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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淡墨青衫     锦衣为王txt下载     锦衣为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八十七章 强弩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八十七章强弩

    “这……”听了张佳木的话,吴谨和孙镗都面露迟疑之色,只有马昂向来和年富不对付,而且以他的资格,按说应该是兵部正堂才对,算是年富在张佳木的支持下抢了他的位子,因此平时就对张佳木颇有敌意,此时更是不肯听他的话了。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

    当下便是扭过脖子,道:“张大人的话,学生窃以为不然。”

    “哦,马大人何以教我?”

    对马昂,张佳木还算是尊重的。资历够了,也够猛。当时大明的读书人还比宋儒强不少,能披甲骑马上阵的还真不在少数。王骥是有名的一个,眼前的马昂也算一个。其实,国朝此时的进士,真有不少下马能治民理政,上马能披甲持刃的文武双全型的超猛的人才。

    说起来,明朝由文制武,也是国初文人中的妖孽很多,可能也是与这种时代特色有关。如果明初文官都是宋儒那德性,可能事情的发展也就不一样了。

    “大人自去长安街平乱,我等仍然去调集营兵,这才是正办。”马昂虽然态度亢直,但倒是一心为公,他回转身看了看,道:“事态紧急,贼众就在宫门之外,耽搁不得了。”

    “嗯,耽搁不得了。”张佳木也是一点头,转身令道:“来一队人,把几位大人护好,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们愿跟我们一起来杀贼,听其自便,不愿来,就护送回府,不要叫他们乱跑了。”

    “张大人”马昂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功夫和你解释。”张佳木笑了一笑,神色竟是很轻松的样子,他道:“皇上在大内等我去,哪有功夫和你这呆书生饶舌多说。”

    说罢,自己就是打马先行,竟不是再理会吴谨和马昂等人,自己自顾自的去了。

    他走了,锦衣卫却不会拿他的命令当儿戏,分出一队十余人来,把马昂等人围了,剩下的就纷纷用腿夹马,只听得马声嘶昂,百余骑兵又跟着张佳木向长安街去了。

    “怎么办?”马昂虽怒,但知道不是闹意气的时候,虽然面色犹怒,语气却是平静下来,只是向着吴孙二人问道:“不叫提调营兵,我等亦无几个家丁,下一步该当如何?”

    张佳木已经说幼军进城,又击破石亨、施聚等重臣大将,这一次战乱其实已经平定下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大内附近安定住,别的事也就不打紧了。

    这么一想,自然心宽,孙镗没有多想,一边调转马头,一边向马昂道:“幼军万二千人,足堪平乱,营兵也确实有不稳的,张大人虽然专擅了一些,但道理是没错的。”

    马昂犹自气哼哼的,不过,也是点了点头,道:“伯爷说的是,我并没有同张大人闹意气。”

    “那么,我们也回头吧。”

    “吴侯如何?”

    “我当然也去了,哈哈”吴谨身边只有六七个家丁,京城侯爵,家丁没有一百也得有五六十,不然的话,出城去游猎都没有几个伴当,侯爵的威风还不如一个知县,这可怎么得了?

    吴谨不同,他府中男丁不过二三十人,多半是供洒扫罢了,整个侯府上下不过几十人,寒俭至此,怪不得有一回皇帝带吴谨游玩,在宫中高处看到兴建中的一座府邸,繁华之至,皇帝故意问:“此何人府?”

    吴谨知道是石亨府邸,却故意道:“怕是王府吧?”

    一问一答,皇帝对石亨的忌惮,而吴谨对石亨的不满,都是跃然可见。

    这么一位端谨的侯爵,平时从不多说多动,今天却是难得哈哈大笑,还是在皇宫被围被烧的时候儿,这一下,不由得众人不瞠目结舌,大觉异常。

    “你们不要奇怪,”吴谨一边带着众人转过头来,向着张佳木离去的地方追赶,一边笑道:“我一想曹吉祥和石亨就要在今天败亡,开心雀跃之意,实在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至于君父之急难,自然要急赴,适才是要调兵,所以走避,现在既然张大人有通盘的安排,那么,我们跃马去奋战就是了。就是战死,亦是值得,大丈夫,终不能老死于床上。”

    他的话虽然说的镇定怡然,但也是透着一股决绝之意。

    但此时没有人会劝说吴谨,因为所有人都是一般的想法,君父之难,便是臣辱此时若是有畏缩害怕之意,这一生也抬不起头来

    当下各人都是哈哈大笑,一并向着来处赶将回去。

    见他们如此,缇骑们自然也是放下心来,带队的小队官是个试百户校尉,当下在马上大笑道:“能和这些大人物一并挥刀向前,兄弟们,不要丢了缇骑的份”

    “是”十余缇骑一起将手中兵器重重一举,齐声答应下来。

    虽只是十余骑,但呼喝起来的威势,竟是不下于千军万马

    “好家伙”孙镗是朝中大将,是凭战功积功至都督,然后夺门后加的伯爵,在伯爵都督一级的大将中,他的年纪虽然不大,只是刚入中年,但实战经验一点儿也不弱于那些老将。

    这一次拜将出征,由他为总兵,就是皇帝信任他能力的明证。

    但就是他,也是头一回见到缇骑这样凶猛彪悍的骑兵。论精气神,论马术,论指挥,都已经不在宣府大同延绥的边军骑兵精锐之下,论具甲和手中的兵器,背上身上的装备,更是远超普通的边军。

    别的不说,那身上的双重铁甲,普通的边军百户官也不一定穿得上

    心中惊奇于张佳木竟然暗中打造了这么一支强悍的骑兵队伍,而且就藏在京城之中,如果不是这么一场乱子,怕是还没几个人知道。

    以往缇骑就算出动,最多就是飞鱼服绣春刀,从来没有这么全副武装的出现过,结果,这么一出来,就是武装到了牙齿,就是一副让人难以正视的狰狞面目

    这样的一支骑兵,就算是鼎盛时的大明王师也没有多少,当年徐达常遇春麾下才有这么一支虎贲之师,只有大明太宗皇帝麾下,才有这么样的虎狼之士。

    事隔数十年,不料又在众人眼前出现这么一支强军,这,绝对是叫人意外,并且会深思的一件事了。

    当时的孙镗没有功夫细想,四周是一片洁白,但各人的心头却是一片火红。距离长安街并不远,没过一会儿大家就赶上了张佳木的脚程,再次会合到一起时,却是彼此一笑,适才的事,就如清风拂面,不必芥怀。

    一到长安街上,便是可以瞧见到处横行的鞑官骑士。

    他们和缇骑一样,也是多半具双甲,而且十个有十个背着强弓和短弓两张弓,兵器上,马槊和长枪不多,多半是用的铁矛,也就是苏鲁锭的多,也有用大斧和狼牙棒的,这和马槊长枪居多的缇骑大为不同。

    “汉狗,有汉狗来了”

    因为长安街上官吏走避,更没有百姓到这里来,这会儿和后世可不同,百姓是不能走这个道儿的。至于官吏,当然是全部跑光,奉命守备各衙门的吏员和兵丁,自然也是卷堂大散,基本上跑了个精光。

    看到缇骑,正好给这些无聊驱驰的鞑官提神,一时间众人纷纷大叫起来,先是几骑,然后数十骑,上百骑,犹如雪崩一般,向着缇骑的方向呼啸疾驰而来。

    “等会儿,整理队形”伯颜看的大急,他的百人队都是他的熟人,算是勉强听他的话,其余几个百人队早就乱的不行了,曹家的人都在朝房内外警戒,曹钦预备略微休息一下,等施聚他们来了,再说下一步的行止。

