还有人与北戎人里应外合,如果我所料不错,今日宫内的祭祀仪式,恐怕就是他们的发难之时。宁北郡的危机是解了,但是京城的危机却才刚刚开始。”

    在场诸人皆是变了脸色,如果薛柔说的是真的,那数百高手和剩下的北戎军队足以给京城造成灾难性的伤害,更何况还有人里应外合,万一宫中遇袭,皇室杀戮,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叶铁沉声道:“薛姑娘,黑龙令和玄鹰令都在你手中,飞羽营听从调遣!”

    蒙云飞沉默片刻,想起薛柔的果决,想起全靠她才救了整个驻军十万人,更是救了宁北郡中数万万百姓,他不由抬头道:“十万驻军也随时候命!”

    聂夏虽然没说话,可他脸上神情却和两人如出一辙。

    薛柔皱眉看着三人,私自调动驻军可是大罪,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毫无权势的郡主,楚皇本就对她颇为忌惮,如果她再越权调动大军入京,哪怕是救了楚皇室众人,事后楚皇、楚国朝臣也必定以此将她问罪。许昌令在知道薛柔的身份之后。便知道她心中顾忌什么,不由在旁沉声道:“荣安郡主,事急从权。你有黑龙令在手,整个南楚都知道见令如见陛下,就算出了事情,陛下也不会怪罪你的。你下令吧!”

    薛柔看了几人一眼,想起还在京中的容璟,和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也不再迟疑。直接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暂代指挥一职。许太守,周参将。你们负责宁北郡一战善后,看押所擒的北戎士兵,特别是巴林、西原和呼延宜凌,切记要保他们性命!”

    “下官明白。”

    “蒙将军。你的副将留下来。率三万驻军协同许太守驻守宁北郡,防备北戎还有后招,其余人等,由你率领,全速前往京城增援。”

    “蒙云飞,领命!”

    “叶将军,聂将军,你们二人率飞羽营、神策营与我先行。驻军所有马匹全数交给两营之人,两营之人卸掉盔甲。减轻负重,务必以最快速度赶至京城!”

    “叶铁(聂夏)领命!”

    三方大军各自忙碌起来,驻军、宁北郡境内所有马匹,全数增调给飞羽营和神策营将士,而薛柔、叶铁和聂夏,却是率领六千飞羽营和神策营中精兵,先行一步。薛柔翻身上马之时,还未扯住缰绳,整个人就头中一晕,朝下栽了过去,在他身旁的叶铁连忙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看着她趴在马背之上,摇摇欲坠的样子惊声道:“薛姑娘,你怎么样?!”

    一旁的聂夏和蒙云飞也是脸色一紧,这才想起来,薛柔从郾城而来,还身负重伤。

    薛柔紧紧勒着缰绳,让身体保持住平衡之后,这才咬着牙强压下脑中眩晕,对着几人摇摇头:“我没事。”

    叶铁抬头看着薛柔,目光落在她肩头的地方,就发现那白衣之上已经染满了血渍,他不由瞳孔微缩,沉声道:“你身上伤势这么重,根本扛不住骑马疾行,不如你留在宁北郡,我和聂夏带兵入京!”

    “不行!”薛柔苍白着脸,声音却不容拒绝。

    “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势无碍,叶将军,如今京中局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次的事情已经策划良久,恐怕京城早就在那些人的控制之下,就算你们带兵入京,你们也根本入不了城,到时去了京城之后,只有我才能想办法让你们进去,所以我必须同行!”

    叶铁沉着脸,看着眼前女子白纱之下苍白的脸颊,眼底闪过抹迟疑。薛柔却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深吸口气,压下后背上的剧痛,一手紧紧抓着缰绳,脚下蹬着马蹬,扬起马鞭朝着马后狠狠一抽,大声道:“走!”

    身下马匹嘶鸣一声,快速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白衣女子一骑绝尘,叶铁和聂夏咬咬牙,连忙抽了鞭子快速跟了上去,而身后的六千精兵也几乎同时紧随其后,只见烟尘滚滚,不过片刻,他们便消失在宁北郡官道之上。等他们离开之后片刻,剩余的士兵整装好,丢弃了一贯常用的重盔,在蒙云飞的带领之下齐齐出发,朝着京中快速赶去……

    ……

    京城之中,祭祀在即,各府之中皆是蠢蠢欲动,表面上却都是一派祥和之像。

    一大早,各府王爷,朝中众臣,宫中众妃,全数奉命前往金殿,金殿之外,祭台高筑,太常侍和钦天监之人早已经准备妥当,殿内,朝臣和皇亲按照文武官职,官位高低安稳坐着,大殿上首留着皇帝的龙椅,脸色有些灰暗的楚皇和萧太后坐在最上方,而他旁边往下的位置,则坐着端庄淑雅的贤妃和容颜妩媚的惠淑妃。

    大殿之中,站着一个握着浮尘,留着白须,看上去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在他身旁,还站着几名像是道童之人。

    萧太后柳眉入鬓,一双凤眼用烟熏勾勒,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气势,头上九凤衔珠金冠显得无比华贵,只是她那张看不出年龄的容颜之上,却满是寒霜:“今日既是为宁贵妃腹中孩儿祈福,宁贵妃为何还未前来?”

    惠淑妃眼中闪过嫉恨,脸上却带着娇柔笑容娇声道:“母后勿急,贵妃娘娘自从怀孕以后,便时常说身体劳累,不仅免了母后处的请安,就连我们这些姐妹想要见她一面都是不容易。这满宫中的太医都时时守在她宫中,御膳房更是每日都百样饭菜送去那边,深怕她腹中孩子出了半点问题,现在只是来晚了一些而已,我们多等等便是。”

    萧太后听到惠淑妃的话后,顿时就想起前几天头疼之时,命人去请宫中太医,却传来消息说因为宁贵妃腹中不安,所有的太医都被请去了凝和宫,而她命人去御膳房取食之时,她身边的嬷嬷却还要看凝和宫宫人的脸色。她顿时脸色一沉,眼底划过一抹阴翳。

    “放肆,这宫中谁没怀过孩子?哪个妃嫔像她这么娇贵的,让满朝文武,让哀家和陛下都等着她一人,成何体统?!来人,去凝和宫请宁贵妃过来!”

    萧太后话音刚落,楚皇脸上闪过不耐,正想说话,却不想殿外就传来太监长喝的声音。

    “宁贵妃娘娘到——”

    殿内众人纷纷抬头朝着殿外看去,就见到宁贵妃带着雍容却又掩饰不住高傲的神情,在身旁宫女的搀扶之下,缓缓走进了殿内来。她穿着朱红色的华丽宫裙,裙子上绣着金线彩凤,凤纹旁边全是银线牡丹,衣襟、裙摆处都镶嵌着同样大小,圆润无比的明珠,她头戴九龙八凤冠,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每走之间,头上的珠翠凤冠便会微微摇晃一下,让得殿内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穿凤袍,戴凤冠,虽然宁贵妃并未戴着只有皇后戴的九龙九凤冠,可她那一身只有正宫才配穿戴的朱红凤袍,却已是逾制!

    若放在平日里,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任何一个宫中妃嫔不得翻身,可是此刻宁贵妃穿着凤袍姗姗来迟,不仅没有半点害怕之色,反而只是挺着隆起的小腹一步步的走到前方,娇笑着朝着着楚皇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参见母后。臣妾早间起来时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来迟了些,还望陛下和母后恕罪。”

    萧太后刚想发怒,却不想楚皇已经开口道:“爱妃何必这般逞强,你身子不适,朕准你凤辇入殿,为何还要步行而来?”

    凤辇入殿!

    金殿内所有人都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满脸震惊地看着宁贵妃,而坐于下方的庆王、福王几人,却早已经脸色铁青。

    -----

    ps:两更合一(未完待续。)

499 福王出局

    凤辇入殿,这可是本朝从未有过的恩典,别说本朝,就算是先帝还在之时,也未曾有过。

    先帝掌权之时,曾经有位宠冠后宫,二十年圣宠不衰的俪贵妃仗着先皇恩宠,坐小辇入殿,当场就被先帝贬了封号,差点打入了冷宫,到了楚皇这一朝时,宫中妃嫔人人谨记身份,绝不敢得意忘形,别说是皇后妃子,就连萧太后,想要入金銮殿,也必须步行。谁也没想到,如今楚皇居然将这种恩典赏给了宁贵妃,这如何不让得满殿之人面露惊容?

    容璟坐在一旁,看着周围几乎同时变了脸色的庆王几人,忍不住嗤笑出声。恐怕在场所有人都以为,楚皇如此作为,是想要封宁贵妃为后了,可是他却清楚,无论宁贵妃穿什么戴什么,她永远都不可能当上皇后,更不可能凭借着这点,就让她肚子里那块种成为太子,成为继任皇位,掌权一国的南楚储君!

    他薄唇轻勾,露出抹嘲讽笑容,手中却在摩挲着一根看似普通的红绳,他手指在那暖玉之上摩挲而过,就仿佛透过那暖玉抚摸着他心心念念之人的肌肤,眼底划过一抹柔和之色,再抬头时,却只剩冷厉。

    宁贵妃好似没有听到满殿的吸气声,更没有看到萧太后那漆黑如墨满是阴沉的脸庞,她只是扬着下巴,带着娇笑朝着楚皇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婉转笑道:“陛下疼爱臣妾,臣妾自然感激。可是这凤辇入殿的恩宠,臣妾怎敢妄享……”说完她侧身对着萧太后抬了抬下巴道:“母后恕罪,臣妾身子日渐重了。行礼也不太方便,还望母后看在皇孙的份上不要怪罪。”

    萧太后眼底怒气闪烁,闻言冷声道:“哀家当年怀着陛下之时,照样每日晨昏定省,前往各宫请安,宁贵妃入宫数年才怀了这么个孩子,倒是娇贵的很。等将来孩子出生之后,哀家必会央着陛下将这孩子分封出去,也省的宁贵妃将来受不住皇家荣宠。”

    宁贵妃闻言脸色猛地一变。一旁的慧淑妃娇笑着道:“母后可真是疼爱您这未出生的孙儿呢,这么早早的就替他做了打算,贵妃妹妹,你要是给母后生个小皇孙可就享福了。早早就能跟着孩儿出宫享福。不过母后。您可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万一贵妃妹妹肚子里是位小公主,到时候恐怕还得靠着您替她寻一位好夫婿呢……”说话间惠淑妃捂着嘴娇笑起来,丝毫不理会宁贵妃难看无比的脸色,一双眼里满满的嘲讽之色。

    原本见到楚皇对宁贵妃宠爱有加,甚至赐她天大恩典,而不由心生异念想着是不是要找机会讨好宁贵妃的朝臣,此时听到惠淑妃这番话后。顿时歇了那番心思。就像惠淑妃说的那样,宁贵妃就算得了陛下的宠爱又如何。就算她怀着龙种又能怎样?

