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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隽眷叶子     嫡女骄txt下载     嫡女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挥鞭

    杨凌霄大步走进马道中央,站在骑着马的九位闺秀面前,眼睛一扫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指了指马道最里侧的司徒锦道:“这位小姐,麻烦你往这边来一点。”

    司徒锦在杨凌霄过来的时候,就开始犯花痴了,已经将排挤司徒娇的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杨凌霄让她动,她还真的就动了,只是动的方向却恰好相反。

    她没有往杨凌霄指挥方向移动,反而往反方向靠了靠。

    如此一来却恰好歪打正着,马道里侧空出了足可容一匹马的位置。

    杨凌霄不再多费口舌,几步来到司徒娇的马前,牵过司徒娇的马,就将她安置在这个空出来的位置。

    如此一来司徒锦害人不成,反而让司徒娇占据了最佳位置。

    等到司徒娇一就位,杨凌霄给高台上打了个手势,随即轩辕盛手上的令旗挥出了出发的口令。

    在轩辕盛挥出出发的口令以后,马道上的贵女们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冲出去,因为她们差不多都被杨凌霄吸引了眼球,不过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司徒娇。

    在轩辕盛挥下令旗的那一刹那,司徒娇一夹马腹,身下的胭脂小马就跑了出去,且越跑越快。

    看台上的人们只见红色的马背上伏着一个身穿嫩黄色骑装的小小身子,绕着马场如箭般飞驰飞驰……

    等到司徒锦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徒娇已经足足跑出去快有五十米。这下她再也顾不得花痴,扬鞭催马奋起直追,可是她既已失了先机。要追得回那五十米的差距谈何容易。

    司徒娇的胭脂小马虽然比司徒锦的马要年幼些,可是到底是韩大将军府上出的优质马种,那速度绝非司徒锦身下那匹枣红马可比拟。

    因此虽然司徒锦甩鞭驱马直追,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拉越大。

    等到司徒锦跑到射击线前准备射箭的时候,司徒娇已然从容地射出了手上的三支箭,驱马缓步离开了马道。

    司徒娇的从容不迫,顿时刺激了司徒锦心里的怒气。

    在跑马的时候。司徒锦是越跑越生气,越想越恼火。

    凭什么司徒阳就能顺顺当当地被封为世子,司徒安难道就不是侯府少爷?

    凭什么司徒娇可以轻轻松松地拥有如此优质的胭脂小马。她却只能得到身下的枣红马?

    凭什么司徒娇能得到杨世子更多的关注,让杨世子亲自出马替她牵马?

    凭什么凭什么?

    无数个凭什么,让司徒锦心火越烧越旺,同时也让她举鞭对着身下的马抽了又抽。希望能够赶上司徒娇的胭脂小马。可惜事与愿违。

    偏偏当她好不容易到达射击点的时候,人家司徒娇连箭都已经射完,而且仪态从容。

    与之相比,让司徒锦倍感狼狈。

    司徒娇的从容是对司徒锦最大的讽刺,也让她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之下,司徒锦完全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扬起手上的马鞭就挥向司徒娇。

    场地内外观看的人们都被司徒锦这突然的发难给惊呆了,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娇娇小心!”三个不同的声音从不同的方位响了起来。那分别是韩氏、司徒阳和司徒空的声音。

    女宾席上的韩氏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司徒娇所在的方向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仿佛要替司徒娇挡去司徒锦挥过去的马鞭。

    可是那么远的距离,就算天纵奇才,也是鞭长莫及。

    韩氏的心沉入深渊,苍白着脸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身边的陈氏和方氏从左右扶了一把,只怕已经瘫软在地了。

    司徒空的座位在正中的高台上,离轩辕盛不远也不近,那里离比试的出发点不远,他将出发前司徒锦对司徒娇所做的小动作完全都看在一眼里,心里没有比此时更让他懊悔没有坚持关司徒锦的禁闭,让她出来真正丢侯府的脸。

    等到杨凌霄出现在马道上,三言两语就将司徒娇的马安置进马道,司徒空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庆幸杨凌霄的出现又解救了安宁侯府一次危机,总算没有让安宁侯府在如此盛大的聚会中丢大脸。

    当司徒娇一马当先将同组的贵女全部甩在身后的时候,司徒空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豪。

    这个瘦弱的女孩虽然不在他的眼前长大,却出落的如此出色。

    当然同时也在心底划过丝丝的愧疚,只不过很快就被浓浓的自豪所掩没。

    让司徒空万没想到的是,司徒锦会突然对司徒娇挥起马鞭。

    此时姐妹俩之间的距离不过丈许,驱马离开射击场的司徒娇正背对着司徒锦,司徒锦毫无征兆的突然袭击,别说是毫无防备的司徒娇,就算是身负不俗武功的司徒空只怕也难以避开,如此的状况如何不让司徒空心胆俱裂?

    司徒锦的马鞭虽非司徒空所赠,他却知道那马鞭用的是什么材料打制,若这一鞭真的抽在了司徒娇的身上,司徒娇所受的伤必不会轻。

    听得司徒空的惊呼,轩辕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马当先跑到终点并优先射完箭的女孩儿,定然是司徒空的嫡长女司徒娇,果然是个很有些意思的女娃。

    那么那个在起跑线上撺掇着一众贵女挤兑司徒娇,此刻恼羞成怒向司徒娇挥出马鞭自然就是安宁侯老夫人养在身边的庶女司徒锦了。

    没想到这个司徒锦竟然如此骄纵蛮横,居然当众向嫡姐挥起了马鞭,这一鞭子下去,那个叫司徒娇的女娃,可不得吃大苦了?

    就算没有三公主轩辕瑶的推荐,轩辕盛也不能看着惨剧发生在自个的眼皮底下,于是向空中挥了手,一个影子从高台之上如大鹏展翅,闪电般掠向司徒娇。

    这个影子是轩辕盛的影卫,非紧急情况轻易不会动用,现在轩辕盛却为了解司徒娇的危难动用了影卫,不但让太后大吃一惊,同样也让高台上其他的高官惊讶。

    大多的官员原本并不认识司徒娇,唯有此时由于韩氏和司徒空父子的惊呼才让大家猜测出司徒娇的真实身份。

    不过只是个侯府一直养在别院的嫡女罢了,没想到却让圣人出动了影卫,如何不让人吃惊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救

    只是影卫的速度再快,只怕也阻止不了司徒锦这近在眼前的鞭子,看来司徒娇吃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不过让众人不可置信的事却在此时发生了。

    背对着司徒锦骑着马悠闲离开射击场的司徒娇,似乎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又仿佛只是无意地用手紧了紧缰绳,却见她的马向侧面跑偏了两步,将将避开了司徒锦挥向的马鞭。

    司徒锦一击不中,更加恼羞成怒,双腿一夹驱马追向司徒娇,再次举鞭挥向司徒娇。

    这个时候轩辕盛的影卫已然扑到了面前,只见影卫在半空中巧妙地伸出一腿往司徒锦的马屁股左侧一蹬,司徒锦的马顿时被踢转了一个方向,同时影卫的手指轻轻一弹,只见司徒锦“哎哟”一声,手上的马鞭落在了地上。

    手上的疼痛感以及马鞭落地,按理司徒锦也该有所警醒,只可惜此时的司徒锦已经完全推动了理智,只一心想要教训司徒娇。

    见居然有人替司徒娇出头,心中更是大怒,索性拿起放在马背上的弓箭,又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箭矢,拉开弓对着司徒娇就射了过去。

    “啊……”马场的看台上再次传来了惊呼和倒吸声。

    司徒娇与司徒锦都是安宁侯的女儿,她们不应该是姐妹吗?

    在京都世家高官圈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司徒娇刚一出生就被送出了府,回府不过才短短的半个月。是什么让司徒锦对司徒娇如此不依不饶,马鞭一击不中连弓箭都用上了?

    难道这对姐妹间前世有仇不成,否则又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让司徒锦对司徒娇引弓相向,这是非置司徒娇于死地不可的节奏吗?

    人们看向老夫人和司徒空的目光再次充满了疑问。

    轩辕盛的影卫,在打落了司徒锦手上的马鞭以后,第一时间就掠回了轩辕盛附近,并隐去了身形,他是轩辕盛的影卫,替司徒娇挡去一次危机已是圣人大大的恩赐了。

    更何况他哪里会想到司徒锦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司徒娇出手。再怎么说司徒娇都是她的嫡姐啊!

    只是此刻司徒锦弓已拉满,手指一松,箭飞直接飞向司徒娇的面门。两人之间如此近的距离,看来司徒娇今日在劫难逃了。

    韩氏已经歪倒在陈氏的怀里,而老夫人也已经气急晕了过去,女宾席上一片混乱。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司徒娇今日非死即伤。

    “啊……”一声尖厉的叫声将众人不忍再看的目光再次拉到了射击场。

    却见原本骑着马对着司徒娇射出箭矢的司徒锦已然倒在地上。此刻正捂着手腕尖叫着在地上翻滚,她那匹枣红马似乎受了惊“嘚嘚”跑远了。

    而在人们的眼中非死即伤的司徒娇,却依然从容地骑在她那匹胭脂小马的背上,优雅得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看着在地上哭叫的司徒锦那沉沉的目光令人不能忽视。

    “怎么回事?”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哇,一定是杨世子和韩小将军救了司徒娇,看他们都护在司徒娇的马前。”

    “也不一定是杨世子和韩小将军,也可能是司徒世子。他与司徒娇可是亲兄妹呢!”

    “……”

    各种议论声在看台上嗡嗡而起……

    “我知道我知道,刚才我都看到了!”突然一个极其兴奋的声音从女宾席中响起。

    “快说快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到底是谁救了司徒娇?”

    “那还用说,肯定是杨世子啦!”

    “我觉得是韩小将军。”

    “为什么就不能是司徒世子呢?”

    眼看着又要起争持,最后还是大长公主开了口:“好了好了,大家都别争,让韩小丫头告诉大家,到底是谁救了司徒娇那丫头?”

    原来刚才那个兴奋的声音来自于韩秀雅。

    虽然此时护在司徒娇面前的三个青年俊杰都有各自的拥护着,虽然这些杨凌霄和司徒阳的拥护者担心韩秀雅有可能会偏心于韩鹏程,不过对于大长公主的提议却也没人敢质疑。

    却没想到韩秀雅能出了一个让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的答案:“自救,是娇娇自己救了自己!”

    什么意思?自救?几乎所有的人的脑子里都划过这样的一个疑问。

    不是不懂“自救”两个字的含义,而是没人相信司徒娇有那个能耐,那么近的距离,又是携怒而出的箭,如何自救?

