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幽灵
身处绝对黑暗的空间,这种压抑的感觉我不是第一次体会。
江沅站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频率,很快,至少比一般人要快。
梁军挪动下脚步,似乎是朝我这边靠过来,蝈蝈则一动不动的站在我旁边,并没有任何举动。
“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是不放心吗?”江沅的声音很轻,却略带一丝责备。
蓝色火苗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它一跳一跳的像是踩在弹簧上一般,蝈蝈缩在我身后屏气凝神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而江沅则无比温柔的伸手想去抓它。
古人言,万物有情,其实我并不是绝对的无神论者,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我们人类永远无法解释的某种力量,就像这团蓝火,它在江沅说完话后就好像有认知感应一般的静静停靠在他的手掌上,神态安详的就如一个乖巧的婴儿。
江沅收回手臂,近距离看着手中的这团蓝火,说:“别担心了,我向你保证,我们都会平安的。”
那蓝火听后跳了一下,又左右晃了几下,最后还是安静的停在江沅的手掌心上。
黑暗中我看不到江沅的脸,但我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的他,一定是面带微笑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去,不然你会大祸临头的。”
江沅说完,那蓝色火焰跳了一下,好像是答应了他,但又赖着不走,我看着奇怪,就凑上前说:“江老板,这鬼火舍不得离开您。”
江沅看着我,说:“这不是鬼火,而是灵。”
“啊?”我立刻捂着嘴,生怕自己的大嗓门惊动了这周围沉睡的地下史前生物们。
蝈蝈在我身后拽着我的衣服,小声嘀咕着,“老大,你觉不觉得这江老板其实也怪怪的,你说,丫和那个大军哥是不是异类啊。”
“什么异类?”
“妖精或者鬼魂之类的。”
越扯越没边了。
“滚犊子,你小子看西游记看多了吧,哪儿有那么多妖精,你以为修炼成精容易啊。”我没好气的说了几句。
我在这边“教育”蝈蝈,也没注意江沅那边的情况,等我训导完蝈蝈准备回头跟江沅说话的时候,那蓝火苗居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的鼻子与它的距离绝对不超过三厘米。
“啊!”我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脚下不稳,坐在了地上。
“老大,你怎么啦?”
“没事。”
我坐在地上揉揉自己摔疼的屁股。
江沅一只手拎着我的脖领子将我扶起来,说:“怕什么,她只是想看看你。”
我很诧异的看了看那团蓝火,堆起一脸无比“灿烂”的笑容,说:“嗨,你好啊,在下萧方,京城人士,三好市民。”
火焰跳动几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上下左右甚至还转了一个圈,最后还是在江沅的命令下,逐渐安静下来。
“江老板,这是......”
“别怕,她只是不放心你,你跟她说几句话吧。”
我嗯啊两句答应着,头痛得厉害,好像有人在我用电钻打洞一样,那团蓝火似乎很心疼的样子,它不停地在我身边转圈,上下左右很是慌张。
蝈蝈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些止疼药给我,我随便抓几片咽下去,不过头痛似乎越发严重。
蓝色火焰跳到我的肩膀上停靠几秒钟后忽然消失了。
说也奇怪,它不见了,我的头也不痛了。
我站起来用手摸摸自己的左肩,什么都没有。
梁军打开手电四处查看这里的地形,而我的意识还停留在刚才。
“老大,你怎么样啊。”
“我没事儿,说也奇怪,那东西走了我就没事了。”
江沅打着手电站在岩壁前观察着什么,忽然对我说:“萧老板对古滇国的祭祀仪式了解多少。”
我捋了捋凌乱的发型,说:“古滇国在中国历史上是相当神秘的一个国家,史料上对它的记载并不是很详细,实际上,别说是这样的一个小国,就是与它同时期的汉朝,流传下来的真实史料也已经大打折扣了。”
江沅默默的看着岩壁,忽然他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然后用沾满血的手按在岩壁上,果然,在他手掌出现的地方隐约显出一些墨迹,黑色的线条柔美灵动。
“这里怎么也有壁画?”我问他。
“嗜血,看来这里就是金鳞星宫的前殿甬道。”说罢大手一挥,吩咐道:“我们走吧,到达前殿之前,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我和蝈蝈跟在江沅身后一路往前走,期间,一个强光手电不知为何忽然罢工,光源骤减的情况下,我们的视线范围大大缩短,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果然,在光源不足的情况下才走了十几米就感觉到四周有异样,仔细一看,密密麻麻的黑色“头发丝”正从四面八方朝我们这边涌来。
蝈蝈吓得大叫:“哎呀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把拉住他,“别闹,冷静点。”
江沅二话不说拔枪就给爬在最前面的一团“头发丝”一梭子,这一枪过后,其他的一些开始放慢速度,好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
“继续往前走。”
我们四个排成纵队在甬道中穿行,而那些“头发丝”依旧是紧追不舍,只是碍于刚才的那一枪,它们不敢离我们太近,而是不近不远的跟着,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又是一枪,那些东西真的很忌讳声响,这倒让我想到一个主意,我跟蝈蝈说:“把咱家的家底拿出来?”
蝈蝈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什么家底?”
我二话不说就扒下他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捆小型的炸药,说:“我还不了解你小子,危急时刻逃不掉就想着同归于尽。”
蝈蝈一听立刻拦着我,“老大,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一这招不灵,咱们可就死的很惨了。你想想看,被那么多头发丝缠住窒息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啊。”
我朝他比划一个“鄙视”的手势,然后把炸药拿到江沅那边,对他说:“用这个,反正我们是无路可退,炸了它,有些事必须自断后路才能成行。”
江沅迟疑了下,然后点点头,他把炸药交给梁军,后者按照江沅的办法,找到了合适的爆炸点,然后转身对我们大喊一声跑,下一秒我就感觉身后一股非常大的冲力,整个人瞬间给弹起来。
落地的瞬间,我感觉身上不停地有东西砸下来,腥臭无比。
“什么玩意儿?”蝈蝈在一旁大叫。
“我靠,这是什么?”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这个距离非常近。
第二十七章 忽然出现的朋友(上)
这就是江沅口中那个“安全”的甬道。
爆炸过后,那些被炸飞的“头发丝”都一点儿没剩的砸在我们身上,好在它们中大部分已经死了,只是尸体依旧让人作呕。
我抓起落在肩膀上的一团“头发丝”朝远处扔了出去,心里正在问候秦万军祖宗十八代的时候,我感觉身边有人在动,“兄弟,有水吗?”
黑暗中,我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正抓着我的胳膊。
“有,你等等。”
我从背包里拿出水壶递给他,他喝了几口后,明显感觉好多了,“谢谢,这个还你。”
我接过水壶后重新放进背包,然后弄掉自己身上残留的“头发丝”,而此时蝈蝈的声音则在我身后不远处传来。
蝈蝈的上衣在刚才就已经被烧了,我这件虽然幸存下来,但也被烧了一只袖子,本来是要扔了的,还好蝈蝈阻止不让仍,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我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借助微弱的亮光我隐约看到江沅倒在地上,而蝈蝈则坐在他旁边,一团一团的“头发丝”几乎爬满全身。
想到康燕之前遇到的情况,我立刻意识到他们此时此刻的处境非常危险,我把带着火苗的衣服简单缠在自己的手上充当火把,又从靴子中抽出随身的匕首准备过去与那些恶心的东西肉搏,可是刚走两步就被那个人伸手拦住了。
“快让开。”我的语气很重。
“先别过去,不然你也是个死。”
他用身体挡在我面前,借助火光的亮度我看到他**着上半身,数道血痕清晰可见,一看就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我举着拳头犹豫了下,心里明白这人阻止我也是为了我好,但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他们不管,用力甩开他的手,说:“水你已经喝了,可以走了,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那人似乎很不领情,他抽出自己别在腰间的军刀,转身面色凝重的看着不远处的江沅和蝈蝈,忽然回头对我说:“你在后面替我掌灯,我去帮你救他们,算是还你的人情。”
我心说,这人还挺矫情,谁稀罕你还我的人情,“谢谢你的好意,你已经受伤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别再去送死了。”
说完就再次推开他挡在我面前的手臂,握着自己的青铜匕首就冲了过去,等我到了跟前才发现,他们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糕。
江沅身上被两种不明生物捆的像个粽子,而且他整个人已经昏迷,而在他身体下方有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空洞,我从那个空洞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纹身非常特别,正是梁军。
他们两个的身体被“头发丝”和一条透明的“绳子”紧紧的捆在一起,在他们俩旁边,蝈蝈正被困在一群“头发丝”当中动弹不得,而且他的手脚被绑,嘴上还被堵着一块黑色东西,说不出话,此刻正瞪着两只大眼万分惊恐的看着我。我权衡下当前的情况,认为蝈蝈的情况比较简单,分分钟先把就出来,在两个人一起救出江沅和梁军,毕竟现在除我之外,只有蝈蝈是清醒的。
我一边用匕首挑开那些“头发丝”,一边说:“兄弟们撑住啊,都到门口了咱爷们可不能在这儿歇菜,知道吗?”
蝈蝈的双手双脚算是解脱了,他用力扯开吸在他嘴上的黑乎乎的东西然后扔到一边,骂道:“这东西真邪门,老大,我们是不是出门忘给祖师爷上香了,他们变着法的报复我们啊。”
我帮他清理身上剩下的“头发丝”,说:“别胡说八道,你小子吃多少亏都长不了记性,别啰嗦,帮忙。”
我和蝈蝈一起将缠在江沅和梁军身上的“头发丝”扯开,这些东西已经死了,根本没有威胁性,只是困在他们身上的那根不明物体让我有些犹豫。
“刀。”
我大声喊着,同时把手伸向蝈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蝈蝈把刀给我,抬头一看,身边空无一人,刚刚还在我身边的蝈蝈也不见了,情急之下打开矿灯一看,蝈蝈身上也被那种透明的绳子捆的结实,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他身后也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坑洞,更糟糕的是,那根透明的绳子还在慢慢的拖动蝈蝈,似乎是要他把拖进去。我刚想过去阻止,江沅这边也开始动了。
我简直是要哭了,我只有一双手,同一时间根本救不了三个人,艰难抉择之时,我忽然想起张媛,把心一横,对不起了。
我拿着刀正准备强行切割江沅身上的透明绳子时,刚刚那个喝水的男人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一脚踢飞我手中的刀,然后非常迅速的用手扯开江沅身上的“头发丝”并在手掌中团了一下,然后重重的摔在岩壁上。
“这边交给我,你去救哪位小兄弟。”
我看见他的时候就像看见天神一样,答应一声立刻捡起被他踢飞的刀朝蝈蝈那边冲了过去。咔擦几下,蝈蝈成功被救,我给了他几巴掌,他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忽然问了我一句:“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当时也没在意,觉得可能是人在突然混过去之后都会有这种短暂的失忆,简单说了下情况就带着他一起过来江沅这边帮忙。
那个男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而此时,我觉得自己的手异常疼痛,这才发现,原来我缠在受伤的迷彩服已经快烧完了,这会儿已经烧到我的手了。
蝈蝈从江沅的背包中取出最后一只荧光棒,这东西实际上在这种绝对黑暗的环境中并不是很实用,因此我们身上都没带多少,江沅包里的几根还是一个一队的队员硬塞给他的。
我想到这里就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我的记忆像是卡住了似的,很多事情串不到一起,断断续续的很是折磨人。
我还在那儿愣神儿,蝈蝈这边已经打开了荧光棒,这东西散发出来的荧光照明可以,但是透光度确实极差,在它的光源下,我们也就是能看清楚四周大致的轮廓。
“把人带远一些。”
那个男人忽然大叫一声,而在同一时间,我感觉脚下一阵微微的晃动,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脚下有东西隔着岩石层在快速游动而产生的共振。
蝈蝈背着江沅往甬道前面走了一些,他走之后因为带走了荧光棒,所以这边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我朝蝈蝈喊了句先走,然后就一个人跑向那人身边,而此时我却看见他嘴里叼着一个很小的手电,个头虽然小,但光源很强,方圆两米却能看的清楚。
“你回来干什么?”
