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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栖桐     宠婚守则txt下载     宠婚守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相看

    郝婆子看着周家兄妹俩紧张的样子,就起了点捉弄之心。

    她把水碗放下,咳了一声:“大喜事呢,天大的喜事。”

    周宏文和周小娘子更摸不着头脑,周小娘子陪笑问:“郝妈妈,您就莫急人了,快说说是什么事吧。”

    郝婆子自觉架子也拿到了,也就吐出真言:“实在是有人托我给你哥哥说媒呢。”

    “说媒?”周宏文和周小娘子又是一惊。

    随后,周宏文赶紧摆手:“不成,不成,我这家里,爹娘病成那个样子,我哪有心思娶妻。”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郝婆子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对周宏文说教起来:“俗话还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说我那老哥哥老嫂子病了,可也不耽误你娶亲不是,退一万步说,这娶亲可是喜事,你要真娶了媳妇,说不定老哥哥老嫂子一高兴,这病就好了,要不然,民间怎么会有冲喜一说呢。”

    “这……”几句话的事,周宏文明显意动了。

    周小娘子也劝他:“哥哥,郝妈妈这话说的很是,哥哥年纪大了,怎么也该说亲的,说句不好听的,爹娘病成那个样子,万一哪一天……有个万一的,合眼之前没看着哥哥成家,又哪里能安心呢。”

    周小娘子这一句话更叫周宏文心里百味杂陈,过了好久才咬了咬牙,问郝婆子:“说的是哪户人家。”

    郝婆子立马又笑了起来,一脸喜气道:“这户人家可不得了。说起来,你们还认识呢。”

    看周家兄妹都是一副思索的样子,郝婆子也不吊着他们:“就是齐家庄齐老牛家的大姑娘,哎哟哎,可不得了呢,你们满镇子打听打听,谁不晓得齐老牛家的姑娘能干,这大姑娘啊做的一手好活计,又能打猎又能种田,家里家外一把子好手。要真进了家门。你们家就净等着日子起来吧。”

    “是他家!”周小娘子惊叫一声:“齐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怎么会看上我们这种破落户了?”

    周书生也搞不明白,怎么想都想不着齐家那样的人家会托人上门说亲。

    郝婆子一拍大腿:“要不就说是缘份吗,这齐大娘子是个好的。只是啊。原先条件太高了些。总想着能说个有能为的夫婿,这不,一直等到年纪大了也没碰着合适的。前些日子正好她兄弟来你家里,不是和你们说了好些话么,她兄弟啊,就瞧上宏文侄子了,说大侄子长的俊,读书又好又明理,最关键的是性子厚道正直,是难得的好人,还说家里穷点不怕,就想找个本份人家。”

    “原来这样啊。”周书生想到那日齐靖来家里,两个人说起话来确实挺投机的,便也不往别处想。

    只是周小娘子到底仔细些,又问了一句:“那齐家大娘子多大了?”

    “二十三了。”郝婆子爽直的回答一句:“大侄子是二十了吧,你们俩这岁数刚刚好,女大三抱金砖嘛。”

    周小娘子迟疑一下:“虽说大了些,不过倒也使得。”

    周书生自嘲一笑:“就咱们家这副样子还能挑啥样的,大些就大些吧,总归也不过大三岁,既然人家瞧上我了,不嫌弃家里穷的不像样,我要是再推托,也实在不像样子。”

    周小娘子却不同意这话:“怎么说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还得打听清楚。”

    她又拉着郝婆子细问:“这齐家大娘子脾气如何?长的怎样?我听说齐家人长的都不咋滴,可别是个母夜叉。”

    “这话说的。”郝婆子登时脸上就不好看了,一张不算老的脸上怒意腾腾:“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信不过么,要是不好的,我能说出来祸害你们不成,人家齐家是厚道人家,只求相一个能疼姑娘的厚道人做女婿,千挑万选的觉得你哥哥好,将来不至于委屈了人家姑娘这才叫我上门说亲的,要我说,这样好的人家可不多,碰着了不赶紧抓住还等什么,等将来人家反悔不成。”

    说到这里,郝婆子脸拉的更长了:“齐家有的是钱,人家都说了,为着人家姑娘好,进门的时候多多给嫁妆,有了齐大娘子的嫁妆,你爹娘看病也有了药钱,这样好的事你们还推三阻四的,我瞧啊,实在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周宏文见郝婆子生气了,赶紧笑着陪礼:“郝妈妈莫怪,实在是我妹子年纪小,说话有口无心,我代她给你赔个不是。”

    他一边作揖一边道:“说起来,齐家对我们还有恩呢,别的不说,光冲着这一点,我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颜面,这么着吧……”

    周宏文话没说完就被周小娘子给拽住了,周小娘子上前给郝婆子赔罪,笑道:“实在是我不懂事,惹恼了您可莫怪,这么着吧,这事也不是小事,虽然说我爹妈病着,可人都在,怎么着也得商量商量吧,等我们和爹妈商量好了立马叫我哥给您答复,您瞧可成?”

    郝婆子一听这才笑了:“这才是像样的话,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是该的,你们商量,我先走了,过几天成不成的你们给我个准信。”

    周家兄妹一听赶紧又跟郝婆子好一阵的寒喧,直到把郝婆子送出家门回来,周宏文才板着脸对周小娘子道:“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就推了?”

    周小娘子撇撇嘴:“那郝婆子谁不知道,光靠着一张巧嘴过活呢,她说的话能有几个准,齐家是有钱不假,可齐家大娘子是什么样咱们可不知道,怎么着也得打听打听吧,没有模样性子不问就应下婚事的,咱们家已经够乱了。要是再弄个搅家精来,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周宏文说不过周小娘子,也觉得周小娘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叹了几声进屋和他爹娘说话。

    这周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病了也有些时日了,整天的躺在床上受罪,看着儿女把家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这心里也犯愁,只觉得托累了儿女。这会儿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家老太太又想着大闺女虽然回来了,可到底被人拐了,又去过那等见不得人的地方,以后怕是一辈子都得砸家里了。大儿子都二十了。就因为家里穷连媳妇都没讨上。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两口正躺着嘀咕是不是早些死了,好不至于再连累儿女,这时候。周宏文进门,跟老两口说了郝婆子说媒的事。

    周老太太一听立马乐了,虽然病的起不来,可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她立马道:“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咱们家这个样子也不求什么,就求给你讨个知冷知热的媳妇,你和你妹子好好打听打听,模样什么的咱们不求,就求姑娘性子好,是个本份人。”

    “唉。”周宏文答应了一声,又听周老爷子道:“咱们家落难成这样,人家不嫌弃愿意把姑娘嫁了来,这是人家厚道重情,以后啊,齐家大娘子要真进了门,只要她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就不能薄待了人家,甭管将来咋样,你也得好好的,别叫人指着脊梁骨骂。”

    周宏文又答应一声,跟周家二老表明只要齐家大娘子人好,他也不求长的多好,平常人就行,以后会好好把日子过下去的。

    周老爷子也是怕周宏文觉得他模样长的好,万一讨个模样不咋滴的媳妇再嫌弃人家,这才打预防针的,如今见儿子做了保证,也就放了心。

    随后,老两口只说累了,就闭眼休息。

    周宏文出去跟周小娘子商量着出去打听。

    这家里家外的都离不得人,如今周大娘子每天浆洗衣裳,打扫家里上上下下,还得伺侯老两口,并且做针线活补贴家用,周小娘子也帮着姐姐做活,周宏文仗着识得些草药,常上山采了药来卖维持家用,时不时的还得出去帮人写信抄书什么的。

    说起来,这三人也都没啥空闲的时候,兄妹俩商量了好一会儿决定明天抽个时间出来,把周大娘子留在家里照料二老,周宏文和周小娘子去齐家庄好好打探打探。

    第二天一大早,这兄妹俩就起来了,特意寻了没补丁的洗的干干净净的衣裳换上,虽然说衣裳显的很旧,洗的都发白了,可到底没什么补丁,算是家里最好的衣裳了。

    收拾好了,兄妹俩就直接去了齐家庄。

    这城西村离齐家庄可不近,一大早起去,到半上午的时候两个人才到,到了村口,周小娘子就说渴了要讨水喝,看着田里有人做活,一个小娘子过来送水,周小娘子就上去搭话。

    她几步过去拦住人家小娘子,笑了笑:“姐姐,我渴的很了,能讨口水喝么?”

    那小娘子是个和善人,一听也笑了,拿着瓦罐倒了碗水给周小娘子,周小娘子一边喝一边问:“你们村日子过的好呢,看着比我们村子里敞亮,这路也好走。”

    小娘子又是一乐:“可不是么,十里八乡的我们齐家庄算得上日子过的好的了,说起来,还得感谢老牛叔一家呢,自从他家日子发了,就包了一座山头,上头种满了桃花梨花,又买了好些田,竟是不种粮食,专门种花培育什么盆景的,把我们村子弄的处处都是风景,好看的紧,就有好多人特特赶来游玩,一来二去,我们村子也就发了。”

    周小娘子做出吃惊的样子:“这么说,你们村子他家日子过的最好了?”

    “嗯。”小娘子点了点头:“是呢,老牛叔家最有钱,不过,他家人都挺好的,村子里谁家有灾有难的,也都乐意帮一把,老牛叔是厚道人,就是老牛婶子和他家七个娘子厉害些。”

    这一回,周小娘子不用装什么,直接大吃一惊:“厉害?怎么个厉害法?”

    小娘子扑哧又笑了:“说起来,就是脾气急了点,也不是吃亏的人,别人不惹她们也都好商量,不只做活利落,也能好言好语的,就是别人要是敢欺负他家的人,他家的姑娘就能找上门去跟你折腾,其实,这也不是啥毛病。”

    “是啊,这样的人厉害点也不赖。”周小娘子点了点头,心里说自家就缺这样的人,要真像小娘子说的这样,齐家娘子进了门,可是能给自家顶门立户的。

    她又装出一脸向往的样子:“我看你们村里的人不只日子过的好,长的模样也好着呢,姐姐你就长的好漂亮,我要有姐姐一半好就乐的不成了。”

    被她这么一夸,小娘子虽然害臊,可还是挺高兴的:“是啊,我们村里的人长的也都过的去的。”

    话说到这里,就听有人叫她,小娘子赶紧答应着走了。

    周小娘子心里有了底,过去跟周宏文说了,周宏文也觉得齐家娘子虽然厉害,可只要不欺负自家人,这也不算啥毛病。

    兄妹俩又一路打听着,总算找着齐家的地头。

    远远就看着一大片的花海,有好几个人都在田里忙活。

    周小娘子就又过去瞧了,正好旁边一个老农经过,周小娘子赶紧去问:“大爷,这田里哪个是齐家大娘子?”

    老农瞅了周小娘子一眼,也没问啥,就指着牡丹花田中间那块道:“你问的是金枝啊,这不,在那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事成

    “大妹子,大喜事啊,大喜啊!”

    天都已经近午了,齐顾氏正和齐宝珠忙着准备饭食,冷不丁的就听到门外有人喊叫。

    齐顾氏一边擦手一边往外头走:“谁啊这是。”

    一眼瞧见笑嘻嘻的郝婆子,齐顾氏也乐了:“原来是大姐啊,快进来,快进来。”

    一边说,齐顾氏一边热情招呼郝婆子进屋,又赶紧洗了茶具冲了一壶茶水,并且把宝盒叫出来让她去厨房拿点心。

    郝婆子一边喝茶一边道:“这不,今儿早上周书生寻了我,说是应下这门亲事,又说家里两老怕等不及了,想早日完婚,我得了信就赶紧过来了。”

    “真的?”齐顾氏一听越发高兴:“还得谢谢大姐费心啊。”

    齐顾氏走到门口朝厨房喊了句:“宝珠,多做几个菜,中午留郝妈妈在咱们家吃饭。”

    “不了,不了。”郝婆子赶紧起身:“我把信带到就要走了,你们可别忙了。”

    “这可不成。”齐顾氏一把拉住郝婆子,说什么都不叫她走:“哪有来了不吃饭的理儿,再说这都中午了,老姐姐要是走了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那……”郝婆子迟疑一会儿:“我就打扰一回,偏了你们家一顿饭。”

    “我们家吃不起饭是怎么的。”齐顾氏白了郝婆子一眼:“赶紧坐下,咱们姐俩轻易见不得面,这一回啊。可得好好唠唠。”

    郝婆子答应一声笑着坐下,齐顾氏问她:“周家看好日子了没?这要是想尽早完婚的话,过六礼就得早着些。”

    郝婆子又笑了:“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事,我今儿来还真是得和你们商量商量过六礼的,这不,我把名字庚贴都带了来,你们先收着,把你们大姐的庚贴给我,我给周家捎去。”

    齐顾氏欢欢喜喜的回里屋拿了金枝的庚贴过来。又给郝婆子递上一块碎银子:“老姐姐费心。这茶钱先收着,周家如今生计艰难,您啊,也别和他们计较跑腿钱。您这辛苦钱啊。我们家给。保管不叫您吃亏。”

    “哎哟。”郝婆子不想还有这一喜呢,她瞅着时候看天快过午才来,就是打算在齐家偏一顿饭的。却不想齐顾氏还给她银子,这下,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那我就不客气了,要不说周家有福气么,偏生碰着你们家这么仁义的亲家,可是修了多少辈的福分呢。”

    齐顾氏也笑:“我们是瞧上周书生的人品,可不求他家里怎么样。”

    郝婆子心说你们也得求得起啊,就你家大姑娘那模样,一般人家哪里消受得了,也就周家如今穷的丁当响,又不知道叫你们拿什么法子骗了这才同意婚事的。

    虽然这样想着,可郝婆子还是使劲捧着齐顾氏。

    又过了一会儿,齐家人都从地里回来,一家子坐到一处吃饭,齐顾氏专门叫齐金枝搬了一张小桌子,又特特的把最好的饭食放到桌上,还拿了点酒,她叫了金枝还有云瑶过来三个人一起陪郝婆子吃饭。

    齐金枝可不像时下的小娘子那样容易害臊,这姑娘大大咧咧的一笑,先就和郝婆子喝了三盅酒,放下酒杯就问:“郝妈妈,周家知道我长啥样?”

    郝婆子赶紧点头:“知道知道,听说周家小娘子专门来你们村里相看了,回去可满意了。”

    其实,郝婆子真不明白周家分明相看了,可怎么还同意这门婚事,莫不是周家真穷疯了,也不管女的长成什么样子,为着钱也得把齐大娘子娶回家?

    齐金枝先是愣了愣,随后大笑:“哈哈,总算是碰着不嫌弃我长相的人家了。”

    齐顾氏也高兴:“你们姐弟啊,都有福分,三姐儿就不嫌弃你弟弟长的难看,这周家啊,怕也和三姐儿一样的。”

    云瑶和郝婆子也喝了一盅,放下酒杯陪笑:“我就说大姐这么好谁能嫌弃,瞧瞧,周家这不怕咱们反悔,上赶着要早些成亲的么。”

    郝婆子一旁说笑,心里真是郁闷的紧,直说老天咋就这么不长眼,偏生齐家就真碰着那么些个不看长相的人家。

    说实话,郝婆子心里真的挺不平衡的。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子事。

    就是齐家人也都没想到里头的内情。

    话说昨日周小娘子打听齐金枝,正好碰着一个老农指点给她看,周小娘子顺势一看,一大片的牡丹花田,哪里有人呢?

    真实情况是那时候齐金枝正在指点云瑶,教她分辩牡丹的品种,也教她修枝剪叶,两个人蹲在牡丹丛里不露头,谁又能看得到。

    蹲了一会儿,云瑶觉得累了,蹲的脚都麻了,就拿了花剪站起来伸伸腰跺跺脚。

    周小娘子看了一会儿没看着人,又怕人发现,就想赶紧离开,还没转身,正好看着云瑶站了起来,立马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一眼啊,她是惊艳的不成。

    又看两眼,周小娘子不敢多停留,赶着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傻笑,觉得自家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天下掉馅饼的事都能碰着。

    这齐家大娘子长的真好看,她觉得自己长的就不错了,可和齐大娘子一比渣都不是,她哥哥得多有福份才能得了这么一个带着丰厚嫁妆,长的好又有本事的媳妇。

    至于先前听那小娘子说的齐家姑娘脾气都不是很好的话,周小娘子完全置之脑后。

    人家长成那个样子,人又有本事,脾气不好才是正常的嘛。

    周宏文在一旁等着,看到妹妹嘴角含笑过来,就知道她肯定对齐大娘子很满意。立马问道:“看到人了么?”