    韩秀雅接下来的补充语气十分肯定:“你们别看杨世子、我哥哥还有表哥如今都护在娇娇面前,可是他们到达娇娇面前的时候,司徒锦的箭矢和人都已经落地了,也就是说他们都晚了一步。”

    怎么会?可是韩秀雅却说得十分肯定,尔后身边陆陆续续又有看清司徒娇自救那一幕的贵妇适时作出了补充。

    原来当所有的人都以为司徒娇这次难逃一劫的时候,司徒娇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了,反正当司徒锦的箭奔向的面门而来的时候,只见司徒娇整个身体向后一仰,躲过了司徒锦射出的第一箭,也是人们都认为必中的那一箭。

    司徒锦一击不中,自然不会甘心,于是再来一箭。

    这一箭直奔司徒娇的下腹部而去,眼看避无可避,却见司徒娇一招蹬里藏身,马上就失去了身影。

    与此同时,司徒锦却不知为何尖叫了一声从马上摔了下去,并抱着手腕在地上翻滚哭叫起来。

    此时司徒娇却从容地再次坐回了马背,而杨凌霄、韩鹏程几乎同时出现在司徒娇的马前,司徒阳则落后了两秒。

    “什么叫蹬里藏身?”这时有好奇的贵女开始歪起楼来。

    “这是马术中的一种,骑在马上的人用一只脚勾住马蹬,将身子藏在马身侧或者肚子下,让人看不见身形,以为这是匹空马。

    战场上用以迷惑敌人,有的时候敌人一箭过来还以为你落马了,其实却没死。

    总之是一招高难度的动作,我学了很久如今也不过将将能用,没想到娇娇做起来却如同行云流水,不知她是如何学会的。”韩秀雅做出了简单的解释,最后感叹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强势

    出了如此恶劣的事,圣上自然极为震怒,不但让司徒锦直接被淘汰出局,而且对着司徒空好一顿斥责,同时勒令司徒空停下手上的所有差事,先将家务事料理清醒。

    至此有人认为司徒空会从此失了圣宠,老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她刚刚被伺候在身边的李妈妈救醒过来,圣人对司徒空的处置,让她再次晕了过去。

    不过司徒娇能够看出来老夫人这次并非真晕,只是难以面对那么多的目光,装晕罢了。

    对于轩辕盛对司徒空的停职处罚,比较了解轩辕盛的人却不会如此认为司徒空就会失了圣宠。

    再怎么说安宁侯府在宫里还有个宠妃呢!

    圣上怎么也会给惠妃几分脸面,因此无论如何圣上还是会维护司徒空脸面的。

    停了司徒空的差事,一是让司徒空能够腾出手来理顺侯府内院,二来也是让司徒空避避。

    否则就今日司徒锦这一场疯狂,明日司徒空必定将面对御史大夫们铺天盖地的弹劾。

    今日司徒锦的疯狂举止,不是妥妥的宠妾灭妻的后果又是什么?

    若不是司徒空宠妾灭妻在先,又何来庶女对嫡女不依不饶的撕扯?

    至于事实到底如何,那些个御史大夫才不会去深究呢!

    只不过如今轩辕盛直接就停了司徒空的职,反倒让御史大夫们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停了司徒空的差事,虽不能保证明日没有一个弹劾奏折。却不会造成更大的困扰。

    这就是轩辕盛的英明果断之处,也是轩辕盛对司徒空的维护。

    不过若司徒空这次不能好好处理嫡庶关系,只怕御史大夫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当然现在的这种情况。倒是司徒娇喜闻乐见。

    今日司徒锦的所作所为,着实让安宁侯府大失脸面。

    别说是大户人家,就算小门小户,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对嫡姐大打出手,也是绝对不容许的。

    于是还没等骑射比试结束,司徒空让人过来传话,让安宁侯府的女眷们尽快打道回府。

    虽然司徒娇平安无事。已然让韩氏镇定下来,但是她那苍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身子。看在大家眼里并不比装晕的老夫人好多少。

    韩氏强自提起精神,安排安嬷嬷、李妈妈还有白芍几人半扶半抱着老夫人准备离开马场,此时老夫人已经睁开眼睛却表现得全身瘫软。

    看看老夫人故作虚弱,再看看韩氏强自支撑。陈氏和方氏既心疼又担忧。

    刚才老夫人睁开的眼睛。投向韩氏的目光中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怨怼,不得不让人猜测也许在老夫人的心里已经将今日司徒锦狠辣的举止完全记在了韩氏的身上。

    事实上老夫人的内心里的确就是这般认为的!

    司徒娇回府以前的那十几年,司徒锦不都是好好的吗?偏偏司徒娇这个鬼仔回府以后,司徒锦一次又一次地失控,试想若不是司徒娇回府,司徒锦又何至于会失控?

    于是她看向韩氏和已然回来韩氏身边的司徒娇的目光,充满了怨怼和愤恨。

    不过面对周围嘲讽和讥笑的目光,老夫人还得先端着。再怎么怨怼,老夫人到底还算沉得住气。

    她将身子软软地靠在安嬷嬷身上。用昏浊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正与陈氏和方氏道别的韩氏和司徒娇道:“都给我回府去,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老夫人的目光和言辞让一心维护韩氏和司徒娇的陈氏和方氏极为不悦,她们心里明白,这老太婆定然又要将司徒锦犯的错强加到韩氏母女的身上了。

    陈氏和方氏相视一眼,方氏转向老夫人道:“今日出府的时候,我家老太爷还提醒我家将军,要将军等骑射比试完后,去侯府接姑奶奶、阳儿还有娇娇一起去将军府过节。难得今日姑奶奶有兴致出来,倒省了我家将军的事儿。”

    安宁侯老夫人的态度摆明了回去会搓磨韩氏母女,方氏又岂会放任不管?

    若她就这样看着韩氏母女回府,别说到时会被韩大将军埋怨,就是她自个心里也不能原谅自个。

    今日方氏无论如何也要留韩氏母女在身边,而韩老将军是最好借口。

    仿佛是为了验证方氏的话,从几人身后匆匆过来一老仆,他先对着方氏施了一礼道:“老奴见过大夫人。老将军让老奴来传个话,请大夫人务必接姑奶奶和表小姐、表少爷回将军府一聚!”

    尔后又转向韩氏恭敬而又带着几分激动:“老奴见过姑奶奶,老将军还让老奴给姑奶奶带句话。”

    见到韩老将军跟前伺候的人,韩氏已经激动的脸色泛起了潮红,眼眶里已然涌起了泪花,开口时就有了些哽咽:“木叔,请讲。”

    “老将军说,只要姑奶奶愿意,将军府永远都是你们母子女的家!”那老奴郑重传达韩老将军的话。

    此言一出,四周围先是一片寂静,而后又是一阵哗然。

    看来司徒锦今日对司徒娇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激怒了韩老将军的怒火,不惜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就算韩氏与司徒空和离,大将军府依然会重新接纳韩氏回府,这是何等坚强的后盾啊!

    只中为何老将军这十几年都没有动静,今日却如此强势呢?

    事实上以前的十多年,并非老将军不作为,而是韩氏不愿让将军府介入安宁侯府的污糟事,刻意疏远娘家造成的。

    以前韩老将军不是不想替韩氏母子女出头,可是一来韩氏并没向韩家求救,二来老夫人、小林氏等人对韩氏母子女所做的事,并没有触及到韩老将军的底线。

    至于司徒锦将司徒娇推倒造成重伤一事,当韩老将军知道的时候,司徒娇已经康复,不过就算如此韩老将军还是将司徒空狠狠地痛骂了一顿。

    在得知司徒娇刚一出生就被送出府去的时候,韩老将军也是第一时间找来司徒空询问究竟。

    当司徒空将老夫人所说的司徒娇命格太硬,克父克母克亲人的理由说出来,让韩老将军直觉得有力无处使,同去加上韩氏清醒以后也没坚持要将司徒娇带回府来,更让韩老将军无言以对。

    内心里却真正后悔当初太过宠爱韩敏华,虽不看好司徒空,却依然任由韩敏华嫁给司徒空,如今却悔之晚矣。

    韩老将军再心疼韩氏母子女,也不能将手伸到侯府的后院去,于是年复一年韩老将军只能将对韩氏母子女的担心和心疼埋在心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纠结

    可是今日司徒锦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他的眼皮底下,对司徒娇下死手,这就让韩老将军不能忍了。

    “娘,女儿还从来没去过外公家呢,既然外公和舅母都盛情相邀,咱们自然不能让外公和舅母失望。

    虽然女儿知道娘会在最日选时间陪女儿去将军府拜见外公,可是女儿已经等不及要见外公了。

    娘,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听外公的话,今日去陪外公过中秋可好?”见韩氏虽然极为激动,神色间却似乎有些迟疑不决,司徒娇连忙上前拉着韩氏的胳臂道。

    虽然司徒娇很想回府亲眼看看司徒空会如何处置司徒锦,但是她更担心韩氏的身子骨。

    她担心司徒空最终还是抵不过老夫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最后依旧被孝名所累,再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白又让韩氏的伤心,故而今日还是说服让韩氏去韩府避开恰逢府那个烂摊子为好。

    见韩氏有被司徒娇说动的趋势,老夫人哪里肯依,于是再顾不得装虚弱了,直起靠在安嬷嬷怀里的身子,指着韩氏母女斥责道:“既知今日是中秋,你们都是我安宁侯府的人,哪有不回府团聚的理?韩氏,我告诉你,若你今日敢带着他们兄妹去韩府,那以后就不用再回府了!”

    老夫人中气十足的话,不但让方氏和韩老将军派来传话的老仆目瞪口呆,也让周围的人看向老夫人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鄙夷。这不摆明了耍赖嘛,这样也行?

    事实上老夫人的这话对韩氏真没有什么约束力,人家韩老将军都已经明确告诉大家: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韩氏以前是将军府的女儿,以后也永远是将军府的女儿。

    可偏偏老夫人还拿能不能回侯府来拿捏走进氏,只会惹来更多人的笑话罢了,在老将军的眼里,侯府算个尿!

    只是老夫人看不清代状况啊,反正老夫人也不再装慈祥了。在她看来今日若让韩氏母子女回了韩府,安宁侯府面子里子都没了,那么她还装什么装。

    可是侯府还有里子面子吗?也就老夫人自个以为侯府有多大脸呢!

    只是老夫人已经方寸大乱。且早已自动过滤掉司徒锦让安宁侯府“名扬”南陵的事,也压根将老将军带来的话给过滤掉了,誓要以能否回得了府与韩氏掰扯到底。

    此刻老夫人心里悔得直吐血啊,那口老血几次到了喉咙口。又让她生生给吞了回去。

    她怎么就没有在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回来前。就与韩氏扯破脸面呢?她怎么就听从了惠妃的劝告,让司徒娇回了府呢?

    今日又被动地让圣上将司徒阳的世子之位给落实了,凭什么好事都给韩家给占了?

    在老夫人的眼里,司徒阳虽然是安宁侯府的大少爷,也是她亲亲的大孙子,可谁让他出自韩氏的肚皮,而不是她林家人的肚皮呢!

    不过老夫人的脑子里还是存有几分清明,刚才的话说到最后。明里却只是针对韩氏一人,在人前她还得好生端着慈爱孙子女的祖母范呢!

    韩氏听了老夫人的斥责。心里自是气得不行。

    今日圣上封立司徒阳为安宁侯府世子,实乃一大喜事。

    可是只要一想到司徒阳如今不过才十六岁,前些天才刚刚进了羽林卫队,没有什么根基可言,就算背后有大将军府替他撑腰,还是觉得这个时候与老夫人扯破脸还不是最好时机。

    于是韩氏心中就纠结上了,她是极愿意带着儿女回韩府去拜见老父亲,求得老父亲对她这些年不争气行为的谅解,她也的确不愿意回侯府去让老夫人搓磨,同时也担心司徒娇会因司徒空可能的退让行为而伤心失望。

    她担心此去韩府会给司徒阳以后的路带来更多困难,她也有与司徒娇一样心态,总想亲眼目睹司徒空会如何处理今日的事件。

    看看司徒锦当着圣人的面犯下如此大错,司徒空是否还会因为一个孝字继续任由老夫人为所欲为。

    见韩氏因老夫人的一句斥责,而迟疑不决,陈氏和方氏都不好多说,只能看着韩氏干着急,司徒娇心里就更加着急上火。

    韩氏身子骨还虚弱着呢,远没有可以回府让老夫人折腾的地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韩氏回韩府过节。

    司徒娇不是真正的十二岁的女孩,那韩府老仆传的话中隐晦的意思,就算没有身边人的窃窃私语,她也能想得通透。

    有韩府给他们母子女撑着,他们还怕什么?