    要不然,他打算去锦衣卫接应,曹钦很有信心,以他的几百鞑官的实力,一切都不成问题。

    当然,他也是不知道,幼军已经进城,开始向着锦衣卫大堂的方向赶过来,施聚等人的部下已经被缇骑赶散,四处奔逃,施聚等人已经被擒,已经押入北所关押,听说关进去的时候,两个伯爵捆的跟粽子也似,董兴哭的泪人儿一般,当然,这是后话,当时知道的可没几个了。

    一见鞑官狂飙而至,缇骑和张佳木身边的残留直卫都是精神一振,曹翼振臂高呼,大叫道:“直卫,随我冲”

    “缇骑,用强弩”

    在直卫向前的一瞬间,周毅亦是挥臂下令。

    内卫的人一直想造出一种威力大,方便装药,而且可以在马上使用的小火铳来。但以现在的技术来说,只能是幻想。

    骑弓,威力小,能够在马上左右开弓的汉人将领都是超能牛人,盖世猛将。岳王似乎是一个,著名的辽东经略熊大嘴巴听说也能马上左右开……但一般的汉人真没这本事,马上远程兵器实在就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对蒙古人来说,他们的短弓可以在近距离用来恶心人,当日蒙古铁骑冲杀至极西数万里之处,凭着重骑兵冲阵,轻骑兵抄两翼,并且用骑骑不停的杀伤欧洲呆板的重骑和重步兵,甚至连毒烟都是正常的生化武器,巴豆更是常备常用,战术灵活,武器先进,是当时最无敌的坦克般的铁骑集团,这才无敌于天下。

    至于缇骑,周毅振臂一呼,令道:“缇骑,用强弩”

    汉人的强弩,曾经无敌天下,横扫**的强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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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下风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八十八章下风

    “杀汉狗”

    尽管在长安街上,尽管被汉人收买利用,在两边要短兵相交的一瞬间,几百个蒙古鞑官还是第一时间这么叫出来。

    听到这一句口号,要收拾队列的伯颜也顾不得了,他也是双目血红,将手中的苏鲁锭向前一挥,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杀,杀,与我一并杀汉狗”

    当先的是一名叫做雅卜的大汉,圆脸长须,一张红通通的面孔上满是对汉人的仇视和轻蔑

    伯颜记得雅卜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抱怨,成吉思汗的子孙,黄金汗族的可汗们如今是怎么了?内斗不休,彼此厮杀,结果他们这些蒙古勇士不得不流离失所,投奔到汉人麾下来效力。

    都是为了最卑微的生存啊,雅卜虽然生的粗豪,但经常拉着马头琴,这么感慨着。

    “伯颜兄弟,真想回草原上,咱们抱成团一起杀汉狗啊。”

    记得自己当时也吃醉了酒,搂着雅卜又哭又笑,两人都是想不通,汉人柔懦畏死,没有一点力气,雅卜在河套地区和汉人厮杀的时候,经常一人就敢孤身到一个村庄里去,杀死敢反抗的壮年汉子,**他们的婆娘,杀死那些哭叫的孩童……“没有一个庄子敢一起来和我拼命的,都是杀到一家去,那家的男人先是哭着下跪求恳,我不听,他才会红了眼反抗,不过,汉蛮子哪里有用?有一次我一胳膊一个,把两个男子生生就挟死了”

    雅卜说的时候,还展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他的祖先在成吉思汗的时代就是百夫长,在大元时代是池州的达鲁花赤,自幼吃的是牛羊肉,两条膀子比寻常的汉人腿还要粗……这样的蒙古勇士,可不是那些懦弱没用的汉蛮子能比的。

    雅卜内穿皮甲,外罩铁甲,头顶樱盔,手中却是舞着狼牙棒。

    “杀”他呼叫着,靴子上的马刺拼命顶着跨下的战马,蒙古人爱马如命,但是在这种时候,就算把马刺的遍体是伤,也顾不得了。

    跨下战马如风一样的前行,四周的景色是一片怪异的雪白。

    静,好静。

    “对面的蛮子在搞什么?”对方也是精锐骑兵,这一点雅卜一开始也看了出来,不过对方居然停住了不动,倒是不知道为什么。

    无形之中,冲锋中的鞑官们觉得压力倍增。

    空气之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叫人觉得怪异,恐怖。

    对面是和自己一样的骑士,高大的马匹,健壮的身躯,圆笠盔上是白色或红色的帽缨。近了,又近一些,再近一些……

    马匹在喷着白气,打着响鼻,四蹄在不停的踏着地,这是战马,它感受到了战场的氛围,急欲向前冲锋

    “嗒嗒,嗒嗒……”

    突然一阵怪异的响动,空气也好象被撕扯开来,对面突然有银光闪烁,星星点点,在雪后的阳光下向着雅卜直飞过来。

    “咦?”雅卜狐疑地向背后看,只看到一脸狂热的同僚们向着自己四周一起冲过来,远处似乎是伯颜挥着胳膊在叫着什么。

    “哎呀,伯颜和汉蛮子在一起久了,也是这样粘乎了,哪里象草原上的豪杰,冲锋时就冲锋,越是迟疑,就越可能失败啊。”

    雅卜这样想着,然后仍是回过头来,张大了嘴巴叫喊着,嘶吼着,催动着跨下的战马向前方冲击过去。

    “嗡……”

    这一次,雅卜终于看到了,是一群铁羽发出的尖啸。等他看到的时候,弩箭已经飞到了他面前不到几步的地方,他的脑中如同僵硬的石头一般,下意识地想做一些闪避躲让的动作,但大脑居然就是很迟钝的没有发出指令,身体在没有接到指令的情况下也是僵直不动,就这么看着弩箭一直飞到自己的面门。

    “奇怪,真奇怪,没看到他们拉弓啊,而且,骑弓有这么快,这么凶猛的速度?真是怪了,太奇怪了……为什么,为什么”

    那达幕大会的英雄,参加过无数次战场厮杀,手上人命无数条的蒙古好汉就这么死了,雅卜先被一支铁羽穿喉而过,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叫出来,接着便是无数次铁羽飞落在他的身上,轻轻“咬”住了他,几支,十支,几十支,很快,尽管铁甲有防御的功能,但战马没有,雅卜的跨下战马发出阵阵悲鸣,带着一身弩箭,如同铁刺猬般的主人一起颓然倒地了。

    “雅卜……”

    伯颜在后阵痛苦的大叫,接着就闭了上自己的双眼。

    和雅卜一起,约有三十余骑都是挤在了一起,这里毕竟不是草原,不是真正的战场,能有几十骑一起冲锋的地方就算是极宽阔的大街口了,在这里,毕竟不是真正的骑兵的天下啊。

    缇骑有备而来,每人都带了内卫出来的极强的硬弩,虽然明朝已经逐步淘汰强弩,但在火器并没有真正方便使用之前,用这些射速极快,射程虽不远但穿透力足够的骑兵用弩,已经足够克敌制胜了。

    一弩五箭,几乎是眨眼功夫,就是几百支铁羽射了出去,鞑官冲来的地方,除了一地的死人死马之外,就是血成小河一般还冒着热气的热血,积雪已经被血水冲涮的一块一块一片片的,就这么眨眼功夫,就是如此惨烈的结果,不论是敌我两边,恐怕都是没有想到。

    但缇骑是没空去想了,张佳木自己手中长槊一挥,已经当先冲了过去。

    在他身后,所有的缇骑将士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呐喊,长槊如林,马蹄如雷,也是一并冲了上去。

    对面的鞑官也是收拾好了心情,伯颜在前,已经与张佳木迎面而撞在了一起

    马上做战,绝没有后人想的那样,你一枪,我一刀,彼此厮杀在一处。当战马高速互相对冲之时,就是比准更准,比谁更快

    伯颜先出招,他的苏鲁锭直接向张佳木的胸前戳去。

    他也是身经百战,与跨下战马犹如一体相连,论起控马之术,伯颜在蒙古人中也是佼佼者,他有信心,张佳木就算是汉人中难得的豪杰,在马术上,也需得逊得一筹

    果然,伯颜后发却是先至,苏鲁锭直刺张佳木胸前,疾若闪电,迅如毒龙

    “好,妙”