    先不说她肚子里的龙种到底是男是女还不致知晓,就算大半年后,宁贵妃腹中生出来的是个皇子,那也不过是个羸弱的婴儿,能不能长大还是个未知数,她眼下就算再风光得意又能怎样?

    朝中几位皇子都已经成年,甚至于娶妻生子,陛下就算是再糊涂,也绝不会把南楚江山交给这么个刚出生的稚儿,而因此让皇子母家当权,把持楚国朝政!

    宁贵妃感觉到满殿炙热的目光突然都冷了下去,眼底生出几分恼怒和怨恨,可是却不能流于表面,否则就是对太后不敬,她只能轻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眼帘微垂,轻抚着小腹脸上露出淡淡的委屈之色。

    惠淑妃见状眼露得意,轻勾着嘴角心中冷哼:贱人,进宫这么多年才怀了龙种,以为肚子里多了块肉就了不起了吗?她家祉儿早已经成年,就连府中最小的孩儿都比她肚子里那个种要大上几岁,等到陛下驾崩,皇位落到祉儿身上,谢宜欢这个贱人还能得意什么?!她和肚子里那块肉是去是留,将来还不是掌握在太后和新帝的手中?

    她正想再多说几句,刺激刺激宁贵妃,却不想一直未曾开口的楚皇突然阴沉着脸冷声道:“爱妃既然这么羡慕宁贵妃能跟着皇子出宫享福,那朕便成全你如何?彭德!”

    “奴才在!”

    “传朕旨意,福王容祉铄懿渊积,仁爱孝友,今册封福王为荣福亲王,赐南岩郡为封地,惠淑妃柔顺谦恭,温婉淑德,特册封其为南岩郡太后,待到册封仪式结束之后,便可出宫与荣福亲王为伴,尊享清福!”

    惠淑妃脸色瞬间煞白,原本脸上的娇笑僵在脸上,而下方的福王容祉更是猛的瞪大了眼,一只手紧紧抓着桌角,满脸震惊铁青地看着高台之上的楚皇。

    贤妃脸色变了,萧太后凤眼更显阴沉,和福王有关的朝臣惊慌失措,而整个大殿之中人人噤声,瞬间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陛……陛下……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惠淑妃根本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嘲讽宁贵妃一番,却得来如此后果,她回过神来之后,几乎第一时间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满眼含泪地看着楚皇凄声道:“陛下,臣妾只是与贵妃妹妹说笑而已,臣妾爱着陛下,臣妾不愿离宫,臣妾想要陪着陛下……”

    楚皇冷淡道:“朕见你说的那般羡艳,完全不似说笑,你既然爱朕,朕自然要为你考虑,成全你的心意,怎么,难道你觉得朕给的还不够好,还是嫌弃朕封福王的荣福亲王之位太低?”

    说话间,楚皇眼底露出几分煞气,映衬着他那张因为病重而苍白泛着青灰色的脸颊,格外的让人害怕。

    贤妃坐于楚皇身旁,自然很清楚地看到了楚皇眼底的杀意,她连忙站起来轻声道:“陛下,惠妃姐姐只是太过高兴,所以才会一时回不过神来。”说完她连忙俯身附在惠淑妃耳边以极低的声音快速道:“惠妃姐姐,陛下已经下旨,而且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断无收回的可能。你切不可一时糊涂,抗旨不尊的后果姐姐可曾想过?届时别说是荣福郡王,福王会落得什么下场,姐姐难道不清楚吗?”(未完待续。)

500 圣意难测

    惠淑妃脸色更加苍白,她紧咬着下唇,看着楚皇眼底的冷漠和阴鸷,不由身形微抖。

    她入宫二十余年,曾经也是宠冠后宫的贵妃,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这个曾给予她荣宠的男人,心狠手辣起来,到底有多绝情!而对于敢于违逆他之人,他更是从不会有半点留情!

    惠淑妃惨白着脸满心不甘地跪在楚皇身前,带着泪水咬牙低声道:“臣妾……领旨,谢陛下隆恩。”

    福王听到惠淑妃的话后,抬头看着自己母妃摇摇欲坠的身形,双眼渐渐充血,满是通红。他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的筹谋全部化作流水,更不甘心,明明皇位近在眼前,只要一伸手便能得到,可是却只是因为母妃一句话,父皇就如此对待他,让他从帝王之位变成了亲王,彻底断了他的希望。他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隐露,就欲暴起,耳边却传来一道又急又快的声音。

    “王爷,你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只要你和娘娘还没有离京,所有事情都还未成定局!你千万不要在此时顶撞陛下,为您和娘娘招来杀身之祸!”

    福王身形一顿,猛的回头,就见到坐于他身后不远的处吏部尚书程阳云不知什么时候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他身边,正满脸急切的看着他,而他对面席位上的庆王和渝王,都满是希翼的目光,那眼神,好像十分希望他能立刻起身就与父皇辩驳,甚至于当朝抗旨。他满心的愤怒和不甘不由渐渐压了下来。眼中的血红之色也散去了几分,渐渐恢复了些理智。

    他抬头看了眼高高在上,满脸阴沉的楚皇。在他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冰冷之意,他心中一抖,不由后怕不已,连忙收敛了脸上的异色,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大殿正中央,恭敬无比地跪在地上,对着楚皇沉声道:“儿臣多谢父皇。儿臣领旨谢恩!”

    楚皇见到福王恭敬无比的模样,眼底的冷意才散去了几分,挥了挥手道:“今日祭祀之后。礼部便安排下去,替荣福亲王和惠淑妃择一个好日子,启程前往封地。祉儿,你日后要好好打理南岩郡。善待百姓。当一个合格的亲王,明白吗?”

    福王听到楚皇第一次这般亲切的称呼他为“祉儿”时,低垂着的眼底满是讽刺。

    从小到大,父皇从未正眼看过他,更未曾与他亲近过,他满心满眼里就只有容十三,嘴里也只有在叫容璟的时候,才会这般亲昵。对待他们,除了冷漠。就是疏离。却没想到他成年之后,甚至已经能够与其他皇子抗衡,争夺皇位的时候,他却能听到父皇这般亲昵叫他,只可惜却是在断了他后路,想要将他和母妃撵出京城之时。

    福王心中恨意涌动,袖中的拳头紧握,面上却是恭敬依旧,朝着楚皇磕了个头朗声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必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行了,下去吧。”

    楚皇挥了挥手,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大事一样,只是淡淡地说道。而福王咬牙站起来后,便在满殿朝臣各色目光之中,回了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刚一坐下,就感觉到对面的席位之上,庆王和渝王满是幸灾乐祸的目光。

    庆王和渝王的确是心中激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除了福王这个大敌,更没想到这次祭祀居然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惊喜。然而两人高兴的同时,心底却又隐隐升起一股担忧来。今日楚皇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异常,异常的让他们觉得不安,往日内宫之中,嫔妃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从来就未曾断过,如同惠淑妃这般言语带刺的事情比比皆是,可是楚皇却从来未曾过问过,甚至于对于后宫的事情,他更是从来都未曾上过心,可是今天怎么会突然为了惠淑妃一句算不上过错的话,就如此重责他们母子?

    仅仅是为了怀孕的宁贵妃?

    庆王和渝王都是同时在心中摇头,宁贵妃在宣王死后不久有孕,又是在楚皇重病之时,这等喜事的确是足以让她备受恩宠,甚至于让楚皇对她另眼相看,可这也不足以让楚皇因为她,就如此草率地决定了一个皇子的未来,除非,这是楚皇早就想好的事情,只不过借此机会说出来而已。如果事情真如他们猜测一样的话,那恐怕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楚皇心中已经有了储君的人选,而他此时的举动,无非是在替将来的新皇清除掌握朝权的阻碍,和登基之后的隐患罢了。

    想及这种可能,庆王和渝王眼底闪过凝重之色,不由满脸防备的彼此看了一眼,微微握紧拳头,心中同时出声:父皇到底选中的是他,还是我?

    高台之上,惠淑妃神色颓败的任由贤妃扶着,面无血色地跌坐在椅子上,宁贵妃脸上也没有半点楚皇为她出头之后该有的欢喜之意,反而抚摸着小腹,神情间满是小心谨慎,再不复半点方才的倨傲张扬。

    她知道自己的能耐,哪怕受楚皇宠爱,哪怕怀了皇子,却也不足以让楚皇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只觉得今日的事情太过诡异,诡异的让她丝毫不敢放肆。

    宁贵妃小心翼翼地挺着小腹,坐在了楚皇身旁不远的位置,而在她对面,萧太后沉着脸,手指上镶着珠花金丝的护甲在手心轻画着,那张雍容不见老色的脸庞之上,一双眼之中闪过凝重和疑惑之色。她侧眼打量着身旁靠坐在龙椅之上,眼底阴沉,面目苍白的楚皇,心底全是警惕,她这个儿子,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容璟坐在席间,懒散的倚在桌上,将金殿上所有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当看到庆王和渝王脸上的防备和阴狠之时,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唇边带起抹嘲讽笑意来,而看到萧太后眼底的慎重和警惕,嘴角的弧度更甚。

    他虽然也不明白楚皇到底在玩什么,可是他却很清楚的,楚皇的心思绝对不像庆王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

    储君之位?呵呵……

    恐怕他们争得头破血流,抢得不可开交,到头来楚皇选择的,也未必是他们!