    如今安宁侯府的世子之位已经到了司徒阳的头上,难道老夫人还能让圣上自打嘴巴收回圣旨不成?

    不行,不能让老夫人得逞,更不能让韩氏更犹豫下去,韩氏一再的犹豫岂不寒了一心维护他们母子女三人的老将军和方氏的心?

    得想办法堵住老夫人的嘴才行!

    如今老夫人虽然对韩氏的态度装不下去了,可是对司徒娇却还装着一付慈爱的面容,既然如此何不当众打破她伪善的嘴脸呢?

    于是司徒娇露出怯怯的神色,用有些怯懦的目光看了一眼老夫人,只那么一眼,然后就垂下眼帘,似乎很害怕老夫人的样子,嘴里喏喏道:“孙女儿有一事不明,可否请祖母给孙女儿释疑解惑?”

    见司徒娇出面,老夫人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鬼仔定然要出幺蛾子了,只是她心里虽然暗恨,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付慈祥模样:“娇娇儿但问无妨。”

    “据孙女儿所知,祖母早几天前就答应了二妹妹今日去她外祖家过节,为何到了孙女儿这里就不能了呢?

    孙女打出生就被送去别院,这十二年来,无论什么节日向来只是独自在娘亲名下的别院过,从无亲人陪伴。

    如今有幸回得府来,按理早就该去拜见外公,祖母体恤孙女刚刚回府需要调养,又体恤娘亲身子虚弱,让孙女儿耐心等候几日。

    今日祖母既然没有劝阻娘亲来马场,自然是祖母觉得娘亲的身子已然可以外出。

    既如此祖母为何还要拦着娘亲和孙女,不让娘亲带着孙女去拜见外公?”司徒娇这番话说得婉转又委屈,既不让人觉得咄咄逼人,又让人感受到她心里的委屈和伤心。

    再看司徒娇说着说着眼中的泪珠儿已经泫然而下,让闻着伤心,见着落泪。(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气结

    老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司徒娇,出了今日的事,司徒锦去得成林家吗?

    可是偏偏司徒娇所说的是实情,她的确是答应了司徒锦中秋去林家过节。

    无法否认又不甘心放韩氏母女去大将军府,老夫人面色沉沉却依然堵在韩氏母女面前。

    这一番耽搁,最后一组贵女的骑射比试已然落幂,接下来就是各府自由活动的时间。

    或回府,或参加游园,或去西山马场附近的皇家寺院求神拜佛,看台上各府的人已经开始陆续动了起来。

    韩老将军见女宾席上自家的人迟迟没有外撤,远远的却也能看到双方成对峙状态,不用想也能猜到一定是安宁侯府的那位老夫人从中作梗。

    既然人家给脸不要脸,那么也就无需给脸!

    韩老将军沉着脸与韩大将军说了几句,却见韩大将军向着韩鹏程招了招手,耳语几句以后,就挥了挥手,让韩鹏程速去办事儿。

    韩大将军自个对着还要高台上的南陵皇遥遥一抱拳,在得到轩辕盛点头以后,护着韩老将军向马场外而去。

    韩鹏程则带着大将军府上的两个亲兵来到女宾席,温润如玉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一众正准备与长辈离开的年轻贵女们羞红了脸,却又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韩鹏程却入无人之地,更仿佛没感觉到这些炙热的目光,依然迈着四平八稳的脚步来到陈氏等人面前。

    韩鹏程的目光一扫。已然将面前的几个女子的身份估摸了个大概。

    他与司徒娇见过面,自然认识司徒娇,那么司徒娇身边那个脸色不太好看身形瘦削的妇人。定然就是他的姑母韩敏华。

    当然就算没有司徒娇在侧,只需看清韩氏的面容,也就不难猜到韩氏的身份。

    毕竟司徒娇与韩氏有六七分相似,司徒阳与韩氏也有四五分想像,而韩氏与韩大将军也有几分相似,更重要的是韩氏那双眼睛,极具特色。而无论是司徒娇还是司徒阳都拥有与韩氏如出一辙的眼部特征,再好认不过了!

    “侄儿拜见姑母。”韩鹏程只当没看到安宁侯府的老夫人,对着韩氏恭顺有礼地深深一揖。

    “妹妹。这就是鹏程。”方氏自豪地看着自个出色的儿子,把自个的儿子介绍给韩氏,然后看着韩鹏程问道:“你怎地过来了?可是你爷爷让你过来的?”

    韩鹏程微微一笑道:“是,爷爷让孩儿过来护送娘和姑母回府。请娘和姑母随孩儿来。对了。妹妹可得好生护着些表妹,别再让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伤到表妹!”

    原来温润如玉的小将军,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完全变了。

    目光只那么不动声色地一扫,就让意欲拦阻的老夫人通身冰冷,半张着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家那些个人簇拥着韩氏母女就要离开。

    司徒娇与老夫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皱眉看着虽然已经没有再扶着老夫人却依然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脸上似乎有些不悦:“妈妈怎地还在发呆,还不快些跟上?”

    这这样一句,就将李妈妈直接带离了老夫人身边,气得老夫人差点再次背过气去。

    可是老夫人又能说什么呢?李妈妈本就是司徒娇的奶嬷嬷,原本就应该时时伺候在司徒娇的身边。

    司徒娇仿佛还嫌气得老夫人不够,只听得她继续说道:“玉兰,你脚程快,去咱们侯府马车那里通知世子,让世子到将军府的马车那里集合。

    想必侯爷此时应该已经在马车那里等候祖母,你顺便告诉侯爷,我和娘去将军府拜见外公,让他勿用担心。

    对了,你让红珊和墨菊她们先回府,让她们告诫梅苑和青云阁诸人,各自守好门户,好生等着我们回去。”

    司徒娇的这一番交待带出太多的信息让人浮想联翩,只气得老夫人眼睛都红了,盯着司徒娇一付要撕了司徒娇的模样。

    老夫人气急败坏却无法发作的模样,让司徒娇心里暗爽,以后这样的状况应该还多的是,且慢慢享受吧!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老夫人气结的眼神,对着老夫人嫣然一笑:“李妈妈就由孙女儿先带走,等孙女儿拜见过外公,回了侯府,再让李妈妈替孙女儿到祖母面前伺候。”然后看着扶着老夫人的安嬷嬷和白芍郑重其事地吩咐道:“安嬷嬷、白芍姐姐,祖母年龄大了,你俩可要好生照顾祖母。”

    吩咐完侧身静立一旁,恭敬地请老夫人先行。

    孝顺的孙女的形象跃然而出,四周围看着的贵妇人无不点头交口称赞,听着耳边对司徒娇的称赞声,老夫人只觉喉口又一阵腥甜,却不得不默默地咽了下去,任由安嬷嬷和白芍扶着她离开马场……

    虽然韩氏到了大将军府,难免被老将军和韩大将军埋怨责备,但是这样的埋怨和责备,全都是带着亲人的关切和爱护,让韩氏泪流不止,跪倒在老将军面前恳求老将军的原谅。

    由于司徒娇提前做好了应急的准备,韩氏的心情虽然大起大落,却在司徒娇那些药丸的保驾护航之下,平安地与亲人团聚叙旧。

    当天韩氏母子女几人并未回侯府,而是在大将军府住了下来,大将军府一直停留着韩氏做姑娘时的院子。

    韩氏这个院子是大将军府除了正屋以外最好的院子,却一直保留着原样替韩氏留着,于是进了院子,看着面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摆设,韩氏再次泪奔。

    她有如此疼爱她的亲人,却不善加利用,生生让自个和一对儿女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特别是司徒娇。

    此时此刻,韩氏才真正体会到自个心里司徒娇的亏欠有多大,又因自个的刻意疏远对亲人的伤害有多深。

    虽然十二年后重回大将军府多次让韩氏激动的泪如雨下,不过说白了基本上都是喜极而泣,因此韩大将军府中秋的家宴也好,还是宴后的赏月也好,总体而言,大家的心情是畅快的,也就是说大将军府的气氛主基调是欢快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装病

    这天的安宁侯府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老夫人自从回了府,就要司徒空将司徒锦送去慈安苑,摆明了就是会护司徒锦到底。

    司徒空今日既已得圣训,哪里再肯依着老夫人的心愿,而是亲自将司徒锦送进府内的祠堂,令其跪在祖宗灵位面前思过。

    虽然只是罚跪思过,对司徒锦而言已经是长那大以来最严厉的处罚。

    侯府的祠堂内有专门的仆人,故而锦绣阁一应婢子全都圈禁在锦绣阁内,等候发落。

    得不到司徒空如期的答案,于是老夫人就开始了各种作。

    原本今日参加完骑射盛会以后,是要去西山惮寺听经拜佛并吃过斋菜下午再回府,被司徒锦那么一折腾,哪里还有听经拜佛的心思,于是直接从西山马场打道回府。

    回到府里自然早就过了午饭的点。

    不过今日是中秋,虽然主子们都出了门,但是大厨房还是准备了各式美味点心。

    侯府一众人刚刚回府,大厨房就给慈安苑先送来了各式适合老人家食用易克化的点心,让老夫人先垫垫肚子充充饥。

    可是被司徒空一口回绝的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于是大厨房送来的点心就首当其冲成了老夫人怒火下的炮灰,尔后这把火越烧越旺,开始波及到大厨房的厨娘们和采卖的管事身上。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安嬷嬷慌慌张张地从慈安苑跑去外书房找司徒空。据说老夫人再次晕过去了。

    此时的司徒空正在书房里与侯府养着的门客申先生商议该如何处置司徒锦最为妥当。

    依司徒空个人的想法,自然还是将司徒锦继续拘在锦绣阁,再让惠妃娘娘从宫里赐个严厉的教习嬷嬷进府。好生教导司徒锦的礼仪规矩。

    以前申先生极少对侯府内院的事儿发表意见,但这次申先生却极力反对,毫不客气地提出应该将司徒锦送得远远的。

    因为司徒锦的行为,连累着司徒空的差事都被停了,可见圣上对司徒锦的行为极为反感。

    虽然圣上停了司徒空的差事并不表示圣上厌了司徒空,但着实也有怪责之意。

    若依然将司徒锦拘在府里,只怕不用三五日又会如从前一般在老夫人施行的哀兵政策下重蹈覆辙。

    今日司徒娇机警侥幸逃过一劫。谁又能保证下次也能如此幸运?

    若真得让司徒娇伤在了司徒锦的手下,只怕司徒空与韩氏之间再无修复的可能,也更坐实了外界流传的司徒空宠妾灭妻的恶名。圣上还能再如今日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故而申先生强烈建议,或将司徒锦远远地送去顺平县的老宅,或将司徒锦送去京郊的庵堂,令其带发修行。等到她确实认识到错误。改邪归正方可接其回府。

    申先生正在向司徒空分析此事的轻重,忽听得安嬷嬷来报老夫人怒极攻心再次晕倒。

    司徒空心下大急,慌慌忙地抛下申先生就去了慈安苑,连请大夫的事都忘了安排。

    司徒空慌慌张张地离开了,令申先生苦笑不已。

    司徒空这人要说才干吧,的确不错,否则就算宫里有个得宠的惠妃,圣上不会重用他。

    可偏偏家事处理得一团糟。特别是在对待老夫人的事情上,实在是心太软。

    他也不想想。若老夫人真的有什么不好,安嬷嬷怎么可能离开她的身边亲自来外书房找司徒空?

