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小姐……”春梅得知自个成不了司徒娇的陪嫁丫环,心里既觉得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小手局促地揪着衣角,一双好看的凤眼蕴含着泪珠,很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你这丫头,还掉起金豆子来了!
小姐不带上你,并不是不喜欢你,小姐这是一片好心哪,舍不得你小小年纪离开爹娘,你可别把小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再说建国公府又不是远在天边,以后两府之间走动多着哪。
听夫人的意思,以后是要留你在梅苑当差的,你可得机灵些,别丢了小姐的脸!
你跟在小姐身边那么久,又那么机灵,以后夫人需要往建国公府给小姐传个信什么的,还不得落你身上,到时咱们还不得经常可以见着面?
看你这点小出息!”玉兰见不得春梅那个可怜的小模样,拿出帕子给她将眼泪擦干,葱玉般的手指点了点春梅的额头,不等司徒娇开口就对着春梅笑骂道。
司徒娇好笑地看了眼玉兰,知道玉兰是不愿意她为难,故意用这般的嬉笑怒骂来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
“你玉兰姐姐说得极是,记得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不过才十岁而已,一转眼就成了大姑娘了,可不兴动不动就掉眼泪。以后就算没什么事,想你玉兰姐姐她们了,在夫人面前报个备,尽管过府去即是。”有了玉兰的那番话,司徒娇再开口就显得自然多了。
说真的春梅如果不是林管家和林嬷嬷的女儿,以她那个机灵劲,司徒娇还真想带着她过去,只不过没有如果,好在春月也不差。
按理本该选两个大丫环,两个二等丫环作为陪嫁丫环。
偏偏杨凌霄的清幽轩没有一个大丫环,连二等的丫环都没有,只有两个粗使的三等丫环。
为了司徒娇嫁进国公府后的生活不被打乱,陈氏索性带话给司徒娇,让她只管将身边得用的丫环一并带上即是,于是才有了司徒娇一下子带着四个大丫环过去。
“就四个够吗?听你姨母说,凌霄那院子里只有两个洒扫的粗使丫环,别说大丫环,连个二等丫环都没有。
你姨母的意思,与其她另外给清幽轩另配丫环,不若带你用熟了的用习惯了的,要不再选两个二等丫环过去?”
越临近司徒娇的吉日,韩氏心里就越觉得舍不得让司徒娇现在就嫁过去,现在她总算有了嫁女儿的忐忑和不安。
明知陈氏对司徒娇甚至比她这个亲娘更疼爱司徒娇,可是心生不舍的韩氏此刻只恨不得将青云阁里所有人和物事,一起都让司徒娇随身带着过去。
“娘,那不合规矩!”司徒娇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
虽然偶尔她也会心慌,可是看到韩氏如今的状态,才知道还有人比她更惊慌的,顿时心里反而冷静了下来。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建国公府只要你姨母认可,那就是规矩!现在可是你姨母希望你带了人过去!”韩氏哪会不知那样做不合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为了规矩让自个活得不自在,又有什么意思?
她自个就是太讲规矩,所以大半辈子都被老夫人的规矩压得直不起腰来。
既然人家建国公府愿意,陈氏乐意,别人爱怎么嚼舌根,就让别人嚼去就是,韩氏觉得只要她的女儿以后的日子过得舒畅,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司徒娇没想到临出嫁了,她终于享受了一把亲娘强势而彪悍的母爱,心头一个激动不由就像个小女孩子一般靠进韩氏怀里腻歪了好一阵子,让韩氏眼圈红了又红。
腻歪够了,司徒娇却还是没再说丫环的事,只与韩氏商量起两户陪房的人选。
韩氏首先提出的自然是李妈妈一家子。
只是司徒娇却有意将李妈妈一家留给韩氏,毕竟有李妈妈在韩氏身边替她帮着韩氏调理身体,她更安心。
不过韩氏却坚持让李妈妈一家跟着去建国公府,她的理由很简单,李妈妈一家自个儿愿意跟着司徒娇。
这个理由是司徒娇无法拒绝的,从她出生开始,李妈妈就像是亲娘一样费心照料她护着她长大。
也只有让李妈妈一家跟着她去建国公府,她才能更好地替他们一家谋划未来。
至于韩氏的身子骨,司徒娇微微叹了口气,以后她多让李妈妈往安宁侯府跑几次就是了。
另外一房陪房,原本司徒空是给司徒娇准备了的,那就是他奶姐那一家,就是司徒娇刚回府时司徒空安排在青云阁当管事妈妈的张嬷嬷一家。
只是后来为了照顾司徒锦在正德女子学院的生活,司徒空与司徒娇商量以后,将张嬷嬷一家派去了东京府的小庄子当了庄头。
等到司徒锦订了亲,张嬷嬷一家才从东京府回到京都,司徒娇索性就让司徒空将张嬷嬷安置在锦绣阁,做了锦绣阁的管事妈妈,以后张嬷嬷这一家子是要跟着司徒锦走的。
于是司徒娇另外一家陪房就成了她最早时候的两大丫环之一白梅一家。
当初白梅出嫁,司徒娇原本也是打算给她们夫妇与青竹和疾风一样的恩典,将身契发还给他们,让他们消了贱籍成为良民。
只是白梅觉得她自个没有青竹那么机灵能干,会的只是如何伺候主子。
她的男人更没有疾风那样的经商头脑,会的只有地里刨食。
因此白梅在成亲前就求了司徒娇,只等司徒娇成亲的时候,或让他们一家成为司徒娇的陪房,同时也让她回到司徒娇的身边当个管事妈妈,或就在司徒娇的陪嫁庄里当个庄头。
如今白梅的长子已经一周半了,正好可以脱开手交给婆婆带着。
白梅的男人正是如今已经成为司徒娇陪嫁庄子桃林别院的庄头。
桃林别院离着城里也不算远,白梅的男人隔三差五总要送时鲜蔬菜进城,倒也不会让他们夫妻因为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庄子里而生分了。
前几日白梅已经回到了司徒娇身边,正好与李妈妈一个管青云阁的内务,一个管司徒娇手上的铺子,一内一外管得井井有条,顿时让司徒娇轻省了许多。
虽然玉兰墨菊几个大丫环平日里也能青云阁打理得井然有序,可是与白梅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特别在司徒娇嫁妆的打理上,明显白梅要高出一筹,这嫁了人和没嫁人就是不一样!(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果然是近墨都黑
从陈氏那里得知司徒娇准备按规矩只带四个陪嫁丫环进建国公府,杨凌霄心里就有些替司徒娇着急了。
杨凌霄虽然自个儿不喜欢使唤丫环,却不等于他不知道世家贵女和当家主母身边到底该有多少丫环婆子。
他虽然不知道司徒娇的青云阁到底有几个丫环,但他知道司徒娇身边除了四个大丫环以外,还有二等三等好些个丫环。
若司徒娇只带四个丫环嫁入建国公府,那么清幽轩岂不是还得再增加一些陌生的丫环?
一想到在成亲前还得在清幽轩配备一群陌生的丫环,杨凌霄就没来由地觉得烦躁。
倒不如像陈氏所言,让司徒娇多带几个青云阁的丫环。
青云阁的丫环他多多少少都碰过面,看着也就没那么烦躁心塞了。
于是趁着休沐日,杨凌霄不顾成亲前新人不得见面的俗例,大白日特地到安宁侯府走了一遭。
因是白日过府来正式拜访,自然得先去见过司徒空和韩氏,此时这对夫妇正好在梅苑逗琰哥儿玩儿呢。
听二门的婆子来报,说是杨凌霄过府来了,自是连忙将人请进梅苑。
因着是亲近的人,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直接让杨凌霄进了梅苑的正屋。
现在府里的事务多半已经交到周雅琪的手上,周雅琪处理府中事务的时候,韩氏就会让奶娘将琰哥儿抱来梅苑,与司徒空过着含饴弄孙悠然自得的日子。
为了琰哥儿能够玩得痛快,刚入冬韩氏的屋子就早早地点了炭盆,因此杨凌霄进屋的时候,着实有了一种冬天里突遇一把火的感觉。
“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有些日子没见你过府来了。今日可是有事找娇娇?”自定下吉日杨凌霄就没再正式来过安宁侯府,故而司徒空才会有如此一问。
如今四海升平,南陵国内平稳,边关无战事,京都内城更是如无风的平静湖面波澜不现。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作为内城禁卫队统领的杨凌霄,还真没有多少事。
杨凌霄自打穿越过来,不是忙于打仗,就是边关京都来回往返。
前几年刚回京都的时候,还要忙着替圣人操练懒癌病十分严重的羽林卫队,可算是忙得不亦乐乎。
自打再次将北辰国打得落花流水回到京都,杨凌霄虽然身负禁卫统领之职,却似乎在一夕之间就闲了下来。
禁卫队的那班小子,不再需要他盯着就主动地卖命操练着,自觉自愿压根无需他多费神。
每日当值的时候,最多就是应付应付手下小子们提出的挑战,还真没啥好忙的。
只不过某日在清幽轩的葡萄架下替司徒娇设计成亲那日的首饰时,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个前世游乐场的场景,于是下值回府以后,杨凌霄比当值的时候更要忙碌几分。
他脑子里的场景太美,能给他的时间太短,就算他紧赶慢赶,在成亲前只怕也只能修建出一个最简单的娱乐设施。
这个地方能让人游乐的设施着实太少了,杨凌霄无数次地想像过成亲以后与司徒娇之间的相处模式,除了偶尔荡个秋千,似乎只有拉帐吹灯盖被做运动了。
可是这样的运动就算司徒娇愿意让他****做时时做,他还怕年纪轻轻就****呢,所以既然脑子里出现了那些游乐设施,就算达不到前世的效果,总好过每日里只能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吧。
若司徒娇知道杨凌霄是这样看待两人成亲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啜他一脸的口水。
不过此刻听司徒空问起,杨凌霄是不会将他现在正在做的那些事全盘托出来的。
只见杨凌霄从容站起身来,对着上首的司徒空夫妇歉然地作了个揖:“都是小侄的不是,是有些日子没来给姨父姨母请安了。”
杨凌霄如此郑重地道歉,倒让司徒空觉得自个有些小鸡肚肠似的,面上略显尴尬,轻轻咳两声,摇手让杨凌霄落座。
“昨晚娘与我商量安排清幽轩伺候的人,才知晓娇娇只准备带四个丫环过去,这此深感不妥。
我那个院子里除了小厮,只有两个洒扫的粗使丫环,若娇娇只带了四个丫环过去,只怕委屈了娇娇,这是我娘和我都不乐意看到的。
今日侄儿正好休沐,故特地过府来找姨父姨母商议一二,想求得姨父姨母同意,让娇娇从青云阁原本伺候的人里多带几个得用的过去,方便娇娇的日常起居。”
原来是为了这事,司徒空和韩氏相视一眼,虽然明明是建国公府向他们要人,两人的心里却分外满意。
说明建国公府不将他们当外人,说明建国公府重视他们的女儿,何况不过是几个丫环罢了,以后司徒娇身边用的都是原本用熟了的丫环,可以省多少心!
哪一个府里,做婆婆的不想着要在儿子媳妇面前安插那么一两个人,就算司徒阳的青松苑里也有那么一两个丫环是韩氏安排过去伺候的。
当然韩氏的动机却不是要打探儿子媳妇屋里的事,可是却也免不了天下婆婆一样的心思。
可是杨凌霄今日这么一说,摆明了陈氏的态度,清幽轩里所有的事情她概不插手,全凭儿子媳妇自个儿负责。
若司徒娇真只带四个丫环过去,陈氏也不可能没有稳妥的准备,只不过她更希望清幽轩里没有她自个的影子,因此才会明明已经与韩氏沟通过此事,还会再让杨凌霄亲自过来商谈此事。
“我与娇娇前几日还聊起这事,你说娇娇如何回答?她说这不合规矩!虽然最后她说会考虑考虑,可这些天也没见她有回话,倒不知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这样吧,凌霄自去青云阁当面问娇娇吧。毕竟要不要带人过去,带谁过去,还是得娇娇自个儿做主。”韩氏抿嘴笑了笑,温和的目光看着杨凌霄道。
如今韩氏看杨凌霄就是天下所有丈母娘的心态,真正是越看越满意!