    -----------

    ps:那啥,应该还有更新,稍微晚点……咳咳,本宝宝应该会说话算话的……(未完待续。)

501 奉先殿走水(三更)

    求而不得,冷漠视之。

    看着庆王几人为了皇位勾心斗角,阴谋陷害,不择手段,楚皇恐怕只是当看戏吧?

    看着几个儿子为了皇位斗得头破血流,为了皇位彼此倾轧,为了皇位手足相残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他何曾有过半点心软,何曾有过半点不忍之心?

    说白了,楚皇终究是楚皇,他心中永远都只有他自己,哪怕面对的是他儿子,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不会有半点于心不忍,就如同当年一样,那么的自私冷血!

    容璟把玩着手中酒杯,眼底嘲讽之色更甚,他“砰”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桌上,打破了金殿之上诡异的过分的安静,更是惊动了那些沉浸在自己心思中的人。

    所有人都忍不住朝着容璟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他懒懒散散的斜倚在桌子上,妖孽绝色的容颜上满是不耐道:“今日到底是祭祀祈福,还是册封仪式?父皇若只是要册封大哥,大可一道圣旨送去福王府便是,何必让我们所有人都来瞧热闹?如果是为了祭祀祈福……眼下已经过了定好的时辰,那老头儿在那儿都快站晕过去了,父皇却只顾着和惠淑妃娘娘谈情,儿臣看再过一会儿,祭祀过了时辰不吉利不说,恐怕还得叫太医院的人来抬着这老头儿回去!”

    满殿的人听着容璟这毫不客气的话都是面色一怔,下一瞬一道冷汗顺着额头留下,忍不住嘴角抽搐地纷纷转头朝着外边看去。而那个拿着拂尘,须发皆白,看着有些像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的钦天监正更是面上一僵。眼底闪过隐怒之色。他连忙双脚合并,挺直了快要垂下去的背脊,站的笔挺笔挺的面向殿内,生怕凌王那番话后,楚皇会觉得他能力不济,更有甚者觉得他藐视帝威,嫌弃楚皇耽误了祭祀的时间。

    楚皇淡漠地扫了眼钦天监正。沉声道:“祭祀祈福和册封之事并无冲突,阮爱卿,开始吧!”

    钦天监正阮淳元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安排下去开始做法祭祀祈福。等到金殿外的高台之上祭祀开始之时,楚皇突然皱眉开口问道:“荣安郡主今日为何没来?”

    满殿之人皆静,楚皇虽未点名,但是他们都知道楚皇问的是谁。包括在他身旁的彭德。也是低垂着头恭敬站在一旁,并未开口接话。

    容璟抚摸着手中红绳,淡淡道:“柔柔身子不适,所以儿臣让她留在府中修养。”

    楚皇眼露阴沉,“朕说过,今日让她和你一同前来!”

    “儿臣也说过,她今日身体抱恙,不能入宫。”

    冷冰冰的话语毫无半点敬意。甚至于话语中桀骜不驯的态度简直是大不敬,殿内所有人都忍不住垂着头。小心谨慎的不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楚皇被凌王触怒之后,波及到他们。谁知道楚皇听到容璟的话后,脸上的阴沉之色更深,甚至于眼中带上了怒气,但是却并未开口教训于他,只是转身对着彭德阴沉道:“既然凌王说荣安郡主身体有恙,彭德,立刻命太医院的人出宫,去替荣安郡主好生诊治,然后将她接进宫来,好好调养!”

    彭德身子一抖,瞬间明白了楚皇的意思,他不敢露出半点异色,连忙应承下来,脚步匆匆的就出了金殿,而殿上所有人都隐约察觉出楚皇和凌王之间的不对劲来。

    薛柔虽然被封为南楚郡主,而且她身为宁氏商行的少主,的确值得陛下看重,可朝中人人都知道,她所谓的加入楚国不过是场面话而已。宁氏商行那般庞大,财富惊天,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屈于某国之下?而且世人都知道,宁氏商行之所以让人忌惮,让各国不敢轻易去碰,也正是因为宁家从不依附任何一国,也绝不会将商行财力倾注于任何一国身上,面对着一股足以左右天下大势的财力,大国不愿招惹,小国招惹不起,所以宁氏商行才能保持着那般超然的地位。

    一旦薛柔当真入了楚国,将宁氏商行也融入楚国之中,宁家的这种超然便再也保存不住,其他各国必定会大力清扫宁家在国内的生意,毕竟谁也不会容许在自己的国境之内,还有一股不受控制,依附于楚国,随时都能撼动国内经济,影响统治者命脉的势力!

    所以当初楚皇虽然封了薛柔为荣安郡主,朝中却无几人当真,因为他们明白,薛柔当时只是形势所迫,才不得不应承下来,而绝非是想要把宁家的财富拱手交给楚国。

    这个道理朝中诸人明白,楚皇也不会不明白,那他此时为何又这般关注薛柔,不止听说她身体不适之后,立刻派太医前去诊治,甚至还破例命彭德将她接近宫来调养,这种关心……是不是太过诡异了?

    容璟见到彭德出了大殿之后,凤眼之中阴戾之色闪烁,他微眯着眼看着楚皇,就见到他用同样冷厉之色看着自己,而眼底全是威逼之意,那其中的含义丝毫不曾掩饰,就那般明晃晃的显露了出来。

    容璟冷哼一声:楚皇这是想要拿柔柔来要挟他?!要挟他什么?要挟他听他的话,前往封地当他的逍遥王爷,还是让他顾忌柔柔的存在而不敢朝着皇位伸手?!

    老头子就这般小视柔柔?小视于他?

    楚皇见容璟神色阴沉,却不再开口反驳,只以为容璟是知道形势不由人,明白了该向他低头,眼底的戾色少了一些。他也明白容璟的性子有多桀骜不驯,更知道他的骨子里的反叛,他也不想太过逼这个自小便乖戾的小儿子,免得他反弹,所以只是淡淡的移开了眼,将目光落在了殿外的祭台之上。

    钦天监正在殿外祈福,满殿的人心思各异,就当所有人思考着眼下形势到底该依附谁人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随之而来的就是由远及近的大喊声:“不好了,不好了,奉先殿走水了……”

    -----(未完待续。)

502 找死(四更)

    满殿的人都是一惊,就见到一道身影慌乱的从殿外冲了进来,浑身上下满是脏污。

    那人一进入殿内就是大声道:“陛下,陛下不好了,奉先殿走水了!”

    楚皇只是冷漠看着那人,毫无反应,就好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而萧太后和贤妃等人却都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满殿的人齐刷刷的朝着外面看去,就见到远处奉先殿所在的方向,冒出一股股浓烟,距离尚远,却已经能看到那边冲向天空之中的熊熊火苗,更能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混乱叫声。

    萧太后脸色大变,奉先殿乃是供奉楚皇室先祖灵位之所在,也是整个楚国皇室的太庙,如今居然起火,一旦烧到了里面,毁了先祖灵位,皇室的颜面尽失不说,甚至还会惹来天下非议。她没等楚皇开口就已经怒声道:“好好的,奉先殿怎会起火?可有人去灭火?!”

    “回太后,谁也不知道奉先殿是怎么起的火,只知道火势是从殿内起来的,等到察觉之时,已经烧了大半个内殿了。附近的禁军发现之时,已经第一时间带着人前去灭火了,可是火势太大,一时压不下来,此时风力突旺,那火一路朝着承奉殿和澜阕宫的方向烧过去了!”

    萧太后脸色难看到极致,她正想继续说话,却不想她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你说什么?火朝着澜阕宫烧过去了?!”

    原本一直冷漠着脸,甚至听到奉先殿起火也没有露出半点关心之色的楚皇豁然站起身来。那张满是病容的脸上双眼如同利刃直刺向说话那人。

    那小太监吓了一跳,脸色发白地颤声道:“是……是,已经快到澜阕宫了……”

    楚皇闻言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他快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明明衰弱到极致的身体却带着无边的戾气,直接走出了大殿,而贤妃和惠淑妃等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萧太后也是阴沉着眼紧随其后,满殿的人,几乎片刻就都站在了金殿之外。一到殿外。远处的火势便更加清楚,楚皇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蔓延过去的方向,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宫墙一角。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震怒之色。

    “来人,立刻命所有禁军和羽林军入宫灭火,如若让火势毁了了澜阕宫一草一木,今日宫中执守之人。通通杖杀!”

    那人听着楚皇狠绝的话语。吓得差点跌倒在地,闻言连忙磕了个头就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金殿,前去寻人灭火。而楚皇一句厉喝出声之后,身形就是一阵摇晃,脸上的青灰之色更重,一旁的贤妃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把搀扶着楚皇,急声道:“陛下。陛下你怎么样?”

    “闭嘴!”

    楚皇狠狠瞪了贤妃一眼,此时他嘴唇发青。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死青之色,可神色却越发冷厉地疾射向身旁的贤妃和惠淑妃等人,目光如刀的扫过眼前两张娇艳的容颜,然后落在人群之中的庆王、福王和渝王身上,眼底带着止不住的杀意。

    他们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他从来未曾过问,甚至放之任之,因为他明白皇室之间从不讲血缘,就算他阻拦,他们照样会在暗处拼的你死我活,而且他当年也是从血腥之中杀伐走过来,好不容易才能活着走上皇位,有了今日!可是他们竟然敢……竟然敢动澜阕宫的心思!他们居然敢毁了澜阕宫来攻伐彼此,简直不可饶恕!

    他眼底杀意弥漫,厉声道:“王开济!”

    “微臣在!”

    刑部尚书王开济听到楚皇召唤,连忙从人群之中跑步上前,心惊胆战地看着暴怒的楚皇,就听得楚皇怒声道:“去给朕查,奉先殿的火到底是从何处而起,是人为还是意外!若是有人故意纵火,查出是谁之后,杀无赦!”