    “看到了。”周小娘子一边点头一边笑:“人长的是真好,天仙似的,我也打听了,是正经过日子的。”

    “这就好,这就好。”周宏文掉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拉着周小娘子赶紧离开,就怕多耽误了叫齐家人知道再心里不高兴。

    兄妹俩一边走一边商量着,不管齐家人为啥看上他家了,反正这事他家占了大便宜的,为防夜长梦多。还是赶紧请郝婆子把婚事做定了再说。

    因此。俩人也没赶着回家,先去郝婆子那打点一回,只说一家子商量了很乐意这门婚事,又说家里老人的意思是早点完婚。郝婆子本就知道齐家事。也防着周家不乐意或者反口。一听周家想早点把婚事做定,哪有不高兴的,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去齐家好好劝说。定然如他们的意。

    周家兄妹美滋滋的回去,只说自家福气来了,周小娘子更是高高兴兴的和爹妈讲了这件好事,周大娘子一旁听着也高兴。

    周大娘子倒是去过齐家,那时候她心里慌乱,身体又虚的很,也根本没留意齐家人长的咋样,只是注意到一个一直照顾她的小娘子长的是真好看,一听周小娘子这话,也赶紧道:“齐家确实是有个长的好看的小娘子,只是那个齐靖长的不好,不过齐靖是儿子,大娘子是姑娘,想来肯定不一样的。”

    周家二老听了这话也很欢喜,心里也安定下来。

    周家人高兴,齐家也欢喜,送走郝婆子,齐顾氏就开始给齐金枝准备嫁妆,齐银竹和齐铜锁几个姑娘也想叫自家长姐嫁的风风光光的,就组团去山上打猎采药,想多弄几张皮子,多备些好药材给长姐当嫁妆。

    齐顾氏给齐金枝准备箱子柜子家具之类的,就叫云瑶给齐金枝准备嫁衣首饰。

    这嫁衣倒是好准备,云瑶现在的针线活做的那叫一个好,她速度又快,就算是齐金枝婚期定的紧,也能赶得上,就是首饰的事情有些难办,齐顾氏的意思是不能叫周家小看了金枝,这首饰肯定得弄的精美,要多多准备累丝的金银器物。

    可这累丝器物真的不好找,就是现在订做,以工匠的速度也赶不急的。

    云瑶是个认真的性子,又是头一回接手这样的大事,也不好意思推脱,想了半晚上还是觉得自己弄首饰比较快一点。

    她想着那些高炉弄大了不成,太引人注意了,不过准备出一间房子弄个小型的火炉应该是能成的。

    又隔一天,齐靖带着云瑶回镇上,一方面是到镇上给齐金枝采购布料和首饰,一方面,齐靖还要去读书的,老是耽误也不是事。

    小两口回去隔了一宿,云瑶就把一间厢房收拾出来,又准备了好些材料,比如泥土砖石之类的,准备好了她就开始忙活上了。

    忙了一天,连午饭都没吃,云瑶终于弄出个迷你的小高炉来。

    说是迷你,那是真迷你,整个小高炉都没有云瑶高,大约也只到云瑶腰部靠上的位置,只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高炉炉喉、炉身、炉腰、炉腹 、炉缸五部分俱全,制作也很精妙,要真总结起来,云瑶觉得比中古时候的高炉结构更好,更合理一些。

    弄好之后,云瑶看着浑身上下灰扑扑脏兮兮的,也觉得有点受不住,赶紧洗了澡,又叫张嫂弄了好多吃食,她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加好多菜再加一个肉包子才填饱肚子。

    到晚间齐靖回来的时候,云瑶又已经绣好一条长裙,正在寻布料配花色要绣上身的褂子褙子等。

    齐靖还当云瑶一天都在家里做衣裳呢,也没多问,吃了饭和云瑶说了一会儿话两口子上床不提。

    这一夜,自然又是好半天的亲热甜蜜,直折腾了一个来时辰两人才算睡下。

    第二日一早起来,云瑶送齐靖出门,就翻箱倒柜的寻出一块金子开始试验。

    别说,这小高炉还真挺好用的,没多少时候就把那一块金子烧软了,云瑶赶紧加大火力,直到金子烧出金水,她也不用什么容器去装,而是直接用精神力把金水拉成丝状。

    一刻钟的时候,那点子金水都被云瑶制成细细的累丝。

    等到制成,云瑶把这些累丝放到一个红木托盘中,使劲的一拍脑袋,懊恼道:“脑子秀逗了,怎么那么傻,不过是金子拔丝罢了,只要把金子烧软了就成,又何必烧成水呢,唉,白费了那么些时间力气。”

    虽说云瑶很后悔,可是小高炉弄都弄好了,她也犯不着再拆了,不过暗自骂了自己一回,就又找出一块银子,也用同样的法子弄成累银。

    有了累丝,做起首饰来就简单的多了,云瑶把累金累银拿到屋里,开始琢磨着要弄些什么新鲜样式的首饰。

    云瑶虽然是个理工女,按理说对于艺术文学啥的真没多少细胞。

    可是,谁叫她是一个来自于星际时代的理工女,星际时代的星球太多了,各式各样的种族也太多,其中就有一个星球是专攻艺术还有文学啥的,那个星球上出来的人对于艺术品有着超高的敏感度,不说服装有多鲜亮,星球绿化有多稀奇,就是平常戴的首饰之类的,都是各具特色。

    云瑶见的多了,她精神力又是奇高,那么多首饰的款式也都记在心里,这时候真要做起来,其实也不费什么劲。(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首饰

    云瑶先做了几件样式普通些的银簪金钗,只用金银两样,上头没有宝石珍珠之类的。

    不过,因为是用累丝做的,又是十足的真金白银,做出来的样子倒也好看,尤其是一个累丝金凤,看着十分的富丽堂皇,配戴上也很能给人添加威势。

    做好这几样,云瑶又计算手中的银两还有金子,这是齐顾氏特意找来给她的,就是叫云瑶帮着去银楼打制首饰的花费,云瑶用了两小块金子,还有几块银子,如今还剩下一些,她想着不能只用金银,怎么着还得加上些宝石之类的吧。

    于是,云瑶就想着到银楼去买上一些。

    她想着用手中的金银去买肯定花费的多,而一样重量的累丝价值却是普通金银的十几倍,反正她弄这些累丝也不怎么费功夫,倒不如都弄成累丝,然后再把累丝换成金银珠宝等物,这才是真正的以财生财,如此一来,能给齐金枝置办上多十几倍的首饰呢,就算是用不了那么些首饰,可剩下的金银还能换成别的物件给齐金枝添在嫁妆中。

    打算好了,云瑶就把剩下的金银全部弄成累丝。

    之后,云瑶就等着齐靖回家。

    一直到快晚上的时候,齐靖回来,两口子吃过晚饭,云瑶就叫齐靖稍等片刻,她去厢房把这一天的工作成果拿了出来。

    齐靖还想着云瑶要和他说什么事呢,结果等了一会儿见门开了。云瑶怀揣着什么东西过来。

    齐靖也没多在意,等到云瑶把怀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的时候,齐靖吃惊的眼睛都直了。

    “这是?”

    云瑶一笑:“虽说天黑了,可屋里点着灯呢,相公不至于看不到吧,这是累丝,还能是什么?”

    “我知道是累丝。”齐靖还处在震惊当中:“你从哪弄来的?”

    云瑶一指自己鼻子:“当然是我做的了,我把娘给我的金银都做成丝,想多换点东西给大姐添妆。”

    她一指那一堆细细的金丝:“相公明天先拿这些累金去银楼换些宝石、珍珠、玉石之类的,剩下的全换成金子。”

    见齐靖不说话。云瑶自顾自说道:“剩下的那些银丝我打算弄成累银盒子、瓶子等等摆设。再弄些手镯、簪环之类的,留着给大姐以后或用或换些物件。”

    齐靖见云瑶都已经打算好了,也开始细细思量。

    过了许久,齐靖把累金收了起来:“我明日去真亭府走一遭。你弄的这些累金多了。光是镇上吃不消的。还是去府城兑换吧,不然怕要吃大亏的。”

    云瑶不是很明白这些,不过齐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对的,她也就跟着点头:“相公做主吧。”

    齐靖笑了笑,又和云瑶商量着给齐金枝再置办些什么嫁妆,说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又说了些齐靖在书院的琐事才睡。

    又过一日,齐靖果然去了府城,云瑶左右也是无聊,给齐金枝把嫁衣做好,又做了百子千孙帐,还有鸳鸯戏水的枕头之类的,做完了,齐靖还没回来,云瑶又做了好些衣裳。

    等到云瑶把买来的布料几乎做完了,齐靖才急急归来。

    他一进门云瑶就看着他肯定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怎么遮都遮不住。

    “碰着什么事了?”云瑶过去笑着打趣:“瞧瞧,跟吃了欢喜桃似的。”

    齐靖一把拉住云瑶,他的掌心热的烫人,手心中满是汗水,他把云瑶拉进屋里,又把门关上,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大包的东西。

    云瑶看看桌上放着的大包,伸手解开去看,这一看,虽说不是多吃惊,可也有几分不解。

    “我都算好了,那些累金虽然值钱,可也不至于换这么些……太多了点吧?”云瑶万分疑惑的问齐靖。

    齐靖大爷似的坐下:“走了这一路,我渴了,上茶水来。”

    云瑶白他一眼,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了茶水过来,齐靖接过来一口喝尽,轻松一口气,这才把一路的事情讲给云瑶听。

    齐靖带了一盒子的累金去真亭府,他原来想寻一家最大的银楼换取所需之物,没想着才进府城就碰着一个偷了主子家珠宝换取财物的大户人家的管事。

    这管事不是别家,却是本家是真亭府,但是好些子孙都出去做海商的王家管事。

    王家别的不多,珠宝却是堆山填海的,那个管事偷出来那么点根本不算回事,主家怕是瞧都瞧不出来。

    王家管事在王家呆的时间长了,看珠宝觉得忒不值钱,他拿了珠宝也没地消化去,就跑出来想找个外地人换金银,正好碰着齐靖。

    管事的看齐靖长的憨厚,觉得他是老实人,就想把珠宝换给齐靖,齐靖也瞧了那珠宝的成色,是真好,当下商量定了价格,齐靖拿着手中的累金还有一些银票和管事的换了。

    等到齐靖寻到最大的银楼安泰楼的时候,也是凑巧,真亭府同知家的女儿要出嫁,同知家也忙着给他家姑娘打制首饰,要换平常吧,肯定也没多大事。

    可这一回还真就那么巧了,安泰楼里做首饰最精巧的匠人急病去了,安泰楼这些日子接的订单又多,更有好多都是要做累丝金凤的,一时间,弄的安泰楼累金都不够了,东家正着急忙慌的四处高价求购。

    齐靖就正好赶上这节骨眼,剩下那些累金换的金银比平常多好些个。

    等换好了东西,齐靖带着珠宝和金银往回赶,半路上又碰着一位落魄书生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拿着家里藏的珍本古籍想去死当了,可巧齐靖就看上人家的书了,直接就拿银子买了。

    这一回齐靖真是收获满满。他心里也高兴,再加上出来几天也想云瑶了,一路急奔回家,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这一趟出去实在太值了,也有几分得意,不由的就在云瑶跟前显露出来。

    云瑶听齐靖说完,也撑不住笑了:“这天底下的巧事怎么净叫你碰上了,我怎么就没碰见过这等好事。”

    齐靖平常吧,是挺沉闷的一个人。多数时候不多话。

    可今儿是正得意的时候。难免话多了点,也显的比平常油腔滑调了些。

    他把云瑶一搂,攥住她的细腰:“娘子怎么就碰不着好事,嫁给我。岂不是娘子碰到的最大的好事。”

    齐靖这话开玩笑的成分居多。说出来也不过是为着增加一些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可是。云瑶偏偏就认了真,她郑重的点头:“也是呢,我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道嫁给相公的。”

    齐靖摸摸鼻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

    沉默一阵,云瑶乐的把那些珠宝金银之类的全收了,至于那几本破书,就留给齐靖自个高兴吧。

    接下来几天,云瑶又做了几件镶金嵌宝的首饰,另外又弄了几样珍珠头面,这些都是留着给齐金枝做嫁妆的。

    她看剩下的金子挺多的,索性给齐家女性同胞们每人弄了两样金首饰,她自己倒是不喜欢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就弄了些薄绸轻纱,自己扎了花戴着,比起贵重的金首饰来,倒是多了好些意趣,添了些雅致。

    云瑶忙,齐靖也忙,他除了去书院读书,每天还要抽出些时间来买办物品。

    齐家庄那边,隔个七八日就会有人来捎些话,云瑶倒也关注一些,知道家里和周家过完了礼,也定下婚期,便是过了端午节之后的五月十八,说起来,这日子真是订的急了些,可谁叫齐金枝到底年纪大了,实在等不起了。

    还有周家那边两老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周宏文也实在是怕他爹娘看不着他娶媳妇就蹬了腿,这心里也是着急的。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衣衫也穿的越来越薄,转眼间,就到了端午节,过节嘛,云瑶和齐靖自然是要回村子里过的。

    头一天两个人就把给齐金枝备下的嫁妆收拾好了,又带了些随身衣物,由齐靖赶着牛车带云瑶回齐家庄。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齐顾氏正带着齐金枝姐妹几个在院子里包棕子。

    云瑶一看立马乐了,挽了袖子就要过去帮忙。

    齐家人早就见识了云瑶那做饭的功力,哪里敢叫她去碰,齐宝盒赶紧拉住云瑶笑问:“怎么就回来了?大姐的嫁妆备好了?娘刚才还说呢,要是四嫂弄不好就不叫你进门了。”

    云瑶一挺胸脯,很是自豪的说道:“办好了,办好了。”

    齐宝盒笑着拉过齐金枝来:“大姐,咱们看看四嫂给你办的都是什么嫁妆,你要是满意,奖她一个大粽子吃,要是不满意,就赶紧把她打将出去。”

    齐金枝一听也乐了,给云瑶使个眼色:“弟妹,听见没有,赶紧带我们瞧瞧。”

    云瑶一听立马就叫齐靖赶紧把东西搬下来,等到东西卸下车,云瑶一样样的给齐金枝展示。

    最先展示的就是云瑶费了好些力气做的首饰。

    她拿出一件烧蓝银质牡丹花给齐金枝瞧:“看看,好看吧,这牡丹花全都是用累银做的,尤其是烧蓝,可费力气了。”

    也不等齐金枝看明白,云瑶就赶紧装了盒子,又拿出一件累丝金凤来:“大姐瞧瞧,这金凤嘴里叨的宝石可是正宗的猫眼,还有眼上镶的是黑钻,翅膀上镶了红宝石,我可是去银楼逛过了,光这一个金凤就值老鼻子钱了。”

    先前那银牡丹倒没怎么引人注意,可是那镏金镶宝点翠的金凤一出手,可算是把齐家人都给镇住了。

    齐顾氏一步上前,惊的双眼圆瞪:“好家伙,怎么买了这样贵重的首饰,光这一件就不少花钱,哪里还有钱买别的?”

    “这得多少钱?”齐铜锁就先算计上了:“我得打多少猎物才能换得来?”

    银竹眼珠子一转:“得几百两银子吧,三姐儿你哪来那么些钱?”

    云瑶很得意,几步过去把脚下的大箱子打开,这太阳一照啊,满箱子的金银珠玉的首饰闪耀着各色光芒,几乎把人眼都闪瞎了:“瞧瞧,就娘给我那些钱,我就给置办了这些首饰。”(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端午

    “天!”

    齐宝盒一步过去蹲在箱子旁边闪着星星眼。

    她一手抓着一支水晶簪子,一手抓着一对赤金虾须镯子:“嫂子,你会变戏法不成?娘才给了你多少金银,怎么就变出这么多来。”

    云瑶笑了:“八妹眼力不错,你手里拿的本来就是弄了给你戴的,赶紧戴上看看好看不。”

    齐宝盒更加高兴,起身把那支水晶簪戴在发间,又把镯子也戴上问齐顾氏:“娘,好看不?”

    齐顾氏还处于昏昏乎乎的状态,下意识回答:“好看。”

    云瑶又寻出两样头面给齐顾氏,接下来,又给齐银竹几个姐妹也都送上头面首饰。

    这一家子喜滋滋的,齐顾氏才问云瑶:“老四媳妇,你这,你这真是变戏法的。”

    云瑶扶齐顾氏坐下,细细的把这些日子怎么用金子弄了好些累金,怎么叫齐靖去府城换珠宝金银,回来又怎么做首饰,等弄得了首饰又觉得不够,就取了几样精致的首饰放到银楼里卖了,换的钱再如何加工制作,到最后就弄了这么一大箱子的头面。

    齐家一家子老小听的,简直就听看大戏似的,又觉不可思议,又觉欢喜无限。

    “好,好。”齐顾氏听的两眼都红了,一边擦眼泪一边笑:“三姐儿啊,你,叫娘说什么好呢,为着你大姐这么尽心尽力,谁家才过门的新媳妇能比得过你呢。”

    她又拽过齐金枝来:“金枝,赶紧好好谢谢你兄弟媳妇。你这婚事就是三姐儿出主意才做成的,如今三姐儿又给你整治这么些个嫁妆,旁的不说,光这一箱子的头面带了去,任是谁家也不敢轻看了你。”

    齐金枝这心里也是挺感动的,二话不说,过来就给云瑶见礼:“多谢弟妹。”

    云瑶赶紧避开,呵呵一笑:“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谢来谢去的反倒显的生分了。”

    她笑呵呵依在齐顾氏身旁:“娘。我是您儿媳妇。是大姐的兄弟媳妇,我能不为咱们家多考量么,大姐多带嫁妆风风光光嫁人,咱们家面上也有光不是。您要是觉得好呢。以后就多疼疼我。”

    “成。”齐顾氏也拽着云瑶干脆的答应着:“娘啊。以后对你比亲闺女都要亲。”

    那头,齐靖已经把车上好些东西放到库房里,这会儿过来拿了单子给齐顾氏:“娘。三姐儿对大姐的事情可上心了,除了置办头面,还给大姐准备了好些料子,正好碰着城西村有一家卖地,三姐儿还叫我买了放在大姐的嫁妆里头,这是单子,你先收好。”

    齐顾氏看云瑶就更加的满意,拉着她的手一直夸奖。

    齐金枝也很高兴,本来这门婚事做成了她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她自家知道自家事,怕进了门周书生看着她的长相嫌弃她,也怕周家人看不上她给她难堪。

    她也曾有心想说把嫁妆弄厚些,起码看在嫁妆的份上,周家人也不敢刻薄她。

    可是,齐金枝身为长女,她出嫁之后,底下还有六个妹子呢,她的嫁妆厚实了,剩下那六个妹子怎么办?要都陪送厚厚的嫁妆,就是家底再殷实也吃消不住。

    再说,这家产总归是齐靖和云瑶的,给姑娘多了,他们可就少了,齐靖是亲兄弟没话说,可云瑶这个兄弟媳妇呢?

    谁家的兄弟媳妇乐意把家产给姐姐做了陪嫁?这齐家庄为着嫁姑娘折腾的婆媳失和的人家还少了么?

    齐金枝宁可寒酸出嫁,也不乐意叫瑶不高兴,再叫自家爹娘为难的。

    她完全没有想到云瑶会对她那么好,会给她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这样丰厚的嫁妆不说齐家庄,就是整个莲花镇,再至整个真亭府,又有几家能办得上的?

    就是那县太爷,知府老爷家嫁姑娘备的嫁妆怕也抵不上她的吧。

    齐金枝是真打心底里感激云瑶的,对她也越发的好了起来,银竹姐妹几个见此,满心也又是欢喜,又是充满了无限希望,自此之后,更是干劲十足。

    齐顾氏又和云瑶说了一会儿话,就拉着云瑶坐下开始继续包粽子,云瑶想搭把手,齐宝盒拽着硬是不叫她上手,齐宝铃一直拿着洗好的枣子还有一些干果往云瑶嘴里塞。

    云瑶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光顾着吃了,哪里还顾得上包粽子呢。

    人多力量大,齐家七个姑娘都是好样的,做活又麻溜又好,没用多少功夫就帮着齐顾氏把粽子包好了,齐顾氏大手一挥,齐宝珠两手轻轻巧巧就把那么一大盆的粽子端起来倒进锅里开煮。

    齐宝瓶开始和面、醒面,齐银竹择菜、铜锁杀鸡整鱼,一家子忙的脚不沾地,唯有云瑶悠闲的坐在树下喝着茶水吃着点心。

    就是这样,齐家一家子老小没一个觉得不对的,反而各个对云瑶都和气的不行,齐宝盒尤甚,不时的跑过来给云瑶添些茶或点心。

    快中午的时候,齐宝珠和齐宝瓶在另一口锅里倒了素油,一人擀面一人看锅开始炸薄薄的油饼,云瑶坐在外头,没一会儿就闻到一股子面香味,赶紧顺着味就进了厨房,看到一个盆子里放了好些个金黄的油饼,顿时馋的几乎要掉下口水来。

    齐宝珠回头一笑:“嫂子先尝尝?”

