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发现盗洞(中)(修改版)
许莫颜的加入让我们这次云南之行又增添了一层神秘。
至于那个被灭口的姑娘,通过许莫颜对她的描述,可以肯定她就是康燕的私人助理明珠。
对于明珠的死,康燕并没有表现出过激的举动,她甚至没有发火,只是默默的掉了几滴眼泪,说了句我没事就躲到一边,我本想上去安慰她,却又觉得此时此刻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会更好。
至于明珠要传达的讯息是什么我们已经无从知晓,身处蒙山腹地,我们已经无法与外界联系,一切只能等回去以后再做调查。
天灰蒙蒙的,似黎明,又好像不是。
江沅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地图,上面除了一些山形地貌的轮廓之外还有一些黑色的圆圈,其中一个圆圈上用小篆写着一个“棺”字。
江沅指着那个带“棺”字的圆圈问我:“萧老板,这个字是不是代表这里就是主墓室。”
我把地图平铺在地上,用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每一个地方,说:“有棺材的地方不一定主墓室,而且,这张地图表面凹凸不平,依我看,这里面应该有夹层。”
江沅和许莫颜拿着地图仔细观察后,抽出匕首沿着地图边缘开始切割,虽然他们动作很小心,但仍然有一些地方被割破了,从破损处我看到一丝丝白色的东西,等到完全揭开以后,我才发现,这地图夹层里的竟然是蚕丝。
“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把蚕丝缝在夹层里呢?”
面对许莫颜的疑问,江沅并没有任何回答,反倒是蝈蝈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有人刻意放进去的呗。”
我蹲在地上把这些蚕丝重新按照夹层内的分布摆好,待整理完成之后,我站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在恰当的距离范围内,我看到了一幅白衣山水的立体影像。
我对江沅说:“江老板,麻烦你对照一下黑色圆圈所在的位置是不是与这蚕丝出现的位置相吻合。”
江沅按照我说的方法做了一次验证,他得出的结论与我想到的结论一样,黑色圆圈出现的位置与蚕丝出现的位置一模一样。
按照地图显示,标有“棺”字的地方是在蚕丝重重包围之下,也就意味着,这个地方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或者是谷内的平原。
我们找出之前卫星传送过来的蒙山边境全景图,经过分析对比,整个蒙山的中心位置就是孤山村,如果江沅说的是真的,那将军墓就在这孤山村的地下,以此推断,这村中数十个石屋很有可能就是守墓一族曾经居住的地方。
根据江沅的分析,这几十个石屋中,一定有一个是陵墓的入口,其余的即便是有也一定是假的,所谓玄关墓就是以生死棋局为依托,按照五轮八卦布阵的防御性陵寝,一般的入侵者或盗墓贼都会在五轮阵中灭亡。
太阳透云而出,橘黄色的柔光让整个山谷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这里是深山,即便是白天作业也不会招来麻烦,所以我们分成四队,开始对孤山村进行地毯式搜索,每一间石屋都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什么墙壁地面都用特制的铜锤测试是否存在真空等等,太阳正午的时候,四队人马集中在了一栋比较豪华的石屋面前。
“老板,一队已经完成任务。”这是梁军,江沅的心腹。
“江老板,我们那边都检查过了,所有房屋内部都是实心的,没有发现任何地道或者暗门之类的地方。”这是李老四带来的人,戴着一副黑边眼镜,道上人称眼镜蛇。
“江老板,西侧的一个花圃中有一口枯井,弟兄们在水井边看到一双绣花鞋。”这是原本四队中的一个兄弟,因为脸圆,所以大家都称呼他大饼。
我听到绣花鞋就立刻想到中国古代的传统鬼故事,问道:“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绿底红花很村儿的那种。”
大饼冲我摇手,说:“不是,是白底黑花的。”
我一听,立刻就觉得不大对劲儿,古代女子穿衣打扮都有很严格的标准,尤其是鞋子,只有白事才允许穿白底的绣花鞋,更何况,现在哪儿还有人穿这种绣花鞋呢。
李老四从刚才就一直眯着眼睛坐在一旁观望着,这会儿听说发现了绣花鞋,立刻警觉起来,他对江沅说:“千万不要去碰那双绣花鞋,也不要靠近那口枯井,我知道入口在哪儿了,你们跟我来。”
我和蝈蝈对视一眼,心说这老家伙是什么情况,刚才我们讨论这么半天也不见他放个屁,这会儿一定说有绣花鞋就立刻说自己知道入口在哪儿。
江沅听到李老四的话后立刻召集众人集合,经过一番讨论,按照李老四的思路,这墓道口就在那口枯井旁边的石屋里,而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拆房。
一声令下,十几个大小伙子开始徒手拆墙,因为李老四说,这里的石屋建筑很诡异,这些石头没有任何人工开凿加工过的痕迹,究竟是怎么运到这里然后变成现在的石屋恐怕已经无从考证,我们都是做这一行的,虽然算不得专家,但也略懂一二,对于李老四的结论,我们都表示同意。
江沅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包粉末,一个伙计找来一个巨大的石盆,注满水之后把粉末倒进水中,不大一会儿,水就变了颜色,墨绿的有点儿像胆汁,很是恶心。
“这是做什么用的?”我问他。
“江家祖传的秘方,主要用于化解密封材料的一种溶液,玄关墓的墓门都会用一种特殊材质的白泥封最后一道,这种白泥在地下会慢慢发生化学变化,最终变成密不透风而且异常坚硬的石砖,这种石砖一旦形成,任何工具都无法动它分毫。”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眼前这汪绿水,心说等下可别让我去做这液体爆破的工作。
人多就是好办事,一小时不到,整间石屋就变成一堆碎石,我随手捡起一块儿小的看了看,石块儿内外通体黝黑还带有光泽,不像是一般的石头,倒像是某种矿石。
我本想挑一块儿质地比较好的带回北京研究一下,但江沅却很着急的叫我过去,情急之下就把手里的这块儿石头塞进包里,然后跑到江沅那边。
在石屋的中间位置,我看到一块碎石拼成的石碑,碑身正面刻着三行半的碑文,至于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们没有一个能看懂,只能让伙计将碑文拓下来拿回北京在细细研究,而碑身后面则是一副石雕,高山危云,探出云层的巨兽正俯瞰大地,万千子民正跪地叩拜,祭台上一个妙龄女子正在挣扎求救,她哀怨无助的眼神雕刻的惟妙惟肖,摄人心神。
“这是?”
“远古的祭祀。”
江沅让人把石碑慢慢的移开,就在这之下,我们看到了一个被隐藏的盗洞,盗洞年代久远,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李老四会知道墓室入口在哪儿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第十二章 发现盗洞(下)(修改版)
盗洞口隐藏在石碑之下,直径大约一米,像我这样70公斤的体重刚好可以钻进去。
江沅检查了盗洞口边缘的一些碎石和人工挖掘的痕迹后忽然问我:“萧老板家族中可有精通此道之人?”
我简单想了下,说:“没有,我大伯和三叔以及姑姑都是正经的生意人,从不染指这些,要说有,也就是我了。”
江沅眉头皱了一下,小声嘀咕着:“这个盗洞已经存在几十年了,挖这个盗洞的人一定是个中高手,之后的刻意隐藏恐怕也另有隐情。”
李老四慢慢走到盗洞口,扔下一颗球形闪光灯后借助它本身极强的光束往洞里看了一眼,说:“画地方圆,是他惯用的手法,很幸运,我们找对地方了。”
江沅和许莫颜听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而其他的伙计听到后则异常高兴,有几个甚至欢呼起来,好像已经找到了金凤昭文玉璧似的。
蝈蝈准备好了自己等下要用的装备,然后坐到我旁边默默地看着黑漆漆的洞口,脸上表情非常严肃。
下午三点,江沅与我们校对时间后第一个跳下盗洞,接着是许莫颜和我,最后是蝈蝈和梁军。
这次的部署是阶梯式,我们五个人可以说是这只队伍中的骨干核心,视为第一队。
李老四和他的伙计以及康燕组成了第二队,主要负责物质支援以及应对突发状况时作为一队的后援力量。
第三队就是地面支援,虽然这里接收不到任何讯号,但江沅的公司于两个月前刚刚研发了一种新型的信号接收器,这种仪器每隔500米放置一个。它的工作原理就好像雅典奥运会的火炬传递一样,信号经过这种仪器一个一个的传递下去,这样做虽然可以解决深山或者地下信号传播的问题,但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信号不稳,而且还会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出现错误信息。
江沅本不想冒险使用这种仪器,但他考虑到地下三十米的将军墓很有可能存在某种无形的危险,出于安全考虑,他和李老四商量后决定使用,但仅限于文字的传输,这样可以减少信号传输过程中出现错误或者信号中断的危险。
盗洞上窄下宽,是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我们下降到12米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冷风自下而上吹过来,最下面的江沅打亮一只小型矿灯,然后纵身一跳落地无声。
我也打亮了自己头顶的矿灯,同时也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我发现这下面的地表有一层很奇怪的物质,像是细细的颗粒。
在我一分钟之前跳下来的许莫颜忽然大叫,那是一种极其恐惧的叫声,她好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和江沅立刻拔枪一前一后的护住她,而此时,蝈蝈和梁军也跳了下来,他们站稳的瞬间已经开枪扫射了。
“长眼睛没啊,别误伤了自己人。”我趴在地上大叫。
“别说话,听。”
江沅按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噤声,而此时,我耳边除了枪声之外还有一声声的叹息,好像是年迈的老者在述说自己悲惨的过去。
蝈蝈和梁军此刻也加入我们“爬地一族”,五个人谁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说话,那叹息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心中暗骂,这可是小爷我下斗以来运气最差的一次,刚下盗洞就遇见状况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叹息声忽然消失了,我慢慢的抬起头坐在地上,摸摸自己的脖子忽然感觉湿漉漉的,手指有一种黏黏的感觉,好像某种液体。
我大感不妙,小声对其他人说:“各位,咱们下斗没选对时辰,惊扰了这墓中前辈,所谓做人要谦卑,咱们是应该谦卑而行,而且还要雷厉风行。”
蝈蝈最先反应过来,趴在地上像只四脚蛇似的迅速往前爬,江沅和梁军也跟着学,我和许莫颜殿后,往前爬了十几分钟,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回头看的时候,却见一个黑色的影子直立在我们面前。
身材魁梧的将军一身重型盔甲,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我们对面,头很不自然的歪在一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呼吸频率很慢,但每一次呼吸都非常重,他胸前挂着一枚手掌般大小的铜镜,镜子表面光可照人。
“你-们-是-谁?”盔甲将军忽然开口说话。
蝈蝈一听立刻大叫:“靠,他居然是活的,老大,这就是传说中的活粽子吧!”
我随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骂道:“什么粽子,那叫古尸。”
江沅很不耐烦的吹了哨子,一长三短,这是代表情况危急,不可恋战的意思。
梁军驾着冲锋枪进入战备状态,我们则开始慢慢的向后退,就在这时,第二队的人也跳下盗洞,只是他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看见我们蜷缩在一起而且对面还站着一个大个子,立刻就有人问:“江老板,出什么事了?”
他这一说话,那将军立刻有了反应,身子不动的情况下,脑袋360度缓缓向后转,第二队七个人打开了全部的照明设备,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这个将军的样子。
身着黑衣重甲,腰配斩月利剑,脚踏七星战靴,身高七尺魁梧彪悍,这与史书上描写的那位秦万军大将军十分相似。
李老四到底是见多识广,他看到这个活尸的刹那间并无任何惊慌,而是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指挥自己的队员慢慢散开并且关掉所有强光照明设备。
轰隆一声,脚下感觉到轻微的震动,四面八方不断涌来大量兵俑,这些兵俑正踏着方步朝我们这边过来,蝈蝈看到后大叫:“这,这不是秦始皇的兵马俑吗?”