我指了下梁军,说:“这个也是我们的人,我不能丢下他。”
那人很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他的情况很不妙,我劝你们放弃他,带着你们那个朋友尽快从前面的盗洞离开。”
我一听盗洞首先想到的是我们之前下来的那个,可又一想这方向不对,于是问他:“什么盗洞?你的意思是说这甬道前面也有个盗洞?”
那人一听,反问道:“怎么,别的地方还有其他的盗洞吗?”
我愣了一下,心说做人要懂得说九藏一,对任何人都要留有一分戒备,也算是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没有,我只是想确认下是不是真的有。”
那人非常冷静的看着梁军,此刻梁军的情况很不好,他除了面部之外几乎全身上下都被“头发丝”缠住,而且有越缠越紧的趋势。
“那个盗洞是我挖的,你大可放心,快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如果幸运的话,我会带着你朋友一起出来与你们会合。”
他说的毫无压力,可我却听着亚历山大。
“不行,我留下帮你,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要大。”
那人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盯着梁军,忽然,梁军的头动了一下,然后他的身子和腿也开始动了,而且是那种很有规律的动,好像是平躺跳街舞的节奏。
那人拉着我往后退了两步,说:“站远些,它要出来了。”
“谁?”
“怪物。”
他话音刚落,我就已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叫声,像是一种青蛙的叫声,不过声音很轻,没有真正的青蛙叫那么有穿透力。
梁军的身体忽然被抬高,与此同时,梁军身下的东西也逐渐露出镇痛,那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巨型怪物,它的眼睛还没有睁开,而且它似乎很害怕我们,钻出岩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缩起它伸在地下的触角。
第二十八章 忽然出现的朋友(中)修改版
果然又是一只超大号的“陆地大章鱼”。
一根触角横扫一切,碎石飞溅,梁军被重重的甩在我身上,我本能的伸手接住他顺势在地上滚了几滚,爬起来的时候感觉喉咙发甜,仔细感觉下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我咳嗽几声,吐了几口唾沫,感觉好多了。
那人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只矿灯,踩着“章鱼”的几根触角像猴子过山车似的几步跳到我这边,“他怎么样?”
我探了下梁军的鼻息,还好,没死。
“他没事,应该只是晕了。”我说道。
那人举着矿灯四处看了一下,而此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纹身,乍一见到,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蝈蝈背着江沅东躲西藏的跟大章鱼玩儿捉迷藏,他动作灵活,趁着大章鱼还没有适应外面的环境时几步也窜到了我们这边。
“老大,大军哥怎么样啊。”
“应该没什么事儿,江沅呢?他怎么样?”
江沅听到我的话后,非常虚弱的半睁着双眼看了看四周,说:”这是左甬道,我们怎么会到这边来?”
我刚想说话就被那人抢先一步,只见他单手提着矿灯,头微微的侧向我们这边,说:“秦万军的用兵之道善于绝地逢生。”
“那又怎样?”我问他。
那人轻哼一声,放下矿灯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说:“一盘死局若要扭转乾坤,唯有自断后路,死地重生。”
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对他说:“这位小哥,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也要明白一件事儿,我们现在是在一座古墓里,面对的可是墓室重重机关以及很多未知的怪物,就比如你身后正在发狂的‘章鱼’,置之死地而后生,难不成你让我们都自己过去找死吗?”
蝈蝈一旁打断我的话,说:“老大,那我们真要过去和它硬碰硬啊。”
那人说:“当然不是,所谓生死劫,一般用于术士在断一个人命格的时候才会涉及,但在玄关墓的建筑结构中,生死劫也是其中一种防御系统。”
我接话道:“生门中必有死劫?”
那人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说法。
我们在这边说话,稍作休息,可是我们却忽略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大章鱼”虽然是瞎的,但它的耳朵却相当好使。
洗澡盆大小的眼睛发出数道刺眼的白光,咋一看有点儿像外星飞船准备着陆时的样子,太有动画的感觉了。
白色光柱照到什么地方,它身后粗如杨树的触角会随之而至,力量之大足以把一块一米见方的大石头拍成粉末。
我们就像是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带着自己的家当穿行于危机四伏的甬道中,混乱之中,我们几个又被冲散了。
前脚刚离地,下一秒就有触角扫过身后刚才踩过的地方,一切瞬间化为废墟。
我只是可惜了这岩壁上的稀世珍宝,那些隐藏在特殊材质下的壁画一定记录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历史资料。
“萧方,小心你后面。”
江沅拼着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之后我就看见他和蝈蝈的身后也出现了一根触角。
“左边。”我大喊一声,同时伸出右手,这是我和蝈蝈之间的约定的暗号,别人很难看懂。蝈蝈心领神会,扶着江沅迅速爬在地上,并将自己手中的一根荧光棒朝反方向扔了出去。
下一秒就听见他们身后的岩壁开裂,“大章鱼”判断失误了。
一声巨响之后无数的碎石渣子掉下来,差点儿把他们俩给活埋了。
蝈蝈站起来就想骂人,不过他还没张嘴就立刻被吓了回去,因为在他面前,那只“大章鱼”正在不断靠近。
“老,老大,怎么办?”
我背着梁军走不快,只能站在远处朝他喊:“冷静点儿,这东西体型这么大,行动缓慢,你只要躲开它的触角就不会有事儿。”
蝈蝈点头答应着,同时背起江沅开始在黑暗中摸索,因为那边光源不足,对于没有视力的“大章鱼”来说,这种情况反而有利。
“大章鱼”似乎很“喜欢”蝈蝈和江沅,从刚才它就一直追着这俩人不放,几根触角轮番轰炸,蝈蝈虽然借助地利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但始终不能过来与我们会合,这个“大章鱼”深谙用兵之道,懂得化整为零,逐个击破。
“老大。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蝈蝈都快哭出来了。
“我知道,我在想呢。”我也快哭了。
这时,江沅忽然朝我丢了一块儿石头,拳头大小的石块儿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飞过去的,我被他吓了一跳,随口骂了一句。
“大章鱼”还在对他们进行扫雷式攻击,江沅朝我比划了下手势,这是土夫子们私底下发明的一种行内语言,因为我们在地下遇到不能出声的时候很多,往往在不能用语言表达意思的时候,就是能用手势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
他的意思是让我面朝身后的岩壁,然后跳上石台,找到岩壁上蛇头的位置,然后敲碎表面的防护层,那里面应该有控制甬道的弓弩机关,只要我们站好位置,就可以利用这条甬道的防御系统解决了这只“章鱼”。
我大叫一声:“好主意。”
抓起背包中的登山绳和特制的攀岩手套以及攀岩鞋,一分钟不到就全副武装,这两边的岩壁很粗糙,爬上去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蛇头在哪儿?
按照江沅刚才扔过来的石块儿确定的方位,我用锤子憔悴了表面的一层防护层,那是一种类似石灰一样的物质,用力敲几下就开始脱落,防护层下是光焰的石壁,材质应属玉质。
我手上的矿灯光源开始减弱,凭手感我发现这里的岩壁上隐藏这一副大型的玉雕壁画,蛇麟纹路清晰可辨。
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我找到了蛇头,果然如江沅所料,这蛇头下方的位置上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异状,有一片蛇麟刻反了。
我心说难道这就是弓弩阵的机关,回头朝蝈蝈他们大喊一声准备,然后就举着锤子准备敲碎它,可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后有人高高跃起同时一脚踢飞了我手中的锤子,手腕一阵剧痛,好像是要断了一样。
我大叫一声从上面摔了下来,一只手将我拎起来,我回头刚想骂人,却发现是他。
“你去哪儿啦,到处找不到你,人没事儿吧。”
那人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眼继续发狂的“大章鱼”,然后对我说:“别在与它纠缠了,前面一直走就是主墓室,主墓室上方有一个盗洞,祝你好运。”
说完转身要走,我立刻上前拉住他,说:“你是谁,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大家虽然是萍水相逢,可是我们伤病累累,实在没把握能活着出去,你留下来帮我们一把成吗?”
其实我是故意这么说,因为我很好奇这个凭空出现的人,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些关于这座墓的话来。
那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话,说:“你没问题的,这里不需要我帮忙,另外,上面的商周墓你们以后都不要再进去了。”
我从背包里翻出一些药品,对他说:“既然你不愿意帮我们,那这个东西你带着吧,你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这里有止血药。”
那人接过去后看了看,说:“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会还的。”
说完,立刻转身就走,这次我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十九章 忽然出现的朋友(下)修改版
这个莫名奇妙出现的小哥带着一身的神秘色彩就这么在我眼前消失了。
他走之后,我想了一瞬,也许他就是个来摸金的土夫子?
