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成长
司徒娇最近其实挺忙的,还真没有多少心思再去管苏茵的闲事。
她今日又进了次宫,惠妃的情况虽然有些改善,可反应还是挺大,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留了几个食谱方子。
再过两日就是韩鹏程与孙倩成亲的日子,经过几次相处,司徒娇与孙倩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因为苏茵的介入而疏远,反而越发亲密起来,因此虽然孙倩成亲的对象是司徒娇的大表哥韩鹏程,作为闺中好友,司徒娇自然得给孙倩添妆。
桌子上的锦盒里面就是要给孙姐倩的添妆礼,司徒娇拿过锦盒,打开看了看转身对白梅和青竹道:“就送这个给孙姐姐添装,总觉得简薄了些。白梅、青竹你们去库里挑两块红宝来。”
白梅知道司徒娇是个极重情的人,既然主子吩咐了自不会有什么反对,青竹倒有些不太赞同,被白梅瞪了一眼,撇了撇嘴,倒没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等到两人出了门,青竹还是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小姐就是好性子!”
“好了,这事儿小姐心里有数得很!那苏小姐做的事与孙小姐又有何关系?再说了孙小姐嫁的可是表少爷,那可是咱们小姐嫡嫡亲的大表哥!”白梅摇了摇头,小声劝道。
“表少爷那么爱护咱们小姐,可偏偏那孙小姐还带个人来给小姐添堵,到底咱们小姐亲近些还是那个不知所谓的苏小姐亲近些?”青竹依然有些愤愤不平。
“你啊,知道的自然明白你是心疼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纵容你斤斤计较!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快别再说了,别给小姐添麻烦!小姐最近要烦心的事那么多,咱们不能给小姐分担,也千万别给小姐增加负担。”白梅戳了戳青竹的脑门嗔道。
“知道啦知道啦,真希望快些到八月,等世子爷成了亲,世子夫人进了门,咱们小姐就能轻松多了。”青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想到最近司徒娇的忙碌,自然也是极心疼的。
司徒娇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要忙的还真不少!
这两天一连接了两批货,一批来自北边关,这批货比起二月里由货队采购的货贵重许多,里面多了许多平日里少见的北辰国的稀罕宝石,据说是杨凌霄亲自深入北辰国采购的货。
随货来的还有司徒空和杨凌霄的书信,司徒空的书信除了简简单单地报了个平安,当然也不忘记向大家问好,同时关心一下韩氏的身体,叮嘱叮嘱司徒阳担负起侯府的责任等等,当然最多的还是关心老夫人的健康问题。
杨凌霄的书信倒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大张,与司徒空同样先是报平安和问好。
不过与司徒空不同的是,杨凌霄的信里更多是对这批货物的处理分配建议。
司徒娇看了信,倒也不给自个找麻烦,直接按照杨凌霄在书信中的建议,将货物分成了几部分。
一部分自然是分送给京都的亲朋好友。
这部分大多是北辰国的首饰头面,虽说不上多精致,胜在新奇华丽,连宫里的太后、皇后、惠妃和三公主等都不曾落下。
一部分入了司徒娇的私库。
这部分自然是杨凌霄特地点明是为司徒娇收罗来的奇珍异宝,多为珍贵的药材和宝石,其中还有几颗打磨得闪闪发光的金刚石,深得司徒娇的喜爱。
最后一部分,自然是大路货。
不过就算是大路货,从方方面面来看都比起商队采购的货要好上许多,这部分货自然就放在了北方特产铺里对外销售。
为了这批货,司徒娇很是忙了几天,为了突出这批货与往日的不同,没什么经商经验的司徒娇硬是跟着铺里的掌柜和伙计们一起忙了几天。
从对外的宣传,到货物的陈设,最后亲自在铺子里看着货物上柜以后的销售,直到这批货物基本告罄,算出了赢利情况,才算缓了口气。
还没等这边忙完,闪电从南方送来的货也到了京都,于是司徒娇又是好一番忙碌,好在这次有司徒阳做帮手,比起北边过来的这批货,司徒娇要轻松一些。
只是司徒阳也是刚刚接触生意,还得司徒娇盯着,时不时地提醒两句。
自司徒空去了北边关以后,司徒阳成了安宁侯府唯一的男丁,倒是让他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明明向来都不愿意接触庶务的人,更是对做生意没有一丝的兴趣,如今也能沉下心来慢慢地学。
因黑风山剿匪以身挡箭救太子有功,司徒阳如今已经升了职。
升职的好处就在于,司徒阳不需要再与以前一般只有休沐日方能回府,若没什么特殊的情况,每日酉时三刻就可以离开营地回府。
最近从南方北方各有货物到京都,司徒娇每日都会出府去店铺,有时回府的时辰比司徒阳还要晚些,这让韩氏很是担心司徒娇的安全。
于是司徒阳从营地出来索性直接去了店铺,既可以借机多接触一些庶务,最主要的是保护司徒娇的安全,解韩氏的担忧。
对于司徒阳这些改变,韩氏明里暗里不知唏嘘多少。
虽然看着儿女成长,韩氏甚感安慰,却也不愿意儿女因庶务而伤了身体。
“娇娇,铺子里的事让掌柜们去操心,哪里需要你们亲自去理货?”看看司徒娇似乎又瘦了些的小脸,再看看狼吞虎咽的司徒阳,韩氏到底没有忍住心疼。
“娘,女儿知道无论是咱们铺子里的掌柜还是杨大哥铺子里的掌柜都是信得过的,平日里自然无需咱们去操心。可铺子到底不是掌柜们的,这大批的货到,咱们好歹也要做到心里有数才好!至于哥哥,”司徒娇看了眼埋头苦吃的司徒阳,抿了抿嘴继续道:“以后这府的一切都是要交到哥哥手上的,哥哥总不能什么庶务都不懂吧。”
听到司徒娇提到了自个的名字,司徒阳咽下口中的食物,对着韩氏点了点头道:“娘,妹妹说得对,以前吧,孩儿总觉得做生意不过就是买进卖出,通过这两日的经历,方知道孩儿想得过于简单了,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娘放心,今日是孩儿的错,以后断不会再误了饭点。”
原来闪电从南方采购的第二批货今日末时初刚到京都,司徒娇得了信就去了店铺,司徒阳去店铺接司徒娇的时候,司徒娇还在指挥伙计们清理货物。
这次来的货物量多且杂,里面还有不少司徒娇需要的药材,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珍珠。
虽然天时已然不早,兄妹俩一合计,还是决定将货物全部理出来,分别送到不同的铺子里入库方能安心。
如此一来,回府的时辰可不就晚了,等到兄妹俩回到家,韩氏早就望眼欲穿了。
“娘没责备你们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们为了铺子里的事儿,坏了身子误了正事。”韩氏自知说不过一双儿女,只得嗔了儿女一眼道。
“娘放心!我们定然不会因小失大!”司徒阳一听立马举起手来发誓道。
司徒阳觉得经常抽点时间去铺子里走走看看是必须的,帮衬着司徒娇管好府里的庶务更是应当应份的。
毕竟接手安宁侯府是尽早的事,正如司徒娇所说的,他总不能什么庶务都不懂,不过在他心里最大的事业却依然在羽林卫队的差事上。
虽然目前只是升了小小的一步,却已经大大地鼓舞了司徒阳心里的斗志。
他希望有朝一日,别人提到他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自个的功绩,而不只是安宁侯府的世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节礼(一)
“对了,娘,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给爹爹他们准备端午的节礼了?”司徒娇喝了口茶水,拿出帕子印了印唇角看着韩氏问道。
司徒娇此言一出,别说是司徒阳,就连韩氏都不由一愣。
还没出三月呢,怎地就想起准备五月的端午礼来了?
这个念头不过只在心里打个转,韩氏立马就想明白了。
北边关离京都商队可不是得走差不多一个月嘛。
现在准备起来,四月头送过去,可不是到了端午才能收到?
这些年韩氏虽然窝居在梅苑不出,不过每个节礼却从来没少过往南北边关送。
只是今年因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都从边关回了京都,韩氏心里只想着今年无需往边关送礼,倒真忘记了还有个去北边关的司徒空。
算算时间,往年这个时候可不已经让林嬷嬷开始准备送往边关的节礼了嘛。
韩氏在心底洒然一笑,面上倒也不显,只有些揶揄地看着司徒娇笑。
一心想着要准备什么节礼的司徒娇,先是被韩氏的目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转念一想顿时就有些羞窘起来。
她压根就没想到同在北边关的杨凌霄好不好!
不过她真的没想吗?似乎不是实话啊,她明明就想着趁着府里给司徒空送端午节礼的时候,顺便给杨凌霄也带上一份。
不过,只是顺带,真的只是顺带哦。
司徒娇还在想如何打马虎眼,那边林嬷嬷却笑道:“可不是得给北边准备端午节礼了,不但得准备还得准备两份,一份给侯爷一份给咱们未来的姑父!”
“没错没错,还是妹妹细心,娘,节礼出发前,告诉孩儿一声,我也要准备份礼给杨大哥,说不定羽林卫队那边也有人要给杨大哥带礼!”刚刚填饱了肚子的司徒阳,也凑上前来,不过他倒没韩氏和林嬷嬷想的那么多,纯粹只是想着要给杨凌霄带些东西罢了。
“行,今年的端午节礼就由娇娇主办,有什么不明白的问红袖即可。往年往边关去的礼都是红袖他们夫妻准备的。”韩氏大手一挥,权利立马下放给了司徒娇。
“好,有林嬷嬷从旁指定,娘就放心吧,女儿一定用心将节礼办妥!”司徒娇用力点头,前世她没这样的机会,今生倒要好好学学如何掌家理事。
转念再一想,除了京都的人情往来,顺平县还有在正德女子学院的司徒锦那里似乎也不能少,不由眉头就皱了起来。
虽然这两个地儿离京都都不算远,不过总也不能少,不如一同办了?
只是今年的情况与往年大不相同,这个节礼的规格,却不是那么好掌握,有些愁人哪!
顺平县的司徒家族是安宁侯府的本家,祖宗牌位都在那里,这节礼自是少不得。
虽然年前司徒空回乡祭祖的时候没少给司徒家族好处,可安宁侯府如今也有不少事儿需要依托司徒家族,在顺平县附近的生意如今可不都在族亲手上经营着嘛。
再说无论在边关的司徒空,还是在京都的司徒阳身边,都有两个族亲跟着当护卫,以后少不得还得与族里守望相助。
因此这个节礼不但不能少,甚至还得比往年重上那么一成。
可是给顺平林氏的礼和正德女子学院那边的礼,又该如何呢?
司徒娇真的不想再与林氏有什么瓜葛,可林氏到底是老夫人的娘家,又与司徒家族同在顺平县,若送了司徒家族不送林氏家族,传扬出去虽然能让林氏没脸,可也有损安宁侯府的颜面。
“可是在为如何给顺平那边送礼为难?”韩氏见司徒娇蹙着眉半晌没有说话,在心里略想了想猜出了究竟。
“娘,今年爹爹从本家带了几个人出来,又将顺平附近的生意给了本家掌管,女儿想着是不是今年走礼的时候比往年重上一成?”司徒娇先将正德女子学院那边的事儿放在一边,同样是顺平县那边的礼,也将林氏家族的礼放一放,只就司徒家族的礼拿出来与韩氏探讨。
“那倒不必。只需与往年一般即可。”韩氏拍了拍司徒娇的小手,笑盈盈地说道,见司徒娇并不明白,耐心地解释道:“虽然族里出了几个人来府里当侍卫,可也是给了族里的年轻一辈机会。至于顺平那一带的生意,咱们安宁侯府每年只拿八成的利,另外两成却是给族里的。”
司徒娇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安宁侯府已经给了司徒家族如此大的一个馒头,的确无需在节礼上做什么文章。
见司徒娇明白了,韩氏继续说道:“娇娇心里最纠结的不是本家,应该是林家吧。这事儿你可以先去老夫人那里摸个底,林家总归是老夫人的娘家,总得老夫人满意才是。”
司徒娇若有所思地微微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
司徒娇如今却并不担心老夫人会要求府里倒贴林家,别说是老夫人将身家都拿出来了,就算老夫人什么都收着掖着,如今的老夫人对林家的人却是失望伤心到了极点了,若不是念在那点香火情,别说是什么节礼,大约听都不想听到“林”这个字!