没等我说话,江沅就抢先一步开枪打爆一个兵俑的头,而他的身子依旧是继续往前走,第二枪第三枪,这只兵俑的胳膊腿都被打碎了,最后他的身子还在匍匐前进,不过没坚持多久就被后面的兵俑踩个粉碎。
江沅又是连开数枪,都打在他们的双腿膝盖处,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减缓前排兵俑的行进速度同时也可以造成后排兵俑的混乱,消灭这些没有脑子的行尸走肉最有效的方法不是用炸药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看着对面兵俑阵营里乱作一团,心里正高兴自己伟大的头脑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时,那些兵俑已经围了上来。它们虽然没有智商,但它们的破坏力是无比巨大的,前排的那些残疾兵俑分分钟被他们踩成土渣子,攻势只是稍缓了几分钟。
我们几个开始用枪扫射,但这次却不太管用了,因为我发现,站在后排的兵俑是穿了盔甲的,可千万别小看这几千年前的锻造工艺,那铠甲的防御能力完全不输给当今的防弹衣。
江沅拉着蝈蝈边往后退边喊:“这是冥兵俑,不生不死,是玄关墓的第一道防线,李四爷,你带着第二队先上去,等我们引开它们你们再下来按计划行事。”
其他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只有李老四大声回应着江沅,而康燕则坚持要跟我们在一起,她不顾江沅和李老四的阻拦,单枪匹马的闯进盔甲将军和上百个兵俑的包围圈,情势危急,我在江沅和梁军的机枪掩护下跳进包围圈去接应她,等我把她带回一队阵营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已经是衣不蔽体了。
第十三章 危险(修改版)
我们这次行动所穿戴的服装都是江沅让“地下”公司特别定制的,据说布料选用的与某些官方布料一样,这样的衣服都被抓的伤痕累累,可见这些兵俑的杀伤力有多大,如果不是利用它们行动缓慢而且还不会拐弯儿的弱点,我们的情况肯定比现在更惨。
我把康燕带来江沅这边,还没站稳就听见江沅语气不温不火的问了一句:“谁让你过来的,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
康燕满不在乎的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是你的私人医生,这里太危险,我必须在你身边。”
江沅听后立刻指着后方盗洞的位置,说:“立刻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康燕也是属牛的,脾气倔上来谁也劝不住,小脸扭到一边,提起自己的药箱,拍了拍,说:“我说了,我是你的私人医生,在你身边是我的职责。”
“你......”
眼看他们两个就要吵架,我赶紧跳到他们中间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二位,先听我说一句,咱们现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而且,康小姐,你和我可都还光着屁股呢,咱是不是先把自己衣服整明白了在说。”
康燕非常不友好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我还好,萧老板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屁股吧。”
说罢,拎着自己的背包朝我们背后的地方走远些,我知道她是去换衣服,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好在梁军的装备包里有件应急的装备服,是真空包装的,刚好被我拿来解决燃眉之急。
就在我换衣服的几分钟里,兵俑的数量几乎多了一倍,江沅和蝈蝈以及梁军都在用武力和兵俑周旋,可我们携带的子弹数量有限,刚才的一阵疯狂扫射,这会儿已是所剩无几,心急之余本能的想到一个快速而有效的方法。
我窜到一个比较高的地方看了看兵俑的数量,目测大概有两三百个,跳下来后朝不远处的蝈蝈大喊:“蝈蝈,用炸......”
话没说完,就被迎面直扑面门的巨大冲力弹出一米多远,爬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头顶有碎石掉落,我出于本能的往上看,然光线不足无法看清的情况下,我选择打开矿灯的最强光档,就在我再次抬头的瞬间,暗处的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腕然后用力将我拉开,就在我离开那里几秒钟后,一只青铜大鼎从上方掉落,重重的砸在地上,鼎身陷进地面半米多。
蝈蝈趴在地上捂着耳朵大叫:“老大,炸什么?这儿没四个二。”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说的什么玩意儿?快起来,你丫放炸药有点儿水平行不行,差点儿炸死老子你知不知道。”
蝈蝈抖落自己身上的碎石渣子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说:“老大,我根本没带炸药,都在上面四爷那儿看着呢。”
“为什么让他看着?”我问他。
蝈蝈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是你说这地底下最忌讳的就是炸药,一旦爆破不成功很有可能把自己也活埋了。”
“所以呢?”
“所以我把所有的炸药和爆破工具全部留在盗洞口了,放心,我拜托李四爷看着呢,丢不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郭书明先生,那我请问你,如果我们遇见必须用炸药才能解决问题的情况,怎么办?”
蝈蝈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新型的三面铁锤,说:“用这个,我在黑市上买的,一般的墓墙挖个洞十几分钟即可。”
我苦笑着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心说江沅要是知道我们现在只能靠双手挥铁锤来下斗的话,估计会在盛怒之下先把我解决了。
江沅和康燕从墙角的一堆碎石中爬出来,全身上下都是伤,还好只是外伤,并未伤到筋骨。
梁军是我们这里身体素质最好的一个,虽然也挂了彩,但精神比我们好多了,他站起来先是看了看江沅那边,然后朝我和蝈蝈这边挥了挥手,最后问了一句,“许老师呢?”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许莫颜不见了。
“快找,可能在下面。”我大喊着就要开始挖。
“不用找了,她走了。”江沅很淡定的朝我这边走过来。
“什么意思?”我问他。
江沅环顾下四周,说:“爆炸的瞬间我并没有看到她在我们中间,估计是在之前趁乱已经走了。”
我不相信,继续在碎石中寻找许莫颜,不过很快我就放弃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三个字,“我先走”。
我认得这是她的笔记,小心翼翼的把纸条收起来,这件事我并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假装放弃的靠在一边,低声道:“走了也好,这里太危险了。”
李老四听到我们的哨音后立刻放下绳梯,这次下来的大约有七八个人,除他自己之外有两个年轻人值得注意,一个是那眼镜蛇,另一个就是队伍中叫飞鹰的退役军人,飞鹰在越南当过兵,这次来的目的既不是寻宝也不是盗墓,而是专门负责保护李老四的安全,算是个专职保镖。
“其他人呢?”江沅问他。
李老四指了指自己头顶上方,说:“他们在上面。”
江沅走到盗洞下方仰头往上看,问他:“在上面做什么?”
那眼镜蛇刚想说话就被李老四给拦下了,他自己走到江沅身边说:“是这样,这玄关墓机关重重,那些人经验不足,下来反而误事。”
江沅似乎很赞同他的说法,踢开挡在脚边的一颗兵俑人头,说:“既然这样,那就咱们几个进去,四爷,告诉你的人,不下来就在上面做支援,在我们出来之前,谁也不许私自离开蒙山。”
李老四阴着脸点头答应着,他身后的那个越南人眼神阴狠的看着江沅,我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立刻转移话题,说:“四爷,刚才是上面的兄弟帮忙爆破的吗?真是万分感谢,要不是你们临危不惧,我们几个差点儿就被那群兵俑撕碎了。”
李老四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萧老板谢错人了,炸药是自己引爆的,估计是之前留在这里的,刚才你们用机枪扫射的时候,可能碰巧打中了。”
我一听,立刻呵呵笑了,说:“呦,那可真是老天保佑了,这盗洞几十年没人下来,留存的炸药还能引爆也是幸运。”
江沅咳嗽一声,示意我们都闭嘴,他一个人爬上那个大鼎之后在里面打着手电好像在找什么,忽然,我感觉自己脚后跟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疼,低头一看,一只绿毛大蝎子正顺着我的小腿往上爬,每爬一下它的尾巴都会摇一下。
我知道蝎子有毒,也明白这会儿遇见蝎子是大凶之兆,不过怕也没用,我拿过蝈蝈身上背的一杆长枪,用枪托把它从我身上移开,可就在我准备把它扔出去的时候,康燕大叫一声,然后我就看见不远处,排山倒海的蝎子战队整齐划一的朝我们这边过来。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跑,情急之下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地方的格局,这里自盗洞之下是一个三角形的区域,像是一个岔路口,我们所跑的方向正是这三角形的顶点位置,换句话说,盗洞在这个三角形的正中间,现在,三角形的两个角一边是兵俑,一边是绿毛大蝎子,我一边跑一边在想,如果这边是死路,那我们就要面对兵俑和蝎子的围攻,到时候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我正想着,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脑袋立刻“嗡”的一声,好像是撞在石头上似的。
江沅背对着我站在一面非常白的石壁面前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撞到他后背似的,蝈蝈赶忙过来扶着我,说:“老大,你刚才想什么呢。”
我摸了摸额头,心说江沅这小子的骨头怎么这么硬,跟他妈石头似的。
“没有,我是在想我们跑进了一条死胡同,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看后面。”
我用手指着身后,而此时,李老四和眼镜蛇已经开始用机枪扫射了。
“别浪费子弹,这些东西不老不死,必须拧下头才可以彻底杀了它们。”
江沅动作很快,话音落的同时,李老四和眼镜蛇手中的枪就已经被他没收了。
我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心说这是什么功夫,哪门哪派的。
李老四瞬间从自己的腰包里又抽出一小捆炸药,点燃后用力扔了出去,我一看不妙,大叫一声趴下然后就听见不远处轰隆一声,接着我们后面大约四五米的地方,一道石门几乎是从天而降,硬生生的卡在甬道中间,那些兵俑有的被炸散了,有的则是前仆后继,他们过不来,就在那边拼命的撞门,而我们这边,则已经是四面围城,唯一的出口就是头顶上方黑漆漆的一片未知领域。
第十四章 星宫谜图(上)(修改版)
李老四扔铅球式的爆破不仅没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反而震塌了某些地方,一扇巨大无比的石门不偏不巧的落在我们所在的甬道内,本来就前无去路两边是墙,现在可好,连退路都没有了。
那些兵俑在石门的另一边咆哮着,它们不停的撞门,同时也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叫声,好像乌鸦似的。
我用手拍拍石门,一脸苦笑的回头看着李老四说:“四爷,您高手啊。”
李老四像是完成了某项重大使命一般悠闲地靠在墙角处抽烟,听到我说话时翻着眼皮瞅了一眼,说:“你小子少拿话挤兑我,换谁也是这个结果。”
我朝他耸耸肩,意思是说“那可不一定。”
江沅表情非常严肃的看着这扇从天而降的石门,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研究什么稀罕的古董似的,带着白手套摸来摸去,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啥都没见过的文物贩子。
大约十分钟之后,江沅撤了白手套,转身对众人说:“准备一下,我们从这儿上去。”
他刚说完,梁军就把要用的装备非常恭敬的递到他面前,说:“老板,这里保守估计三十米,确定要这么做吗?”
江沅接过登山绳后目光扫过一干众人,问道:“都没问题吧!”
几个年轻的都表示可以,就连李老四都缕缕自己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儿毛发说ok,然目光转向我的时候,我却只是抬头望着头顶黑漆漆的一片,半响才很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我、我恐高。”
包括蝈蝈在内的所有人,唏嘘一片。
江沅也很无奈的叹口气,他看看自己手中的登山绳,忽然对梁军说:“拿个双人的来,我带他。”
我本想拒绝,想跟他们说我可以试试,尽量不给大家添麻烦,但江沅凌厉的眼神外加严肃的气场,让我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一些小的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好像很兴奋。
四只军用强光手电的照明范围很广,借助极强的光束,我看到石门上有一些很轻微的划痕,江沅说那些不是划痕,而是纹路,是故意弄上去的,至于有什么特殊意义他暂时也不知道。不过,当下唯一能确认的是,这样的一扇大门,它原来所在的地方一定有一个密闭的空间,也可以说是一间封闭的石室。
攀岩过程不再赘述,最终的结果就是江沅的判断没错,石门上方真的存在一个独立的空间,我们爬上去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间墓室,而且,这件墓室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棺椁,而是在室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玉石双人榻。
墓室内空气质量很差,虽然能呼吸,但味道怪异,闻之则有轻微的眩晕和胸闷之感。
蝈蝈站在距离玉榻四五米远的地方,凝神观察一瞬,忽然大叫:“老大你快看,是翡翠。”
蝈蝈对于玉石鉴定拥有很高的造诣,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一番道理,而我也有同感。
“除了这个,你还能看出些什么?”我问他。
蝈蝈集中精神,围着玉榻转了一圈,边走边说:“通体的翠绿色,且有玻璃光泽,质地细腻而无瑕疵,重要的是,在强光的照射下,它呈现出的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状态,老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罕见的老坑玻璃种,目前市面上翡翠中的极品。”
说罢,还指着玉榻对我说:“而且,这玉床完整无衔接,一看就是完整的玉料雕琢而成,当今市面上,几个坑区资源已经逐渐枯竭,这样的好东西恐怕世间仅此一件。”
他刚说完,身后的李老四就拍手称赞,说:“妙哉妙哉,真是后生可畏,萧老板有你这样的伙计,也真是捡到宝了。”
我知道他话中有话,从他狡猾的眼神中我已经猜到他的心思,在他说出后半句话前先拦了过去,说:“毛头小子胡说八道,让江老板和四爷见笑了。”
江沅望着玉榻出神,听到我说话,立刻回过神来,说:“他说的很对,这就是整块的老坑玻璃种玉料,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玉石鉴定方面颇有天分,不知师承何人?”
我赶忙接话过来说:“什么师承?无师自通,无师自通,其实吧,我们店本身就是做玉石生意的,这时间久了,文盲也能博览群书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老四哈哈一笑,“萧老板为人精明,精明啊。”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他这话一定另有深意,只是我懒得去追究,回头朝蝈蝈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以后跟这个人少说话,尽量躲远点儿。
蝈蝈也朝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我懂了。
江沅站在距离玉榻大约两米的位置上,眼神盯了一瞬,忽然转头问我:“萧老板,这件明器价值几何?”