蝈蝈肩扛梁军手扶江沅,一步三晃的朝我这边走过来,边走还边埋怨,说什么当初就不应该贪钱来这里,太危险了。
对于他的这种想法,我心里却不曾有,虽然我在刚下盗洞的时候,在遇见那些难缠的兵俑和绿毛大蝎子的时候,我曾想过退出,但我一想到我儿时经历的那件事,我就忍不住要参与进来,冥冥中似乎有这么一条线在牵着我一直往这个方向走。
大约十几二十年前,具体时间记不得了,只是觉得那时候我很小,因为还可以从我们家高脚椅子下直立走过去。
那时候,我的家里只有三个佣人一个司机,没有父母没有长辈,族中抚养我的是一个远方表叔,可他也不是经常来,几个月来一次,丢下一笔钱就又不见踪影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中秋,因为那天晚上我看见那一幕的时候,手里是握着半块儿月饼的。
月光皎洁,星朗无云,萧家大宅的a院别墅区内,我正在楼顶露台跟一个小朋友玩儿捉迷藏,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小朋友莫名其妙的跳楼了,还好下面的我家的游泳池,这一跳刚好掉进泳池里,虽然呛了几口水,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事情发生后,三个佣人中一个叫阿香的女人将我抱到一个储藏室里,她说中秋夜要玩儿一个游戏,要是赢了月亮女神就会满足我一个愿望。
我当时信以为真,因为我太想见到我的父母,因为我从没见过他们,只是从一张全家福上被知道谁是我爹谁是我娘。
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比耐力,谁能躲在暗处不动,不出声,不被发现,谁就赢了。而输了的一方就要被罚清洗游泳池。
阿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那时候我虽然是个懵懂孩童,但也有了审美之心,三个佣人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和她在一起。
一切准备就绪。
储藏室里有很多废弃的空箱子,我钻进了其中一个,然后在箱子上戳了一个小洞用于呼吸空气,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看到了一幕本不应该是我看到的事实。
一个比我高半头的男孩儿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领进了储藏室,同时,在储藏室的地面上,一个光头男人从被掀开的地板下走上来,随他之后,还有七八个大小伙子。
这些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很强的杀气,他们的脸上都有一道刀疤,而且位置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松开小男孩儿的手,然后问他:“你要见的人都在这儿,有什么话尽管问。”
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很阴沉,好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那个小男孩儿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半响之后,他才缓缓道:“青河古墓出土的明器中,可有一件名为血凤凰的玉器。”
众人摇头不语,那个光头最初也是摇头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小声说:“我们找到了一份竹简,刚出来的时候还很完整,可是一接触空气就瞬间氧化,这是其中的一片,我们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上面的残留的文字能辨认出来的不多。”
小男孩儿接过一片黑漆漆的竹片,仔细端祥下后说:“这是雪域边疆地区少数民区的一种军事密文,上面写的是“月圆明初,浴火重生”。
那时候的我已经开始学习成语和熟读一些关于此类的书籍,浴火重生泛指凤凰涅槃,也就是“重生”的一种的诠释。
我当时并不懂这些东西,只记得那个小男孩儿在说完这八个字时候,忽然把这片竹简放在储藏室的桌子上,然后自己跪在它前面磕了四个头。
而他跪下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他的手臂上露出一些奇怪的花纹,这些花纹精致而迷人,就那么一眼,我就已经记住了它的样子,只是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渐渐的忘了。
时至今天,我第二次见到了同样的花纹纹身,虽然我不能肯定那小哥就是我儿时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儿,但我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那竹简上所言的“浴火重生”很有可能就是从古到今历代君王不计代价寻找的重生之法。除此之外,血凤凰和金凤昭文玉璧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渊源,凤凰乃神鸟,中国古代将其称之为百鸟之王。
我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回来,可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重。
究竟,我是在怎样一个家庭中长大的。
甬道中,那个“大章鱼”似乎是没力气折腾了,它的几只触角疲软无力的在空中晃动着,似乎是在休息。
蝈蝈给江沅吃了一些药,都是些提神醒脑的良药,因为这里离不开江沅。
梁军那边似乎真的不太乐观,他一直没醒,就这么昏昏的睡着,偶尔手指会动一下,身上也没有外伤,我实在检查不出原因,试着叫了几次,已经毫无反应了。
“老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蝈蝈有些六神无主。
我瞅了眼不远处正处于半休眠状态的大章鱼,说:“不急,那怪物可能是体力耗尽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先解决了这个东西,后面的路才会安全。”
蝈蝈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他却迟疑不动,他说:“老大,我们还是放它一条生路吧,它是一个生活在地底洞穴的生物,只要人类不侵犯它的领地,它会一直这么默默地呆在地下。”
其实我也没打算真的赶尽杀绝,因为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怪物虽然凶猛攻击性强,但它却不曾真的伤害我们。我们之所以伤病累累,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意外造成的。
蓝色魅影一闪而过,我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不知何时沾上了一些黏黏的液体,嗅之竟有一丝淡淡的甜味。
“鬼啊!”蝈蝈大叫一声,然后转过头看着我,惊恐之余还不忘调侃我,说:“老大,你当年对不起嫂子,现在她来找你算账了。”
我知道他说的“嫂子”指的是张媛,立刻骂道:“别胡说八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点儿忌讳都没有。”
蝈蝈耸耸肩,而此时我看到江沅脸色很平静,眼珠转了转然后看着我说:“我肚子饿了。”
“啊?”
“.......”
“老大,这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我饿了。”
“......”
第三十章 僵局(修改版)
甬道中,蓝色魅影一闪而过,我和蝈蝈谁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紧张时刻原本神志清醒的江沅又忽然变得痴痴呆呆,整个人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蝈蝈愣了愣神儿,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老大,这就是传说中的戏骨,娱乐圈儿的演技派吧。”
我实在没心情跟他斗嘴,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正在半休眠状态的“章鱼”,心说这东西难道真如江沅所说,它就是一个生活在地下洞穴中的古生物?活化石?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它更像来自外星球的海洋生物,长着一副水产的模样却生活在地下岩层的陆地怪物。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蝈蝈说了,没想到,他居然相信了,不仅相信,而且还一本正经的拍着我的肩膀,说:“萧先生学识渊博,通晓古今异事,你说的很有道理,依我看,它就是几亿年前外星人入侵地球时不慎落下的外来物种。”
“滚犊子。”我推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然后蹲在江沅面前,此刻,他正像一个周岁婴儿,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空气中的某个方向。
“兄弟,玩儿够了吧,该干正事了。”
江沅眼珠动了一下,我以为他是清醒了,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他说:“我肚子饿了。”
我已经完全无语了,挠了挠头,脑子里一片混乱,干脆坐在他旁边抽烟,这里空气质量还不错,呆了这么久,也没感觉胸闷气短之类的缺氧反应。
“怎么办?”蝈蝈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也看着江沅。
“我哪儿知道啊。”我把烟掐了仍在地上,“你说,来的时候浩浩荡荡的多拉风,现在呢,就剩咱们四个,一个昏迷不醒,一痴傻呆萌。”
蝈蝈也哀叹一声,忽然把我拉到一边,说:“要不,我们自己走吧,反正那小哥不是说了吗?前面就是主墓室,里面有个通往外面的盗洞,我们摸上几件好东西从那爬出去,反正这里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也没人会追究的。”
我几乎是用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在看他,手心里开始出汗,内心是真的被他这番话惊到了。
“你小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什么叫我们自己走,如果我们走了,那他们怎么办?”我指着江沅,对他低声说:“难道,你让我把他也丢在这儿等死吗?”
蝈蝈没说话,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地上,眼睛注视着不远处正在打瞌睡的“章鱼”。而我则心事沉重的看着江沅,心说,大哥,你要是装的就太不是东西了。
沉默了大约十几分钟,蝈蝈忽然大叫一声,然后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指着那“章鱼”说对我说:“老大,你玩过国产单机游戏吗?”
我愣了下,问他:“什么意思?”
蝈蝈说:“国产游戏中,尤其是仙侠类的,里面的职业分为几种,有的是妖,有的是魔,有的是仙。”
“然后呢?”我问道。
“妖和魔一般都会吸食人的魂魄,或者吞噬人的心智,能了解吗?”
我大概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哦”了一声,然后顺着他的话往下继续说:“你的意思是说,那只“章鱼”就是这古墓中的妖或者是魔的化身,它吞噬了江沅和梁军的魂魄,所以他们现在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秒变痴呆?”
蝈蝈朝我打了一个响指,说:“没错。”
我无奈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说:“少年,你想多了。”
对于我的否定,蝈蝈却不以为然,他抓起一块石头像仍铅球似的朝那“章鱼”扔了过去,我心说,卧槽,你丫是嫌刚才不够刺激吗?
石块儿不偏不巧的正中八爪鱼的眉心部分,这一石头砸的,那八爪鱼立刻就来了精神。
刺眼的白光瞬间出现,差点儿闪瞎了我的眼睛。
“你小子想干嘛?”我大喊着。
蝈蝈也是捂着眼睛踉踉跄跄的走到我身边,拉下我挡在眼睛处的手,说:“老大你看,有反应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果然,在这个“章鱼”被蝈蝈弄醒之后,梁军和江沅也似乎跟着精神了。
我立刻查看了梁军的情况,他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好像是在说梦话,我附耳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所以然来,反倒是被他的梦话中一些个别词语惊得一身冷汗。
“老大,大军哥跟你说什么了?”
“凌雀宫,泣血池,万枯谷,我能听懂的就是这么多。”
“什么意思?”
“不知道。”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
相比梁军的情况,江沅则乐观许多,他已经能认出我了,只是他的记忆好像也出了问题,他能记得到过北京,也记得在潘家园我的铺子里喝过茶,却独独不记得给过我一张九位数子的支票,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和蝈蝈交换下两人的情况,我总结出一条可怕但却是事实的结论。
那就是在这个地方我们都或多或少的丢失了自己一部分记忆,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之前昏倒,醒来之后也是不记得这边的事情,虽然在后面的时间里,我逐渐记起了一些片段,但始终不能完全恢复。
我让蝈蝈给梁军吃一些饼干,看看他的反应,没想到,梁军在吃完饼干之后忽然对我说:“还有能吃的东西吗?”
蝈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口型像是在说:“两个人状况一样,都是要吃的,难不成他们被一只饿死鬼缠身,这里是秦万军大将军的墓,难道这秦万军死的时候是饿着肚子走的”。
我朝他摇摇头,说:“你这是扯蛋,秦万军是一军统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让他饿着肚子下黄泉。”
蝈蝈张着大嘴似乎还要跟我说什么,而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章鱼”忽然再次发狂,它的数只触角又开始在空中摇摆企图寻找猎物。
一个横扫千军,我立刻就感觉到头顶有异物落下,来不及多想,喊上蝈蝈带着江沅和梁军就往主墓室的方向跑,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另一端,对我们来说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长时间,反正是双腿发软才停下来的,扶着甬道的墙壁大口喘气,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整个人都虚脱了。
蝈蝈叼着一只小手电也在我后面不远的位置停下来,他背着梁军比我更加费体力,看见我站在那儿,立刻带着梁军过来与我们会合。
“老大你跑什么?”蝈蝈扶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喘气。
“不跑等死啊,你没看见那怪物又开始发飙了啊。”
蝈蝈吐了口唾沫然后朝我摇手,说:“我看不像,你不觉得它很奇怪吗?”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这家伙从出现到现在几个小时了,它每一次袭击我们都是打在我们周边的岩石上,看似危险实则伤不到我们分毫。”
我“嗯”了一声,问道:“那又如何?结论是什么?”
蝈蝈靠在甬道墙壁上,用那只小手电照了下四周的情况,说:“它是想吓走我们。”
蝈蝈见我沉思,等了片刻后刚想说话,就听见江沅说了一声“小心。”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也听到了盔甲摩擦的声音,同时我也感觉一股腥臭的味道从后面传来。
“这怪物放屁了。”蝈蝈捂着鼻子大叫。
“别胡说八道,这是绿毛蝎子的味道。它们来了,它们居然能追到这里。”
蝈蝈双手抓着背包挡在胸前,大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爷我今天拼了。”
第三十一章 混战(修改版)
咯咯咯咯......
嘶-嘶-嘶嘶.....
锵...锵...锵....
各种声音由远及近。
梁军再次陷入昏迷,而江沅则逐渐恢复神智。
蝈蝈背着梁军退到我身后大约一米左右的位置上,说:“老大,自然界的规律我们可以利用一下。”
“不行,我们还不能肯定它们之间是不是相生相克的属性,一个弄不好说不定会让它们强强联合。”
我刚说完,旁边的江沅则说:“郭先生说的可以尝试一下。’
我立刻否定,说:“不行,你们不知道,这生存在墓葬中的生物一般都是属性极阴的,它们能共生在一个环境中数百年甚至数千年,彼此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共性。”
江沅和蝈蝈似乎是被我强硬的气势吓到了,一个目瞪口呆,一个沉默不语。
绿毛大蝎子爬上了甬道上方,通过顶部的岩石越过“章鱼”直接朝我们这边扑来,最先过来的几只被我开枪扫射下来。
“老大,我们还是跑吧。”蝈蝈踩扁了被我打下来的几只绿毛大蝎子。
“跑?你看看后面。”
蝈蝈听到我的话后回头看了一眼,骂道:“卧槽,这后面什么时候也来了这么多,老大,怎么办啊。”
其实我也很是头大,转身想问问江沅的想法,刚张嘴,“江”字还没出口就发现江沅已经不见了。
“人呢?”我回头问蝈蝈。
蝈蝈四处张望下,说:“在那边。”
我循声一看,心里暗骂,这小子是不要命了吗?