    楚皇说话之时,眼中利芒扫向人群中的庆王三人,杀意毫不掩饰。

    王开济心中一跳,连忙应承下来,就快步前往奉先殿的方向,而人群之中被楚皇目光扫过的庆王三人却都是忍不住心中惊惧。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奉先殿走水都没能让他们这位向来冷厉的父皇露出半点异色,如今只是一个废弃了近二十年的宫殿差点被烧而已,为什么居然会引得楚皇如此震怒。

    福王紧低着头,心中急转。

    他今日安排的事情明明不是这样,他只是想让钦天监的人想办法说一些预言嫁祸庆王和福王两人而已,奉先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起火?难不成是庆王和渝王做的?

    庆王和渝王也是满脸惊疑的看着彼此,心底满是沉重,无论是谁,敢在奉先殿放火引起宫中骚乱,那人想做的事情绝不简单,如果奉先殿起火只是前奏,而后续的事情是针对他们的话,那恐怕绝非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事情。

    三人都是心思急转,福王察觉到楚皇竟然怀疑他,他不由连忙抬头看了钦天监正一眼,不管那奉先殿到底为何起火,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楚皇把怀疑的心思从他身上移开,甚至于,他们还能借此机会嫁祸庆王和渝王。

    那钦天监正收到了福王的示意,连忙上前道:“陛下,奉先殿走水,乃是天降警示。”

    楚皇闻言眼中杀意更甚,神色阴沉地看着钦天监正,沉声道:“示警?”

    “正是,微臣方才观测天象,察觉异星告变,七杀入庙,煞气横行,急犯帝座,宫中必有妖星,会危害圣上!”

    此言一出,人群中不少人都变了脸色,庆王和渝王紧紧皱着眉头,福王眼底隐露喜色,和萧擎苍等人都隐隐察觉出不安来,好像有什么超出他们预料之外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容璟站在一旁,斜靠着身后柱子,凤眼轻挑,幽黑的眸子之中满是嘲讽笑意。

    拿这等荒谬之言来忽悠老头子?这些人是嫌死得还不够快?

    ------------

    ps:谢谢妮子22的大扇子,还有催更票~今天木有睡着,木有停电~四更完成~简直是太腻害了有木有……(未完待续。)

503 妖星是他!

    楚皇听到那钦天监正的话后,眼底阴云集聚。

    他任由贤妃扶着,微眯着眼冷声道:“是吗,你既然算出宫中有妖星,那可算出妖星是谁?”

    “正东以南,水命金行,此人就在殿内,他七杀入庙,身带煞气,身上必有血光,需以利刃压制,陛下只要命人察看殿内除了护卫之外,谁人身上带有利刃即可!”

    楚皇闻言眼底冷色更重,他阴沉着眼看着殿内众人,直接道:“来人,给朕查!”

    殿外禁军入内,殿上之人皆是配合,包括豫国公和花王在内。今日祭祀祈福,除了宫内禁军和殿内侍卫,所有人都不准携利器入宫,就连有****的花王等人也例外,所以此时说要详查,所有人自然都不惧怕。

    福王见状嘴角轻扬,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而庆王和渝王虽然紧皱着眉头,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们自信身上没有利刃,更没有什么压制血光的东西,所以宫人前来搜查之时,两人毫不犹豫的任其搜索,谁知道片刻之后,其中一名宫人却拿着从渝王身上搜来的香囊突然大声道:“陛下,找到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着渝王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那宫人手中,渝王的香囊被打了开来,而在香囊之中,一柄只有指尖大小的袖珍短剑赫然混在诸多香料之中。

    渝王看到那短剑之时,顿时脸色大变。而福王原本志得意满的表情也瞬间僵在脸上,他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钦天监正,他明明安排他们陷害的是庆王。为什么如今却成了渝王?!他紧紧握着拳头,怒视着钦天监正,谁知道方才还与他对眼色一副按计行事的钦天监正,此时却是眼观鼻鼻观心,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半点。

    宫人将短剑送上前来,那钦天监正接过之后,细看半晌后突然开口道:“这剑上刻的有字……这是……陛下的生辰八字?!”

    楚皇脸色阴寒。而满殿的文武大臣都是神色瞬变,就听得那钦天监正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然后手持短剑直指渝王。厉声道:“此剑乃是鬼木所制,剑上刻有陛下生辰八字,渝王命属水,又随身携带此等巫蛊利器。他就是妖星!”

    渝王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瞬间苍白,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遭了无妄之灾,更想不明白,为何他的贴身之物里面,居然会被换上了别的东西!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父皇,父皇明查!那东西绝非儿臣所有,儿臣也不知道那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儿臣的香囊之中!儿臣从未见过这短剑。更不曾刻过上面的生辰八字!父皇,儿臣对父皇从不敢有半点不臣之心。还望父皇明鉴!”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楚皇冷声道。

    渝王惨白着脸连连磕头,“儿臣所说,无一虚言…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儿臣绝不敢暗害父皇!”

    原本扶着楚皇的贤妃也是面无血色,脸上的雍容端庄早已经消失不见,她几步上前和渝王一同跪着,眼圈泛红急声道:“陛下,延儿他一向孝顺知进退,他绝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此事必定是有人陷害,还请陛下不要一时糊涂,轻信了小人,冤枉了延儿……”

    “放肆!”

    楚皇怒视贤妃,“你是说朕老糊涂了?”

    贤妃吓得嘴唇泛白,看着楚皇阴鸷的双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时情急之下说了什么,她吓得簌簌发抖,颤声道:“臣妾,臣妾不敢……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陛下……”

    “住嘴!再敢多嘴一句,朕就立刻废了渝王!”

    楚皇冷喝出声,贤妃吓得连忙噤声,死死抓着掌心跪在地上,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而身后金殿内的诸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回不过神来。谁都没想到,明明只是一场简单的祭祀祈福而已,如今祈福未成,却已经接二连三地出事,先是福王无故被贬,眼下又是渝王被指是妖星,祸害皇室,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少人都是心神颤动,心中猜测不已,难道是陛下心里头已经定了储君人选,所以才接二连三地朝着诸王动手,目的就是为了剪除那些足以威胁到新君帝位的不安定隐患?

    要知道福王成了荣福亲王,去了封地之后,就彻底和皇位无缘,而渝王又牵扯入使用巫蛊之术谋害帝王的事情之中,自古帝王之家,最忌惮的就是巫蛊之术,一旦发现有人用此术害人,必会受到严惩。如今渝王受牵连,证据确凿,又有钦天监正信誓旦旦的“预言”,若是楚皇相信了的话,渝王轻则被废除王位,重则还有可能丢掉性命。就算他最后捡回一条命来,也从此和皇位再无瓜葛!

    福王和渝王接连失势,这朝中最有可能也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便只剩下庆王一人!

    所有人都是心神颤动,不由自主地抬头偷偷朝着庆王的方向看过去,而庆王显然也想到了渝王和福王被贬其中所附带的含义,他一向沉稳的心中顿时升起火热,双眼猛地睁大,脸上交织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狂喜之色,朝中那些依附于庆王,支持他登基之人更是各个喜不自胜,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萧擎苍眼底也浮现出一层欣喜。

    陛下他……选择了庆王?!

    所有人都如是想着,唯独萧太后脸上神色却是铁青一片,她凤目之中满是阴霾,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这个儿子对她有多怨恨,多排斥,这些年她想尽了办法,想让楚皇立庆王为储君,可是无论她劝说也好,要挟也罢,费尽了心思却都是枉然,因为楚皇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让她和萧家掌权!

    楚皇担心庆王登基之后,她和大哥会把持朝政,掌握整个南楚江山,所以他从来都未曾想过,要把皇位传给庆王!

    可是如今他这般对待渝王和福王,又是为了什么?!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504 要证据?我有!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楚皇到底准备如何处置渝王之时,人群之中却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满殿的人都是一惊,猛地抬头看向人群之中,想要看清敢在此时冒头触楚皇眉头之人是谁,就见到出言之人居然是新上任不到半年的奉天府尹——陆贾,他身穿官服,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之中,直接走到了楚皇身前,跪下后沉声道:“陛下,微臣陆贾,有本要奏!”

    萧太后看着陆贾出头,下意识的眉心一跳,只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她连忙抢在楚皇之前,看着陆贾带着厉色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哪来的奏本,你难道没看到陛下正在处理渝王之事,这个时候凑上前来捣什么乱?还不快给哀家退下!”

    陆贾跪在地上,闻言却并没有起身,而是朗声道:“微臣所奏之事,正是与渝王有关。陛下,月余之前,宣王与鲁庆平逼宫造反,事后宣王府起火,宣王一家葬身大火之中,无一生还,日前微臣查明,宣王府之火并非宣王而为,而是他人有意纵火,想要杀宣王灭口!”

    渝王和谢忱同时脸色大变,而萧太后原本还要喝止的话顿时卡在喉间。

    楚皇身形一晃,想起那个曾经朝着他挥剑逼宫,眼中带着疯狂之色的儿子,当时他质问着他,还记不记得那个为了他主动求死的女人,质问他可还记得当年抚闵段家的恩情。可还记得那个温柔如水,活着时爱他爱的坚韧不离,死后却留言说要生死不复相见的女子。

    那一瞬间。他是当真心中生起了内疚之情的,他也的确是想要饶了宣王,哪怕只为了那个曾经笑颜如花,温柔如水的女子,可是就当他做下决定之时,一场大火却毁了他所想的一切。

    宣王死了,死的轰轰烈烈。闹的满城皆知。人人都知道他负了宣王的母亲,更负了宣王的母族,那本该声名显赫。世代传承的钟鼎之家因他而香火尽绝!宣王叛君弑父,本该为万人唾骂,可他这一把大火,那临死之前所言。却让世人都把唾弃转移到了他身上来。而他就成了那个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冷血无情,逼得亲生儿子纵火自尽之人。

    为了此事,他一气之下病势加重,险些一病不起,却没想到,陆贾如今却说,那火并非是宣王放的。而是他人蓄意纵火!