我用强光手电照了下,“保守估计,八位数,但是,不一定能出手。”
江沅冷眼看过来,我立刻堆起一脸微笑,说:“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明器这东西,值多少钱完全是看买家愿意出多少钱,这玉榻虽然珍贵,但身份却不简单,试问,谁敢买回去收藏,不是我吓唬各位,这东西没人敢摆在家里,且不说它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就单凭这块玉料,那些买家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它毁了,然后把玉料重新制作,东西一下就洗白了,而且它的价值还有可能翻倍。”
李老四点点头,说:“萧老板说的有道理,这东西,就像编钟一样,都知道好,但却无人敢问,在公海上,这些可都是让那些大卖家都不敢轻易染指的东西啊。”
江沅没说话,他面无表情,我是在看不出什么他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疑问,那就是,这种玉料在古代是只有皇族可以享用的,即便是皇上的亲兄弟,如果没有得到许可擅自使用,那也是重罪,可是这里仅仅是一个将军墓,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呢?
“难道这里是另一座墓?”其中一个伙计说完后,还看向我,意思是我说的对不对。
“另一座墓。”江沅小声重复着这句话。
孤山村四面环山,四周都是崇山峻岭,要说风水宝地,这里绝对不是上上之选,所以无论是哪朝哪代的帝王都不会傻到把自己的皇陵修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眼镜蛇举着矿灯在墓室中转悠一圈,边走边说:“四爷,我觉得,这里应该是一间耳室,而这件玉榻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陪葬品,只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玉床没有顺利到达主墓室或者其它地方。”
梁军也打开了一只矿灯,他比眼镜蛇细心,围着玉榻转了三圈,然后立定站好,说:“不对,这东西不是临时放在这儿的,而是经过了精心设计之后葬在这里的,你们看这里。”
我们几个顺着梁军手指的方向看,玉榻底座出现了一条玉带,这玉带可不是古代达官贵族腰上绑的那个,而是一种很高规格的礼葬形式,取三寸长的玉片用金线穿起来,然后围绕着玉床一周,深埋地下,隔绝湿气。
蝈蝈听我说完,沉默一瞬,忽然看着我说:“看来,这里还真可能是一间主墓室。只是,这么简陋的主墓室,墓主人是谁呢。”
我举着矿灯查看了四周的壁画后,我发现这里的壁画很特别,一般情况下,主墓室的壁画都会以墓主人生前发生的一些大事为主,用壁画的形式记录墓主人生前最辉煌的一刻,可是这里的壁画,却充斥着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令人看了浑身不自在。
第十五章 星宫谜图(中)(修改版)
所谓十室九空,这四个字原本是用来形容汉墓,可实际上,别说是汉墓,就是唐墓也已经所剩无几。
这些陵墓很多都是建成后不到百年就被盗掘,我记得几年前在长沙边城的一个村子时就曾见过这样一个盗洞,墓主人是东汉末年的一位诸侯王,可盗洞确是三国时期的。
后来,我们顺着这个盗洞一路来到主墓室,棺椁已经腐烂的相当严重,棺内的陪葬品也已被洗劫一空,唯一留给我们的就是当年这些盗墓贼日常生活的一些器皿和工具,那些东西在当时也许并不值钱,但两千多年后的今天,它们却是价值连城。
来之前,我早有心理准备,九位数的佣金,即便是鬼手张默生亲自出马也不一定会有这么高的价格,可我却偏偏的中了头奖。这不免让我有些怀疑这次行动的真实目的。
江沅静静的走到玉榻跟前,他似乎有了新的发现,大手一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立刻上前帮忙,他这是要把玉榻给抬出来。
几个人齐心合力,本以为那玉床会非常沉,然事实却刚好相反,玉床移开的瞬间,我看到一张美女的脸,堪称绝世容颜。
“女鬼!”蝈蝈吓得大叫。
“这世间上哪儿有鬼,别胡说八道,这只是一具保存非常完好的古尸。”我很淡定的跟他说。
“可是......”
“可是什么,别大惊小怪的,一边呆着去。
女尸保存的堪称完美,这位三千多年前的睡美人此刻依然是在梦中一般,三千青丝倾泻于两侧,周身没有一件首饰,也没穿戴什么华衣美服,清雅之美更胜红妆。
“她还活着吗?”
我看着这个发问的小兄弟说:“怎门可能,只是保存的比较好而已,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迅速氧化而变得恐怖。”
我这话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对,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分钟了,按理说,这里的空气质量还可以,含氧量不低,可是这具女尸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真是奇了,老大,你看到没有?”
我明白蝈蝈的意思,说:“是有些奇怪,我记得当年辛追夫人的棺椁被发掘的时候,她一样是面容栩栩如生,可是后来接触了空气,包括她本人以及随葬的一些吃食和器皿都迅速氧化,最终成了博物馆看到的样子。”
江沅站在离女尸不到一米的地方,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萧老板说的没错,我想,这女尸之下应该另有乾坤。”
“另有乾坤?”我问道。
江沅俯身抓了一把女尸身边的土,用手捻了几下,又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走到李老四跟前小声嘀咕了几句,他说完后,李老四居然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含义丰富,只是我不能理解。
我们在这边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却忽略了一位权威人士,她对尸体的时间比对着活人的时间还要长。
康燕看了大约一分多钟,忽然小声说:“她很奇怪。”
我们几个都很疑惑的看向她,江沅则“嗯”了一声,说:“是很奇怪,除了没有呼吸,她身体的其它部分都还保持着一种休眠状态。”
“什么意思?”梁军忽然插话进来,声音很大。
我朝他摆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低声道:“简单来说,就是说这位美女除了没有呼吸之外其他的就像睡着了一样,如果我没猜错,她的身体不仅没有僵硬而且还有余温。”
我的话仅仅是得到了江沅的认可,李老四闭着眼睛一脸不屑的晃着他的大脑袋,说:“然也,然也。”
我朝他握拳隔空表示感谢,心说这老东西知道还真不少,我这点儿墨水还是上个月刚从一个“大家”那里学来的。
众人仍围在女尸身边议论纷纷,丰富的陪葬品闪烁着极其诱人的光芒,几个年轻的甚至已经下手去摸了,只是碍于自家老板在场,摸出来的又在江沅凌厉的目光下放了回去。
蝈蝈在角落里忽然大叫一声,然后转过脸看着我们,说:“老大,我们真遇见鬼了。”
一个下斗摸明器的土夫子整天把鬼啊神啊的挂在嘴边实在有些丢人,俗话说怕鬼不摸明器,而且在地下墓室中也是比较忌讳说这个字,不吉利。
蝈蝈拿着一块儿类似玉玺一样的东西跑过来问我们,“你们知道这女人是谁吗?”
众人摇头,而那眼镜蛇则说:“应该是个贵族千金吧。”
蝈蝈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说:“这个就是这墓主人的印章,上面写的是金凤阁凌雀主人。”
我一听,立刻从蝈蝈手中抢过那东西,仔细辨认后发现,这上面的刻着的的确是这几个字,不禁自言自语道:“金凤阁,凌雀主人?”
江沅听后略有所思,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发现了什么,他的手指在女尸的脸颊处轻轻划过,“肤如凝脂,尚有余温,难道是假死?”
我在心里呵呵苦笑,心说什么假死,难不成她到了时辰还能活过来?
康燕带上专业的白手套拿着一些工具到了女尸跟前,她是医生,不仅会医治病人,而且还有另外一项技能,那就是解析死人。
几分钟后,康燕得出结论,说:“这名女子生前被人做了手脚,所以死后才会呈现这种状态,俗称假死。”
我有些好奇,问道:“假死?你的意思是说,她还能活过来?”
康燕摇摇头,“这是古代失传的一种殉葬手法,传自西域,后来因为手段太过残忍,最终被废。”
“是什么手法?残忍?难道比刘邦他媳妇儿对付戚夫人还狠?”我继续问。
康燕表示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听到这里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吕后把戚夫人做成人彘很大程度上是对其肢体上的残害,手段血腥也只是对一个人身体上的折磨,可是眼下这位美人,她生前受到的是来自精神与灵魂的双重摧残,那种痛苦远比肢体痛苦来的更加猛烈。
江沅说,这座商周墓应该先出现在这里,后来秦万军的后人在给他修建陵寝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座商周墓,为了不影响风水,他们紧挨着这座墓向下修建,形成了一种“楼上楼下”的格局。
本来“两家”相安无事,却没想到两千多年后的今天,我们闯入“楼下单元”的同时并在里面使用了炸药,不仅炸塌了整个楼层,而且还连累了“楼上单元”的格局受损。
甬道上方的土层因承受不住石门的重量,在爆炸中产生的声音共鸣后,土层崩塌,石门不偏不巧的落在我们面前,为我们挡住兵俑和绿毛大蝎子。
李老四听了江沅的分析后,捋了捋自己头顶的几根毛发,说:“依我看,女尸之下必有机关,我们现如今被困在这里,下面已无路可走,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里找到出路,然后再返回下面的汉墓,至于这里嘛,我奉劝各位,商周墓中,建于山中的是极个别极少数,一般都是有些来历的。”
这家伙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眯着眼睛,阴森森的看着众人,尤其是我,他好想故意说给我听似的。
蝈蝈从刚在就一直蹲在女尸身边研究什么,这会儿像是发现什么重大新闻似的拉拉我的裤脚,示意我蹲下,然后指着女尸垂在两边的手,说:“老大,你有没有发现,这美人姐姐的手很长,尤其是她的手指,比一般人要长一些,而且细一些,”
他这么一说我倒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问康燕借了一副手套带上,然后提起女尸的手臂,这一抬起来可不得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就连我也被吓了一跳。
第十六章 星宫谜图(下)(修改版)
“这是,这不对啊。”蝈蝈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说一句整话。
别说他,就是我也觉得不大对劲儿,那女尸的双手垂在两侧时,因有衣裙袖口的遮挡所以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觉得手指比较长,指甲比较长而已,女人嘛,尤其是古代的贵妇人,留长指甲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是,当我提起她的手臂时,当整只手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时,我才真正看清楚,原来她的手只有四根手指,大拇指比较短,其余三根则是中间最长两边稍短,再加上手指甲长而弯曲,坚硬如石,这不得不让我想到一种动物的爪子,鹰。
江沅看后忽然问我:“萧老板可知道拉玛巫族?”
我点点头,说:“知道一些,民间传说中一个很神秘的部落,江老板,你问我这些是几个意思?”