十米开外,兵俑已经包围了江沅,我端着枪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江沅冲进兵俑包围圈的目的不是逞个人主义,而是去拿一个东西。
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总兵”身上挂着一个背包,我隐约看到背包上有一抹粉红色的印记,忽然觉得这个图案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个背包我必须帮忙拿到。
我让蝈蝈留在原地照顾梁军,并把自己的枪和剩余的子弹全部交到他手上,叮嘱他要冷静,尽量拖延到我们回来。
蝈蝈用登山绳把梁军绑在自己身上,背着他躲到了甬道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
那个“章鱼”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它瞬间安静下来,数条触手停在空中,乍一看有点儿像被拔光了毛的孔雀尾巴。
绿毛大蝎子并不忌讳这只庞大的怪物,它们一波一波的涌上来,大摇大摆的从“章鱼”旁边爬过,我看着新奇,心说难到它们认识?
正胡思乱想,却发现那些兵俑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本应是被重重包围的江沅忽然大叫一声,喊道:“江老板,绳子。”
我大声答应着,伸手就往背包里摸,摸了一阵忽然想起来,登山绳刚刚被我给了蝈蝈。
“sorry,绳子没有,裤腰带行不?”
江沅左闪右躲的没空搭理我,我解下自己的皮带大喊一声,“接着。”
江沅身手还是不错的,头也不回的情况下,一跃腾空而起,左膝跪在一个兵俑的肩上,右脚踩住兵俑的头,一个空翻在落地的同时接住了我的某v皮带,我在后面看的分明,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诧异,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单手握住皮带扣的地方,用力一甩,那个“总兵”的头被打碎了一半,半个脑袋继续一晃一晃的往前走,它盔甲上挂着的背包在这次震动中掉在地上,我在后面看到全过程,心急之余也顾不得那个一直对我虎视眈眈的“章鱼”,脱下背心把一块石头裹在其中然后绑结实了,自制简易流星锤在我手上五分钟内就拍死了十几只绿毛大蝎子。
我成功“越狱”后来到兵俑外围的包围圈,那些“傻兵”此刻正在原地转圈,就像电影里的僵尸一样,原地蹦着转圈好像情绪失控一样。
江沅看见我来了,立刻打手势示意我从左边包抄过去,他牵制兵俑,由我过去把背包抢出来。
数了三个数,一声“go”之后,我在江沅的掩护下,左右穿梭在几十条腿中间找到了那个墨绿色的背包,伸手拽住背包的背带部分拽了半天背包还是纹丝不动,我趁着周围兵俑还在“神游”的状态时,像只狸猫一样慢慢的爬到背包那边,原来背包的另一根背带卡在了那个“总兵”的官靴上。
我抽出匕首想割断背包的背带时,那个“总兵”忽然震了一下,它身上的盔甲瞬间裂成碎块,我借助“章鱼”眼睛发射出来的强光,很清楚的看到这个“总兵”身上的盔甲之后是一身戎装,布料很新,仿佛是刚做好穿到身上似的。
而就在此时,我感觉周围的兵俑又开始蠢蠢欲动,原地蹦跳的节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短暂的平静。
一切静止了。
江沅朝我打手势,他让我们快点儿拿到背包然后退出包围圈,我也很迅速的割断了背包的背带,把背包搂在怀里一个就地打滚就滚出了包围圈。
我刚想跟江沅说一切ok,话未出口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那是一声我从未听过的怒吼,似人非人,似怪非怪。
蝈蝈也在此时站在那块大石头上朝我们拼命的打讯号,说:“快回来,门开了。”
第三十二章 玄关阵法之水幕(修改版)
门开了?这是什么鬼!
我背上刚才捡回来的那个背包,然后和江沅互相掩护对方一路杀出了包围圈,那些兵俑在我们身后依旧是穷追不舍,情急之下我在那个背包里居然翻出了几困炸药,边跑边拿出其一个,用嘴叼着边上的麻绳正准备点火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章鱼”的几根触角上每一根都挂着几个兵俑,乍一看有点儿像恐怖版的圣诞树。
“他们真是相生相克的。”我自言自语。
江沅拿过我手中的炸药,一秒不到,炸药已经在半空做下沉抛物线,我大惊之余立刻卧倒,无数的碎石块儿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噼里啪啦的砸在我身上,我双手抱头心中暗骂,江沅你个混蛋,下次老子仍炸药的时候,你休想让我通知你。
我几乎是从兵俑的碎尸块儿中爬出来的,浑身上下都是淤青,尤其是双手,因为护着头,所以手背的部分几乎都是血。
江沅非常淡定的从死尸块儿中站起来,然后面无表情的向我伸出一只手,说:“炸药给我。”
我把背包扔给他,大喊道:“等会儿,我先找个地方。”
江沅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想法,结果背包后不到五秒,我就看见半空中两点红色的“焰火”在飞舞。
三次爆破,几乎是要震塌了这里,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整个地宫在颤动。
蝈蝈站在大石头上大喊,“快过来,门要关上了。”
我实在不明白蝈蝈嘴里的“门”是什么,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门啊,那边怎么会有门。”
蝈蝈还没回话,我就听见头顶传来岩石崩裂的声音。
江沅抬头看了一眼,几步跳到我身边,一只手拎着我的肩膀连拖带拽的就往甬道深处走,经过蝈蝈所站的大石头时,蝈蝈背上梁军也跟在我身后。
丝丝凉风,确是透骨冰冷。
甬道的尽头本应是有一道石门或者一堵石墙,这才是地下墓穴中应该出现的“标配”。我们面前的这条甬道尽头,一道名副其实的水墙赫然出现,就像是一条地下瀑布一样,水流平缓而下,大约三四米宽的样子,而且,水墙后面不断地透出白色的光,我们在不断靠近这里的同时,蝈蝈也在大声提醒我们,说:“这扇大门是忽然打开的,现在要关上了。”
江沅走在最前面,步伐很快,我几乎一路小跑的才能跟上。
“这是什么?”
“玄关墓的第一道防御墙,水。”
江沅停在了水墙面前大约一米左右的地方,他的眼睛就像豹子一样,全神贯注的观察自己的“猎物”。
蝈蝈累坏了,从刚才就背着梁军一路逃亡,体能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他靠在墙壁上,问我:“老大,我的眼神儿不错吧,这儿有可能是主墓室的大门,那小哥儿不是说了嘛,进了主墓室我们就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然后从盗洞离开即可。”
江沅听到蝈蝈的话后,忽然转身问他,“什么小哥?什么主墓室?你们刚才见过谁了?”
我听出这话中意思不对,问道:“江老板,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儿吗?你想想看,刚才,有个人,一个男人,问我要水喝,还有地龙子,黑漆漆的那堆以及那两只超大个的‘章鱼’。”
说了半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江沅看着我,略有所思,片刻之后,说:“没有,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最近的记忆是我们在孤山村,我发现了盗洞。”
我心说,乖乖,跟我的情况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想起一些片段。
蝈蝈在一边看着着急,而这时发现那水墙居然不见了。
“什么情况?水呢?”
话音未落,原本出现在水墙后面的白光也在逐渐暗淡,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叫一声,拉着江沅和蝈蝈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就在我们穿过石门的瞬间,水墙居然又出现了。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忽然异口同声,“大军呢?”
蝈蝈下意识的还摸摸自己的肩膀,说:“糟了,大军哥被我们丢在外面了。”
我把背包交给江沅,说:“东西你拿着,我去把大军背进来。”
蝈蝈也表示和我一起,可就在我们准备穿过这道水墙的时候,江沅一个闪身拦在我们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水帘,表情严肃,声音低沉,说:“你们现在冲过去,立刻就会化为灰烬。”
“什么意思?”我问他。
“江老板,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蝈蝈也在一旁附和着我。
江沅回头看了看蝈蝈,说:“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硝酸,而且是混合了其他一些物质的强酸溶液,只因为它性状和水一样,所以才能起到诱敌的作用。”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古代墓葬中,有的为了防止盗墓贼入侵,墓主人生前都会在自己墓穴的主墓室四周尤其是屋顶和大门的部分用火油做一层保护,然后在关键地方点上长明灯,一但有人侵入,保护层的防御机关启动,火油顺势而下,点火即燃,将一切化为灰烬。
但是这样做无疑是同归于尽,代价太大了。
江沅默默地朝水帘低下头,我以为他人又不舒服,于是立刻上前询问,可是当我站在他旁边时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人不舒服,而是在和“水墙”外的梁军告别。
“老大,我们.....”
“嘘,别吵。”
我朝蝈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他也很懂事的捂着嘴瞪着两只大眼睛悄悄地溜到我身边站好。
我们身后不远处因为堆积了大量会发光的白水晶石而显得光明一片,相比之下,水帘之外却是漆黑一片,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三个人就这么并排站在哪儿一动不动,十几分钟里,江沅一直都是默默的看着水墙外的黑暗,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他不动,我们也不敢去打扰。
又过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江沅闭了下眼睛,如释重负一般向后倒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对我们说:“江老板,我们走吧,这才是真正的玄关墓。”
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那种对世间万物不屑一顾的洒脱,让我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然生活会改变一切,想到这里,我也只能呵呵一笑,再也回去了。
第三十三章 剑光阵(上)(修改版)
一番波折,总算是站在了传说中的玄关墓中。
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
这道“水墙”就是利用地下暗河流动时所产生的动力精心设计而成,腐蚀性极强的酸水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防线,如果不是刚才出现了一次断流,以我们目前的装备,是绝对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的。然而这种利用大自然力量而设的旋动力机关,史书上也不会公开记载。
在我们面前,一条四米宽的笔直通道暂时望不到尽头,通道两边堆满了会发光的白水晶石,它们有大有小,形状不一,一看就是开采出来的原石。
我捡起一块儿西瓜大小的晶石看了看,我发现,这种晶石属于多晶结构,晶石本身通透圆润,通过它自身散发的白光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石头下自己手掌的样子,而且,掌纹清晰可辨,这说明,这种晶体本身还有放大物体的功能。
蝈蝈和江沅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甬道中央,双眼发空的好像是在梦游一般。
我眯着眼睛走到他们二人身后,牟足了劲儿在他们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蝈蝈惨叫一声,用手捂着被我掐疼的地方往边上躲,“妈呀,老大,绿毛蝎子追来了。”
“瞎嚷嚷啥。”我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
江沅其实也疼,只是他比较淡定,用手捂着刚才被我掐疼的地方,眉头皱了一下,然后问我:“我刚才怎么了?”
我说:“没事儿,你们刚刚是被这白水晶石的幻光迷住了心智。”
蝈蝈咧着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我,说:“老大,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水晶呢?”
“不知道,也许是秦万军放置在墓中的长明灯的一种?”
江沅听后竟然点点头,说:“古代帝王墓中常有长明灯一说,可是,近几年关于长明灯的说法也已经被证实,只是......”