    在朝房内外的曹家兄弟和家丁也是闻迅赶了过来,远远的,看到伯颜这一刺,曹家兄弟中武艺最高的曹铎抢先叫了出来。

    在他之后,曹钦,曹铉、曹睿等也是一并叫起好来。

    当然,他们也在快马加鞭,赶着向战场这边疾驰过来。当然,在赶路的时候,曹钦也是暗暗心惊,张佳木已经过来,这说明施聚也是失败了。

    再联想到石亨已经久不通消息,他们是事先约定,每半个时辰联络通信一次,互相通报情况,结果曹钦派出去的人要么没有消息,一去不返,要么就是回来说道路不通,联络不上。

    大局如此,城中喊杀声渐渐沉寂下去,曹家诸兄弟就越是心惊肉跳。如果消息通上,石亨得胜,自然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大家自然高兴,但现在的消息不通却是往着不妙的方向发展,这么一想,自然就是心惊肉跳了。

    犹其想想大内里的叔父,说起来经营这么多年,党羽在宫中比起皇家的势力也是只多不少。

    要是宫中也乱起来,就算是败象已生,犹如打马吊没有出最后一张牌,谁都还有机会糊牌,谁都有机会翻本

    “一定要宫里也乱起来,对了,叫人飞箭进去。嗯,就是这样”曹钦一边调整着马步的步速,握紧了手中的马槊,一边还在心中算计着。

    曹家的势力在明里暗里真的不少,一夜之间就动员石亨的两千人,施聚的五千余人,还有这里的五百人,还有太平侯兄弟的近两千人,万余大军突起政变,按说是应该大胜的局面,谁知道,打到了天亮,居然是处处失败,锦衣卫虽然是变起仓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平时的应对演练和缇骑的战斗力实在是恐怖,就是这两点没有算到,就是处处失败,处处被压制

    但未必就输定了

    施聚的人马众多,又全是经过长期训练的京营官兵,虽败而不乱,缇骑大部不能调来,只来了这百来人,大部不曾赶到,就是明证。如果是施聚和董兴能边战边退,不是一下子乱了阵脚,恐怕就算缇骑能胜,也就只能是惨胜的结果了。

    至于京营之中,石亨和曹钦等人的势力盘根错节,他们麾下用过的将领之多,除了寥寥几人外,根本没有将领能和他们相比,上到副将都督,参将都同,游击守备,千户百户把总官,下到普通的老卒,他们手中使过的使老了的人又何止千万人?京营现在名额还有三十万人,能战之兵不下十万,石亨如是没有被擒,占了大势之优,振臂一呼,不知道能招呼出来多少人

    一想之下,只觉石亨当真笨伯,而且也太没用,居然打不过一群衙役般的锦衣校尉

    刘用诚不入宫,凭的就是手中四卫精兵的实力观望,谁占上风,他就挺谁,这是很明显的事,皇帝就算明白,在这么微妙的时候,曹钦敢保皇帝一点儿不满的表示都不会有,当然,事后怎么样是事后的事,现在拉拢这些实力派有多重要,曹钦这样的笨伯也是知道,当务之急,就是不能叫人看出来自己完全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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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八十九章 勇士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八十九章勇士

    这么一想,曹钦的心中也是一团火热,虽然局面不利,但也未必就是完全绝望。http://www.uu234.com

    www.uu234.com书友整~理提~供这里伯颜要是一下子刺死了张佳木,事情就更是大有可为了

    这么想着,他一边加速行进,一边极目向刚刚的地方看过去。

    可惜,一下子几十骑奔过去,虽然没有多少人挡他的路,但适才的战场已经缠成了一团乱麻一般,鞑官和锦衣卫战在一处,彼此纠缠,也真的不知道适才的一矛刺中了没有。

    凭伯颜的力道,要是刺中了,就算张佳木身披重甲,恐怕也不能活了。

    “怎么样,怎么样?”等他奔到战场,一边向战团里挤过去,一边问着刚刚先赶到的曹铉。

    “唉,教他闪过去了。”

    曹钦很是失望,但曹铉却无空多说,他已经瞄了了一个敌将。刚刚对方连续几斧,砍翻了两个鞑官,一群鞑官气的哇哇怪吼,想要群起围他,曹钦此住众人,决定自己亲自上去会会对方。

    他手中也是一柄铁矛,他天生神力,用普通的矛不甚得力,所以用的是纯铁打造的铁矛,这么一弄,这铁矛就重达二十四斤,一般的人单手就很吃力,更不要提很快速的戳刺,但曹铉力大无穷,平素练武又辛苦的紧,所以或是双手,或是单手,用起来全然不吃力。

    他对上的,正好是手持长斧的周毅。

    彼此都是武艺高强,势大力沉的勇武之士,对武器和马匹的掌握都在心念之间,两人彼此第一冲,就是斧矛相对,彼此用力,发出吱吱呀呀的刺拉的响声,众人看的分明,甚至还看到斧矛之间溅出了一溜的火花出来。

    “好,好斧子”

    “你也使的好铁矛。”两人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彼此知道,刚刚的一出手,都是快捷凶猛,对方居然都是在一瞬之间都挡住了来势。

    骑兵对冲,除了开始的第一击和控制的马速,自然还讲究第二下的调头。战场之上,纷乱异常,但曹铉和周毅都是第一时间把马调回了头,又自然而然的又找到了刚刚的对手。

    “砰”这一下,是周毅先发,斧子直劈对方的左腿,但与此同时,曹铉也是一矛过来,正好把斧子挑了起来。

    斧矛交加,论力气,周毅却是比曹铉差了一些,斧子被生生挑动了起来,而曹铉的反应极快,长矛如闪电一般的抽了回来,再又向前一刺,周毅却是闪避不及,被一矛刺在了腰间,如此重矛,虽然动作太快而不能施展全力,亦是打的周毅耳鼻嘴间都是鲜血狂喷,一声闷哼之后,就从马上摔落下来。

    “哈哈,痛快”曹铉很久没有能和人这样动手,不仅动手,而且对手也很强悍,而且并不是平常演练,而是真正的性命相搏。

    这一下得胜,真的是酣畅淋漓,犹如夏日饮冰,那种痛快之感,真的是叫他想狂呼猛叫,一直到真的嚎叫出声。

    痛快之后,却犹有不足之感

    眼前被他打翻下马的武将已经被缇骑给抢了回去,为了抢这人,还死了一个,伤了三个,现在鞑官和缇骑彼此对冲了几次,鞑官果然是强,除了开始被强弩射死的三十余人之外,与缇骑对冲三阵,彼此都是死伤了三十多人,一地的尸体和断臂残肢混杂在一处,叫人触目惊心,份外胆寒。

    “可惜,刚刚那一下不一定戳死了他。”刚刚为了追求速度,曹铉也是没办法出全力,对方是缇骑中的将领,身上的铠甲是最上等的山文铠,虽然是被打的狂喷鲜血,倒是未必就真的死了。

    “张佳木在哪儿,过来受死”刚刚的神勇武现令得曹铉的信心大增,在幼军中他原本也是曹家安插在幼军里的一个重要的伏子,曹钦在京营的势力已经没法再增加,四卫是刘用诚这老狐狸的,水泼不进,针插不进,所以幼军当时也是布子的重点。谁知道一入营就被张佳木打了个下马威,面子丢光,这一下安排全废,曹铉也在曹吉祥那里看了好多天的冷脸,想起这个,自然大感愤怒。