    云瑶立马摇头:“我不吃,你们弄好了大伙一起吃。”

    说完话,云瑶忍着馋意飞快离开,她就怕再不走她能把那油饼瞪出窟窿来。

    又过了约摸两刻钟的时候,油饼炸好了,锅里的粽子也煮的差不离了,齐宝珠拿着长筷子夹出一小盆粽子,剩下的还放锅里闷着。

    她走到院子当间扯着喉咙喊了一句:“吃粽子了……”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就坐满了人,云瑶见齐宝珠剥了两个棕子,都拿油饼卷了分别递给齐老牛和齐顾氏,她也跟着学,也剥了个粽子拿油饼卷了吃。

    这一口吃下去,云瑶美的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油饼很薄,炸的又香又脆,粽子香香甜甜又有糯米特有的软粘的口感,这种干脆和软粘揉和在一起在口中咀嚼不只很有嚼劲,还有一种特有的奇迹的和谐感。就好像是春夏交际之时。那未落的春花和已经变的浓绿的夏叶搀杂着,一种只有特定时候才有的奇特的美感。

    另外,油瓶的香和粽子的甜交杂着,在口腔中分外活跃。这样浓烈的味道也只有灿烂的夏季才有。十分的符合端午这个时节。

    云瑶眯着眼睛边吃边赞:“真好吃。”

    齐靖看她快吃完了。又卷了一个粽子递给她:“再吃一个,只吃完这一个就不许再吃了,粽子吃多了肚子胀。别为了一口吃的弄的自己难受。”

    对于齐靖的话云瑶还是很肯听的,她赶紧点头:“我就再吃一个,再吃一个就不吃了。”

    看好这样小心计好,齐顾氏忍不住笑了:“你要是爱吃,咱们明儿还吃,叫老五明儿还炸油饼。”

    “嗯,嗯。”云瑶边啃粽子边点头,整个就跟一护食的小仓鼠似的,又可爱又惹人怜。

    齐靖看的心里直痒痒,真的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可看着一手的油,还是算了吧,这手要真摸上去,肯定把媳妇的头发摸的油滋滋的,再把她惹急了,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等吃完午饭,齐顾氏叫上齐金枝去库房给她整理嫁妆,云瑶和齐靖回屋休息。

    到了端午节这一天,一大早,齐顾氏就叫着一家子挂艾叶、洒雄黄酒,又是炖鸡炖鱼,整治丰盛的午饭。

    云瑶正和齐宝盒在院子里玩呢,冷不丁的齐宝珠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老八,你去村口买些酱油醋,顺带再捎点桂花糖。”

    齐宝盒答应一声,跟齐顾氏讨了钱,拿了个小竹篮,里头装上两个小罐子就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的大枣树下看云瑶在那站着,齐宝盒一笑:“四嫂,跟我一起出去逛逛。”

    云瑶赶紧答应一声,把衣裳拽了拽,又摸摸头发,跟着宝盒出了门,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经过村子里的大槐树下时,见好几个妇人坐在那里闲聊。

    齐宝盒笑着打招呼,什么婶子嫂子的叫了一通。

    几个妇人也笑着答应了,又问齐宝盒:“这是带你嫂子去哪呢?”

    齐宝盒脆生生道:“没去哪,就瞎走走,我嫂子嫁了来这么长时间,咱们村的路都没走熟呢。”

    一个妇人笑了:“是该多走走,省的出去串个门子再不认得回家的路了。”

    宝盒又说笑几句,拉着云瑶去了村子里唯一的一家杂货铺子里买好酱油和醋,回程的路上再度经过大槐树底下,那几个妇人还在,不过,一个个惊的花容失色,好似是在讨论什么了不得的事。

    齐宝盒好奇心大起,和云瑶过去旁听,就听着一个妇人道:“哎呀,你们是没瞧见,那蛇得有那么大只,盘在那里瞪着眼,吓人的紧……”

    另一个妇人撇撇嘴:“这算什么,长虫谁没见过,比那大的也有着呢,那年我年纪小,不过却也记得,当时村子里打井,那井里就打出一条长虫来,真是把人能吓死。”

    又有一个妇人说起她早先见过的一个得道高人,怎么说她娘家小侄子是个有福气的命,说完家里人再问的时候,那高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云瑶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全听明白了,敢情这几个妇人扎了堆的赶这吹牛呢。

    她听的那叫一个目炫神迷,早先云瑶在星际网上那可是一大牛,她长的不好看,轻易不乐意出门,做科研累了的时候就赶星网上整日的挂着和人吹牛打屁,她是个闷骚的,面上看着冷冷淡淡,可要真说起话来,那没一个能赶得上的,成天口若悬河的吹的人不要不要的。

    来了古代,云瑶还没过过那等嘴瘾呢,今儿一听这几个妇人说话大有同道之感,同时,这心里也痒的不行。(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吹牛

    “嫂子说的那蛇还真不大。”

    最终,云瑶扛不住心动撸着袖子上阵了:“我有一回上山碰着一条蛇,那才叫真大呢。”

    “切。”先前说话的那个妇人冷笑一声:“你才多大点年纪,能见过什么。”

    云瑶笑了笑:“那条蛇从这头看不着那头,眼睛比灯笼还大,头就跟小山似的,它一张嘴啊,我站到它嘴里还富富有余呢。”

    齐宝盒啊的惊叫一声:“那么大的蛇,它咋没吃了你呢?”

    “正好我手里有根铁棍,那铁棍比我还高,我就拿铁棍一卡,把它嘴巴卡住了,我在它嘴里转悠一会儿,又往里头看了看,好家伙,里头还有一头牛呢,可惜已经死了,要不然啊,我非得牵回去给我爹耕地不可。”云瑶很开心,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她这话把先前那妇人完全压制住了,那妇人又开始念叨别的事情:“我就碰着一神婆可厉害了,我儿子小时候发烧吃啥药都不顶用,寻了那神婆一瞧啊,人家念了两句经,用手往我儿子头上一抹立马就好了。”

    “那可真厉害。”别人都赞叹着。

    云瑶皱了皱眉:“这还真不能说厉害,早先我也见过一个,人家不用问,只要你往她跟前一站,她立马知道你有什么难事,不只如此,连你家里有多少人,住了多大的房子,房门口朝哪开都知道,我还见过一个神人能钻土。脚一跺就钻土里去了,在土里走的快的很,一天就能走遍三山五岳,前几年,我还见过星星上住着的人呢……”

    “你真见过?”云瑶这话立马勾的好些人都围着她问:“那你见过月亮上的人不?那上头真住了嫦娥?”

    “见过,见过。”云瑶不住点头:“月亮上可冷着呢,比咱们这冬天最冷的时候还冷好些个,嫦娥穿着大厚棉袄,还裹了三四层,远远看着跟个球似的。也没瞧见长的啥样子。”

    “哈哈……”连齐宝盒在内好多人都笑了起来。

    云瑶等大伙笑的不笑了又接着道:“我跟你们说实话啊。好多人为啥都见不着神仙,那是因为神仙跟咱们不住一个地方,除了咱们这块啊,还有什么三十三大天。三千中天。无数个小天。神仙都住在三十三大天内,人家那地方是真好着呢,有一个大天里头有十二个月亮。到了晚上啊,十二个月亮一起升起来才叫一个好看。”

    “真的?”几个妇人不由的把云瑶围了起来:“真有十二个月亮。”

    “这算啥!”云瑶一摆手:“还有的地儿遍地都是月亮,那里的神人都会造月亮,月亮上头再安个千里眼顺风耳的,整天的跟天上转啊转的,看到谁家有啥稀罕事都给记下来,转的不待转悠了就回去跟神人汇报,今儿你造一个扔到天上,明儿我也造一个扔天上,你的月亮看着我家,我的月亮看着你家,谁家有啥丑事啊,都能给你嚷的遍天下都知道。”

    “哈!”

    又是一阵惊叹,云瑶嘴里就跟跑火车似的瞎说,憋了好久今儿可算说个痛快了,她是什么人物,见多识广的,要真吹,还能吹不过这帮农村老娘们?

    一阵胡吹乱砍,把一窝子娘们吹的晕晕乎乎,就连齐宝盒眼睛里都直冒星星。

    过了嘴瘾,云瑶也不管别人怎么着,拉着还在犯晕的齐宝盒回家吃饭去。

    因为是端午节,齐家中午的饭很丰盛,鸡鸭鱼肉什么都有,云瑶一看见吃的把什么都忘了,可齐宝盒还惦记着云瑶吹的那些牛,一边吃饭一边问:“嫂子,真有的地方天上有十二个月亮?”

    云瑶啃了口鸡肉,使劲点头:“真有。”

    她也没说瞎话,围了十二颗卫星的行星算个球,二十四个的都有。

    “那不会碰到一处么?”齐宝盒越想越觉得很稀奇。

    “不会啊。”云瑶伸出油爪子拍拍齐宝盒的头:“那月亮可比咱们人走路有准,根本不会撞到一处。”

    “那你说的谁都能造月亮扔天上也是真的?”云瑶嗯嗯的点着头:“真的,就是有的人能耐大造的月亮大,有的人能耐小,造的月亮小。”

    说到这里,云瑶放下鸡腿叹了一声:“哎,早先啊,那神仙还给我托过梦,在梦里教我造月亮,我也学会来着,就是咱们这里没有造月亮的那些玩艺,要不然我造一个给你玩玩。”

    齐宝盒双眼一亮:“都得用啥东西,嫂子你跟我说,我帮着打听打听,要真找着了,你给我造一个……”

    齐宝盒这话没说完,齐家一家都扔下碗筷大笑起来。

    齐金枝笑着摸摸齐宝盒的头:“可怜的娃,听你嫂子哄你呢,你嫂子吹牛你还真信了。”

    齐顾氏苦笑摇头:“这孩子,怎么憨劲上来别人说啥你都信呢。”

    齐宝盒眨巴两下眼睛:“嫂子,你哄我呢?”

    “没,没。”云瑶憋着笑摆摆手:“真没哄你,我还真会,等哪天我找着材料叫你搭把手,咱真弄一个吓吓他们。”

    “嗯。”齐宝盒重重点头。

    齐靖无奈摇头,心说自家这傻妹子是真没治了。

    吃过中午饭,云瑶本来是要午睡的,可是杏嫂子过来硬把她给拖出去了,等到了大槐树底下,早就有好些个妇人等着了。

    见着云瑶过来,大伙都给她招手:“铁蛋媳妇快过来,再给俺们讲讲那十二个月亮的事。”

    有的说:“铁蛋媳妇,你说的那个地方谁都能造月亮扔天上去,那不乱了套了,你说要是这个人刚扔了一个,那个人接着扔,俩月亮碰一块可咋办呢?”

    还有的说:“你说的那么大的长虫是在哪见着的?可别跑下山祸害咱们这十里八乡的。”

    云瑶笑着过去一个个打了招呼,坐在那里又开始大摆龙门阵,别人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话磋,吹的这帮子妇人一个个都是一愣一愣的。

    等云瑶过完嘴瘾要回家的时候,人家还是依依不舍的叫云瑶赶明再过来闲聊。

    还有的妇人拿了桂花糖什么的硬塞给云瑶,说叫她甜甜嘴,云瑶笑着接下,只说这段时间家里有喜事怕是忙不过来,等忙过这阵子再跟大伙一块说话。

    云瑶收获颇丰的回家,进了屋,看齐靖正在写一份名单,云瑶轻手轻脚过去,谁知道齐靖还是听着动静了。

    放下笔,齐靖揉揉手腕:“回来了?”

    “回来了。”云瑶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递上桂花糖:“相公吃一块,甜甜嘴。”

    齐靖没拿,好笑的斜了云瑶一眼:“过完嘴瘾了,怎么着,还想把咱们满村的妇道人家都给吹晕乎了。”

    “哪能呢。”云瑶傻笑两声:“也就一般般吧,我都跟她们说了,这几天是不会再出去闲聊的,我得搁家里帮娘干活呢,大姐出嫁是大事,我要再每天出去玩像什么样子,就是娘不说,叫别人见了还不得笑话我。”

    齐靖苦笑一声:“算了,前些日子你又给大姐做嫁衣,又是弄头面的,也累的难受,趁着如今回家有人干活,你也轻省轻省。”

    云瑶赶紧答应一声。

    齐靖又嘱咐她:“只是你在家里想怎么着都成,可别出去跟那帮老娘们瞎扯了,你又没什么心眼算计,一句话说不对了,不定叫人说什么闲话呢,咱们村那帮老娘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对着你的时候甜言蜜语的,背地里不定怎么骂人呢,能离她们远点就离远点,别整出事来反倒惹的你伤心。”

    “嗯,我知道了,我听相公的。”云瑶笑着过去,看齐靖摊在桌上一张大红纸,上头写满了人名:“这是做什么使的?”

    齐靖拉她坐下:“这是大姐成亲的时候要请人帮忙的名单,爹叫我先记下,别到时候忘了谁也不好看。”

    “帮忙?”云瑶很好奇:“帮什么忙?”

    “你啊。”齐靖无奈的刮刮云瑶鼻子:“大姐成亲是大事,怎么着都要在家里摆酒席的吧,到时候恐怕全村人都来咱家吃饭,咱们家虽然人也不少,可也是有数的,能做得来那么些个饭?因此得请人来帮忙,这都是老辈子人留下来的章程,咱们照着走就是了。”

    “哦。”云瑶答应一声表示明白了,接着又问:“那得花不少钱吧,咱们家钱够不,你去问问爹娘,要是不凑手了把我的头面卖两件换些钱先用着。”

    “换什么钱?”

    正好齐顾氏过来拿名单,听着云瑶说话张嘴就问:“你们小两口没钱过日子了?呆会儿去我屋里先拿些用。”

    “不是。”云瑶赶紧站起来:“我们有钱呢,我就是听相公说大姐成亲的时候要请全村人吃饭,我就想着肯定要花很多钱,跟相公说把我头面卖两套先顶着。”

    齐顾氏一听这话十分动容:“哪里就用得着这样了,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成了,咱们家啊,再不济也没有卖媳妇头面的,你那些头面也是你好容易赚来的,你就好好的放着戴。”

    云瑶笑了笑:“嗯,我听娘的,可家里要是真有了难事,娘还得跟我言语一声,我打心眼里跟娘亲,把你当我亲娘,有什么话都跟娘说,娘也别拿我当外人,有啥事也别瞒着我。”

    “好。”齐顾氏猛不丁的听着这么**辣的话,感动的眼圈都红了:“娘也不拿你当外人,拿你当亲闺女才疼你呢,娘啊,就盼着你好好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大姐要成亲

    一连好几天每天都有人来齐家找云瑶。

    原先齐顾氏还好好招待着,茶水点心的伺侯着,可眼瞧着家里一天天的那么多人,简直就像是村里闲散妇人的茶话会,齐顾氏可就不依了。

    云瑶也不是没眼力劲的,又怎么会看不出齐顾氏生气了。

    这一天,吃过晚饭又有人来闲聊,除去那些个妇道人家,还有好些没出嫁的小娘子,一个个都拿了绣活来齐家蹭茶水蹭油灯那点子光,还兼且闲聊打屁。

    云瑶端上茶水之后坐下,瞅了瞅一个穿粉色衣裳的小娘子:“哎呀,我看春妹妹这几天脸上怎么老长疙瘩,是不是吃饭的时候嘴上没个把门的,净胡吃海塞去了,你这几天没觉得衣裳小了几圈么?”

    小娘子立马拉下脸来,拉着她娘亲起身就走。

    一个妇人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呸的一声全吐了:“铁蛋媳妇,你这茶……这都是什么茶啊?”

    云瑶一掀眉毛:“苦丁茶,喝着是苦,可这东西去火气,大婶你们家这几天可不消停,我听人说好像每天打架,你指着你婆婆鼻子尖骂,你儿媳妇指着你鼻子尖骂,我怕你虚火上升,这不,赶紧弄了点苦茶给你降降火。”

    那个妇人脸上都黑了,拿了绣活也走了。

    别人一看就怕云瑶那张嘴再蹦出个什么来,也都笑着起身告辞。

    云瑶赶紧去拦:“这是怎么的,怎么都要走呢。我这还没聊过瘾呢,哎,大娘,你等等,上次你和我说的三娃他娘偷汉子的事……哎,你怎么走了?”

    “你胡说。”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啐了云瑶一声:“我可没说那话,你可甭凭白无故的污赖人。”

    “可是,真是你说的啊。”云瑶满脸的无辜,又拉住一个妇人:“上回大娘说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听着你,你来评评理。”

    那妇人赶紧摆手:“我没听着。没听着。我家里还有事呢,先走了。”

    云瑶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怎么都走了,哎,婶子大娘。我这人不会说话。要是说了什么叫你们生气的别和我一般见识啊。我人年轻,也不知事,就是个直肠子的有什么说什么。总归我也没啥不好的想头,你们别气啊……”

    “不气,不气。”一个妇人从云瑶身边溜过:“我们是真有事,铁蛋媳妇,改天咱们再说啊。”

    没多少时候,屋子里走的一个不剩,云瑶勾唇笑了笑,欢喜的去跟齐顾氏复命。

    齐顾氏听云瑶那么一说,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点着她的额头:“你啊你,人是你招来的,如今可好,把人都得罪光了吧。”

    “呵呵。”云瑶笑了一声:“没事,我说的都是实情,反正我也跟她们说了我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她们也不能把我咋样,您瞧着吧,再过些日子啊,她们看着我还得有说有笑的。”

    齐顾氏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云瑶得注意一些,云瑶答应着:“我心里有数着呢,娘见我什么时候和人说过咱们的家务事,我也没东家长西家短的给人传闲话,我就胡吹一通,说些狗屁倒灶的闲话。”

    齐顾氏想想还真是,云瑶虽然话不少,可从来不说正经事情,自家的事情也从不对外人说道,是个心里有准数的,比这村子里多数的妇人都强百倍,立时又笑着夸了云瑶几句。

    云瑶得了齐顾氏的夸奖,又看齐顾氏已经没火气了,这才大松一口气。

    也是她前儿得意忘了形,竟然招惹了那么些贪小便宜的妇人来家里玩,整的一家子都不能安生,齐顾氏和齐金枝她们忍了这么几天已经够可以了,自己要是再看不出脸色来,恐怕就得发生一场家庭革命了。

    云瑶心里打着小算盘回了屋,又等了好一会儿齐靖才回来,等齐靖洗漱好了,云瑶和他闲话一时才上床睡觉。

    又过了几日,眼见得马上就要到齐金枝嫁人的时候了。

    这一天,齐家来了好些个人,在院子里搬砖和泥垒了灶台,又拉来好些个桌椅板凳之类的,另外,齐家又租了些盘碟碗筷,大盘大盆之类的物什,摆的前院满满当当。

    大早上的,齐靖和齐老牛出去拉来一头猪,又请了杀猪匠来杀猪,一上午忙活着,到了中午,请了好些人来吃杀猪菜。

    下午又忙着煮肉、杀鸡、择菜,又是买米买面,除了云瑶,齐家一家子都不得闲。

    忙活了一天,到晚上,一个个揉肩捶背好不辛苦。

    云瑶看齐靖回屋,才说要拿了热水给他洗漱,不想齐顾氏在门口唤她:“三姐儿你出来一下。”

    云瑶答应着出了屋子:“娘,有啥事?”