我踢开一块儿白水晶石,接话道:“只是没有一座墓的长明灯是真的长明的,燃烧需要氧气,即便墓中准备了足够的燃料,可是在封闭的墓室中,氧气也会耗尽,又怎么会真的长明万年呢。”
蝈蝈似有不解,说:“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我记得在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一条消息,说是在埃及,真的有人在开启法老墓室的时候,看到了传说中万年不灭的长明灯。”
对此,我也只是呵呵一笑,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即便是真如那本杂志所言,埃及的金字塔中真的有长明灯长明万年,那也是人家埃及,至少目前在咱们这儿,没听说哪座墓葬开启之时地宫里还亮着灯的。”
我刚说完,江沅就接话道:“以前没有,可是现在有了。”
他指着甬道两侧的白水晶石,说:“我们虽然没有见到燃烧的长明灯,但我们所在的将军墓也不是漆黑一片,至少秦万军给我们安排了这些东西照明。”
蝈蝈听后立刻窜到江沅身边,勾肩搭背的好像很熟似的,说:“英雄所见略同,一看江大哥就是读过书的,不像老大你。”
我立刻反驳道:“我怎么啦?我好歹也是国内正规院校毕业的本科生,拿过学士学位证书的,你小子别总是瞧不起我。”
蝈蝈听后很不屑的撇撇嘴,说:“盗墓专业的吧。”
“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老子是......”
“别吵,听。”
我和蝈蝈瞬间安静下来。
“哎!”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民国时期发电报时应有的嘀嘀声。
“吱--吱......”貌似是老鼠。
“......”莫名其妙,不知名的声音。
我凝神听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后脊梁骨发凉,小声对江沅说:“这里有人。”
江沅轻轻的摇了下头,说:“不可能。”
蝈蝈闭着眼睛趴在地上,我以为他出了什么状况,立刻蹲下来询问他的情况,没想到,他却告诉我说:“老大,真的有人,不过,不是真的人。”
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不过却让我立刻警醒几分。
我刚想把蝈蝈扶起来,却抬眼看见江沅也趴在地上,耳朵紧贴地面,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他站起来对我说:“萧老板你......“
我打断他的话说:“别总是叫我萧老板,听着怪别扭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和道上兄弟一样,叫我方子。”
江沅低头一笑,说:“好,方子哥。”
说实话,江沅叫我这一声哥,倒让我觉得自己占了很大便宜似的,好像是自己攀上了一颗大树,而且还是一颗摇钱树。
江沅指着前方对我说:“声音是从那边大约五十米左右的地下传上来的。”
蝈蝈立刻站起来,问他:“五十米,汉代墓葬中甬道会有这么长吗?”
江沅点点头,说:“当然有,但凡是诸侯级以上的汉墓,甬道都在五十米以上。”
我在一旁感叹道:“汉墓十室九空,不仅是陪葬品被洗劫一空,就连墓室本身也有可能遭到很严重的破坏。”
说完,我就看向甬道正前方,继续道:“希望秦万军的这座墓能够幸免于难。”
江沅沉默一瞬,忽然问我:“方子哥,你可曾去过长沙武侯墓。”
我被他问的有些发蒙,问道:“诸葛亮?”
江沅摇头,道:“当然不是,是西周时期的一位地方诸侯。”
我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实不相瞒,那次行动我有参与,只是中间出了意外,我并没有进到主墓室。”
江沅听后脸色略显难看,他说:“武侯墓的主墓室外围有一道剑光阵,据说就是参悟玄关墓中五行关而设,万剑归宗,神鬼不惧。”
我大概猜到了江沅的意思,说:“什么万剑归宗,那都是唬人的,依我看,这条通道笔直而设,且宽达四米,应该不是什么甬道,而是黄泉道。”
“黄泉道?”江沅小声重复着。
我指着通道正前方的某个点,说:“人死而魂不灭,古人都相信肉身死亡灵魂可以回归冥府,所以,他们都会在自己的墓中修建一条通往幽冥宫的黄泉道。”
我看着他们二人,继续道:“黄泉道又名引灵路,一般与主墓室西侧相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方五十米的地下,就是主墓室的西侧所在,至于刚才那个声音,我看应该是主墓室里面出现情况了。”
江沅眉头深锁,他的眼神中透着无比焦虑的神色,我心中生疑,却又不好多问。
“准备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出发了。不管这里是不是有剑光阵,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条道,可没这么简单。”
江沅和蝈蝈同时点头,而前者则说:“白水晶石除了可以给我们提供照明之外,也被我们增加了视觉障碍,等下如果出现剑阵,一定要闭上眼睛,用耳朵去听,知道吗?”
我非常有自信的点点头,扯下自己内衣的一条布料蒙在眼睛上,再配合我这一身迷彩装,用蝈蝈的话说,乍一看,有点儿像忍者神龟。
蝈蝈则很淡定的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眼罩,他有带眼罩睡觉的习惯,没想到他居然是24小时带在身边,相比我这个自制的蒙眼布,他那个显得专业多了。
江沅自是不需要这些,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开始闯阵,江沅在最前,蝈蝈和我并排走在后面,三个人形成了一个三角阵,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脚下踩到什么不该踩到的东西。
小心归小心,但也挡不住命运的安排,倒霉的时候喝水都是塞牙缝的。
“咯吱。”
蝈蝈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和江沅都睁开眼睛看着他,而他自己则摘下眼罩苦笑一声,说:“中奖了。”
第三十四章 剑光阵(中)(修改版)
蝈蝈绝对是一个时刻能让我感到“惊喜”的人。
他左脚下的方石砖微微凹陷,一看就是触动了机关,我和江沅的第一反应就是弓弩阵中的数万支白羽箭会不会瞬间把我们射成刺猬。
一左一右的站在蝈蝈两侧,用身体护住他的同时叮嘱他,没有我们的命令,那只脚绝对不可以离开石砖也不要有任何移动。
蝈蝈显然也被吓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流到脸颊,而他也仅仅是用手抹掉,双目聚精会神的盯在自己的左脚上。
四周一片安静。
我蹲在地上仔细查看那块儿凹陷的石砖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站起来拍拍蝈蝈的肩膀,说:“你小子运气不错。”
蝈蝈一听这话,紧张的情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说:“属猪的,天生命好。”
我“哼”了一声,双手抱肩的笑看着他,说:“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死的很痛苦。”
蝈蝈很夸张的张大嘴巴看着我,说:“老大,你开什么玩笑,这地方可不能拿命开玩笑啊。”
江沅朝他十分真诚的点了下头,说:“他说的没错,你的脚只要一离开,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依我看,当务之急,也只能牺牲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江沅开玩笑,只是这玩笑透着一股凄凉,好像是那种绝望之后萌发的一种乐观主义态度。
蝈蝈本来对我的话是半信半疑的,可是江沅也这么说了,蝈蝈自然是深信不疑,眨巴眨巴眼睛就快哭出来了。
我和江沅面面相觑,彼此相视一笑,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我心里想的东西-黄泉道。
我们终究还是被人算计了。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我们有命活着出去,我想,江沅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只是这黄泉道,乃玄关墓葬规格中通往地府幽冥宫的鬼道,活人必死。
“你想到了什么?”我问他。
“和你一样。”他的回答永远没有多余的字。
“事情到了这一步,能告诉我你要金凤昭文玉璧的真正原因吗?”
江沅双目平视于我,从他淡然如水的眼神中我看不出任何**,与他之前在潘家园与我见面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起死回生。”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四个字,天马行空的幻想让我觉得自己跟着他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发自内心的相信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了。”我站在原地想了一瞬,继续道:“无论他的用意是什么,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必须活着出去。”
蝈蝈虽然没听懂我们之间谈话的意思,但他还是非常配合我的说了句“为了大军哥,我们也要活着出去。”
江沅沉默的点了下头,提到梁军,别说江沅,就连我都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没掉下来。
我和江沅合计一下,都觉得这石砖是个机关肯定没错,但它究竟是控制什么地方的就很难确定,一般来说,在甬道内设置地面重力机关的除了防御系统之外还有的就是控制墓门。
我们假设了几种方案,其中有一种可能性最大,那就是重力碾压。
这种机关的并不罕见,以前在墓中也遇到过,机关启动之后,墙壁和头顶会有千斤巨石从四面八方集中,被困在阵中的人或物最终被碾压成照片,十死无生。
我们把这个可能性说给蝈蝈听,没想到,蝈蝈听后立刻松了一口气,用他的话说,只要不是万箭穿心的弓弩阵,其他的来者不拒。
蝈蝈说的其实也对,重力碾压需要一段时间后被困者才会丧命,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找到逃生之路,我们就是安全的。
我从自己背包中拿出一个很小的锤子,这种铜锤是我前几年特别定制的,锤子本身可以承受几千斤的重力,而且手柄处藏有千斤顶,是下斗必备的物件。
我让蝈蝈估计下自己踩在这块石砖上的重力是多少,蝈蝈沉思片刻后说:“右后方第三块,把它搬过来放在石砖上代替我,顺利话,我们可以利用这点时间逃出去。”
江沅和我照做,只是如何做好人脚和石头的交接,却是相当不容易的。
“江老板,你扶着蝈蝈,蝈蝈,你听我的口令一点一点的往回收力,一定要保证石块儿与你的脚是在一个水平面上。”
蝈蝈非常严肃认真的点头答应着。
这个过程险象环生,有几次蝈蝈都差点儿摔倒,还好是江沅一直扶着他,而我搬着这块大石头一点一点儿在石砖上着力,等一切结束之后,蝈蝈已经是汗流浃背,而我的双臂也因为长时间保持肌肉高度紧张的状态而出现暂时的酸麻感觉。
“终于没事了,老大,你真行。”蝈蝈坐在地上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朝他呵呵一笑,说:“不需要你夸我,以后少给我惹点儿麻烦就成。”
我俩面对面坐着准备歇息片刻,而江沅却默默的站在我们前面大约两三米的位置上,他一动不动,就好像瞬间变成了一个雕塑。
“看什么呢?”我凑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江沅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指着前方的一片“惨白”对我说:“方子哥,剑阵已经启动了,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有什么?还不是白光一片,跟这边一样。”
江沅摇摇头,说:“不一样,你再仔细看看。”
我虚着眼睛看了一瞬,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了。
本应是白色柔和的光线在那边却夹杂着很多刺眼令人不舒服的白色反光,这说明,在那边有很多金属类的东西。
“走过去...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铁链相互摩擦的声音,同时感觉地面在不停地晃动,在剧烈的摇晃下,原本在蝈蝈刚才所踩位置上的白水晶石块儿滚落在一边,石砖表面收力不均导致碾压重力机关瞬间开启,轰隆隆的声音告诉我们,除了脚下的石砖之外,其余的各个方向都已经开始迅速合并,此时此刻,我们三个就像是被困在兽笼的猎物,危险,正一步一步的朝我们走来。
“怎么办?”蝈蝈扶着岩壁朝我们大喊。
“快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我朝他大喊的同时脚下也没闲着,百米冲刺的速度让我第一个来到剑阵的边缘,眼前的情景有点儿让我萌生后退的意思。
通道两旁,白水晶石的毫无规律的堆放在两侧,同时,在白水晶石中间,我也看到了无数把锋利的宝剑。
这些宝剑都裸露着剑身,寒光之下越发现的杀气腾腾。
第三十五章 剑光阵(下)(修改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神回复:“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
我站在剑阵边缘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蝈蝈一个急刹车停在我左边大约半米的地方,面对如此诡异惊艳的一幕,他也只是大口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沅非常安静的站在一边,他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深邃明眸中透着无尽神秘。
这是一片淡蓝如海的奇景,泛着淡淡蓝光的水晶石铺满整条通道,而在这片“蓝色海洋”中,七把宝剑以北斗七星方位而设,每把剑的剑身上都刻有一只踏火焚风的麒麟,双目赤红,口含火珠,剑柄龙纹装饰,剑鞘立于一侧,纹饰繁复堪称绝世之作。
如果不是身处地下墓穴之中,单看这奇景,我会以为自己身在雪山腹地的冰焰洞内。
我们三个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十几秒钟后,江沅最先清醒过来,他用登山绳套住离我们最近的一把宝剑,然后用力一扯,剑身寒光一闪,稳稳的落在江沅手中。
“你干什么?”我问他。
江沅用手指弹了下剑身位置,鸣音直冲耳鼓,“果然是把宝剑。”
我见他一脸赞许的盯着手中宝剑微笑,立刻说:“大哥,别玩儿了,你喜欢这里多的是,咱是不是先想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啊。”
江沅握剑挥舞几下后,对我说:“这种机关破解很容易,只要有它在。”
我和蝈蝈几乎同时说了一句,“那你来。”
江沅用登山绳把剑固定在自己身上,然后示意蝈蝈到他那边去,我在一旁暗自偷笑,蝈蝈则不明所以的朝江沅那边走,刚走两步就看见江沅平地起跳,左脚踩在蝈蝈的肩膀上右脚顺势踏在他的右肩上然后整个人用力向上一窜,然后整个人就消失在我眼前了。
他上去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在我们头顶上方不到两米的位置有一条另外的通道,而且条通道究竟通向何方我暂时不得而知,但是江沅上去之后不到十分钟,我就感觉周围的隆隆声消失了。
蝈蝈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动静,忽然站起来对我说:“老大,这下面有动静。”
“什么动静?”我问道。
这时,江沅忽然从上面跳下来,他的脸上,手上,后背上都沾满了不知名的液体,淡淡的香味好像是女人的香水。
“什么情况啊。”我用手沾了点他身上的不明液体,闻了闻,说:“你碰见粽子了?”