倒是司徒空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自家那么优秀的闺女就要被面前这个臭小子拱了!
有心刁难两句,见韩氏已经开了口,如今就算再给司徒空十个胆子,司徒空也不会驳了韩氏面子,于是叫过他的贴身小厮抱剑,让他与已经回到韩氏身边当差的春梅一起,引着杨凌霄一路往青云阁去。
得知司徒娇明明已经从韩氏那里得知陈氏和建国公府的建议,却暂时还只是定了四个大丫环作陪嫁,杨凌霄就觉得司徒娇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不过当杨凌霄来到青云阁,看到忙着出嫁事宜的司徒娇似乎小脸上的肉又少了些,不由一阵心疼,重话再说不出口,只是诚恳地再次表达了建国公府对司徒娇身边伺候的丫环的态度。
见杨凌霄专门为了丫环的事上门来与她商议,司徒娇也觉得自个有些太过矫情了,于是也不再坚持道:“行,这事我知道了,等我与娘商量后会在成亲前两日将先送几个过去。”
见司徒娇这会子答得如此爽快,杨凌霄不由伸手用力揉了两把她的脑袋,心里觉得真是有些气不得又恼不得,最终挑了挑眉道:“早答应不就好了,还非得让我来跑这一趟!该不是想我了吧!”
司徒娇先是一愣,这是要比脸皮厚吗?
司徒娇脑子一抽,挑眉顺口便道:“可不是想了嘛!也不知是谁,没定吉日的时候吧,隔三差五总要来青云阁来绕个弯。等到定下吉日,却人影不见猫影。说起来我都快大半个月没见你了,能不想吗?”
话是冲出口,司徒娇的脸也红了个透,懊恼地差点咬断自个的舌头,心里不由狠狠地说道:果然是近墨都黑,古人诚不欺我!
杨凑霄却愉悦地闷笑出声……(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身外之物何足挂齿
既然答应了要多带些丫环过去,司徒娇与李妈妈细细商量,在人员的挑选上遵循二个原则,一个就是在非家生子中选拔,二个就是本人愿意。
虽然青云阁每一个丫环都是与安宁侯府签了死契的,不过司徒娇还是希望身边伺候的人能够心甘情愿,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定下两个原则以后,司徒娇将这事直接交给李妈妈来把关,她自个每日里练练功,看看书,再做做香汤药浴,只等着做个美美的新娘。
“小姐,玉瑶公主来了,说是来替你添妆,现在正在夫人那里说话,马上就过青云阁来。”这日司徒娇正悠闲地坐在软榻上难得地做着针线,春梅满脸喜气地一头扎进屋来。
司徒娇身边伺候的几个一听玉瑶公主驾临,就忙着要给司徒娇重新更衣梳妆。
司徒娇这段时日都不出门,平日里最多就是在安宁侯府内的几个院子里稍微走动走动,因此穿戴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今日也是一样。
此时她身上只穿了件居家棉袍,长长的发丝轻轻挽起,只用一支成色上佳的玉钗簪着,鬓角独留一缕发丝,慵懒随意中又有几分俏皮。
只是几个丫环就算手脚再快,也快不过一心想要见见司徒娇平日里那种逍遥自在生活状态的玉瑶公主。
司徒娇刚刚换上见客的衣裳,还未及坐到妆台面前,玉瑶公主就已经进了青云阁司徒娇的屋。
司徒娇哪里会不知道玉瑶公主那点促狭的心思,更知玉瑶公主不会因她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斥她失仪。
既然玉瑶公主都已经进了屋,她也就不让丫环们再折腾自个,示意因没能及时替她整装而显得面色局促神色尴尬的玉兰送上香茶和点心,她自个儿则拉着玉瑶公主在软榻上坐下。
玉瑶公主看着司徒娇这一身见客的正装,头发却只松松的挽起,不由摇头说道:“在你自个的地盘还折腾个啥,快将这身衣裳换了去,我们何需见外,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司徒娇笑了起来:“本以为你会在我娘那里多坐会,就想着索性去我娘那里坐坐,哪里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呢!”
她也不矫情,示意玉瑶公主宽坐,她自个边说边进了里间,重新换上了那套居家的便装。
“这样多舒服,想靠着就靠着,想坐着就坐着,哪像我穿成这样,想靠靠歪歪都不行,只得端端正正地坐着。唉,说起来,其实我还真的挺羡慕你的。”玉瑶公主细细看着司徒娇身上的便装,脸上流露出羡慕。
“其实也不难啊,你那公主府不是已经建好了嘛,早些与二表兄成亲,在你自个的公主府里,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难道我二表兄还能不顺着你?”司徒娇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玉瑶公主端庄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少顷却浅浅地叹了口气:“但愿吧!”
司徒娇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玉瑶公主,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玉瑶公主与韩鹏飞之间出了啥事儿了?
按理不会啊,据她所指,韩鹏飞与玉瑶公主的亲事虽然是太上皇亲点,他们两人之间却是一见钟情的那种,而且韩鹏飞对玉瑶公主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见司徒娇眉头忽松忽紧,知道她一定又想多了,玉瑶公主心里的郁气一下子就散去了许多,拍了拍司徒娇的手道:“别乱猜,与你二表兄无关。也许你说得没错,等我们成了亲,在自个儿的府里,也能如你这般轻松自在。”
“一定可以的!你看如今你母妃和太皇太后,不就已经快赶上普通人家的日子了?”司徒娇心里微微叹息,嘴里依然说是安慰的话。
玉瑶公主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只是有得必有失,皇家儿女不好当,皇家的女人无论是嫔妃还是公主都过得不容易。
玉瑶笑了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虽然现在她住在东郊的皇家别院,出行要方便许多,可是在外的时间依然不能太长,她可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举掌拍了拍,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托着个托盘,上面放着精致的首饰、玉器等物。
司徒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所谓的添妆,半晌才道:“你这是来添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将自个的私库都给我搬来了呢!”
玉瑶公主有些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道:“我堂堂南陵国的公主,若私库就这么点东西,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再说了这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添妆,那前面四个托盘是皇祖母的添装,皇祖母后面那四个是我母妃的添装,最后那四个才是我的。小小的意思罢了,比起你这些年对皇祖母、父皇、母妃还有我的帮助,这些身外之物何足挂齿?!”
玉瑶公主到底是皇家公主,一番话让司徒娇连玩笑的话都不好再说出口,只得令玉兰、墨菊带着小丫环将这些添妆收了下来,她自个起身对着东郊方向恭敬地行礼谢恩。
见司徒娇这一番动作,玉瑶公主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却也不好阻止。
虽然只是添妆,总归是皇家的恩典,这里还有跟着她同来送添妆的宫女,司徒娇这一番作为也是应该的。
挥手让宫女们退下,玉瑶公主这次过来还有些私密话要告诉司徒娇。
“你是说香贵人想要圣人宣我进宫替她诊脉?”司徒娇的眉头不由紧了紧。
这个香贵人是圣人登基之后,尼逻国送进宫的美女,身段妖娆且天生含香,深得圣人喜欢,只是进宫快两年了却一直没能怀上龙嗣。
反倒已生育了大皇子的皇后却再次有孕,再过三个月又将临盆。
后宫中除了皇后,却再无第二人怀有龙嗣。
也不知这香贵人从何处得知惠太妃当年能够在三十几岁再怀孕生下了福王,得益于司徒娇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和调理的汤药。
于是以月事不顺痛经等理由,向圣人提出有意请司徒娇进宫替她诊脉调理。
圣人以司徒娇既是安宁侯府嫡长女又是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亲封的顺平县主这名,拒绝香贵人求请。
玉瑶公主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将此事告诉司徒娇,可是她又怕圣人突然改了主意宣司徒娇进宫,因此还是透露出这个消息,让司徒娇做到心里有数。
“还有这样啊的事?!那香贵人真是看得起我!不过,圣人知道我好事将近吉日将至,至少近期应该不会宣我进宫。”司徒娇面上十分平静,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
玉瑶公主离开之前,司徒娇细细地替玉瑶公主请了脉,如今玉瑶公主的宫寒之症可以算是彻底解决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看住你家男人即可
玉瑶公主离开以后,司徒娇派狂风给杨凌霄传了个信,她要问问到底是何人在香贵人耳边多嘴的?
自从太上皇长住东郊皇家别院以后,司徒娇除了偶尔进宫探望皇后,几乎极少进宫。
私下与皇后和太后达成共识,她要慢慢地淡出宫里贵人们的视线。
香贵人是尼逻国送进宫的美人,据说香贵人面前伺候的基本是她从尼逻国带来的宫女,若没人刻意在她面前提起,她又如何知道当年的事儿,又如何知道司徒娇精通妇科?
事实上,无需玉瑶公主提醒,司徒娇心里明白得很,圣人就算再宠香贵人,他还是有着起码的底线,香贵人就算能生,圣人也不会给她一个孩子。
只是司徒娇讨厌有人为了个人的利益吃里爬外,更讨厌拿她作伐子搏前程。
原本早就说好了,成亲前两人再不私下见面,不过既然司徒娇让狂风给他带信,必定是有急事,因此杨凌霄下了值,见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没来得及回府用膳就赶来了青云阁。
司徒娇一边让玉兰送了温在小炉上的膳食进来,一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可知香贵人想让我进宫替她诊脉?”
杨凌霄不由一愣,尔后想起狂风给他传消息时曾经提到玉瑶公主来添妆的事,这事儿司徒娇想必是从玉瑶公主那里得知的,见已经瞒不过去,只得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放心吧,这事圣人已经让皇后训斥了香贵人,至于那个在香贵人面前放坏水的,也已经处置了。”
“唉,说到底都是你们男人的错!为何非要三妻四妾呢?”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司徒娇满脸郁闷地轻叹道。
想当初圣人还是太子的时候,东宫只有太子妃一人,别说是侧妃连侍妾都没有一个。
如今登基不过两年不到,三宫六院已经有了些规模。
后宫女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纷争也就不少。
八月十五的时候,周雅琪作为皇后的堂妹进宫见了皇后,出来好一番感叹,言说皇后的不容易。
杨凌霄眼神暗了暗,将手上的筷子放下,轻轻拍了拍司徒娇的发顶:“别人如何咱们且不去管,你只需相信我这辈子只你一个就行!”
司徒娇将目光转向杨凌霄,笑容从眼角眉梢间缓缓荡开直达眼底深处。
她自然是相信杨凌霄的,她可是无数次听杨凌霄提起过他前世的那个时空,是真正真正的一夫一妻的世界,而且那样的婚姻有着国家律法的保护。
司徒娇只是心疼皇后,就算圣人的后宫如今只有皇后一人有子嗣,可是假以时日呢?!
只怕与历史上任何一个帝皇一样,圣人迟早也会让不同的女人替他生下一个又一个不同生母的皇子公主。
见司徒娇依然一付怏怏不乐的模样,杨凌霄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总是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操心得过来吗?记住了,以后只允许操心我一个人!看住你家男人即可!”
“你说那些三妻四妾的家庭真能做到妻妾和睦吗?反正我是不相信的!至少我是做不到的。就算我娘还不是因为爹爹有过个林淑琴,到现在都没有与爹爹真正缓过来。可世上的男人为何总看不到妾室庶子庶女是家庭不安定的因素呢?”司徒娇绷着张小脸,瞪了眼杨凌霄,仿佛杨凌霄就是那种喜欢三妻四妾的男人。
杨凌霄已经无力劝解,只能一脸无辜地看着司徒娇。
看着杨凌霄那无辜的眼神,司徒娇回过神来,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戳了戳杨凌霄的脸,有些讨好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只需管好自个的男人,自个的后院就成,管别人那么多作啥!”