    此时他志气昂扬,找着张佳木来报当日的一箭之仇,倒是要瞧瞧,生死相搏,到底是谁更强一些。

    ……

    张佳木却没空理他,战场纷乱,他身边也一直有几个直卫在护卫。曹翼倒是杀的兴起,和武志文等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阵势,把一群鞑官打的抱头,杀的甚是爽快,张佳木却是被伯颜给缠住了。

    虽然躲过了第一下,张佳木却是一直处在被动之中。伯颜不愧是蒙古人中的第一勇士,是鞑官中的第一人。论起神力,他可能逊曹铉一筹,但论起心志坚韧,武艺和经验的完美结合,曹铉却远逊于伯颜。

    一次完美的冲锋,一次快捷而角度刁钻的戳刺。

    疾如风,快如电。

    再一次,又一次。

    始终不停的追赶打击,始终不停的戳刺与拍击,一柄样式古拙的苏鲁锭被伯颜使的虎虎生风,犹如粘在手心一样,也犹如是他胳膊上又多长了这么一截,想怎么使就怎么使。

    有好多次,矛尖就擦着张佳木的鼻尖掠过去了,又或是从他腰间的束甲带绦的根缘穿了过去……

    就差那么一点,伯颜就能成功。

    就差那么一点,张佳木就会被一矛刺飞,以伯谍的经验,他不会干出力气用小的蠢事,一矛过来,绝对会从张佳木的身上刺穿过去,再拉回来,内脏也会被挤出来,压出来,拉出来,任你是大罗金仙,任你身处高位,也不要想从矛下逃出性命来。

    “果然好矛,果然好汉子。”

    “不要用好汉子来夸我,”在马上交过一合,彼此都看出眼中的欣赏之意,伯颜虽然准而狠,但张佳木的稳却是叫他无计可施。不论是哪个角度,不论是多快,多狠,多大力道,都会被张佳木稳稳化解,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听说他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也没有真正的杀过人,用蒙古人的话来说还是一只没有上过天的雏鹰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的武艺纯熟老练,身法亦是如此,在伯颜的眼中,这个人没有破绽可寻,虽然他看似占尽了上风,但很多时候都是在没机会的时候强找机会,就比如对方的马槊架在那儿,他硬是用矛却砸,对方明明闪的过,他还得刺过去,不然的话,就会觉得自己的身形僵化呆滞,就会被敌人找到可乘之机。由于对张佳木的欣赏,虽然他口气生硬的反驳了一句,但还是也跟着道:“你的马槊也用的不错,你才是好汉子。”

    “哈哈,彼此彼此。”

    张佳木大是开心,又闪过对方的一矛,止住了几个要上来帮手的直卫,眼盯着伯颜道:“我的麾下也有不少蒙古人,他们是我的鹰犬,为我猎获鹿和羊,怎么样,你愿意为我效力么?”

    “不愿意。”

    “怎么?”张佳木将对方的一击高高架起,笑道:“你还以为你们有胜利的机会么?”

    “没有。”伯颜摇着头道:“我现在的主人比猪还蠢,他的眼神里远没有你眼睛里的这些东西,你不止是一个武者。这一仗,我们已经是输定了。”

    “既然输定了,何妨改弦更张呢?”

    “不会。”伯颜又是凶猛的一刺,但仍然失望地看到对方闪开了,他摇着头,语气坚决无比:“我们蒙古人自己分裂,沦为汉人的手下,投一主已经是丢脸的事,要是再投一主,就算不死,我也没有脸说自己是苍狼和白鹿的子孙。”

    “可我的下属中不少人是蒙古人,你又何必这么固执?”

    “唉,他们糊涂。”伯颜的声音激切起来:“蒙古人这么少,汉人这么多,我们只有不停的打,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最好是汉人自己分裂,我们才有机会。这样偏安下去,大家给汉人卖力,不管是哪一部,都想和汉人互市。可汉人会给我们火药和大炮么?汉人会给我们盐,但绝不会给铁。这样再过一二百年,我们不是要任人宰割?”

    “你倒真有远见。”

    “不必嘲讽了,”伯颜很安然的道:“蒙古人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蠢和野蛮,我们也有智者。不过,咱们的气运尽了啊……你拿出真正的本事来吧,不要叫我觉得你不象个真正的勇士。”

    掌握大权之后,张佳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真正的肃清沙漠。除了保喇之外,还有北方草原的鞑靼部落,他打算从各方面入手,直到草原为汉人真正掌握为止。

    还有建州卫,他决定要铲除所有的建州部落,绝不留下后患。当然,也会把叛乱的朵颜三卫彻底铲平,把大宁等地重归治下。

    这一切都是他的雄心之下的计划,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计划,每次心情紧张压力过大时,他便想想这些,就觉得所付出的很是值得。

    今日与这个蒙古人一席谈,倒是教他心中微有触动,看来,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健者,只是大家的立场不同,然后民族气运不同,所以最终的下场也不同罢了。

    以他的立场来说,仍会坚持所要做的,绝不会有一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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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月票求的实在是太苍白了……不过我实在不知道说啥好啊,最近身体还行,也没啥不顺心的事,在筹备新书,打算写三国玩……

    看吧,还是很辛苦的,这个要写,新书要紧张的筹备,肯定要比这本好看……所以,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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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章 舌战

    “好吧,死在我的槊下,你也不枉这么折腾一场了。”张佳木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还有现成的一个仁人义士。

    看来,投奔到大明的蒙古人绝没有混口饭吃那么简单,在情报等著多方面还都是很想有所建树的,只是机缘不大凑巧,所以没做出多少大事来。不过,蒙古人在大明讨的便宜也够多了

    朵颜三卫,太祖太宗设立是为了驭使防边,结果大宁给了他们,三卫却是屡次犯边,而且屡次给强大的蒙古部落当先锋,因为他们熟知地形,所以为恶更甚。至于后来和建州卫合作,绕道长城入关,更是为祸甚深,当然,这是后话了。

    就现在这阶段来说,蒙古人在河套的危害才大,只是细雨润物,还没有多少人发觉其中的不对罢了。

    他的长槊原本的路线已经被伯颜的铁矛封住,但发力之后,竟是突然变了一个角度,极为妖异地闪过了伯颜的封堵,槊尖实实在在的挑在了伯颜的肋下

    “噗……”伯颜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大力敲在了肋间,然后便是嘴里一甜,鲜血狂涌而出,他想对张佳木再说些什么,可是眼睛里也流出血水,视线模糊,什么也瞧不着,于是这位勇冠京城鞑官,被曹家倚为长城的鞑官首级,就这么从马上歪倒下来,就此了账。

    伯颜一死,鞑官不仅不乱,反而有不少人发出了愤怒的呐喊,数十骑一起发力,把对抗他们的锦衣卫缇骑打的节节后退,然后一直向着张佳木这里冲杀过来。

    红黑两色的旗帜下聚集了数百名天下最勇武的骑士,彼此对战厮杀,不论是鞑官还是缇骑,彼此都是配合默契,往往缇骑一槊过去,同时就有三四支铁矛架住,然后就有人抽冷子偷袭那个冲击挥槊的缇骑,而缇骑也有同伴在帮助他哨看护卫,遇到偷袭,就会有人从侧翼过来挡住攻击,然后又组成小队反击。

    数百人在不大的广场上来回的奔驰,突刺,反刺,其中不乏有左右手一起发力的勇武之士,不缺手持数十斤重斧的天生神力者,也不乏身矛合一,身马合一的武艺骑术融和到最高水准的武士。

    这么的一场战斗是华丽之极,漂亮之至,令得观赏它的人心醉神迷,陶醉其中。虽然是杀戮,不停的有人从马上被打落下来,或是直接口喷鲜血而死,或是身上骨架被砸的粉碎,或是在胸前腹前被刺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连内脏也顺着血水流了下来……但无论如何,这是一场暴力美学的极致,无论是鞑官还是缇骑都是身手矫健,斗志昂扬,鞑官是悍不畏死,不知道死为何物,甚至,是喜欢死亡的到来而增益自己的勇士之名。

    而缇骑则是有一股难言的傲气和骄狂,在无数次的训练,洗脑,甚至是故意的吹捧下,在待遇,甲胃,兵器上,任何一个细节都堪称完美,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助长了缇骑的骄纵之气,而这,也是张佳木有意为之,一支军队如果不骄狂,又怎么有傲气和本钱来对抗强敌?