江沅摇摇头,并未多言。
蝈蝈回头看了看剑阵,说:“这下面就是主墓室,而且......”
我和江沅同时看向他,我问道:“而且什么?”
蝈蝈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江沅,说:“江老板,这次行动除了我们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
江沅并没有任何回答,反倒是我觉得此刻的蝈蝈有些陌生,我走到身后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小子怎么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蝈蝈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轻“哼”了一声,双目直视江沅,继续问道:“江老板,请回答我的问题。”
江沅闭了闭眼睛,忽然睁开的瞬间让我感觉一阵恍惚,这个眼神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不过,有人可以告诉你这个答案。”江沅表现出一贯的冷静。
我已经被他们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话搞糊涂了,跳到他们面前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打住,在你们俩准备吵架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明白一下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剑阵,淡淡的蓝色给人一种静谧之感,再加上江沅红色背心的阴沉下,整个画面给人一种妖艳而诡异的感觉。
蝈蝈拉我到一边,低声耳语道:“老大,我的耳朵你是知道的,刚才,我趴在地上的时候,我听见下面有人说话,而且是个女人,那个女人说什么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人在说话,蝈蝈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说:“老大,是不是人难道我还会听错吗?”
我说:“娃娃鱼还会婴儿哭呢,更何况是在古墓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蝈蝈对我的态度显然不能理解,他诧异的眼神好像是在警告我,不要被某些外在因素所影响。
我们这边还在说话,而江沅那边却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跪在地上,双手举着那块儿被我挖出来的石板,高举过顶,态度虔诚的像是在祷告。
“他在干嘛?”蝈蝈问我。
“我怎么知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我自言自语的在边上看着。
大约一分钟之后,江沅把石板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招呼我们过去,蝈蝈很警惕的拉拉我的衣袖,意思是小心行事。
我对于蝈蝈这种过于谨慎的个性有时候也不适应,好像在他心里,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绝对信任,任何人都有可能欺骗和算计自己,包括身边的人,也包括父母兄弟。
江沅问我:“方子哥,你会下围棋吗?”
我说:“学艺不精,不过也能对上两局。”
江沅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那就行了。”
说着就丢给我一张发黄的纸,上面是一张棋谱,我简单看了下,这是一个残局,是十面围城之死局。
江沅指着我手里的这张黄纸,说:“等下我进剑阵里面破解机关,而你则在外面给我指出棋谱上白子的位置,记住,一定要按顺序。”
我立刻摇头,“还是我进去破解机关,你在外面指挥吧,古人云,一步错,满盘皆输。”
江沅略显疑惑的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蝈蝈,然后对我说:“方子哥不担心我会在外面算计你们吗?”
我立刻明白了他话中含义,爽朗一笑,拉过蝈蝈站在我们中间,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孩子生性多疑,谨慎过了头,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至于算计,你江沅现在是和我们穿一条裤子的人,要是真想算计我们,你自己不也是在劫难逃吗?”
我放开蝈蝈,双手交叉于胸前,继续道:“不过,话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就再说得明白点儿,你江沅究竟是何方神圣我萧方并不感兴趣,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此时此刻,你是我的伙伴,咱们要是都想活着出去,就没必要相爱相杀吧。”
江沅听后,竟然噗嗤一声笑了,他抿着嘴点点头说:“难怪你能在几年之内就拥有自己的‘地下钱庄’,我师傅常说,干咱们这一行,人脉和胆识缺一不可,所以这么多年来,古玩界的高手都相继隐退,主要是因为多年经营,人脉越来越广的同时胆子却越来越小了。”
我呵呵一笑,“我姑姑常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果说那些隐退江湖的高手都是老虎的话,那你和我可就是那踩着老虎脊背向上爬的小牛犊,胆大包天啊。”
彼此哈哈一笑,之前的一切阴霾彻底清扫干净了,我忽然发现,江沅其实也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破天荒的跟我说了这么多话,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第三十六章 迷局(一)修改版
江沅把自己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从里面挑出一个饭盒大小的布包扔给我,“这个给你。”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件上衣,轻薄的布料手感很特别。
“给我的?”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
江沅点点头,“等下你会用得上。”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按他的意思办了,穿上这件衣服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件会“发光”的衣服。
接触皮肤的地方会发出淡淡的红光,江沅解释说这是利用热感应研制出来的洞穴发光布料,目前实验室还未公布研究成果,所以,这件衣服可以说是当今世界上唯一的一件。
我不禁有些咋舌,心说乖乖这小子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啊。
心里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不过总要有所表示,咧嘴呵呵一笑,“你的衣服这么贵重,万一我弄脏了弄坏了,你可别怪我,我可没钱赔给你。”
江沅一笑,没有说话。
他简单交代下我等下要做的事情以及整个流程,我虽然听的是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但江沅的意思就是让我能理解多少就理解多少,反正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一般不会出问题。
说实话,这玄关墓中“金”字部分的剑阵我也只是听得民间一些老人传说的,你一言我一语听到我的耳朵里多了就变成了一个故事,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能真的领教一下这位叫“灵犀子”智者的生平绝学。
围棋起源很早,几千年前古人就懂得在棋盘上以黑白两色棋子煮酒论英雄,政治,权利,军事,小小棋盘可谓是话尽古今。
按照江沅的理论,这剑阵中的关键就是那七把宝剑,这叫七星聚首。
剑阵中会发蓝色光芒的水晶石是来自深海的一种矿石,也可以说它是海洋里的钻石。
我脚踩在一块儿比较大的晶石上面,透骨的冰凉让我瞬间感觉一股寒流自脚底板直冲脑门,俗称透心凉。
“列五行三。”这是江沅给我的第一个指令。
所谓,横为行,竖为列,但江沅这样说其实也比较业余。
纵身跳到相应的位置上,这里距离第一把宝剑的位置不足一米。
我回头朝他大喊:“喂,把剑给我。”
江沅随手一扔,宝剑带着登山绳就朝我这边飞了过来,还好我马步扎的稳,伸手接住宝剑的同时身子微微后仰,不过有惊无险。
我把宝剑放回原来的位置,这时我发现,宝剑所在区域光线开始暗淡,大约一分钟之后,方圆一米左右的地方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蓝光,很突兀的形成了一个不规则圆形的黑色区域。
“江沅,你小子别坑我行不行,这什么情况啊。”我有些慌张。
江沅脸色凝重,显然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对的,蝈蝈担心我的安全,扔下背包就要跳进来,而此时江沅正准备拦住他,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蝈蝈的衣服就被一道白光击中手腕,下一秒我就看见江沅的手腕开始滴血。
我虽然也很震惊刚才出现的那一幕,但我并没有往其他灵异的方面想,只觉得是蝈蝈不愿意被江沅阻止而出手伤了他。
蝈蝈显然也被吓到了,他一只脚踩在外面,一只脚踩在一块晶石上,左右为难的看着我,而我这边也出现了异常,我不能动了。
鞋底好像是粘了502胶似的不能移动,同时,我所在的位置开始向下沉,虽然下沉速度极慢,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我朝蝈蝈打手势,意思是让他先过去看看江沅的情况,我的背包里有应急的药品,先止血再说。
蝈蝈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跨出剑阵去找江沅,而此时我却看见江沅的手已经没事了。
刚才还是鲜血淋漓的,这会儿竟然完好如初,我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当我看见他自己衣服上的一抹红色之后我很肯定我没看错,只是江沅这种快速愈合的“本事”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蝈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这次他很聪明,只见他过去跟江沅说了两句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看江沅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就抱着青玉石板纵身跳进剑阵,他两三步就来到我这边,同时我也看见他手上的残留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我问他。
“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我们现在很被动。”说完,还刻意看了看我,继续道:“可能要冒险试一下。”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意思是让我做白老鼠呗。”
我动动自己的脚,“那你先想个办法,我这个样子爬着走啊。”
江沅低头看了看我的脚,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我说:“你的脚没什么事儿,你自己看。”
我低头自己检查了下,确实没什么,也不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抓着或者粘着。
蝈蝈也凑过来,他手上拿着一瓶水,瓶身上写着一个阿拉伯数字8,这是我们的最后一瓶水了。
“你进来干什么?”我问他。
“老大,用水试试。”
我和江源都很意外,但谁都没说话,蝈蝈把水倒在我双脚周围的水晶石上,说也奇怪,那些水晶石好像活物一样,喝了水之后瞬间恢复“活力”。
淡淡的蓝光映着我们三个脸色发青,如果不说话且面无表情的躺着,跟死尸一个样。
蝈蝈把剩下的半瓶水重新放回背包然后把包放在我身上,说:“老大,药品和水都在这个包里,贵重东西还是你来拿着吧。”
我没说话,因为我的注意力都在我的双脚上,试着挪动下,果然没问题了。
江沅蹲在那儿仔细观察这些晶石,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表情凝重,反正没有一个好脸色。
“我说,这才是第一步,按照目前这个格局,七把宝剑应该有七个机关才对。“
“你错了,玄关墓中的每个机关都是子母关,启动和关闭是设在一起的,如果不了解内情的人来到这里,一定会因为误开机关而丧命。
说完还刻意看了看我,这让我想起了一些片段,那也是一座墓,墓室门前发生了混乱,最后有人稀里糊涂的打开了一个盒子,霎时间金光四射,刚刚还在火拼的两股势力,瞬间就变得横尸遍野。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他。
江沅看了眼蝈蝈,饶有深意的问道:“郭先生,你有何高见?”