江沅没理我,他只是让梁军帮忙把女尸从玉榻下的土坑里搬出来,然后对李老四说:“四爷,剩下的交给您了。”
李老四从刚才就一直眯着眼睛,这会儿忽然睁开了,食指一勾,那个叫飞鹰的越南人就把一个沉甸甸的工具包递到他面前,说:“爷,还是我来吧。”
李老四摇摇头说:“你不行,这里能帮上我的只有萧老板。”
我一听,心说老狐狸想拖我下水就直说,何必唱双簧,我又不是傻子。
我把装备包交给蝈蝈看管,然后跳进土坑,站稳后手伸向李老四,说:“工具拿来,等下该怎么做还请四爷您从旁指点。”
李老四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萧老板,这下面三米以内会有一个机关,你挖到的时候记住,千万不要去碰上面的任何东西,清理干净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耐着性子点头答应着,心说这分明就是让老子帮你踩雷,不等他说完我已经开始向下挖了。
地下两米五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土层中泛着点点金光,仔细观察后发现,那是一颗颗金色的铃铛,我本想捏起一个来看看,却又发现那些铃铛四周布满金线,这些细如发丝一样的金线在矿灯的照射下依旧是金光闪闪。
我扔了铲子改用毛刷,这是专门用于清理文物的一种工具,很多文物深埋地下上千年,泥土早已深入器皿本身的纹路沟壑之中,这时候就需要用这种软毛刷来清理,以保证文物本身的完整性。
我用刷子小心翼翼的清理附着在金线四周的土层,每清理一层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内衣都被冷汗打湿了,紧张的气氛不断向外蔓延,四周的空气好像都静止了。
我之所以会这么紧张主要是因为在古代,金线除了用于丝织品的制作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用途,那就是墓室机关的引线。
虽说在三千多年前的商周时期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炸药,但机关暗道却是咱老祖宗的发明,我记得几年前在陕西,当地一个土夫子曾跟我说过这样一件事,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和几个人一起找到了一座汉墓,当时的勘察结果显示,这座汉墓保存完整,没有被盗挖的痕迹。
他们几个知道后那叫一个兴奋,盗洞还没打完就已经计划好了后面的一切,什么出国旅游啊,去买什么什么东西啦,娶媳妇啦,等等。
后来盗洞打完了,几个人就商量着怎么下去,其中一个人提议说最好留下一个在地面上看着,当时谁也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好机会,要知道,能见到一座完整的汉墓是千金难求的机遇,这些人虽然是土夫子,但思想里却有着那么一点儿考古的心,也想亲自见识一下真正汉墓的内部规制。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有一个人自告奋勇的留在地面,他之所以会放弃这个机会,主要是因为他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出门前,妻子一再叮嘱不可下斗,要平安的回来。
这个人在最后时刻想起了妻子的话,就因为这样,他留在地面上等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他决定亲自下去看看情况,当他顺着盗洞下去之后才发现,那些人早已经死了,他们身上密密麻麻的插着几百上千只箭,死状凄惨。
后来我也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上面说在古代陵墓中,最常用的就是弓弩阵,几根金线牵动着整个防御机关,若是闯入者触动机关,那顷刻间就会被射成刺猬。
我举着矿灯一点一点的清理附着在金线上的泥土,半小时过后,一个奇怪而又震撼的景象出现了。
一米见方的青玉石板赫然出现在我面前,石板上方就是用金线织就的一张大网,这张网就像是埋在土层中的一样,我无法估计它的大小,也不敢擅自挖掘,因为我担心土层中金线控制机关会因为我的误操作而启动,在没有万全之策之前,我只能将工作暂停。
我想上面打了信号,意思是这边有发现,请求支援。
那个眼镜蛇趴在坑边上往下看,别看他戴着一副眼镜,可是他视力极佳,我甚至怀疑这丫是不是假装的。
“这是什么?”眼镜蛇趴在坑边上往下看
“是鬼域星图,真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江沅话没说完就带着自己的装备箱跳到我身边,对我说:“萧老板,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你先上去,这里太危险了。”
我呵呵笑了几声,抬眼扫了下正在坑边闭目养神的李老四,心说,刚才那老家伙把我当炮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担心我呢,现在事情办完了,你倒关心起我的安全了。
不过埋怨归埋怨,这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靠在坑壁上点了根儿烟,说:“别啊,这东西好歹也是我挖出来的,古墓里的机关我见的拆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里还是交给我吧,您啊,先上去等消息。”
我以为他会一声不吭的翻上去或者是眼神犀利的严词拒绝,没想到,他的哪个反应也不是,而是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两把剪刀,其中一把递给我,说:“既然你不肯走,那就留下来帮忙。
“这些金线一般是用金针固定,每一根金线都是下一根金线的开始,而最后一根金线则是连接机关的引线。”
我仔细观察后,结合江沅所说的话,点点头,“不错,这种引线一般是隐藏在三条平行线中的一条,只要我们能顺利找到那三条平行线,就是三选一了。”
对于我的话,江沅表示赞同,其实破解这种机关就像是拆弹专家在拆炸弹一样,引线很多,却只有一条是真的,拆对了危机解除,拆错了,就是满盘皆输。
整个破解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每剪断一根金线,我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整个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直到最后三根的时候,江沅忽然不动了。
“怎么了?”我问他。
“我们错了。”他很淡定的看着我,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四个字。
我呵呵一笑,说:“大哥,你玩儿我啊,都拆到这会儿了你居然告诉我错了。”
江沅跪在青玉石板旁边俯身仔细观察这三根金线,说:“还有三根,其中一根就是引线,而另外两根则是牵引这根引线的辅线。”
“那又怎样?这就对了啊,你看,三根平行的引线,其中一根就是控制机关的关键,这没错啊。”
江沅指着其中一根最靠近我们的金线,说:“你仔细看看这根线。”
我将信将疑的用放大镜看了下,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妈的,真他妈见鬼了,这居然是两根线合成的一根。”
江沅拿着剪刀对着我说:“是福是祸总要抉择一把,就这个吧。”
说完,也不管我是不是同意就要剪了,我赶紧拦住他,说:“等会儿,你怎么肯定就是这根线,万一是另外一根呢,三选一啊,哦不,应该是四选一,再想想,再想想。”
江沅收回剪刀,然后坐在青玉石板旁边笑看着我,说:“我倒忘了,破解机关你比我在行,那好吧,交给你了。”
我一愣,“你啥意思啊,你是说你不管了?”
江沅呵呵一笑,背上自己的背包两三步都跳了上去,然后站在坑边上对我说:“萧老板,这种艰难抉择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在下面拿着剪刀想自杀的心都有,心说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蝈蝈趴在坑边上正要往下爬,边爬边喊:“老大,我来帮你,我们生死都在一起。”
我拿着剪刀指着他,骂道:“你个没文化的东西,什么生死都在一起,那叫同生共死。”
江沅知道蝈蝈下来只会添乱,所以没等他开始往下爬就伸手把他提溜上去,然后对我说:“萧老板,四年前你能死里逃生,今天,你也一定不负众望。”
他这话说完,我原本平静的心忽然变得烦躁,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他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一段经历,我看着江沅,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
第十七章 往事(修改版)
我的手在颤抖。
四年前。
靖王墓中的四选一,我救了十七个人,却失去了我最爱的人。
江沅坐在坑边上眼神犀利的看着我,他的眼睛明若星辰,却寒冷无比,这一刻的他和我,各怀心思。
“老大,你在看什么呢,动作快点儿,绿毛大粽子来了。”
蝈蝈焦急的声音传来,我心知情势危急,然江沅似乎并不在意,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我,那种眼神让人觉得浑身发毛。
双方僵持了两三分钟,我实在忍不了了,喊道:“江沅,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沅面带一丝诡异的微笑,他摸着自己颈间的项坠子,说:“狼王玉坠是景寰候刘靖送给他夫人洛如雪的定情信物,四年前,有人也把它作为定情信物送与情郎,可是......”
他说到这里时居然用枪指着我,继续道:“可是,这个定情信物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而是让她看到了人心险恶的一面。”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无言以对。
“你知道为什么我手上的这枚玉坠是红色的吗?”江沅忽然问我。
我看着他,“嗜血,狼王玉坠嗜血变色,代表着爱的尽头。”
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土坑边看着我,每个人眼中都有自己的一种心思,我看得透也看得懂,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苦笑一声,自言自语:“真是应了那句话,自作自受。”
蝈蝈不停地回头,他眼神焦急地看着江沅,祈求的语气说道:“江老板,你与老大之间有什么恩怨咱们出去之后再解决,你看,绿毛怪物已经过来了。”
江沅看着他以及他身后不远处正在逐渐靠近的兵俑,淡然一笑,说:“郭先生稍安勿躁。”转而看向我,说:“萧方,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好啊,你都不怕死了,那我还怕个毛啊,玩儿,谁不玩儿谁是孙子。怎么玩儿,你说吧。”此时的我,也快被他逼疯了。
江沅用枪抵着蝈蝈的太阳穴位置,对我说:“和当年一样,赌注就是你和他还有我们所有人的命。”
此时此刻,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感叹,张媛啊张媛,若你懂我知我,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一个局,若你恨我怨我,那我今天就还你一条命了。
“好,我答应你。”
江沅眼神中略显一丝震惊,但他伪装的很好,瞬间就被掩盖过去。
“这是子母双关,无论你动哪一根金线都会触发机关,然结果却是两个,动了子线,机关解除,你能活,而我们在上面的人会死。若是动了母线,我们暂时安全,而你却葬身万骨坑中,是救你自己还是救我们,选择权就在你手上。不过你放心,如果你动了母线,我一定会送你的这位好朋友下去陪你。”
我一听立刻急了,骂道:“你tm的这是耍我啊。”
江沅颇为得意的点点头。
我这人最恨的就是威胁,尤其是用我身边的人威胁我,可是现在,我被人设进这个局,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
“一定要这样吗?”我语气缓和,甚至带有一丝哀求。
江沅面带诡异微笑的点点头,说:“你不是有大爱之心吗?我倒要看看,你是爱自己多一些,还是爱兄弟多一些。”
我已经无语了,心说,这个江沅究竟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时隔四年才来找我算账。
我扔下手中的剪刀,无比慵懒的靠在坑边上,“江沅,这场游戏你已经输了。”
“为什么?你还没做选择,怎么就知道我输了呢?”江沅一脸茫然。
我沉默一瞬,然后抬起头双目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说:“如果时光倒转,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依然会选择那条线,救下那十七个人。”
“为什么?”
“因为爱。”
“一派胡言。”
“一看你就没爱过,让我好好教教你,爱有很多种,生死关头,小爱永远是自私的,如果当年我为了自己和她牺牲了那十七个人,你认为她会高兴吗?你应该比我了解她。”
“借口。”江沅怒声吼道。
我坦然一笑,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当时的选择是在我愿意和她一起死在墓里的基础上做出的,你相信吗?”
江沅愣了,他凌厉的眼神变得暗淡,整个人都沉默将近一分钟,然后用力推开蝈蝈,蝈蝈没有防备,重重的摔在地上,滚了几下差点儿撞到岩石上。
李老四走过去拍拍江沅的肩膀,“好了,游戏结束了。”
江沅沉默不语,康燕则默默的靠在江沅怀里,说:“媛媛走的时候也不让你为难他,现在你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该放下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可不能因此耽误大事。”
江沅默默的看了她一瞬,然后微微点了下头。
此时,梁军和眼镜蛇以及那个越南保镖都已经架起了机枪开始朝我们上来的地方扫射,我知道情势危急,大喊道:“江沅,你小子打算让我们一起跟绿毛蝎子同归于尽啊!”
江沅冷笑一声,“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说完纵身跳下土坑,落地无声的站在我对面,我和他四目相对,大有江湖高手生死对决的架势。
“说说你的看法。”江沅略带挑衅的眼神看着我说。
我蹲在石板旁边仔细看了看这三根金线所在的位置以及它们目前所缠绕的顺序,说:“这叫生死局,一般来说,三根线先剪断哪一根都是死局,除非是三个人同时剪断三根线,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会全身而退,但问题就在于这个同时二字,一般来说很难做到零误差。”
江沅听后并没有任何表示,反而拿着剪刀对着其中一根线,说:“生死局还有另外一个解法,那就是自我牺牲。”
“什么?”我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等下我和你同时剪断左右两根辅线,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重力机关启动,这个地方会因为巨大的引力而迅速下沉,在下沉的瞬间我们必须再剪短中间的引线,这个时候就会出现短暂的停留,我会趁这个时间把你平安送上去,记住,解开石板上的秘密,你们就有可能找到出路,运气好的话,我们就在冥殿再见了。”
我虽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我却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我知道这重力机关在启动的过程中,我们所在的地方会出现塌方,同时我们头顶上方会出现大量砂石而将我们活埋。
“要不,我们用绳子拴在腰上,然后让蝈蝈梁军他们拉着我们,这样咱们不就不怕掉下去了吗?。”我试着提议道。
江沅则摇头表示否定,他说:“没用的,你以为他们设计这道机关的时候,没想过有人会用绳子的吗?重力机关启动只在几秒之间,根本来不及。”
上面枪声密集,看来形势已经很不乐观了。我不再说话,因为我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江沅找准金线上的位置后,一切准备就绪,轻声读秒,“一,二,三,剪。”
江沅喊口令的时候与十年前的张媛很像,都喜欢数字来读秒,而且他们专注的眼神一模一样。我仿佛间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幕。
四年前......
靖王墓的主墓室中,黑水池的强酸溶液正在不断上涌,我们之前牺牲的几名考古队大学生尸体在强酸的作用下正慢慢的变得焦黑,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棋盘上只剩下四条金线,按照金仙姑的壁画指引,我需要剪短四条引线中的其中一条控制生门的引线就可以顺利走出这间墓室,但我面临的确是人世间最艰难的抉择,
左耳室被困的是十七名考古人员,右耳室被困的是与我相恋仅仅三个月的张媛,他是鬼手张默生的孙女。
我只有一个选择,只能打开其中一个耳室,救出里面的人。
......
......
我和江沅同时剪断了左右两根辅线,果然,脚下瞬间地动山摇,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下拖拽,同时,我看见青玉石板所在的位置出现巨大的坑洞,石板掉落的瞬间我看见江沅飞身扑了上去,将它死死地抱在怀里。
我伸手抓住江沅的裤脚,巨大的吸引力让我也跟着向下掉。
江沅臂力惊人,他单手把石板拿到我身边,说:“快放手,记住我的话,破解石板上文字的秘密,找到出口带大家到冥殿与我回合。”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踹了上去,在我冒出土层的瞬间,梁军用绳子套出我的腰,用力一拉再加上我自己本身带来的一股冲力,就这么连滚带爬的翻上了土坑,就在我爬上去不到五秒钟,我身后的土坑就被瞬间填平,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江沅......”