    楚皇忍不住急咳出声,脸上青灰之色更重。却眼带厉色道:“你…你都查到了什么?!为何说宣王是被人灭口,你给朕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

    陆贾闻言点点头沉声道:“微臣当日奉陛下旨意,收敛宣王尸骨之时,曾经亲自入过宣王府,发现那日火势并非由府内而起,而且微臣还在宣王的卧室附近,发现了大量燃烧之后残留的火油。微臣惊觉那场大火恐怕有异,不敢声张,怕惊动了那纵火之人,所以便谁也没告诉,只是暗中查访起来。”

    “微臣****在宣王府附近查探,却无意之间发现,宣王府一个下人居然和那日曾在宫中,指证宣王给陛下下毒的柯家下人暗中来往,微臣便命人****跟着两人,谁知道却发现惊天秘密。宣王私藏奔雷弩,谋害荣安郡主之事,全是被人设计,那一日在宣王府中行刺杀之事的人,根本就另有其人,那人目的就是为了引陛下下令详查宣王私铸兵器一事,而所谓的柯家下人早就被人收买,他那日所说之事,只有不到五成是真的,其他的全是编造之言。他从未入宫求见过陛下,更没有被宣王禁锢在城郊的山庄,他只是一颗用来逼迫宣王逼宫谋反,逼着他叛君弑父的棋子而已!”

    “宣王事败之后,陛下留其一命,本欲彰显仁德,可却有人怕宣王继续活着,迟早会被人查出这一切来,所以才会一把火烧了宣王府,杀了宣王,以绝后患!”

    楚皇听着陆贾的话,气的眼前发黑,身子猛的一晃,喉间喘着粗气,匆匆赶回来的彭德看着摇摇欲坠的楚皇,连忙上前一把扶着楚皇,急声道:“陛下,陛下你怎么样?奴才替您叫太医过来!?”

    “闭嘴!”

    楚皇一把紧紧抓着彭德的胳膊,用尽的全身的力道呵斥出声。萧太后看着脸色青灰,口中不断喘息的楚皇,皱眉道:“皇上,你眼下身子不适,切记不能动怒,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便是……”

    “不必,陆贾,你……你继续说!

    陆贾看了眼萧太后,再看着摇摇欲坠的楚皇,微垂着眼帘道:“微臣查过,那收买柯家下人,设计谋杀荣安郡主,火烧宣王府等事情都是同一人所为,而那人不仅心思筹谋,让宣王以为事迹败露从而不得不逼宫,铤而走险,后来又纵火杀了宣王,更在宣王死后,以威胁、利诱等手段,全盘接手了宣王手中势力,而那人就是……渝王!”

    “你胡说!”

    渝王容延早已经脸色惨白,听到陆贾指着他说出火烧宣王府之人是他之后,他顿时如同被烧破了的油桶,怒声道:“陆贾,你口口声声说我陷害宣王,收买柯家下人,火烧宣王府,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仅凭你几句话就想要污蔑于我,父皇是何等睿智的君王,他绝不会听信你妖言惑众!”

    他边说边强自安慰自己,当初的事情在薛柔那次察觉到真相,并且让周五九前来警告他之后,他就已经让阿印彻底扫清了首尾,无论是那柯家下人,还是那百花楼的探子,亦或是当初参与了陷害宣王之人,全部都已经毙命,就算陆贾知道了事情真相又能如何,他绝对拿不出来任何证据,更不可能找到任何一个知道当初事情真相,参与其中之人!

    陆贾所说的一切都不能当真,无凭无据,父皇绝不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谁知道陆贾在听到他的话后却面色丝毫不变,毫不迟疑道:“要证据?我有!陛下,微臣已经找到了当日纵火之人!”

    -----

    ps:咳咳……一觉到天明……我有罪……(未完待续。)

505 谢大人这是想去哪儿?

    陆贾话音落下之后,人群中谢忱等人脸色大变,而渝王更是面露死灰。

    他死死盯着陆贾,眼中全是震惊之色。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那纵火之人明明已经死了,是他亲眼看到那人被阿印一刀毙命。当时因为有宣王的前车之鉴,怕其中出了错漏,他还亲自看到过那人的尸体,可是此时陆贾为什么说他找到了纵火的人?

    不会的,不会的……

    渝王的脸上满是苍白,他紧抿着嘴唇,掌心抓着袖口紧握成拳,手背之上青筋隐露,压抑着突然生起的慌乱和不安,心中不断告诉自己:那个放火的人已经死了,陆贾一定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宣王的事情之后,随便找了个人来冒充纵火之人,他一定是庆王或者福王的人,想要陷害于他,所以才想到了这一招,那个真正纵火的人不可能还活着!

    他心中一遍遍的告诉着自己,脸上虽然苍白,面上却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抬头紧紧瞪着陆贾沉声道:“陆大人,我从来不曾命人火烧宣王府,更不曾陷害宣王,你休想胡言乱语蒙骗父皇,污蔑于我!”

    “是否污蔑,只要将那人带上殿来,一问便知!”

    陆贾看着强作镇定的渝王,神色丝毫不变,只是那双眼里却是划过精芒,他眼角余光看了眼人群之中的某处,然后转头对着楚皇沉声道:“陛下,臣敢以项上乌纱担保。当日宣王之事,桩桩件件都乃渝王所为,陛下如若不信。大可亲自审问。微臣食君之禄,自当分君之忧,微臣不愿陛下蒙受污名,替渝王背了黑锅,被天下人指摘!”

    “陆贾,你!!”

    渝王看着义正言辞的陆贾,扑上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当初娄永翰因福王遇刺一事。受宣王牵连而被下了官职之后,奉天府尹之职成了人人争抢之位,几方人马为了新任府尹人选争执不下之时。这陆贾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入了楚皇的眼,成了代府尹。而这近半年时间过去,虽然楚皇一直未曾下命。去了那个他府尹之职前面那个代字。可朝中人人都知道,这陆贾的位置几乎是坐稳了。

    当初陆贾对他们可谓是极致恭敬,几方都不得罪,也不曾接受任何一方的招揽,靠拢朝中任何皇子,而且在碰到一些棘手事情之时,他也是大开方便之门,从不愿招惹麻烦。所以那时候他原本想要让人将他取而代之的心思也就淡了。想着只要此人不与他为难,也不从中作梗。任由这种万金油的人选担任奉天府尹,也总比便宜了福王几人来的强。

    可谁知道,那陆贾当初所有的姿态都是假的!

    什么恭敬胆小,什么惧事不愿招惹麻烦,他所有的后招居然都在这里等着他!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想要一击毙命,置他于死地!!

    渝王紧紧握拳,心中不断思索着这陆贾到底是福王还是庆王的人,面上却是朝着楚皇说道:“父皇!儿臣绝没有做半点不忠于父皇之事,陆贾全是污蔑之言……”

    “微臣所言没有半句虚妄,还望陛下明查!”

    “父皇……”

    “够了!”

    两方争执不下之时,一直阴沉着脸的楚皇怒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他直接转头看着渝王阴沉道:“是否是虚言,朕自当详查,现在你给朕闭嘴!”

    渝王脸色一白,死死捏着掌心,指甲刺破扎进了肉里,他却半点都察觉不到疼痛。而谢忱几人和贤妃也都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楚皇虽然并未说他相信了陆贾之言,可是单从他此时毫不留情地训斥渝王,却并没有对陆贾有任何怒言,这就足以看出来,楚皇心中已经下意识地相信了陆贾的话,他……已经怀疑宣王的事情是渝王所为!

    谢忱隐于人群之中,看着楚皇下令命人将陆贾所说之人带进殿来时,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就想要远离渝王,甚至想要直接借口离开大殿,想办法出宫。他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不论是钦天监正突然的妖星之言,还是后来陆贾突然指证渝王,都让他觉得不安。他只是隐隐觉得,暗中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操纵着今日金殿之上发生的一切,而那人分明想要置渝王于死地。

    没人比他更了解楚皇,更没人比他清楚,楚皇当初留宣王一命是为了什么。一旦楚皇知道,当初宣王之死居然是渝王下的手,知道宣王之所以逼宫,乃是渝王暗中筹划所至,知道他堂堂南楚皇帝,居然成了渝王对付宣王的手中之刀时,他绝对会暴怒之下毫不留情地杀了渝王,而渝王一旦发觉事情不对,以他的心性,他必定会牵连到他,拉着他替他陪葬!!

    之前宣王逼宫之时,他就已经借司马雯城的事情要挟过楚皇一次,这一次,楚皇绝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出宫,安排好退路,今日渝王一旦出事,福王分封,宫中必定大乱,哪怕利用渝王掌握的势力,也要保住自己性命,留下谢家的根,至于宫中的宁贵妃和谢宜柳……谢忱早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谢忱悄悄的退到人后,在所有人都看着场中央的楚皇几人之时,他却是一转身就想离开,可还没等他离开,就听到耳边传来阴恻恻的话语,“父皇正在审案,谢大人身为户部尚书,虽不掌刑法,可也好歹是朝中肱骨之臣,此时不在这里替父皇分忧,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声音清朗,瞬间响彻整个大殿,瞬间惊动了所有人。

    谢忱察觉到四周投来的诡异目光,心神俱颤。连忙抬头,就见到一身玄色螭龙锦袍的容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前,刚好挡住了他的去路。而没等谢忱反应过来,原本站在大殿门口,处处针对渝王的陆贾紧接着出声。

    “谢大人这是想去哪里?宣王、渝王之事,与你也有关系,谢大人就不想知道详情?”

    楚皇双眼如利剑,直刺向谢忱,而谢忱则是脸色大变。

    他强自镇定沉声道:“陆大人。你可不要胡言,宣王和渝王之间的事情与我有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等那纵火之人上殿之后。自然就能知道!”

    陆贾话音落下之后,不远处就见到之前去传唤的太监带着一个身穿麻布青衫,身形瘦小,走路时有些一瘸一拐的男人朝着金殿这边走来。当看清楚那人容貌之后。原本笃定陆贾不可能找到证人的渝王顿时脸色大变慌了神,而谢忱则是被容璟紧靠着身侧站在哪里,脸上煞白的厉害。

    “小人钟大海,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人入内之后,十分有礼地朝着楚皇和萧太后跪下行礼,额头紧抵着手掌磕头在地上。言行举止间丝毫不像是普通贩夫走卒,挑不出半点错漏之处。

    朝中不少人看到这人行礼的姿态之后。都是不由面露异色,而楚皇眼底更是闪过抹利芒,朝着陆贾沉声道:“这就是火烧宣王府之人?”