蝈蝈立刻恢复如常,嬉皮笑脸的扒着我的肩膀,说:“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在这种地方,壁画和书籍是我的专长。”
这话说的连我都能听出破绽,立刻将其拉到身后,然后对江沅说:“别听他的,他造假技术一流,至于这机关暗道,他没这个脑细胞。”
江沅只是点头,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第三十七章 迷局(中)修改版
本来计划是由我一个人闯阵,现在却阴错阳差的变成三个人都在阵中,我有些担心,一旦出现意外,那可就有全军覆没的节奏。
江沅凝神看着立在剑架旁边的剑鞘,忽然问我:“方子哥,你能看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我蹲下来凝神看了一会儿,说:“这是黄泉密文,我能看懂的不多。”
蝈蝈听到“黄泉密文”四个字的时候脸色立刻就变了,他也蹲在我旁边,用手轻轻拂过剑鞘上的文字,说:“黄泉密文是古滇国大祭司和她的部族中人所使用的一种文字,当年,拉玛巫族的族长凌雀就是用这种密文把敌军攻城的消息传到王宫的。”
我和江沅听后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他,我问道:“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蝈蝈依旧凝神望着剑鞘,十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我和江沅,脸上是一种从没有过的哀伤。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我试探的问道。
“没有,老大,这机关不能动,七星聚首,是玄关墓中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误打误撞的走了捷径,看似幸运实则凶险万分。”
蝈蝈的话让我感到一丝恐惧,什么叫误打误撞,什么又叫走捷径,我们一路走来都是被那兵俑和绿毛大蝎子给追的。
我心里想着这些,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像江沅,心说,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他,难道他不知道这七星聚首是玄关墓的中最后一关吗?我们这样逆行就等于是自掘坟墓,难道他不知道这一点吗?还是说,他根本就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才会亲自带队走这边,我昏迷之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地下洞窟,李老四康燕他们都不在身边,现在我开始怀疑我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真像江沅所说,他们为了救我们而被困在冥殿,与眼镜蛇一起准备同归于尽吗?
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一切,但心里却中有一个声音再告诉我,相信自己的队友,他不会害你。
思绪混乱中,一道强光直射过来,我本能的一个后空翻躲过一劫,这一吓倒把我吓的清醒了。
江沅和蝈蝈显然是被我吓到了,尤其是蝈蝈,立刻冲过来检查下我的胳膊腿,“吓死宝宝了,老大,你在想什么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走神儿了。”
江沅心思细腻,对我刚才的表现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其实我倒希望他能问我,这样,我就有机会借题发挥,问到我想问的问题。
但事情总是不能让我如愿,江沅并没说什么,只是站在第一把宝剑面前,说:“方子哥,你还没告诉我这剑鞘上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呢?”
我“哦”了一声,说:“这上面的字我只认得两个,就是中间的那两个字,译成现代汉语的意思是青冥。”
“青冥?”江沅自言自语。
“没错,这两个字我不会译错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江沅似乎很紧张这两字。
我用手指给他看,说:“你看到没,这两个字与其他几个虽然看上去形状差不多,都像鬼画符似的,但是,这两个字却不是黄泉密文,它是小篆。只是有人把这两个字给拆了然后又重新组装,颠倒乾坤却又故意留下破绽,我想这位仁兄当时一定很矛盾,一方面想让后人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另一方面他可能是受到了某些压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左右为难之际,他想到了这样一个万全之策,所谓缘来识君面,有缘之人方能解惑其中深意。”
蝈蝈在一旁听得认真,在我说完之后,他立刻接话道:“青冥剑,传说是民间铸剑大师灵犀子生平所铸的第一剑,宝剑问世即招来血光之灾,黄河决堤,都府大火,数以万计的生灵......”
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我们也没心思继续听下去,因为在我们面前原本安静的剑架开始向下沉。
“小心。”江沅用力推开我。
我踉跄的退到一边,“把手给我。”
黑水不断上涌,蝈蝈被困在了黑水圈中,他所站的位置比较高,周围低一些的地方黑水已经不断聚集。
蝈蝈把自己的背包扔给我,然后朝我指了指江沅,说:“先救他,有他在我们就不会死在这儿。”
我当时已经有些慌了,但看到蝈蝈身处险境时依旧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江沅所处的位置已经被黑水覆盖,他的脚已经浸泡在黑色液体中,我想起当时在青山见到的黑水池,立刻大叫:“当心,水中有毒。”
这话刚说完,江沅就摇摇晃晃的要摔倒,还好他的手扶住了正在慢慢下沉的剑架,但木制的剑架经过了上千年,虽然保存的很好,但也支撑不住一个大男人的体重,眼看剑架就要塌了,千钧一发之际,蝈蝈一个纵身跳跃,脚踩在黑水里的同时一把抓住江沅胳膊,然后用力将他推向我这边,而他自己则再次被困在黑水圈中。
我接住江沅,他面色黑青,双手双脚已经呈现青紫色,傻子都能明白这是中了剧毒,不过让我欣慰的是,青紫色一直蔓延到胳膊以及腰部,就不再往前了,他呼吸平稳,生命体征正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背着他跳出剑阵,安顿好之后就带着登山绳站在一块比较大的晶石上面,此时蝈蝈的双脚也已经浸泡在黑水里面,但他却没有像江沅那样出现昏厥的症状,而是出现了更加奇怪的现象。
蝈蝈的头发瞬间变成白色,而且他的眼睛也在变化,红色眼珠就像女生戴了美瞳一样,这张脸乍一看,真有点儿像动漫中里的人。
“郭书明,接着。”
我把绳子的一端扔给他,而此时的蝈蝈却双目直直的看着我,说:“尔等擅闯金鳞星宫,所为何事。”
我愣了下,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觉得很好笑,指着蝈蝈骂道:“郭书明,你小子疯了吧,别tm在人家墓里丢人现眼的,快过来。”
蝈蝈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的手慢慢的举起架子上的宝剑,剑锋直指我的面门,“尔等速速离去,不可惊扰殿中亡灵。”
黑水不断涌出,与此同时,其它六把宝剑开始产生一种共鸣,剑身自动离开剑架,悬浮于空中,剑鞘则发出一种刺耳的鸣音,似乎是在响应什么。
我手心开始冒冷汗,心也开始慌了,以前下斗的时候也遇到过各种危险,但都是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可是现在我遇见的,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蝈蝈,别闹了,快过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的话音未落,只见蝈蝈真个人慢慢的向上浮,就好像是古装神话剧中某些高人飞升成仙的画面一样。
我目瞪口呆,头脑一片空白。
第三十八章 迷局(下)修改版
雪颜白发,红眸似魔。
蝈蝈面色如雪,双目凶光,我虽然知道自己遇见了极其可怕而且还很诡异的事情,但心里却仍不愿意相信这些,我依旧是站在剑阵边缘大喊大叫,想用自己的声音唤醒他。
黑水开始向外蔓延,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产生一种朦胧睡意。
......
雨夜,我被人轻轻摇醒,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昏暗的烛光,一张旧榻,身上厚厚的毛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
粗布麻衣的少年正坐在榻边看着我。
我扶额而起,拍拍自己的后脑勺,侧头看到烛光中自己的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心说“我没死啊,这不是还有影子吗?”
少年很安静的坐在一边,直到我问他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他才告诉我说这里是他的家。
“奇怪了。”我自言自语。
“有什么奇怪的?”女子的声音透窗而过。
少年立刻起身去开门,进来的女子身着一身青色衣衫,长发倾斜于身后,她的声音让我觉得无比熟悉,是谁呢?
门开了,女子带着一股寒风而入,她举着油灯,慢慢的朝我走来,待人走进了,我大惊之下喊出了她的名字,张媛。
“你,你,你,你。”
张媛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食盒端坐在一张竹凳上,抿嘴微笑的看着我,足足一分多种,我们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对方,恍如隔世。
食盒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闻着很香,我舔舔嘴唇,指了指那边,说:“能先给我点儿吃的吗?”
张媛点点头,让少年把食盒拿给我,说:“你敢吃吗?”
我借过食盒笑着拍拍盒盖,说:“小瞧我了是不是,除了屎尿,我啥没吃过啊。”
张媛无奈摇头,她吩咐少年出去拿东西,至于拿什么我没听清,打开食盒的时候直接趴在榻边反胃。
“这,是什么啊?”
张媛有些嘲笑的看着我,说:“我吃的东西。”
“啊?”
我把食盒放在一边,不再理会。
彼此又是一阵沉默。
少年回来了,他跟张媛耳语几句后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种感觉,有点儿像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只“八爪鱼”。
我冷静了半分钟,忽然看着张媛,问道:“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张媛摇摇头,又点点头,说:“算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张媛让少年先出去,然后自己缓缓走到竹榻侧面的一面墙壁面前,背对着我说:“这是一个虚空幻境,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
我愣了愣,“虚空幻境?”
张媛玉手轻挥,屋内的一切瞬间变化,茅屋变宫殿。
“你不是做梦,而是被我带进剑光阵中,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死的。”
我大惊之余,却看见少年扶着一个人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
“老大,你?”
蝈蝈看到我的时候双目瞪的溜圆,我看到他恢复正常,也很开心,一把抱住他,“你小子没事儿了?”
蝈蝈很不解,“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你刚才......”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下去了,“没事儿,活着就好。”
蝈蝈一听,立刻响应道:“我们的宗旨,活着第一。”
我看着他笑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江沅还是昏迷不醒,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有很多疑问。
张媛坐在竹榻前,静静地看着江沅,自言自语道:“何必这么执着,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的头忽然很疼,疼痛中我的眼前仿佛闪过一些惊险万分的画面,江沅,他曾要杀我。
我双手抱头,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让瞬间想到死亡解脱。
蝈蝈扶我坐下,我的视觉开始出现异常,看东西一片模糊,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我知道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头痛引起的,我的手下意识的去摸后脑勺最痛的位置,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袭来,有人袭击过我,而且下手力道很重,是要取人性命的。
这一刻,我不敢相信任何人,看向站在我身边的蝈蝈,他的手此刻正在握拳,我的身体很不自然的向后挪,此时此刻,蝈蝈的那张脸似乎又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你醒了?”张媛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江沅的声音。
“我别无选择。”张媛的语气中带有万般无奈。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江沅似乎很有敌意。
“别傻了,没有我,你们不可能闯过这道剑阵,别再执着了,一切随缘,好吗?”张媛的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江沅立刻起身甩开张媛举到半空的手,“你以为你可以敌得过千年的阴灵吗?别忘了,你现在也只是一个依附在冥王玉璧上的灵,既然尘缘已了,就不要再过问世间之事。”
我听到这里,心里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一路走来,这几天的经历可以说是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开始接受一些这个世间上的“不可思议。”
张媛自知无法说服江沅,沉默一瞬,也没在说什么,反倒是江沅,他走到刚才张媛站到的那面墙壁前,说:“送我们出去吧,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蝈蝈听到这话,立刻说道:“老大,我就说他有事隐瞒,你看,他自己招了,约定的时间到了,这说明真的有另一拨人。”
我也听到这番话,只是我并没有多想,江沅心思缜密,杀伐果决,如果不是生在当今的和平社会,他一定是个制造传奇的人。
“蝈蝈,说话注意分寸。”我简单的提醒只是让队内气氛缓和一些,危机当前,江沅有什么后招我不知道,但我是没有什么隐藏的技能了,就算是他坑我们,现在我也只能装糊涂,因为我别无选择。
蝈蝈是聪明人,得到我的提醒后收敛许多,江沅却并无在意,他只是揉揉自己的手腕,而此时我惊奇的发现,他身上中毒导致的黑斑居然不见了。
张媛拿出一张类似牛皮一样的东西交到我手上,“这是靖王墓的机关分布图,当年我瞒着你把它藏起来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以后会用得上它。”
我听到靖王墓,记忆瞬间回流,接过星宫地图后,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说:“当年,对不起。”
张媛释然一笑,说:“你不需要说这些,有件事,我想我应该让你知道,因为我这次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有些愕然。
第三十九章 新的线索(修改版)
关于张媛的事情,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再提,因为我发现,她的存在就像是一种责任,而我与她的相识相知,也是这份责任中必须有的一段过往。
张媛交给我的地图我已经用最短的时间牢牢记住,按照张媛的说法,当年,靖王墓中触动的机关的那个女学生是她的人,触动机关也是她暗中授意,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自导自演。她的目的就是“完美”的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我们的谈话仅仅五分钟左右,在这五分钟里,蝈蝈和江沅都被那个少年用一种叫迷心咒的药粉迷晕,让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听不到我和张媛的对话。
当我听完这个让我五味杂陈的“故事”时,那个少年才起身解除施加在江沅他们身上的迷心咒,让他们恢复神智。
隆隆雷声,这是大自然的声音,身在地下久了就会对外面大自然的一切极度向往,自由,永远是人活着的根本。
张媛把我带到所谓的幻境出口,一面椒色砖墙前。
“时辰到了,你们快走吧。”说完,又看了眼站在我身后的江沅,“不必再为我的事费心了,逆天行事只会酿成更大的灾祸,我能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江沅默默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三个并排站在那面椒色石墙面前,张媛则手握一把类似如意的东西在石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接着我就感觉到四周空气流动很快,已经形成了风。
石壁上的圆圈位置开始出现淡淡的白光,有点儿像led灯的感觉。风越来越大,我和蝈蝈相互拉着对方,东倒西歪的站不稳。
“老大,这什么情况啊?”