    只可惜每次总能让老夫人得逞,今日同样如此,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申先生转了转眼珠,在忙着着人请大夫的林管家耳边嘀咕了两句。

    林管家先是一楞,尔后笑了。

    只见他一边吩咐人去请府里的老大夫先去慈安苑守着老夫人,一边让疾风快快去保安堂请最好的大夫,同时又拿着司徒空的名贴亲自去太医院求支援。

    这边林管家有条不紊地四处请医,那边司徒空前脚刚到慈安苑,府里的老大夫后脚也到了慈安苑。

    一番诊治下来,却让府里的老大夫哭笑不得,原因很简单,老夫人为达到某个目的,又一次装病吓唬司徒空。

    府里的老大夫对老夫人没病装病已经习以为常,与往日一样他还是没有直接叫破,只是收回把脉的手,抚着花白的胡子作沉思状,少顷才出了里间去外屋开起方子来。

    这方子自然也不难开,老夫人今日火冒冒,开些清心怯火的方子总不为过。

    见大夫把了脉以后一脸沉思,司徒空虽然已经多次经历,依然极为紧张,跟着大夫出了内屋连声问道:“老夫人的身子到底如何?可有大碍?”

    老大夫将方子递给司徒空一脸正经道:“老夫人心火重,侯爷使人按这方子抓药煎药,给老夫人清清火。不过最好的药历来都在侯爷手上。”

    说到这里老大夫再无二话,只是用“你懂的,你明白”的眼神看着司徒空。

    于是司徒空笑了,不过这个笑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老太太到底还要闹到何时?

    难道非要闹得他真的丢了差事,或者侯府没了爵位,或者他与韩氏和离甚至妻离子散才肯罢休吗?

    很快保和堂的大夫也被疾风拉着进了慈安苑。

    太医来得也很快,随行的还有惠妃娘娘宫里的太监。

    太监不但带来了惠妃娘娘赐下的一大堆补药,还带来了惠妃娘娘对今日司徒锦行为的训示。

    今日马场发生的一切,发生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如狂风般席卷了整个京都。

    安宁侯府请医问药不足为奇,只是当保和堂的大夫和太医分别给老夫人把过脉以后,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苦笑。

    这老夫人哪里有什么病?

    虽然由于年龄的关系,老夫人身子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可是远没有到晕倒的地步,只怕今日在马场晕倒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于是两位府外的大夫,对安宁侯府的老大夫暗地都竖起了大拇指,这清心怯火的方子开得好开得妙啊,这老夫人不就是心火太旺了些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力争

    分别得到府医、保和堂大夫和太医的保证,得知老夫人的身子的确并无大碍,司徒空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让林管家给了诊金,又安排疾风将大夫和太医送出府。

    这才有了精神分出心了聆听惠妃娘娘让太监带来的训示,收下惠妃娘娘赏赐下来的药材并恭敬地谢了恩,让林管家亲送太监出去,让人家等了那么些时间,总得给些赏才有交待。

    等到一切全都忙完,司徒空在慈安苑里背手静静地站立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直到安嬷嬷伺候老夫人喝下了药,才将伺候的人全都谴出了屋子。

    吩咐林管家亲自守在屋外,不让任何近前来探听他与老夫人的谈话,然后进了老夫人的屋,“扑通”一声就在老夫人床前跪了下去,倒让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病的老夫人受了一惊。

    司徒空终于下定决心,与惠妃的训示有极大的关系。

    惠妃的训示,说是训示更多的却是告诫。

    深知轩辕盛为人的司徒空在听完这个训示以后,得出的就更多了。

    这个训示与其说是来自惠妃的告诫,不如说是来自圣上的警告,令司徒空后背阵阵发凉。

    在慈安苑静默的这一柱香时间,看在别人眼里是在等着婢子们煎药并给老夫人服药,其实司徒空的心里一直都是天人作战。

    惠妃的训示与申先生的分析有着相当的契合度,令司徒空不得不感叹申先生果然是个极具政治敏感度的人。

    再想想这些年但凡他对老夫人稍有不恭顺之处。老夫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装病来逼他退让。

    他也就在老夫人的逼迫之下,一次次让老夫人得偿所愿,从而一次次地伤了自个最在乎的人。让那人对自个心灰意冷。

    司徒空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以后,依然无法抵挡老夫人层出不穷的哀兵手段,从而让更多的人伤心失望,也让自个失了君心,甚至让侯府失去爵位……

    不能了,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就拿这次的事作为开端吧!

    于是司徒空在老夫人的床前跪下了。不但跪下而且还声泪俱下,他学了老夫人那一手哀兵政策。

    “我知道娘心疼锦儿,可是如今锦儿的性子越发张狂。行事不计后果,再如此放任并纵容下去,总有一天锦儿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

    锦儿如今还小,还有可能纠正她的言行。别再阻着拦着护着了。

    娘今日也看到了。对锦儿的行为圣上极为不悦,不但停了我的差事,方才又通过惠妃娘娘给儿子带来了训示,言下之意如再不管好侯府内院,迟早会夺了爵位。

    若到了那一日,你让孩儿如何对得起司徒家的列祖列宗?请娘也心疼心疼儿子!”司徒空跪伏在地好一番痛哭流涕,最后还“咚咚”地叩起了头。

    声声重叩击在老夫人心头,她司徒锦没错。可司徒空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相对于司徒锦这个孙女儿。老夫人自然更疼司徒空这个儿子。

    于是病也不装了,自个就麻利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司徒空道:“起来说话,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像什么话?”

    司徒空像个听话的孩子,从地上起来,拭去脸上的涕泪,在老夫人的床前坐下,一边拿过个靠垫放在老夫人身后,让老夫人坐得更舒服一些,又给老夫人倒了杯温水,嘴里一边轻声道:“我让传话的太监给惠妃娘娘带了话,请惠妃娘娘给锦儿从宫里赐个能干的嬷嬷教导锦儿。”

    听到司徒空只是给司徒锦从宫里请了个嬷嬷,老夫人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如此甚好,以后就拘着锦儿在锦绣阁跟着宫里来的嬷嬷好生学规矩就是了。”

    “这……不妥,我已经让林管家在做准备,等到宫里赐下嬷嬷,就送锦儿去顺平老宅。”司徒空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个的打算,想到刚才随太医送药过来的太监留下的话,于是一咬牙就将对司徒锦的第一种安排给抖了出来。

    “哐当”一声,老夫人将刚拿到手的茶杯砸在了地上,随后就是一串尖声喝骂。

    司徒空垂头任由老夫人骂得唾沫四溅,却硬是一句话都没有接口,总得让老夫人先将火气发出来才成吧。

    “与其将锦儿送去顺平县受苦,不若直接将她打死算了!”怒骂了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也许是累了乏了,也许是因为司徒空一直没有接口让老夫人觉得司徒空只是试探她罢了,因此老夫人以这样一句话作为结束语,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夫人知道司徒空并不喜欢司徒锦,但是若真要他打死司徒锦他定然做不出来,所以才会拿这样的话堵司徒空,试图让司徒空改变主意。

    只是这次司徒空却似乎铁了心要将司徒锦送出府去:“娘又何必拿这样的话来要挟,这次锦儿必须送走,而且越快越好!

    娘可知,今日的事已经在城里传扬开来,都说我司徒空宠妾灭妻,嫡庶不分,把庶女当嫡女养,更是怂恿庶女行凶,要置嫡女于死地。

    若不马上将锦儿送走,明月定然会有更多的弹劾折子,娘是要侯府长长久儿,还是就因为一个司徒锦让侯府被夺去爵位?”

    司徒空所说的话,有真有假,若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定然能从中梳理出真伪,可是如今她老了,更多的时候拘泥于后院,眼界和分析能力退化了许多,加上司徒空说得义正辞严,让老夫人不得不相信。

    虽然老夫人还想着争辩,虽然老夫人不相信圣上真会因为侯府后院的事就夺了侯府的爵位,可是老夫人不敢赌。

    一句夺爵,终于让再多的不甘都化为灰烬。

    再闹腾下去,若真被夺了爵位,司徒空的差事只怕更难以恢复。

    既没爵位又没差事,那么司徒空还有什么,岂不是更要被韩家狠压一头?这可是绝对不行的!

    只是司徒锦总归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老夫人疼了她那么多年,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替司徒锦争取。

    既然处罚是少不了的,那么总要替司徒锦争取到最轻的处罚。

    再说老夫人最听不得“宠妾灭妻”这几个字,这些年司徒空有宠过小林氏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去处

    司徒空说出“宠妾灭妻”这几个字,顿时激起了老夫人这些来一直压在心底的不甘和怒火,只见她愤愤然地瞪了司徒空眼反驳道:“宠妾灭妻?你摸着自个的良心问问,你有宠过琴儿吗?哼!”

    看到司徒空额头上的红印,老夫人的目光闪了闪,总归还是不忍心过去斥责司徒空。

    敛去心底的不甘,老夫人摆出了自个对于司徒锦送出府去的态度:“我可以答应你将锦儿暂时送出府去,但是绝对不可以将她送去顺平县,那里不过就是一幢年久失修的老屋,你让锦儿去哪里,让她如何过?你就如此舍得让我的锦儿去受苦?”

    说着老夫人流下了眼泪,她是真心疼爱司徒锦。

    只是相对于司徒锦,老夫人更不愿意失去爵位,若不是面临夺爵的危险,老夫人拼了一把老命也会逼司徒空将司徒锦留在府里。

    只是事情若牵累到爵位,老夫人也只得松了口,不再坚持要将司徒锦留在府里。

    “那娘觉得送到何处为好?”司徒空暗地松了口气,能让老夫人同意送司徒锦出府,就是一件好事,于是恭顺地顺着老夫人的话问道。

    “不如送去林家。”老夫人舍不得爵位,又舍不得司徒锦受苦,自然是怎么对司徒锦有利怎么来。

    “娘是与我开玩笑呢吧!送去林家,您老觉得可行吗?”司徒空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十足就是“娘你是在开玩笑。你一定只是在开玩笑”的模样看着老夫人。

    “有何不可?今日那鬼……”

    “娘!娇娇也是我的亲生女儿,请娘以后别用那两个字称呼娇娇可好?”

    老夫人平时用“鬼仔”两个字称呼司徒娇已成习惯,此时毫无例外地就要以“鬼仔”两字来代替司徒娇。却被司徒空充满无奈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见司徒空为了司徒娇与她呛声,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是你亲生的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改了她的生辰不成?她出生于七月半,叫她‘鬼仔’有何错?”

    “娘真要逼我说出当年的事?为什么娇娇会早产在七月半,娘心里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司徒空这次没有软下来,定定地看着老夫人轻声说道。

    “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老夫人心里一个哆嗦,眼神有些飘忽。嘴上却不肯示弱。

    “呵呵,呵呵……娘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司徒空惨然苦笑,想到这些年来的种种令他感到异常酸涩。

    老夫人目光沉沉。半晌没有开口。

    司徒空这是拿当年的事与她做交易了,但是要让老夫人同意将司徒锦送去顺平县那是绝无可能,就算司徒空手上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当年她和小林氏一起对韩氏动了手脚。那又能怎么样?

    难道司徒空还能真的将那些证据交给外人不成?哼。除非他不要名声不要老娘了,他会吗?肯定不会!老夫人心里自信得很!

    “我不管那么多,总之要将锦儿送出京都绝对不行!”老夫人的态度相当强硬。

    当然司徒空也没有一定要将司徒锦送去顺平县的打算,他不过是将最不能让老夫人接受的地点先提出来,然后再将真正的意图放出来,这样老夫人应该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只是当司徒空说出司徒锦的第二个去处的时候,老夫人再次怒了:“你说什么?让锦儿去白莲庵修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好好的姑娘家你让她去跟群尼姑生活。你让她以后怎么议亲,你还是不是她亲爹?!”