    “回陛下,正是他。”

    陆贾点点头,转头看着钟大海开口道:“钟大海,今日陛下和满朝文武皆在,你将你那日与我曾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是,大人。”钟大海点点头,朝着楚皇的方向磕了个头后,就直接开口道:“小人名叫钟大海,乃是原宣王府府内帐房之一。数月之前,小人之子与人争执之时,失手打死了一方员外郎家中之子,那对方家中不依不饶,将小人之子告到了奉天府衙。小人一生就此一子,自不愿他因此沉沦牢狱之灾,便向宣王求情,求王爷出手救我儿,可是宣王因害怕惹来流言蜚语,让陛下以为他擅用私权,便一口拒绝,并且还言明,说我儿打死了人就要偿命,若我再敢出言相求,便将我撵出府去。”

    “小人当时方寸大乱,就在这时,渝王府的下人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只要小人愿意替渝王办事,渝王便会出手相救,让我儿安然无恙的避过此劫……”

    “你胡说!本王何曾说过此话!”渝王满脸狰狞地怒声道。

    “闭嘴!”

    楚皇顿时冷眼扫向暴跳如雷的渝王,那眼中的寒芒让得渝王如遭雷击,他原本还想要再说的话顿时噎在了喉间,一张脸上满是慌乱的萎顿在那里不敢再出声,而楚皇见他乖觉之后,这才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仿佛受了惊吓的钟大海,沉声道:“你继续说!”

    钟大海身形颤了颤,继续道:“当时小人心急小儿杀人之罪,又怨恨小人为宣王府劳苦大半辈子,遇到事情之后宣王却不愿相帮,所以就答应了此事,同意替渝王办事,第二日,那原本追着我儿子不依不饶的员外郎便再也没出现过,小儿得救之后,渝王便让我做了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安排小人做了一笔假账,账目之上,全是宣王与外邦交易兵器,还有宣王借职权之便与朝中一些官员私受贿赂的银钱来往,做好之后,宣王便命小人将这本账册想办法送入了宣王在京城之外,那座存放兵器的别院之中。”

    “不久之后,谢家四小姐谢宜柳进入宣王府中,受渝王之命嫁祸宣王奔雷弩之事,刺杀当时还是凌王府管事的薛柔,想要借此机会激怒凌王,一并除去宣王和凌王两位殿下,谁知就在凌王差点动手之时,薛姑娘却突然奉诏入宫,受封郡主,事情超出渝王意料之外,凌王并未与朝臣起争执,但是那奔雷弩却为宣王府带来灾祸。”

    “得知陛下命栎郡王彻查奔雷弩之事的时候,渝王命探子偷偷向栎郡王透露宣王私铸兵器的事情,又让小人将柯家那个早已经被他收买的下人藏于郊外别院之中,等到栎郡王率兵查封别院之时,那柯家下人、还有那本做过手脚的账册,便一并被栎郡王收获,送至宫中。后来宣王逼宫,陛下平反之后,渝王怕陛下心软,更怕宣王活着迟早有一日会将他所做之事曝光,所以便命小人防火烧了宣王府。”

    钟大海将当初渝王交代给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楚皇冷眼看着冷汗淋漓的渝王和谢忱,阴沉道:“你协同渝王暗害宣王,火烧宣王府,桩桩件件全是死罪,你今日为何要入宫指证渝王?!”

    “回陛下,小人当初被贪欲蒙了双眼,为了渝王允诺的荣华富贵,便做下了那等糊涂事情,小人深知罪孽深重,哪怕陛下杀了小人,小人也绝无半点异言!小人今日入宫,不求其他,只求陛下严惩渝王!!严惩他这个背信弃义,狼心狗肺之人!”

    钟大海说话之时,狠狠朝着地上一磕头,然后抬头满眼怨恨地看着渝王怒声道:“渝王当初答应小人之事,小人从不求他真能一一应诺,可是小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为了怕小人走漏风声,便派人截杀小人一家老小灭口!我的母亲,我的妻子,我那一双还未成家的儿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从来未曾参与过分毫,却因小人一时贪念,全数死在了渝王手里!可是渝王怎么也想不到,小人命大,身中两剑却依旧捡回了一条性命!”

    说话间钟大海一把扯开衣襟,就见到一道极为恐怖的伤口从他脖颈下端一直贯穿到了他腹部,那伤口上面已经结痂,却仍旧看着十分可怖,也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当初是何其侥幸,才能在这般重伤之下活了下来。

    钟大海整个人跪在地上,满眼带泪道:“小人有今日是罪有应得,就算陛下赐死也是死不足惜,可是小人的妻儿老母却都是无辜之人,求陛下严惩渝王,还小人妻儿一个公道!”

    ------

    ps:两更合一,蓝后某人继续锁小黑屋,如果不睡着的话,应该还会有更……如果没更,大概……是我睡着了……

    pps:顺便说一下最近更新太晚的事情,我们这里有家中老人去世后,百日之内不结婚,就要守孝三年的规矩,舅舅家的妹妹要赶在百日之内结婚,也就是这个月底,她父母08年地震的时候都走了,现在外婆也走了,就只有我们这些哥哥姐姐帮忙操心,所以最近白天都在忙她结婚的事情,更新都是晚上回来写了半夜才放出来,小妖精们觉得太晚的话可以早早去睡,第二天再来看,免得熬夜~

    (未完待续。)

506 渝王之死

    钟大海想起枉死的妻儿老母,一时哭的不能自抑。

    朝中诸人面面相觑,都是被钟大海所说的事情给惊呆了眼。

    当初宣王逼宫谋反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人人都只以为宣王通敌叛国,又想弑君杀父,不仅仅是为了皇位,更是为了替其母报仇,替段家昭雪冤情,所以才会对楚皇下手。可是谁也没想到,当初的逼宫之事身后居然还另有内情,更想不到宣王逼宫之事,居然是渝王一手策划而成。

    他们都是看着钟大海,其中有以前曾与宣王府来往之人,此时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看起来颇为狼狈的男人,就是当初宣王倚重的府内帐房,而对于他所说的话,也几乎信了九成。

    谋害亲王,蒙蔽圣听,桩桩件件都足以让钟大海抄家灭族,若非真是被渝王逼急了眼,若非真是妻儿俱亡,走投无路之下,他怎么敢将这些事情承认下来,只为了指证渝王,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渝王和贤妃此时早已是面无人色,而谢忱听到钟大海提到谢宜柳,察觉到楚皇扫视过来,满是寒霜的目光之时,也是紧抿着嘴唇,面露惊慌之色。

    一旁的陆贾开口道:“数日前,微臣顺着线索找到钟大海时,就发现他身受重伤,几欲垂死,微臣费尽心力才将他的命救了回来。后来他将这些事情告诉微臣之后,微臣生怕他是信口胡言。诬告渝王,便将此事瞒了下来,并未上禀。而是自己先行暗中调查。”

    “微臣将当初与宣王之事有所关联之人尽皆查了一边,调查之后才知道,不仅钟大海一家都死于非命,就连当初指证宣王毒害陛下的那个名叫李生的柯家下人,也于日前失足跌进河里淹死,而那对曾经救过李生的农户夫妇也消失无踪,他们所居住的地方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寻不到半点踪迹。”

    “微臣发现相关之人全部被灭口之后,知道钟大海所言十之**恐怕是真的,微臣怕以我一人之力会惊动了渝王。便邀了当初彻查宣王之事的栎郡王与臣一起,重新调查宣王私铸兵器,贩卖敌国的事情。”

    “我们暗中顺着当初从宣王府别院之中搜出来的那本账册上的线索,一路查下去后。却发现那账册上所写的有关与宣王交易的流水之中。有近六成都是假的,其中真的那四成,全是远离楚国的边境小国,或是与楚国交好的部落所购买,他们将兵器运回国内之后,至少在近十年之内,都不会对楚国造成任何威胁。”

    “微臣和栎郡王一起,想办法从其中几人手中拿来了当初与宣王交易的账本账册。并且害怕陛下不信,微臣还央求其中几方势力的人。写下了证词。”

    陆贾从怀中拿出几本账册来,那些账册上面还附着一些按了手印的证词,将其交给彭德,彭德连忙将那些东西全部捧到了楚皇身前,楚皇拿着其中几张证词看了之后,又翻看了其中两本账册,脸上阴云更甚,而陆贾继续道:“这些账册和证词便与宣王交易的那些人所给,其中清楚记着他们与宣王之间的往来。如果微臣查到的这些都是真的的话,那也就是说,当初宣王私自贩卖兵器的事情,根本构不成通敌叛国之罪。”

    楚皇闻言朝着人群之中的花允萧看去,沉声道:“栎郡王,陆贾所言可是事实?”

    花允萧点点头道:“全部属实,而且并非全部事实。臣和陆大人在调查宣王的事情时还发现了一件更为奇怪的事情。那日微臣得知宣王郊外别院藏有兵器的事情乃是因百花楼一花魁告密,臣和陆大人察觉宣王之死有异之时,便想再去寻那女子,却不想那女子居然也离奇死亡。臣便询问了百花楼中其他人等,却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初柯兴庆死前最后所见之人并非是宣王的人,而正是那个向微臣告密,揭发宣王的百花楼花魁。”

    “臣怀疑,当初宣王虽然对柯兴庆下手,但应当并没有杀死他,只是宣王自己并不知道,或者是,宣王被什么人给骗了,自以为自己杀了柯兴庆,实际上柯兴庆却是死于他人之手!”