    现在他可算是欣慰满足了,缇骑无愧于这一年多的栽培和投入的本钱,耗费的心血。对抗几倍的鞑官,虽不能胜,但也绝没有被击溃的可能

    这一支军队,只能被彻底消灭,却不能被击溃

    可以说,这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也是张佳木故意的。缇骑和孙锡恩合作打石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正阳门遭遇战更是小菜一碟,至于在锦衣卫正堂前的击溃战只是敌人攻击了一夜而未能建功,心浮气燥,所以一击成功。

    真正的硬仗和遭遇战,还是得看眼前这么一场

    既然看出了根底,也知道结果如何,倒也不必太纠缠下去了。略微看一看战场局势,张佳木便命道:“武志文”

    “末将在”武志文论武艺是缇骑中仅次周毅和任怨的健者,此时也是杀的满头大汗,重甲和跨下白马的身上全是鲜血,看起来如杀神一般。

    他和周毅都是沧州人,周毅此时生死不知,所以武志文杀的性起,几次冲到敌阵内部,自己身上自然也是受创非浅,此时张佳木一叫,他便厉声而答,手中长槊却仍是向着敌人那边,槊尖仍在抖动,不停的滴下鲜血来。

    这个部下如此,张佳木心中也甚是感慨,只是他脸上一无表情,只是迅速令道:“敌众我寡,况且也摸清了他们的底,且战且退吧。”

    “是,末将知道了。”

    “嗯,由你来安排。”

    张佳木脸上也是露出满意之色,和别的武官不同,武志文的特点便是军令如山,一声令下,向来就是按军令办事,绝不打商量。

    这要是杀红了眼的周毅,怕得说好一会子,才能驯的住他。一想起来周毅伤势颇重,张佳木心中也甚是沉痛,只是他向来沉的住气,虽然心痛,脸上却是绝无表情。

    有他在,军令自然顺畅,令行禁止。正和鞑官缠斗着的缇骑缓缓后退,慢慢开始收拢着队形。

    “怎么回事?”孙镗却正是杀的兴起,他是行伍出身,论起武艺也很不弱,其子孙軏年刚过弱冠,也是血气方刚之时,父子二人和五六个亲随组成小队,杀敌十余,孙镗臂上受了轻伤,孙軏自己没有受伤,不过战马被人用长矛刺中,已经是不良于行。

    其余随从六人,已经死伤四人,只有两人还跟随着父子二人,一并奋战。

    听到后撤军令,孙镗虽是不满,便亦没有办法,当下恨恨的道:“君父就在眼前,理当戮力奋战,至死亦不能退,这么一退,贼亦四溃,得费多大力气来收拾,祸延四处,更是京城百姓之难。”

    他的话当然也有些道理,只是张佳木知道幼军将至,除了分一部和缇骑配合追击施聚的京营兵残部外,还可以分出大军,四处围追堵截。

    这样一来,又减少缇骑损失,又能叫幼军得到实战锻炼,就算不一定人人能动手,但实战的气氛是难能可贵,很难得到的。

    这种打算,是纯粹出自锦衣卫的缇骑和幼军的打算,孙镗他们当然不大了解。战场之上,自然也没功夫和他们解释。

    况且,孙镗也不大会了解,张佳木把缇骑当成未来大军的军官们来栽培,就算成立正式的讲武堂,这也是将来的事,而且,缇骑的人也可以到讲武堂当讲师。可以说,骑战步战后勤军法旗帜鼓号武器骑术射术器械和体能训练,缇骑几乎是每天都在进行各式各样的训练,已经有近两年时间,再过几年,几乎每个军官都能看的懂武备志,至于孙子兵法这样的高级货色,还是给中高级军官准备就行了。

    这些宝贝疙瘩拿去和鞑官拼,张佳木也觉得是太浪费了。

    孙氏父子虽不愿意,却也是与缇骑一起后退,在他们的左翼则是吴谨和他的随众,退的近了,都能看到彼此身上的血迹,此时身为武将,不仅没有什么不适之感,相反也是觉得杀的爽快,当下各人都是相视一笑。

    正在此紧,曹钦和曹铎却是带着亲卫赶到,得知伯颜被张佳木刺死,曹铎更加愤怒,缇骑虽然一直在后退,地形对鞑官越发不利,但曹氏兄弟还是一直追赶过来。

    “此是良机”孙镗久历战阵,对儿子低声道:“我来吸引他注意,你引弓射曹钦这个贼子,记得,要稳和准。”

    “是,儿子省得。”孙軏也非弱者,当下便答应下来,自己混入缇骑队中,悄悄解下背负的骑弓,开始瞄准曹钦。

    “曹钦贼子,我等已经告了急变,曹吉祥于宫中束手就擒,你等亦死期不远矣。”

    为了吸引注意,孙镗不仅不退,还向前两步。

    曹钦自然大怒,这等动摇军心之举当然是对士气大为不利。他平素没有急智,此时倒是突然想起反驳的话:“宫中若是平安,岂能没消息传出来?告诉你们吧,我父亲在宫中有三千死士,此时定然已经起事,皇帝得位不正,不配坐那个位子,我等只是为了大义而行此事,你等若是大明的忠臣,就该反正,与我等一起重新立仁宗长孙为帝”

    这一番话倒说的很是精采,一时间曹铎与曹铉等人都是喝起采来,曹氏兄弟麾下也有一些汉人武官高官,都是曹钦在京营的心腹,当下也是一起鼓噪起来,叫孙镗和吴谨及时反正,虽然现在抗拒天兵,但回头是岸,现在投降还并不算晚。

    这么一闹,孙镗自然听的大怒,回头看时,孙軏已经引箭射出,铁羽破空飞掠而出,等曹钦等人发觉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

    箭矢不偏不倚,正中曹钦前胸,孙軏的铁弓虽是骑弓,但也是精工细作,将门虎子果然不凡,这一箭射中要害,如果不是曹钦身披山文甲,挡住了不少劲力,恐怕当场便要被这一箭射死了。

    饶是如此,受创也是不轻,胸口血箭迸出,人也趴伏在马首处,一时间也不知道生死如何。

    曹铉大怒,铁矛一摆,喝道:“混账东西,都随我上,来杀光这些奸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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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一章 消息

    曹铉虽下令追杀,但鞑官虽锐,却也破不得缇骑的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缇骑缓缓后退,有胆壮者向前追击,自然是中了弩箭,被射的刺猬也似。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

    这一场仗就是在东华门南的长安街上打起来,幸亏长安街宽达数十步,骑兵虽不能冲杀起来,也堪堪够做一个战场了。

    从接触到堪堪脱离,正好是辰时到午时,张佳木带人退到西市时,圆圆的太阳升到天空正中,只是大雪初霁,阳光也显的有气无力,而且到处都是深且厚的积雪,西大市这里家家关门闭户,那些铺子里的生意人根本不敢打开临街的房门,所以整个宽阔的市场看过去就是一片洁白,任何有生命痕迹的东西都是遮掩住了,冰冻住了,天地之间就被掩藏在冰雪之中,一阵阵的北风吹过来,吹的那些身上脸上全是血迹的人一片冰冷,那些刀和矛,还有身上的铁甲,没一会儿就冻的象冰块一样,叫人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不过,并没有人在意天气的问题,所有的缇骑将士和残余的直卫都是在马上挺直了胸膛,似乎那呼啸而来的北风和春天里的春风一样,吹在身上不仅不难受,相反,还怪舒服的。经过刚刚的一场血战,一百一十名缇骑将士战死了三十一人,余者全部带伤。