    齐顾氏拉云瑶到了院子里的石榴树底下:“你大姐吧,这不马上就要成亲了吗,可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夫妻相处那一套是真不知道,我这又老眉老眼的了,好些话也不好意思跟她说,你年纪轻,向来和你大姐也聊得来,你跟她好好说说。”

    云瑶一笑:“这也没啥啊,无非就是夫妻相互礼让,叫大姐别把大姐夫欺负狠了之类的。”

    齐顾氏一听气的直咬牙:“我哪是说那个啊,我说的是夫妻俩床上那点事。”

    “这个啊。”云瑶痛快的答应一声:“也是小事,成,我跟大姐说说。”

    她是不明白这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怎么一个个提起来都臊眉臊眼的,好像都不敢见人似的。

    打发走了齐顾氏,云瑶端了盆温水回屋叫齐靖洗漱。

    齐靖看云瑶费力的端了一大盆的热水进门,赶紧过去接手:“你小心点,往后这种事情跟我言语一声,我去端,就你那点子力气,别叫盆把你给拽跑了。”

    云瑶一笑:“我这不是看你今儿累着了么,就想给你端点水来叫你洗脸洗脚。”

    齐靖也笑了:“那我得先谢过娘子。”

    他弯腰把盆放在脸架上,先洗了洗脸,又端下来放到椅子前头,脱了鞋袜洗脚,云瑶就把他脱下来的鞋袜拿出去准备洗洗,齐靖看了赶紧道:“你先放着,我今儿走了一天,脚上也出了一天的汗,袜子什么的都湿透了,味儿难闻的很,别把你熏着了。”

    云瑶不在意的一笑:“没事,我先放盆里泡着,等泡的味小了再洗。”

    齐靖几下子把脚洗了,穿了拖鞋出来:“我去提桶水来,你就别去前院了,那里堆满了东西,再把你绊着。”

    “好。”云瑶不再坚持。

    不过一会儿功夫,齐靖提了满满一桶水过来,云瑶拿了盆坐在院子里给他洗鞋袜,齐靖坐在她身边笑瞅着她:“今儿好些人都打听咱家压井的事,还说叫我帮他们家也安一个,我跟爹说了,这事叫爹做主。”

    “那路生叔家肯定要忙了,这一回路生叔得不少赚钱。”云瑶一边洗袜子一边笑着说。

    “路生叔也找我说这事了,还说不能白使了咱们的图纸,说要给咱们钱呢。”齐靖又看看云瑶:“你是怎么个想法?”

    云瑶哪里在意这个,就这破压井机分分钟不知道画多少个,她一个机械大师也犯不着用这个来赚钱:“可别要路生叔的钱,他也就赚个辛苦钱,都是乡里乡亲的,他用也就用了,咱们也犯不着为这事闹腾。”

    齐靖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路生叔也赚不了几个钱,咱们真犯不上抠他那点利,我就跟他说了,咱们家以后打东西他别要钱就是了,可别跟咱们提什么红利。”

    云瑶很快把鞋袜洗干净晾上,又舀了水洗干净手跟齐靖进了屋。

    齐靖搂了云瑶想干点啥,云瑶赶紧拿手一拦:“别,娘叫我今儿跟大姐睡,跟大姐好生说说话。”

    齐靖虽然有些失望,可想着后天大姐就要出嫁了,这一走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心里也很不舍:“那你去吧,跟大姐好好说说话。”

    云瑶推开齐靖,换了一身衣裳就出了门。

    转过一个小门,云瑶到了齐金枝院子里,站到屋门口拍拍门:“大姐在不,我进来了。”

    “进来吧。”齐金枝开了门把云瑶让到屋里。

    云瑶进屋,看齐金枝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角放了好几个大柜子,知道那里头放的都是齐金枝陪嫁的首饰还有衣裳,她也没细看,笑道:“娘叫我今儿跟大姐一处睡。”

    齐金枝一听脸上红了红,叫云瑶先坐下,她再收拾收拾东西。

    云瑶左右无聊,坐到桌旁拿了齐金枝放在桌子上的胭脂水粉玩,等了好一会儿齐金枝才叫她:“我收拾好了,咱们早些睡吧。”

    “哎。”云瑶高兴的答应着,脱了大衣裳,又脱了鞋袜利落的上床。

    她拽被子盖上,拍拍一旁空位:“大姐,你也赶紧过来吧。”

    齐金枝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可还是躺到云瑶身旁,才盖上被子就听云瑶说道:“那个周书生我也远远的瞅过一眼,我看长的也不怎么滴,就是不知道大姐看他哪好。”

    不待齐金枝说话,云瑶又道:“大姐觉得好,那可能是他真挺不错的,就是吧,我觉得咱们大周朝的人多数都是以貌取人的,净喜欢那些个长的白的,瘦瘦弱弱的,我也不知道为啥大家都喜欢这样的,可大伙都说这样的好看,那像大姐这样的,我觉得好,别人就觉得不是很好,这周家这会儿正是艰难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想着咱们家给大姐多送嫁妆能帮他家度过难关,所以才应了这门婚事。”

    云瑶说到这里,齐金枝沉默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大姐出嫁1

    齐金枝不是傻子,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这些天虽看着欢喜,可心里到底是忐忑不安的。

    齐金枝翻了个身,侧身看着云瑶,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云瑶的脸上,就像给她镀了一层光似的,显的她整个人都又圣洁又美丽,只要是个人,看到这样的云瑶都得着了迷。

    “其实,打我心底里并不是很赞成大姐选周书生那样的。”云瑶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一句实话来。

    齐金枝张张嘴想说什么,可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一句话都道不出来。

    云瑶也翻了个身,和齐金枝面对面躺着,她笑了笑:“可谁叫大姐喜欢他呢,既然喜欢,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千方百计也要抓在手里头。”

    这一回,齐金枝终于开口了:“弟妹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以貌取人的,我看中周书生是因为他长的好看?”

    云瑶瞪了一双眼睛:“不是么?”

    齐金枝苦笑一声:“不是。”

    似在回忆,齐金枝慢慢说道:“我小时候其实是个挺傻的姑娘,性子也倔,想干什么必是要干的,有一回我非得跟着爹去集市玩,爹拗不过我,只好带我去了,只是当时人太多,我又贪玩,去了集市上没多少时候就跟爹走丢了,我找不着爹,就坐在角落里哭,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又饿的很,看着不过错处卖吃食的摊子,我肚子更是咕咕直叫。”

    稍停一下,齐金枝攥住云瑶的手:“我长的这个样子。还能怎么以貌取人,要不是他,就是长的再好看的,我又怎么会心动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瑶听的有几分动容。

    齐金枝又叹了一声:“我长的丑,街上的大人孩子就算看见我哭也没一个人理会,我哭了好久,还以为再也找不着爹要饿死了,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孩子拿了肉包子递给我叫我赶紧吃,又抓出好多桂花糖硬塞到我手里。当时我不知道是谁。等我回来偷偷寻着打听了,才知道是他,当时我十岁,他五岁……”

    原来。一切的因由竟然是这个。

    云瑶可以理解齐金枝的想法。金枝这个因为长相自小不被人待见。除去父母亲人再没有人和她玩,给过她温暖,冷不丁的有个人不嫌弃她的长相。还能对她稍好一点,这实心眼子的就记挂了这么多年,而且,就因为这份温暖,就这么死心塌地的看上了人家。

    “我想着,他小时候就不嫌弃我长的丑,长大了也应该不是那种只管长相的肤浅之人。”齐金枝笑了笑:“弟妹就别担心了。”

    云瑶听的更加担心,心说我的好姐姐啊,难道你不知道人会长歪的么。

    只是,这话云瑶到底也没说出口,她眨了眨眼睛:“现在咱们谁也不知道周书生的想法,大姐也别太乐观了,还是那句话,总归自己立了起来,谁也别想叫咱们吃亏,大姐嫁过去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万莫把自己放低了,这人啊,都是欺软怕硬的,你把自己贬的越低,别人越是瞧不起你来。”

    “嗯。”齐金枝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就笑着答应了。

    齐金枝心里也明白,为啥齐顾氏这个当娘的不跟她一处睡给她讲究讲究夫妻之道,反倒叫云瑶这个当弟媳妇的来,肯定是齐顾氏觉得云瑶是个聪明人,这才叫她来传授经验的吧。

    瞧瞧,自打云瑶进了门,这齐家上下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就是自家爹爹那样一个刻板的人见了云瑶脸上都有了几分笑模样呢。

    齐金枝其实也想跟云瑶多学着点,想着将来维系夫妻感情,再把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一些。

    云瑶想了一会儿又说:“要是周家的人对大姐好,你也对他们好一点,可要他们对你不好,你也别客气,就周家那几个人的身板,一个个小鸡仔似的,还不够大姐一拳头呢,大姐把他们揍怕了,也就没人敢对你怎么着了。”

    “好。”齐金枝这会儿有点困了,胡乱的应了一声。

    “大姐先别睡。”云瑶一瞧可急了,使劲推推齐金枝:“我还没跟大姐说怎么洞房呢,其实也挺简单的,无非就是男女都脱光了……”

    云瑶也不觉得羞臊,有什么说什么,极其细致生动的给齐金枝上了一节生理卫生课。

    她是没怎么着,齐金枝是臊坏了,得亏了这是晚上,不然,云瑶肯定能看到齐金枝脸上红的都能着火了。

    云瑶叨叨咕咕说了半宿,一直说的她自己都困了这才睡觉。

    第二天一家子大早上醒来又开始忙活,不只要准备金枝成亲那天招待宾朋的酒菜,还得收拾了嫁妆,专等着周家来抬妆的过来抬走呢。

    等吃过早饭没等多少时候,周家抬妆的果然到了。

    一箱箱上了锁的嫁妆都摆到院子里,不管是周家来人还是齐家庄来瞧热闹的乡邻都是大吃一惊,没想着齐老牛给大姑娘陪送了这么些个东西,不管里头装的东西好坏,光看这几口大箱子也明白嫁妆一定不少,这可把齐家庄这几年出嫁的小娘子们的嫁妆都比了下去。

    当下,也就有人说起了酸话,只说齐家真是猪油蒙了心的,由着齐金枝胡闹,为着找个长的俊点的女婿,掏家底的给弄这么些个嫁妆,简直就是拿钱买女婿呢,就算是长的不好,可也不能这么倒贴的。

    更有的说云瑶也是好性的,由着齐家把家底都给姑娘,怎么说以后给齐老牛两口子养老送终的还是齐靖和云瑶,齐家有多少钱也得给云瑶留着,要是他们是云瑶,必然得和齐家两口子翻了天之类的话。

    齐金枝本来挺高兴的,猛不丁的听到这些话,脸上虽说不显,到底心里也是堵得慌。

    一时周家抬妆的吃了酒席,抬了嫁妆一路回去,齐靖做为齐金枝唯一的兄弟也自然得跟着去了。

    城西村离齐家庄可不近,这一路走着,就招了好些人的眼,好多人都来瞧热闹,又打问是哪家要嫁姑娘,怎么抬了这么些个嫁妆,等打听清楚了,又有好多人开始说起闲话来。

    等到了城西村,都过了午饭时刻,抬妆的把嫁妆抬进门,立马就有好些个围观。

    周小娘子一边招待客人,一边留心院子里晒妆的情况。

    就见周宏文出来和齐靖见礼,齐靖笑着口称姐夫,周宏文和齐靖讨要装嫁妆的箱子上的钥匙,齐靖只说不见兔子不撒鹰,没点好处是不能给钥匙的。

    周宏文无奈只好拿出红包给齐靖,齐靖没看里头有多少钱就收了下来,拿出钥匙的时候笑道:“这亲既然做成了,往后我得管你叫声姐夫,今儿姐夫就是不给我红包,只要跟我做个保证,这钥匙我得也给你。”

    周宏文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敢情人家讨要的不是红包,而是他做下的保证,就赶紧应和一声:“有什么要求兄弟只管说。”

    “是个痛快人。”齐靖一笑:“我大姐这些年为着我是耽误了好年华,先前我们家里日子过的也不是多好,还是大姐带着一家子辛苦劳作才算是把家一点点起来的,大姐辛苦了这么些年,我这个当兄弟的看着岂能不心疼,我是不乐意大姐出嫁再受苦的,大姐能干,她嫁了来,肯定帮衬你好好过日子,我也不说什么想叫大姐轻闲的话,只求你们一家子能对大姐好好的,你这个当丈夫的能爱护她一点就成了。”

    齐靖这话完全是心里话,也是大实话,周宏文听了也极感怀。

    他也是有姐姐有妹子的,他心疼他姐姐妹子,以已推人,别人家兄弟心疼自家姐姐也在情理之中的。

    周宏文一笑:“兄弟只管放心,我周宏文就是再不成器,也不会跟自己媳妇闹别扭。”

    “有姐夫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只管看姐夫行动。”齐靖笑了笑,心里却想着等成了亲再瞧吧,周宏文要是敢嫌弃自家姐姐,怎么着也得想个法子教训教训他。

    周宏文见齐靖笑了,也跟着放了心,随后把钥匙交给大管事的就跟齐靖到屋里吃酒闲话。

    周家请来的村子里德高望重的管事之人拿了钥匙一个个的开了箱子,当这箱子一开,满院子的人都看傻了眼。

    城西村的人可不及齐家庄日子过的好,好多人家过了半辈子都没见过金银长的什么样子,看着那一箱子金光闪闪银光烁烁的头面首饰,还有那一箱箱的绫罗,一箱箱的皮毛药材,一大箱子的书籍,还有各色的摆设玩器,好些个针线绢帕,还有一箱的被褥,一箱子上好的宣纸和型号不一的毛笔,另外还有那些压箱底的银子,还有放在上头的土块,数一数,能有十几亩良田呢。

    院子里抽气声此起彼伏,不晓得多少人羡慕周宏文羡慕的眼都红了。

    甭管新娘子长的啥样,光这份嫁妆就足够了,有了这份嫁妆,就是什么都不做,就能躺着吃喝两辈子的了。

    周宏文是光顾着说话,并没有去瞧到底有什么嫁妆,周小娘子却看着了,越看,心底越是惊,面上越是欢喜,欢喜过后,周小娘子就开始担惊受怕。(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大姐出嫁2

    周小娘子别的不怕,就怕齐家大娘子脾气不好,进了门仗着家世好些,嫁妆丰厚容不得人。

    要知道,她周家如今病的病弱的弱,又有坏了名声的大姐,但凡是个心地不怎么样的进门怕都要给他们下马威的。

    她也就算了,反正是个姑娘,早晚是要出门子的。

    她怕爹娘兄姐受委屈,爹娘病成那个样子,万一受了委屈一时想不开,恐怕就要撒手而去的,她哥哥性子又好,天性最是良善不过,说不得也要被新嫂子压服,还有大姐,那是被人拐卖了坏了名声回来的,恐怕这辈子都再也不会嫁人了,以后还要靠着兄长嫂子过日子,要是嫂子不好,她大姐有的委屈受。

    听着别人那赞叹羡慕声,周小娘子心情沉重的离开,转眼间看着大姐眉开眼笑的样子,她心里啐了一口,只说这就是个傻子。

    周小娘子转悠一遭,去堂屋给齐靖和周宏文添了些水,就听着另一间房里周母在唤她,她赶紧答应着进去。

    一边扶着周母坐起来,周小娘子一边笑:“娘,叫我啥事?”

    周母瞅瞅躺在旁边的周父:“你爹叫你呢。”

    周父咳了一声,喘了好半天气才道:“外头好生热闹,是不是抬嫁妆的来了?”