杨凌霄低头亲了亲司徒娇光洁的额头,心道这丫头总算还是个明白人,否则他要都泪流成河了。
杨凌霄回到建国公府,与建国公在书房里关起门来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第二日散了早朝,建国公御书房外求见圣人。
君臣二人关起门来在御书房谈了大半个时辰,建国公满面愉悦的笑容出宫去了。
圣人和建国公到底谈了什么没有知晓,当时只有建国公和圣人在御书房,连圣人的总管太监也被圣人支出了御书房,关上门的御书房,听力再好也是无法听到片言只语的。
人们只能从建国公离开时脸上的笑容,以及此后圣人的神情举止,来猜测君臣之间应该还是相当愉快。
午膳时分,圣人离开了御书房。
从圣人的神色看几乎与平常无异,若是有人胆敢细看天颜,甚至还能从他的眼角眉梢中品出一丝淡淡的愉悦。
太监总管上前请求在何处用膳,圣人稍稍迟疑说出了五个字:“摆驾永安宫。”
因皇后怀孕已经旬余未去永安宫的圣人突然在这个时辰摆驾永安宫,让总监有片刻的愣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安排下去,圣人的仪仗一路穿过御花园进了皇后的永安宫。
很快永安宫里传出了阵阵欢笑声,男子清朗的笑声、小儿稚嫩的笑声,还有年轻女子清脆的笑声,组成了一曲平凡而温馨的乐章。
这一日,不知圣人为何去了永安宫,也不知圣人与皇后之间都说了什么,总之这一日余下的时间,圣人都在永安宫度过。
不但如此,当晚圣人在永安宫用了晚膳,且留宿在了永安宫。
这是皇后被诊出再次怀孕以后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就算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圣人都会在用过晚膳以后回勤政殿。
如今皇后怀孕快七个月了,今日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偏偏圣人却留宿在永安宫,任谁都摸不透圣人是什么想法。
后来就有消息传了出来,香贵人半夜里遣了宫人去永安宫,惊了皇后娘娘的胎,圣人大怒。
香贵人遭圣人严词斥责,代掌六宫的太后查明当晚香贵人恃宠而骄,无病装病。
太后大怒,香贵人从贵人降至宝林,移出飘香宫,与太上皇的时候从妃位降至宝林的张宝林做伴去去。
飘香宫内众宫女太监全部受到不同的责罚,那个去永安宫传信的宫人被仗毙。
一时间宫里人人自危。
圣人为了安抚受惊的皇后和大皇子,连续多日摆膳并留宿永安宫。
圣人的举止,终于让后宫的女人们明白,皇后不仅仅只是皇后,而是圣人的发妻,其他人就算再得宠,也只是玩物。(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添妆晒嫁妆
皇宫内苑的圣人、太后、皇后和一众嫔妃如何斗法玩心计,司徒娇自不会去理会。
事实上随着吉日的不断临近,她现在压根就无暇分心亲事以外的其他事情。
韩氏也好,司徒空也好,第一次嫁女儿,而这个女儿偏偏又是让他们深怀歉疚的,因此越是面临吉日,这对父母表现得越是焦躁。
连带着嫁妆单子也是一次次地刷新,让司徒娇不得不盯着青云阁的丫环婆子们一次次地梳理嫁妆。
私下里司徒娇不只一次地向司徒阳和周雅琪抱怨:“看看爹娘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爹娘只我一个女儿,再这样下去都要将安宁侯府给搬空了!”
“爹娘疼你还不好吗?再说你这些年为府里赚得银子少吗?比起你替府里赚下的家业,这些嫁妆算得了什么?!”周雅琪嗔了眼司徒娇笑道。
“我不过是帮着调整了一下经营的思路和模式,哪里算得上是我赚的?”司徒娇苦恼地皱了皱眉。
她是真的不觉得自个做了多大的事,让爹娘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收罗来送给她。
她也是真的被爹娘给惊到了,若再任由他们这样置办下去,她的嫁妆压根就控制不住,就算她有个县主的封号,可是总不能越过皇家的郡主、公主去吧。
眼看着她自个儿压根就劝不住爹娘,而这事儿司徒阳夫妇也不好开口相劝,何况这对夫妇本身就觉得给司徒娇再多的嫁妆也是应该的,因此在府里求救无门的情况下,司徒娇只好让李妈妈分别给方氏和陈氏传了信去,让这两位过府来帮着她好生劝阻一番。
方氏和陈氏得知消息,真正是有些哭笑不得,就算再想弥补对司徒娇的亏欠,也不是这样没有个章法。
方氏和陈氏过府来对着韩氏和司徒空一番嬉笑怒骂以后,总算让司徒空和韩氏回过神来,只是这个时候收手,显然是晚了些,青云阁的嫁妆库早就从两间变成了三间。
好在司徒锦的嫁妆也是时候慢慢地置办起来,于是在一番挑挑捡捡之下,到了添妆晒嫁妆的那一日,司徒娇的嫁妆依然让人很是惊艳了一把。
按照南陵国的习俗,吉日前的第五日,是新娘在娘家晒嫁妆的日子,也是亲朋好友添妆的日子。
司徒娇打小在别院长大,回府仅仅三年有余,说起来真没结交多少小姐妹,不过因受她医术恩惠的人家却不少,加上多多少少也结交了些小姐妹,因此今日来安宁府添妆看嫁妆的人依然络绎不绝,今天的青云阁喜气洋洋分外热闹。
韩氏本人的嫁妆本就不菲,她将大半的嫁妆给了司徒娇。
司徒空为了弥补对司徒娇的亏欠,让韩氏另外从公中拨了万两银子给司徒娇准备的嫁妆,又从他自个的私库中挑选了一些古董和精品字画充实司徒娇的嫁妆。
建国公府那相当丰厚的聘礼,自然一根丝线都没留,全部充入司徒娇的嫁妆。
因此司徒娇的嫁妆摆了青云阁的大半个院子。
除了这些嫁妆,很快各处的添妆陆续送了进来。
韩大将军府的仅仅是老将军就给司徒娇送来了两大箱子的添妆,还有方氏这个舅母、孙倩这个大表嫂,自也少不了送上丰厚的添妆。
亲姨母韩敏芳专程从铁城赶来,送来了她自个准备的添妆和魏家两个表嫂的添妆。
司徒锦未来的婆母,铁城的赵吴氏这次因大媳妇即将临产,无法亲自过来,只得让韩敏芳替她给司徒娇带来了添妆。
大长公主让长媳送来了大长公主府的添妆。
周太傅府的太太小姐们过府来看嫁妆,并送来了添妆。
……
加上提前送到的太皇太后、惠太妃还有玉瑶公主的添妆,几乎将青云阁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正当大家都为满院子的嫁妆和添妆闪花眼的时候,从宫里送来了太后和皇后的添妆,这可真正是莫大的荣耀。
晒过嫁妆,青云阁里再次忙碌起来,除了需要提前送去建国公府的大件家具,这些嫁妆就得一一收入箱笼。
嫁妆实在有些多,每个箱笼都被压得严严实实,原本按司徒娇的意思,弄个一百零八抬已经很够看了。
可是看着满院满屋的嫁妆,司徒娇不用算也知道一百零八抬是绝对收拾不下的,只好让李妈妈先捡着重要的东西收拾,
等到收拾出一百零八抬,司徒娇看着诸多还没收进箱笼的嫁妆,默默地接受了韩氏提出的建议,将嫁妆的抬数添加到一百二十八抬。
幸好还有个司徒锦马上就要成亲,幸好安宁侯府还有其他的女眷,那些精美的绫罗绸缎可以留在府里,幸好……
要不然,别说是一百二十八抬,只怕再多五十抬也是收不下的。
“红凌,把箱笼再压压,这匹镶金云锦是侯爷从南方好不容易寻来的,无论如何也得带着过去。还有这匹,那匹、那匹……”韩氏指着被司徒娇挑出来放在一旁的锦缎,对着大冬日里都忙得一头汗水的李妈妈说道。
李妈妈直起腰来打量着被韩氏手指指中的锦缎,额头的汗水冒得更欢了。
司徒娇也是一头的瀑布汗,被韩氏那么一指,她挑出来的那些锦缎都得装入箱笼,可那也得能装得进去才成啊!
若再依着韩氏收拾下去,真的还得再加箱笼,这却是司徒娇无法接受的。
连忙拉住韩氏的胳臂,让她在一旁坐下,又亲自给韩氏奉上香茗,这才笑道:“娘,那些锦缎女儿都有带着过去。这些个是女儿特地留下来给娘、嫂嫂还有二妹妹裁制新衣用的。
想当年圣人成亲,作为太子妃的当今皇后,嫁妆也不过一百六十八抬,不是周府没那个实力,而是不能坏了祖宗规矩。
咱们家虽是侯府,女儿也有个县主的封号在身,可是总越不过郡主、公主们。
娘,您说可是这个理?”
说罢对着周雅琪好一番挤眉弄眼,司徒娇说的是大实话,韩氏一声叹息以后,也只得从了司徒娇。
在收拾好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以后,韩氏看着最终的嫁妆单子,还是对着余下的东西发了好一会的愣,显然对这份嫁妆还有些不满意。
只是当韩氏亲自摸了摸压了压嫁妆箱笼以后,知道这些东西再好也是装不下的了,只好拿了份嫁妆单子寻司徒空商量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终于送走了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给她带上走的韩氏,司徒娇做了个抹汗的动作,那如释负重的模样,让周雅琪不由“噗哧”笑出了声。
指着一脸庆幸的司徒娇打跌笑道:“别人出嫁只怕嫁妆少了,偏偏你却怨爹娘给得多了。这一屋子的好东西,却是便宜了我了!”
“看嫂嫂说的,知道爹娘也好,哥哥嫂嫂也好,如今都对我是扒心扒肺得疼爱,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我。
这些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无论是田庄还是商铺,咱们侯府的收益都不错。
只是咱们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没别人府中那么多人口,这日子也得精打细算着过。
明年九月里二妹妹也要出阁,又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总不能为了弥补我,让大家紧着裤腰带过日子。”司徒娇在周雅琪身边坐下,微眯了眯眼,尔后尽量放空脑子里突然涌上来的那些个不太好的想法,坦诚地对周雅琪笑道。
“你也别尽想着爹娘这是对你补偿,再说就算是补偿,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给的。
至于我和你哥哥,补偿是说不上的,却都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加舒坦些,因此但凡爹娘想给你的,我和你哥哥都是义无反顾的。”周雅琪自是听懂了司徒娇话里的意思,拍了拍司徒娇放在膝上的双手,温柔地劝解道。
司徒娇知道此刻她的心情说起来有些矫情,可是越是临近出阁的日子,那些以前不曾经多想多思的负面情绪就会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特别是看到司徒空和韩氏看似掏心掏肺的行为,更让司徒娇觉得烦闷,有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心头涌起的委屈淹没。
若是真的对她好,当年为何要送她离府?
若是真的对她好,为何将她晾在别院十二年置之不理?
若是真的对她好,为何不从她刚回府的时候,就开始掏心掏肺地补偿她,非要眼见着她就要出阁才要补偿她吗?