“不过顺平那边走礼的事儿,倒不着急,如今距端午好歹还有一个多月,再过几日就是你大表哥成亲的的大日子。你不是说要给你大表嫂添妆吗?可准备妥了?”韩氏见自个不过稍稍提点两句,司徒娇就已经明白,想到韩鹏程的佳期就在眼前,于是转了话题。
“准备妥了,明日一早就给孙姐姐添妆去。”司徒娇将自个准备的添妆礼说了一遍,又将后来添了红宝石的缘由也告知韩氏。
韩氏连连点头,她还没想到司徒娇想得如此周到,心里自是极为安慰。
孙倩嫁入大将军府,以后就是韩氏的侄媳妇,自然希望女儿能与侄媳妇相处融洽。
因孙倩将苏茵带入司徒娇的交友圈,韩氏心底对孙倩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特别是发生了桃林苏茵将杨凌浩私下带去桃林的事,这种埋怨就更深一层。
不过孙倩当日将苏茵带进安宁侯府,到底也是无奈之举,韩氏也只在心里有所埋怨,面子上却一点都不曾经表露出来,生怕影响到年轻一代之间的情谊。
如今见司徒娇丝毫没有因此而对孙倩有些怨怼,心里对孙倩的埋怨顿时消散了许多。
韩氏又问起司徒阳,韩鹏程大喜之日子羽林卫队那边是如何安排的,毕竟韩鹏程如今是羽林卫队的大统领。
“娘放心,表哥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到时咱们不当差的哥儿们一部分陪着表哥去迎亲,一部分在将军府维持秩序,表哥的婚礼必定顺顺当当热热闹闹的!”说起这事儿,司徒阳就满脸的得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节礼(二)
韩鹏程和孙倩成亲的前一日,司徒娇与周雅琪相约去了孙府,给孙倩添妆。
当孙倩打过司徒娇送上的添妆礼,顿时引得了一阵惊叹。
“哎哟,娇娇妹妹这添妆可将咱们所有的人都给比下去了。这红宝应该是刚从北边过来的吧,可真是漂亮!”
“娇娇可真是大手笔!”
司徒娇却亲昵地挽着孙倩傲娇地抬了抬下巴,看着众位小姐妹道:“咱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谁让孙姐姐嫁的是我家大表哥呢!”
“娇娇这丫头是越来越坏了,这不成心招人眼热嘛!”周二小姐周雅珏故作气恼地指着司徒娇道。
与司徒娇差不多时间来给孙倩添妆的几个人中,只周雅珏未来的夫君似乎与安宁侯府关系远了些,故而才会有此一说。
“周二姐姐放心,离周二姐姐成亲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到时指不定来了更新奇的宝贝呢!就算没有新的宝贝来,娇娇可是给周二姐姐备着呢!”司徒娇促狭地对着周雅珏挑了挑眉,笑盈盈地说道。
周雅珏是周雅琪的堂姐,又是太子妃的亲妹妹,司徒娇自不会薄了她的添妆。
司徒娇虽然回到安宁侯府的时日不算长,可是自她回府以后,无论是韩氏还是司徒空都给了她不少的好东西。
更还有建国公夫人陈氏和杨凌霄这对母子数次送给她的礼物,加之最近分别来自南北方的特色货物运抵京都,更给司徒娇的私库里增添了不少珍贵的稀罕物事。
因此给几位好姐妹添妆还真没能给司徒娇增加什么压力。
“是是是,就知道你是个小富婆!”周雅珏伸手轻轻戳了戳司徒娇的额头,鼓着张脸笑嗔道。
韩鹏程的婚礼因有羽林卫队的一群兄弟帮衬,显得空前的热闹。
作为新郎的韩鹏程在一群英俊的羽林郎的簇拥下,前往孙府迎接新娘,其声势格外引人注目,新娘的十里红妆同样让人津津乐道。
韩鹏程的婚礼一过,时间很快就进入了四月,安宁侯府往北边关去的节礼在司徒娇的一手操办下准备上路了,与之一起上路的还有建国公府送往北边关的节礼。
忙完了送往北边关的礼,司徒娇就开始着手准备给顺平县本家和林家以及给东京府正德女子学院那边的节礼。
得了韩氏提点的司徒娇,在没有看到往年礼单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贸贸然地去准备节礼。
按韩氏的提点,往年的节礼礼单多半在老夫人手上。
不过司徒娇也并没有直接跑去老夫人那里问这事儿,而是先托了安嬷嬷旁敲侧击,摸清了老夫人的基本态度以后,这才在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有些为难地提出了这件事。
“今年娘将端午走礼的事儿交给孙女来办,祖母也是知道的,孙女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特地来向祖母取经。”司徒娇一脸恭顺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有些阴郁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司徒娇,仿佛要将司徒娇里里外外看个明白,司徒娇清澈的大眼睛里明净无波,仿佛她真的只是在向老夫人讨教。
自从韩氏生了司徒娇以后,身子一直不好,老夫人早早以此这借口收回韩氏的掌家权。
从此安宁侯府的节礼,除了送去南北边关的礼和韩大将军府的礼,一向都是由老夫人和林淑琴操办。
司徒娇来问老夫人拿注意,还真让老夫人挑不出理来。
祖孙俩沉默了半晌,老夫人这才指了指柜子,让安嬷嬷找来了去年端午节的礼单:“我老了,身子也不中用了,这些是去年端午节的礼单,拿去与你娘合计着办吧。”
司徒娇连忙接过礼单,脸上闪过喜悦和感谢的光芒:“谢谢祖母,有了这些个可省了我和娘亲许多的烦恼。”
见司徒娇喜滋滋地接过礼单,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良久才道:“顺平林家,按照单子减三成吧!”
司徒娇心里不由一惊,减三成,不会减得太多了吧!
好歹那是她的娘家,老夫人这也嫌难堪?
虽然司徒娇恨不得一分礼都不送于林家,打心底也是希望老夫人直接告诉自个别再给林家送礼,不过脸上还是露出迟疑的神色来:“祖母?!这,这不太好吧!”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不再多说,只坚持道:“就接去年的减三成!”
然后无力地对着司徒娇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司徒娇的心里有些惊疑不定,更摸不准老夫人的意思,拿着老夫人给她的礼单匆匆来到韩氏的梅苑。
司徒娇扬了扬手中的礼单,将老夫人的意思转告给韩氏,最后疑惑地问道:“娘,难道咱们真的将节礼减三成?这是不是太难看了些?”
韩氏摇了摇头,嘲讽一笑,指了指司徒娇已经放在桌上的那一叠礼单道:“娇娇可看过了老夫人给你的这些个礼单?”
司徒娇自然还没来得及看,她着实是被老夫人一减就三成的大手笔给惊吓到了。
这不,出了慈安苑就奔梅苑来了嘛。
既然韩氏有意让她先看礼单,司徒娇不得不先沉下心来耐心地将礼单一份份过目,这些礼单都是从安宁侯府的总账中支出的。
司徒娇一份份看过去,安宁侯府往年的节礼虽然不算简薄,却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连给司徒家族的礼和大将军府的礼都是中规中矩。
只是当她看到最后一份礼单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老夫人为何一减减三成,韩氏又为何会嘲讽了。
手上的这一份写着顺平林家几个字的礼单,已经不能算是端午节的礼单了。
谁家送个端午礼,居然还要奉上银子的呢,而且一送就是二百两,别还有整套的首饰头面!
这份礼单若全都折成银子,绝对不低于五百两,而给司徒家族的礼和大将军府的礼,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是一百两。
如此一来,就算按礼单减去三成,给林家的节礼还是足足高出了三倍多。
看着这样的礼单,司徒娇的心里涌起怒气,脸色沉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节礼(三)
“娘,就算减三分,还是……”盯着手上的礼单看了半晌,司徒娇努力压住心里的恼恨,扬了扬手上的礼单,沉着张小脸道。
韩氏虽然知道给林家的礼向来不薄,不过具体如何,她向来不放在心是。
此刻司徒娇的脸色,倒勾起了韩氏的兴致。
从司徒娇手上拿过礼单,只扫了一眼,韩氏的脸也沉了下来。
这只是一张端午的礼单而已,虽然韩氏是不管家,可她也知道每年与林家走礼至少有个七八次。
就算每次走礼都按手上的礼单,这样算下来,一年里送给林家至少也得将近四千两,更何况每年的年节礼远不止手上礼单的这个数。
原来在她不管家的日子里,老夫人和林淑琴却是可是劲儿给林家送东西。
若不是林家的人将老夫人的心伤狠了,是不是以后都要按老规矩走礼了?
难怪明明安宁侯府这些年的铺子庄子利润和出息都不错,等到她接手中馈的时候,安宁侯府的总账上却只有区区几千两银子!
“去掉银子和首饰头面,其他的全部减三成!”韩氏将礼单往桌上重重一拍道。
司徒娇在心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按韩氏说的去做,这份礼走下来,倒与司徒家族的礼相差不远了。
见韩氏气恼不已,司徒娇连忙安抚道:“娘也别生气,就算全都按这礼单去走,林家还能走几年?”
若不是老夫人还活着,依了司徒娇的本意,林家压根就别再走动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韩氏目光沉了沉,对着慈安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在了,林家也是侯爷的舅家,你觉得侯爷会不与林家走动?”
司徒娇想了想,韩氏的顾虑也很有道理。
去年发生了那边多的事,最终也没能让林家真正地伤筋动骨。
司徒空对林家的手段着实绵软了些。
不过若林家继续狂奔在作死路上呢?
司徒娇想到这种可能,心里不由有些小小的兴奋,眼眸中闪着期待的光芒:“娘,若是林家先断了礼,咱们家还需要继续走礼吗?”
韩氏倒没想到这个可能,她不清楚以前林家回礼的情况。
不过想想年前与林家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如今一下子又少了大多半的礼,待到送到林家,林家还真的极有可能不再回礼。
如此也好,老夫人在的时候,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按规矩走走礼,等老夫人的去了,这礼想必也就不用走了。
至于司徒空要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是司徒空自个的事。
他要走,就拿他自个的私房去走!