    周小娘子应了一声:“是呢,爹不知道,嫂子的嫁妆是真丰厚,好多人都羡慕咱们家呢。”

    周父听的叹了一声:“齐大非偶啊。”

    周母却瞪他一眼:“甭管那么些个,总归这门亲事成都成了。媳妇也要进门了,想那么些有的没的有啥意思,咱们俩病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的光景了,趁着没死眼见着给文哥儿讨了媳妇,哪天咱们两脚一蹬也算是对得住先祖了。”

    “我也不过是白担心吧。”周父苦笑一声:“说起来这门亲事做的也不赖,将来咱们走了,文哥儿到底还有个强势的岳家帮衬着,咱们家这三个孩子也不至于冻着饿着,只一样。这媳妇也不知道性子是好是孬。”

    周小娘子赶紧笑道:“好。好着呢,我特特跟人打听过了,嫂子的品性是真好,人也长的好。”

    “罢。罢。”周父摆了摆手:“人长的怎么样咱们且管不着。品性好就成了。谁家娶妻娶的都是贤良,可不是娶模样的,那花儿似的小娘子进了门。每天只知道打扮吃喝,咱们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甭管她长的啥样,只要对你哥哥好就成。”

    周母也应承着:“你爹说的是,就是长的母夜叉似的,可对你们兄妹好,娘就认她这个媳妇。”

    周小娘子沉思一会儿,也觉得父母说的是。

    周母拉周小娘子坐下,总是不撒手,好声好气道:“娘知道你是个有气性的,可娘也得嘱咐你一句,咱们周家在城西村住了几辈子了,万事都讲究规矩礼法,也是能与人为善的,因此,满村子里不管谁提起咱们周家来,能说咱们老实,却不能说咱们家恶道,你以后也记得,等你嫂子进了门,她是长嫂,你是小姑子,你和她相处要好好的,千万别觉得是娇客,就跟你嫂子闹脾气。”

    “我是那样的人么。”周小娘子又好气又好笑:“这媳妇还没进门呢爹娘就护上了,敢情这家里是容不下我了。”

    周母撑不住也笑了,这一笑,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我也不过是想叫你们姑嫂和气些,哪里就是容不下你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可不是,正因着不是,才进了门,你才该礼让她些,别叫她觉得咱们把她当外人。”

    “哎。”周小娘子爽爽利利的答应了一声。

    周父又听着外头传来一阵阵的笑声,也跟着笑了:“得了,外头事还多的很,你出去忙吧。”

    周小娘子笑了笑:“那成,我出去看看,一会儿端些饭菜过来爹娘先垫垫肚子。”

    见周父又摆手,周小娘子这才笑着出去,一出房门,脸就沉了下来,她也知道父母都是老实善良的人,和她哥哥是一个脾性的,这会儿,父母定然也是心里没底,怕新娘子进了门嫌弃他们又病又老,才嘱咐那么些话的。

    周小娘子右手几回松紧,心里话,这嫂子且看着吧,要是对父母孝顺些,对哥哥好些,就像爹娘说的那样,甭管她长的好赖自己都敬着她,可她要是拿捏作耗的,就算是个天仙,自己也得跟她闹上一回。

    这边齐靖和周宏文说了好一会儿话,两个人都是读书上进的,多数也都是谈论诗书,这一谈话,齐靖就是满心欢喜。

    他是中了秀才的,且不管是县试府试院试都考的挺不错,论起诗书来,也算是熟读的,因此,他和周宏文这一谈,就发觉周宏文不仅熟读诗书,对于诗词歌赋很拿手,策论什么的也在行,若是能下场一试,不管名次好坏,肯定能中秀才的。

    要是能考中秀才,那可就有了功名,往后就是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办个私塾教些孩子读书识字还是成的,如此,也算是一门谋生的手艺,自家姐姐跟了他起码也能混个温饱。

    要是再上进些,将来考中举人,那可就有了做官的资格了,是要被人称一声老爷的。

    齐靖喜滋滋的问周宏文:“姐夫也是熟读诗书的,怎么没去参加童生试?”

    周宏文叹了一声:“不过是家里没有余财罢了,你也瞧见了,我这家里老的老弱的弱,我要是再闹着读书科考,这不是逼着爹娘姐妹没有活路么。”

    齐靖想想也是,便笑笑不再说什么。

    又坐一会儿,齐靖起身告辞,周宏文一直把他送到门外才归。

    送走齐靖,周宏文端了饭菜到周父周母的屋内,进了门,他先把饭菜放下,过去把周父周母扶起来,又把被子卷起来叫二老靠的舒服一些。

    把炕桌搬过去,周宏文才开始摆置饭菜。

    周父看周宏文几天不见又显的苍白削瘦了,这心如刀绞一般:“儿啊,等娶了媳妇你好好歇歇,叫你姐姐妹子伺侯我们就成了。”

    周宏文笑着答应一声,又把那些煮的软烂的饭推过去:“先吃饭吧。”

    周母没端饭,而是哆哆嗦嗦从后头被子底下抽出一个布包来,层层打开,里头一个并不是多好的白玉镯子露了出来。

    她把镯子推到周宏文跟前:“明儿恐怕家里家外的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你,把这个当了吧。”

    “不行,不行。”周宏文吓了一跳,赶紧推拒:“这不成,这是娘当初嫁了来奶奶给你的,是咱们家的传家宝,如何能当,钱的事情娘别费心,我已经跟同窗好友借了些,够明儿支使的了,待齐大娘子进门,我多做些活计,多帮人抄抄书,怎么都能还上的。”

    周母眼里的泪一滴滴的掉下来,她转过头去拿手抹了一把:“那也行,娘给你留着,留着给你媳妇。”

    “娘,先吃饭吧。”周宏文给周母端过一碗饭去:“我媳妇马上就要进门了,这可是大喜事,娘得高兴点,说不得啊,我媳妇一进门这喜事一冲,爹娘的病就好了呢。”

    周父周母自家知自家事,知道他们这身子是好不了的,如今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可看着儿子高兴的样子,也不忍心打击他,就跟着笑了。

    等二老吃过饭,周宏文收拾了饭菜出去,才出门,就看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公子哥站在廊下不知道在看什么,周宏文笑着紧走几步:“王兄。”

    红衣公子转过头来对周宏文一笑:“周兄,你这马上就要当新郎官了,到底精气神不一样呢,看起来比昨天气色好多了。”

    周宏文低头:“哪里,不过到底是喜事,心里高兴些,脸上就带出来了。”

    红衣公子又是一笑;“娶媳妇要花钱的地方多了,你要是不凑手就支应一声,我那里还有些闲钱先借你花用,等哪日赚了多给我一些就是了。”

    周宏文知道红衣公子是好意,当下笑着谢过,又说银钱是够用的,只叫他别再惦记了。

    两又说了几句话,红衣公子就叹了口气:“我曾听人说过你要娶的新媳妇性子可不怎么好,可别跟前些时候我碰着的那位小娘子一样,那个小娘子长的是真好,性子也是真烈,嘴皮子利落的很,几句话把我骂的啊……如今书院里还有不少人笑话我呢。”

    周宏文一听忍不住也笑了,早几****倒也听说过这件事情。

    这红衣公子姓王,早先和周宏文一处读书的,两个人脾气倒也相投,王公子是个心善的,为人也不错,只一样,这人就喜欢看美人,不论男女,但凡是长的好看的王公子看了就喜欢,乐意亲近,那长的不怎么样的,他就躲着些。

    正好前些时候王公子去茶馆吃茶,可巧就看见一个据说长的貌若天仙的小娘子,王公子见了喜欢的不行,当下也不管不顾的替人家小娘子付了茶钱,他本是好意,谁知道那小娘子却误会了,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到底还是王公子性子好,若换一个人,怕是要恼羞成怒的。

    周宏文想起这事来,也存了几分说笑的意思:“人家小娘子只骂王兄,并没有出手去揍已经很不错了,换了旁的小娘子王兄要是过去搭讪,说不得要挨一顿打呢,王兄如今还埋怨呢,我瞧你啊,很该庆幸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大姐出嫁3

    王公子呵呵笑了两声就不再提这件事了,而是取笑起了周宏文:“周兄,明儿小弟我可得瞧瞧新嫂子什么模样,据说长的还不赖,周兄有福了。”

    周宏文满脸通红,神色尴尬,指了一件事情转身就走。

    王公子摸着下巴:“都要取妻了还这么害臊,唉!”

    齐靖回到家中,跟齐顾氏还有云瑶打过招呼就去寻齐老牛。

    彼时齐老牛正在看人围着一口大锅炸鱼,齐靖把他拽到后院轻声道:“爹,姐夫的才学是好的,要是家中无事拖累恐怕早就考上秀才了。”

    齐老牛一听乐了:“这敢情好,你姐姐进了门辛苦一点,等到你姐夫考中,你姐姐就算苦尽甘来了。”

    齐靖却有几分担忧:“我不怕姐夫考不中,就怕他考中了嫌弃姐姐,爹没去过长安因此不知道,每一回长安城内开科取士,那些考中的举子丢弃糟糠之妻的可不少,就拿咱们这儿的父母官说吧,方知县虽说没抛下正妻不管,可你看看他宠妾灭妻,嫌弃亲女,做的都是些什么糟心事。”

    一番话说的齐老牛也沉默下来,蹲在地上半晌不说话,最终咬牙沉声道:“各人有各命,你姐姐就看上周书生了,非得走这条道,她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咱们能怎么着,往后啊,是好是歹还得看她自己了。”

    齐靖也跟着蹲下,爷俩凑到一处小声嘀咕着。齐靖压低声音:“反正我不管怎么着,我姐姐要是吃了亏,我叫他周家不得安宁。”

    齐老牛拍拍齐靖的肩膀:“你看顾一点也是好的,可也不能太过份了。”

    齐靖点了点头,之后父子俩就默不作声。

    等到有人找时,齐老牛和齐靖才散开各自做事。

    齐家一通的忙活,到成亲那天早上,一家子又早早起身,齐顾氏专请了好的梳头娘子给齐金枝梳头,又请了村子里最手巧的妇人给她妆扮。

    那妇人来了拿了粉往齐金枝脸上一阵狠扑。齐金枝长的黑。扑上粉更加难看,扑了厚厚一层还是遮不住本来的颜色,倒像是黑土地上下了一层霜,看着别扭极了。

    莫说别人。就是她自己也看不过去。直接拿着粉扑扔了。又重新洗了脸,只抹了香脂涂了点口脂,下剩的什么都不弄。倒是比化起妆来还好看点。

    云瑶又捧了大红的嫁衣过来,齐金枝起身穿了,她长的又高,身材又好,穿上嫁衣完全撑了起来,尤其是那高耸的****,叫云瑶看了更加自卑。

    齐金枝穿好衣服束好腰带,挺胸收腹往那一站,还真有几分气势。

    齐顾氏看了开始抹泪:“往后去了别人家里把脾气收一收,好好伺侯公婆,对你夫婿也好点,别叫人说咱们齐家没家教。”

    “哎。”齐金枝答应一声,眼圈也红了:“我走了娘也好好保重,你一年大似一年,该好好保养的,往后有什么活就叫银竹几个做去,你能歇歇就歇歇吧。”

    齐顾氏眼泪流的更凶了,云瑶一瞧赶紧过去挽了齐顾氏的胳膊:“娘,我整天听人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呆会儿大姐上轿走了,咱们要不要跟后头泼点水。”

    “作死的。”齐顾氏当下也顾不得哭了,立马拧了云瑶就训:“哪里跟着新娘子后头泼水的,倒叫人笑话。”

    云瑶朝齐金枝使个眼色,齐金枝看齐顾氏神采奕奕的训云瑶,当下觉得好笑,那不舍的心情也淡了。

    一会儿就听外头传来喜乐,齐顾氏赶紧给齐金枝盖上盖头,不多时,齐靖就进了屋,他对云瑶笑了笑,又对齐顾氏道:“娘,姐夫在外头等着呢,叫姐姐赶紧上轿吧。”

    随后,齐靖弯腰把齐金枝背在背上一步步踏出屋门。

    云瑶看齐顾氏眼睛又红了,赶紧追问:“娘,真不泼水么?”

    气的齐顾氏咬牙:“泼什么泼,你是不是恨不得你大姐走了就再不回来。”

    “哪能呢。”云瑶呵呵笑了两声,低头对着手指:“我这不是觉得大喜的日子要是总哭不吉利么。”

    齐顾氏一噎,随后叹了一声:“难为你了。”

    娘俩个出了屋子,就看着齐金枝已经上了轿,周宏文过来作别,齐顾氏叮嘱一句:“成了家立了业就和早先不一样了,以后啊,碰着了事两口子商量着来,好好过日子。”

    周宏文答应着,又想说话,还是齐顾氏看着时辰到了催他赶紧走。

    花轿出了家门,齐顾氏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云瑶手忙脚乱的安慰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哄着齐顾氏破涕为笑。

    眼瞧着好些宾客上门,齐顾氏也就顾不上悲伤,开始忙的脚不沾地的招呼宾朋。

    云瑶也跟着齐顾氏忙,不过她忙的也没什么章法,无非就是个无事忙,瞎转悠罢了,只要叫人看不到她闲着也就是了。

    齐金枝这边坐着轿子晃晃悠悠到了周家,有人扶她从轿子里出来,又迈过火盆进了院子,没走多远进屋坐下,齐金枝盘腿坐在炕上,耳边听着好些个妇人孩子说笑的声音,她也跟着会心一笑。

    听着一个女孩子爽利的招呼大伙:“大家西屋坐,我嫂子可是新媳妇,你们这么瞧着难免要害臊的。”

    又是一阵哄笑声,之后没多久一屋子人走的一个不剩,齐金枝坐在炕上等着,听着先前那个女子笑着过来:“嫂子饿了没,我给你拿几块点心先垫着。”

    齐金枝点了点头,很矜持的没有说话。

    那个女子果然拿了几块点心塞到齐金枝手上,还笑着介绍自己:“我可是你正经小姑子。闺名叫秀英,我姐姐叫淑英,嫂子是见过的,大约也知道她的禀性为人,我虽不及我姐姐柔顺,可也不是拿尖要强的,嫂子以后就知道了。”

    齐金枝听着这话心里有几分好笑,只说这位小姑子嘴上说不是拿尖要强,可这么急着介绍哪里就不是存了几分要强的心思。

    “妹妹好。”她开口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周秀英立马就乐了:“得,嫂子先吃点东西。我去外头瞅瞅一会儿再过来。嫂子想要吃什么用什么的只管跟我言语一声。”

    说完,这位秀英姑娘快步离开,齐金枝听着屋里没人了掀开盖头瞅了两眼,把屋里的摆设看在眼里。心里知道周家真是穷的快要家徒四壁了。满心开始打算要怎么着把这日子过起来。

    她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起的又早,这会儿一个人闲坐,没多少功夫眼皮子就开始打起架来。又不大会儿功夫,齐金枝已经歪在被子上睡着了。

    这一觉是睡的真沉,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外头都已经安静下来,齐金枝掀开盖头一瞅,竟然是黄昏时分。

    她还没来得及慌张,听着外头传来脚步声,赶紧把盖头放下,齐金枝正襟危坐。

    门吱呀被打开,一个人站在床前似乎带着几分紧张,搓了搓手拿过秤杆子把盖头挑了起来:“娘子……”

    齐金枝一抬头,就跟眼前的男人对个正头,两个人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你……”齐金枝看着眼前虽说瘦弱,可却很俊秀白净的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宏文看着齐金枝,这心情就是晴转多云,说不出来的糟糕,他自听妹妹提及齐家大娘子长的好之后,就开始满心期待这门婚事,尤其是要娶亲的时候,心底里是高兴的,是欣喜的。

    只是,谁来告诉他,说好了的好看的小娘子呢?眼前这五大三粗的女人是哪个?

    “你?”周宏文想说什么,稍后想到齐家送来的那些个嫁妆,瞬间就明白了,齐家大娘子要是真长的好,人家会这么上赶着,还送来这么些个嫁妆,就自家那一穷二白的样子,寻常的姑娘谁肯嫁他?也就是这位齐大娘子长的不好才如此吧。

    周宏文颓然放下手来,虽说失望,可是,真要叫他说出些刻薄的话来他也是说不出来的,叫他给齐金枝难堪,他也忍不下心来。

    罢,周宏文闭了闭眼睛,亲都已经成了,媳妇也娶进家门了还能怎么着?不认也得认了。

    “什么?”齐金枝抬头看着周宏文,想听听他有什么话。

    周宏文强笑一声:“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端碗饭吧。”

    “好。”齐金枝还真饿了,当下也不客气:“多端点,一碗饭哪够我吃。”

    周宏文满心的沮丧出了门,进厨房一瞧,周淑英和周秀英正在收拾东西,周宏文拉住周秀英:“你那时候看着的是你嫂子?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

    周秀英愣了瞬间:“怎么不一样了?”

    “长的吧。”周宏文真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了:“反正不咋滴。”

    周秀英就有点搞不明白了:“怎么可能啊,那个老大爷分明就指给我了,我……不会是花田里有两个人吧?正好嫂子那时候蹲着的?”

    周宏文想了想:“许是吧,算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亲事成了,说明我就该娶这么一媳妇。”

    周秀英却有点不甘心:“我去瞧瞧嫂子,要真长的……”

    周宏文一把拉过她:“你想怎么着,那是你嫂子,就算长的不好也是你嫂子,你可别瞎吵吵叫她心里难受。”

    听周宏文这么一说,周秀英明白周宏文是认了命了,当下虽说替他不甘委屈,可是,正主都不说什么了,她还能怎么着。

    周宏文和周秀英说完话,又看向周淑英:“大姐,你整些饭菜我给她端过去,这一整天了她还水米没沾呢。”

    “哎!”周淑英答应一声,一边热饭,一边还挺担忧:“弟啊,人都讨进家门了也不能怎么着,咱们只能认了,待明儿我和她说说话,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性,要是人好,咱们也别嫌弃人家长的丑,居家过日子主要还是看老实本份能干,长的好赖倒是其次了。”

    “大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周宏文想笑,可到底心情不算多好:“她没嫌弃我穷,我要嫌弃她丑,我成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大福气

    周秀英虽然嘴上说不嫌弃新嫂子长的丑,可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坐在桌前的齐金枝,周秀英还是没忍住:“嫂子到底个子高些,吃的就是多,你一个人,可顶得上我们一家子的饭量了。”

    齐金枝看看周宏文,见他没吱声,就把饭碗一放起身:“我去看看爹娘。”

    她转身进了里头屋里,周淑英瞪了周秀英一眼:“吃你的饭吧,怎么哪都有你的事。”

    周秀英伸手一指里屋:“姐,这,我实在忍不住,怎么长的这个样了了,这哪里……”

    “秀英。”周宏文拉下脸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也去看看爹娘。”

    周宏文一走,周淑英一伸手点在周秀英额头上:“你啊,叫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亲成都成了,她都已经成了咱们家的人,难道还能反悔不成,你就是再看不惯,也得忍着些,别最终弄的里外不讨好,将来嫁了人进不去娘家门。”

    “她敢。”周秀英一瞪眼:“我哥哥不嫌弃我,将来她要不叫我进门看我骂她。”

    周淑英苦笑一声,到底没有再劝。

    周宏文进了里屋,就见齐金枝正在扶周家二老起身,又拿了卷好的被子给他们靠在身后,脸上带着笑小声说着话,又见父母脸上也都带着笑,周宏文才放下心来。

    就听周母笑道:“金枝啊,天儿也不早了,你也别跟我们这儿呆着了。去你屋里休息吧。”

    周父也道:“文小子过来接你了,走吧,今儿好好歇着,明天早上也别起那么早,叫你姐姐妹子做饭就成了。”

    齐金枝抿嘴一笑:“我听爹娘的,那我先走了,明儿早上再给二老请安。”

    周宏文听齐金枝说话,又看她的作态,就知道齐金枝定然是个孝敬良善的人,原先的不中意和别扭也去了几分。他心说。只要人好,对爹娘好就成,旁的也不能多求什么。

    齐金枝回头看看周宏文:“相公有事跟爹娘说么,那我先回屋去了。”

    周宏文笑笑:“你先回去吧。我呆会儿再走。”

    齐金枝果然快步离开。周宏文坐到床沿上给周父掖掖被子:“爹。这媳妇……”

    周父一摆手:“媳妇进了门就是咱们老周家的人了,你可不能嫌弃,要叫我知道你嫌弃媳妇长的不好跟她呕气。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没嫌弃。”周宏文有点哭笑不得:“我自己媳妇我嫌弃什么,我就怕爹娘吓着。”

    周母听的好笑:“当我们成什么了,活了快一辈子了什么事没见过,她也不过长的与常人不同些,我们要是吓着了,那也算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周宏文大松一口气,又和周父说了几句话,又与周母说:“妹子心里别扭,刚才还给金枝没脸了,娘有时间说说她,都是一家子,别弄的整日你争我吵鸡飞狗跳的。”

    “成。”周母脸色有几分阴沉:“这死丫头,一天不数落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文哥儿你放心,娘保管说她。”

    “那我先回去了。”周宏文又伺侯周父周母喝了些水才告辞离开。

    等进了屋,就见齐金枝已经将洗脸洗脚的水打好了,屋子也收拾了一遍,地上扫的干干净净,床上洒上的枣子之类的东西也都收到桌上,被子也放了下来,她自己正坐在桌前对着铜镜摘下头上戴的簪环。

    周宏文几步过去,齐金枝赶紧站了起来:“回来了,你先洗把脸,我把头发洗了咱们就睡吧。”

    周宏文点头,移步一旁洗脸洗脚,齐金枝又弄了些水来洗了头脸,拿着大帕子把满头又长又黑的头发拧干擦好,又拿了块白底蓝花的棉布包住,这才脱了大衣裳准备上床。

    “刚才秀英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齐金枝才坐到床沿上,听周宏文这么一说,抬头一笑:“她是小孩子,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说完这句,齐金枝又想起一件事来:“我听老四说相公才学好,要是科考的话肯定成,我想着以后我和大姐还有小妹照管家里,相公还是好好进学为上,这一回我来的时候特意往嫁妆里添了好些书,都是科考要用到的,打明儿起相公就好好攻读吧。”

    “如此有劳你了。”周宏文是个爱读书的,也想上进,听齐金枝这么一说,心里也欢喜,还给齐金枝作了一礼。

    齐金枝抿嘴一笑:“那些书我都整理了一番放到柜子里了,等明儿我收拾出来给你。”

    周宏文眼睛微瞪:“你也读过书?”