    “又不是让锦儿真的去当尼姑。锦儿性子嚣张蛮横。让她去白莲庵带发修行一段时日,正好能够磨一磨她的性子。

    再说了京城大户人家送去白莲庵修行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连宫中的也时有人送去白莲庵,那里环境幽静,又有宫里专门的侍卫保护安全,最是清静不过。

    何况宫里的嬷嬷会跟随她一起去,生活起居也有人跟着去照顾,只是她现在身边的几个人还是别跟着去了……”司徒空的意思十分明确,只有让司徒锦彻底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和伺候的人,才有可能将她养左了的性子给掰回来。

    司徒空越想越觉得将司徒锦送去白莲庵是最好的办法。

    白莲庵是皇家所设的庵堂,有着极严格的起居修行制度,去那里修行的人虽然身边可以带人去伺候,却不能带多,不过也就两三人罢了。

    “不行,我不答应!你这是要逼死锦儿!”老夫人将身下的床榻敲得“嘣嘣”敲,以表达自个的不满和愤怒。

    “娘请息怒,也请娘别再为难孩儿。养不教父之过,以前锦儿的种种,总归是我这个当父亲得太过放纵,请娘给孩儿一个改过的机会,也给锦儿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打定了主意的司徒空,这次没有再心软。

    这是司徒空继求娶韩氏以后的十几年来,唯一一次没让老夫人左右坚持决定的事情。

    司徒锦的去处就这样决定了了下来。

    当司徒空从慈安苑出来,惠妃赐下的嬷嬷也到了侯府,于是司徒锦从祠堂里带回了锦绣阁。

    从祠堂出来的司徒锦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司徒空勒令收拾东西。

    银子不许带,艳丽的衣物不许带,身边的旧仆不许带……

    一连串的不许,还有面前那冰冷冷面无表情的陌生嬷嬷,都让司徒锦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请求去见老夫人,司徒空自然不会同意,这个时候让她去慈安苑,只会节外生枝。

    任凭司徒锦如何哭求,司徒空就是不松口,并给府里下了死命令,在司徒锦被送出府以前,任何人不得将此消息传去芙蓉苑,违令者杀无赦!

    这杀气腾腾的命令一出,已经接受老夫人之令准备去芙蓉苑给小林氏传话的安嬷嬷,不得不从半路打道折回了慈安苑,司徒空这一手,把个老夫人气得直喷粗气,却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当天傍晚时分司徒锦就被匆匆送去了白莲庵,连中秋都没让她在府里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困兽

    当小林氏知道消息的时候,司徒锦已经被司徒空以为老夫人祈福的名义,送去了位于京城北郊山林深处的白莲庵。

    跟随司徒锦去白莲庵的自然有宫里赐下来的嬷嬷,嬷嬷是惠妃宫里的老嬷嬷,有名的严谨古板,让司徒锦吃够了苦头,此是后话。

    小林氏得知自个的宝贝女儿被司徒空给送去了庵堂,事先事后都没有给她打个招呼,甚至连老夫人那边都没人来知会一声,而司徒锦的身边连奶娘都不让带上。

    现在跟在司徒锦身边的除了宫里赏下了教养嬷嬷,就只两个原本外院的粗使婆子,其中一个还是专门伺候那位教养嬷嬷的。

    小林氏又急又气,急的是司徒锦只怕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府,身边没有个得用的人伺候,定然要吃大苦。

    气的是司徒空连知会一声都不屑做,完全当没有她这个人存在,心里自然连老夫人也一同怨上了。

    不行,得想办法解除禁足。

    小林氏如困兽一般在芙蓉苑里打转,看谁都不顺眼,令芙蓉苑里的婢子们人人自危。

    小林氏现在最后悔的是前段时间,自个将自个困住了。

    司徒空明明只让她禁足,并没有禁了芙蓉苑婢子们的足,可小林氏为表示自个真心接受司徒空的禁足令,连婢子们都不轻易放出去。

    现在才知道她是如此的多此一举,她将自个封闭在芙蓉苑。成了睁眼瞎,明耳聋!

    不行,她首先得打听清楚司徒锦被送出府去的原因。更要弄明白为何这次老夫人连知会她一声都没有。

    “去,给我把事情打听清楚,任何细节都不可放过!”小林氏阴森森地给伺候在身边的平嬷嬷下了命令。

    小林氏的身上笼罩着浓浓的阴寒气息,让人感到心惊胆颤。

    平嬷嬷是她的奶娘,又是她身边第一得用的人,在芙蓉苑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也得小林氏心情好。今日这样的低气压,平嬷嬷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此刻平嬷嬷得了小林氏的令躬身道:“夫人先莫急,若你急坏了身子。小姐和少爷可如何是好?老奴这就亲自去打听,一定将前因后果细枝末节全都给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言辞殷切,态度恭顺,让小林氏的心里好过了两分。

    在退出小林氏的屋子以后。平嬷嬷也不由长吁了口气。拿出帕子拭了拭额头的冷汗,老眼扫了眼小心伺候在院子里的婢子们:“一个二个都把皮给紧着些,好生伺候夫人。桐花你过来。”

    那个叫桐花的小丫环不由身子一个哆嗦,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拖沓,忙不叠地跑到平嬷嬷跟前。

    平嬷嬷在桐花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桐花连连点头,却听平嬷嬷对着桐花挥了挥手道:“好生办事,不可懈怠。否则……哼哼!”

    平嬷嬷虽然没说出办事不利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不过那最后的两声“哼哼”。让包括桐花在内的婢子们觉得阴风阵阵。

    婢子们哪里可能不知道,在芙蓉苑办事不利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今日小林氏的心情明显不好,不但是不好,还是极差,谁还敢在这样的时候去触小林氏的霉头,那还真是自寻死路。

    桐花自是颠颠地跑去办事不说,留在芙蓉院的婢子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个个都动了起来,手脚却比平日更是放轻了两分。

    平嬷嬷满意地扫了眼埋头做事的婢子们,整了整衣襟,拍了拍衣摆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又伸手抚了抚紊丝不乱的鬓角,这才甩着帕子出了芙蓉苑。

    她的目的地是慈安苑,要找的人自然是安嬷嬷,她们可都是从林府过来的人,而且两人还沾了点亲带着些故。

    司徒锦已然被送走,司徒空自然不会再拘着不让芙蓉苑知道事情的始末,反而暗地里设法将整个事件传入芙蓉苑。

    他正在筹划侯府下一波的整治工作,这波将波及到老夫人和小林氏,虽然得自于惠妃娘娘的训示,却也是早就该动的事。

    如今让小林氏多些小动作,也正好让他有更多的理由来走这一步,而且还能让这一步走得更顺利。

    因此无论是平嬷嬷还是桐花,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就将今日司徒锦在马场的所作所为给打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说锦儿当众对那个鬼仔不但挥了鞭,还上了弓箭?”当消息汇总到小林氏的面前,小林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为了今日的骑射盛会,小林氏没少提点司徒锦,昨日带晚的时候她还特地将司徒锦身边伺候的奶娘和大丫环叫到芙蓉苑来再三叮嘱,让她们一定要看好司徒锦,千万不可让性子冲动的司徒锦在圣上面前失了分寸。

    没想到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能防住。

    司徒锦今晨去马场之前,还来过芙蓉苑,向小林氏保证过不会让自个儿出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司徒锦当场挥鞭拉弓箭,要与那个鬼仔死磕?

    因为司徒空在此事上难得的强势,这次平嬷嬷没敢多嘴,更不敢添油加醋,只是在小林氏询问的时候,如实陈述打听到的事和各个细节。

    于是各种细节慢慢地就被串联了起来。

    赌局失银是起因。

    封立世子火上浇了油。

    建国公世子亲自给司徒娇安排跑位就成了点燃司徒锦的火折子。

    被那个鬼仔赢得骑射,也许那个鬼仔还对故意挑衅锦儿,于是就生生碾碎了司徒锦仅存的理智,不管不顾起来……

    玩惯了阴谋和阴私的小林氏,立马就将整个事件给阴谋化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鬼仔的错,是那个病鬼的错。

    此时的小林氏面容狰狞可怖,目光怨怼森冷,手上的帕子仿佛成了韩氏母女,生生被她撕扯成了碎片。

    就这样小林氏坐在软榻上咬牙切齿无声地诅咒着韩氏母子女三人,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小林氏总算平静了一些。

    今日老夫人没有第一时间将消息送来给她,让小林氏心里产生了危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决绝

    在侯府,小林氏的倚仗一直都是老夫人的偏疼。

    她是老夫人亲大哥的女儿,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以后的夫君是安宁侯府的表哥。

    老夫人也总是口口声声说要让她成为司徒空的妻子,要让她成为安宁侯府的宗妇,却最终架不住司徒空的苦苦哀求,让韩氏成了司徒空的嫡妻。

    虽然小林氏最终进了侯府大门,却成了低人一头的妾,她的儿女成了让人看不起的庶子庶女,仰人鼻息。

    就算她掌了侯府整整十年的内院事务,那又如何?还不是说收就收,说禁足就禁足!

    自从司徒娇回到侯府以后,小林氏更觉得事事不顺。

    先是司徒锦被禁足,然后是她自个被禁足并被夺了掌家理事的权柄,再然后是司徒锦从禁 足升级为禁闭。

    好不容易借着三公主的手让司徒锦出了禁闭,不到三日时间又生生折在司徒娇的手上。

    如今可好司徒锦不但被送出府去,还被送进了以规矩严苛出名的白莲庵,身边更是给安排了严厉的教养嬷嬷。

    这种种的种种,让小林氏不能忍,就算只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设法给表舅爷送个信,让他这两天一定要过一趟侯府。”良久小林氏才开了口,吩咐独自伺候在旁的平嬷嬷道。

    平嬷嬷闻言不由心内大惊,迟疑了片刻方低声道:“夫人。如今是非常时期,表舅爷今日才来过,再让他过来……”

    “照本夫人说得去转话即可。本夫人心里有数。”小林氏冷冷地瞥了平嬷嬷一眼,让平嬷嬷顿时住了口。

    只是平嬷嬷并没能将这个口信传出去,因为已经久未踏入芙蓉的司徒空亲自来了芙蓉苑。

    看到司徒空进芙蓉苑,小林氏心头不由一喜,看来一切还是有转机的,侯爷这不是亲自来安慰她了嘛。

    于是小林氏给平嬷嬷使了个眼神,平嬷嬷了然地点了点头。有些喜滋滋地看了小林氏一眼挑了挑眉,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只是平嬷嬷一出屋子,方才查觉出情况并不如她们所想。

    因为芙蓉苑所有的婢子都被几个侍卫赶到了一起。她自个刚刚出门,就被一只粗壮的手给捂住了嘴,并被拖离了屋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侯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是要打杀了她们吗?