韩氏在心里打定了注意,于是就将给林家的礼定了下来。
母女俩就正德女子学院的节礼细细做了商讨,也很快就定了下来。
她们这边说得热闹,而在慈安苑的老夫人那边,老夫人也正与安嬷嬷说着给林家走礼的事儿。
“你说,韩氏母女看了那份礼单会是何种想法?”老夫人用那只还算灵活的左手拨动着手上的念珠,有些不安地问道。
“夫人是个仁慈的,小姐也是个大气的,自会依了老夫人的心愿。”安嬷嬷拉起老夫人的右手或重或轻地按压起来,避重就轻地答道。
这事儿,安嬷嬷就算是老夫人的心腹,她绝对不愿意插上一手。
“唉,算了,我也不难为她们母女,你让葵花去梅苑跑一趟,只说那礼单给错了,将这份礼单拿了给她们,让她们按这份礼单减三成走礼吧。”老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指了指放在一边有些陈旧的单子道。
安嬷嬷扫了眼单子,知道这份单子是去年端午走礼时,林淑琴另外做的一张礼单。
这张礼单中少了原来那单子上的金银物事,只留了寻常节日走礼用物。
虽然比起别家的礼来说重了不少,可当时林家在安宁侯府的有一个老夫人还有一个林姨娘,倒也算不上出格。
这张礼单原是林淑琴做来糊弄司徒空的,当时司徒空也只瞄了眼罢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虽然韩氏和司徒娇没想到老夫人那里还有这样的一张礼单,不过既然有了这张礼单又有了老夫人减三分的再三吩咐,给顺平林家的礼准备起来就没什么可为难和压力了。
安宁侯府有南来的货栈,司徒娇手上还有北来的特产铺,司徒娇与韩氏斟酌了两天,终于定下了安宁侯府给各处各府的端午节礼。
虽说老夫人一再强调不再管府里的事,不过司徒娇还是将定好的礼单送到老夫人面前,让老夫人过目定夺。
“不是让你告诉你娘,在去年的礼上减三成吗?看着似乎并没减多少。”老夫人看过礼单以后,脸上闪过疑惑。
“今年的礼都是从咱们自个的铺子里掏换出来的,比在外面购置自然少花了些银子。节礼的花费却是按照去年的花费来的,看着自然就丰厚些。”司徒娇指着礼单上的物品一一做着解释。
“咱们府里的铺子什么时候也做北方的生意了?”老夫人向来精明,府里的铺子做的什么生意可真正是门清。
“哦,呵呵,这些个是北辰国那边的特产,是孙女从杨大哥的北方特产铺里掏换来的。”司徒娇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老夫人抿嘴盯着司徒娇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将礼单还给司徒娇。
“祖母若没意见,孙女就让人慢慢置办起来,四月底的时候,让人送过去。”司徒娇将礼单重新收了起来,看着老夫人道。
“娇娇如今越发能干了,若是你二妹……唉,算了,当我没提。”老夫人发出一声感叹,过后却提到了司徒锦,令司徒娇目光不由微微一冷。
司徒锦这才送去正德女子学院多久,难怪老夫人以为像司徒锦那般骄纵的性子,只那么三两个月就给掰直了不成?
所幸送司徒锦去正德女子学院的是司徒空,否则老夫人不知道要如何指责韩氏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节礼(四)
老夫人是敏感的,虽然司徒娇眸中的寒意只是一闪而过,却依然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当然司徒娇也没刻意掩饰自个眼中的那丝寒芒。
体会到司徒娇眸中的寒意,老夫人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如今的她已经被斩去了羽翼,连一向孝顺听话的儿子都不在府里,她连自保都困难,还能如何呢?
再说司徒娇的眼眸中虽然不回掩饰地表露出冷意,可人家明面上却始终表现得恭恭敬敬,老夫人觉得自个就算想表达一句不满似乎都不合适了。
不过老夫人到底还是没能忍得住,顿了片刻之后,抿了抿嘴还是表达了她的情愿,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软和了许多:“祖母自是知道一直以来对你不住,可是锦儿到底是你父亲的骨肉,你们姐妹都好才是真的好。
祖母也知道锦儿的性子是被娇宠坏了,可她到底还小,好好引导总能将她的性子掰过来。”
见司徒娇只是垂着眼皮,并不接口,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又道:“祖母并没有强着你将锦儿接回府来的意思,可端午到底也是个节,锦儿那边多少也该走点礼,总不能让她在先生和同窗面前失了礼。”
司徒锦到底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老夫人如今都自顾不暇了,心里还记挂着司徒锦,甚至还想着替维护司徒锦的面子。
对于司徒锦而言,老夫人可真是亲祖母啊!
可为何对她……难不成她不是老夫人的孙女不成?!
司徒娇司徒娇在心里腹诽不已,少顷在心底划过一声的嗤笑,暗笑自个着了相。
老夫人不待见自个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不是打从自个还没出生就已经算计上了嘛,如今又何必为这样的事儿动气,难道越活越回去了不成?
司徒娇在心里自嘲一笑,眸底闪过一丝冷冷的笑意,面上却依然保持着该有的恭顺:“这事儿哪里需要祖母操心,早两日娘已经吩咐下去了,府里哪能少得了二妹那边的礼?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二妹没脸不是!”
司徒娇的表情虽然是恭顺的,可这话中的意思却着实有些啪啪地打老夫人的脸,着实让老夫人觉得没地搁脸了。
老夫人面上愣愣的,没想到这个孙女也会有如此犀利的一面,与韩氏那温吞的性子着实不同,也不知韩氏那样的性子是如何教养出这样的孩子。
不对不对,这孙女儿打出生就送了出去,压根就不是在韩氏面前长大的,哪里是韩氏教养出来的?
老夫人怔忡地看着司徒娇,她没想到这个被下人带大的孙女,明明应该显得小家子气才对,可是却人里到外都散发出从容大气的气度。
再想想被她娇养在身边的司徒锦,老夫人的脸上闪过窘色,噎了良久才好不容易吐出话来:“倒也是的,你娘向来妥帖。”
安嬷嬷暗地摇了摇头,老夫人这么多了一嘴,只怕又在大小姐的心里记上了重重的一笔。
老夫人就是太过维护娘家,最后却养大了林淑琴的心,做下了一件又一件的错事。
正经人家,谁会逼着将嫡孙女送出府外,却将庶孙女养在身边?
就算那个嫡孙女真的如当初所说的那样是克克的硬命之人,也不应该多年对嫡孙女不管不顾,连一应生活用度都是桃林别院自个消化。
偏偏那桃林别院却是夫人自个的陪嫁庄子,老夫人又偏偏娇养着庶孙女。
结果送出去的稳重大气,养在身边的刁蛮任性。
也算是狠狠地打了老夫人的脸。
安嬷嬷长长地叹了口气,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老夫人到现在心里还偏着二小姐。
安嬷嬷如今都不知道该说老夫人什么才好了!
老夫人怎地就不想想,一直以来韩氏就是个端庄稳妥的人,而大小姐回府以后处处表现出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为了给林家的节礼就三番五次地征求老夫人的意见,又岂会留那么大个漏洞让别人说嘴?
等到司徒娇告退离开慈安苑,老夫人方幽幽地叹道:“今日老身又是枉为小人了!”
安嬷嬷虽然心里就是如此想的,却又怎会接口,只是扶了老夫人躺下。
如今老夫人看着是比刚中风时好了许多,其实上身子骨却是亏了的,再不复中风前的硬朗。
关于司徒锦那边的节礼,韩氏倒真的早就叮嘱过司徒娇,不仅仅是司徒锦的礼,另外还专门给宫嬷嬷备了礼。
如今正德女子学院那边,宫嬷嬷每个月会给韩氏来封书信,主要就是向韩氏通报司徒锦在正德女子学院的情况。
司徒锦本人自从去了正德女子学院以后,只给府里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那还是她刚刚到正德女子学院时写来的。
那时司徒空刚刚启程去边关没多久,于是信直接送到了韩氏手上,韩氏并没直接拆开看信,只是让人将信送到了老夫人手上。
信给老夫人送去以后,韩氏没再关心此事,倒是安嬷嬷偷偷向司徒娇透了个底,老夫人看了司徒锦那封信以后,脸色很是不好,什么话都没说,却很是叹息了几天。
后来才知,司徒锦在那封信里压根没提老夫人,只简单地报了平安罢了,难怪老夫人会如此难过。
那可是她放在掌心娇养的孙女儿啊!
陪着司徒锦去了正德女子学院的张嬷嬷,与府的联系却十分紧密,这是司徒空安排她一家子去东京府时特意交待的。
张嬷嬷有没有给在北边关的司徒空送书信,司徒娇并不知情,也不想去探听,不过张嬷嬷每半个月就给府里送封信,韩氏倒是封封信都给了司徒娇过目。
张嬷嬷在信里说得最多的自然是司徒锦的生活学习情况,另外就是东京那个小庄子的出息情况。
只张嬷嬷一家去了那个小庄子,如今不过两个月的时候,做了许多变动,只不过时间尚短,一时并会儿还看不出有什么功效。
韩氏体恤张嬷嬷一家过去以后开始的艰难,除了张嬷嬷一家去东京府时给的一笔安家银子,另外每个月还从府里给张嬷嬷送去十两银子,以支应庄子的开支和司徒锦主仆在正德女子学院的零用。(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磋磨
司徒锦刚到正德女子学院的时候,很是被折腾了一番。
在学院内,里面的女先生得了宫嬷嬷的提醒,对司徒锦时有特殊的“照顾”,倒还算安静。
不过为了改善处境,司徒锦私下里还是使了不少的劲,想方设法想要与人结交,只是效果并不好。
司徒锦从小就被老夫人和林淑琴娇惯得刁蛮任性,向来以侯府娇女自居,却忘记了如今身在东京的正德女子学院,她的身后再没有了老夫人和林淑琴为其撑腰。
偏偏与她同住和同班的女孩子们,几乎都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家里送来学院。
也就是说情况与司徒锦有些类同,却各有各的特色。
这些女孩中,司徒锦几乎是唯一的一个庶女。
虽然司徒锦来自于安宁侯府,却少有人看得起她的出身,除了一两个商户出身的女孩。
只是商户出身的女孩,又岂能入得了司徒锦的眼。
于是司徒锦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一个怪圈。
要么司徒锦看不上人家,要么是人家压根就不理会司徒锦的示好。
到正德女子学院以后,司徒锦方知她的处境比起白莲庵来,更加寸步难行。
加上先生时不时的特殊照顾,司徒锦心里终于有了真正的惧意。
正德女子学院每旬一日休沐,里面的学员来自南陵各地。
第一个休沐日,因司徒锦前一日没能正确先生布置的课业,被留在学院里补课。
第二个休沐日,因与同窗之间发生了言语上的争执,继续被禁止外出。
第三个休沐日,因没能做好寝室内的个人卫生,被宿管嬷嬷留下来强化如何做好个人卫生
……
一连五个休沐日持续了整整两个月,司徒锦都因不同的原因,被禁足在正德女子学院内。
开始的时候,心高气傲的司徒娇心浮气躁并不断的抗争,可是越是抗争先生惩罚的手段越是严厉,连带着同窗对她的态度从最初的不屑或无视到后来看她的眼神几乎个个都带着浓浓的鄙夷。
连带着在学院伺候她的春桃也受到了无妄之灾,让春桃深悔答应了司徒空来伺候司徒锦。
不过春桃私下得了司徒娇的指点,对司徒锦的行为先是放任不管,等到司徒锦一次次碰得头破血流,这才慢慢在司徒锦耳边提点几句。
在连续的挫折之下,司徒锦的心情自然无比郁结,慢慢地也能将春桃的话听进去那么一句两句,渐渐地学会了用脑子思考,逐渐开始收敛心性,加上春桃不动声色地暗地里帮上一把,于是司徒锦出错的次数越来越少。
终于在她进入正德学院两个月以后,也就是三月最后的一个休沐日,被允许离开正德女子学院,迎来了她到正德女子学院以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休沐日。
其实几乎每一个被家里强行送来下正德女子学院的女孩,大多都会有这样一个过程,这是学院对学员性子的一个磋磨过程,只不过司徒锦的这个过程要惨烈些也更长些罢了。
第一次走出正德学院,司徒锦只觉得天高地阔,她犹如出笼的小鸟,此刻她最想做的事自然是投身于久违且盘算了许久的逛街大计。
只不过身边的春桃二话不说,一把将她直接拉上了停在学院外的一辆马车,主仆俩一上马车,马车就嘚嘚地跑了起来,任凭司徒锦在车里哇哇的大叫。
这马车是张嬷嬷的男人张力亲自驾驶,将司徒锦直接接到了离正德学院并不算远的庄子里,于是司徒锦的逛街大计还没开始就惨遭破灭。
司徒锦心里的那个气,那真正可以说是怒气冲天。
只可惜无论是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丫环,还是东京府小田庄里的张嬷嬷都是司徒空亲自安排的人。
面对司徒锦的诅咒谩骂,压根无人为之所动。
春桃和张嬷嬷既得司徒空的叮嘱,又怎会被司徒锦所左右,于是不仅仅是这第一次的休沐日,还是此后的休沐日,司徒锦出了正德学院能去的地方只有安宁侯府在东京的田庄。
更让司徒锦崩溃的是,她的身上压根就没有可以自由支配的零用,因此就算让她上街,没有银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安宁侯府自然不可能不给司徒锦准备月例银子,除了庄院的出息,韩氏更是每个月都给东京这边送银子送吃穿,只是无论是春桃还是张嬷嬷,都说谨遵司徒空的吩咐。
司徒锦身子绝对没有自由支配的银两,就连铜板都没有一个。
司徒锦唯一能支配的,就是每次她休沐回学院时,张嬷嬷替她打点好的点心和田庄里自制的小菜。
至于司徒锦每月的月例银子,按了司徒空的吩咐直接交到春桃手上。
如此一段时间下来,司徒锦终于明白了自个的处境,要改变这样的处境,唯一的出路就是学好规矩,让司徒空满意,方才回到京都回到安宁侯府,于是司徒锦终于真正地收敛了脾气,渐渐开始对正德女子学院的课业上了心。
这个从张嬷嬷最近一次书信中就可以感受出来“二小姐如今性子倒显得沉稳了些,前些天还得了先生的夸奖。对东京的日子虽依然不甚满意,却未曾再吵闹……”
若司徒锦确如张嬷嬷信中所言一般,许真能将司徒锦的性子给掰正了。
司徒娇心里对司徒锦的感觉是相当复杂的,既希望她一直作一直作,永远都别回安宁侯府来,可她更清楚,就算司徒锦再作,等到司徒空三年后回京都,势必还是会将司徒锦接回府来。
就算司徒锦压根不能改好,别说是司徒空,就算是韩氏也不会永远将司徒锦丢在外面不管不顾,安宁恰逢府丢不起这个脸!