    “这不是说笑么。”齐金枝喷笑出声:“我们齐家不管闺女小子都是识字的,我自打三岁开蒙,到如今读了二十来年书了,也就是咱们大周朝不许女子科举,不然,我也考个秀才举人。”

    周宏文是真没想着齐金枝一个乡村农家女还正经读过诗书的,登时又惊讶又欢喜:“这敢情好,以后我也有人能说说话了,娘子读了这么些年书,肯定博学的紧,往后我读书遇到什么难题,咱们也能讨论一番。”

    “好啊。”齐金枝笑了笑,微微垂头:“快别说读书的事了,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哎哎。”周宏文赶紧答应着,也脱了鞋上床,把灯一吹,等把齐金枝搂进怀里,倒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现今大周朝流行的美人都是那种瘦瘦弱弱的,更是流行病态美,但凡是被认定的美人,必然体态削瘦,身姿也有些平平,只那张脸蛋长的很是好看,这类女人瞧着是真好,可要真搂了做那等子事。说起来也不过如此。

    可齐金枝就不同了,她个子高,本身又不胖,两条大长腿,胸大腰细,肌理匀实,肌肤弹性又好,要真一吹灯搂了,比那些美貌小娘子手感可好多了。

    这一夜过去,周宏文也算是识得了齐金枝这个别人眼中丑女的妙处。再加上到底做了正头夫妻。打私心底下对齐金枝也维护几分,早起的时候,他竟然还给齐金枝打了洗脸水,等齐金枝收拾妥当了。还跟她一处去正房给父母问安。

    齐金枝跟周父周母说说笑笑半上午。等到日快上中天的时候。齐金枝换了一身粗布衣服找着正在读书的周宏文:“相公,我去山上走走,到晚间就回。”

    “去山上?”周宏文惊的立马站了起来:“去山上做什么?”

    齐金枝咧嘴一笑:“明天就得回门了。怎么着咱们都得带些东西吧,我那些嫁妆都是我娘给整的,她也知道都有什么,也不好拿去做回门礼,咱们家如今还打着饥荒呢,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的,我就想上山上走走打些野物来,相公拿去换些钱买了东西做礼物。”

    “我跟你一起去吧。”周宏文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叫齐金枝这个妇道人家在新婚第二天就上山打猎。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瞧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那山上我常去的,我熟的很,我带你过去,顺带再采些药。”

    齐金枝心里高兴,自然不会拒绝,回屋拿了把大砍刀,这还是她自己专门放到嫁妆里的,又带了粗绳子又找周淑英说了一声,就跟周宏文上山去了。

    两口子走了一回,到天色擦黑的时候回来,可算是把周家老小都给吓坏了。

    齐金枝和周宏文都是满身的血,齐金枝扛了头野猪,周宏文背了一头鹿都是气喘吁吁的样子。

    就是周秀英也吓坏了,小姑娘眼里都含了泪:“哥哥,嫂子,这,这是咋了?怎么这么些血?”

    “没事。”齐金枝憨憨一笑:“那是野猪血,没想着今儿运气这样好,碰着这么一个大家伙,还猎到一头鹿,赶紧的,帮我弄进厨房里,等明儿一大早咱们雇车卖进酒楼,这一回,咱们肯定能把饥荒还上,往后家里也不愁什么了。”

    一家子才把野猪和鹿抬进厨房,就听着外头有个人喊了一句:“无量天尊,贫道能否讨口水喝?”

    周宏文赶紧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个道士进来,那道士看着从厨房出来的周淑英和周秀英笑了笑:“女居士好。”

    两个姑娘也还了礼,道士又道:“贫道打这经过,赶了一天的路渴的紧,能否……”

    话没说完,齐金枝从屋里端了碗温水出来:“道长请喝。”

    道士接了过来,先谢过齐金枝,之后也顾不上喝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在齐金枝脸上。

    周宏文看的惊怒,把齐金枝一指藏到身后:“你这道士,好不知礼。”

    道士回神赶紧又施一礼:“居士莫气,实在是,实在是这位女居士这相貌好生有福份,贫道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比女居士更有福气的,这可是极好的旺夫相,谁家要是讨了女居士进门,那肯定家宅兴旺,子孙满堂,富贵之极的。”

    “真的?”周秀英惊喜的问:“我嫂子相貌这样好?那你看看我。”

    道士看了两眼摇了摇头,又沉吟一会儿才道:“按理说,女居士相貌清秀,本来是挺不错的,只是,你这性子急燥又刻薄,难免要吃些亏的,不过你有个好嫂子倒能弥补一二。”

    说完,他又看看周宏文:“居士家里是不是高堂卧病在床,哎,哎,晚了,你家要是早些讨个有福份的媳妇进门,说不得老人家的病还能好,可惜给耽误了。”

    说到这里,道士也不再说什么,喝完了水把碗递给周宏文转身就走。

    周宏文赶紧追出去,哪里还看得见道士的身影。

    他哎声叹气的回到家里,周淑英赶紧追问:“道士呢?”

    周宏文摇头:“眼错不见就没影了,怎么走的这么快。”

    周淑英惊道:“不会是真有道行吧,要真是这般,那弟妹怕是有大福气的。”

    “老话常说红颜薄命,丑人有丑福。”周秀英念叨了一句,对齐金枝印象也改观不少:“不然嫂子才进门上回山就弄了野猪弄了鹿,把咱们拉下的饥荒都还清了,这不是有福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回门

    周宏文四周看看没瞧见人影就进了家门,过了好一会儿,墙角处转出一个人来,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得亏老子藏的快,不然还不得给抓着。”

    呵呵一笑,这人把下巴上粘的胡子一扯,身上的道袍一脱,再把头发一抓,立马,那仙风道骨的老道摇身一变成了个俊帅后生。

    他摸摸下巴,笑的一脸得意:“这银子倒是赚的轻松,多几份这样的活计,老子可万事不愁了。”

    齐家

    齐靖和云瑶都呆在书房里,齐靖拿了本书慢悠悠看着,云瑶却急的团团转。

    不一会儿,云瑶过去推推齐靖:“相公,你说的那个办法真的可行?”

    齐靖放下书本笑了,拉过云瑶的手来拍了拍:“放心,我都已经打听好了,周书生倒也罢了,这周家老两口子都是信道的,且极为信命运那一套,连带的他们教出来的两个姑娘也信着呢,只要周家别人信了,周书生就算不信,天长日久的,难免心里也会有些意动。”

    云瑶一听也乐了:“好有趣的事情,不过是花钱找个戏子演上一番就能叫周家人对大姐一辈子好好的,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好笑,也是相公机智,换了别人谁能想得出来。”

    齐靖叹了口气:“我这还不是怕大姐吃亏么,谁叫这个世道人人都看中美色呢,我也怕周家会嫌弃大姐长的丑,只好想方设法的给大姐整个有大福份的名头。也好叫周家忌惮那么几分。”

    “你可别跟大姐说。”齐靖叮嘱云瑶几句:“大姐心里有周书生,我怕大姐知道这事心里不好受,或者一时说漏了嘴,倒叫咱们难做人。”

    “我傻啊。”云瑶白了他一眼:“我连娘都不说,我怎么会跟大姐说,你放心,你媳妇我的嘴严实着呢,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漏。”

    “我瞧瞧你这嘴多严实。”齐靖站起来,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云瑶,里头侵略情动的光芒尤甚。他一把抱住云瑶才要如何。就听着外头银竹喊了一嗓子:“三姐儿,娘叫你呢。”

    云瑶赶紧推开齐靖,一边答应一边往外头走,出了门。被银竹拉着匆匆到齐顾氏屋里。

    齐顾氏正和宝珠商量事情。见云瑶进来赶紧叫她坐下。迫不及待就道:“明天你姐姐就要回门了,这不,正和老五商量明儿准备什么饭菜。老五的意思是丰盛些,另外,你二姐说把家里上下再好好收拾布置布置。”

    “那就好好归置归置。”云瑶笑着应声:“娘说怎样就怎样吧。”

    齐顾氏满意的点头:“我想着啊,你姐夫是个读书人,想来也是爱风雅的,就琢磨着把咱们家堂屋挂上一些字画,我听老四说你画的画很好,就叫你来跟你说一声,你回去就画上两幅,叫老四装裱上,明天就挂到堂屋里头。”

    “哎。”云瑶干脆的应下:“叫我画画没问题,就是我的字不咋滴,我画了画,叫二姐提字如何?”

    “好,好。”齐顾氏满面笑容的对银竹道:“老二的字好,你一会儿再写几张字给老四送去。”

    安排好了,齐顾氏摆手:“你们都去忙活吧,我再好好转悠转悠。”

    银竹没往外走,而是对云瑶道:“还得劳烦弟妹一件事情,把咱们家的饭桌上也简单的画个画,也不用别的,就梅兰竹菊不拘哪一个都成。”

    云瑶又答应一声,回屋拿了竹跟银竹去堂屋,银竹调了油漆,云瑶拿了特制的笔思量一会儿,飞快的在桌子一角作画,很快,一幅山间野兰图就画好了。

    云瑶画画可不像大周朝那些大师一样讲究意境,她注重的是写实,画出来的石间野兰石头跟真的一样,猛一看上去还真当桌上摆了几块大石头呢,那兰花几乎就跟桌面上长出来一样,就是银竹这个分明知道是云瑶画的,可也忍不住要上前拿手去摸。

    “可别。”云瑶赶紧扯住她:“油漆还没干了,你要一摸,我不白忙活了。”

    银竹干笑两声:“实在是弟妹画的太好了,就差没香味了,不然,谁都以为是真的兰花。”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云瑶乐的一笑:“二姐不是调香好手么,你赶紧调些兰香洒上去,说不得明天姐夫一进屋还当咱家桌子上真摆了一盆兰花呢。”

    她这带着恶作剧意味的一笑,倒引的银竹也起了几分淘气之心:“成,我立马调香去,不,一会儿你画了画我一处调,画上都洒上香粉,咱们啊,就看看这位大姐夫会如何吧。”

    两人会心一笑,都带着几分淘气,云瑶拍拍手:“我立马回屋作画,这一回我画两幅富贵牡丹,二姐调些牡丹香就好。”

    商量定了,两人各自回屋,云瑶一回去就急匆匆拿了宣纸裁剪成合适大小,又拿了各色的颜料,又拿了调色的小碟子,砚台以及笔洗之类的,最后拿了一个大大的竹制笔筒过来,筒内各色毛笔林立,从小到大各种型号都有。

    云瑶站在桌前深吸一口气,拿了小号的竹开始勾勒,一忽的功夫,一幅简笔牡丹已经跃然纸上,她又拿出大号的笔调好颜色开始着色,渐渐的,浓绿茂盛的枝叶,艳粉、朱紫的牡丹展现在纸上。

    齐靖眼力好,过去一瞧,不由的大为震惊。

    实在是这样的画法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相较于时下注重内涵不重外表的画法,云瑶的手法太过于写实了,那枝叶脉胳清晰,牡丹枝干上的青皮,枯干的部分,上头的节点都叫人看的一清二楚,叶子上的叶脉也清晰可见。

    那花瓣都带了厚度,叫人觉得拿手一摸就能摸到那等光滑娇嫩的鲜花一样,上头的露珠犹存,有一滴滚落花瓣边沿,正在往下掉呢。

    齐靖惊叹一声:“这也实在太真实了。”

    云瑶回头一瞧,勾唇浅笑:“我也画不得旁的,画不出什么内涵来,也只能写实了。”

    “我看着好。”齐靖夸奖一句:“倒是比时下好些人画的都好,这要真放到外头,怕是要被人哄抢的。”

    “照你这么一说,我旁的不做,单靠画画也能养活自个儿了。”云瑶抿了抿唇,笑的有几分得意。

    齐靖点头,心下却有了猜疑,按理说云瑶只是个村姑,就算是见识比别人多些,长的好看些,可也不至于这么能耐,机关器械、珠宝首饰制造她都极为精通,就连画都比世人还要强些,这哪里像个农女所为,就是长安城里那些个大家千金怕都不及云瑶的。

    虽然心里有几分疑惑,可齐靖没说,也没去问云瑶。

    他轻轻摇头,把这些疑惑压了下去,如今云瑶是他媳妇,他就得回护着,管云瑶是什么来历,只要她跟自己好好的,自己也该对她好。

    等到云瑶画完一幅画,齐靖挪到另一边的条案上等着画上墨迹干透再装裱一番。

    云瑶又拿了一张纸再画了幅,两幅画画好了,她是没什么事了,就负手在一旁看齐靖准备装裱的工具,又帮齐靖铺画装裱。

    两口子直忙到半夜才把这件事情忙完。

    齐靖把画放到桌上压好,看云瑶累的两眼都迷登了不由好笑,也不叫她,直接把正打盹的云瑶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在云瑶一侧躺下搂了她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齐顾氏就把一家子叫醒,早早的叫宝珠备了饭,急匆匆吃过饭就开始洒扫庭院,归置屋子。

    云瑶也顺便把自己的屋子收拾一番,洒扫干净,过去帮银竹在堂屋里摆设桌椅板凳,等弄得了,哪里找齐顾氏都找不着,后来在家门口把她给拽了回来。

    原来,齐顾氏跑到门口张望,想等着金枝回来。

    云瑶陪笑哄了她好一会儿,才叫齐顾氏安坐下来。

    待到半上午的时候,就听齐宝盒叫嚷着:“娘,大姐回来了。”

    齐顾氏噌的站了起来,急匆匆就往外走,云瑶也跟着出去,见齐金枝和周宏文是坐了牛车来的,车上还拉了好些个东西。

    齐靖赶紧过去帮忙往下卸东西,齐顾氏拉着齐金枝心疼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现下你家里正艰难的时候,你就省着些,等将来要是过的好了,多少东西不能孝敬我们。”

    齐金枝还没说话,周宏文倒是先行了一礼:“见过岳母。”

    “好,好。”齐顾氏见周宏文没有什么嫌弃齐金枝的意思,这心里就是一阵欢喜,看周宏文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快些进屋,快进屋。”

    一家子进了屋子,周宏文进门就是一惊,抬头看着墙上挂的画,好一时才惊赞一声:“好画,好画,这牡丹几乎破纸而出,实在是……当世一绝。”

    齐金枝也吃了一惊,随后一想就明白过来,抿嘴一笑:“这是弟妹所画,弟妹的画是一绝,绣品更是一绝,你不是赞我嫁衣做的好么,那可是弟妹做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浴室

    周宏文朝云瑶施了一礼:“弟妹大才,令人钦佩不已。”

    云瑶赶紧侧身躲了:“姐夫哪里话,不过是些须小道罢了,都是闺阁之中做了玩的,姐夫要是再夸,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齐靖携了周宏文的手让他坐了,又在一旁陪坐。

    齐家女眷都在另一张桌前坐下,云瑶起身帮着宝珠、宝瓶几个把喝酒菜端上来,齐宝盒又去窑中提了两坛好酒,各人满了酒,一起举杯。

    齐顾氏带着姑娘媳妇吃过饭就回屋说话,留下齐老牛和齐靖还有周宏文还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进了屋,齐顾氏一把抓住齐金枝上下打量,见她神色很好,看样子也没受什么委屈,这才放下心来。

    齐银竹笑着打趣齐金枝:“姐夫对你怎么样?我瞧着啊,大姐嫁了人脸色都比以前好多了,想来日子定然过的不错。”

    齐金枝伸手拍了齐银竹一掌:“胡吣什么。”

    齐顾氏看齐金枝害羞,就赶紧笑道:“忙活了一上午你们都不累啊,赶紧回屋歇着去,我和你们大姐安生说话。”

    云瑶想着齐顾氏和金枝怕是有私密话要说,赶紧拉住宝盒又扯了宝铃往外走,银竹铜锁几个也很有眼色的出了屋子。

    等到众人一走,齐顾氏就小声问金枝:“在婆家过的好不好?女婿对你可好?他们家没嫌弃你丑?”