    三十一名直卫,战死十七人,余者也全部带伤。

    如果不是张佳木有先见之明,带足了医官,给二十多个重伤不醒的缇骑和直卫清洗包扎,并且在附近强敲开了一个官员的宅门,安排了暖和的房屋给伤员暂避,恐怕死伤还会进一步直线增加……

    就算是轻伤的,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是不能再战了。所有伤员都流了不少血,虽然全部经过初步的处理,但流出的血所带来的虚弱是无法弥补的,这一层,缇骑和直卫平时的训练和营养就看出效果来了,如果不是每天的大鱼大肉和高强度的地狱般的训练,恐怕他们再也握不住马槊,挺不直胸膛了。

    而吴谨的卫士和孙镗的家丁就不成了,他们畏畏缩缩,感觉到冷,寒气吹的他们不住的缩头缩脑的躲避,就算是当着家主的面,也是没有办法叫他们无视天地之威,叫他们和缇骑直卫的将士一样挺起胸来。

    突然,在孙府家人那里爆发出一阵哭声。

    刚刚退下来时,孙軏被曹铉赶上,一矛刺中,虽然被孙家的两个卫士和孙镗拼命救下,但是伤的太重,虽然也送到人家里救治,但哭声传来,显然是不治了。

    孙镗就呆在张佳木身边,听到哭声,刚直严毅的脸上也是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但他咬了咬牙,腰杆也是挺直了一些,却是呆在张佳木的身边不动,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伯爷,去看看吧。”

    张佳木身边传令不断,不停的给他送来各处的消息。

    消息都是一片大好,正阳门附近的残敌被肃清,正阳门关闭,由幼军将士留五百人助守,可谓万无一失。

    幼军的骑兵已经赶到锦衣卫正堂附近的战场,和缇骑配合一起,扫清残敌。幼军的步军则以惊人的速度,并且是在以玄武门为起始,经过午门、端门、大明门、正阳门,一直通到城外的那条御道上赶了过来。

    这御道是皇帝平素出城的时候使用,南郊大祭等大祭祀时启用,平时则封闭。擅用御道是大不敬的罪名,理当弃市。

    此时听说幼军从御道赶过来,这条道直通宫禁,四周又没碍事的民居,一条直道,当然快捷方便,所以幼军转瞬就能赶到,各人的心也是放了下来。听说此事时,兵部侍郎马昂并没有说什么,就是孙镗也并无异议,只有吴谨的生性拘谨惯了,就算是急君之难,犯上的事在他看来也不该做,但此时并不是说这话的时机,他也只能皱一皱眉,就此算了。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看来最多到今晚这一场大乱子就能完结。但此时听到孙軏战死的声响,各人心头都不是滋味,只觉得沉甸甸的。

    “不必了,”孙镗眼中似乎有泪,声音却沉稳的很:“犬子不幸,不过国事比家事要紧,君父之难尚未解,尚且有不少有心人暗中潜伏着,此时,犯不得错,放松不得啊。”

    适才也确实有一个坏消息,或者说,两个坏消息。

    宫中曹吉祥的余部似乎惊醒过来了,有不少人开始在暗中作乱,还有几处地方起火了。这火,显然是乱党放起来的。这么一乱,这外头的人心自然就不稳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是给皇家卖力气,是给当今皇帝卖力气,皇帝要是有什么意外,后继位的君主可不会记他们的好。

    于谦的事,大家还记得很清楚呢。于谦可是有安定社稷,最少保住了大明半壁江山的功劳,如果不是张佳木一意要施救,恐怕于谦早就墓木拱矣,连尸骨都朽烂了吧。

    所以万事不如救皇帝要紧,外头的事赶紧解决掉。

    第二个消息就是四卫旗兵有集结的动作,听说军令是都督刘聚所下,但刘聚和刘用诚是叔侄,究竟是谁的意思,已经不必考虑太多。

    四卫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北京防卫战多半就是靠的四卫军,京营能挑出十二团营来,但战斗力也就是和四卫旗兵相差仿佛。

    当然,刘用诚是不是有这决心,是不是四卫旗军都能跟着他一起乱来,尚属迷雾之中。造反毕竟是灭九族的勾当,不到万不得已,怕是没有多少人能下这个决心。

    就算是如此想,但谁也不敢冒此奇险。所以大家的心中七上八下的,孙镗能做此表示,身边的人都是露出佩服的神情。

    吴谨更是叹道:“公而忘私,丧子之痛都能置之脑后,吾不能及也。”

    “孙大人,”张佳木却突然向孙镗问道:“大约你之前没有抱过令郎吧?”

    “这……”孙镗虽然是将门,不过一样也是锦衣玉食,他的儿子自小生下来就有保姆带着,连自己亲娘也没抱过几回,更别提他这个父亲了。

    况且,古人讲究的是抱孙不抱子,孙子不妨溺爱一些不妨,反正有他老子管着,当爷爷的疼一些也不妨事。

    至于儿子,自然是要严管,特别是讲究的家族,晨昏定省,一点儿不能疏忽懈怠,常有横行霸道的公子哥儿,听到自己父亲一声咳就吓的魂不附体的事,张佳木穿越久了,这些事也是知道,所以才会有此问。

    要是搁几百年后,当父亲的没抱过儿子,那真真是笑话了。

    “嗯?”听着此问,孙镗也是颇感意外,不过,倒是不出张佳木所料,他缓缓摇头,道:“軏儿自幼是奶娘带大,他极聪慧,三岁就知君臣父子,很懂事,在我面前从不敢逾规行事,我当然也没有抱过他了。”

    “是了,”张佳木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了,令郎英勇战死,总兵官却能在这里安之若素。要知道,国事再重要,家事亦一样重要。丧子之痛,又岂能等闲视之”

    他确实是对孙镗大为不满,孙軏逝处离此地不过两箭之地,就是去看一下又能如何?孙镗所为,实在是太铁石心肠了一些。

    “你……”孙镗虽然老成持重,对张佳木也很客气,此时被这么责问,一时也是忍不住气,一张脸涨的通红,手也抖了起来,指着张佳木,却是说不出话来。

    吴谨大为不悦,道:“张大人,你的话说的太过了。”

    “是么?我倒不觉得。”张佳木笑了一笑,还是向着孙镗道:“去吧,去看一看,让逝者安然离去,生者也求心安,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我很心安”孙镗心中原本也是极为伤痛,此时被这么一激,更是咆哮起来:“君父君父,君比父大,更况且他只是我的儿子,为了急君之难,我有什么不心安的”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这一次,张佳木没有讥刺孙镗,只是叹息一声,摇着头道:“泱泱上国,总是用一些不近人情不通人情完全没有人性的东西来说,来传。还亏得讲孝,讲情孙大人,我也不勉强你,你自便吧。”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马昂是两榜进士出身,此时听着张佳木的话,却是一脸激赏的样子,吟哦了半天,才道:“好诗,当真好诗,虽不大讲究,但意境真好。”

    “谢了,马大人,”张佳木坦然道:“这是旧友所作,我也是觉得意境甚佳。只盼以后,不要再教我有念这诗的机会才好。”

    “这……”马昂沉吟了一会儿,犹疑道:“有时候,人情是大不过法理的。”

    “人情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法理,法理只是为了满足人情罢了。子逝于前而不动声色,这样的法理,它合理么?”