康燕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她是一名医生,早已经见惯生死,可是现在的她,眼泪书写的却是另一种感情。
第十八章 地下兵营(上)(修改版)
东南金凤至,万枯雪来袭。
这是我从青玉石板上解析出来的两句话。
梁军端着机枪一边扫射一边朝我这边退,康燕依旧是泪眼朦胧的瘫坐在土坑边上呆呆的望着眼前已经消失的一切,她的哭声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那些绿毛大蝎子凌厉的攻势闻声骤减,就连那爬上来的兵俑都变得安静许多,这些没脑子的家伙此刻正在原地转圈圈,然后互相碰撞,胳膊腿儿掉了一地。
我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康燕就往墓室的东南方向撤退,同时大声招呼着李老四他们,那个越南人听到我的话后立刻背起李老四退到我们这边,那个眼镜蛇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退到我们身边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康燕看,那个眼神充满疑惑。
康燕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她停止哭声的瞬间,蝎子和兵俑的攻势立刻恢复,蝈蝈见状立刻说:“医生姐姐,别停,继续哭。”
我骂道:“滚犊子,你以为康医生是演技派的,想哭就哭。”
康燕的情绪在听到我转述江沅的话时就已经恢复如常,她是医生,心理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强,刚才的失态只是因为她亲眼看见江沅消失在重力机关中,一时的情绪失控而至。
枪声骤停,梁军扔了机枪朝我们这边跑来,身后的兵俑正迈着方步紧追不舍。
从下来到现在,我们带来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梁军和那个越南人以及眼镜蛇手持砍刀站在最外面,康燕和李老四把我护在身后,蝈蝈则抱着我的装备包站在我身边,所有人生的希望都系于我一人身上,我虽然破解了石板上的文字,但文字中的含义才是关键。
东南金凤至,按照现在的话来理解,就是东南方向金凤已到,东南方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但是我身后却是一面墙,斑驳的壁画已经很难辨认它曾经的样子和要表达的意思。
我忽然想到蝈蝈,问他:“兄弟,复原壁画你行吗?”
蝈蝈点点头,说:“相信我。”
此刻的郭书明,认真不失天真,他郑重其事的答应我,就表示他一定会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
我让梁军他们无论如何要给我们争取半个小时的时间,不计代价。
梁军点头答应着,那个越南人和眼镜蛇也纷纷表示明白,李老四回头看着蝈蝈,忽然问我:“萧老板,你知道他的身世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四爷您这么问,难道您知道?”
李老四眯着眼睛也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萧老板说笑了。我与这小兄弟在潘家园也就是数面之缘,浅的很,浅的很。”
我呵呵一笑,也没说什么。
二十分钟过去了,梁军和眼镜蛇体力下降的很快,此刻他们已经被兵俑包围,砍刀也在打斗中不见了,双拳肉搏的情况下,依旧是毫无惧色,铁血硬汉的本质表露无遗。
越南人被绿毛蝎子逼到了玉榻之上,不知为何,那些绿毛怪物不敢靠近玉榻,只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上翘的两只大鳌杀气腾腾的令人看了胆寒。
“还有多久?”梁军大喊一声。
我低头看了下表,“还有十分钟。兄弟,坚持住。”
梁军在乱军之中朝我比划了一个“收到”的手势,也就那么一秒,他又被淹没在兵俑之中。
眼镜蛇身轻灵巧,他踩着那些兵俑的肩膀跳来跳去,逮住机会就用双手拧下它的脑袋,在过去的二十分钟里,他不知道扭断了多少。
随着一声叹息,“老大,完成了。”
24分钟,整张壁画复原完成。
这是蝈蝈真正的实力。
1.5米宽2米长的条形壁画色彩鲜艳的出现在我面前,有了这幅壁画的讯息,我很快就猜到了“东南金凤至”的含义。
蝈蝈脸色苍白的靠在墙壁上,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看着我说:“老大,我没让你失望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
壁画讲述的是一个祭祀场景的准备阶段,房间内朱红色的棺木中,一名女子安静地沉睡。
一个黑衣长袍,头戴獠牙面具的人手持金杖缓缓走进房间,他的手指很长,指甲弯曲形如鹰爪。
棺木中,年轻女子听到召唤后慢慢起身走向房间的一面墙,她的手在墙壁上轻轻划过,那双手,白皙而纤细。
最后一个场景是,墙壁上,一个人形阴影赫然出现,在这个阴影中,我看到了一个很小的暗门。
我拉着康燕站到壁画的末端,果然,在矿灯的光源照射下,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影子和壁画最后一个的场景一模一样,而此时,我也从康燕倒影在墙壁上的阴影中看到了一个很浅的正方形轮廓。
我拿过蝈蝈手中的毛笔将这个方形轮廓描绘下来,转身对梁军大喊:“大军,时间到了。”
梁军听到我的话后,像是超人爆发似的挥舞手臂几下杀出一条血路。
他和我并排站在壁画前,他问:“是这里吗?”
我说:“是。”
梁军指着我画在墙壁上的正方形,说:“都让开。”
我们向后站开一些距离,而此时,眼镜蛇也开始往回撤,回程途中还用绳子将那个越南人也救了下来。
梁军一拳下去,墙壁就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我这才发现,原来它后面是空的。
我把手伸进去探探深浅,却忽然发现里面有一个拉环,好奇之余就用手指勾住拉环往外用力一拉,我以为会出现一道石门被打开或者其它之类的暗门,万没想到,拉环一拉,出现在却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好像地震一般。
那些兵俑不像我们人类有自身的平衡感,这一晃就把它们晃得东倒西歪,根本站不住脚。
第十九章 地下兵营(中)(修改版)
十几秒钟后,那个正方形的位置就有一个东西慢慢的凸出来,此时此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只青色玉函赫然出现在我眼前,而且,在玉函中,我看到一块儿紫色的水晶石正泛着淡淡的紫光。
我望着这只玉函发愣,忽然感觉背后有东西爬到我的肩膀,侧头看的瞬间,一抹红色从我眼前划过。
下一秒我就看见蝈蝈双指稳准狠的夹住蛇头七寸,那蛇还在挣扎,两条尾巴已经死死的缠住蝈蝈的手臂,然蝈蝈却面无惧色,他双目怒视着这条赤红色的小蛇,那种眼神充满仇恨。
说实话,我是比较怕蛇的,但此时此刻,真正把我吓到的确是蝈蝈,他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
蝈蝈双指用力,手背青筋立显,咔擦一声,那双尾眼镜蛇的蛇头就立刻耷拉下来,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这条蛇就像一根被血染红的裤腰带了。
康燕大惊失色的望着蝈蝈,然后推推我的肩膀,说:“别愣着了,快看看这玉函是怎么回事?”
我“嗯”了一声,而此时,身后的兵俑和绿毛蝎子正朝我们逼近,梁军和眼镜蛇以及越南人重新加入战斗,他们三个已经浑身是伤,我心里明白,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这人啊,越是着急就越反应迟钝,尤其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与死神赛跑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蝈蝈见我望着玉函愣神,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老大,忘记过去,十分钟。”
说完他就冲了出去,我回头想喊住他,但话未出口,他已经消失在了兵俑包围圈中。
四年前,靖王墓中。
......
......
主墓室的大门机关被张媛轻松破解,她的手法非常奇怪,一枚银针无所不能。
“你这是跟谁学的?教教我呗。”我看着她,笑言。
“那可不行,这是我张家祖传的技艺,以前是用于宫廷密钥的制作,传到我这一代就改成破解机关了。”张媛俏皮的脸蛋儿上洋溢着一种自豪。
我看着可笑,心说,要是你张家老祖宗知道他所发明的家族手艺沦落到此,估计能气活过来。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原来又是你们?”考古队中我最讨厌的一个人,自视甚高的考古学大一新生。
“是又怎样,我们比你们快,这说明什么?”张媛朝我顽皮一笑。
“这说明我们比你们聪明。”我也笑着附和道。
“你们这些盗墓贼,都不是好东西。”其中一个女生忽然开口骂人。
张媛一听立刻不高兴了,回呛道:“盗墓贼怎么了?有本事别跟着我们进来啊,就凭你们几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当心等下死在机关里,那就可惜了。
我立刻拉住张媛,小声道:“算了,你忘了我们的规矩,既然他们有本事来到主墓室,那我们就走吧。”
张媛有些犹豫,但我们这一行规矩如此,既然考古队来了,那我们就不再染指这座古墓,她虽然不舍,但也还是听了我的意见,正当我们往外走的时候,忽然,主墓室的大门中间位置出现一块儿破损,这青玉石门身甚是坚硬,在没有任何中外力的作用下,它居然自己掉了一块儿,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正方形孔洞。
孔洞中,一只青色玉函被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好漂亮。”
女学生们惊叫连连。
张媛听后脸色立变,她身法极快,一道闪电似的窜到那女生跟前,但为时已晚,紫色水晶石已被取出,几秒钟之后,头顶上方开始出现裂痕,同时有细沙落下。
“快走,是流沙阵。”
张媛拉着我就往外跑,可我却担心那些考古队的学生,看着他们慌张无措的样子,又不忍心让他们葬身在这里,一把甩开张媛的手就往回跑。
我以为自己可以力挽狂澜,以为自己在墓中是全能高手,以为凭借自己的经验可以战胜这里的一切机关密道,但我错了,在我重返主墓室的时候,张媛因为担心我而错过了唯一逃生的机会,断龙石已经放下,她被困在右耳室。
......
......
当年就是因为一个考古队学生误拿了一个放在玉函里的水晶石而触动机关,如今,同样的事情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面对它,我不敢轻举妄动,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心慌之余总感觉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万骷雪来袭。”
“万骷雪来袭”
“万骷雪来袭”
“万骷雪来袭”
“雪,血,雪,血,没错,就是血。”
我大声招呼众人集合过来,抽出匕首在手掌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滴落在水晶石上后立刻就起了反应,淡淡的紫光瞬间消失,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我只能跟自己说“成不成功就看天意了。”
青色石函内渐渐被鲜血注满,与此同时,那个支撑玉函的木板也在缓缓下沉。
轰隆一声,我们面前的这边墙壁忽然开裂,无数的碎石渣子从天而降,剧烈的晃动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最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白玉石门,这扇门隐藏在墙壁之内,外以壁画掩饰,因此很难被人发现。
我招呼李老四过来帮忙推开石门,而此时,蝈蝈也满身是血的跟梁军还有越南人一起冲出包围圈,我和康燕最先钻了进去,然后站在门里边接应他们四个。
石门关闭的瞬间,我感觉自己胸口一阵阵心慌,身处绝对黑暗的空间,四周静静无声。
脚下是平滑的地面,挪动下脚步感觉好像是玉石之类的材质,因为它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路,应该不是岩石或者木料。
“蝈蝈。”我大声喊道。
半晌之后,一个微弱的声音仿佛是从我脚下传来的,“老大,我在这里。”
蝈蝈嘴里叼着一只小型的聚光手电慢慢的从下面爬上来,我用手电照着他的脸,“你什么情况啊!”
蝈蝈揉揉肩膀,一脸疑惑的打量下自己刚才爬上来的方向,说:“很奇怪,这个地方好像有很多地洞,我冲进来的时候就跌进了一个大坑,好半天才爬出来。”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忽然想起两个字,“万骷”。
“大坑里有什么?”我问他。
蝈蝈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一些古旧陶器。”
“古旧陶器?”我问他。
蝈蝈非常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是,而且都是碎的,一坑的碎渣子。”
而此时,梁军和越南人等人纷纷叼着手电筒从地下钻出来。
眼镜蛇爬上来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地骂脏话,他把一个东西扔给我,说:“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绿莹莹的一颗人头。
第二十章 地下兵营(下)(修改版)
这是一个“雨打沙滩万点坑”的地方。
矿灯光源所到之处,密密麻麻的大小坑洞不下百个,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而且,还是大坑套小坑,坑中有坑。
我把这颗绿色的人头放在地上,我发现,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绿色的水晶石世间罕见,晶莹剔透的质感让我们这种每天与玉石打交道的人都颇为震撼。
“这是什么?”梁军挤到我跟前,问道。
“应该是随葬之物,这里可能不止一个。”
蝈蝈一听,立刻叼着手电跳下一个离我们最近的坑洞,几分钟后他才气喘吁吁的爬上来,手里摇晃着一个东西给我看,“老大,有发现,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放在地上,仔细观察后发现这是一只小号的彩绘双耳瓶,手掌般大小的瓶身上还残留一些鲜艳的色彩,我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图案,忽然觉得这东西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印象不深。
康燕眉头深锁,忽然她大叫一声,然后看着我说:“这个,是,是江沅。”
我问她:“什么意思?”
康燕拿过双耳瓶又仔细看了看,说:“没错,是它,这东西价值连城,江沅这次来也随身带着,只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我把双耳瓶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材料和烧制工艺很普通,最然有些年代,但其本身的价值还不足以用价值连城这四个字。
我问她:“你说江沅随身带着?他下斗还带着明器?”
李老四听后摇摇他的大脑袋,说:“非也非也,这可不是普通的明器,外面的这一层是外皮,真东西在里面包着呢。”
......
......