    平嬷嬷心里极度恐慌。却既无法自救。又无法提醒屋内的小林氏,只能脚步踉跄地随着身边那粗壮婆子的脚步来到那些个婢子身边。

    “双手抱头蹲下,别出声!”婆子压低声音命令道。

    两人体魄上的差异,让平嬷嬷不得不听从那婆子的命令,双手乖乖地抱着头身子蹲了下去。

    芙蓉苑的婢子一个都不少被勒令双手抱头蹲在一起,大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让侯爷突然发作。

    想问问身边的人,可人家有令不让出声,只能偷偷地用眼神互相询问。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出答案。

    此时的屋里,虽然司徒空脸色阴沉得可怕。可是小林氏依然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小林氏也算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一上来绝对不能提司徒锦的事,男人嘛只要女人把他伺候爽了,还怕他不答应女人的请求。

    侯府就一妻一妾,外加两枚通房。

    作为妻子的韩氏身子骨那么差,又因司徒娇的事儿与侯爷僵持了十多年,而那两个通房论人才身材都不可能比得上她的。

    只要司徒空来芙蓉苑,小林氏依然有信心笼住司徒空的心。

    司徒空有多久没来芙蓉苑了?小林氏似乎都不记得了。

    当然不刻没关系,只要司徒空来了,她就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于是小林氏先将司徒锦的事放在一边,抬起香帕那么一挥,给司徒空盈盈福下身子:“妾身给侯爷请安了。难得来妾身这里,快请上坐,妾身这就为侯爷亲自烹茶伺候侯爷。”

    说着就拿过放在窗边高几上的茶具准备烹茶。

    “本侯找表妹说几句话,表妹无需忙碌,且坐下听着。”司徒空一口一个“表妹”摆明了与小林氏保持距离,这让小林氏的心里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既然司徒空看不上她这里的茶,也不愿意接受她的殷勤,那么小林氏也不再装,在离司徒空两步远的椅子上坐下,后背挺得笔直。

    “今日司徒锦在马场所犯的事儿,想必表妹已经知晓。如今本侯正式来与你知会一声,本侯已经将司徒锦送去白莲庵……”司徒空见小林氏总算安静下来,做出一付洗耳恭听的模样,于是目光再不肯落在她的身上,只将今日发生的事告知小林氏。

    原本这事儿让林管家来知会一声即可,只是今日他还要处置小林氏,故而才会亲自跑这一趟,倒是让小林氏和芙蓉苑的婢子们空欢喜了一场。

    “这事随便使个人来知会一声也就使得,今日侯爷却亲自来告知妾身,倒是让妾身受宠若惊。

    看侯爷将人都遣了出去,想必还有什么事要与妾身宣布。

    侯爷不妨直言相告,但凡是侯爷的吩咐,就算让妾身今日就去死也是使得的。”小林氏冷冷一笑道。

    “表妹大可不必说些死啊活的,本侯也没想到过要任何人的命,包括你的!”司徒空依然没有看小林氏一眼,只是脸色越发阴沉。

    “呵呵,呵呵呵……侯爷把锦儿送去白莲庵,这与要她的命要妾身的命有什么两样?”小林氏想到已经被送走的司徒锦心里就不由恨意绵绵。

    “表妹觉得这是本侯在要你们的命,那就算我在要你们的命吧。表妹平日里过于纵容司徒锦,才让她养成了今日嚣张蛮横的性子,今日司徒锦当众对嫡姐下死手,你身为司徒锦的生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表妹且收拾收拾东西,以后就在家庙修行吧。”这才是司徒空来芙蓉苑的真正目的。

    司徒空的声音虽然平缓,却不再一丝温度,听着就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明知司徒空已经打定的主意,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小林氏依然在做最后的挣扎:“侯爷真要这样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又将锦儿和安儿置于何地?”

    “司徒锦身边有婢子和宫里赐下的嬷嬷,她会过得很好。至于司徒安……”司徒空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收敛不见:“我会让老夫人多照顾他。当然若你不放心,大可以带他一起去家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虚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妾身好歹为侯爷生了两个孩子,也替侯爷掌了整整十年的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总该有苦劳吧。

    今日锦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动犯了错,妾身无可抵赖。

    可是锦儿为何会对嫡姐挥鞭,侯爷就没想过背后的原因?

    难道错一定就全在锦儿身上?妾身不敢否认锦儿性子鲁莽急躁,可是妾身却不能承认锦儿是个一点儿眼色都没有的孩子。

    今日圣上、太后还有后宫的嫔妃全都在场,还有那么多的世家贵人,锦儿会无缘无故对嫡姐下狠手?

    难道就不可能是司徒娇暗地里对锦儿做了什么,刻意激怒锦儿?

    为什么侯爷把所有的错都归到妾身母女身子,那韩氏母女几个就真的连放个屁都是香的?”司徒空对司徒安轻描淡写的所谓安排,彻底激怒了小林氏,于是越说越激动,最后连如此粗俗的话都从她嘴里曝了出来。

    小林氏的话说得越多,司徒空的脸色就越难看。

    今日他就在高台之上,将司徒锦和司徒娇两人的行动举止全都收在眼底,谁对谁错压根就没逃过他的眼睛。

    如今小林氏为了维护司徒锦,也为了让自个逃脱去家庙的处罚,居然不遗余力地将污水一盆盆往司徒娇身上泼。

    小林氏这番话明显是在上眼药,若今日司徒空人不在现场,小林氏这番话说不定就会在他的心里插上一根刺。

    也许小林氏的这番话就有如此的用意。只可惜就算司徒空今日没在现场,小林氏今日的这番也不会在司徒空的心里拨起一丝的涟漪。

    司徒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小林氏的身上,只是这目光中含着的嘲讽之意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得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司徒空那浓浓的嘲讽,让小林氏胸口一闷,再也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表妹今日就去家庙,本侯已着人过去打点。另外还请表妹将侯府内院的账本全部交出来,也别费心去填补什么空洞,将那些个账本交给本侯即可。”司徒空收起脸上的嘲讽,神色淡淡。面无表情地说道。

    司徒空放里的意思让小林氏面上不由一楞,这是不追究这些年来自个贪没的银子的意思。

    不对不对,这个应该不是重点。重点是账本一直在自个手上,司徒空是如何知道自个这些天都以禁足为名躲在屋里做假账,以期描补贪没挪用银子留下的亏空?

    将司徒空话里的意思一一理清,小林氏后背升起了寒意。

    若假账的事儿司徒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其他事呢?是不是也全都在司徒空的监视之中。

    镇定镇定。司徒空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知道那么多的事。

    他今日这样说不过只是歪打正着摆了,当然哪门哪户掌家的人不贪没点银子的呢。

    只是司徒空特特地提到空洞,还是让小林氏心虚了起来。

    账本就在屋里,找出来倒也不麻烦,只是十年的账本也真的不老少。

    司徒空让林管家带着人将账本清点清楚以后,又让小林氏将公中余下的银子交给林管家先收着,准备等到明日韩氏母女回府以后。将侯府内院的掌家权重新交还给韩氏。

    几本是不老少,可惜公中的银子却不多。让司徒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诺大个侯府内院账上公中的银子居然只有不到三千两。

    司徒空的脸色黑如墨汁,却没有开口质问小林氏。

    既然他有言在先,就算小林氏一文不交,他也只能咬牙认了。

    等到林管家带人将账本全部搬走,而司徒空也没对只有不足三千两银子的现状,丝毫没有提出疑问,小林氏心里倒有些后悔起来,早知是如此,她前些日子就不该描补。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好在整整十年掌家,真让小林氏没下了一大笔银子,那可是要留给一双儿女的。

    想到儿女,小林氏的心思又活泛起来,既然司徒空一意要送她去家庙修行,何不索性带上司徒安去白莲庵与司徒锦相伴。

    她手上有一大笔银子,就算以后侯府不给月例银子,他们母子女三人也能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

    不过就这样离开侯府,小林氏自然不会甘心,不过去家庙也好,去白莲庵也罢,比起在侯府有些事倒更容易安排。

    现在世子之位已经落到了司徒阳的头上,而司徒安不过才六岁不到,一时半会儿还急不来。

    小林氏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决定要搏一把:“侯爷要让妾身去家庙修身养性,妾身自不能不去。只是同为修身养身,侯爷何不让给个恩典,让妾身带着安儿去白莲庵陪伴锦儿。”

    司徒空心里一晒,果然被申先生言中了,这女人果然提出去白莲庵。

    “白莲庵你就别想了,锦儿身边自有人照顾,这些年在府里你就没教好锦儿,本侯又岂会再让你去锦儿身边?

    慈母多败儿,你还是多将心思放在自个的修身养性上。”司徒空坚决地否定了小林氏的如意算盘。

    “侯爷真的肯让妾身将安儿带在身边,你就不怕妾身再教出第二个锦儿来?”小林氏定定地看了司徒空好一会,目光闪了又闪,这才有些心虚又有些期待地试探司徒空。

    一丝烦躁的情绪从司徒空的眼底闪过,司徒空没有马上接小林氏的话,仿佛在心里考虑小林氏这话的可能性,这让小林氏的心里十分紧张,也有些后悔多此一举。

    就算把司徒安放在老夫人跟前养着,小林氏也是不放心的,司徒安可是小林氏后半辈子最大的倚仗。

    只有将司徒安放在她自个的眼皮底下,小林氏才能睡得安稳。

    大约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小林氏的心都快纠成了一团乱麻,司徒空终于开了口:“司徒安是男儿,本侯倒不介意他的性子蛮横些。若你实在不放心就带在你身边,一起去家庙吧。

    什么时候锦儿得了教养嬷嬷的认可,什么时候本侯亲去接她回府,锦儿回府之日,也是表妹与司徒安回府之时。

    希望表妹好生安抚锦儿,让她在白莲庵学好礼仪规矩,争取早日回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看光光

    小林氏的配合既在司徒空的意料之中,又在司徒空的意料之外,原本他还以为小林氏至少会闹上一闹,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省了,倒真是不费他吹灰之力就办妥了这事。

    那么前面十几年,他到底都在退让些什么?

    如果在处理家事的时候,都如今日这般坚决,是不是许多事就不会发生?

    司徒空将送小林氏和司徒安去家庙修行的事儿办妥,时辰也不过才晚饭时分,此时林嬷嬷却从大将军府回到了侯府,带来了韩老将军留韩氏母子女三人在大将军府过节的消息。

    虽然司徒空早有预感,却还是十分遗憾不能与司徒娇一起度过她回府后的第一个节日。

    若是今日司徒娇在府里,会不会在月光下弹一曲美妙动听的《鱼舟唱晚》呢?

    会吧,定然会的!

    或者她现在已经在弹琴了呢!

    司徒空可是听说司徒娇今日随身带上了绿绮。

    司徒空仰望星空,皎洁明亮的月亮正高高地挂在天上,美妙的琴声似乎穿透的重重障碍传入他的心里,司徒空有些醉了……

    他不是没想过也去韩大将军府过节,可是他心里明白得很,就算他去了大将军府,只怕也迈不进那个门。

    与其送上门去找不自在,倒不如尽快将侯府理清楚。

    今日司徒锦那作死的行为,倒是给了司徒空快刀斩乱麻的机会。

    不过半日时间,侯府内院这一团乱麻已经理出了头绪。只等与老夫人再过一招,明日韩氏他们回来,就可以还他们一个清静的侯府内院。

    若司徒娇知道司徒空这样的心理。一定会不停地“呵呵呵”了。

    小林氏依然是侯府的姨娘,而司徒锦也永远是侯府小姐,何况小林氏自认为还有一个比司徒锦更大的倚仗,那就是她的儿子司徒安!她能让韩氏母子女过安生的日子?现在她不过只是被送去家庙而已,又不是被赶出府!

    而且就算没有小林氏母子女三人,侯府还有一个恨不得韩氏母子女三人从来没有存在过的老夫人呢!这个才是压在韩氏头顶的一这座大山!