    一连串的问话叫齐金枝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想了好一会才笑了:“好。都好,你女婿对我好着呢,也没嫌弃我长的不好,他说既然我不嫌弃他穷,他就不能嫌弃我,还说两口子过日子不能只看模样,最关键的还是得看脾气相不相投,他又见我是个读书识字的,对我就好的不行。”

    齐顾氏轻松一口气的同时笑骂一句:“还是你爹那个老东西有先见之明,当初生下你们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心说姑娘家家的长成这模样以后可怎么说婆家。你爹当时就说了,长的不好咱们好生教养着,叫她们读书识字,再教些好本事。总归不管是性子还是能为都比世人强。也好堵了别人的嘴。也能凭着这些个本事嫁出去。”

    说到这里,齐顾氏一叹:“我当初还说姑娘家家的读那么些书做什么,如今看来啊。你爹想的对着呢,往后啊,咱们家不管是姑娘还是小子都得好生用功读书才行。”

    齐金枝也抿着嘴笑,齐顾氏又嘱咐她:“女婿对你好,你也该用心些,以后好好孝敬公婆善待小姑,把你的本份尽好,千万别叫人骂咱们齐家没教养。”

    “我省的。”齐金枝笑的很欢喜:“只要他对我好,我就对他家里人好。”

    娘俩个正说着话,就听着外头云瑶喊了一句:“娘,你去前厅瞧瞧,爹老拉着姐夫喝酒,相公也劝不住。”

    齐顾氏一听噌的站了起来:“老东西这是要做甚?”

    说着话,她几步出了屋子,急匆匆去了堂屋,一进门就见齐老牛有点喝高了,脸色胀红,紧抓着周宏文的手不放,齐靖在一旁相劝,齐老牛就是不听。

    齐顾氏气的面色难看,迈开大步过去,一把拍在齐老牛肩上:“死老头子,喝多了黄汤就该到床上好好挺尸,跟这儿和女婿较什么劲,没的叫小辈看了笑话。”

    她又看向齐靖:“还不赶紧把你爹送到屋里去。”

    帮齐靖把齐老牛扛在肩上,齐顾氏对周宏文一笑:“你爹这是高兴,你不知道往年每天大年初二他看着别人家姑娘女婿登门就眼馋,如今他也有女婿了,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周宏文也赶着一笑:“我知道爹高兴。”

    “这就好,这就好。”齐顾氏也是担心周宏文想忿了,认为齐老牛没身份,笑着又解释道:“这死老头轻易不喝酒的,酒量不怎么样,每回都是一喝就醉。”

    “爹以后该少喝点。”周宏文有点担忧:“到底上了年纪,喝多了总归不好,娘往后多劝着些吧。”

    齐顾氏干笑着应了两声就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扎煞着手站在那里很尴尬。

    幸好这时候齐靖把齐老牛送回屋里又过来陪周宏文,这才解了齐顾氏的为难。

    齐顾氏走后,齐靖和周宏文又闲坐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周宏文称要早些回家,齐金枝才依依不舍的拜别齐顾氏。

    先前齐金枝回门的时候是雇的牛车,这时候人早走了,周宏文还想再雇一辆车回家,结果叫齐顾氏给阻止了,齐顾氏心疼女儿以后日子过的怕不富裕,就想帮着齐金枝省钱,叫齐靖套了家里的牛车,又装了半车回礼,齐靖驾车送周宏文和金枝回周家。

    齐靖做事利落,没一会儿就把车套好,也装好了车,等两人上了车,一挥鞭子就上了路。

    送走金枝两口子,齐顾氏才算是放松下来,她自己去屋里歇息,叫银竹带着几个妹子收拾屋子,洗涮碗碟。

    云瑶是想搭把手的,只是银竹几个不放心她,就撵她也回屋歇着。

    云瑶回到屋里一个人有些孤伶伶的,索性就拿出针线做起活来。

    如今一天天的热了起来,多数时候都穿上单衣了,云瑶想着夏天天热,衣裳换的勤,就想着给齐靖多做几身。

    她找了上好的细棉布做中衣,又翻出些轻柔的茧绸来给齐靖做外袍。

    这中衣云瑶裁的和平常人们穿的很不一样,上衣没有袖子,就跟个坎肩似的,下边的裤子做了好些条,有长裤也有短裤。

    长裤是准备叫齐靖出门时候穿的,短裤则是叫他在家歇凉的时候穿的。

    等到齐靖送金枝回来的时候。云瑶已经做了五六身衣裳,看着齐靖,云瑶很高兴的拽他过来试,齐靖穿上那没袖的上衣还有短裤,拽了拽衣裳,皱皱眉头:“这像什么样子,我穿上就好像摔跤的,叫人笑话。”

    云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谁叫你出门穿,这是在家里穿的,不用会客不用出门的时候你就搁家里穿这个多凉快。要出门就换一身不就得了。还说那么些话,摔跤的?哪个摔跤手有你这么帅气。”

    这话堵的齐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讷讷道:“那成,就这样吧。”

    云瑶一边收拾衣裳一边笑道:“不这样还能怎么着。我做了衣裳你还敢不穿?”

    “不敢。不敢。”齐靖赶紧摆手。过去凑近云瑶在她额上轻吻一下:“天热,你也忙了一天怕身上也不舒坦,我去提些水。你好好洗个澡。”

    “成。”云瑶答应一声:“你这身上又是土又是灰的,也该好好洗洗。”

    说到这里,云瑶皱皱眉头:“大夏天的每天热成那样,以后肯定每天都得洗澡,要是每回都提水烧水洗澡,得多费劲,咱们家人这么多,每天得烧多少水。”

    齐靖有些无奈:“还能怎么着,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也是咱们家讲究一些,不管冬夏洗澡算是勤的了,你没看着好些村子里的人家,一家子都使一桶水洗澡,洗完澡,那水就跟泥粥似的,到了冬天,为了省些柴火,一冬都能不洗澡,日头一出来,好些个人都坐在墙根底下抓虱子。”

    云瑶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恶心,赶紧摆手:“快别说了,没的叫我心里腻歪。”

    她跟齐靖一起出了屋,齐靖提水,她则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转过之后,云瑶就有了主意。

    齐靖把水准备好叫云瑶洗澡的时候,就看着云瑶坐在桌旁画着什么,他过去看了两眼也没瞧明白:“这是什么?”

    云瑶一抬头:“洗澡的呀,做好了这个以后洗澡方便多了。”

    一边说,云瑶一边拽着齐靖出屋,指着后院一块空地:“在这里起个小屋子,盖成平顶的,盖的时候我给你想法子弄,上头安个晒水的东西,皮制的也成,铁制的也成,再备上两个管子,一个上水管一个下水管……”

    云瑶一条条的说给齐靖听,齐靖一会儿就明白了,笑着拍手:“这个法子好,以后洗澡还真方便了。”

    只是,云瑶说完了有些呆愣,过了一会儿一拍脑袋:“我忘了件事情,这要搁正午日头正强的时候,恐怕晒的水是烫的,要是没有冷水,根本洗不了澡,我得再想想。”

    一忽说,她就想回屋去继续设计图纸,不过她也没走成,被齐靖扯住:“先洗澡,洗完澡咱们俩一起想。”

    云瑶想着也不差这一两天的光景,就笑着应了一声。

    等到两个人洗完澡换了干净衣裳之后,云瑶和齐靖又商量了一会儿想出一个法子来。

    第二天一大早齐靖就开始备砖准备盖小屋,因着只是一间屋子,再加上齐家人也多,没用多少功夫就把地基挖好了,又特意的在地下留了下水道,上头屋子盖的更快,到天黑的时候,屋子就差封顶了。

    隔一天,这间小屋上了大梁,云瑶自己想法子弄了些个类似于中古时期某种叫水泥的东西封了顶,屋顶又用防水的漆涂了一层,不过两三天的功夫,这间小屋子就已经弄好了。

    而齐老牛应云瑶的要求弄了一整张的牛皮,铜锁帮着硝好,云瑶把牛皮外头加固,防止漏水,又涂了黑漆,利于更加吸热。

    至于如何利用凉水,没别的办法,只能用最古老的水压法。

    在屋里架了高高的木桶,桶上伸出一个管子来和热水管并排相接,云瑶利用精神力做了螺丝扣固定,又用了半天功夫做了个控制冷热水的龙头,剩下的就好弄了,无非就是把这些东西安装到一处。

    齐家人跟着云瑶忙忙活活的一直弄了四五天才算把这个据说是洗澡的东西弄好,最后,云瑶踩着登子把淋浴用的喷头装好,得,在齐家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云瑶拍拍手:“往后咱们洗澡方便多了。”

    “哦!”齐顾氏傻乎乎的点点头:“这个怎么用?”

    她满心狂呼,这物件看起来好复杂,好高大上的,媳妇怎么这么厉害,这么有能耐?长的好也就算了,辣么有能为做什么,要是以后看不上自家儿子了可怎么办?不成,得督促儿子好好念书,得考功名,不然这么好的媳妇跑了哭都来不及。

    银竹和齐顾氏的想法差不多,一时间也脑补了很多。

    最小的齐宝盒则是星星眼的看着云瑶:“嫂子,这个怎么用?快跟我说说,今儿晚上我就跟这洗澡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古氏没了

    “我的天啊。”

    村子里最爱管闲事,嘴最碎的莲枝婶子过来寻齐顾氏说话,见着齐家新装的沐浴设备一个劲的羡慕,也有心自家装上一个,只是一问齐顾氏这东西的价钱就吓坏了。

    她一脸震惊,数着指头算计:“光这一个洗澡用的东西就得三十来贯钱,我们一大家子一年也吃用不了那些个啊,这我可装不起,太贵了,太贵了,我还是提水洗澡吧。”

    齐顾氏一边做着手头上的活一边笑:“要是按我说也是舍不得花这么些个浪费钱弄这些虚套子的,只是闺女媳妇都爱这些个,我也没法子的,索性我们家小子也不差这一两个钱,我是乐得享受。”

    齐顾氏言语里的得意怎么都遮掩不住,看的莲枝婶子心生嫉妒,虽没有说难听话,可心里也盘算齐家得有多少家底,这一家子得有多张狂。

    把手里的针线活一放,莲枝婶子撇撇嘴:“我们家可没嫂子家富裕,自然也整不起这些个闲玩意,我啊,还得赶紧回家打水收拾呢。”

    说话间,莲枝婶子收拾了活计就走。

    齐顾氏气的脸色都变了,一甩手:“什么东西,早些年是谁成日家在我跟前说什么生儿子得长的好看,这样才能寻着好儿媳妇,成日的显摆她家孩子长的好,如今倒好,好看儿子顶什么用,还不是每天好吃懒做,整日的跟人鬼混,谁家好好的姑娘乐意嫁他。”

    “娘。你这是怎么了?”云瑶端了果子过来想要招待莲枝婶子,可走近了就瞧见只有齐顾氏一个人,莲枝婶子早没影了。

    “气的我。”齐顾氏抚着胸:“我这心肝都疼了。”

    可是把云瑶吓坏了,把盘子一放就赶紧去扶齐顾氏:“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气成这样了,娘你先去屋里躺会儿,我叫相公给你请个大夫瞧瞧。”

    “不用,不用。”齐顾氏一听要请大夫赶紧摆手:“我也没啥大事,就是你莲枝婶子说的话不中听,我这正气着呢。”

    原来这样,云瑶轻松一口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娘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跟人呕气。”

    齐顾氏也颇有几分尴尬,干笑两声:“也是,我跟她呕什么气,她家小子就把她气死气活的。我看着她不好啊。我就啥气都没了。”

    云瑶听的更加无奈。娘俩个正说话呢,就听着铜锁在外头喊:“老四媳妇,老四媳妇。”

    “三姐。”云瑶赶紧答应一声。话音才落,就见铜锁进了院子把院门闩上,几步过来急匆匆对云瑶道:“今儿我去城里卖制好的药材,正好碰着你二姐,你二姐叫我给你捎个话,说是县太爷的太太古氏没了,你大姐如今正想折腾着当正室呢,说不定过些时候就要来找你商议,你心里得有个准数。”

    “什么?”云瑶和齐顾氏同时一惊。

    云瑶更是一把抓住铜锁:“古氏身子可好了,我看着就是县太爷没了她也能活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没了?”

    铜锁摇头:“俺哪知道啊,你二姐捎的话我可都跟你说了,你自己多想想自己拿主意吧。”

    云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念有词:“这事古怪着呢,说不定里头有什么事,咱们家还得躲着些,千万别被带累了。”

    “能有什么古怪?”齐顾氏不以为意:“古氏也是上了点年纪的人了,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说不定得了急病没了。”

    云瑶摇头:“我觉得不是,娘不知道我有时候感觉挺灵敏的,好些事都能提前感觉得出来,我觉得这事里头有大问题,不行,我得跟相公好好说说。”

    说完,云瑶有些失态,她起身,匆匆忙忙就往后院走,走路的时候都有点不稳当。

    齐顾氏赶紧叫铜锁跟上,防止云瑶一时间顾不上看路再摔着了。

    云瑶回自己屋里的时候齐靖才刚拿了水磨的石头将浴室铺好,又洗了个澡,才进屋换了身干净衣裳,正坐着歇息呢,看着云瑶面色有点不好,齐靖赶紧站起来扶她坐下:“这是怎么了?”

    云瑶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看齐靖,又拉齐靖坐下:“刚才三姐去城里见着我二姐了,我二姐捎了话,大姐家的正房太太没了,我总觉得这里头有古怪。”

    “古氏没了?”齐靖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你先歇着,我跟娘说一声咱们立马收拾东西去府城,如今,你离云家越远越好,免的将来被带累了。”

    “什么?”云瑶一惊。

    齐靖坐下,环住云瑶的腰:“你想的是对的,古氏这里头肯定有事,我琢磨着,古氏说不定是被你那个大姐给害了。”

    “不可能。”云瑶赶紧否决:“古氏比云珊厉害的多了,云珊哪里能打得过她,再说身份上古氏也……”

    “可方升看重云珊,如今对古氏可没有丝毫夫妻情谊。”齐靖打断云瑶的话:“先前古氏闹腾那一场叫方升丢了颜面,又给云珊委屈受,这两个人合计一下,方升到底是男人,是场面上的人,要真想治古氏一个后宅妇人有的是法子,比如买凶,比如暗杀,比如下毒……”

    齐靖不停歇的一连说了好多种杀人的办法,云瑶听的倒是平静下来。

    她暗中责怪自己怎么这么经不住事,早先怎样的大事没经过,不过死个人就给慌了,这样可不成,又想着她自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性格就变了,说不定是受原身的影响,看起来,往后还得多克制,努力消除原身的影响力。

    深吸一口气,云瑶暗中平缓心情。想了一下:“你说的也对,云珊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不仅自私自利,而且还阴毒的很,我看那个方升也不是什么好的,说不定真的是他俩联手把古氏给害了。”

    说到这里,云瑶又想起一件事来:“说不定云琅在里头还出力了呢。”

    她猛的站了起来:“我收拾东西,相公去跟娘好好说道说道,咱们去府城,离云家远远的。”

    “好。”齐靖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外头走。

    也不知道齐靖怎么跟齐顾氏说的。反正回来就帮着云瑶收拾,连午饭都没吃,两口子就动身了。

    也不是云瑶怕云家人,实在是云瑶不想管云家的事情。只是。她到底是云家亲生的姑娘。要是亲生爹娘求到头上,再冷着心不管难免叫人指着鼻子骂说她不孝,更说不定要连累到齐靖。今年齐靖可打算参加乡试的,云瑶不想叫他在这上头分心。

    就因为这个,齐靖和云瑶才想躲着云家人,起码不能叫他们给连累到。

    反正再过不了多少时候齐靖也要到府城去了,早去晚去都是去,那莫若早点去,去的早了,说不定还能赁着好点的房子,也能早点结识些人,多多扩充人脉。

    等到牛车打莲花镇经过的时候,云瑶想着云珍,忙着叫齐靖去云珍家一回。

    云瑶以前没去过云珍家,这是头一回去,齐靖倒是知道的,把车子赶到一个挺宽的街面上,在一户青砖大瓦房的大院子前停下,下车敲了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丫头来开门。

    云瑶下车对丫头一笑:“给你们奶奶带句话,就说她娘家妹子来了。”

    那丫头登时笑了:“原来是三姑娘来了,赶紧里头请,不用带话的,我一看着您啊,就知道是哪位了,除了您,咱们整个莲花镇再也寻不着长的这么好的了。”

    丫头的嘴是真甜,捧的云瑶心里也舒坦。

    她跟齐靖进了院子,打眼一看,这院子收拾的很是干净整齐,整个院子都用青石铺了,边角的一块地方栽了几杆竹子,另外就是院子里头靠近正房的地方栽了两棵石榴树,墙角的地方还摆了好多盆花。

    云瑶一边看一边跟着丫头到了廊下,丫头一边喊着:“奶奶,云三姑娘来看你了。”一边打起竹帘子。

    云珍听着话立马就往屋外走,正好云瑶和齐靖一进屋就和云珍走个头碰。

    “你怎么来了?”云珍拉云瑶一边坐一边问,又对齐靖点头:“妹夫坐吧,我叫月季去叫你姐夫过来和你说话。”

    等齐靖坐下之后,云珍才打量云瑶:“我叫亲家三姐给你捎话,捎到了没?”

    云瑶点头:“捎到了,我正是听了这话觉得不好才过来的,我跟相公打算立马就去府城,相公乡试前是不打算回来的,二姐有什么想法没有?”