四年前,在公海上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私人拍卖会,当时,拍卖的物品一共有三件,分别是青龙纹玉璧、御座莲花台以及汝窑青瓷武尊瓶。
康燕说,当时一共有三十二位买家参加了这场拍卖会,而第一件和第二件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以七位数成交,可以说与其本身的估价并无太大差异。
当最后一件物品开始竞标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沅忽然举牌,以拍卖价十倍的价格竞标,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有人怀疑江沅是来搅局的,而拍卖行的人也在众多买家的强烈要求下清查江沅带来的资金,虽然这样不合规矩,但这样的私人拍卖会又有什么规矩可言呢,本身就是犯法的。
面对无理要求,江沅倒也没说什么,拍卖行在清查完毕之后公布出来的数字让一些买家当场就跪了,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拍卖会继续进行,在逼近拍卖起始价二十倍的时候,一个女人忽然开始电话竞标,当时这位买家声称是志在必得,所以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变成江沅和那女人一对一的较量。
到了这一步,拍卖会的性质也已经变了,这已经不是买家之间金钱的较量,而是身后的家族势力在暗流涌动。
当时的康燕只是江沅身边的私人医生,这次跟他出来也是江沅父亲暗中授意的,当时的气氛非常紧张,而康燕也被江沅的气势所迷,她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豪门子弟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一个像江沅这样吸引她注意力的富二代,所以,康燕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沅身上,也就是因为这样,它对在那场拍卖会上江沅的一举一动都记忆深刻。
据她所说,当时江沅非常冷静,他坐在自己的包厢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对面的包厢,忽然,他笑了,说了一句,“我赢了。”
然后就让服务员给对面包厢送了一张纸条,就在那张纸条被送进去一分钟不到,拍卖会结束了。
.....
我听后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当时对面包厢里的是什么人?又或者说,那个电话竞标的女人是谁?”
康燕摇了摇头,说:“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拍卖会结束后,江沅被叫进了对面包厢,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他才出来,我注意观察过,他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我点点头,对于康燕的说法,我保留自己的怀疑。,不管怎么说,这东西也不能再扔了,我正要把它放进自己背包里的时候,梁军忽然大喊一声:“快跑”。
我们刚跑出去没两步,还没弄清楚方向就看到正前方无数的绿色荧光点正在迅速聚集,同时还不断地向前推进。
越南人背上李老四立刻朝反方向跑,而我们也紧跟其后,跑着跑着我就感觉脚下一空,然后整个人就直直的摔进一个大坑,刚站起来就感觉后腰一疼,被人一脚又踹趴下了。
“谁啊。你大爷的,想要老子命啊!”
边骂边捂着后腰勉强从坑底再次爬起来,这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人连拉带拽的拖到了坑洞边缘,隐藏在暗处时我隐约看见梁军他们也在。
梁军夺过我手上的矿灯立刻关掉,绝对黑暗的情况下,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同时我也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
“你是?”我问道。
“别说话,仔细听。”
我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那是非常整齐的步伐,落地很轻,是一种皮质鞋底与石板的摩擦声。
“怎么回......”我继续问。
“他们是这座陵墓的地下护卫兵,红云铁骑。”
我“哦”了一声,继续道:“传言红云铁骑是周城王宫的禁卫军,难道说这座陵墓的主人可能是周朝的某位君王?”
“不是可能,是根本就是。”
我这会儿才缓过神儿来,低声说:“大眼妞儿,怎么是你?”
许莫颜朝我嘘了一声,说:“此事说来话长,这里是周城的地下兵营,你刚才看到的那些绿色荧光都是红云铁骑,数以十万计,我们不可恋战,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有些迟疑,许莫颜则掰开我的手,在我的手掌上写了“放心”两个字,然后就带着我们在坑底潜行,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大大小小的坑洞在地下是相通的。
第二十一章 冥殿(上)(修改版)
蜂巢。
这是一个类似蜂巢的地下建筑。
大大小小的坑洞下方隐藏着更多的坑洞,许莫颜带领我们穿行于地下“蜂巢”之中,七拐八绕的来到一间墓室,墓室中的水晶棺椁上,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
“你们来了。”江沅跳下水晶棺。
我看到江沅的瞬间,好像有一种时空跳跃的感觉。
许莫颜一直走在我们前边,看到江沅时,她用手指了下身后我们的方向,“带来了。”
江沅点点头,许莫颜翻身跳上水晶棺,然后在水晶棺棺盖正上方放置一个鱼尾样子的仪器,短暂的强光过后,棺材上方赫然出现一个人头影像。
合目而眠,双手交叉与胸前,他的脸,逐渐清晰。
“老大,怎么是你?”蝈蝈大叫之余还拼命的摇晃我。
我反应半天才确认这不是幻觉,回头看着蝈蝈,说:“你也能看出来这个是我吗?”
蝈蝈拼命的点头,“除了衣服和发型,其他的跟你非常相似。”
李老四和梁军等人此时也在诧异的看着我,尤其是李老四,他似乎很吃惊,问江沅道:“有把握开棺吗?”
江沅点头答应着,同时从自己的装备包里拿出一些我从没见过的工具,这些东西材质特殊,辨认半天也只是认出其中一个气刀,它的工作原理是利用空气压缩爆发后达到切割的效果。
除了我和蝈蝈外的所有人都已经站到水晶棺旁边,他们屏气凝神的看着江沅手法熟练的对棺盖机关进行切割,同时许莫颜也在一旁协助他。
我在远处虽然看不真切,但我能肯定的是,这具水晶棺密封措施做的堪称完美,不管里面是古尸还是明器,等下都会完整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拉着蝈蝈来到水晶棺前,江沅正在对水晶棺外围的一组铜锁进行切割,这种简单粗暴的开棺方式在业内堪称极度业余。
蝈蝈略带嘲笑的看着江沅,苦笑一声,对我说:“老大,还是你来吧,可别毁了里面的好东西。”
我看了一瞬,忽然明白了江沅此举的目的,小声对蝈蝈说:“他这么做是对的,你知道这把铜锁叫什么吗?”
蝈蝈一脸茫然,而此时江沅完成了对铜锁的切割,他直起身看着我,伸手道:“把青玉石板给我。”
我从背包里拿出青玉石板递给他,“按照你的要求,上面的文字我已经破解了。”
江沅接过石板后将它放在棺盖上,食指与中指轻轻拂过每一个字,念道:“东南金凤至,万骷雪来袭。”
接着又问:“刚才开启石门的时候用的是谁的血?”
我没想到他能看懂这些文字,心惊之余用手指了下自己,说:“是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李老四在一旁阴阴的看着我,说:“六年前,苍龙山汉墓中,萧老板可曾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摇头,“我从来没去过什么苍龙山,四爷这么问,是何用意?”
李老四眯着眼睛默默地点着头,说:“没什么,问问而已。”
说话间,江沅和许莫颜已经成功解除了水晶棺外的防御机关。
这是一组连心锁,机关的奥秘就在钥匙孔中,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选择从锁具的钥匙孔破解,那就一定会触碰机关。所以,江沅刚才选择简单业余的操作手法其实是最正确的选择,我看着被他扔到一边的连心锁,心中感叹,古人智慧聪慧于今,他们想到了后人破解机关的各种手法,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人心的目的。下斗的不一定是盗墓贼,也有一些人是为了寻找历史真相或者是有特殊的目的,在这些特殊的“土夫子”眼里,明器一文不值,所以,对于古人设下的机关根本不会在意,如何快速的达到目的才是根本。
连心锁乃金银与铜按照秘方比例制作而成,一锁连心,且不说这东西本身价值如何,单说这制作工艺就已经称得上是旷古绝今,乃无价之宝。没有人会忍心把这样一件传世珍宝拦腰折断的破坏掉,可是,这具水晶棺材很不走运,它今天落在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土夫子手里,注定要“晚节不保”了。
棺盖被一点一点的挪开,手掌般大小的空隙时,我隐约看到里面有绿色荧光出现,我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看了看许莫颜等人,却发现他们也都面露惊异之色。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我问他。
江沅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萧老板不是常说自己下过的斗,开过的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吗?现在你这么紧张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知道他话中有话,而且还是在嘲笑我,回呛道:“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江湖上多少好手都是因为不谨慎而枉送了性命。”
江沅很诧异的看着我,然后双手青筋一爆,水晶棺盖立时腾空而起,在空中来了个360°空翻之后重重的摔在一边,同时,数道绿光从棺材里射出,我因为全神贯注的在看棺内的情况,这一下几乎闪瞎了我的眼睛。
眼前一黑,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幸好蝈蝈及时扶住我,同时我也感觉到他的手在哆嗦,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恐慌而造成的肢体反应。
“出什么事了?”我闭着眼睛问他。
“老大,你确定你是独生子女吗?”
我“嗯”了一声,“为什么这么问?”
“老大,我说了你可要挺住啊!”蝈蝈此时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棺内一定出现了诡异的情况,而且这个情况还是与我有关,我瞬间想到了刚才出现在棺椁上方的那个立体影像,那个影像中的人,与现在的我,以及棺材中出现的情景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告诉我,棺材里出现了什么?”我说。
蝈蝈嗯啊两声没说话,反倒是康燕过来在我的眼睛里滴了两滴眼药水,冰凉冰凉的感觉倒是很舒服,“一分钟之后你的视力就会逐渐恢复,放心,你的眼睛只是受到强光刺激,造成短暂性失明,不会有事的,至于那水晶棺里有什么,等你视觉恢复了自己去看吧。”
我点头答应着,这一分钟对我而言是无比漫长的,在这六十秒内,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棺材内的各种情况,甚至想到了里面就是几千年前的我。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周围光线充足,四五个矿灯外加强光手电全部打开,江沅把所携带的照明设备全都用上了。
我睁开眼之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蝈蝈,他很诧异的看着我,同时也略带关心的问了我一句:“老大,你确定你没有孪生兄弟?”
我有些不耐烦的摇摇头,“没有。”
棺材旁,康燕和许莫颜正在临摹什么,看到我过来立刻站到一边,江沅忽然拦住我,说:“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我心说,你小子太小看你萧大爷了,就算里面躺着的是老子本人,小爷我也不会心慌半分。
“......”
“啊!”
“......”
我坐在地上,双眼一扎一扎的疼,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蝈蝈和江沅扶我起来后,异口同声,“你认识他吗?”
我点点头,说:“这,这不是,我吗?”
江沅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而李老四则呵呵一笑,说:“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说罢,还用手指了指那水晶棺材,“至于他?只有请教萧老板你了。”
第二十二章 冥殿(中)(修改版)
水晶棺中的他,轻合双目,神态安详。
江沅静静的站在旁边,现场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他忽然对我说:“萧老板,这就是我希望你加入这次行动的原因。”
我笑看着他,“那还真要谢谢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我。”
一片沉默。
我说:“其实,关于这座玄关墓,你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情况的,是不是?”
江沅抬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水晶棺中的人,沉默一瞬,说:“我所知道的到此为止了,剩下的还要萧老板指点迷津才是。”
我朝他摆摆手,呵呵一笑,说:“太抬举我了吧,列位都是个中高手,哪儿轮到我指手画脚的,这决策上的事儿还得您了做主才是,我听命行事就行。您放心,业内良心咱大大的有。”
蝈蝈也凑过来,拍拍自己的胸口,说:“我老大说的没错。”
江沅没说话,李老四则靠在一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晶棺中的人好像是上个世纪的我,藏青色的马褂上血迹斑斑,双手交叉于胸前,神态安详的“睡”着,如果他不是躺在棺材里,我甚至以为他还是个活人。
关于这个人,江沅只用了四个字来形容自己与这个“我”的渊源,即所谓的因缘际会。
......
十二年前,苍龙山汉墓。
一支由12个人组成的考古队在追缴一批文物中不幸被俘,这些人为求财而来,所以,他们不想闹出人命,于是就把考古队成员全部押送到附近一处被盗掘的墓室中关押起来。期间,那群人中的头头将看管这些考古队员的任务就交给了一个代号为“汤圆”的少年,也就是现在的江沅。
那个时候的江沅才十岁,是那群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给这些被关押的考古队员们送饭,一连三天,都没什么异常。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考古队中一个叫萧何的年轻人忽然开始注意这个年仅十岁的“盗墓贼”了。
那天和往常一样,“组织”中的人都“下地”了,上面只留了一个受伤的年轻人和江沅看家,本来一切如常,可偏偏就在老乡来给他们送饭的时候出了岔子。
“小鬼,你干嘛去。”那个年轻人放下碗筷大声吼道。
江沅扬了扬手中的食盒,说:“到时间了,我下去给他们送吃的。”
那年轻人一听,咧嘴笑了笑,他把凳子踢到一边,一瘸一拐的朝江沅走过来,边走边说:“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真不知道虎爷是怎么想的。走,我跟你下去看看,顺便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
江沅年纪虽小,但也明辨是非,他心里明白这些被关押的考古队员是无辜的,而他们这么软禁他们是错的。
“别去了吧。下面又脏又臭的。”江沅试图想阻止他。
一个耳光扇过来,骂道:“臭小子,轮不到你来管我,东西给我,滚。”
那年轻人抢过江沅手中的食盒,大摇大摆的下了盗洞。
江沅担心考古队员的安危,于是就尾随这个年轻人也下去了,可就在他赶到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倒在地上,脑袋和脖子已经分了家,四肢以及身上都有很奇怪的抓痕,很像是大型猫科动物攻击后留下的爪印。
他害怕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是怕杀人的怪物,而是怕虎爷,他担心虎爷他们回来会怪罪他。
饭菜依旧是放在木笼外面,里面的人只要想吃,伸手就可以够到。
萧何默默的把饭菜拿进来并且津津有味的吃,这一举动让其他考古队员非常愕然,他们纷纷谴责这个年轻人,但萧何却不在意,整个吃饭的时间,江沅都在一边看着
入夜,“下地”的人都回来了,他们满载而归,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嘻嘻的,虎爷也是一样,他看着自己的“战利品”颇为满意的笑了笑,露出一对虎牙。
他们之中一个叫阿辉的年轻人四处观望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人,看了一会儿就小声对虎爷说:“爷,二子不见了。”
虎爷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阴沉着一张脸,眼神犀利的看着江沅,问道:“人呢?不是你们俩留守的吗?”