    司徒空所谓的清静不过只是表面的或者说是暂时的相对的,对于韩氏母子女来说。清静不清静真没那么重要,有没有掌家权在手上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司徒娇安然回了府,司徒阳也立了世子。更可喜的是韩氏的身子骨渐渐康复,与娘家韩大将军府日渐淡薄的关系也得到了修复……这些才是让韩氏母子女开心又畅快的因素。

    不管司徒空与老夫人最后的交锋如何进行,总之当韩氏母子女三人在韩府过了一个开心的中秋次日午后回到侯府,林嬷嬷指着韩氏屋里几上了那厚厚的一大堆账本。还有三千两银子。告诉韩氏以后侯府内院就由韩氏掌家了……

    虽然司徒娇没有亲历司徒空与老夫人斗智斗勇,虽然司徒锦也没有亲眼目睹司徒锦被送去白莲庵,虽然司徒锦也没有亲自目送小林氏和司徒安被送去家庙,不过有青竹这个小八卦、耳报神,在她絮絮叨叨的描述下,那一个个场景仿佛就出现在司徒娇的眼前。

    司徒阳已经领了羽林卫队的差事,自然不可能在府里多留,不过因为骑射盛会上安宁侯府出的事儿。队里多给了他一天的假期。

    从大将军府回侯府休整了一夜以后,第二天他就得归队了。于是一大早母子女三人就集聚在梅苑。

    看到韩氏桌上厚厚的账册,想到昨日回到府里听到看到的情形,司徒阳不由感叹道:“父亲大人总算发了次威,没有司徒锦和那个女人在府里给娘添堵,娘和妹妹的日子会安生许多。我去军营也能放心些。”

    这么些年,别说韩氏对司徒空冷了心,就是司徒阳这个做儿子的,也看不上司徒空一次次的退让和不作为,对司徒空心里或多或少有着埋怨,故而这次司徒空难得的雷厉风行,着实让司徒阳吃惊不小。

    “他是不得不做,否则那些个御史大夫的口水都能将他呛死!”韩氏可比司徒阳看得明白,冷冷地掀了司徒空的底。

    “娘说得没错,就算如此,这两日圣人的案几上也少不了弹劾父亲的折子。圣人当时就停父亲的差事,说起来是惩罚,实则还是护着父亲,让父亲暂时避开由司徒锦卷起了浪。”司徒娇嘴里附和着韩氏,注意力却在李妈妈和玉兰身上。

    李妈妈和玉兰正帮她整理着一个小包袱,那是要给司徒阳带着走的,里面装着些她特地让梅苑小厨房的厨娘准备的肉干和其他小零嘴。

    “妹妹倒是看得通透,真是长大了!”司徒阳伸手在司徒娇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感叹道。

    司徒娇虽然不喜别人这样接触,却硬是忍住没有避开,毕竟面前的人是她的亲哥哥。

    这时司徒娇突然想起了周雅琪来,于是仰起小脸看着司徒阳道:“哥哥比我大四岁吧。”

    司徒阳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嘴里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司徒娇静听下文。

    司徒娇却不再对司徒阳说什么,只是对他促狭一笑,然后转向韩氏道:“娘,你觉得那周太傅家的三小姐如何?”

    周雅琪上面除有一个成了太子妃堂姐以外,还有个比她只大一岁已经定亲的亲姐姐周雅珺,因此周雅琪是周太傅府上的三小姐一点儿也没错。

    司徒娇这话一出,却引得司徒阳好一阵咳嗽。

    他压根就没想到司徒娇会突然提到周雅琪,更不知道他昨日与周雅琪隔空的眉目传情全都被司徒娇看光光了。

    “你这孩子……”韩氏嗔了司徒娇一眼,却得了司徒娇不甚雅观的吐舌和鬼脸。

    不过见司徒阳那突然发红的俊脸,韩氏难得地配合了司徒娇一把:“嗯,那周三小姐倒是个不错的,若能求得这样的女孩儿做媳妇儿,娘睡着了都会笑醒。只是咱们府上污糟事多了些,周府那样的人家只怕舍不得自家的女儿……更何况就算人家只在乎男方的人品,也不知人家有没有定亲。”

    “娘,妹妹!”司徒阳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见自个的娘亲越说越起劲,就算他与周雅琪已经心心相印,他还是会害羞的好不好!

    “哎呀,难道哥哥不喜欢周三小姐这样的?或者哥哥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司徒娇睁大眼睛看着司徒阳。

    司徒娇目光中充满了八卦,偏又一脸娇憨,让司徒阳恼恼不得,骂又骂不出口。

    如今的司徒娇再不是一年前看到的那个死气沉沉的司徒娇,每次看到如此鲜活的司徒娇,都让司徒阳心里倍感欣慰。

    但是司徒娇这种针对他的促狭行为,真正是让他哭笑不得,只好伸手提起已经整理好的包袱,假装准备走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解危

    眼见着司徒阳被司徒娇逗的脸红脖子粗,臊得就要到暴走的边缘,韩氏不由嗔了司徒娇一眼,眉目之间满满的笑意到达眼底,不过眼神中还是带上了几分警告。

    司徒娇自然知道不能太过,毕竟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说这样的事总让人觉得不够庄重,于是见好就收。

    不过她依然对着韩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又对着司徒阳挑了挑眉,方才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转向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叠厚厚的账本,拿起账本像模像样地翻看起来。

    从今日开始,只要得空,空司徒娇就得协助韩氏掌家理事儿了。

    韩氏见司徒娇安静下来,拉起司徒阳的手,对着司徒阳唠叨起来。

    昨日韩氏虽然与周家人没有什么直接的交流和相处,不过有司徒娇的那不动神色的提醒,韩氏还很是注意了周二夫人母女一番。

    周二夫人母女的言谈举止,让她觉得极为舒服,没错,就是舒服。

    于是韩氏的心里还真起了向周府求娶周雅琪的念头,不过她在求娶之前,还是觉得应该先与儿子沟通一二。

    娶媳娶贤,但也得儿子不反感求娶的女子,当然最好那女子既有贤名,又得儿子喜欢。

    于是韩氏拉着儿子的手,说出了她自个对儿女的亲事的期盼:“有一点娇娇说得倒是没错。阳儿今年已经十六了,确实到了议亲的年龄。阳儿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不妨与娘说道说道。

    娘呢,没什么更大的心愿,此生只愿你们兄妹都能够找到各自心仪的成亲对象。成亲后能够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所以呢,不管是阳儿还是娇娇,你们的亲事定然需要你们各自愿意,能够门当户最好,不能也无妨。”

    这是韩氏第一次对儿女的亲事发表看法,虽然这样直截了当将话当面说出来。让司徒阳和司徒娇脸上都有些羞臊,但韩氏那颗充满母爱的拳拳之心,却让司徒阳和司徒娇心里觉得温暖如春。

    “娘。我,我……”司徒阳红着张俊脸,喃喃“我”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心里真正想说的话。

    最后只道自个年纪还小。如今又刚刚入了羽林卫队。正是好生学本事努力站稳脚跟的时候,亲事什么的并不着急。

    倒是再三劝韩氏一定要先安心养好身体,掌家理事什么的,让司徒娇和韩氏身边林嬷嬷等人多分担些,让韩氏只是看顾着些即可,万不可因为掌了家事过于伤神又伤了身子。

    最后又对着司徒娇好一番叮嘱,对于司徒娇明儿进宫的事,也是再三提醒司徒娇。要多看多思一切小心为上。

    “哥哥放心啦,我会看着娘好生调理身子。至于进宫的事。三公主私下已经与我聊过一些,我大致心里有数。

    哥哥此去军营,可别练得太狠,更不可勉强自个,需知身体才是本钱。”司徒娇一边打开桌上的包袱重新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一边也唠叨起来。

    司徒娇已经听说了司徒阳在羽林卫队的训练情况,据说司徒阳的训练计划是由杨凌霄一手打造的。

    她明白杨凌霄是个有成算的人,那份计划定然是针对司徒阳的实际情况而定的,虽然司徒阳会十分辛苦,但定然不会超过司徒阳的随能力。

    她担心的是司徒阳为了让他自个尽快成长,在杨凌霄的训练计划外自个给自个加码,那样很有可能会让司徒阳训练过度反受其害。

    “妹妹和娘都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个,量力而行。”司徒阳哪里会不明白司徒娇心中担心的事,于是拍拍并不算结实的胸脯保证道。

    时辰不早了,外面已经陆续来了回事的管事妈妈,于是司徒阳拎起桌上的包袱就准备告辞而去。

    司徒娇突然想起昨夜韩鹏程告诉她的事,拉住司徒阳小声道:“哥哥见到杨哥哥,一定记得替妹妹好生谢谢。昨日若不是杨哥哥出手及时,说不准妹妹还真得吃些苦头。”

    原本司徒锦对着司徒娇挥鞭的时候,杨凌霄正与韩鹏程、司徒阳站在离司徒娇射箭的地方百米开外。

    当他们三人在发现司徒娇面临的险情以后,第一时间都提足了气向场内飞掠而去希望能够解救司徒娇于危难之中。

    只是他们离司徒娇的距离相对高台上轩辕盛的影卫要远,且影卫是从高处向低处飞掠,而几人却是平地而起,故而影卫的动作比他们快了不少。

    在影卫现身将司徒锦的鞭子打落以后,只是他们与所有的人想得都差不多,以为司徒锦被打落了鞭子就会消停下来,因此三个人虽然还是继续向司徒娇靠拢,速度却缓了下来。

    只是让他们却万没想到的事却发生了,司徒锦在恼羞成怒之下,居然对着司徒娇拉弓射箭。

    情急之下,杨凌霄从怀里取了个碎银方才真正解了司徒娇之危。

    第一箭的确是司徒娇自个仰身躺在马背上躲了过去,第二箭向她射来的时候,司徒娇也的确是有个利落的“蹬里藏身”的动作。

    不过事实上,司徒锦的第二箭并没有真正发出来,因为她还没来得及将弓拉满,杨凌霄当暗器发出的碎银分别打中了司徒锦的手腕和她身下的马。

    这一手使得十分漂亮,不但成功阻止了司徒锦的行为,还让马受了惊将司徒锦掀下的马背。

    这一手别说是看台上的观众,就算身在其中的司徒娇也没能看个分明。

    等她重新坐回马背的时候,在观众的眼里也许显得优雅从容,实则后背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她看到倒在地上的司徒锦和护在自个向前的三个兄长的时候,她的心里才总算安定了下来。

    她能猜出是三兄长中的某一人替她解了危机,却无法让准确猜出是谁,更无法不愿当时的场景。

    等到了大将军府,才从韩鹏程和司徒阳的叙述中弄清细节,对三位兄长的维护之情很是感慨了一番。

    司徒娇觉得她与杨凌霄之间就算中间有个她称之为姨母的建国公夫人,也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到底男女有别嘛,因此对杨凌霄的感谢,就得借助司徒阳之口了。

    “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将妹妹的感谢带给杨统领。”司徒阳说着将手上的包袱递给一直等在屋外的恃棋,两人告别韩氏母女出门上马直奔羽林卫队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名声

    送走司徒阳坐在软榻上的韩氏目光有些失神,她应该还在想方才司徒阳回答她的话。

    刚才司徒阳尽管并没有直接回答韩氏的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仔细分析他的话,似乎认得周家那丫头,而且还对周家那丫头有些意思,至少对那丫头是不反感的。

    就司徒阳那几句话,韩氏琢磨来琢磨去,还真让她琢磨出了一些苗头。

    虽不清楚司徒阳对那位周家三小姐是否有情,这份情有多深,不过韩氏越想越觉得这两人是认得的,而且司徒阳对那位周三小姐绝对不反感。

    如此就好办了,等司徒娇从宫里回来,然后选个司徒阳休沐的日子,请些至亲好友来侯府热闹热闹,到时把周府的几位夫人和小姐都请上,就应该不算突兀。

    至于请客的名目嘛,可不都是现成的。

    司徒娇经过十二外别院的生活终于被接回府,侯府总得办个宴让司徒娇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京都世家面前吧。