    云珍听了这话也笑了:“咱们还真想着一块去了,自打你跟我说了那些掏心窝子的话之后,我回来跟你姐夫一念叨,他就说我是个憨实的,可我有个心眼多的妹子,叫我以后多跟你来往,还说要多远着大姐点,大姐这么能作的,说不定哪一天出了事,就是今天早起听着古氏去了的消息,你姐夫就立马叫我收拾东西,说要去府城开间店面,叫我跟他一块去。”

    云瑶打量云珍,看她面色红润,眼角带笑,知道她日子过的好,听了她这些话也明白过来,这位二姐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心思肯定多,有这样的姐夫在,姐姐也吃不了什么亏,当下也放了心。

    姐妹俩手拉着手又说了两句话,云瑶的二姐夫薛满金就来了。

    他和齐靖互相见过礼,就请齐靖出去到书房说话,云瑶朝外头看看见没人,才跟云珍小声说:“我总觉得古氏可能是给云珊害了,云珊这人心忒狠了,咱们以后远着她点,还有小弟也是个阴狠有心计的,咱们姐俩加一处都玩不过他,既然如此,不如离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云珍叹了一声:“为着这个,我婆婆对我可有意见了,老说我总惦记娘家人,可爹娘时不时的来哭闹,你说我能不管么,我这正头疼呢,正好你姐夫就说要带我出去,我巴不得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狠心绝情

    县衙后宅,方大娘子和方二娘子一身素白跪在灵堂内痛哭失声。

    她们身后,就是方升的几个姨娘,云珊也穿着一身白跪在那里痛哭,她哭的比死了亲娘还要痛,方家两个小娘子和她比起来都差了好些个。

    “太太啊。”云珊一边抹泪一边哭喊:“你前儿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没了,叫奴这心里,心里实在不好受啊,我的太太啊,你这一辈子跟着老爷风里来雨里去的,苦受了不少,福却没享着什么,老爷原还和奴说太太不容易,叫奴好好的服侍太太,可没想着太太就这么走了,以后留下老爷和两个小娘子可怎么过啊,老爷心里不定多难受呢。”

    她这一哭一喊,那不知道实情的都以为她和古氏的关系得多好。

    方二娘子缩头哭着,方大娘子止住哭声回头瞪了云珊一眼,扭过头来也哭:“娘亲,娘亲啊,你这一走叫女儿可怎生是好……”

    “太太啊!”云珊又哭,哭声压过方大娘子。

    气的方大娘子浑身发抖。

    “太太。”云珊又哭喊了一声,随后身子一软歪倒在地上。

    旁边一个丫头赶紧过来扶她:“五姨娘,五姨娘怎么了?快来人啊。”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方升就赶了来,看着云珊倒在地上赶紧叫人扶她休息,又忙着命人请大夫,看的方大娘子眼光更加阴冷。

    云珊被人扶着回到屋子里,又叫相熟的大夫给她开了些补身子的药。警告大夫对外只说是因伤心过度而哭昏的。

    等大夫出去,云珊笑着脱了孝服,露出里头鲜红的衣衫。

    她伸出葱白指尖对着帖身丫头小意吩咐一句:“叫老爷过来。”

    片刻之后方升赶来,小意很有眼色的出门,把房门关上自己坐在廊下守着。

    “宝贝。”方升坐在床上拉过云珊一阵亲热:“贱人死都死了,你犯不着为她这样作贱自己。”

    “呵!”云珊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为谁,还不是为着你好,我这样悲痛欲绝,才能显的你和她夫妻情深,不是叫你名声好些么。”

    “还是宝贝好。”方升一把搂了云珊:“宝贝对本老爷体贴关爱。本老爷都记在心里。日后啊,一定也对宝贝好好的。”

    云珊摸摸肚皮,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知道我好就得了,哼。要不是她害我孩儿。我也不想这么着对她。”

    提起古氏。方升一阵厌恶:“贱人,不守妇道的东西,仗着有几把子力气就敢骑在老爷我头上。如今倒好,还不是这么轻易送了命,我要早知道用这法子能弄死她,怕早叫她断气了,哪里会受这么些年的苦头。”

    云珊轻笑一声滚进方升怀里:“老爷别想那么些了,反正啊,现在她也没了,也没人能怎么着咱们了,咱们就该好好的,等我养好了身子,我就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老爷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也不至于对不住祖宗。”

    方升也笑了:“好,好,说的好,咱们以后好好的。”

    云珊低头抿嘴一笑:“老爷,还有件事情得和老爷商量商量。”

    “什么事?”方升赶紧问。

    “就是吧,我弟弟最近和一个长安来的公子哥关系还挺不错,这位公子呢姓朱,据说和钱大人沾些亲,朱公子跟云琅说了件事情,云琅想来想去,就想这事情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了老爷,就跟朱公子举荐了老爷。”云珊笑着慢慢引导方升。

    “什么事?”果然,方升眼睛一亮搂了云珊就问。

    云珊抿着嘴直笑:“老爷着什么急,听我慢慢说啊,老爷应该也知道这钱大人是什么身份吧,据说是方大学士正经的儿子,就是当年方大学士把怀孕的小妾送出去,其中一个生的就是钱大人,另一个生下了如今正被陛下重用的赵大人,不管是钱大人还是赵大人,都和如今的小方大人关系好着呢。”

    “这个本老爷知道。”方升越发着急:“只这事和咱们有啥关系?”

    “关系大着呢。”云珊伸着指尖在方升胸口画着圈,方升是又急又燥,一把攥住云珊的手:“宝贝,心肝,你赶紧跟老爷说说,老爷亏不了你。”

    云珊这才说出些正经话来:“钱大人因早年家里困难些就进了宫,他自然没有儿孙,小方大人觉得愧对钱大人,就把家里的幼子过继给钱大人养老,说起来小方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这过继的幼子也是个没福分的,有一回出去玩从树上摔下来摔傻了,到如今还没娶上媳妇呢,说起来,要是娶个农家女或者贫贱人家的姑娘倒也使得,就是钱大人不乐意,他一心想给那傻儿子娶个官宦人家出来的姑娘,最好是书香门第出身,我就想着吧,咱们家大姑娘虽然长的不咋滴,可也是真真的书香门第出身,也是个识字的,和钱大人家不是正好相配么。”

    云珊这话说完,方升乐的一拍大腿:“心肝,还是你想的周全,这是好事,大好事啊,应下,赶紧叫你兄弟跟朱公子说一声,这事咱们得赶紧应下,晚了可哪里寻这样的好事去。”

    “正是呢。”云珊拿手指一勾方升:“要不然我怎么给你出法子弄死……要是她在,这事肯定不成,如今也好,没了她,还不是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么。”

    “好,好。”方升越发激动,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心肝,赶紧给你兄弟回个话去。”

    “知道了。”云珊答应着:“这事若是成了,你得怎么谢人家。”

    方升嘿嘿一笑,把云珊搂紧了:“亏不了宝贝,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记下了。”云珊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还想说什么,就听着窗户外头小意小声道:“老爷,前头又有人来祭拜太太了。”

    方升答应一声出了门,云珊等方升一走,坐在床上冷笑起来:“哼,古氏,原来你好大的威风,如今又怎么着,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了,就是再要强又能怎么着,如今还不是两腿一蹬就这么去了,你留下的两个丫头还不得任我摆布,大姑娘我给她寻个傻子,二丫头么,我也叫她得不了好。”

    小意在屋外头听着这话,身子半边都冷了,她低着头不敢言语,心底里对两个姑娘却有了几分同意,有那么一个没良心的爹,又有这么些个阴毒的姨娘,往后的日子可以说是真正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只是,小意不过是个奴才,又是分给了云珊的奴才,她又能怎么着,只能和云珊一体一心,连稍微同情些那两个姑娘都觉得做得不对。

    云瑶和云珍又说了好些个悄悄话,云珍才想留云瑶在家里吃饭,就见薛满金和齐靖结伴过来,薛满金一进屋就对云珍道:“赶紧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跟妹夫结伴去府城。”

    云珍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又是留云瑶在家吃饭,又是忙着收拾东西。

    云瑶看她是真忙,就推了她的好意,只说到自家镇上的宅子里等着,等明儿一早大家一同动身。

    从薛家出来,云瑶和齐靖就到自家的宅子里先歇息,齐靖把云瑶安顿好了,只说出去逛逛,云瑶也没问什么就送他出门,又嘱咐他少喝些酒早点回家。

    等着齐靖走后,云瑶想着要到府城里去住以后花销肯定很大,到秋闱的时候要是齐靖真考中了举人,那说不定就得赶着动身在年前去长安城里准备明年的春闱,从真亭府到长安路可不近,这一路上花费也大。

    再加上长安可是都城,那里不管是赁房子还是平常生活花费都不是个小数目,这么一算,一两年里头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子。

    另外,齐靖不管是考中举人还是以后中了进士,都得拜见座师,还得和同窗一起游玩或者参加诗会什么的,还要去拜见朝中大人,哪一回拜见不得拿东西,拿的东西少了面上还不好看,这笔花费更大。

    云瑶算来算去自己都瞪了眼,就算是齐家挺富有的,可也不过是在莲花镇这样的小地方,要真搁府城,搁长安,那还真不算什么,起码支持齐靖参加科举,拜会什么人,还有同窗联谊什么的这些钱都能把齐家耗干了。

    如此,云瑶就不得不提前打算。

    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做准备,云瑶也不闲着。

    她临走的时候齐顾氏也给她许多钱,还有金银物品,云瑶如今能做的就是把这些金银制成累丝,赶路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拿了换钱。

    她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立马就把金银收拾出来拿到厢房那小高炉旁边,快速的升了火,又把金子放进去锻烧,耐着性子把金子做成金丝。

    几乎把所有的金子弄成累金,又把银子抽成银线,准备在路上走的时候做些针线活换钱。

    等弄完这些,云瑶看着天渐渐擦黑,把东西收拾好放到一个匣子里,又跟张嫂说叫她准备饭菜。

    云瑶自己弄了些水洗了手脸,把因为做累丝而弄的满头满脸的灰给洗掉,才要去抹些面脂,就见齐靖回来了。

    齐靖沉着一张脸进门,云瑶起身问他:“怎么了,谁惹你了?”

    齐靖摇头:“没谁惹着我,就是……”

    话没说完,齐靖自己先停了下来:“好好收拾一下,咱们明儿必须得走。”(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路上

    “你说三姐去府城了?”

    云琅面色黑沉的看着银竹:“马上就要收夏了,他们不搁家里帮忙怎么就出远门了?”

    银竹鄙夷的看了云琅一眼:“有什么好帮忙的,就家里那点活还不够我们姐妹几个干的呢,再说了,就你家姐姐那小身子板,她是能割麦子还是能锄草,或者说能背麦个?”

    云琅沉默不语,这话还真不好回答。

    不要说云瑶了,就是他一个大男人活了十几年也没有割过麦子,家里倒是也有地,只不过都租出去了,他们这一家子上至云琼下至他,不管男女都是丁点活没干过的。

    “怎么也不该走啊。”云琅干笑两声:“干不了地里的活也能送个水做个饭啥的。”

    “俺们家不缺做饭的。”银竹又白了云琅一眼:“你这么急赤忙慌的过来到底有啥事?”

    “没,没啥事。”云琅看出银竹面色不善,赶紧摇头:“我就是想我姐了过来看看,她不在家就算了,我先回了。”

    银竹送云琅出门,等云琅一走,银竹就啐了一口:“呸,信你才怪呢,还什么想你姐了,想个屁。”

    云琅没走远,这话也听在耳朵里,顿时脚步一顿,满脸的阴狠怎么都藏不住。

    他的右手紧握,满心都是要回去弄死银竹的想法,不过想着齐家人的战斗力,他也只能隐忍,咬牙。云瑶心中发狠,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等他坐上高位,一定要把这些屈辱全都还回去。

    离开齐家,云琅又去薛家找了一回,同样的,也没见着薛满金和云珍,他只能失望而归。

    而被云琅四处寻找的云瑶和云珍姐妹俩如今正坐在去府城的牛车上。

    去府城的路不近,一路走着也无聊,云珍就索性坐到云瑶车上姐妹俩一起说话。

    云珍看看车外头小心赶车的齐靖。回头对云瑶一笑:“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原来还觉得这话没道理,现在看着妹夫才信了,瞧妹夫对你多好。就连赶个车都怕把你给颠着了。”

    云瑶也跟着笑:“姐夫对二姐也好啊。”

    说起薛满金来。云珍白嫩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你姐夫倒是也不错。”

    说到这里。云珍想起往事,不由的抱怨几句:“当初云珊想着荣华富贵给县太爷当了姨太太,她给人做小。就也想着叫别人也跟她一样当小老婆,又看我长的还不赖,********的也想给我找个老东西把我卖了换钱,我那时候是真吓着了,别的也不管不顾,看你姐夫对我也有点意思就赶紧说服娘把亲事订了下来。”

    云瑶没想到里头还有这样的事,做主吃惊的样子:“我怎么不记得了?云珊还真是……把当小老婆当成吃蜜了么,上瘾了。”

    云珍无语苦笑半晌:“你肯定不知道的,这事都瞒着你呢,你怎么会知道,不过啊,我现在想想倒觉得挺好的,要不是云珊逼着,我又怎么会嫁给你姐夫,也没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过。”

    云珍话才说完,牛车又是一颠,云瑶赶紧往后靠了靠,从一旁的小桌旁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头分了几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装了小零嘴,有瓜子,有杏仁,还有一些蜜饯和小点心,云珍拿了一颗杏仁放到嘴里嚼着,又把盒子往云珍跟前推了推:“二姐也吃些。”

    “这点心真好吃。”云珍吃了一口夸了起来。

    云瑶笑的很甜蜜:“这是家里五妹做的,五妹厨艺可是一绝,她做的点心好吃着呢。”

    云珍听了这话,心下就很羡慕云瑶,觉得云瑶倒是个有福气的,虽然说嫁的人家一家子长的都不咋滴,可人家对她好啊,平常啥活都不叫她做,还当祖宗似的伺侯着。

    再瞧瞧齐靖,云珍奇异的觉得齐靖也没有多丑了。

    车子走了一天,到了一个大镇上,薛家也有行商的,对这些地方都很熟悉,薛满金一早就叫人在镇上最大的客栈订好了房间,几个人下车,就直接进了客栈后院,又在后院中寻着自己的房间。

    齐靖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放进屋里,才说要出去走走,给云瑶寻摸点好吃的东西,就见云瑶坐在床上笑眯眯的对他招手,齐靖赶紧过去,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云瑶,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又黑又亮,润润泽泽的闪着光。

    云瑶就觉得齐靖后头要是有条尾巴的话,肯定早摇晃起来,这副样子真的是十足的忠犬样。

    无疑,齐靖的动作表情很取悦了云瑶,她笑着伸手在齐靖头上摸了两下,满意手下发丝的光滑质感:“相公好乖哦。”

    齐靖面色一僵,随后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云瑶给萌的不要不要的,一伸手拿过一个盒子,啪的打开,一盒子的累丝就这么出现在齐靖眼前:“相公拿着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换点钱。”

    齐靖眨巴了两下眼睛:“什么时候弄的?”

    “昨天啊。”云瑶实话实说,扳着手指一样样的算计:“咱们要到府城去住,往后用钱的地方多了,你还得拜师,还得访友,这都不是小花费,要是考中举人,往后还得到长安城里,我听人说,长安居大不易,到了那,花钱的地方更多了,咱们总不能老和爹娘要吧,我就弄了好些累丝,咱们也不一回换完,一边走一边换吧。”

    齐靖低头,有些发黑的脸颊上多了几丝动容,他没有站起来,而是就着蹲着的姿势往前噌了噌,双手环住云瑶的纤腰,把头靠在云瑶腿上,口中喃喃自语:“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什么?”云瑶没听清楚。

    “没什么。”齐靖一动不动就这么抱着云瑶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猛的站了起来,把盒子放进怀中,对着云瑶一笑:“娘子想吃什么,呆会儿我给你捎回来。”

    “嗯,嗯。”一听吃的,云瑶两眼直放光:“什么都好,好吃的就行。”

    齐靖认真的点头,转身出了屋子,云瑶见齐靖走了,就赶紧拿出针线来开始做起绣活。

    她想着帕子之类的小物件卖不了什么大价钱,还是做大件的绣品赚钱,就想绣组屏风,选的是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图案,云瑶认真的描画过的,她要绣的这四君子和别人绣的不一样,并不像是水墨画那样寻求意境。

    云瑶一个理工女哪里知道意境是什么鬼,她也弄不出那玩意来,她不管是画画还是做绣品就两个字,写实,若是再加上两个字的话,那就是精致。

    写实自然是指图案写实,就跟照片似的,不,应该说比照片更加真实。

    精致呢,是指绣品的针脚做工都是精益求精,不管是针法还是别的什么,都比做了半辈子多的老绣娘还要好。

    云瑶拿了好多针,每一根针上都是一个颜色的丝线,她手上不动,用精神力控制着这些针飞快的在绢布上上下运动,不一会儿,一朵栩栩如生的菊花就出现在白色的绢布上面。

    接着是绿叶,还有山石水流,大约过了一个来时辰,一副寒菊图就这么完成了。

    云瑶笑着看了一会儿,夸了一声:“完美。”就把寒菊图收了起来,这时候,她已经绣好湘竹图还有傲梅图,再加上这寒菊图,也就剩一幅石兰图就全部完成了。

    云瑶把绣品还有针线小心收好,决定到了府城去绣庄好好打听一下,等探明白绣品的价钱再出手这四幅绣品。

    “娘子。”云瑶才站起来伸伸腰,就听着齐靖的声音,紧接着,齐靖推门而入,他出去的时候是空着手的,回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一个很大的木匣子,把木匣子放到桌上,对着云瑶笑着招手。

    云瑶过去打开木匣子,看着里头放的满满的金元宝,虽然也挺吃惊的,可面上还是很淡定,把匣子盖好抬头一笑,就听齐靖道:“往后娘子别费神了,这些金银已经足够咱们这两年的生活了,等我科考以后,若是能中,肯定能授官,那时候咱们有了收入也能过活了,要是没考中,咱们就回乡,家里那么些地还有几个铺子也足够咱们生活了。”

    “好。”云瑶答应一声,只是,她从齐靖的眼中看到了勃勃雄心,又哪里肯相信齐靖会想回乡做一辈子种地的乡民。

    云瑶把匣子搬下来藏好,齐靖从怀里摸出几个纸包来一一打开,一个纸包里是半袋子的糟鸭信,另一个纸包里是大饼卷了酱牛肉,还有一个纸包里头是芸豆糕,又一个是酥饼,还有一个里头包了些小咸菜。

    云瑶闻着那酱牛肉的味都已经醉了:“相公,哪来的牛肉?”

    齐靖坐下来:“正好赶上一个铺子里有牛肉卖,我就买了些,你先吃着,我去前头给你弄两碗粥,再提些水来。”

    云瑶捧着大饼卷肉大口吃了起来,齐靖出去一回,就弄了两大碗热粥,又提了一壶开水进门。

    云瑶吃了半个饼,喝了几口粥就饱了,齐靖一直等她吃剩下自己才吃,他把剩下的半个饼还有糟鸭信之类的吃了好多,又把粥也喝了。

    吃饱喝足了,齐靖泡了壶茶放到桌上,又拿了盆子弄了多半盆的水叫云瑶洗手洗脸。(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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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婚守则介绍:
据说莲花镇的齐家下了血本给顶顶丑的儿子娶了方圆几十里最好看的云家三姐为妻,满镇的人都在观望,想看看云家三姐过门得怎么嫌弃这丑出风格的一家子。 谁料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看那丑男越看越俊,还安份守已的过起日子来,实在叫人想不透。 云三姐咬着手指尖,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家相公:“我家相公好帅,还这么忠犬,傻子才会嫌弃。” 满镇的傻子:…… 齐靖:“娘子真好看,还心灵手巧,贤惠大方,又最是不会与人口角的,可得看紧点,莫叫她吃了亏。” 满镇子被云三姐明里暗里嘲讽过的小娘子:……宠婚守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宠婚守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宠婚守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