    “那一日臣率兵查封郊外别院,查出宣王私造兵器,再加上那李生突然出现,指证他杀了柯兴庆,若再加上有人从旁鼓动,宣王或许以为陛下一定会因此下旨废他,所以形势所迫才会做出逼宫之举。”

    花允萧的话说完之后,楚皇脸上遍布阴云,他想起那一日宣王逼宫之后发生的事情,眼底就满是阴沉狠辣。

    如果宣王没有逼宫,当年段家之事不会被天下人所知,段怡宁的死不会有人知道,他也不会因此背负上忘恩负义,逼死贤良之名!如果宣王没有逼宫,鲁庆平更不会在死之前拼着鱼死网破,将容璟的身世吐露出来,让得容璟知道了他的身世,让得他们本就不好的父子关系,如今更是如同仇人!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渝王!

    楚皇豁然转头看向渝王,脸上暴怒杀意闪烁,他气的几步上前,狠狠一脚踹在他心窝之上。

    “父皇……”

    渝王吃痛之下,脸上血色尽消,他张大了嘴就想开口辩解,却不想楚皇还不解气,直接一把抽出身旁那侍卫腰间长剑,直接举剑朝着渝王身上刺去!

    “陛下!!”

    贤妃见状大惊,连忙跪着上前挡在渝王身前,死死抓着楚皇的手,满脸是泪道:“陛下,延儿是您的亲生儿子,陛下您不能杀他,臣妾求求你,饶了延儿,饶了他吧……”

    楚皇一把推开贤妃,怒声道:“朕没有他这种狼心狗肺的儿子!你给朕滚开。如果再敢拦着朕,朕连你一块儿杀了!”

    “陛下——”

    “滚开!”

    贤妃还想求情,楚皇大怒之下一剑朝着她头顶斩去。那剑直接斩断了她头上的发髻,髻上饰物落地,一头青丝垂落下来,让得贤妃无比狼狈,她此时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利剑擦着头皮而过时的寒气,心中顿时明白,楚皇是真对她和渝王动了杀心。贤妃面无血色的跌坐在地上。披散着一头乱发,而楚皇却在这一番动作之后,脑中传来一股眩晕之意。他手中长剑“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脚下一个踉跄就朝后倒去。

    彭德就站在楚皇身后,见状吓得连忙伸手扶着楚皇,急声道:“陛下。陛下你怎么样。传太医,快传太医!!”

    楚皇双眼赤红,手指紧紧抓着彭德的胳膊,嘴里喘着粗气道:“传,传朕旨意,渝王容延,无孝…孝德兄友之爱,为人阴毒。行事鬼魅,陷害兄长在前。置君父不义在后,废……废容祉渝王之位,即刻,即刻诛杀!”

    “陛下!!!”

    贤妃尖叫出声,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了延儿!那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嫡亲血脉!!

    她跳起来就欲扑上前去,却不想几名侍卫快速挡在楚皇身前,彭德更是一把将贤妃推了开来,而楚皇见到像是疯子一样的贤妃之时,眼底满是厌恶,虚弱道:“贤妃无德,不配为一宫之主,废除妃位,即刻送入冷宫!”

    彭德听到楚皇的话后,见楚皇越渐灰白的脸色,心中微凛,连忙低声道:“老奴遵旨。来人,送贤妃去冷宫!”

    贤妃如同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倒在地,而容延则是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死死看着人群方向,他从未想过,他隐忍这么多年,筹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扳倒了宣王,得到了他手中势力,让自己足以和福王、庆王抗衡,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就落到了这种下场。楚皇一句话,便决定了他的生死,一句诛杀,就抹杀了他前半生所有的努力。

    他突然如同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他自己可笑,更笑他在楚皇心中,从来就没有过半点地位,说废就废,说杀就杀,没有半点迟疑,更没有半点留情。容延笑的疯狂,他突然一把拿起之前从楚皇手中掉落的长剑,翻身而起,既然他都不当他是儿子,那他又何必再当他是父亲?!

    容延举剑就朝着楚皇扑了过去,那模样竟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彭德吓得拖着楚皇连退好几步,高声尖叫道:“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萧太后也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华贵从容,一旁的侍卫纷纷上前阻拦,花允萧更是将楚皇挡在身后,谁知道容延却并没有半点退缩,他知道他今日必死无疑,若楚皇只是废了他的王位,他至少还能留下一条性命,他还能再次东山再起,可楚皇却是要让他去死,与其引颈就戮,他倒不如放手一搏,至少,死也要拉着楚皇一起!

    容延本就是武将,身手高强,他手中剑光闪烁,片刻间就取走了两名侍卫的性命,朝着楚皇那边扑去,眼看着他就要靠近身前,楚皇怒声道:“反了,反了!这个孽子,给朕杀了他!咳咳……杀了他!!!”

    花允萧闻言之后,眼底闪过抹狠色,他直接闪身加入了战斗,而那些侍卫听到楚皇的命令之后,手中也不再留情,团团围住容延容延之后,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朝着他身上招呼而去。容延势单力孤,又只有一人,如何能战得过那数十名侍卫,片刻之后,他身上便连中数刀,身上满是鲜血淋漓。

    “渝王,罢手吧。”花允萧一掌拍在容延身前,看着重伤垂死的容延沉声道。

    容延脚下一阵踉跄,嘴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上的伤势让的他体内的生命力不断流逝,而他嘴唇之上已是灰白,他却仍旧如同厉鬼一样抬着头,满眼恨意地看着不远处被赶来的禁军守在中间的楚皇,笑的凄凉道:“罢手?我曾经想过要罢手,想过要过与世无争的生活,是他给了我希望,让我以为我自己有机会能成为储君,所以我开始争抢,开始算计,开始做我曾经从来不会去做的事情。他坐看我们兄弟相争,看着我们为了那个皇位争的头破血流,看着我们同室操戈,却从来没有半点心软。我一直以为,他是想要在我们之中选一个最出众之人来继承皇位,可如今我才明白,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

    “你以为他当真不知道当初四哥逼宫之事另有内情,当真不知道那奔雷弩的事情四哥是被人陷害?不,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什么都没做!是他放纵四哥逼宫造反!也是他,放纵我杀了四哥!!”

    “什么妖星,什么无孝德兄友之爱,他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除了我,就像他当初借我之手,除了四哥一样!”

    容延大笑着说道,他笑的悲凉,笑的眼泪横流,嘴里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感觉着越来越虚弱的身体,看着楚皇因为他的话而暴跳如雷的神情,听着母妃嚎啕大哭的声音,他嘴角上扬,眼前开始逐渐模糊。

    从什么时候起,原本感情极好兄弟之间开始渐渐有了裂痕,大哥不再亲切的叫他小九,三哥、四哥看到他时,眼底也满是防备怀疑。他们会为了父皇的另眼相看,而费尽心力的陷害彼此,会为了父皇一个赞赏的眼神,而拼尽全力去做他以前从来都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他学着勾心斗角,学着心狠手辣,学着冷血无情,学着他曾经厌恶的所有的一切!他忘了亲情,忘了友情,忘了爱情,忘了所有会让他心软的一切感情!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算计他人,无时无刻不在计较着得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做才能让他距离那张龙椅更近一步……直到有一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面目全非,连他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来。

    容延嘴里呕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的鲜血来,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不住,整个人就那般朝着身后倒了过去,“砰”的一声,躺在了地上。

    他看着头顶的四方城墙,看着透过龙凤檐梁洒下来的寥寥金光,耳边母妃的哭泣声越来越远,而父皇那张永远都是淡漠疏离的脸颊也越来越模糊……

    他轻扬着殷红的嘴角,喃喃出声……

    ——若有来世,偎红翠,畅生平,宁做恣狂百姓儿,绝不生于帝王家!(未完待续。)

507 风水轮流转

    渝王死了,身上鲜血流淌,将大殿门口的地面染的鲜红的刺眼。

    他瞪大了眼,临到断气也没闭上,那眼中全是不甘,怨恨,还有……后悔。

    贤妃看着渝王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尖叫了一声,挣脱了身前抓着她的人,就直接扑到了渝王身上,满手是血的摇晃着早已经断气的渝王哭的声嘶力竭:

    “延儿……延儿你醒醒,延儿你别死,你跟娘说说话!延儿……”

    “娘再也不要你争权夺利,再也不要你去抢那个皇位,娘也不想当太后,不想让你掌权天下,娘只要你好好活着!!延儿……你醒醒,醒醒啊……”

    “娘错了,娘真的错了,延儿你快醒醒……”

    周围所有人见到贤妃满脸是泪,胡言乱语的样子,都是暗中摇摇头。渝王已死,贤妃恐怕也完了。她若是知道轻重,此时就应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至少就算入了冷宫,她也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还能保住母家不被渝王牵连,不会被楚皇迁怒,可是贤妃此时受了丧子之痛,亲眼看到渝王死在她眼前,又怎么能控制的住情绪?

    果然,楚皇丝毫没因为渝王的死,而有半点的心软之意,反而因为贤妃的话,想起了渝王临死之前的反扑,和那仿佛想要与他同归于尽的疯狂,他听到贤妃口中所言,瞬间被激怒,那满是病容的脸上神色愈厉。

    “容延陷害其兄,谋害于朕。不孝不恭,不配身为皇室之子。彭德,传旨下去。除容延皇室玉碟,尸骨暴于京郊之外,其子,其妻,尽皆贬为庶民,发配北漠,永不召回!贤妃卢氏。无妇容之德,觊觎皇位,与子容延谋算江山。意欲染指天下,废妃位,赐白绫!”

    “卢家教女不善,生出孽子。祸患宫廷。毁皇室根基!贬卢崇杉为修职郎,卢乐为登佐郎,府中诰命一应废除,即日起卢家迁出京城,无诏不得回京!”

    楚皇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紧紧捏着掌心一阵喘息。

    那些侍卫听到圣旨之后,立刻围拢上前。伸手就想要将地上被废除了妃位的卢氏拉起来,卢氏满脸疯狂的不断挣扎。张大着嘴怒骂着楚皇就朝着这边扑了过来,却不想就在这时,彭德却是眼疾手快的几步上前,一把抓着贤妃沉声道:“大胆卢氏!你敢冒犯陛下,当真想要卢家给你和渝王一同陪葬吗?”