……
虽然司徒娇一直都觉得,她并不那么在乎司徒空和韩氏对她的态度,可是事到临头,她才知道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才会一直催眠般地告诫自个。
当年在司徒娇接受了重生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两个心愿,那就是护好亲娘,再助兄长仕途顺畅。
想当年刚刚重生的时候,司徒娇在惶恐之后,真的十分感谢老天给她的这个机会。
因此她下决心无论如何不能浪费了老天给她的这个重活一世的机会,她的一切努力就奔着如何护住娘亲相助兄长而去。
她不能再眼见着韩氏缠绵病榻而无能为力,更不能再看着韩氏早早离世,她发誓这一世一定要好生侍奉娘亲,让娘亲健健康康一生顺遂。
司徒娇重生以后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设法回到了安宁侯府,回到了韩氏身旁,于是早早死去的就成了林淑琴,如今的韩氏身子健康,过着含饴弄孙的幸福生活。
只是让司徒娇始料未及的是,韩氏内心深处对她原来是有怨的。
发现韩氏心里的这个秘密之时,司徒娇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她自问没有对不起韩氏的地方,可是也深知自个改变不了韩氏对她的怨怼,只能将那份苦涩深埋在心底,做个好女儿就成。
只是司徒娇显然还是高估了自个,面对韩氏火山喷发一般的补偿行为,司徒娇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涩,故而才会在周雅琪面前明明白白地说出爹娘只是在弥补她而已。
努力压下心里的酸涩,司徒娇给了周雅琪一个笑容,生硬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司徒锦身上:“就知道哥哥嫂嫂最心疼我啦。等我出了阁,二妹妹那里可就得嫂嫂多费些心。”
恰好花厅那边传过来一阵笑声,那是司徒锦与琰哥儿玩耍发出的笑声,周雅琪不由笑了笑。
说起来周雅琪虽然平日里看似对司徒锦也如对司徒娇一般温柔,事实上她并不喜欢司徒锦。
不过周雅琪心里更明白,司徒娇内心比她更不喜欢司徒锦,只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既然司徒锦的身份无法改变,那么司徒锦就是这安宁侯府的二小姐。
她们一个是嫡姐,一个是嫡嫂,都有责任关心爱护司徒锦,更何况如今的司徒锦的确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令人讨厌的司徒锦了。
更何况再有十个月,她就将远嫁,以后就算赵奔发迹回到京都生活,也将各有各的生活。
“二妹妹的事,你就放心吧。娘是个和善的人,你哥也不是个小鸡肚肠的人,更何况不是还有爹爹在嘛。咱们安宁侯府不是以前的安宁侯府,再做不出那种伤自个骨肉的事儿来。”周雅琪敛去心底那丝对司徒锦的不耐,笑着安抚司徒娇。
“锦绣阁里的张嬷嬷和春桃都是爹爹的人,这两个人以后都是将要跟着二妹妹远嫁的,事关二妹妹的事儿,嫂嫂也不定亲自出面与二妹妹说,只管交待了嫂嫂身边的人去找张嬷嬷或者春桃即可。”司徒娇不是不放心周雅琪,只是要找些话来说说,才好将内底那些坏情绪给彻底压下去,因此就显得有些婆婆妈妈。
事实上这些话早几日前就与周雅琪提起过,好在周雅琪也是从姑娘家走过来的,只是最清楚即将出阁女子的心情,只与司徒娇漫无边际地闲聊着,直到下值回来的司徒阳来青云阁接他们母子俩,才告别司徒娇回了青松苑。
一路回青松苑,见周雅琪有些心不在焉,一手抱着琰哥儿一手牵着周雅琪的司徒阳,牵着周雅琪的手不由紧了紧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周雅琪细细将今日司徒娇的表现告诉司徒阳,司徒阳默了默尔后叹了口气道:“妹妹最是敏感心细,爹娘做的事儿连我这个粗线条的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妹妹。
爹娘那里咱们不好多说,这两日有空你就辛苦些,带着琰哥儿多去陪陪妹妹。
有人在身边打趣,也省得妹妹多思多想。”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总归也就是几日的时间了。娇娇那么喜欢琰哥儿,有琰哥儿在身边打趣儿,娇娇就算有再大的心思也会笑出来。”周雅琪的手在司徒阳的掌心轻轻抠了一下,既嗔且笑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姐妹夜话
十一月二十三,建国公府由杨二夫人携媒婆带着催嫁礼过安宁侯府催嫁。
十一月二十四,安宁侯府请了全福夫人随同家具类嫁妆以及陪嫁和陪房一起前往建国公府,行安床、铺床之仪式。
此后连续两个夜晚,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与人同床共眠的杨凌霄,不得不忍着全身的不舒坦带着个小屁孩睡在新房的新床上。
对于这样的成亲旧俗,杨凌霄既觉得新奇,又感到无奈。
好在陈氏挑选的这个孩子虽然只有三岁半,却已经有过数次新房“伴郎、暖床”的经历,就算面对杨凌霄陌生又清冷的面孔也是不哭不闹,显得极为乖巧,让杨凌霄省心许多。
从进入十一月开始,为了更好地调理司徒娇的身子骨和皮肤,每天刚入夜,司徒娇就会被几个丫环念叨着去沐浴泡汤。
这个沐浴自是不同平常,浴汤是由李妈妈特地配置的药浴,还给药汤中放入了功效各不相同的花瓣,更加入了由药庐制药坊提炼出来的各种植物精油。
在浴汤中泡上小半个时辰,再由李妈妈亲自上阵给司徒娇进行全身按摩,只将司徒娇伺候得皮肤水润欲滴,身上自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迷人香气。
司徒娇倒不是反对大家这样“折腾”她,只是这样一来她连找司徒锦夜谈的空闲都没有了。
因为被这浴汤泡过再经李妈妈那么一按摩,全身放松下来的司徒娇,有时候还没等李妈妈替她按摩完毕,就已经舒服得睡了过去。
“妈妈,明日不用再泡了吧。”眼看再有几日就到吉日,二十三日晚,司徒娇经过泡汤以后,再次躺在床榻上享受李妈妈的按摩,舒服得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睡意朦胧地说道。
李妈妈一边替司徒娇按摩着,一边笑着说道:“嗯,浴汤还是用泡的,不过可以不按摩了。”
“那就好,我还有好多话要与二妹妹说呢!”司徒娇睡过去前,轻轻喃喃道。
李妈妈笑着摇了摇头,再或重或轻地替司徒娇按摩了半盏茶,见司徒娇确实睡踏实了,这才下床给司徒娇盖好锦被,与玉兰、墨菊一起轻手轻脚地将火盆从床前移开,又特地给窗子留了一丝缝,以免烟气伤人。
几个人从里屋退了出去,李妈妈小声吩咐在外间值夜的玉兰:“小姐半夜里可能会要水喝,你可得警醒些。”
玉兰连连点头,每日的浴汤功效不同,今日的浴汤是最后一剂排毒养颜的浴汤,司徒娇泡得时间比以往要长些,出的汗也比以往多些,夜里必定口渴难耐。
想起司徒娇睡着前的呢喃,李妈妈在下去休息的前又叮嘱了几句。
虽然阻止不了司徒娇与司徒锦抵足而眠的打算,但是李妈妈还是不希望司徒娇太晚休息。
虽然过了添妆日,此后几日难保还偶有人过府来添妆。
有人来添妆,司徒娇就少不得陪着人说说话,白日里自然不是她们姐妹闲聊的好时机。
操心惯了的司徒娇,若不能在出阁前与司徒锦好生说说话,又哪里能够安心。
拿司徒娇当亲生女儿一般娇养着司徒娇的李妈妈,心里自是最了解司徒娇不过的了。
出了屋,定了定神,李妈妈决定先去找司徒锦打个预防针。
第二日一早,司徒锦用过早膳正准备带着丫环去青云阁陪司徒娇说说话,没想到大忙人李妈妈一大早会来锦绣阁。
不过她明白,李妈妈上门来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连忙将李妈妈让进屋子,亲手奉上热茶:“妈妈是大忙人,若有事儿让人给我送个信即是,怎劳妈妈亲自过来。”
“我呢,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后日就是大小姐出阁的大日子。大小姐最不放心的就是二小姐,若我没猜错今日大小姐必会留二小姐与她抵足而眠。
我呢现在过来,就只是与二小姐打个商量,到时劝着些小姐,尽量别聊得太迟。”李妈妈心里最重要的人始终只有司徒娇,因此并不与司徒锦多闲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司徒锦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就恍然大悟,笑着对李妈妈点头称是:“妈妈请放心。我都明白的。”
当日司徒娇果然留了司徒锦在青云阁休息,姐妹俩沐浴更衣以后,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都觉得有些新奇也有些局促。
因李妈妈下去前再三叮嘱不可聊得过晚,司徒娇率先开门见山地开了口:“后日我就该出阁了,虽然两府离得不远,姨母待我如亲女,只是出了阁就成了别家的媳妇,就再不能如以前那般想与二妹妹闲聊就能在一起闲聊。
以后呢,凡事二妹妹自个儿要多上些心,娘对你虽然宽宥了些,到底她心头都有着根刺。
不过娘向来也是和善的,你出阁时的嫁妆自不会少了你,只是定然远远比不得我……”
司徒娇絮絮道来,司徒锦眼眶红了又红,最后止不住嘤嘤哭了起来,哽咽着不让司徒娇再说下去:“大姐姐,你别再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母亲,母亲那里我不会怨的。”
“这是铁城近郊一个小庄子的地契,那是个小果园,主要产出是葡萄还有自酿的葡萄酒。这些是那庄子里果农的身契,你都收好了。
这是铁城的一个商铺,你也自个儿收好。”
面对司徒娇递到面前的地契身契,司徒锦半晌没有动静,良久才抬起挂着泪珠的小脸,定定地看着司徒娇:“大姐姐,这些你还是你自个收好了,我,我不能要。”
司徒娇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岂容司徒锦拒绝,将地契身契一股脑儿往司徒锦身上一放道:“我知道爹娘会替你备好陪嫁的田庄和商铺,可是据我所知除了东京府的小庄子和铺子离着铁城近些,其他的都在顺平或者京都。
你以后是要嫁去铁城的,有了这个小庄子和铺子,对你总归要方便许多,至少想吃个水果吃个时鲜蔬菜,让身边的人去庄子里跑一趟就有了。
这个庄子也不大,不过一座种了葡萄的小山头和十来亩菜地,再大的我也没那个能力替你置办。
至于这个铺子,如今卖的东西与东京府的那个铺子基本是一样的,铺子也不大,利润却还算不错,够你平日里赏得下人买个胭脂水粉的。
铺子现在由张嬷嬷的大儿子帮你管着……”
司徒娇的这一番话质朴而平实,却让司徒锦激动地一把抱住司徒娇再次嘤嘤哭了起来。
若不是外间值夜的李妈妈起来“咚咚”地敲响了门,指不定这对姐妹还会聊到啥时候呢。
司徒娇这样做是值得的,毕竟这次以后,司徒锦在韩氏面前更加恭顺有礼,一直到第二年九月出阁,安宁侯府没有闹出一丝儿让韩氏心气不顺的事儿来。
当然此是后话。(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一滴滴眼泪缓缓从眼角滴落
“娘,有什么事让春梅或者红珊跑一趟就是了,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吉日前夜,司徒娇刚泡了汤顶着一头湿发出来,却见韩氏正坐在软榻上等她,不由嗔道。
韩氏有些不太自在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从玉兰手中拿过干帕子,准备替司徒娇绞干头发。
这样的事儿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本应该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对于韩氏来说,却是件极生疏的事儿。
她几乎没替司徒娇做过这样的事,因此此刻做起来就显得有些忙乱,不是勾了头发,就是让头发上的水珠儿或滴落在她自个儿的身上或滴落在司徒娇身上。
韩氏手上的动作让司徒娇觉得并不舒服,不过司徒娇脸上却一直挂着欢喜的笑容,心里却酸涩难当。
虽然手上的动作生疏,韩氏脸上的神色却极为认真,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替司徒娇绞发,突然暴发的母爱让她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也渐渐熟练起来。
玉兰很有眼神地带人退出了屋,屋里只有韩氏和司徒娇母女,虽然气氛有些沉闷,不过也隐隐流淌着丝丝的温馨。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韩氏终于替司徒娇绞干了一头青丝,不由幽幽舒了口气。
韩氏将手上的帕子放在一旁,伸手将司徒娇揽进怀里,默默地顺着司徒娇的发丝,半晌才哑阗声音道:“我的娇娇真的长大了,明日就要离开娘了,这些年是娘不好,让娇娇受了太多的苦……”
“娘……”司徒娇不欲让韩氏再提那些个让人心酸的事儿,喃喃地开口叫了声娘。
“是娘对不起娇娇!”韩氏紧了紧搂着司徒娇的手,阻止她说话。
司徒娇就着韩氏的手臂在韩氏怀里蹭了蹭没再说话。
韩氏被司徒娇打断,知道司徒娇不愿意听她说以前那些心酸事,因此一时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屋子里再次沉寂了下来。
直到屋外传来李妈妈的说话声,韩氏仿佛才想起了今日过来找司徒娇的目的,轻轻松开搂着司徒娇的手臂,从怀里拿出本小册子放在司徒娇手上。
韩氏显得极不自在,目光也有些游移,拿着帕子掩了掩唇角假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尔后轻声叮嘱道:“去了建国公府,一定要敬重长辈,关爱弟妹,伺候好夫君。这册子等会你好生看看,里面的银票是你父侯和娘另外给你的,你且收好了!娘就不多说了,你好生休息,明日可有得你辛苦。”
说罢仓促起身,眸中含泪细细打量了一番司徒娇,这才转身出屋带着丫环离开了青云阁。
司徒娇站起身来,手拿册子,急追两步手抚门框目送韩氏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眼眶一热,险些儿落下泪来,耳边回响着韩氏离去前的话,只觉得手上的册子,仿佛有千般重。
李妈妈是过来人,看到司徒娇手上的册子心下了然,见司徒娇眼角泛红,知她心里必定是难过的,上前来扶着司徒娇进了屋,柔声劝道:“小姐莫心酸,虽然明日就要出嫁了,到底两府离得近,建国公夫人是个宽和的,又与夫人交好,什么时候想夫人了,自当回府来探望。明日寅时就该起身,小姐且早些休息。”
对于司徒娇手上的册子,李妈妈只字未提,一来是怕司徒娇害羞,二来她虽是司徒娇的奶娘,到底也只是个奴婢,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李妈妈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女子出嫁前自有亲娘给她讲解成亲以后房里的事,今夜韩氏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吗?