我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站不稳,手抓着旁边的江沅,敷衍道:“我怎么知道。”
张媛和那少年在我们背后不知道做什么,只感觉后背一阵酸疼,一股力量将我用力推了出去,昏过去的最后一眼,我看到了一片金碧辉煌。
我被冻醒了。
真的是被冻醒了。
双手的指甲已经是青紫色,这是说明我的身体已经处于低温状态了,再呆一会儿可能就会身体失温而出现休克。
我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装备服,心里有些埋怨,为什么不给我们准备点儿带绒的呢。
在我前方大约十米,蝈蝈和江沅背对着我直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我喊了几声,并无回应。
我心里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心说,不会是冻僵了吧。
青黑色的石板地面铺的相当有水平,接缝处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四周空间很大,至少我的视觉范围内没有看到任何一面墙或者一根柱子之类的东西。
我一边朝他们走一边继续喊他们,距离还有两三米的时候,江沅忽然回头看着我,说:“方子哥,我们到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到了?”
蝈蝈也转过身来看着我,指着上下左右四周方向,说:“金鳞星宫。”说完还吧唧吧唧嘴,略显失望的看着四周,“什么都没有,除了地上这些会发光的石头。”
我哼了一声,走到他们刚才站在位置,我想看看他们刚才一动不动的在看什么,然令我没想到的是,什么都没有。
“你们刚才在这儿看什么呢?”我回头问道。
蝈蝈和江沅面面相觑,异口同声,“没看什么。”
我一脸的不相信,指着刚才他们所看的方向,问道:“刚刚你们俩不就是站在这里的吗?我喊你们都没反应,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老大,我真没看见什么啊。”
他话刚说完,我就冷汗直流,因为我感觉到蝈蝈的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而我面前,蝈蝈还直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好像雕塑一样。
我立刻喊江沅,而此时,江沅的声音则是从我左侧方向传来,我循声去看,却发现左边并没有任何人,再在我面前,蝈蝈和江沅都不见了。
“这,这,蝈蝈,江沅,你们在哪儿。”我站在原地大喊。
无人回应,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我听见蝈蝈在叫我,那声音似乎是从我头顶上方传来的。
我的背包里已经没有照明设备了,我努力向上看,却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地上的晶石照明范围有限,在超出了照明范围的地方,一片黑暗。
“蝈蝈,你在哪儿呢?”
“老大,你的声音怎么是从地下传来的。你是不是掉进什么坑啊洞啊的里面了。”
我抬头双手合掌形成一个扩音器,大喊道:“我没掉进什么坑和洞的,我在一个很大很大非常大的地方,四周除了会发光的晶石就是脚下踩的石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蝈蝈说:“我这边和你一样,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
我刚想说什么,却听见自己脚下传来江沅声音,“方子哥,你们在哪儿?”
蝈蝈说:“江老板,你在什么地方啊,我和老大都在一个很大的空间里,四周除了晶石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趁机补充道:“江沅,你那里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江沅沉默了一瞬,说:“没有,我能看见的和你们说的一样。
我坐在地上,看看上面,拍拍地面,心说,这他妈怎么跟住楼上楼下喊话似的。
四周一下就安静了。
我坐在地上头脑一片空白,正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我抬眼一看,蝈蝈正在我不远处双手叉腰来回踱步,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的左前方大约两三米的位置上,江沅静静的坐在那儿,眼神迷离的看着空气中的某个方向。
“蝈蝈,江沅,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失踪的。”
我有些埋怨,与此同时,蝈蝈也在埋怨我,气氛一下变得有些紧张。
“你能不能靠谱点儿,这什么地方啊,瞎跑什么?”我甩出一句话后有些生气的重新坐在地上。
蝈蝈扯下身上的背包狠狠的摔在地上,说:“谁瞎跑了,没组织没纪律的是你,就知道逞英雄,一个人闷头往前走,叫都叫不回来。”
我一听“逞英雄”三个字立刻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什么叫逞英雄,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蝈蝈也不甘示弱,指着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迹,说:“没有老子一路保护你,你也早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越说越激动,甚至有点儿想动手的感觉,而蝈蝈那边双拳紧握。
我和他四目相对,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似的,谁都不肯让步,而江沅则慢悠悠的走到我们俩中间,看看我,又看看蝈蝈,最后看看看看头顶,忽然对我们说:“都别说了,这里气氛诡异,保持好自己的心态,别被气氛所影响。
“别被气氛所影响。”我自言自语。
“别被气氛所影响。”蝈蝈也在小声念叨着。
第四十章 错位的时空(修改版)
这是一个交叉重叠的空间。
所谓金鳞星宫,乃取自金鳞残卷上对这座玄关墓的描述,书曰:以天河之水,浩瀚之星,引万物之灵,渡一切苦厄,重生之冥。
我看着蝈蝈和江沅,再看着我们脚下,青黑色石板上水晶石被随意摆放,空间之大如同浩瀚夜空,此时此刻,我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我们已经到了金鳞星宫的内部核心区域,只是,这里是主墓室还是其他,暂时不得而知。
江沅见我和蝈蝈都冷静下来,说:“这里气氛诡异,会让人产生一种极度恐惧的心里,在这种恐惧之下,人往往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你们要心平气和,尽量不去想周围的环境。”
我说:“是呢,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刚才你俩不见了,我真是怕极了。”
蝈蝈也说:“是啊,刚才我看见老大就在我前方不远处一直往前走,可是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我担心之余也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所以才会......”
说完,蝈蝈还看了看我,他主动伸手过来,“老大,对不起,那些话不是我想说的,我发誓,我从没有那么想过,可是刚才,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脱口而出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还不是一样,那些话根本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感觉是有一种力量在控制我的嘴一样。”
江沅左右看看,说:“我们现在是在星宫内部肯定没错,只是这里一眼望不到边,可事实上,秦万军的这座玄关墓占地面积不足百亩,与陕西的茂陵差不多。”
我听到茂陵,立刻说:“这怎么可能,茂陵是汉武帝的帝王陵寝,他秦万军只是一个将军,他怎么敢这么做,不怕抄家灭族吗?”
蝈蝈在一旁说:“他当然不敢,但他的后人甚至他的盟友却敢,再说了,这秦万军在历史上查无此人,可他的墓却在民间传闻已久,而且我们今天就在这墓中,由此可见,这秦万军在朝廷当官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目的恐怕更加让人难以想象。”
江沅和我都点点头,我点头是因为我比较同意蝈蝈的这个假设,至于江沅为什么点头,恐怕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几声叹息之后,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坐在地上,我随后捡起一块儿晶石,淡淡的白光总让人产生一种浓浓的困意。
“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夜光石吗?”我问道。
江沅沉默不语,反倒是蝈蝈煞有介事的说:“它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万军的墓中究竟埋藏了什么,会让他的后人这么大费周章的布置,难道只是江老板要的金凤昭文玉璧吗?”
对此,我选择先听听江沅的说法,我侧头看向他,而他此时也正好看着我,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蝈蝈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江老板,有句话你别介意啊。金凤昭文玉璧虽然珍贵,但市值也不过七八位数,这还是说有大买家的情况下,而你单单给我的酬劳就已经比这玉璧本身价值高出十倍之多,作为一个生意人,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的。”
江沅似乎早就料到我早晚会问出这个问题,他笑了笑,说:“世界上有些东西,市值不代表它的真价值,有些东西本来不值钱,却因为炒作而身价倍增,难道因为它价格高了它本身的价值就真的高了吗?”
他的话我明白,就像我店里的一些玉佩一样,本来玉料不怎么好,可就是因为蝈蝈手艺好,做了一些手脚,这东西就身价倍增了。
他看看我,继续道:“我之所以会请你来,一方面是因为媛媛,另一方面,我需要一个有胆识,且头脑意识清楚的人协助我,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我心里有些小震惊,原来自己也算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傻兮兮的笑了下,说:“过奖了。”
江沅忽然站起身,对我说:“还记得之前在冥殿看到的那个水晶棺吗?”
我想了一瞬,似乎有些印象,但记忆不是很真切,看向蝈蝈,他此刻正朝我点头。
“记得。”我说。
“水晶棺中的人你现在知道是谁了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真的记不起来,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什么,而江沅也没再追问。
四下一片寂静,我们三个站起来各自朝一个方向看,希望能找到一个出路,总这么困着,就算空气够用,我们也会被饿死的。
忽然蝈蝈大叫一声,我看向他的同时,眼睁睁的看着他出现了分身,两个蝈蝈同时站在我面前,一个正在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一个则是面无表情。
我大声喊他,问他出了什么事儿,可是两个蝈蝈都没有回应我,而就在这时,原本站在我左边的江沅却朝我大叫:“方子哥,小心你后面。”
我立刻反应过来,转身的同时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我身后,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衣服,然后用力一扯,我就感觉更个人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拖了出去,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我没有任何还击之力。
“放开我,是人是鬼报上名来。”我开始大叫。
“别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谁?先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依旧是大叫着。
“我让你别说话。”
我刚想骂人,就听见他说:“到了。”
我被扔到地上,一个就地打滚爬起来一看,四四方方的一座标准墓室。
正中间的棺材已经被打开了,一些陪葬的漆器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你怎么会在那里面?”他问我。
我抬头一看,不由得笑了,原来是那个问我要水喝的小哥。
“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对了,这是什么地方?”
我一连丢出去三个问题,本以为他至少会回答我一到两个,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回了我一句:“跟你来的那个年轻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问道:“跟我来的年轻人一堆呢,你说的是哪个?”
他指了指我身后的墙壁,说:“就是那个。”
我回头一看,倒吸了几口凉气才缓过神儿来,万分惊恐的回头看着那小哥,说:“你,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