    “我不……”

    卢氏脸色刷的变白,张嘴就想说话,却不想彭德已经拿着一团布巾直接一把塞进了卢氏的嘴里,借着推攘的动作,以楚皇看不到的角度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贤妃娘娘,你安心上路,会有人替你和渝王报仇……”

    他声音细如蚊纳,语速极快,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且说完之后,彭德完全没有理会双眼瞬间露出惊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卢氏,直接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她推到在地上,带着怒色对着那些禁军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卢氏带走,送她上路!”

    那些人连忙回过神来,一把将卢氏从地上抓了起来,而这一次,卢氏丝毫没有挣扎,只是抬着眼满脸希翼地看着彭德,最后将目光落在楚皇身上,突然笑了起来。她嘴里被堵住,可脸上那满是恨意的笑容却让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一边任由身旁的人将她拖离金殿,一边死死看着楚皇,无声叫道:

    ——容秉风,我等着你,我和延儿一起等着你!!

    ——等着你来给我们,陪葬!!

    看着仿佛疯了一般大笑着的贤妃被人拖走,而地上容延的尸体也被人快速收走,只剩下那一滩无比刺目的血红之色,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变色。那一道圣旨,不仅除了渝王的皇室身份,杀了贤妃,更是将原本位居二品权职的卢崇杉一撸到底,成了八品闲职散官,虽说还保留着他的官职,可将卢家彻底驱逐出京城,原本钟鸣鼎食之家注定败落,而只要楚皇在位,卢家便永远都没有再崛起的可能。

    福王和庆王眼睁睁地看着渝王死在他们面前,看着渝王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却丝毫没有半点胜利后的欢喜之意,反而突然升起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来。渝王与他们争斗了这么多年,彼此勾心斗角,阴谋陷害,他们无数次想要除了彼此,想要将彼此赶尽杀绝,更是恨不得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对方的势力彻底拔除,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渝王居然会死的这么憋屈。

    他费心筹谋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出手,他用尽办法除了宣王得来的势力还没动用,甚至于他还没来得及看到他争抢了半辈子的皇位到底落入谁人手中,就因为一句妖星之言,转瞬间便死在了楚皇手中。

    贤妃倒了,陆家也一时倾颠,这种变化快的让他们措手不及,快的让他们心惊胆战,快的,让他们觉得不安……

    整个大殿之上一时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楚皇处置了渝王母子之后,身子晃了晃,脸上的死青之色更浓。正当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之时,一直靠着柱子上看戏的容璟却是噙着嘲讽笑容,突然开口道:“父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楚皇猛地抬头,而其他人都是转头看向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的容璟。

    容璟轻挑着眉眼,白皙的手指轻抚着腕间的红绳,带着嘲讽笑意道:“容延做了错事,理当受罚,他如今身死自然抵消他当初的罪过,连贤妃也得了应有的惩罚,可父皇是不是忘了,当初替容延一起筹谋,陷害宣王的,可是还有一个人呢!父皇杀了容延。却留着谢宜柳,难道是觉得,谢家一个庶出女儿的命。比堂堂皇子的命还要贵重吗?”

    宁贵妃和谢忱都是脸色大变,宁贵妃紧紧握着掌心,死死瞪了眼容璟之后,这才脸色发白地对着楚皇急声道:“陛下,宜柳她年少无知,必定是受了渝王蒙蔽,才会做下那等糊涂事情。她绝不敢有意陷害宣王……”

    “不是有意又如何?难不成不是有意的,杀了人就不用抵命了?皇子犯法尚且以命相抵,那谢宜柳不过是个臣子之女。却伙同容延,刺杀荣安郡主,陷害宣王,此等罪行。堪称谋逆。若按律例,就算是诛九族,也不算过分吧?”容璟语气寒凉,一口气却把整个谢家都牵连进去。

    宁贵妃紧咬着嘴唇,而谢忱更是怒目而视,容璟这是想要对他们谢家都赶尽杀绝吗?!

    “凌王,陆大人刚才已经说明,宣王之事都是出于渝王之手。宜柳性情冲动,被渝王蒙蔽欺骗。加以利用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今渝王已经伏法,宜柳就算有罪,可也罪不至死,凌王一定要这般置她于死地吗?”

    宁贵妃咬着嘴唇,转头看着楚皇凄声道:“陛下,臣妾知道臣妾怀了您的孩子,您对臣妾宠爱有加,大家都瞧不顺眼,可是臣妾从未想过要这孩子与人争抢什么。臣妾母亲早逝,宜柳是臣妾唯一的妹妹,陛下……求您饶了宜柳……”她说着缓缓朝着地上跪了下去,那绝美的脸庞之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楚皇虽然没有说话,可眼底终究是有些动容。

    他皱眉看着容璟沉声道:“行了,你先起来,此事朕自有成算!”

    宁贵妃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谁知道容璟却是在旁冷不丁地笑出声来。

    楚皇带着怒色转头看着容璟,满是警告之意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九哥和贤妃死的真是冤枉。”

    “你说什么?!”楚皇大怒。

    容璟笑的嘲讽,“难道不是吗?九哥谋害宣王,事发后以命相抵,贤妃更是因受其牵连,一同丧命。谢宜柳参与其中,谋害皇子,罪当灭族,可父皇别说是赐她一死,如今却只因为宁贵妃哭一哭,求求情,便想将此事抹过,九哥他们难得死的不冤吗?”

    “早知道如此,刚才贤妃娘娘也该抱着父皇哭一哭,说不准父皇一时心软,也饶了她和九哥,又何必累的他们两人双双丧命?”

    在场之人听到容璟的话后,都是忍不住纷纷倒吸口冷气。他们都看得出来,宁贵妃刚才的话分明已经让楚皇松口,而他也是有意想要放过谢宜柳的,可是凌王这番话却是将楚皇逼到了角落之中,若是他不处置谢宜柳,只会让天下人都置疑于他。

    庆王和福王面露惊容地看着容璟,只觉得容璟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父皇刚刚才杀了渝王和贤妃,那地上的鲜血都还未干透,可他居然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逼迫父皇,他难道就真的不怕楚皇要了他的命吗?!

    楚皇闻言勃然变色,他看着嘴角带着嘲讽的容璟,气的险些一口气没缓过来,死死抓着彭德的手才能稳住身子,嘴里的话却是半天说不出来。宁贵妃见状连忙上前替楚皇顺着气,一双俏目死死看着着容璟,面上却是紧咬着下唇满脸委屈道:“凌王,就算你看臣妾不顺眼,可是你怎能拿两个已死之人,来触陛下的霉头?!而且你这般说陛下,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看待皇室?!”

    “有什么值得看待的?九哥和贤妃已经死了,说一说又不会活过来,父皇既然能为了你几声哭泣求饶就放了谢宜柳,又何必怕他们夜里托梦来哭诉喊冤?况且父皇是南楚皇帝,这天下谁死谁活,谁有罪谁无罪,不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吗?大不了日后若有人拿今日之事来指责父皇耽于美色,能够大义灭亲杀了自己的儿子,却不肯除了宠妃的妹妹,说父皇昏庸无能之时,父皇下令杀了那人就是,儿臣一定在旁替您掠阵助威如何?”

    朝中所有人都是忍不住眼皮子一抖,就见到楚皇脸上的死青之色更重,颤抖着手怒声道:“你给朕闭嘴!”

    他头一次对容璟生出了杀意来,这种杀意来的莫名其妙,却汹涌如潮,甚至压下了他自以为对司马雯城的深情,压下了他这么多年的愧疚和思念,此时只想活活掐死眼前这个说话恶毒,半丝不留余地的小儿子!

    这些年他故意纵容着容璟,故意养成了他乖戾横行的脾气,故意的想要他举世皆敌,就算有一****生出野心,想要夺取皇位,也寻不到半丝助力,更无法在楚国立足,可是他却没想到,他想要的全部实现了,却也纵的容璟桀骜不驯,横行无忌!他忘了他是君王,忘了他是能够主宰他的生死,更忘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他的!!

    楚皇紧紧抓着彭德的胳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指甲陷入了彭德的胳膊肉里。彭德只觉得半边胳膊都麻木的没了知觉,却只是紧咬着后牙半声不敢吭,甚至于他脸上还不敢露出半点的疼痛之意。

    “传旨!谢宜柳伙同容延,陷害宣王,刺杀荣安郡主,图谋皇室,赐死!”

    “陛下!!”

    宁贵妃大惊失色,她连忙伸手拉着楚皇的手,脸色苍白梨花带雨道:“陛下,求你饶了宜柳,求求你饶了她……母亲临去之前,要臣妾好好照顾妹妹,可如今陛下赐死于她,臣妾……臣妾…”她说话之间,突然手捂着小腹,痛哼一声之后,身形摇摇欲坠就缓缓朝地上倒了下去。

    然而还没等她倒地,一直站在不远处一声不吭,看着渝王身死,看着容璟死抓着谢宜柳不放的惠淑妃却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宁贵妃,眼底带着无比解恨的笑意,声音却满是担忧道:

    “宁贵妃妹妹这是怎么了?陛下虽然赐死你的妹妹,可对你,对你腹中的孩子却并未迁怒,势必还和以前一样疼宠,贵妃妹妹万万不可因为嫉恨陛下,就拿腹中的胎儿儿戏,若是你和孩子有所损伤,陛下可是会伤心的……”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925/ 第一时间欣赏盛世谋妆最新章节! 作者:月下无美人所写的《盛世谋妆》为转载作品,盛世谋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盛世谋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盛世谋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盛世谋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盛世谋妆介绍:
云州有女,名薛柔,容颜清婉,却性猛如虎,成庆二十年,此女自云州入大周盛京,搅起各方混乱之局…… “性猛如虎?”老槐树下,薛柔看着说书人口沫横飞,轻拢衣袖,笑容清浅。 若不如虎,怎能复仇? 若不如虎,怎能让那些阴谋魍魉之人为死去冤魂偿命? 若不如虎,那这二十年里死时难安生时难寝,种种冤孽该向谁索? 薛柔一直都觉得,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既如此,她为何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这一世,便要笑看江山倾覆,谋取盛世红妆 —————— 本文架的很空,谢绝考究盛世谋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谋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谋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