    司徒阳在中秋骑射比试中,得圣上赞赏,并当场封立为世子,也该庆贺庆贺吧。

    韩大将军回京都,作为亲妹妹,韩氏总得请大嫂和侄女儿过府亲香亲香,叙叙亲情吧。

    作为最要好的闺蜜,建国公夫人回京,韩氏为她举办一个接风宴,也是应该的吧……

    总之只要韩氏身子骨许可,请客的名义自是可以信手拈来。

    如此一想韩氏心里踏实了下来,就拉着司徒娇操心起司徒娇进宫的事儿来。

    司徒娇歪着脑袋轻轻靠在韩氏肩上。听着韩氏事无巨细地给她讲解进宫需要注意的规矩礼仪,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有娘在身边真是好啊!有娘关心的日子,真是太让人高兴了。司徒娇觉得眼内鼻头很是有些酸酸涩涩的。

    时间在韩氏的絮絮叨叨中一分一秒过去,林嬷嬷已经在外面掀了好几次帘子,也该是时候去花厅理事儿了。

    当司徒娇看到林嬷嬷的脸再次出现,她想着是不是该提醒提醒韩氏了。

    也许娘亲太久不曾掌家理事,把掌家理事的程序给忘了吧。

    也许娘亲一心为她进宫的事儿操心,记不得今日起她得为侯府的内院操心了。

    司徒娇不得不提醒韩氏:“娘,我进宫的事儿不着急。今日是娘重掌内院事务的第一日,那些个管事娘子应该已经在花厅候着了。”

    韩氏倒不是真的忘记,只是一想到司徒娇刚回来时。那些个管事娘子就来梅苑闹腾,心里就觉得腻味得很。

    反正今日府里也没多大的事,索性就将人放那里晾晾再说。

    如今小林氏被送去了家庙,老夫人也被司徒空以身子不好为由让她在慈安苑好生养着身子。虽没有明着拘了老夫人的自由。可也很是敲打了一番慈安苑伺候的那些婢子,相当于变相禁了老夫人的足。

    “既然娇娇说先理事,那咱们就先去花厅将今日的事儿理清再说。”韩氏说着扶着林嬷嬷的胳臂就从软榻上起来。

    “侯爷捎了信回来,说圣上召他进宫去了,今日可能会以此回府。不过侯爷让林海先回了府,侯爷说若夫人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儿,或交给林海去处理,或等侯爷回来再处理。”早就候在屋外的林嬷嬷一边扶着韩氏往梅苑的花厅而去。一边将司徒空让林管家带回的口信说给韩氏知道。

    “父亲今日上朝去了?圣上不是停了父亲的差事吗?”扶着韩氏另一边的司徒娇,听得林嬷嬷的话。不由惊讶道。

    中秋那天轩辕盛可是当众把司徒空的差事给停了,不会那么快就复了他的职吧,这样是不是太儿戏了些,圣上这样做真的好吗?

    “今日是大朝会,侯爷就算身上没差事,也是得去上朝。”林嬷嬷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今日是大朝会啊,难怪……

    不过把个停了差事的人,召去宫里,又是闹那般?司徒娇不由沉思起来。

    见司徒娇一脸沉思,韩氏心里就有些不太满意了,拍了拍司徒娇的小脸道:“提他做什?娇娇又何必想些有的没的。”

    “倒也不是担心父亲,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司徒娇拿脑袋在韩氏身上轻轻蹭了蹭,显得有些羞涩。

    这下韩氏的心里的那点儿不满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反而轻声地替司徒娇释疑:“圣上召他进宫,无非两个可能。

    一是他原本手上的差事非他莫属,那么突然的停了差事,其他人有可能接不上手,故而圣上才召他进宫。

    二就是今日大朝会上,因中秋之事弹劾他的折子多了些,言辞严厉了些,圣上总得给弹劾的御史一个合情合理的回复,因此圣上召他进宫询问侯府处置的情况也是极有可能的。

    当然第二可能性要大些,只不知他这次如此雷厉风行的处置,能否让御史大夫们满意。”“嗯,娘说得没错。但愿咱们侯府能尽快从这次事件中走出来。娇娇可不想每次出门都被人围观。”无论是中秋那日还是昨日回府,司徒娇都能感觉到别人探究的目光,还有指指点点。

    虽然错不在她,可是到底她和司徒锦都是安宁侯府的小姐,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可不体现出来了?!

    只是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小林氏或者是司徒锦,都没有这个基本的概念,原本完全可以在侯府内部解决的事儿,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如今可好了,司徒锦那么一闹,安宁侯府可是出尽了风头,可是安宁侯府的名声也快要“臭名昭著”了。

    但愿司徒空这次的雷厉风行,能够描补描补,挽回些侯府在世人心中的名声。

    司徒娇可不想这世再让司徒阳的亲事出岔子,她重生再活一世,自然不可能看着自个在乎的亲人重走前世的路。

    可是若不能改善侯府的形象,就算周雅琪如司徒娇所见那般真的极心仪司徒阳,只怕为人严正的太傅大人以及周府身后的太子都不会同意周府与安宁侯府作姻亲。

    司徒娇暗自叹了口气,见已经到了花厅门口,连忙收敛起那些小心思,将精神集中到掌家理事这桩事上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掌家

    也许上次司徒空杀鸡吓猴起了作用,也许是这次司徒空雷厉风行处置了小林氏母女,让这些个大多由小林氏一手提到管事位置上的娘子心在戚戚,因此今日虽然被韩氏晾在花厅大半个时辰,也没人敢喧哗闹事,花厅里悄然无声。

    韩氏在主位上坐好,司徒娇也在韩氏身边坐下,林嬷嬷和李妈妈则束手站在韩氏身后,红霜和玉兰给韩氏母女分别送上香茗,尔后各自在角落站好,方便主子随时使唤。

    原本静立等候的管事娘子们,见韩氏坐下后,只是揭开面前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茶杯里飘浮着的茶叶,却不置一言,终于有人就开始沉不住气了,私下也开始有了小动作,你看我一眼我瞄你一眼,都希望别人先开口。

    林嬷嬷见这些管事娘子见了韩氏母子,居然没有行礼问安,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咱们府上可是改规矩了,管事娘子见主母可以不行礼?”

    林嬷嬷此言一出,那些个管事娘子只觉后背一凛,这不是活脱脱地指责她们不敬主母吗?

    这个罪名她们可担当不起。

    半个月前,二顺娘子只是冲撞了大小姐,对大小姐不敬,就差点被侯爷当场掌毙了,还有后来的桃儿,侯爷更没有怜香惜玉。

    若不是二顺见机的快,跪下直叩头,说不得那对母女当场就被打死了事。

    不过就算如此,二顺一家当天就被勒令离开京都。

    他们一家走的时候。由府里的护卫押着,据说连寻医问药的时间都没给。

    当日二顺娘子母女口吐鲜血,明显是受了内伤。

    那么重的伤。桃子年轻自是能够挺过来,可是二顺娘子自从成了管事娘子,几年来养尊处优,明明是婢子命,却养出个小姐身,据说还挺到顺平县人就没了。

    于是此时林嬷嬷不过轻轻的一句疑问,立马就引得了一阵轻轻重重的“扑通”声。顿时跪了一地的管事娘子。

    所有的管事娘子都跪了下去,对着韩氏和司徒娇恭恭敬敬行了跪拜礼:“奴婢给夫人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韩氏仿佛没看到这番情景一般。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司徒娇有样学样,也端起杯子品起香茗来。

    母女俩并排而坐。如出一辙的动作。优雅如画。

    少顷,韩氏放下杯子,拿出雪白的帕子轻轻印了印唇角,这才抬眸扫了跪在下面的管事娘子们一眼:“起来回话吧。”

    “是。”管事娘子们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地各自站好,一时间却不知该由谁上前回话。

    韩氏想到明日宫里就要来接司徒娇进宫,要提点准备的事儿不老少,倒也不愿意再在这些个婢子身上多浪费时间。于是就先点了大厨房上的管事娘子出来问话。

    这个管事娘子是继二顺娘子以后,由司徒空亲自从外院的粗使婆子中临时提拔上来的。因此她既不是老夫人的人,更不是小林氏的人。

    此时见韩氏点了自个的名,虽然有些胆怯,却还算大方,上前一步越众而出,让韩氏能够看清自个。

    恭敬地向韩氏施了个福礼,并报上自个男人的姓氏:“奴婢男人姓张,大家都称奴婢张娘子。奴婢原本是外院的粗使婆子,承蒙侯爷看重添为大厨房管事一职不过半月。”

    介绍过自个,张娘子这才将目前大厨房的具体情况娓娓道来。

    虽然这张婆子到大厨房不过半月时日,却已经将大厨房事务上了手。

    这不,禀报的事务,轻重缓急分得清清楚楚,说起来井井有条。

    什么东西是急需采买的,什么东西是可以缓两天的,什么东西需要多少存货大厨房又有多少存货,似乎都长在她的脑袋里,在她的梳理和叙说下,让听者仿佛看到了大厨房一般。

    大厨房里有什么缺什么,一一展现在听者面前。

    这张娘子可真是个条例清晰的人,善加利用,以后大厨房那边韩氏可以省心不少。

    看来司徒空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至少在用人方面还是有把刷子的,看看他随随便便从外院提个粗使婆子,也能顶起个大用来,真正让司徒娇吃惊不少。

    韩氏耐心听完张娘子的汇报,然后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张娘子也一一做了回答。

    韩氏看过张娘子给出的采购单子,将单子交给身后的林嬷嬷,让林嬷嬷与李妈妈好生参详参详。

    林嬷嬷和李妈妈两人细细看过,又小声地讨论了几句,这才由林嬷嬷弯下腰来,指着单子与韩氏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单子重新回到韩氏手上。

    韩氏拿过桌子早就备好的笔墨,小小地修改了一下采购单,这才重新将单子发还给张娘子。

    张娘子接过单子仔细看过,眉头皱了皱,脸上显得有些为难。

    “张娘子可是有什么为难,且说来听听。若你说得在理,这单子不改也罢。”韩氏将张娘子的表情看了得清清楚楚,她原本就是个温和的人,既然觉得这张娘子可用,自然不会难为她。

    “夫人改动的几样菜式,是老夫人特特点的菜。夫人如此一改动,只怕老夫人那里难以交待。”事关老夫人,张娘子可不敢藏着掖着,看着单子改动的地方直言相告。

    其实刚才李妈妈一看那单子,就知道那些重口味的食材大多是慈安苑那边要的,想到老夫人年事日高,这些个肥肉内脏之类的食材还是少食用为上。

    为了老夫人的身体,李妈妈不得不让林嬷嬷提醒韩氏,那采购单上几味食材最好不进府或者少进府。

    司徒娇虽然与韩氏并肩而坐,却隔着张桌子,并没有看清韩氏到底都改了些什么,但是林嬷嬷和李妈妈就站在离她不远的身后,她们小声的讨论,她还是听在耳里。

    今日这事情关系到老夫人,司徒娇觉得由她出面定最终的采购单,比韩氏要更好些,于是不等韩氏开口,司徒娇就看着张娘子开了口:“张妈妈,且将单子给我一观。”(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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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骄介绍:
前世,她委曲求全,却被逼下嫁渣男惨遭毒害,最后孤灯清影了残生。 今生,她要亲手编织自己的命运,斗姨娘,护亲娘,谋姻缘,得一世骄宠。嫡女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