虽然李妈妈在屋外听了半晌也没听韩氏说过一句房里事的话语,不过既然韩氏给了司徒娇册子,李妈妈就不可能多嘴多舌。
更何况司徒娇打小学医,又专攻妇科病症,那些个房里的事就算不是很明白,不过比起那些个得了亲娘似是而非提示的出嫁女,想必还要通透些。
李妈妈清楚司徒娇手的册子是什么,司徒娇却并不明白。
她前世虽然嫁过人,可是成亲的时候,韩氏早已不在人世,林淑琴自是不会为这样的事儿操心,只负责让司徒娇乖乖上了花轿将人送去顺平即是,因此前世出嫁前自是没任何人给她送过册子说过房中事。
因此当司徒娇进了内屋上了床翻开册子的时候,却是被里面的内容给闪得红了脸。
这册子也不知韩氏是从什么地方捣腾来的,虽然画工不是太精细,可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什么,着实直白大胆得让人面红耳赤,就算司徒娇前世有过房中事,依然还是让她羞红了脸。
仓促地合上册子,司徒娇倒在床上,手抚上心口,半晌才让扑通乱跳的心平复了下来。
司徒娇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期然地闪过前世一些不堪的画面,一滴滴眼泪缓缓从眼角滴落。
良久司徒娇才真正平静下来,坐起身来定定看着面前的小册子,耳边响起韩氏离开前的话,伸手重新拿起册子抖了抖,果然从册子里掉落几张银票。
一张两张……一共五张银票,每张银票的面额都是一千两。
看着面前的五千两银票,司徒娇的脸上露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只需粗略一算,司徒娇心里就已经有数了,这些银子与她执意留在府里那些东西的价值相当,可见韩氏是将那些东西估价给了她。
今日午休刚刚起来的时候司徒空曾经来过一趟青云阁,所以司徒娇心里清楚的很,韩氏说这五千两银票是父母给她的,不过只是一个托词罢了。
这让司徒娇的心里既觉得酸涩又觉得糟心,幽幽地叹了口气,疏离了那么些年,韩氏最终还是有些拿她当外人看的吧。
罢了罢了,若她收下这些银票能上韩氏安心,那她就收下吧!
总归还是她们母女缘浅,以后再不奢求别人家那般的母女情深。
总归明日就要出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夫家与娘家离得再近,也不再可能时时在韩氏面前承欢,如此出府去,也好少些伤心。
……
司徒娇眼角的泪渐渐干了,原本有些粗重的呼吸也慢慢平缓下来,待到李妈妈悄无声息地进来,却见司徒娇已经睡沉了过去,只那眼角的泪痕却让李妈妈唏嘘不已。(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 生生在母女之间筑起了一堵墙
李妈妈看着司徒娇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心里不由对韩氏起了几分埋怨。
虽然李妈妈曾经是韩氏的陪嫁丫环,可是自从司徒娇一出生被送到桃林别院,李妈妈就一直陪伴在司徒娇身边,司徒娇是李妈妈护在掌心里带大的。
韩氏一再伤司徒娇的心,李妈妈看在眼里,自然疼在心里。
下午的时候,司徒空曾经来青云阁走了一趟。
等司徒空离开以后,虽然司徒娇什么都没说,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到司徒娇的心情是愉悦的,就连平日里总是淡淡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等到司徒娇独自乐呵得差不离了,这才将司徒空留下的东西交给李妈妈并分享了司徒空到青云阁的来意。
得知司徒空对司徒娇一直以来都是有心的,作为从出生就陪在司徒娇身边的老人,李妈妈由衷替司徒娇高兴。
原来下午的时候,司徒空独自带着个精致的盒子来青云阁,父女俩聊了大约有一刻钟。
司徒空带来的这个盒子明显有些年头,里面除了一套式样有些过时却显得极为华贵精美的首饰,还有一万两银票。
当时司徒娇看着盒子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也只是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司徒空,毕竟司徒空已经给了司徒娇不少东西,其中包括珍贵的东珠。
司徒空被司徒娇盯得很有几分不自在,最后握拳在唇边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出首饰和银票的来历:“这套首饰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备下的,那个时候你娘正怀着你,祝太医说有七成的可能是女儿,我心甚喜。
此后不久我去南边替圣人办差,无意间看到这套首饰觉得极合眼缘,就买下来收在私库里,想着等到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当嫁妆,现在给你正好。
至于这些银票,是为父自你出生以后,每个月存下五十两慢慢积缵起来的,如今取了个整数给你。
爹爹将这些交给你,并不是想要弥补什么,爹爹知道再多的金银也补偿不了这紫的年娇娇受的委屈和苦处,这些只是这十五年来存在心底的一点心意罢了。”
无论司徒空这番话是真是假,至少让司徒娇觉得此时此刻的司徒空是真心实意想对她好,如此就足够了。
不管以前的司徒空为了一个“孝”字是如何的弃她于不顾,至少此时此刻令司徒娇感受到他满满的父爱,如此就无憾了。
夜渐渐深了,青云阁的灯渐渐落了下去,只余下点点昏黄。
梅苑韩氏的屋子里,却依旧灯火不灭。
韩氏从青云阁仓皇而归以后,就神色怔忡地坐在软榻上发呆。
林嬷嬷暗地问过跟着去青云阁的红珊,红珊只说韩氏与司徒娇在屋里说了会话,却因无人在身旁伺候,红珊也不知道母女俩都说了什么。
不过想到韩氏在去青云阁前与她说过的话,林嬷嬷多半也能猜出来。
眼见着夜已至三更天,韩氏依旧呆坐无语,林嬷嬷无奈只得上前劝道:“小姐早些歇息吧,小小姐那么善解人意,自会理解小姐的一片慈母心肠。”
“红袖,我只怕又让娇娇伤心了。”韩氏用帕子捂着脸懊恼地说道。
林嬷嬷暗自叹了口气,心道谁说不是呢?
明明小小姐特地将那些东西留在府里是一番好意,偏偏自家小姐非不听劝要将那些东西全都估价给小小姐送去银票,可不生生在母女之间筑起了一堵墙?
虽说自家小姐事过以后慢慢地总能想明白,可是事都做下了,再明白过来到底又有何用呢?
只是有些话林嬷嬷也不好说太多,只能摇头再叹了口气,好生劝着韩氏歇下了,明日小小姐出阁,要忙的事儿多着哪!
总归以后有的是机会,自个在小姐身边再多劝着些,但愿小姐能够早些想明白,与姑爷重归于好,总能让小小姐心下生出欢喜来。
安宁侯府,外院,书房。
司徒空安置好了从顺平赶来的司徒本家的人,又去府内的祠堂转了一圈,见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这才疲惫地回到书房坐下。
从林管家手中接过由林管家亲自泡的热茶,司徒空长长地吁了口气,忙了那么些日子,总算只差明日那临门一脚了。
虽然他还在孝期,可是对于司徒娇的这场亲事,司徒空却倾注了很多的心血。
说补偿也行,说父爱泛滥也成,总之这场亲事司徒空的确是上了心的,许多事本可以交给下人们去处理,司徒空却事无巨细地一次次确认。
人虽然累了些,心情却似乎好了许多,连带着人的精神气也足了起来。
也难怪今日司徒族长见了他以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拍了拍司徒空的肩膀叹道:“看着侯爷又有了精神气,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此刻司徒空坐在书房里喝上几口热茶,暖和暖和在外面被冷风吹得有些微凉的身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林管家问道:“可知夫人去了青云阁没有?”
抬眉看了眼司徒空,林管家答道:“去了,只不过……”
林管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司徒空实情。
他这番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司徒空的眉头紧了紧,喉底发出了一声不悦的“嗯”,让林管家不再犹豫:“似乎有些不太愉快,夫人从青云阁出来的时候,步履有些踉跄,青云阁的气氛也有些沉闷。
夫人回到梅苑以后,一个人在屋里坐了许久才睡下。
小姐那里似乎也有些不开怀,听李宝贵家的说,小姐睡前哭过。”
司徒空听到这里眉头深锁,腾地站起身来,半晌才颓然地重新坐下。
能让司徒娇流泪的事,只有一件,那必是韩氏说了什么或者说是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
能有什么事呢?
也许韩氏最终还是没听从他的劝说,将司徒娇留下的那些东西折换成了银票给了司徒娇,真正是个固执的人!
可是他现在能跑去梅苑责备韩氏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既然韩氏回了梅苑以后呆坐了半晌,说明她心里是有悔的,这个时候跑去责备她,只会适得其反,还是让这事儿冷冷再说吧。
至于司徒娇那里,司徒空更不会这个时候去打扰她,明日虽然会很忙,但是还是有父女独自的短暂时间,到时再好生安抚安抚,相信她虽然伤心,应该还是能够理解韩氏的吧。
只是真的很对不起这个女儿,临出阁还要让她忍受这么件糟心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现场做首催妆诗来
十一月二十八,诸事大吉!