江沅毕竟年纪还小,被虎爷这么一吓,本来准备好了的谎话一下全忘了。
结结巴巴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众人听了之后唏嘘不已,有几个人更是震惊。
现场沉默了几分钟,虎爷才说话,他的意思是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把应该属于他的那一份给他老家送去,也算是一份心意。
虎爷的做法让江沅安心不少,至少事情就算是解决了,人死了,入土为安,更何况他们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没家没业的,真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一切事物安顿好之后,众人开始喝酒庆祝,几坛子米酒下肚,那些人就开始说胡话了,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像一具具死尸。
江沅抱着一个空酒坛蹲在角落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忽然想通了一些事,也想到了一个人。
清晨,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山中雾气尚未散去,苍山公路旁,一辆白色越野车停在路边,江沅把车钥匙递给萧何......
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并不知道,江沅也没有说,他只是说,这个叫萧何的人跟他谈了一笔交易,这笔交易的具体内容江沅只字不提。
江沅私自放人,惹怒了虎爷,念及年幼无知,结果被罚跪三天三夜。
就因为这样,他因祸得福的遇见了前来找虎爷谈生意的鬼手张默生以及他的小女儿张媛。
算是因缘际会吧,张默生看了江沅一眼就认定此子乃可造之材,于是就把他带回位于云南地区东部的一个小镇,住进了张默生的张宅,一切事情看似到此结束,江沅有张默生这座大靠山,虎爷等人是万万不敢再动他的,而那件私自放人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
四个月前,这个萧何忽然出现在江沅家中,他递给江沅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张人皮帛书和一块动物的骨骼。
人皮帛书上记载的是关于玄关墓的机关布局,而那块儿动物的骨骼上则刻着一些文字,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行龙出云,福泽苍生,龙纹玉璧,金鳞星宫。”
那个时候的江沅手上正在处理一件事情,离不得身,几经商量之后决定由萧何带队,然后江沅这边派出三个亲信跟着,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想到秦万军的将军墓会这么凶险,几天之后,他派出去三个伙计忽然回来了一个,这个人被送到私人诊所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在他最后弥留之际,他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在墓中,他们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玄关墓,经验不足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所有人误闯进了幻光迷阵,在阵中,与萧何同行的十几个人中三个人自相残杀致死,其他人则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当时的萧何因为闭着眼睛,所以不受幻光影响,他靠着自己多年来耳力辨声的绝技在阵中慢慢摸索前行,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声惨叫。
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再多言,结果就是,萧何为了救这个人而被迫睁开双眼,就在他即将被幻光迷住心智的瞬间,他把这个人用力推出阵外。
这个被萧何救下的人就是那次行动活着回来的伙计,只可惜,他在医院里挣扎了三天,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性命,但从他口中得知的讯息,江沅心里有了答案,同时,这个叫萧何的人也开始走进了他的计划,一个半月前,他在查询萧何这个人的身份背景时,通过特殊渠道发现了我的资料,对比照片后发现我们两个人是惊人的相似,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些让他必须找我来这次行动的原因,但原因是什么,他只字不提。
第二十三章 冥殿(下)(修改版)
江沅在检查了水晶棺内萧何的尸体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甲骨,我破解了甲骨上的文字,意为“重生”。
所谓重生,就是灵魂不死不灭,不离不散。
我曾经在一座西汉诸侯王的陵墓中看到过一片与这块甲骨同一时期的动物骨骼,那上面一共有十六个文字,但我只能破译出其中的四个,分别是“离”“生”“灭”和“灵”。
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但甲骨本身蕴含的信息却让我煞费心力,因为这块甲骨并不是汉朝应有的物件,它来自更早的时期,根据骨骼的密度以及生前生长的环境,我大致推算出了这块甲骨的年龄和形成的时间。
公元前290-260年间,云南地区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一个神秘的部落迁移到此,他们的领主企图利用本族独有的天赋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一个永恒的国度,但最终梦想破灭。
翻阅史料,当时的云南地区正是古滇国的都城,同时,也是传说中拉玛巫族大规模迁移后的聚居之地。
“重生”是暗示着古滇国的一些秘密,还是说这其中另有深意,答案只有萧何才知道。
我凝神望着水晶棺中的萧何,问道:“江老板,你说这就是希望我能来这里的原因,难道说,这个叫萧何的年轻人与我们萧家颇有渊源?”
江沅略有所思的看着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在调查他的资料时,所有信息显示的都是你,换句话说,这个人一直是在用你的资料在社会上活动,也可以说是活着。”
“啥?”我大喊道,“用我的资料?那我怎么不知道?”
江沅说:“我一开始也很奇怪,我甚至怀疑你就是萧何,可是后来我派人仔细观察过你的生活各个方面,我发现,你和萧何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而且,萧何来云南找我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北京。”
我摸着下巴,转头对蝈蝈小声说:“你觉得呢?”
蝈蝈也摸着下巴朝我点点头,说:“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悬,我要不是亲眼看见棺材里的那具尸体,我也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可是现在,尸体就在我们眼前,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地下“蜂巢”似乎是受到了强大外力的侵袭,岩层开裂,碎石屑不断脱落,同时,裂缝中还不断有白色气体涌出,形成了一条条白色的烟柱。
“快闪开,这些蒸汽有剧毒。”许莫颜大叫一声后最先跳到我这边,用身体护着我和蝈蝈。
所有人都迅速集结在一起,水晶棺附近的岩层开裂十分严重,白烟已经笼罩了整个棺材,像是一只白色幽灵正在吞噬这里的一切。
康燕发给我们每人一片白色的药片,她说这是上个月刚刚研制出来的解毒片,是针对地下墓穴中各种毒气的特效药。
蝈蝈拿在手中端详一阵后问道:“康医生,在我们之前有人吃过这个吗?效果怎么样。”
康燕双目死死地盯着水晶棺,听到蝈蝈问她便立刻回道:“等下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蝈蝈一听,立刻炸毛,叫道:“啥?合着您把我们当白老鼠啊。”
我从后面踹了他一脚,小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康医生要是没把握,怎么会让我们吃,你少说几句话,不然等会儿毒气入心,太上老君的还魂丹都救不了你。”
蝈蝈吞了吞口水,没再说话。
隆隆巨响,水晶棺下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试图破土而出,许莫颜忽然拉着我就往棺材反方向跑,同时大喊:“快走,这里要塌了。”
一阵刺眼的白光袭来,这一闪几乎照亮了冥殿的每一个角落,借助这一瞬间,我看请了整座冥殿的结构。
上窄下宽,典型的立体梯形。四周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壁画,这些壁画大多保存完整,破损的部分不多,不过,东面的壁画只是勾出了轮廓,看来,这里也是一个没有完工的建筑。
“老大,小心你后面。”
蝈蝈大叫的同时也伴随着一声枪响,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向下淌,我转过身的同时,一个女人软软的倒在我的怀里。
“大眼妞儿,你......”
许莫颜呼吸急促,她张着嘴想跟我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微睁的双目定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莫颜。”我大喊着她的名字,但她已经没有任何回应了。
眼镜蛇趁乱将枪口对准江沅,而此时,蝈蝈也被他控制住了。
我放下许莫颜的尸体,不顾眼镜蛇的威胁一直朝他走过去,梁军凌空扔给我一把匕首,那眼镜蛇枪法极快,一枪打在匕首的手柄上,匕首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直直的落在江沅脚下。
我停下脚步,看着眼镜蛇,好多话想说,却卡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
康燕一直在抢救许莫颜,但最终无果,她满含泪水的朝我摇了摇头,几颗泪珠滚落脸颊,滴在手背上。
江沅顾忌蝈蝈安危,因此不敢贸然与眼镜蛇动武,只好被他劫持等待时机。
“眼镜蛇你是不是疯了。”我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在喊。
眼镜蛇非常冷静的看着我,“我没疯,疯的是你们,我这么做也是劝你们回头是岸,别在妄想金鳞星宫的一切。”
江沅怒目直视着他,“劝人需要大开杀戒吗?”
眼镜蛇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他说:“杀该杀之人,才能达到劝诫的效果,她不死,你们是不会放弃金鳞星宫的,江老板,不要明知故问。”
江沅双拳紧握,他的手臂上青筋已显,足见其现在内心的愤怒,我以为下一秒会看到江沅身手矫健的制服这个眼镜蛇,没想到,他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眼镜蛇说:“你和他都是萧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镜蛇冷笑一声,“他是萧家弃子,而且这次他居然帮着你们来到这里,就凭这一点,他也该死,我杀他,是在为萧家清理门户。”
别人骂我什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说我和萧家的关系,当我听到“萧家弃子”这四个字的时候,无名之火瞬间燃烧了整个心脏,手中的匕首和枪在一瞬间出手,枪声响起的时候,我看到江沅华丽转身,一脚踢在眼镜蛇的左脸上,他的眼镜被踢掉了,被他劫持的蝈蝈趁机一个翻滚,躲到了江沅身后,同时一脸惊慌的看着我。
现场有些混乱,李老四等人已经严阵以待,梁军则为了保护江沅已经加入战局,他站在江沅身边,就像一个卫士一样。
眼镜蛇看着我们,忽然连声大笑,他单手捡起眼镜的同时,我也看到了诡异惊悚的一幕,原来他的眼睛是空的,而我们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那副特殊的黑边眼镜营造出来的假象。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我问道。
眼镜蛇凭声辨位,头转向我的同时,脸上略过一丝淡然的微笑,那是一种看透生死的感觉。
“四年前,鬼手张默生为了抢在萧家人之前找到金鳞帛书,于是就让自己的孙女刻意接近萧家的少爷,也就是你萧方,按照他的计划,当你爱上张媛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的计划实施的时候。”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仍坚持的听下去,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忍。
他顿了顿,继续道:“靖王墓中,那支被你救出来的考古队实际上就是萧家人组成的一支队伍,他们的目的就是暗中保护你的同时也在监视张默生的人。”
“不幸的是,这批人中,有一个女学生被张默生收买了,她在主墓室的时候故意启动重力机关,本来是想利用机关将张默生的人困在墓室中,但她没想到,这重力机关诡异非常,她的计划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连累自己人差点儿丧命。”
“也许是祖师爷在天有灵,你在最后关头选择牺牲张媛而救下了自己人,不过,张媛被困在右耳室的时候,江沅已经带人赶到了靖王墓,而且,在你离开靖王墓之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破解了重力机关成功救出了张媛。”
眼镜蛇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枪头指着江沅的太阳穴,问道:“江老板,我说的是不是啊。”
江沅看着我,不发一言。
康燕听后则用手指着眼镜蛇,说:“你只说对了事情的一半,媛媛接近萧方的确张爷暗中授意,但爱情挽回了一切,媛媛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萧方的事情,她甚至暗中劝阻张爷放弃金鳞帛书的争夺,另辟蹊径。”
眼镜蛇冷笑一声,道:“那我的眼睛呢,如果她不是心虚,那为什么在医院里要对我下此毒手。”
康燕与他针锋相对,说:“那是因为你心术不正,媛媛暗中查到你勾结海外公司企图吞并萧家在海外的投资市场,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成功,萧家会面临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所以她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私下给你一点教训,留下你的命,只是拿走你的一双眼睛作为警告。”
我已经头大,他们双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插在我的心口上,各种疼痛交杂在一起,忽然眼前一黑,就不知后事了。
第二十四章 怪物(1)(修改版)
迷迷糊糊中感觉是趴在一个人的背上,一只手轻拍我的肩膀,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回来了。眼部神经好像痉挛一般,试了几次才勉强睁开双眼,跳动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老大,你醒了?”蝈蝈举着火把站在我旁边。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像是在发烧。
“这是什么地方?”我指着自己的头,问蝈蝈:“刚才是哪个王八蛋打我?”