既然司徒锦回府是必然的事,那么司徒娇的心里更趋向于司徒锦能够改了性子,以后她们两人不说成为好姐妹,至少能够相安无事。
当然无论司徒锦能不能学好规矩,司徒娇都觉得应该提醒提醒韩氏,让韩氏从现在起就开始给司徒锦相看亲事。
三年后司徒锦也有十五岁了,若到那个时候才给她相看成亲的对象,等到将司徒锦接回府里,岂不是要让她在府里生活好长一段时日。
司徒娇是不愿意看到司徒锦再在安宁侯府多留,更不愿意司徒锦杵在韩氏面前添堵。
早些送司徒锦出阁,对大家都好!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为了家宅安宁
“娘,爹爹走前可有提过给司徒锦相看人家的事?”司徒娇放下张嬷嬷的来信,看着韩氏问道。
“侯爷倒是提过。”韩氏敛去眸底的那丝厌烦,有些不明白为何司徒娇会突然问起此事。
司徒空临去北边关前,的确有向韩氏提起过请韩氏替司徒锦相看人家的事,不过韩氏当时既没接也没直接拒绝。
作为一个女人,韩氏自然是不愿意管别的女人与自个夫君生的孩子,可她心里明白,作为当家主母,府里哪一个孩子的亲事都不可能放开手,更何况她还是司徒锦的嫡母。
“爹爹是如何想的呢?”司徒娇能够理解韩氏的心情,不过司徒锦的亲事还是早些定下的好,因此还是追问了一句。
“他……”韩氏本想着嘲讽司徒空几句,不过最终还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她做不出在儿女面前诋毁司徒空的事儿来。
最后只是将司徒空大致的意思告诉司徒娇。
司徒空对司徒锦的亲事比较务实,他的女儿自然不可能给人作妾,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鉴于司徒锦目前那刁蛮任性的脾性,虽然将其送去了正德女子学院,可到底能不能纠正司徒锦的性子,司徒空心里没那个底气。
就算司徒锦能够在正德学院学好礼仪规矩,司徒空也不觉得司徒锦就能够当好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因此希望能够给司徒锦找一个家境殷实、后院清净人家的非嫡长子,让她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司徒空对司徒锦亲事的要求,倒是让司徒娇对司徒空有了新的认识。
若司徒锦的亲事真按司徒空的要求去处理,对司徒锦而言也算是莫大的福气。
只不过司徒锦可会愿意?
想想司徒锦看杨凌霄的目光,脑子里又一再闪过前世司徒锦的姻缘,司徒娇的心里觉得很不舒坦。
不过再不舒坦,司徒锦的亲事还得不能放开手不管。
司徒娇心里清楚得很,比起自个心里的那些个不自在,司徒锦更是韩氏心里的刺。
司徒娇压下心里的那份阴郁,略想了想道:“娘,爹爹这样的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真要按爹爹的意思替司徒锦相看亲事,不是一日两日可成的。
女儿觉得吧,既爹将事儿托付给了娘,娘又是是司徒锦的嫡母,司徒锦的亲事娘自是无法推脱。
女儿知晓娘心里的不痛快,更清楚娘不是个恶毒的人,定然会依着爹爹的意思替司徒锦相看人家。
其实以娘的身份地位,又得爹爹的托付,直接给司徒锦安排个亲事,也无人说得了你的是非。
只不过女儿觉得,为了家宅安宁,司徒锦的亲事最好还是让女儿去问过祖母的意思,看祖母是个什么章程,毕竟司徒锦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若不征求一下祖母的意思,只怕祖母和司徒锦都会多想。”
知道了司徒空的打算,司徒娇觉得要顺着司徒空的意思替司徒锦安排一门合适的亲事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司徒娇不想韩氏一片好心被人误解,就算明着是按司徒空的交待办事儿,司徒娇还是希望能够将责任公摊,总归得有人大顶在韩氏前面,且人越多越好。
韩氏哪里会不知道司徒娇的心思,不由摇头一笑:“这事儿哪里需要娇娇去与老夫人交涉,侯爷走前与老夫人就此事达成了统一的意见。我的娇娇儿只需在府里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其他的还是让娘来操心。”
什么,司徒空这次如此上道,临走前居然将这事都给提前办妥了?
看着司徒娇有些呆愣的表情,韩氏再次一笑道:“当然老夫人那里还是需要再去确认一番。有一句话娇娇说得极是,一切为了家宅的安宁。”
于是某一日,韩氏与司徒娇联袂去了老夫人的慈安苑。
虽然韩氏对老夫人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不过自从司徒空去了北边关以后,韩氏隔三差五会来慈安苑看看,因此见韩氏母女一同前来,老夫人已经熟视无睹。
韩氏先不咸不淡地问了问老夫人的生活起居和身体情况,尔后将话题转到了司徒锦的身上:“侯爷走前让妾身替二小姐相看人家,妾身虽是二小姐嫡母,可是这些年因妾身之故与二小姐相处不多,实不知二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还请老夫人示下。”
老夫人虽然知道司徒空将司徒锦的亲事完全托付给了韩氏,却没想到韩氏现在就会提起司徒锦的亲事,毕竟司徒锦现在不过才十二岁。
当然许多有女儿的人家,别说是女儿十二岁,甚至七八岁上就已经开始慢慢相看起来了。
只不过司徒锦之于韩氏是什么样的存在,老夫人心里门清,因此听到韩氏突然就将话题转到司徒锦的亲事上,倒着实是没想到,面上就有些呆怔怔的。
司徒娇不由在心里猜测老夫人的心思,想必她是没想到韩氏会主动提起司徒锦的亲事吧,也不知老夫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
韩氏将话题引出来以后,只是好整以暇地静静等着老夫人开口,面上看不出一丝的勉强。
慈安苑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半晌过后老夫人咳了两声终于开了腔:“空儿离京前与老身提过锦儿的亲事,言明将锦儿的亲事交给你一手操办。你向来贤惠大度知进退,将锦儿的亲事交与你,老身自是放心的紧!只一条,咱们安宁侯府就算庶出的姑娘也绝不给人做妾。”
什么“咱们安宁侯府就算庶出的姑娘也绝不给人做妾”,那么当初老夫人为何要将惠妃送进宫?
难道圣人的妃子,都是正妻不成?圣人的妃子,也不过就是高规格的小妾吧了!
司徒娇撇了撇嘴暗自腹诽。
当然这样的话,自是不会说出口的。
“老夫人说得极是,咱们安宁侯府的姑娘怎么说也得是个正头娘子!”韩氏从善如流地答道,只这话说出口,却还是让老夫人的脸上闪过难堪,许是想起了当了圣人妃子的惠妃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背后算计
端午前一天,东京城郊的正德女子学院内,司徒锦收到了一封来自京都的信。
给她写信的人既不是她安宁侯府的人,也不是她以前的那些所谓的好姐妹,而是以前与她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人。
此人姓苏单名一个茵字,自我介绍是礼部尚书苏大人的孙女。
这让接到信的司徒锦,很是有些惊讶。
待她看了信中的内容,才知是个与嫡姐司徒娇不和的人。
原来苏茵从桃林别院回府以后,因带走杨凌浩之事,被陈氏一书告到了苏大人面前,被苏大人整整禁了两个月的足,连孙倩的婚礼都没能参加,这着实让她大为光火。
苏茵前世除了在感情的问题上总在凌霄面前跌跟斗以外,几乎可以算是一帆风顺。
家世好是一方面,读书好更是很重要的因素,因此向来都是被人捧着的苏茵,自是养成了她心高气傲的性子。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空,却处处吃鳖,好不容易找到了凌霄在这个世间的身影,却偏偏已经订了亲,对象还是个在她看来远远不如的丫头片子。
最让她咬牙暗恨的是,就算来了这个时空,凌霄依然对她不假辞色。
原本以为没了杨凌霄的贴身保护,要搞定司徒娇那个黄毛丫头,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却偏偏次次吃憋的人却不是司徒娇,而是她苏茵,连杨凌霄那个不懂事儿的萝卜头弟弟都是一心向着司徒娇。
司徒娇凭什么凭什么!
被禁足的整整两个月里,苏茵的脑子里几乎天天重复着在桃林里杨凌浩所说的那几句话,只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压根就忍不了了!
于是让身边的丫环多方打听司徒娇的所有情况,终于让她找出了一个可以把握的漏洞,那就是被安宁侯府送去正德女子学院的司徒锦。
虽然苏茵打心眼里看不上司徒锦这样的一个小庶女。
在苏茵前世的那个世界里,像司徒锦这样的出身,说白了就是小三养的孩子,那是苏茵正眼都不会看一眼的存在。
不过如今为了对付司徒娇,自不愿意放过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于是被安宁侯府“抛弃”且与曾经对司徒娇大打出手的司徒锦,就成了苏茵的首选。
司徒空有过吩咐过,到司徒锦手上的信件,必须经过身边丫环“验看”。
当司徒锦面色古怪地看完手中的信,已经知晓信中内容的春桃,是跟着她来正德女子学院贴身伺候的丫环,冷着张脸问道:“小姐,准备如此处理这封信?”