寅时刚过,司徒娇就被李妈妈和几个丫环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司徒娇像个木偶人一般由着几个屋里的人给她泡汤沐浴,一个时辰以后,只稍稍吃了点早膳的司徒娇就被簇拥着来到了府内的小祠堂。
此刻小祠堂的门已经大开,司徒空父子陪着昨日下晌才到的司徒族长已经静静地守候在祠堂外。
等到司徒娇在祠堂外站定,司徒空父子与司徒族长转身进了祠堂,一番跪拜和祷告之后,再由司徒娇在祠堂外对着祖宗的牌位跪下叩头,算是全了司徒家女儿的一片心意。
司徒娇作为司徒家族的女儿,没有进司徒家族祠堂的权利,就算只是府内的祠堂,就算就要出嫁,也只能在祠堂外跪拜。
祭拜过祖宗,聆听了司徒族长的谆谆教诲,当司徒娇回到青云阁已近午时,玉兰连忙带着小丫环伺候司徒娇用过午膳,再过差不多一个时辰,司徒娇就该梳妆了。
午时刚过不久,韩氏亲陪着全福夫人来到了青云阁,顿时青云阁里就热闹起来。
“司徒小姐这皮肤可真是白嫩细腻,我这手啊,都不敢上去了!”全福夫人是大长公主的长媳,一边替司徒娇开脸一边笑道。
“没错,我大姐姐的皮肤就是好!水水润润的,有一种吹弹即破的感觉。”司徒锦一早就过来了,此刻听了全福夫人的话,笑着接口道。
“二小姐的皮肤也不错!”全福夫人看了司徒锦一眼赞道,心里不由暗赞安宁侯府夫人会养女儿,把嫡女庶女都养得娇花一般。
经过全福夫人开脸,司徒娇原本就白嫩如脱壳鸡蛋的小脸显得更加白嫩光滑。
这个时候韩氏上前,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站到司徒娇身后,亲自给司徒娇梳发。
韩氏梳得极为细致,每梳一下嘴里就念上一句:“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梳到最后,韩氏的声音已经哽咽得无法出声,就算心底对司徒娇有再多的怨怼,此时此刻韩氏的心里也涌上了许许多多的不舍。
透过铜镜母女俩泪眼相望无语,最后还是韩敏芳和方氏的到来打破了母女之间的沉默。
全福夫人顺势接过韩氏手上的梳子,替司徒娇盘发梳妆。
婚礼的吉时在申时正,此时离杨凌霄来府上迎亲的时辰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
本以为时间宽裕得很,没想到新娘的梳妆打扮着实有些费时。
等到全福夫人替司徒娇梳妆好,刚刚穿上绣着鸳鸯石榴图案的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担负着打探消息的春梅已经跑着来报:“姑爷一刻钟前已经从建国公府出发了,再有一刻钟就到咱们府上了。”
全福夫人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当全福夫人将那顶由杨凌霄亲自设计的珠冠给司徒娇戴上头,已经能够隐约听到喜庆的锣鼓和唢呐,还有噼咧啪啦的鞭炮声。
虽然明知杨凌霄就算到了府门口,也断没有那么快就进得府来,不过司徒娇的心里也不不由紧张了几分。
“别紧张,姑爷要进来还有会儿,你哥他们几个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让人进来?来,先用块点心。”周雅琪捏了捏司徒娇的手,拈了专用小小的点心给司徒娇,笑着安抚道。
司徒阳和许飞翔这对表兄弟是杨凌霄迎亲需要破的第一道关。
不知是司徒阳和许飞翔故意放水还是杨凌霄的确了得,似乎没用多久,杨凌霄就已经到了二门。
守在二门的是一群年轻的媳妇子,这些媳妇子平日里看着个个端庄稳重,今日里却有些放肆花样百出地给杨凌霄设置难题,杨凌霄一一顺利化解,似乎没用多少红包就来到了青云阁。
青云阁内自然还有关卡,里面守着的却是司徒娇的小姐妹们,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都不是杨凌霄能够得罪的。
特别是偷偷从东郊跑来的玉瑶公主,这会儿正是闹得最欢的一个:“杨统领现场做首催妆诗来。”
杨凌霄咬牙盯着只露了张俏脸的玉瑶公主,半晌方挑眉一笑开口便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
这是首留在杨凌霄脑子里的催妆诗,是哪个年代何人所写,杨凌霄是记不得了。
只记得前世大姐结婚的时候,大姐夫上门接亲,几位堂姐守着门要大姐夫做了催妆诗才让进门。
大姐夫当时就用的这一首,虽然明知是借用,最后还是让大姐夫过了关,故而印象极为深刻。
既然脑子里有现成的,杨凌霄索性借用了一把,总比自个做首不伦不类得要好些。
杨凌霄此诗一出,玉瑶先是一愣,待回过味来,顿时回头对着里屋大声喊道:“哎呀,大表婶,你且别给娇娇画眉,留待杨统领亲自给娇娇画双眉。”
这下子只羞得还没盖上红盖头的司徒娇,差点儿就要跑出来把玉瑶公主的嘴给捂上。
一番笑闹又撒了大把的红包,杨凌霄终于踏进了青云阁,虽然进了屋,却依旧没能看到心心念念的玉颜,司徒娇早在杨凌霄进屋前就被盖上了红盖头。
“好了好了,新娘还要去拜别爹娘,可别误了吉时。”见玉瑶公主似乎还没有闹够的模样,全福夫人连忙出声劝止。
今日的全福夫人是大长公主的长媳,大长公主是玉瑶公主的皇姑祖母,论起来辈分来全福夫人与太上皇同辈,因此也算是玉瑶公主的长辈。
现在全福夫人开口放水了,玉瑶公主明知时辰尚有宽裕,也不好不给面子,只好撇了撇嘴,放过杨凌霄。
此时司徒空和韩氏早就在安宁侯府的主院明德堂内坐等新娘新郎的叩拜。
按照南陵的婚俗,青云阁内铺了红地毯,司徒娇由全福夫人和喜娘扶着与杨凌霄并肩走过红地毯,坐上早就等候在青云阁外的软轿。
软轿一路抬着司徒娇到了明德堂外,明德堂也如青云阁一般铺了红地毯,司徒娇在喜娘的搀扶下从软轿上下来,又一路走过红地毯来到明德堂内。
司徒娇在司徒空和韩氏面前的锦团上跪下,含泪哽咽着拜别双亲:“爹娘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杨凌霄则深深一揖表示感谢。
按照惯例司徒空和韩氏都应该再分别叮嘱几句,只是这个时候,无论是司徒空还是韩氏虽然脸上堆着笑,眼里却都含着泪,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由司徒空哑着嗓子说了句:“快起来,别误了时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喜娘见状连忙扶起司徒娇,同样含着不舍泪花的司徒阳弯腰背起司徒娇,将司徒娇送上了建国公府的八人花轿。(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礼成
司徒阳在将司徒娇送上花轿的那瞬间,俯在司徒娇耳边轻声道:“妹妹别怕,若妹婿胆敢对你不好,只管回家来告诉哥哥,哥哥一个人打不过他,咱们还有大表哥呢!”
原本还有些伤感的司徒娇不由被司徒阳这话给逗乐了,用同样小的声音道:“谢谢哥哥,若他敢对我不好,我一定回来找哥哥替妹妹撑腰!”
杨凌霄武功深厚,就算现在这里锣鼓、唢呐、鞭炮响成一团,司徒兄妹的一番对话还是一字一漏地进了他的耳朵。
只不过他只当没听到,对司徒娇,他宝贝还来不及呢,能对她不好吗?司徒阳也真是杞人忧天!
司徒阳斜了杨凌霄一眼,从花轿边退开,顿时锣鼓、唢呐、鞭炮更加热烈了起来,随着喜娘的一声“起轿”,花轿被抬了起来。
为了彰显建国公府对司徒娇的看重,也是为了更好的晒晒嫁妆,根据商议好的线路,司徒娇这顶花轿得在京都的内城绕上大半圈。
虽然司徒娇和杨凌霄都不是高调的人,可是为了建国公府和安宁侯府的体面,今日也都只能听之任之。
只是这样一来,这场婚礼一时间就成了京都最热门的话题。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抬抬压弯了扁担,可见嫁妆之丰厚实在,更别说那担子上最显目处的瓦片和土块。
每一张瓦片代表一个店铺或院子,每一块土块代表一个庄子,数一数就可知陪嫁的店铺、庄子有几多。
京都出嫁女十里红妆不稀奇,可是司徒娇的这个十里红妆着实惊艳了京都人的眼球,安宁侯府的富裕依旧令人惊羡。
申正时分,终于在建国公府前落下了轿,锣鼓、唢呐、鞭炮依旧热热烈烈,在那阵阵热闹声中,司徒娇只听着“扑扑扑”三声,知道这是杨凌霄在射轿。
片刻过后,只觉得轿身轻微摇晃,仿佛轿身被人踢了一脚,司徒娇明白杨凌霄已到轿前,轿子的摇动变是他在踢轿。
随后只觉得原本昏暗的轿子里一亮,该是喜娘扶她下轿了,没想到伸进轿来的却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杨凌霄亲自扶着她出了花轿。
震天的锣鼓、唢呐、鞭炮声中响起了一阵唏嘘,想必是因着杨凌霄亲扶她出轿的缘故。
司徒娇的心里既羞又暖,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从中也能品出杨凌霄对她的在意。
喜娘将绸带塞进司徒娇的手中,绸带就如月老的红线,牵着他和她。
杨凌霄通过绸带牵着司徒娇缓步向前,先跨步进了大开的中门,回首静待由喜娘扶着稳步跨进建国公府的司徒娇。
这是司徒娇正式成为建国公世子夫人的第一步,司徒娇跨得极为稳健,杨凌霄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柔情,嘴角上勾,让原本沉肃的面容显出丝丝暖意。
进了府门就得过火盆跨马鞍,在杨凌霄的配合和喜娘的协助下,司徒娇都跨得十分顺畅。
就这样杨凌霄牵着司徒娇一步步稳稳当当地走到了正堂上端坐的建国公夫妇面前。
随着赞礼一声“吉时到”,原本有些嘈杂的现场只余下低了几个调子的喜庆唢呐在耳边缓缓回转。
喜娘扶着司徒娇与杨凌霄并肩而立,随着赞礼“一拜天地”声起,杨凌霄与司徒娇双双跪倒,对着天地虔诚拜了下去。
“起”,一对新人双双起身。
“二拜高堂”,喜娘扶着司徒娇转向端坐上首,满面喜色的建国公夫妇再次盈盈跪倒,恭恭敬敬地叩下头去。
建国公手抚短须放声大笑,连声高呼“好好好”,惹得观礼的宾朋不由开怀大笑起来。
“起”,新人再次起身。
“夫妻对拜”,司徒娇由着喜娘扶着转向杨凌霄,两人面向对方跪下同时叩下头去,却因莆团放得比较近,这头一叩下去虽然没有让两人碰到头,却也是几乎头顶着头,不由又引来了宾朋一阵善意的笑声。
“起,礼成,送入洞房!”随着赞礼高声宣布,原本调低了几度的唢呐声顿时又高了起来。
杨凌霄牵着红绸带着司徒娇稳步向清幽轩而去。
进了清幽轩,喜娘扶着司徒娇在喜床上坐定,杨凌霄跟着也在喜床上坐定。
喜娘一边说着各种吉利话,一边对着一对新人撒下诸如花生、红枣、桂圆之类带着美好寓意的喜庆果实。
紧接着喜娘各取新人的一缕头发打成结剪下,这打成结的一束头发是夫妇同心的象征,将由新人珍藏。
无数的吉利话,只听得司徒娇面红耳赤,坐立不安。
好在这时间并不算长,很快喜娘就将喜秆交到杨凌霄的手上,让他挑了司徒娇头上的喜帕,一张如桃花般艳丽的脸盘终于出现在杨凌霄的面前,闪花了杨凌霄的眼,也温暖了杨凌霄的心。
“哇,嫂嫂今日好漂亮呀!”早就埋伏在新房的杨凌浩,第一个发出了赞叹。
“没错,嫂嫂果真漂亮!”被杨凌浩拖着躲在新房里的二房少爷杨凌轩连连点头称是。
杨凌霄冷冷地盯着两个弟弟看了一眼,那两人平日里倒是挺怕这个大哥的,今日却是大胆得很,只当没看到杨凌霄如刀一般的冷眼,手拉着手上前来向司徒娇讨起喜钱来:“嫂嫂大喜,红包拿来!”
司徒娇原本还有些紧张,被两个十岁上下的小叔子如此一打岔,那点紧张劲儿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只笑嘻嘻地看着两人,让刚刚将束发收好的玉兰给了每人一个大大的红封。
两人拿了红封也不在新房里多待,欢天喜地地离开新房,找人显摆去了。
“我还得出去敬酒,娇娇且先去泡个澡去去乏,娘一会定然会使人来给你送吃的过来,你先吃些垫垫肚子。”杨凌霄拉着司徒娇的手,小声吩咐。
“嗯,你快去吧,少喝点,酒多伤身。”司徒娇有些羞涩地对碰上杨凌霄浅浅一笑柔声叮咛。
“放心,今日可是我盼了许久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也不能喝醉了酒。”杨凌霄邪魅一笑,弯下腰来在司徒娇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司徒娇原本就红扑扑的小脸,更加艳了几分,让杨凌霄心里酥成了泥,却还是不得不先出去敬酒。
他知道若他再磨叽下去,禁卫队和羽林卫队的那两班小子们,指不定直接冲新房来了,那可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冲新房来事小,吓到宝贝娇娇可就事儿大了,虽然杨凌霄不觉得司徒娇会被吓到,不过他就是不想让那班小子在今日里见到司徒娇!(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一贯清冷的脸上露温润的笑容
杨凌霄转身正准备离开新房,却见清幽轩外有几个身影正缩头缩脑地向新房这边张望,眸光不由缩了缩,定睛却心中大定,大踏步地向那几个身影走了过去。
那几个人见他这般模样,心里不由后悔不该赶着过来,有的人甚至已经转身准备从清幽轩前退开。
却见杨凌霄冲着其中一人抱拳做揖嘴里道:“麻烦妹妹进新房陪你嫂嫂说会子话。”
此人正是建国公府二房的杨怀玉。
也许是被杨凌霄给惊到了,半晌没有回音。
杨凌霄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杨怀玉这才缓过神来,有些惊慌地答道:“好,我,我这就去。”
说罢拾步就匆匆进了清幽轩,直到进了新房才拍了拍胸一脸劫后余生一般地说道:“可真是吓人!”