蝈蝈摊着双手耸耸肩,“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晕了。”
“晕了?”我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但奇怪的是,我脑子里只有一些零星片段,而这些片段似真似幻让我觉得头痛,一心只想再晕过去睡一觉。
前方的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醒了就好,这里需要你的帮忙。”
说话的人逐渐走近我们,原来是江沅。
借助火把的亮光我看清了这个地方的结构,这是一间人工开凿的巨大宫殿,东西两侧各有一条通道,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正方形的大厅一角堆积着很多彩色陶俑,它们有的已经完工,有的则是半成品,我让蝈蝈拿过一个来看,这些都是侍女俑,从它本身残留的颜色可以看出,这是一批陪葬品,而且品阶不低。
我拍拍背着我的那个人,“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靠在墙壁上缓了一会儿,抬眼的瞬间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原来刚才一直背着我的是梁军。
宫殿东侧的通道内,一点火光正逐渐靠近我们,江沅和梁军立刻拔枪严阵以待,而蝈蝈则把我护在身后,并小心叮嘱我说保护好自己的脑袋,别再给别人敲晕了。
我点头答应着,手也不由自主的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确实有一个包,轻轻按下还蛮疼的。
跳动的火焰闪了几下就忽然消失了,江沅朝前方黑暗处开了一枪,枪声在宫殿内回荡几圈才逐渐消失。
我说:“为什么开枪,万一是自己人怎么办?”。
“你怎么肯定就是人呢,在这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先下手为强。”江沅说话永远让你没有反驳和质疑的空间,虽然我也很认可他的观点,但心里总是觉得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开枪还是有些不妥。
安静了将近一分钟,什么都没发生,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四周,问道:“其他人呢?”
梁军说:“他们还在下面。”
我“哦”了一声,继续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在?”
江沅淡然的看着前面的无尽黑暗,“说来话长。”
我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说:“长你也得说出来啊,说一点不就短一点了吗?”
江沅很奇怪的瞥了我一眼,“我不想说。”
拒绝的理由永远是用最简单的。
说话间,只感觉头上有东西在爬,本能的用手去抓,却抓到一个非常奇怪的软体生物。
黑亮黑亮的毛发足有二三十厘米长,几千几万根相互缠绕在一起,好像一颗黑色的汤圆。
置于掌心,黑汤圆瞬间变成一条长约十几厘米的黑长虫,而那些神似头发一样的东西居然是这条长虫的毛发。
黑长虫的头呈三角形,除了面部两边各有一只眼睛外,中间还有一只墨绿色泛着荧光的天眼。
蝈蝈凑过来看了眼,嘻哈一笑,说:“原来,二郎神家后花园的蚯蚓是长这个样子的。”
黑长虫似乎通晓人言,在蝈蝈肆无忌惮取笑它的时候竟然喷出一股黑烟,味道有点儿像家里的油锅烧糊了一般。
“它还会放屁攻击人。”蝈蝈捂着鼻子大叫。
叫声惊动了江沅和梁军,而此时,我忽然觉得全身奇痒难忍,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赫然出现绿豆大小的黑色斑点。
梁军朝我这边开了一枪,刚好打中了被我甩出去的黑长虫,就在它落地的瞬间,我的脚下忽然出现一团黑气,而且我感觉脚踩的地方开始逐渐变软,有点儿像热带雨林中的沼泽泥坑。
蝈蝈立刻过来拉我,但为时已晚,我只感觉自己全身僵硬,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逐渐往下陷。
江沅立刻用绳子套住我的腰,大喊道:“大军,快去救人,不能让他陷进去。”
我伸着双手却一点儿都使不上力气。
蝈蝈那边也传来一声惨叫,他也出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平地无故起波澜,这团黑气就好像是具备腐蚀岩石作用似的,它一出现,脚下的岩石就松软的跟豆腐一样。
江沅赶过去救蝈蝈,不过,蝈蝈那边才刚没过脚踝,而我这边已经到腰身了。
梁军双臂忽然发力,他的迷彩服尤其是胳膊的部分瞬间裂开数条口子,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我感觉自己被抛上了半空,然后重重的撞在墙壁山最后掉在一堆陶俑中,压坏了不少精美的侍女俑。
“大军,你姥姥的想摔死我啊。”我疼得龇牙咧嘴,牙缝中含糊的挤出几个字发牢骚。
江沅见大军把我救了上来,当下吹响哨子,一长一短,这个暗哨意思就是撤离。
梁军接到指示后快步走向江沅,一拉一甩一推,一套动作完成于瞬间,我身边一下就多了两个人,江沅自然是非常干净利落的平稳落地,而蝈蝈则比我还惨,不仅是撞在墙壁上,还摔进了旁边的一个泥坑,出来的时候像只泥猴子一样狼狈不堪。
三人简单整理下装备就去接应梁军,可还没走两步就看见梁军头顶的矿灯忽然灭了,取而代之的确是一双大如铜钟的幽绿色眼睛,它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蝈蝈大叫,“糟糕,母虫子要发飙,快走。”
江沅拉起我和蝈蝈用力推了出去,他把自己的矿灯扔给我,说:“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东西是瞎的,只要保持黑暗它就找不到你们。”
说完就脚踏岩壁翻身而过,几下闪身就到了梁军那边,我借助强光手电的超长光源和自身极佳的视力勉强看到这只庞然大物前平行站位的两个人。
“老大,别看了,我们先躲起来。”蝈蝈试图把我拉走。
我甩掉蝈蝈的手,把矿灯和配枪都塞给他,说:“你先躲起来,没听到哨音之前不许出来。”
蝈蝈不干,挡在我面前,喊道:“老大,你是不是疯了,我和你都是普通人,在这个怪物面前,我们是会死的。”
他故意把“死”这个字说得很重,好像是有意要提醒我任性过后可能会有的结局。
我拍拍他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兄弟,那两个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普通人,他们能去面对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我欠媛媛一条命,今时今日,我总不能在再对江沅见死不救吧。”
蝈蝈似乎不是很能理解我此时此刻的想法,也许我在潘家园做奸商做久了,蝈蝈已经习惯了我伪装出来的样子。
他不发一言,只是紧抓着我的衣服,眼神无比坚定的看着我,火光的映衬下,我发现此刻的蝈蝈无论是眼神还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都与之前在墓室门前大战绿毛蝎子和兵俑的时候一样。
“老大。”
“嗯,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
“我.....”
迎面一个手刀,后背也感觉一阵剧痛,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只感觉自己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拍倒在地,等我爬起来的时候,却看见整座地下洞窟瞬间被点亮,照明设备不是火把,而是隐藏在岩壁中的硝石,刚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岩壁通红异常,且温度越来越高。
借助足够的光线,我终于看清了这只母虫子的真面目,椭圆形的脑袋上两只脸盆大小的眼睛泛着绿油油的荧光,没有鼻子,却有一张血盆大口,脑袋下是五倍大小的身子,柔软无骨的感觉让人看了有些恶心。十几只粗如树桩的触手至少二十几米长,慢悠悠的晃在空中,好像在寻找什么。
第二十五章 怪物(2)(修改版)
这是一只超级大号的章鱼,如果我们是在海里遇到它,我一定会很兴奋,然后用水下数码相机拍下它的一举一动作为纪念,但是现在,我却完全没有那种心情,因为它太恐怖了。
这只“章鱼”对我们的围追堵截已经到近乎疯狂的地步,它那颗硕大的头颅被两只眼睛占据了大半,七八根粗如杨树的触角张牙舞爪的在空中寻找目标,绿光幽幽的扫过我们头顶时,我甚至能闻到一股超级难闻的尸臭味。
蝈蝈捂着鼻子小声嘀咕着:“咱们是不是把史前生物给挖出来了。”
我看着头顶上方的庞然大物,说:“如果是恐龙的一种,小爷我死也不冤了,可是这东西,根本就是一怪物。”
“它不是怪物。”江沅双目直视正在发飙的“章鱼”,说:“它应该是生活在地底洞穴中的一种洞穴生物,只是体型硕大,也算是史前未发现的物种之一吧。”
“呵呵!”
“江董事长,你别开玩笑了,您见过体型这么大的史前洞穴生物吗?依我看,这根本就是一史前怪物。”
我还在不停的埋怨,似乎忘了生死,然江沅却向梁军打了一个手势,后者明白后拿着我们唯一的极光矿灯冲了出去。
“大军,顺着它眼睛中间的盲区跑直线。”我伸着脖子大叫。
梁军似乎是听见了我的话,他开始调整自己所跑的方向,同时,江沅带着我和蝈蝈沿着岩壁一直朝洞穴深处跑,我虽然知道梁军一定有办法脱身,可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决定回去接应他。
江沅对我的决定并未加以阻拦,反而把自己的一把青铜匕首给了我,用他的话说,一切都看我自己的造化。
这话说的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无心与他争辩,我折返回去后先是躲在一块大岩石后面,不到一分钟,江沅和蝈蝈也跟了过来,我勾着他们俩的肩膀,说:“到底是兄弟一场,够朋友。”
蝈蝈一脸苦笑,“老大,我才是来帮忙的,江老板是来收尸的。”
我一愣,“收尸?谁的?”
蝈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了指我的鼻子,“你。”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找死啊,敢咒我。”
蝈蝈一脸委屈的往后缩了缩,江沅则面无表情的瞥了我一眼,淡然道:“人的生死自有定数,但有人偏偏要去找死,我也只能尽点微薄之力把你的尸体带回萧家。”
我一听立刻火了,骂道:“江沅,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不知道下斗最忌讳的就是念及生死吗?”
江沅嘴边勾一抹淡然的笑,说:“我不是来倒斗的,我是来寻找我们家族的东西,这里面的任何一件明器我都不会动,至于萧老板你,你要多少随便拿就是,我可以装作看不见。”
我已经被他气的手掌发痒想打人了。
蝈蝈朝我们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他示意我们看前面,而我们视线范围之内能看到的只有一抹绿光,幽幽的垂在地面,好像没什么生气。
“怎么回事?”我问他。
“我怎么知道,好像是死了。”蝈蝈嘟嘟嘴,又说:“没准儿真死了。大军哥太厉害了。”
话音未落,大军就晃晃悠悠的出现在我们不远处,他伤得很重,但都是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脏。
江沅看见大军的时候忽然变了语气,颇为关心的问他:“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梁军点点头,说:“拿到了,果然与信中所言一模一样,看来,这个人对那段历史非常了解。”
江沅从梁军手上接过一个被血染红的方盒,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发出七彩光芒,甚是好看。
“琉璃珠。”我在一旁叫道。
“你说什么?”江沅颇为吃惊的看着我。
我看了眼江沅,说:“琉璃珠,这可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据说秦始皇海外寻仙时,船队曾在茫茫大海上看到一座小岛,岛屿金光四射,直冲云霄,岛上的一座高塔内散发出七彩流光,恍如仙境。“
“后来秦始皇再次派人去寻找,结果就在同一地点找到了三座仙山,也就是后人传说的蓬莱仙岛。”
“再后来,秦始皇病重,但依旧追究长生不老,后来徐福出海为他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时候,再次遇见这座小岛,他在岛上看到了所谓的仙境,看到了仙药和仙草,以及这种长在土里的琉璃珠。”
我说到这里时,忽然觉得后背一阵阵发痒,与此同时,江沅他们也开始有我这种情况,大家把上衣脱了之后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我们身上已经爬满了一种黑色小虫子。
梁军把自己的打火机扔给我,说:“把衣服烧了,这东西怕火。”
我打开打火机的同时把蝈蝈的衣服拿过来点着了,蝈蝈只穿纯棉衣料的服装,所以他的衣服燃点低,但不经烧,一会儿就灭了。
不过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们身上的黑虫子消失大半,剩下的也没多大威胁,看着地上被虫子覆盖的衣服,谁也没胆量再捡起来穿。
三个人半裸着跟在梁军身后一路往前,我们行走的方向就是江沅刚才带我们走的方向,这个走向根本就是向地底深处继续前进。
越走越冷,但脚下的路却越发平坦,走到深处甚至能感觉到四周空气的湿度很大,时不时的有水滴从上方滴落,我们的装备中电池消耗的最快,此时,只剩下四节一号电池,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两个强光手电作为照明,而且是在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前最后的照明工具。
我走着走着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出于本能,我尽量放慢脚步,甚至停下脚步去听后面的动静,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是女孩子喜欢戴在手上的铃铛。
“江沅。”
江沅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一片黑暗,凝神定了一会儿,走到他身边耳语道:“有人跟踪我们。”
江沅眉头皱了下,“啧”了一声,说:“出来吧。”
我和蝈蝈并排站在江沅身后,面前的黑暗中,蓝幽幽的火苗上蹿下跳的朝我们这边过来,我自幼喜欢看聊斋,至今还对片头曲中那个火苗心有余悸,此刻眼前出现的一幕正好完美的展现了当年电视剧中的画面,只是火苗的颜色不一样罢了。
梁军果断关掉手电,而此时我发现,那蓝色的火焰瞬间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