虽说春桃名义上是司徒锦的丫环,实际上却是司徒空安排在司徒锦身边监督并督促司徒锦的人,只听司徒空的吩咐行事。
原本看了这样一封信,春桃是打心底里不愿意转给司徒锦的。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司徒锦能够早日学好规矩,早日回到京都,毕竟春桃的家人在京都,连她的未婚夫也在京都。
虽然她与未婚夫的婚期定在三年后,可若司徒锦三年内不能学好规矩,说不定还会误了她的婚期。
司徒锦来正德学院已经四个多月了,从最开始的抗拒和不适应,慢慢到如今能够沉下心来学规矩,总算让春桃看到了希望。
在这样的时候,她怎么能让一个不知所谓有人来破坏如今好不容易才有的成效呢?
更何况大小姐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怎能放任二小姐与外面的人勾搭在一起算计大小姐呢?
可是正德女子学院虽然规矩极为严苛,可是却有个极人性的规定,但凡是给学员的信件,一律不得扣压,大概也是要看看学员们会不会被外界所干扰吧。
于是春桃再不乐意,到底还是将苏茵的信件给了司徒锦。
不过却把司徒锦盯得极紧,她可不能让好不容易才有的那么一点点效果毁于一旦!
见春桃毫不掩饰的紧逼,司徒锦的脸上闪过浓浓的不甘,盯着手中的信看了半晌,最终将信丢还给春桃,气鼓鼓地说道:“我又不认为这个姓苏的,以后除了祖母和父亲来的信,其他的信别往我面前送!”
春桃心里一噎,虽然司徒锦没把这个叫苏茵的人当一回事儿,可是这态度着实让春桃开心不起来。
不过想想自个是奴,司徒锦才是主,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总算缓缓地平息了下去。
当然春桃也不是个软柿子,若不是因为司徒锦,如今她不但不需要与家人分开跟着她背井离乡,说不定已经是大小姐司徒娇身边的大丫环了呢!
既然司徒锦丢给她了,那么就让她来处理,这信自是要寄回去给大小姐的,没得让人在背后算计大小姐。
春桃慢条斯理地将苏茵写给司徒锦的信收好,看着司徒锦道:“二小姐既然如此交待,奴婢自不敢有所违。以后只当将老夫人和侯爷的信专给你,其他的信一律由奴婢给二小姐收着,什么时候二小姐想看了再说。”
咦,这是咱意思?难道还有别的信件不成?
春桃的话成功勾起了司徒锦的好奇心。
可是她刚刚才将话丢出去,难道立马反悔不成?
到底会是谁给她来信呢?会是外祖母吗?
想到有可能是外祖家那边的来信,司徒锦的眼睛亮了亮,不过很快就黯了下去。
一想到林家的所作所为,司徒锦再不敢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如今她已经明白,除非她拥有足够让林家动心的利益,否则只怕林家再也想不起来还有她这样一个外孙女儿吧。
如今连一向疼爱她的祖母,也因为她那个亲生娘的所作所为,将她丢在脑后了,还能指望谁呢?
司徒锦顿时觉得前途漫漫,眼眶里盈满了晶莹的泪珠。
司徒锦突然无声落泪,倒是让春桃有些于心不忍了。
司徒锦再强悍也不过只是个十二岁不到的女孩,如今亲生娘去了,嫡母对她一向无视,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人。
春桃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与司徒锦打哑谜,从怀里又拿出封信来,还从身后拎出几个包袱放在司徒锦面前的桌上,一起推司徒锦面前:“这是府里给二小姐的信,还有端午的节礼,二小姐不看看都有些什么吗?”
颇有些哄劝小孩子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若是没有
这些包袱是今日张嬷嬷夫妻给正德学院送蔬菜来的时候一并送过来的。
送来的时候司徒锦正好上课去了,是春桃请了两位相处得不错的小丫环,才从正德女子学院大门口全都拎了进来。
一下子送过来这么多些包袱,着实让司徒锦吃惊不小。
见司徒锦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包袱之上,眼中的泪也收了起来,春桃才轻轻地嘘了口气。
先将包袱皮上放着的信递给司徒锦,然后指了指礼单和包袱道:“这是府里给你的信。这几份是礼单,一会儿小姐清点清点。”
能接到府里的信件,无论是谁来的信,对于此刻的司徒锦而言就犹如救命稻草一般,至少还有人记得她,难道不是吗?
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包袱上的书信,在拿起书信的那瞬间,司徒锦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这封信居然并没被拆看过,这却是与之前的信大大的不同呢!
不过惊讶也只是瞬间的事,好奇心已经占据了司徒锦的整个心房。
这封没被打开过的书信,让司徒锦心里没来由地觉得踏实和欣喜。
至于节礼,她倒少了些许小女儿家该有的期盼。
左不过就是些吃的穿的,还能指望府里给她送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不成?
再说了,她人在正德学院,吃的是食堂,穿的是学院统一的服装,连头上仅有的钗环都是学院统一发放下来的。
就算府里送来的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她也没机会穿戴。
当然可以在休沐的时候穿戴,可是休沐的日子,她只能待在田庄里,至今为止她还没机会在东京城里逛过呢,穿金戴银的给谁看呢?
不如看看府里到底是谁还记挂着她,又会对她说些什么?
将清点节礼的事儿直接交给春桃,司徒锦心无旁骛地看起信来。
只是信刚刚展开,司徒锦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起来,一把将手上的信倒扣在桌上,半晌没有新的动静。
春桃撇了撇嘴,心道就知道会这样!
信是司徒娇随着节礼一起送过来的。
只要一打开看到那一手漂亮的小篆,司徒锦心里就已经明白是司徒娇来的信。
司徒锦在心里做人天人交战,看还是不看,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看吧,司徒锦有些不甘心。
司徒锦的心里一直都认定了是司徒娇抢了她在安宁侯府的风光,尔后又抢了她心仪的男子。
不看吧,司徒锦同样不甘心。
若她不看信,离京都那么远,她又如何能抓得司徒娇的错处,将她的风光打下去呢!
看,一定得看,看看自个这嫡姐,到底还要如何来落井下石!
只要让她逮到司徒娇的一分错处,必定要将这一分夸大成十分!
她要让杨凌霄看看司徒娇到底有多么的阴险,连已经被送到正德学院的妹妹都不能容!
这个时候的司徒锦又有了被害幻想症,在脑海里狂补着被司徒娇迫害的场景。
在她的想像中司徒娇的这封信定然是来讥笑嘲讽她的,否则明明互相看不顺眼,又何必给她写这样一封信?!
司徒锦虽然慢慢接受了正德学院的生活,可是她心底韩氏对司徒锦甚至对司徒阳都有着相当深刻的怨愤。
从司徒锦懂事开始,几乎每天林淑琴都在她的耳边念叨。
若是没有韩氏,林淑琴就是堂堂正正的安宁侯夫人。
若没有司徒娇,司徒锦就是安宁侯府唯一的小姐。
若没有司徒阳,司徒安就是安宁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
总之若是没有韩氏母子女三人,安宁侯府就是林淑琴母子女三人的天下,事实倒也是如此。
只是司徒锦可曾想过,若不是林淑琴硬插了一脚,韩氏怎会与司徒空离心,这十几年,她又怎会缠绵于病榻?
若不是林淑琴的阴谋,司徒娇一个好好的侯府嫡小姐,又怎会一出生就被送去桃林别院?
若不是林淑琴的破坏,指不定司徒娇还有更多嫡亲的弟弟妹妹!
若不是遭林淑琴的毒手,如今老侯爷说不定还健在!
……
人很多时候,就只愿意站在自个的立场是看世界想问题,此时的司徒锦就是如此。
当然若司徒锦哪天懂得换位思考,也许安宁侯府的日子真的就能雨过天晴了。
只不过这一天还不知会否有,就算有,也不知这一天几时来。
司徒锦这一番天人交战实是久了些,久到一心二用的春桃快要对完手上的礼单,这才看到司徒锦重新拿起反扣在桌上的书信。
司徒锦看信的速度只一个字,那就是“快”,完全就是走马观花。
这封信一共不过两页,司徒锦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尔后再次用力将书信倒扣在桌上。
司徒锦的这一番举动,加上忽青忽白的脸色,让春桃很是莫名,却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羞愤。
说她生气吧,司徒锦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气恼的情绪,小脸却涨得通红。
说她不是生气吧,司徒锦那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和将信重重倒扣的举动,应该是生气的表现吧。
不过再细细观察,春桃觉得此时的司徒锦心里的感受似乎与羞愤更搭着边些。
总之,司徒锦此刻的小脸涨得通红,目光在书信上游移,时不时咬下下唇,几次作势要撕了书信,似乎又有些舍不得。
春桃虽然知道这封信是大小姐司徒娇的亲笔信,可是她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司徒锦的表现,还真让春桃在心里揣摩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让司徒锦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春桃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司徒锦看过以后一定会发飙,甚至想过司徒锦有可能连信都不看直接就撕毁了事。
却没想到司徒锦不但看了信,最后还是如此的神情,怎能不让深知这对姐妹之间关系的春桃惊讶呢。
春桃来正德女子学院伺候司徒锦之前,司徒娇私下里吩咐过她,只要信封上有司徒娇特意留下的标志,那么这个信件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直接交到司徒锦的手上,无需打开检查。
这样的标记却只有司徒娇与春桃暗地约定的,别的人压根就看不出来。
这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件,在书信的一角有着司徒娇特意留下的标记,故而春桃收到信后,直接交到了司徒锦的手上。
既知是司徒娇的亲笔信,春桃自然以为司徒锦不一定会看,可是如今司徒锦不但看了,而且还看了不止一遍。
没错,司徒锦又重新拿起了信,这次不但又看了起来,而且还是逐字逐句细细地认真看,嘴里还是不时无声地呢喃着什么,脸上尔后有些扭曲,不过比起刚才的脸红脖子粗却要正常了许多,真正让春桃觉得太阳打西边出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司徒锦的亲事(上)
“娘,司徒锦回信了。”几天以后,司徒娇将一封信放在韩氏面前。
见女儿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自个,笑容直达眼底,想必司徒锦那边应允了她们提出的建议。
当然就算没看到回信,韩氏心里有了七八成的把握给让司徒锦答应她们的建议,除非司徒锦想出家为尼。
不管怎么说,韩氏是司徒锦的嫡母,就算林淑琴还在,司徒锦的亲事依然是还是作为嫡母的韩氏说了算。
不过韩氏不是那种凶残狠毒的嫡母,做不出拿亲事来拿捏司徒锦的事儿来,何况如今的司徒锦早就断了羽翼,压根就不值得韩氏多费心去算计。
虽然韩氏是不待见司徒锦,甚至恨不得从来没有这个庶女,可是既然司徒锦已经存在,韩氏只希望能够尽量地做到让各方都满意。
这次韩氏依了司徒娇,让司徒娇出面与司徒锦谈,倒不是韩氏怕司徒锦提此过分要求。
如今安宁侯府已然完全掌握在韩氏的手上,司徒锦若是个聪明的,自当对韩氏恭顺。
韩氏根本就不怕司徒锦胡搅蛮缠,不过女儿巴巴地提出要替她分担,韩氏自然愿意给女儿这个收服司徒锦的机会。
当然若司徒锦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韩氏自有办法有手段整治司徒锦,再不会心软到让司徒锦欲取欲求,甚至骑到司徒娇的头上作威作福。
韩氏接过司徒娇手上的书信,只看一眼信中的字,就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若单单以司徒锦的年龄来看,她的这一手字,倒也不太差。
只是林淑琴开始是想把司徒锦按照大家闺秀来培养的,因此在司徒锦刚满六岁的时候,就请了女先生进府替司徒锦启蒙,那可真正是花了大价钱的。
虽然比不得司徒空在司徒阳身上所花的精力和心血,可是比起一般世家的嫡女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看着司徒锦的这一手字,再想想司徒娇的那一手字,韩氏觉得白白糟蹋了那么多的钱财。
学了那么些年,花了那么些银子,结果就学出这么一手字来,偏偏没请过一天先生的司徒娇却写得一手漂亮的小篆。
让韩氏在鄙夷司徒锦的同时,更为自个有个聪明乖巧的女儿感到无上的自豪和欣慰。
看完信,韩氏心里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司徒锦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虽然她们提出的建议,对司徒锦而言应该已经算是不错的,但也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是为了杜绝司徒锦存下不切合实际的念想,因此司徒娇提出的那些个可能性只在一般偏上的程度。
没想到司徒锦的回信,居然完全认可了司徒娇信中的提议,倒真的让韩氏心里多了分考量和警觉。
司徒娇给司徒锦写的信专门谈了府里开始替司徒锦相看人家的事儿。
事实上,司徒娇的那封信上也就只说了这一件事,那就是司徒锦的亲事。
当然司徒娇在信里首先提到的是司徒空对司徒锦亲事态度,申明若司徒锦不相信,可以亲自向司徒空提出质疑。
然后做了个假设,假设司徒锦对此没有什么疑问的话,韩氏会按司徒空的交待,开始替司徒锦相看人家,争取在一两年的时间内替司徒锦定下亲事。
当然着重点明韩氏为此作出的种种考量以及对男方家庭和本人的大致要求。
让司徒锦无话可说的,大概也就是韩氏对男方的要求吧。
虽然司徒锦在看到杨凌霄的第一眼,就喜欢上的杨凌霄。
其实说她有多喜欢,还真的没有。
不过是看到了杨凌霄的气势和外貌,少女之心萌动了而已。
当然当司徒锦得知与杨凌霄订亲的是司徒娇,自然心里就有了各种不服气。
论外貌,她自认不比司徒娇差,她们俩都是安宁侯府的小姐,差的却是她的出身。
可偏偏就是这个出身,让司徒锦绝无可能嫁入建国公府。
在下说起来,就算是司徒娇,若没有圣人给的那个县主封号,嫁给杨凌霄都已经是妥妥的高嫁,更何况司徒锦庶女的身份呢?