新房内的司徒娇刚刚除去头上的珠冠,正准备脱去嫁衣去后室泡个汤放松放松,没想到杨怀玉却带着一群姑娘媳妇进了新房,只得示意正在身边伺候的玉兰和墨菊暂时退后。
看着杨怀玉等人一付惊魂否定的模样,司徒娇不由十分好奇。
伸头往众人身后看了看,除了这些个如同见了鬼一般地惊惶不安的姑娘媳妇子以外,在她们身后却并不见别的什么。
“怀玉姐姐,你们这是……”司徒娇笑着问道。
杨怀玉直摇手,有些惊魂甫定地看了看身后,待到确定杨凌霄并没有跟着进屋,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大堂哥实在太吓人了!”
“吓人?他怎么了?”司徒娇更惊讶了。
“你不知道啊,就他平日里那沉肃的脸,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吓哭小孩子了。
方才我们正准备来新房陪你说说话,发现他还没离开,就想着待会再来。
没想到我们几个还没退开,他就发现了我们,还大踏步地冲着我们过去,可真正是吓煞人也!”杨怀玉凑近司徒娇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杨怀玉依然一付心有余悸的模样,还有其他几个人也连连点头的模样,再想想杨凌霄平日里的模样,司徒娇不由抿唇笑了。
“大家随便坐吧。”司徒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招呼大家坐下。
闲聊了片刻,杨怀玉才想起替司徒娇介绍与她一起来的几个人。
这些人基本都是建国公府的姻亲,其中有杨怀玉的小姑子,有杨二夫人娘家的侄女,建国公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媳妇……
大约是怕司徒娇初进府,陈氏特地交待了杨怀玉带着些人来陪司徒娇说说话,以免杨凌霄出去敬酒的时候,司徒娇独自枯坐难耐。
“谢谢怀玉姐姐!”司徒娇拉着杨怀玉的手,真诚道谢。
“哎呀,你怎地还叫我姐姐,你是我大堂兄的娘子,怎能还叫我姐姐?”定下心来了,杨怀玉这才从司徒娇的称呼中听出不妥当来。
“对呀,快改口,快改口!”其他人也纷纷起哄。
司徒娇虽觉羞涩却也无奈,索性大大方方地对着杨怀玉叫了声“妹妹”,俏脸瞬间飞上了红晕。
好在这些人大约心里还是忌惮杨凌霄,见司徒娇如此大大方方,倒也没再继续闹腾,大家伙继续说了会子话。
等到清幽轩外传来声音,知道杨凌霄已经敬酒回来,个个如同装了弹簧一般从座位上跳将起来,纷纷向司徒娇告辞。
杨凌霄由着贴身侍卫扶着从外面进来,见杨怀玉带着几个人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离开,眉头不由皱了皱,不过在对上司徒娇关切的目光以后,眉头顿时散开,一贯清冷的脸上露温润的笑容。
贴身侍卫向司徒娇行了礼退下,司徒娇扶着杨凌霄进了新房,吩咐玉兰给点杨凌霄端来了醒酒汤,准备伺候杨凌霄喝下。
杨凌霄却阻止了她,看她除了摘下了头上的珠冠,身上依然穿着嫁衣,知杨怀玉几人来得匆忙,司徒娇并未来得及梳洗。
拉住司徒娇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你且别忙,放心!那点酒放不倒我。你且让她们给你备上水,好生泡泡去去乏。”
司徒娇盯着杨凌霄看了片刻,见他果然目光清澈丝毫没有醉意,心下松了口气,却并没有按照杨凌霄所言,而是转身去了桌边,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杨凌霄不由懊恼地重重拍了下自个的脑门,他怎地将如此重要的事儿给弄忘记了呢?
成亲怎能不喝这杯合卺的交杯酒?
从司徒娇手上接过酒杯,杨凌霄有些歉意地看着面前面若桃花的女子,司徒娇只是抿唇浅笑,可就是这浅浅淡淡的笑容却深深印进了杨凌霄的心底,如烙印一般深刻在心间。
待到两人喝下交杯酒,玉兰在外面轻声禀报两人洗浴的热水已经备好。
“我先去沐浴,你刚喝了些酒,还是待会再洗浴才好。”司徒娇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杨凌霄小声道。
杨凌霄微笑着点头,他现在的确不太适合去沐浴,还是稍等再说吧。
不过等到司徒娇泡了汤浴,由着玉兰替她将头发绞干,杨凌霄却已经干干爽爽地回到了新房,一桌清爽的席面也送了进来。
“听说你一直没用膳,我就让前面送了些膳食,都是比较清淡好克化的。”杨凌霄是在司徒娇去沐浴后问过候在新房外的墨菊才知道司徒娇居然一口热饭菜都还没有用上。
于是杨凌霄一边让人去厨房传膳,一边暗自埋怨杨怀玉不会做事,一想到司徒娇一整日只是用了些点心,心里就心疼得要命。
给司徒娇盛了半碗粥,杨凌霄恨不得亲自喂司徒娇,只是身边还守着两个丫环,着实有些碍眼,于是挥了挥让玉兰和墨菊退下。
玉兰和墨菊看了眼司徒娇,司徒娇只微微笑着接过杨凌霄手上的碗,于是两个丫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很有眼色地掩上了门。
见丫环退出去了,杨凌霄顿时觉得自在了许多,一边给司徒娇挟菜,一边道:“慢慢吃,别烫着,辛苦娇娇了。”
半碗咸甜清口的粥下肚,胃里总算有了些底,司徒娇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两分,看向杨凌霄的眸光中似能滴出水来,让杨凌霄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因是晚上司徒娇也不敢吃多少,半碗清粥下肚以后,只是再吃了个小小的包子,就放下了筷子,喊了玉兰和墨菊进屋收拾,她自个拉着杨凌霄在屋子里转悠起来,言为消食实则熟悉这屋子里的环境和摆设。(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新房外间的摆设与司徒娇在安宁侯府的闺房极为相似,只是屋子更宽畅,家具更华贵。
新房里屋的陈设显得更加喜庆些,窗上贴着大红双喜和喜鹊登枝的剪纸,床前挂着大红百子喜帐,床上铺着大红的百子被,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
龙凤喜烛摇曳的光芒中,满目红色分外妖娆,隐约间带出些许的旖旎。
看着房内这红彤彤的一片,司徒娇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紧张,还是说不出的害怕。
只是还没等司徒娇在心里做好建设,原本只是被杨凌霄松松牵着的手一紧一拉,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已经落入杨凌霄温暖的怀抱。
司徒娇有些张皇地抬头看去,只见杨凌霄眼眸饱含深情带着些许氤氲:“娇娇,我抱你去睡。”
然后不由分说,抱起有些失神的司徒娇就走向挂着百子喜帐的床榻。
前世的洞房之夜,带给司徒娇的可以用“惨痛”这两个字来描写。
虽不是同一个男人,司徒娇依旧只紧张的心跳如鼓,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怕。”感觉到怀里司徒娇的异常反应,杨凌霄的脚步不由微微一顿,俯在司徒娇的耳边轻声安抚。
杨凌霄的心里其实也十分紧张,虽然前世活了二十五岁,可是对于周公之礼**之事,他也只是从电视、电影、网络,甚至同窗战友的言谈中略知些毛皮,至于那种巫山一渡欲成仙的切身感受,事实上他却并没有亲身体验过。
“嗯。”司徒娇紧紧抓着杨凌霄衣襟,仿佛这样能够得到足够让她对抗前世记忆的正能量,嘴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嘤咛。
杨凌霄将司徒娇放在床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枕将司徒娇莹润的小脸衬得别样娇美。
杨凌霄的眼眸暗了暗,心沉醉其间,不由自主俯身而去,在司徒娇的娇颜上印上深情的吻。
亲吻如雨点般落在司徒娇的额头、眼睛、脸颊,轻柔而细碎。
当唇对上了唇,原本蜻蜓点水般掠过的亲吻,瞬间热烈了起来,喜房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交缠在一起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杨凌霄指节分明的手,抚过司徒娇的腰带,腰带顿解,大手只轻轻一挑司徒娇的衣襟散开,被吻得意乱情迷的司徒娇,丝毫没意识到此时自个身上只余一件大红肚兜。
很快两人赤诚相对,当杨凌霄略带薄茧的手掌抚上司徒娇胸前的丰满,司徒娇仿佛如梦方醒,睁大迷离的双眸惊惶地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原本娇软的身体刹那间绷紧。
此时的杨凌霄巨龙已抵洞口,却因司徒娇的异样不得不缓了动作,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在司徒娇细白的颈窝。
努力平息了一下气息,杨凌霄的亲吻一下又一下地啄在司徒娇的脸上,温柔又怜惜:“娇娇,别怕,我们慢慢试。”
杨凌霄的隐忍和深情,安抚着司徒娇紧张和害怕的情绪,慢慢地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升腾。
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带给她丝丝的空虚,她想要更多,不知何时小手抱住了杨凌霄的脖子,身体紧紧地与杨凌霄贴在一起。
“唔……”司徒娇蹙眉娇吟,杨凌霄的动作不由一顿,双手一支就欲退出。
只觉得抱着脖子的双手紧了紧,娇花一般的身子重新贴了上来,如蚊一般的娇声在耳旁响起:“别……”
虽然只这一个如蚊般的轻吟,足让杨凌霄雄风大振,双手不紧不松的抱着司徒娇,嘴唇温柔地呵护着怀里的娇花,巨龙很快又坚决地向前挺进,当两人终于完全契合并合二为一的时候,杨凌霄长长地舒了口气。
无论是杨凌霄还是司徒娇只觉得自己像被卷入了燃烧的火焰,炙热中带着一丝冰般的感受,却偏偏又让人欲罢不能。
冰的是初次的疼和难耐,火的是鱼水之欢的妙和喜。
两人时而如并肩漫步在雷雨阵阵的夏日,燥热过后是阵阵凉爽;又如同并行在百花齐开的春日,沐浴着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和暖人和煦的春风。
直到最后一点余味散去,两人依旧交领相缠,散开的发丝互相纠缠,缠缠绵绵再无开始的紧张和害怕,只有那真正的水**融,神魂俱飞,夫妻一体。
司徒娇不知道自个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了细微的走动声。
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当满目的红色在微微的晨曦中撞入眼球,司徒娇不由心里一惊,猛地就要从床上坐起,却因腰背的酸软无力重新倒在床上。
“呵……”一阵轻轻的笑声从身侧响起,司徒娇的脸顿时飞上了红晕。
杨凌霄长臂一揽,将司徒娇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还早呢,再睡会。”
司徒娇有些羞赧地推了推杨凌霄:“今日要给祖父母和爹娘敬茶,可不能起迟了。我,我这一身的汗味都快要臭死了,得先去洗洗。”
洞房过后,司徒娇累得直接睡过去了,一身的汗味和粘腻怎好见人?
杨凌霄稍愣了愣,明白过来司徒娇的意思,搂着司徒娇的手紧了紧,将头埋进司徒娇的颈窝故意用力嗅了嗅戏谑道:“娇娇身上香香的,哪里来的汗味?”
咦,没汗味吗?
司徒娇不由抬了抬胳臂侧头嗅了嗅,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干爽的新衣,整个身子丝毫没有粘腻的感觉,而昨夜承欢处,更是隐约有着丝丝的凉意,应该是上了药了,不由怔忡地看向杨凌霄。
杨凌霄微微一笑,贴着司徒娇的耳朵低低说道:“昨夜把娘子累坏了,夫君抱着你去浴房洗浴都没醒过来。”
这下司徒娇被臊得满脸通红,看着就像上煮熟的虾子,连身体都染上了微微粉色。
这样的司徒娇令杨凌霄心里不由又是一热,巨龙又有抬头的趋势,连忙在心里默念起清心咒来。
司徒娇现在不过只有十五岁,身体还太娇嫩了些,昨夜连续要了她两次,那里已经红肿不堪,实在不宜再度承欢。
就算司徒娇能够承受,今日还得敬茶认亲,杨凌霄也舍不得让司徒娇无精打采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若不然,此刻的杨凌霄绝对化身为狼将司徒娇再次扑倒,只是现在嘛,只得努力压下心火,且放过这小女人一回。(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 婚后的生活可算是如胶似漆
从祠堂出来,陈氏就以让杨凌霄带着司徒娇熟悉建国公府这由放了两人离开,事实上就是让小两口回清幽苑休息。
对建国公府,司徒娇说不上有多熟悉,却也并不陌生,这些年哪年不要过来好几趟呢?