    这一下,马昂却是无话可说,唯有孙镗呆立场中,唯有四周白雪皑皑,寂静无声,似乎天地之间的一切争端,都了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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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二章 发令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九十二章发令

    看到张佳木的身影,众幼军将士昂然向前,陈逵和程森在前,金千石等年轻将领按剑在后,到得张佳木身前,各人都是单膝下跪,行礼如仪。(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哪怕就是陈逵以伯爵之尊,亦是坦然下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别扭。

    “叩见大人”

    “好,起来”

    争论过后不久,幼军果然就从御道上赶了过来。一条由南至北的直道,又没有阻碍碍事,由正阳门进来就是一直北扑,没过多久先分了两千骑兵去助战,然后主力就向着长安街方向一直开了过来。

    一路上全是传令,随时传递着张佳木和幼军彼此之间的消息,等幼军赶到时,就是连张佳木也忍不住向前迎了百来步。

    幼军一至,则大局定矣。

    城中肯定还有不少首鼠两端的人,事情还可能有变化,不过一万幼军沿大内布置开来,任何野心家都会揣度好大局,并且做出正确选择的。

    幼军副将程森也是赶了过来,在谭青百户的努力下,虽然半夜受阻,但天明归队,他在军中也很有威望,归队之后,幼军指挥起来就更轻松如意多了。

    在陈逵和程森的带领下,幼军中三百余六品以上的军官全部来到张佳木身前,陈逵先笑了一笑,抱拳道:“大人,幸不辱命。职下总算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半夜整队,持火把行军,可算是没有耽搁。”

    “嗯,辛苦了,”张佳木在陈逵肩头重重一拍,笑道:“不过还要继续辛苦,肃清残敌,抓捕奸徒不法,幼军和锦衣卫校尉缇骑们一并动手,不能贪图逸乐啊。”

    “是,大人放心吧。”

    程森亦上前一步,道:“请大人示下,末将等依命行事就是。”

    他们俩人一个是伯爵副总兵官,一个是都督副将,在张佳木面前就如依令听训的校尉小卒一般,不仅两人自己不以为怪,一边的锦衣卫官和幼军的将佐校尉们亦是不以为怪。

    不仅是吴谨看的大为皱眉,便是连马昂等人也是暗暗摇头。张佳木只是幼军提督军务总兵官,这支军队是太子的亲军,结果变成现在这样,这叫太子看到了,心里是何滋味?而张佳木,又将何以自处?

    “还是太年轻啊……”马昂在心中想道:“处在他现在的位子,不韬光养晦,将来想善始善终,难矣”

    不过,看了看张佳木,马昂又不禁想道:“难道,他有什么异样心思……可不象啊……”

    他们在一边揣度着,胡思乱想着,却是不知道,幼军花费了张佳木多少心血

    从装备到发放的饷,太子才给过几个钱?他虽是储君,但皇帝给太子的银子也是有限的很,东宫花费也很大,幼军组建就有六千人,后来翻倍到了一万二千七百余人,这么多人的一支军队,光是铠甲兵器就是一笔极为庞大的花费,然后军官的饷银俸禄,赐田,士兵的衣服,鞋子,安家费用等等,日常的开销更是不小,可以说,这些全是张佳木自己一力支撑下来的,幼军将士,心里自然有自己的一本账

    这些,外人当然无从知晓,但仅从一些细枝末节来看,张佳木倒是专擅跋扈,而且比之石亨等人犹有过之。

    毕竟,石亨虽然为京营总兵,可没有胆子把京营官兵化为自己的私兵一样。其实,也是和营制有关。京营也好,十团营也罢,每营都有大小不一的太监来监军,总监军是曹吉祥,下头还有等级不同的宦官来专监一营,再下就是有专门负责监视武库的,有监视神枪的,各层各级,都有宦官来监视。

    监军制度有利有弊,最少在防范武将专权上面,京营的宦官监军倒是很有必要,石亨掌握京营日久,却没有真正化公为私,只有自己的一些心腹部下和养育的家丁私兵,便是明证。

    幼军却是不同,皇帝没有派出监军,太子也没有,原本是要过两年由太子自己派东宫宦官去监军,结果这么一耽搁,不到两年的时间,倒是给了张佳木机会,这一层当时的人很少能看到,京城之中势力犬牙将错,风云激变,几乎所有人都把目上光放在了锦衣卫、京营、旗营之上,远在几十里外的南苑之中的一支强军,只因为一个“幼”字,叫很多人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事实证明,在这么样的危急关头,这样一支年轻有朝气,而且号令森严,令行禁止的强军一入城,则大局定矣。

    张佳木眼看四周,只见程森等幼军将领目光灼灼,俱是等着自己的号令。在他们身后,则是金千石和吴万里等年轻的将校,年未及二十,从入营到提拔为校尉,俱是张佳木一手拉拔,对张佳木的忠诚,更远在普通的将校之上。

    他微微一笑,胸间却是猛然一提气,喝道:“程森”

    “末将在”

    “由你率部肃清长安街和东西两市的逆贼,不论是围堵,追击,总之,不得令一人逃脱。如今九门紧闭,明早之前,不得有一人逃脱,凡是丑逆元凶,或诛或拿,不得放走一人”

    “是,末将遵令”

    “陈逵”

    “末将在”

    “你带幼军一部,抄捡忠国公府等一干反逆府邸,搜检证据,拿捕残余乱党,所有反逆,文官七品心上,武官六品心上,一律抄家,家属全部送至诏狱或南苑看押。”

    众人听的都是浑身一震。皇帝还没有诏旨,张佳木就已经下令把所有参加这一次政变的文武官员全部抄家,并且逮捕家属,可以想见,这一下最少有数千人被擒拿下狱,株连起来,人可就更多了。

    “张大人,”吴谨身为侯爵,也是天子近臣,现在处处是张佳木做主,他倒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觉得自己也应该出来说话了。他想了想,缓缓地道:“拿搏石、曹等逆首,抄家捕拿家属,这倒没有什么。不过,他们麾下的那些部下,是不是实心跟随,还是被裹挟被迫,是否情实,也得好生审过了才能知道。这么一体拿了,是不是株连太过?况且如果拿了一些,审出来更多,是不是得拿捕更多?”

    有些话,他没有出口,意思倒也是很明显。这样的大事,是不是要请旨而行,不然的话,引发风波,做臣子的是不是能担起这个责任来?

    不过,张佳木并没有退让的打算,他很客气的笑笑,语气温和,但丝毫不退让的答道:“吴侯,除恶务尽。这一次,不借机会把曹石两人并党羽一扫而空,将来再做起乱来,岂不是愧对朝廷,愧对社稷”

    “唉……这,这终究有些不大妥当。”

    “吴侯不必再说了,这个本官理会得……”张佳木向陈逵厉声道:“陈逵,除恶务尽,但不要波及无辜。”

    他先说除恶务尽,然后才叫不要波及无辜,其中的意思傻子也能听的出来。陈逵一个伯爵俯首听命,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立场,况且他也巴不得把京城中这些乌烟瘴气的势力连根拔起,按张佳木的按排,他就可以从容施为,至于吴谨的话,谁爱听他

    左右府的军头们平素就有自己的想法,最瞧不上眼的就是石亨安排的那几千军官。多半是只会溜须拍马的废物,当然,有本事有的也有,不过性格秉性脾气就没一个是叫人瞧得上眼的,多半都是一些残酷暴虐贪婪之徒,不然的话,也攀不上石亨这颗大树。