以司徒锦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嫁不成杨凌霄,做不了他的正妻。
当然若杨凌霄能够纳妾,司徒锦觉得自个还是有点儿希望。
偏偏建国公府有个明文的家规,男子年过四十无子,且在正妻同意的情况下方可纳妾。
所纳妾室生下子女记在正妻名下,妾室从此离开建国公府,或去庄子里终老,或自寻出路离开,总之一句话就是留子去母。
偏偏司徒锦是不能为妾的,就算没有司徒空和老夫人的坚持,约束司徒锦的还有林淑琴临死前给她的留书。
那泣血般的“绝不做妾”如同紧箍咒一般笼罩在司徒锦的头顶,而当日老夫人让她发下的誓言,更如魔咒一般深埋在司徒锦的心底。
既然如此,司徒锦就算真的喜欢杨凌霄,也不敢再肖想。
当然这些还有赖于春桃在司徒锦耳边日复一日的劝说和念叨。
司徒娇在信中所提到的韩氏替她相看男方的几个必备的条件,着实已经替她设想的极是周到。
若韩氏真能做到司徒娇书信所言,那么司徒锦既不会给人做填房,男方也不会是歪瓜裂枣。
只会是与她年龄相当的男子,虽然不可能像司徒娇一样嫁入高门,却也不会是地位低下的商户。
司徒娇在信里明确指出,韩氏选择议亲的对象,大多是家境相对比较富裕,后院相对却比较干净长辈是官身的人家。
当然以司徒锦的身份,这个官身自然不可能有多高。
鉴于司徒锦本人的情况,韩氏对男方的要求是本身有些能力,却并非家中长子。
这样司徒锦嫁过去,无需担负多大的责任,只要孝顺长辈,爱护晚辈,且与平辈友好相处,回到自个的房里伺候好自个的男人即可。
当然司徒娇在信里又指出,若司徒锦有意想要嫁得门户高些也不是不可以,好歹她也是侯府千金,不过这样的人家一般也只能庶女配庶子。
因此倒不如门户低些的嫡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司徒锦的亲事(下)
在信的最后,司徒娇写道:“若二妹实不愿我娘替你相看,还请二妹尽早写信告知父侯,也好让父侯亲自替二妹择婿。”
让司徒空亲自替她择婿?
司徒锦想都不敢想!
若她真做出这样的决定,指不定会是怎样的下场!
好歹司徒锦已经在正德女子学院待了四个多月,学的那么东西就算只是过个耳,也有能在耳边留下些痕迹。
林淑琴到底做了多少错事,犯下多少罪过,司徒锦未必全都知道,可有一点就算她不承认,心里也明白,司徒空虽然认她这个女儿,但是绝对没有怜惜更不会有疼爱。
若她真的写信给司徒空,对韩氏替她相看亲事一事提出反对,司徒空也许不会动雷霆之怒,至少不会对她和颜悦色,说不定直接手一指将她许给边关的某一个守将这事。
只要想像一下这样的结局,司徒锦就不敢对此事有所抱怨。
更何况司徒娇的信虽说只有两页纸,却洋洋洒洒地将利弊得失都给分析到位,就算司徒锦再懵懂无知,心里也有了考量。
她自然想嫁入高门大户做当家主母,可她到底没忘记自个只是个侯府的庶女。
最主要的是,高门大户的后院又有几家如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那般清净的。
就算自个家的后院不也因为多了自个的娘,才弄出那么多些事儿来的吗?
再说了就算她想谋得高门大户的正妻之位,她就真能如愿入得了那些个嫡子的眼?
可是只要一想到不过只比她大十个月的司徒娇可以嫁给杨凌霄,司徒锦心里就疼得慌,浓浓的不甘堵在心头。
可是不甘又能如何,谁让司徒娇是从韩氏的肚子里出来的,而她的娘却只是一个妾而已。
说来说去,还是林淑琴没本事!
明明在侯府十多年,掌家都掌了许多年,明明看着风光无限,偏偏功亏一篑,最后不得好死。
虽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却既进不了安宁侯府的祖坟,连娘家的坟地都进不了。
现在回想起林淑琴不止一次的发誓要成为安宁侯府真正的当家主母,司徒锦就不由阵阵发寒。
没有司徒空的支持,仅仅凭老夫人的胡搅蛮缠,林淑琴不过只是个笑话。
如今再回想起以前每次参加宴席别人的目光,司徒锦的心里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一直以来她司徒锦也不过只是别人眼里的笑话罢了。
于是纵有天大的不甘,司徒锦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接受了由韩氏替她相看人家的这个事实。
至少现在她不能与韩氏母女对着干,至少她得先离开正德学院,至少她得回到京都才有可能找到机会谋求更好的未来,否则一切都是虚无的!
司徒锦第一次如次冷静地分析自个的处境,在认清形势以后,司徒锦终于提笔给司徒娇回信。
信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但凭母亲做主,女儿只求母亲怜惜,能不让女儿肓婚哑嫁。”
“没想到几个月下来倒是学聪明了!”韩氏将司徒锦的回信放在一边,不置可否地笑道。
“希望她是真的想通了,不过就算她只是做个样子也无妨。想要借机回府,也得看爹爹是否答应!”司徒娇比韩氏更了解司徒锦的现状,毕竟她有春桃送过来的信息,就算不能看透司徒锦心里的真正想法,也能辨个八*九不离十。
韩氏不想再继续司徒锦这个话题,想到明儿又到了司徒娇进宫的日子:“天气越发热了,惠妃娘娘本就怕热,如今身子重了,又不能用冰,这日子只怕难过呢!”
“娘放心吧,圣人对惠妃姑姑这一胎也极是看重,自会想了法子给锦绣宫降温,上次进宫的时候,圣人已经着内务府在锦绣宫的荷花池边建一座亭阁,如今只怕已经建好了。”虽然司徒娇觉得圣人的手笔大了些,不过这法子的确可以助惠妃安然度夏。
“真有此事?看来圣人对惠妃娘娘依然恩宠有加。”韩氏心里不由一喜。
安宁侯府的富贵虽然不完全靠惠妃而来,可是惠妃在其中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惠妃到底出身于安宁侯府,能持续得宠,对安宁侯府自然是益处多多。
圣人虽然对惠妃持续恩宠,却并不是个专一的人,司徒娇的心里对圣人也没太多的好感,更何况帝皇的雷霆雨露皆是恩宠,还是别多说的好。
于是转了个安全且能提起韩氏兴致的话题:“娘,杨大哥又从边关送来了一批货,其中有一车是爹爹让送回府来的,娘要不要从中挑选些好的,让哥哥给周姐姐送些过去?”
果然韩氏听得司徒娇如此一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八月初八是司徒阳与周雅琪成亲的日子,如今已经进入六月,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接了儿媳妇过门了。
只要一想到再有两个月就可以接了周雅琪进门,韩氏的心情就一阵大好,连暑热似乎也退去了不少。
“走,看看去!”韩氏兴致一上来,不顾外面已经挂在中天的大太阳,起身就要往库房去。
司徒阳的亲事定得急,虽然聘礼也很能看得过去,可是韩氏的心里到底觉得有些亏待了周雅琪。
自司徒阳与周雅琪定亲以后的这大半年里,只要府里得了什么好东西,韩氏就不忘让司徒阳给周雅琪送些过去。
年后从南北方送进安宁侯府的稀罕物不少,大部分的进了府里的公库,从中挑选出精品分别给了司徒娇和司徒阳。
司徒阳的那份,大部分自然是送去了周太傅府充实周雅琪的嫁妆。
“娘,这次杨大哥又送来十颗金刚石,是经过杨大哥打磨过的。你看比起上次送来的漂亮多了!”库房里虽然有些闷热,不过韩氏母女俩却依旧兴致勃勃,司徒娇从中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打开来将里面的宝贝展现在韩氏面前。
“既然是你杨大哥给你的,怎地不放在你自个的库里?”虽然库房里光线不足,韩氏依旧被盒子里的金刚石给闪花了眼。(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消暑饮品
“这只是其中的两颗,杨大哥让我送给哥哥。”司徒娇眉眼弯弯,将盒子放在韩氏挑选出来的那一小堆宝贝上。
“给你哥哥的?”韩氏有些惊讶。
“嗯,杨大哥给这十颗金刚石取了个新名字叫钻石,让我分别替他给大表哥、二表哥还有哥哥各送两颗,女儿独得四颗。”司徒娇笑盈盈地看着韩氏,最后那句说出口时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甜蜜和娇羞。
司徒娇的表情让韩氏心中大悦,她最担心的就是司徒娇对杨凌霄没有儿女之情,想起当初告诉司徒娇,她将与杨凌霄定亲的时候,韩氏看得出来,那个时候司徒娇就算不有抗拒,心里也是不以为然的。
今日却因多得杨凌霄两颗打磨得漂漂亮亮的金刚石而露出娇羞的表情,显然对杨凌霄已经有了些儿女之情,这可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娘,这些宝贝我让恃书给哥哥送去,让哥哥在回府的时候先给周姐姐送去。”司徒娇看了眼韩氏挑出来的宝贝建议道。
“行,红珊,你带两个人将这些送去世子的院子里,让恃书给世子送去。”韩氏转身吩咐道。
看着红珊带着小丫环将包好的宝贝送往青松苑,韩氏与司徒娇也离开了库房,见跟在司徒娇身边的春梅手上抱着两个盒子笑问道:“春梅丫头手上的可是你杨大哥让你送去你两位表哥的?”