不过当司徒娇再次踏进清幽轩,还是觉得有些陌生。
“昨夜盖着盖头进来没发现,刚才又匆匆去敬茶,也没在意看,这会儿看着这院子似乎变了许多。”杨凌霄牵着司徒娇在清幽轩慢慢走着看着,司徒娇看了觉得很是惊讶。
“嗯,这秋千、葡萄架、石桌石凳,还有那边的草药地是娘专门替你弄的。”杨凌霄将陈氏专门为司徒娇修改的地方一一点了出来。
“娘,对我真是太好了!”司徒娇不由感叹道,对陈氏的这声娘也是喊得心甘情愿。
“你夫君对你不好吗?”没想到杨凌霄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让司徒娇不由抿嘴吃吃笑了起来。
尔后仰起小脸笑道:“都好都好!”
杨凌霄开怀哈哈笑了起来,神色愉悦地牵着司徒娇的小手,往清幽轩院子里的那块什么都还没种上草药地走去,那边有一个新开的月亮门应该直通建国公府的后花园。
从月亮门外隐约传来男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听声音应该是杨凌霄亲弟弟杨凌浩和二房的堂弟杨凌轩。
“不知浩浩他们在玩什么,好开心的样子。”司徒娇侧耳听了片刻,仰头看着杨凌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杨凌霄微微一笑,带着司徒娇穿过月亮门。
“咦,那边的是什么?”刚出月亮门,一座像城堡又不像城堡的建筑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司徒娇面前,让她不由惊讶出声。
待她看清杨凌浩从那高高的“城堡”顶上飞速滑下的时候,不由失声叫道:“哎呀,浩浩小心!”
“娇娇姐姐,快来快来,这滑梯好好玩!”杨凌浩闻声看了过来,连忙挥手道。
“浩浩,如今应该叫嫂嫂了!”站在城堡另一边的杨凌轩闻声转了出来,嘴里纠正道。
“嘿嘿,这不是叫习惯了嘛。”杨凌浩摸了摸脑门笑道。
司徒娇绕着“城堡”转了两圈,再看杨凌浩或者杨浩轩从上面滑下来,总算没开始那么紧张,最后还有杨凌浩的再三邀请和杨凌霄的怂恿下,上去试了一次。
虽然这个叫做滑梯的建筑十分新奇,不过对于司徒娇而言却更喜欢清幽轩内的秋千架。
这让杨凌霄觉得有些气闷,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毕竟就算在千年以后,比起滑梯女孩子还是更喜欢秋千。
清幽轩除了粗使的丫环和婆子,能够进屋或近身伺候的都是从安宁侯府带过来的人,因此司徒娇在建国公府的生活如鱼得水。
三日后回门,出现在韩氏和司徒空面前的司徒娇自然是脸色红润面若娇花,让两人既欣慰又有些酸涩。
“娇娇在建国公府过得可还习惯?凌霄对你可好?府里的其他人对你如何?还有那些下人有无欺生?”当杨凌霄见过韩氏跟着司徒空父子去了外书房,韩氏拉着司徒娇的手一叠声地问道。
“娘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大家对我都很好!”司徒娇笑盈盈地说道。
比起出嫁前的纠结心情,成了亲的司徒娇对人生似乎乎有了新的感悟,这从她对待韩氏的态度上就能感觉出来。
等到只有母女俩在屋里的时候,韩氏更是拉着司徒娇的手,不顾司徒娇的羞窘,只一样样一件件地细细询问,知道杨凌霄的确对司徒娇既爱护又怜惜,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样娘就放心了。”
回门之后,杨凌霄与司徒娇过了一段宁静的小日子,小夫妻俩除了给老建国公夫妇和建国公夫妇请安,基本都在清幽轩里腻歪着。
两人或看看书下下棋,或对着练上一柱香的时间,偶尔还会进制药间一起试着制作新的药丸。
尽管失败的机率很大,不过在半月的婚假期间,倒也让他们捣鼓出了两个用与关节炎症的膏药,让有老关节毛病的老建国公试用以后,效果相当不错。
等到杨凌霄销假回去当差,再有不到二十天就要过年了,杨凌霄却突然忙碌了起来,冰天雪地的时不时还要出京去办差。
好在等到年前朝廷封印,杨凌霄没再出办差,倒是让司徒娇安心许多。
也不知是因为担任着禁卫队统领的缘故还是有其他的重任在身,这一年的上元节灯会,杨凌霄并没能陪着司徒娇逛灯会猜谜语。
不但杨凌霄没陪着大家过上元节,连已经接了兵部尚书之职的建国公似乎也有事在忙。
司徒娇虽说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陪着老建国公夫妇和陈氏带着杨凌浩由着府里的侍卫护着在天一楼包了个临街的包间,也算是过了把看灯的瘾。
正月十八,朝廷正式开印,开印当日就是一个大朝会。
杨凌霄下值回到清幽轩,换去朝服洗梳过后,如往常一般将司徒娇抱在腿上坐下,两人腻歪了片刻,将头埋在司徒娇的颈窝幽幽地道:“娇娇,我要去铁城一段时间。你是留在京都还是随我去铁城?”
司徒娇有些惊讶,她不知道杨凌霄所说的一段时间是多久,十天半个月天还是一年半载?
看出司徒娇眼中的疑问,杨凌霄心情更加闷:“我也不知需要多久,总得将那事办成了才得回来。”
司徒娇已经知道杨凌霄年前那么忙碌是因何事,也知道杨凌霄所说的那事要办成很有些难度,毕竟现在的冶炼技术远远达不到杨凌霄前世的水平。
考虑半晌司徒娇才道:“我自然是愿意跟着你走。不过也得看娘怎么安排。”
“娘那里不会阻止,只是我不忍心让你跟着我去吃苦。”杨凌霄的心里也是十分纠结。
铁城虽然还算繁华,不过相对与京都可就差得远了,何况他要做的事儿在铁城的大山深处,就算司徒娇跟他去了铁城,只怕也是十天半个月方能见上一面。
可是司徒娇若在京都,那么只怕这一年半载他们是没法在一起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能自个解决的事儿还是自个解决
“凌霄啥时候出发?”陈氏得知杨凌霄要去铁城一段时间,而这个时间的长短还是待定,并没有直接确定司徒娇是跟还是留,反是看着杨凌霄问道。
“圣人的意思自然是越早过去越好,只是手上的差事得安排一下,还得再挑选几个人跟着过去,因此初步定在正月二十五启程。”杨凌霄看着陈氏面无表情地答道。
一听还有几天可以让她安排,陈氏笑着拉起司徒娇的手轻轻拍了拍道:“还有六七日,我会让人快马加鞭去铁城安排好你们在铁城住的院子,娇娇收拾收拾跟着去铁城照顾凌霄,娘就把凌霄交给你了,你且吃些辛苦。”
“看娘说的,照顾好相公是媳妇义不容辞的责任。铁城那边住的,娘也不用专门使了人跑这一趟,等我们到了铁城再做打算也是使得的,左右还有姨母有那里。”司徒娇心里其实早有计较,听陈氏那般安排,知是陈氏怜她年轻不放心呢,于是笑道。
陈氏但笑无语,虽说韩敏芳一家在铁城,不过能自个解决的事儿还是自个解决比较妥当。
司徒娇的嫁妆箱笼刚刚打开收拾妥当,这下又得重新收拾起来,不过这次去铁城的时间连杨凌霄都不知道长短,司徒娇考虑过后,只让白梅带着玉兰几人收拾了些必备的生活用品,至于那些个不常用又不会坏的东西,还是继续放在清幽轩的库房里。
等到杨凌霄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妥当准备启程的时候,司徒娇这边也收拾好的箱笼,陈氏看过频频点头,看向司徒娇的目光再是满意了几分。
在离开京都前一日,杨凌霄又特地陪着司徒娇回了趟安宁侯府以做告别,韩氏没想到司徒娇刚刚出嫁又要远行,虽然铁城那里还有个韩敏芳,可是依然极是不放心,再三叮嘱道:“娇娇,若有啥事,记得去找你姨母,千万别自个儿强撑。”
“娘,我省得的,你放心,且顾好自个的身体。”司徒娇连连点头。
在离开安宁侯府前,司徒娇将司徒锦拉到一边道:“没想到我倒先比二妹妹去铁城,到时咱们铁城见。你可得好生准备嫁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去找嫂嫂即可。”
司徒锦依依不舍地看着司徒娇,不过想到再有半年她将嫁去铁城,有司徒娇在铁城,她的心里也就少了许多原本的忐忑和不安,只噙着泪用力点头:“嗯。”
正月二十八,经过几天的跋涉,杨凌霄一行到达了铁城。
早就得知消息的韩敏芳,使了魏府的管家与陈氏派来铁城的管事专门守在铁城城门口迎接,将他们一行迎进了铁城的杨府。
杨府在铁城的北城,是个三进的院子,虽然比不得建国公府的大气,也没有清幽轩的清雅,
但是在铁城这个地儿,却也说得精致。
这院子原主是个南方的商人,因着老家出了些事,急于抛售,才让杨家捡了个便宜,当然建国公府的管事能在短时间内得到院子出售的消息并将其买下打点好,其中魏家和赵家自然也是帮了许多的忙。
杨凌霄在到达铁城的第二日,就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好在这些先期的工作倒无需进深山,做出倒是如在京都没什么两样。
司徒娇在安定下来以后,自然要去魏家和赵家,一是表示感谢,二也是联络感情。
“相公,你说在铁城开家药庐的分店可好?”这日两人亲热过后,司徒娇在杨凌霄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用头蹭了蹭杨凌霄道。
杨凌霄侧卧着,一手搂着司徒娇,一手轻轻拍抚着司徒娇的后背,略作沉吟道:“这些日子我也在街上看了看,铁城这边的药铺不多,开个药庐的分店倒也不错。”
事实上杨凌霄并不愿意司徒娇太过劳累,虽然铁城的这个三进院子并没有多少事儿需要司徒娇烦心,不过初来铁城一些人情往来,也是够司徒娇烦神的。
好在司徒娇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些能干的,他的身边又向来清净,倒是让司徒娇少烦神许多。
“姨母手上有家铺子,以前租给别人开杂货铺子,那铺子地点有些偏,生意一向不太好。听姨母说那卖杂货的老板做过这月就不准备再租了,姨母打算卖掉那铺子,我想着从姨母手上接过来。明日准备先过去看看,若铺子大小合适,我就想着接下来。”司徒娇努力克制睡意,嘟嘟哝哝地说着自个儿的打算。
“嗯,你开心就好。不过去街上一定要多带几个人,春竹和春月一定要带在身边。”杨凌霄亲了亲司徒娇嘟着的红唇叮嘱道。
等了片刻也没听到司徒娇的回音,低眸看去,怀中的人呼吸绵长,已经睡了过去。
就这样,杨凌霄和司徒娇开始了在铁城长达五年的生活。
铁城三月,春光明媚,和煦的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离城门不远的一辆马车内传来一个清脆稚嫩的童音:“娘,外公和外婆啥时候到呀!”
随即马车的小窗上伸出一张小脸,这是个两三岁的小童,眉目精致,唇红齿白,甚是喜人。
“湛儿,别将头伸出外面,小心撞破了头。”车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随即那小童的小脸消失在车内,微风掀开了马车的车帘,隐约间能让人看到车内端坐着一个眉目端庄而精致的妇人。
突然不远处“嘚嘚”跑过来一匹俊马,一身黑黢黢的皮毛油光呈亮,马背上那个英俊青年正是近些年让南陵军力大增的建国公府世子杨凌霄。
只见他来到马车旁,翻身从马上下来,一撩天青色的锦袍就上了车。
正在车内伺候的丫环见男主子上了车,连忙从车里退了出去。
杨凌霄长臂一捞将车里那不太安分的小童抱进了怀里,顺手还在小童的小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巴掌,嘴里嗔道:“看你这猴儿,总是不得安分,小心碰到你娘肚子的妹妹!”
小童原本还待挣扎,一听到妹妹二字,立马安静了下来,身子靠进杨凌霄的怀里,眼睛灼灼地盯着车内那女人已经显怀的肚子:“爹,湛儿乖,才没有碰到娘亲。湛儿喜欢妹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