“嗯,女儿今日得去铺子上看看,顺便把这事儿给帮了。”司徒娇印了印额头的细汗道。
“这热的天,还去铺子里做什?”韩氏抬头望天,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司徒娇的小脸。
“这次又送了些新的药材,女儿去看看都是些什么药材,顺便给制药坊下个新的方子。”一个月前药庐旁边的铺子出售,司徒娇将铺子买了下来,既扩大了药庐又在药庐后院建了个制药坊,让沈掌柜和刚刚与疾风成了亲的青竹负责药铺和制药坊。
既然司徒娇是去药铺,韩氏倒也不再劝阻,如今天气越发热了起来,前些天司徒娇从古方中得了些灵感,弄了个凉茶方子出来,如今那药铺里正卖得不错。
那方子弄出来之后,司徒娇先是在青云阁里推广,见大家都觉得不错,这才根据韩氏的体质调整了凉茶方子里药材的配比,亲自熬了凉茶给韩氏送去。
韩氏喝了之后,觉得的确是解渴消暑的良品,母女俩一合计,司徒娇给几家与安宁侯府走得近的府里送了些配好的凉茶,让各自煎了喝着消暑。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时不时有人到府里求凉茶,虽然凉茶方子里用的药材都是些极普通的药材,可架不住要的人多,司徒娇索性将方子给了沈掌柜,直接取名为“凉茶饮”在药庐上柜开卖。
别的药铺看药庐卖得火了,自有人跟风做起了凉茶生意。
不过就算这些药铺将司徒娇的凉茶包买回去细细研究,制作出来的茶包无论效果还是口感都比不得药庐的茶包,渐渐地上门购买的客人又重新回到了药庐。
司徒娇的凉茶里渗有两种别的药铺没有的药材,一味产自北方的北辰国腹地,一味来自南方的多罗国,都是难得的消暑解热的良品。
“娘觉得那个凉茶是挺好的消暑饮品,不知可有什么忌讳。”在司徒娇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韩氏突然说道。
司徒娇脚步一顿,韩氏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不过司徒娇却已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回过头去对着韩氏嫣然一笑道:“娘喝的那个凉茶方子,里面有味药材孕妇却是喝不得的。”
韩氏得了司徒娇这样一句,心下顿时了然,大大松了口气。
宫里消暑的饮品多了去,哪里需要司徒娇去献什么方子,更何况司徒娇压根就没想过要献方子。
就算是药庐内出售的凉茶包,每卖出一份都会明确向购买者申明孕妇慎用。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司徒娇还是专门为惠妃量身定做准备了两个饮品方子,是两个极易得,既能消暑又极为安全的方子。
不过此事却不必告诉韩氏,省得韩氏替她担心。
司徒娇出府转了一大圏,等她回到府里,司徒阳也正好回来。
兄妹俩从两个方向过来,恰好在府前会合。
韩氏见一双儿女联袂而来,不由笑眯了眼,一边吩咐丫环们伺候一双儿女洗脸净手,一面吩咐去小厨房传膳。
等到用过晚膳,韩氏发现司徒娇带出府去的两个盒子却带回了一个,不由好奇地问道:“不是说给你两位表哥送去的吗?怎地带了个回来?”
“哦,二表哥让我带进宫去给三公主。”司徒娇看了眼被春梅抱在怀里的盒子笑着说道。
“鹏飞这孩子!”韩氏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
因三公主出宫的机会少,而司徒娇每旬都会进一次,因此但凡韩鹏飞得了什么稀罕的东西,都会偷偷拿来给司徒娇,请她帮忙给三公主带进宫。
如今司徒娇俨然成了韩鹏飞和三公主之间的信使了。
刚开始的时候,韩氏着实有些担心司徒娇私下替两人传信传礼物会让圣人不悦。
不过很快司徒娇就让韩氏放下心来,因此司徒娇打从开始就没想过要瞒着圣人和惠妃,因此从第一次开始就在圣人和惠妃面前过了明路。
如此一来,就不算是私相授受,如今圣人和惠妃都不会轻易放三公主出宫,因此也极为乐见一对小儿女以此来传递彼此的心意,培养感情。
“对了,妹妹可有花费少些的凉茶方子?”用过晚膳稍坐以后,又吃了两片用井水冰过的西瓜,司徒阳突然问道。
“有的啊,无需花钱的方子都有!只不过效果可能会差些。”司徒娇脱口而出。
“快说来听听!”司徒阳不由喜出望外,连连催促。
“先将新鲜的荷叶洗净撕成小块,入锅煮20分钟,去渣取汁,放入白糖或蜂蜜,搅拌晾凉之后,即可饮用。此茶饮清凉去暑。”司徒娇略作思考然后娓娓道来。
“就这么简单?”司徒阳有些不敢相信。
司徒娇却极认真地点了点头,尔后补充道:“当然若在里面加入适量的滑石、白术、藿香、甘草,则效果更佳,其饮品滋味爽口,理气消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有病就得趁早治
司徒阳若有所思,这个季节新鲜荷叶随手可得,滑石、白术、藿香、甘草这四种药材也是平常药材,任何药材铺都能买到,这样的方子的确花不了多少钱,倒可以作为夏日羽林卫队的消暑佳品。
“这适量是如何个适量法,妹妹可能告诉为兄?”司徒阳不耻下问。
“哥哥是给羽林卫队准备消暑饮品?”司徒娇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倒是笃定,因此并不需要司徒阳回答,微微点头又道:“嗯,这个方才倒极是全用。这个比例倒也没有特别严格的要求。一张大荷叶大约放入五钱滑石和白术,三钱藿香和甘草即可。”
“妹妹那里应该就有这几种药材吧,咱们府里后院就有荷叶,何不拿些来试试?”司徒阳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徒娇跃跃欲试。
这个荷叶凉茶的方子,司徒娇还真没试过,见此时天色尚早,觉得试试也无妨。
这一试倒还真的替羽林卫队省了一大笔开支,同时也让羽林卫队的儿郎们在夏练中没有因中暑而倒下。
“听说娇娇的药铺里各种凉茶包卖得很火?”等到司徒娇进了宫替惠妃请了脉,圣人果真提到了司徒娇药铺里的凉茶。
“这事儿居然传到圣人耳里来了?不过是偶尔得了几个古方,根据方子传入了些改良,倒没想到会有如此的效果。”司徒娇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娇娇可别妄自菲薄,太医院可是专门去药庐买了茶包来研究,只可惜他们至今也没能研究出真正的配比,他们调制出的凉茶无论口感还是消暑效果都远远不如药庐的茶包。”三公主嘟着嘴,很有些看不上太医院的那些老古板。
司徒娇眉头不由一皱,看了眼惠妃几上的茶盅。
虽然只是一眼,惠妃心里已经明白司徒娇为何皱眉,连忙笑道:“娇娇儿放心,没有得到娇娇的允许,姑母自是不敢轻易饮用。”
司徒娇微皱的眉头算是舒展开了,没喝就好!
“母妃不敢试,我可是试了的,酸爽极了!”三公主有些得意。
司徒娇摇了摇头,不搭理得意洋洋的三公主,而是转向圣人和惠妃有些忧心地说道:“天气越发炎热,惠妃姑姑的身子一日比一日重,必是极喜欢这个亭阁。只是这个亭阁虽说让人觉得凉爽些,可是到底水汽重了些。惠妃姑姑却是不好总在这里休息,太阳落下以后不好别再留在此处休憩。”
“娇娇说得与太医院的太医一样,不过前些天那个苏茵却说,母妃既然怕热,若能在此休息却是极好的!”三公主蹙眉道。
苏茵?她居然又进宫来了,而且还插手惠妃的事儿了?
司徒娇不解地看向三公主,三公主撇了撇嘴继续道:“那苏茵说,她也懂医,只是她懂的是西医。”
“西医?”司徒娇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反问道。
“我也不懂,只她说医学有中医和西医之别。中医也就是咱们平常的医术,西医是来自西方的医术。这个西方可不是咱们所说的西方,据苏茵说那是要飘洋过海的!”三公主好心地替司徒娇释疑。
“这种说法可是第一次听说,我看了那么多医书却从来没看到过有什么西医的说法,至于那个需要飘洋过海的西方……”司徒娇在自个的脑海里搜索着前世今生看过的医书,还真是没有一丝的概念。
还没等司徒娇将话说完,亭阁外传来了一个充满了讥讽的声音:“顺平县主不会觉得只要你不知道的事儿,就是不存在的吧!”
随着声音苏茵从亭阁外走了进来,见到圣人也在亭阁内匆忙间准备给圣人行礼。
圣人抬了抬手,免了她的礼,此举让苏茵颇有些得意地睨了司徒娇一眼。
司徒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是被圣人免了行礼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据说顺平县主打小就在桃林别院长大,从来不曾去过外地,自然没机会见到大海,不知道遥远的西方还有国家与咱们南陵隔海想望,更是情有可原。不过顺平县主却不能因此就当人家不存在!”苏茵今日总算找到了可以打击司徒娇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因此言辞之间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苏茵的矛头直接对准司徒娇,因此她的眼里也只有司徒娇,却生生错过了圣人眼里闪过的疑惑。
苏茵过于自负,又急于要踩着司徒娇上位,如此一来既没考虑过这个时代的人是否与所谓的西方有过交集,更没考虑别人的接受能力。
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着实太少了!
这是个极其封闭的世界,是与她的前世没有任何关系的世界,就算在大海彼岸在其他的国家,其生产力也远没到达可以飘洋过海的地步,因此在这个世界,苏茵心中的那个西方世界,压根连传说都没有。
当她得意洋洋地用她前世的眼界对司徒娇开炮的时候,却已经给圣人留下了极不好的印象。
“苏小姐如此肯定,你可是曾经见过那所谓的西方人?”三公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道。
苏茵一扬眉脱口而出:“见过的多了去了,本小姐还曾经去过西方呢!”
此言一出惊了所有人的,大家都如同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苏茵,原本最接近苏茵的三公主,不由后退了三大步,与苏茵保持安全距离。
三公主这一举动,总算惊醒了苏茵。
只是她话已出口,却再也收不回来,只能怔怔地忤在亭阁的中央。
当苏茵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得圣人威严的声音在亭阁内回响:“来人,将苏小姐送回苏府!”
苏茵很想替自个辩解几句,可是圣人却没让她有这样的机会,从外面进来的侍卫直接捂了她的嘴将她送出了宫。
苏尚书得知这个不省事的孙女居然在圣人面前大放厥词,说些别人压根就听不懂的话,差点气晕过去,连忙进宫来向圣人请罪。
圣人对一向知礼识趣的苏尚书倒没说什么重话,只提议苏尚书好生给苏茵请个神医替她看看脑子,若真是脑子烧坏了,有病就得趁早治。
圣人的话给彻底给苏茵打上了脑子烧坏了的烙印,惊傻了再次被禁足的苏茵。
她不过想压司徒娇一头罢了,为何反把自个给坑到深坑里去了?这还能出得来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小动作
夏季的北边关风沙很大,杨凌霄背着手站在北边关的要塞最高处,回身极目南眺,似乎可以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
今日收到从京都传来的消息,令杨凌霄有些心神不宁。
苏苗,不对,应该叫苏什么来着……哦,似乎是叫苏茵吧,如今的举止着实让杨凌霄费思量。
记忆中前世那个总跟在他身后打转的女孩,应该是个沉静细致的女孩,怎会连续轻率地犯下一个又一个明显的错误?
苏茵在杨凌霄离开京都以后所做的一切,包括不请自到的安宁侯府一行,桃林别院强行带走杨凌浩,给司徒锦写信以及在宫里的那一番惊人之言……
桩桩件件由杨凌霄埋在京都司徒娇身边的暗卫及时通过特殊渠道,送到身在北边关的杨凌霄手上。
每次收到消息,杨凌霄都会登上要塞的最高处,默默回望京都。
他既恼怒苏茵的喋喋不休,有欣喜司徒娇一次次化解危机,更担忧苏茵下一次的出手,着实让不能护在司徒娇身旁的杨凌霄烦恼又郁结在心。
这最近的一次,更让杨凌霄心惊不已。
他万没想到,苏茵为了与司徒娇作对,居然在圣人面前大放厥词,完全把自个当成了前世的苏苗。
这次侥天之幸,没提到他的名字,那么下次呢?
若下次苏茵会不会直接将他拉下水,然后告诉世人他们都是来自几千以后的灵魂?
杨凌霄真心不敢赌!
到这个世界将近五年,他不是没寻找过回去的可能,可是压根就找不到可以回去的路。
再说了,杨凌霄的前世是在演练中为保护战友而牺牲的,就算他的灵魂能够回去,也已经找不到原来的躯体,那么他回去又有意义?
如今杨凌霄只是杨凌霄,也只可能是南陵国建国公世子杨凌霄,再不可能是前世的那个凌霄。
既然不能赌,杨凌霄觉得他就应该做些什么,从根子里杜绝事态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可是该如何做呢?直接杀了苏茵吗?
在苏茵做出更疯狂的事情之前,就算他杀敌无数,杨凌霄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儿来。
不过若苏茵一定要作死,杨凌霄不介意手上再多条人命,反正到这个世界四年多来,由他亲自收的命没有百条也已经不下于几十条了,不在乎多一条!
杨凌的眼眸深处闪过浓浓的寒意和杀气,放在身侧的手,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良久,杨凌霄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举起手掌放在眼前,默默地盯着手掌,然后就这样将手举在自个的眼皮底下,一次又一次做着同一个动作。
快速地手握成拳,少顷再缓缓地一个个松开手指,尔后再次紧握成拳,如此周而复始。
几次之后,杨凌霄将手背在身后,自嘲地笑了起来。
原来当日苏茵在大街上纠缠他的时候,真的没有说错。
他杨凌霄在情绪不稳的时候,手上果真有小动作。
这样的动作已经融入他的骨髓之中,想必已经很难改变。
当然杨凌霄不觉得自个应该改正这个压根就是无意识的动作。
世上人那么多,连面貌相似的都时有可见,更何况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
总有那么一个两个人拥有相似甚至同样的小动作,又何需纠结苏茵的话,而强行修正自个的行为,那岂不落了下乘!
杨凌霄很快就抛开了心中想要改变小动作的冲动,默默地继续极目远眺,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处置苏茵其人其事。
杨凌霄心里还有对司徒娇的担心,司徒娇那么敏感,不知道听了苏茵的话,会不会与当日大街上所发生的事儿联系到一起?
若联系到一起,不知司徒娇又会做如何的设想?
杨凌霄的心里自有无数的纠结,不过他到底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纠结的心态不过只维持了须臾,便迅速做出了决定,很快就给留守在京都的暗卫下了新的命令。
首先保证司徒娇的人身安全,其次就是严密监视苏茵的一举一动,绝对不容苏茵对司徒娇有任何的伤害。
这个命令有个极为隐晦的意思,那就是若苏茵做出危及司徒娇生命的事,暗卫可以直接除去苏茵。
虽然杨凌霄已经肯定这个苏茵就是前世整日里跟着打转转的苏苗,可是就算是苏苗,只要她敢对司徒娇不利,也不足以让杨凌霄放过她。
想到司徒娇前些日子给他来的信,杨凌霄的唇角不由微微上扬,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柔情。
京都,苏府。
“茵茵啊,来,把这粥喝了。这是娘亲手做的鱼粥。”苏茵的母亲从丫环手上接过碗来,柔声劝着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的女儿。
苏茵烦躁地一把拉过薄被蒙住头,嘴里气咻咻地叫嚷着:“我不吃我不吃,动不动关我,不如直接把我饿死算了。”
苏夫人脸色顿时变了,眼眶里涌上泪珠,苏茵是她唯一亲生的孩子,她名下虽然还有一子,却是妾室所出,养在她的名下罢了。
因此苏茵虽然只是个女儿,却是苏夫人后半辈子的依靠。
如今苏茵却因被祖父苏尚书禁足,不但做出绝食举动,还动辄说死,真正是挖了苏夫人那颗慈母心。
苏夫人生怕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苏茵蒙着头会中暑,连忙放下手中的碗,拿出帕子来印去眼角的泪花,伸手想要将苏茵蒙着头的被子扯开。
却不料苏茵去用手死死抓着被子,嘴里还不耐烦地嚷嚷道:“你们烦不烦啊!都走开走开啦!”
俨然成了一个任性刁蛮的小孩子。
苏茵是真的心烦,禁足已经够让她烦恼,而动不动都泪盈与睫的苏夫人更增添她心中的烦躁。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重新被祖父禁足,而且这次还是无限期的禁足,如今除了看书,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如此一个月下来,苏茵居然耐下心来看了不少书,终于明白为何她说出那番话以后,人人视她如鬼怪。
当然她并不认为那****说错了什么,因为她说是的本就是存在的事实,只是这个世界太落后,落后到孤芳自赏的地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百思不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茵眼见着活动的范围只是一方小小院子,渐渐地就开始不安份起来。
她尝试着离开小院,小院外却守着几个粗壮的婆子,这些婆子只听从苏尚书的指令,连苏夫人都无法将她们调开。
几次下来,苏茵只得以绝食向苏尚书表达她的不满和抗争。
苏茵的绝食并没有让苏尚书心软,以前苏茵只在府里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偶尔外出时有惊人之语,却有理有据,比如那番剖腹取子的奇谈怪论。
没想到这次居然胆大到在圣人面前胡言乱语,说的还是些从来不曾听过的,着实把苏尚书吓得不轻。
这次苏尚书是硬下心来,若苏茵执意不改,他的确是打算关苏茵一辈子。
苏夫人的苦苦哀求,丝毫动摇不了苏尚书的决定。
苏茵的假意绝食更被苏尚书一眼识破,若真是绝食,这都五天了,还有劲儿闹腾?
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送进屋去的主食也好,点心也好,的确分毫未动,可是为何突然之间苏茵那院子里的丫环食量大了起来?
还不是苏茵明里绝食,暗里偷偷地打着丫环们膳食的主意!
苏茵为了逼迫苏尚书解了她的禁足,的确也是能拼的。
只可惜苏尚书这次依旧不为所动,似乎真的是铁了心将苏茵困死在苏府的后院。
这下子苏茵慌了,不是说苏尚书极疼这个孙女儿的吗?为何她都已经“绝食”了五天,还是丝毫打动不了他的心呢?
因苏尚书只要一回府,苏夫人就带着丫环婆子去苏尚书面前哀哀哭求,最终把苏尚书给激怒了,一声令下已经年近四十的苏夫人居然给禁了足,于是如今苏茵连苏夫人的面都见不到了,每日能见到的只有院子里的丫环婆子,最多就是院门外守着的粗壮婆子。
说起来苏夫人也是够倒霉的,摊上苏茵这样一个不省事的女儿,夫君又带了小妾去了任上。
苏夫人进苏府将近二十年,只得苏茵一个女儿,就算名下还有个记名的儿子,却因妾室在夫君面前得宠,这儿子压根就不与她亲近。
以前吧,苏尚书看着苏夫人还有几份怜惜,毕竟苏茵在那场风寒之前被苏夫人教养得极好。
偏偏因一场风寒,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性情大变也就罢了,若苏茵丢脸只丢在自个府上,苏尚书也不是不能接受,偏偏苏茵的丢脸能力太强,先丢到大街上,又丢到几个大世家的面前,最后直接丢到宫里去丢到了圣人面前。
只从苏茵在宫里出了事儿以后,苏尚书只觉得到处是嘲讽的目光,心里自是异常窝火。
偏偏回到府里还不得清净,原本看着懂事儿的儿媳妇见天到面前哭,他还没死呢,天天到他面前哭丧,于是苏尚书索性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让苏夫人在自个院子里反思己过,变相禁了苏夫人的足。
“你说什么,祖父禁了娘的足?”当苏茵在苏夫人每日定来劝解她的时间里躺在床上装样的时候,丫环匆匆进来禀报苏夫人被禁足的消息,着实让苏茵大大地着了慌。
连苏夫人都给禁了足,这苏府还有其他人能够帮着她的吗?
苏府不过外表光鲜,后院可没有建国公府那么清净,甚至连安宁侯府都不如,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
没了苏夫人替她在苏尚书面前支应,苏茵在苏府几乎是寸步难行。
苏茵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压根就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沉稳和秀雅。
看着面前着急慌忙一边胡乱在屋子里转着圈圏,一边神经质地在嘴里嘀嘀咕咕的苏茵,贴身伺候的大丫环琴儿终于看不过去了。
自从那场高烧以后,苏茵更喜欢将另一个丫环棋儿带在身边。
因为棋儿嘴儿甜,比起琴儿来更能察颜观色,心思却没有琴儿那么细腻。
琴儿知道自个如今不讨小姐喜欢,但是小姐好做丫环的日子才好过,忍了半晌最终还是开了腔:“老太爷最重规矩,小姐何不沉下心来,做些让老太爷满意事儿。老太爷一向疼宠小姐,定不会一直关着小姐。”
棋儿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反驳两句,却听苏茵道:“琴儿所言有些道理,可是该做些什么事儿让祖父满意呢?”
此时苏茵似乎已经找回了冷静,在桌旁坐下,左手支着腮帮子,右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这是前世的苏苗留给苏茵的下意识动作,表示她正在思考。
且不说苏茵能否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取悦苏尚书,以期能够早日脱离禁足的苦海,只说安宁侯府内的司徒娇。
那日在宫里苏茵那番奇谈怪论,在司徒娇的心里留下了太多的疑惑和不解。
于是回府以后,百思不解的司徒娇开始把自个埋在司徒空的大书房里,那里珍藏着安宁侯府人的积累。
当然以武起家的安宁侯府的藏书比起那些传统的世家大族几乎只是九牛一毛,且里面的藏书多以兵书这主。
不过还是有不少游记杂谈,还有少量的医书,那些兵法武学之类的书,自然被司徒娇屏弃,对于那些游记杂谈却一本都不放过。
大暑天司徒娇就这样埋首书房,一本一本仔细地翻阅着,以期能够搜寻出苏茵嘴里所说的西方和西医的片言只语。
可是几日下来却没有丝毫的线索,苏茵所说的西方和西医,难道只是她自个杜撰出来的不成?
可是当时苏茵的表情是那么的笃定,丝毫看不出是杜撰的迹象。
那么所谓的西方和西医,苏茵到底从何而知?
司徒娇陷入了沉思……
白梅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看着司徒娇一头的汗水,依旧执着地埋首于书海之中,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不舍。
再有一个月白梅也要成亲了,白梅的未婚夫君一家是韩氏的陪房,如今在韩氏另一座田庄当庄头。
虽然那个田庄也在京郊,却比桃林别院还要远些,因此白梅成亲以后就不能再在司徒娇面前伺候,甚至也不能像青竹那样时不时还能进府来看看司徒娇,陪司徒娇说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