    石亨安插的足有两三千人,加上太平侯府的几百名军官,还有曹吉祥和曹钦的千余名军官,这一下动作还真的不能算小

    心中有了打算,自然也就好办的多,陈逵带着自己的部下,又带着一千余军士,分做十余队,打算一会儿就开始行动。

    陈逵在准备的时候,程森亦是开始分派,他行事比陈逵还沉稳老练的多,把长安街一带分做十片,每个游击将军带千人左右,分道进剿,遇敌贼进,互相派传令联络。至于他的指挥,就预备在长安左门西边的西大市里,因为按预计,这里一旦进击,曹钦等部就会第一时间选择西退回曹府,现在已经有消息,曹府已经被烧,等这些鞑官发觉老巢被毁,则自然要四散奔逃,到时候,分段合围之法就有用的多了。

    至于各城的城门,倒是不用担心,已经奉张佳木严令关闭,任何人没有他的新命令之前都不准开城。

    几百鞑官,就算人人都能以一敌十,也是寡难敌众,覆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金千石”

    金千石昂然起身,到张佳木面前猛然抱拳,身上的甲叶哗哗作响,他向着张佳木沉声道:“末将在,请大人示下”

    金千石是幼军中新提拔的将领,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也是将门虎子,除了这些渊源之外,也是最胆大心硬手辣的一个。

    他与孙锡恩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比孙锡恩更加武勇,军事素质更强些,当然,经验则是远远不及,除此,风格上颇为相似,张佳木也是对他青眼相加,预备大用的一个人。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三章 罗网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九十三章罗网

    “你和……何遂中,你们俩是老搭挡了,带五百人进宫,肃清宫中的奸党。www.TTZW365。COM阅读网)我写手令给庄鸣,你们从长安左门进去。”

    有前车之鉴,各人虽然都觉得派外军入宫不妥,甚至是极大的不妥,但现在全城指挥无形之中就是张佳木,连陈逵这个伯爵也是下跪听令,吴谨也是碰了一个大钉子,连这个御前大臣,世袭侯爵都这样,别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孙镗冷哼一声,拂袖便走。他儿子刚死,心绪不佳,又被张佳木阴陨一通,心绪更是难受的很。此时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这般失礼,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当下各人无话,都是听着张佳木的命令行事。

    轰隆隆的鼓声开始敲响起来,幼军是张佳木倾尽心血打造的强军,行军鼓号也和普通的京营不同,每列军士前排都有一个鼓手,就是把腰鼓挂在腰间,行军之时敲鼓为号,其中自有幼军的一套规矩,将士听着鼓号就知道该以什么步伐行进,速度多快或是慢,向前或是停步,都有一套鼓号规矩。

    当是这个训练,就耗费了不少的功夫在里头,不是少年子弟入军,又有不少识字的,恐怕光是这一层,就未必能练成。

    军鼓旗号,后人觉得简单,但在当时没有高效的通信手段,但为将者登高一看,过万人就是无边无际了,要是数十万人的大战,有时候战场横列纵深过百里,如何通信联络,就是一个超级大难题。

    这是以上视下,指挥上的难题,还有以下视上,听从指挥的难题。一个百户指挥的士兵应该都认得上司,但百户一死,士兵便不认识任何将领,甚至士兵都不一定认得自己的百户,只认识自己的小旗官,而小旗一死,则茫然无依了。除此,还有小旗之间的配合,百户之间的配合,各千户之间的协同,如此种种,都是靠鼓声锣声和各式各样的旗语,稍有不慎,就有全局溃败的危险。

    好在,幼军的旗语和鼓声指挥都绝无问题,这也是陈逵等将领之功,在旗语和鼓声的指挥下,过万甲士蜂拥而出,哗哗的甲叶晃动的声响如同一条流淌的河流,向着长安街各处流淌而去,从容淡定,而无可阻止。

    这是一幕府壮观的活剧,数百人着装一致,步伐整齐,就弥足壮观。而在众人眼前是一支万人大军分列而行,又全部是束甲持兵,隆隆鼓声之下,连步伐都是一致,在场的人,除了幼军自己的将领外,连锦衣卫的人都没有瞧见过这样的行军步伐,一时间都是看的呆了。

    “张大人……”马昂也是素称知兵的人,身为大明的兵部侍郎,他原本是最有希望成为兵部尚书的人,其人性子老辣果决,而且行事雷厉风行,为侍郎这些年,东奔西走,边军看过不少,京营更是几乎每个把总治下的都瞧过了,不论是边军还是京营,当然也讲操练,也讲究阵法。

    阵法其实最糊弄人,说难练是难练,但绝对是将领最省心的事。比起练箭法,天天练力气,射箭垛,比起舞弄器械,翻高越低的操法,还有得练习马术等等的麻烦事,操练阵法最省心了,当兵的也喜欢练阵法,反正按旗号跑步就是,最多太阳底下挨一些晒,比起别的可是省心的多。

    但就算是阵法操练再好的军队,也没眼前这支幼军的这种步伐整齐的劲儿,也没有这种昂扬的劲头,也没有这种步步踩在地上,犹如叫整个京城都晃动颤抖的威势

    马昂看的呆了,口水都流到了花白的胡子上,他呐呐半响,才向着张佳木道:“大人……大人练成的这支幼军,真是一支海内无敌的王师劲旅”

    “可不,费了老大的劲了”张佳木也觉得甚是得意,这一支军队是他预备拿来东征西讨的班底,幼军和锦衣卫不同,对外为主,对内为辅,所以下的心血之大,外人简直难以想象。

    铠甲武器和军饷只是外物,真正改变的是这支军队的内里,光是经常到营中一住几天,吃住行与军士一起,这些还只是恩结义从,至于旗号,训练、行军、器械,这些内里的改变,才是真下了苦功,比起当初在锦衣卫练坊丁小队时只强不弱。

    这里头有一些东西,锦衣卫懂一些,更多的连锦衣卫受过训练的也不大明白,更不要提马昂等人了。

    连吴谨也甚是佩服,当时的军队操练绝没有步伐队列这一说,幼军光是这一条就能把京营最精锐的部份甩下三条街去,更别提那些一身身的正经的铁甲,明晃晃的刀枪,制式的腰刀和一个多高的盾牌,还有过千人的强弩装备在部队了。

    幼军鼓声响起来的时候,曹氏兄弟带着部下到了长安街西的西大市里。

    诸事不顺,曹钦又受了伤,鞑官刚刚死伤也不轻,和曹家的府军家丁汇合在一起之后,点检人数,堪堪还有四百人。

    “怎么办?”曹钦虽然受伤,曹家几个兄弟和一些高级武官还是拥到他的身边,在曹钦身上已经脱了铁甲,有一张婴儿嘴大小的伤口,还正沽沽的冒着鲜血,曹铉道:“大哥伤的这么重,当真可恶,还好我刺了那厮一矛,他怕是也活不了。”

    “现在不必说这个了,”曹钦听到鼓声,脸上也是露出惧色,想了想,一边叫人包扎创口,一边挣扎着道:“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离开此地。”

    “是,”有人答道:“但要请问,我们去哪儿?”

    “先回府去,”曹钦早有准备,惨笑道:“看来咱们是败了。不过,不妨事,这一场仗先输头一阵算什么,先输不算输,笑到最后才是英雄好汉。”

    他说完之后,才想起这话原是张佳木说的,不禁脸上一阵黯然。看来,自己还是远远不及这个对手,差的太远了。

    “敢情伯爷早有打算,”适才发问的那个大喜,笑道:“愿问其详?”

    “先想办法出城。”曹钦站起身来,挥动了一个胳膊,笑道:“咱们从西便门杀出去,到大同投石彪起,他有咱们,就能正经起事,把朝廷设的监军大将什么的全杀了,大同士马甲天下,握有十几万大军,是自立也好,还是南下也好,到时候准定有个章程出来。”

    众将官和蒙古鞑官听的都是大喜。各人都是心怀鬼胎,看向曹家兄弟时也是鬼头鬼脑的,大家投降一样能有活命的机会,不妨用他们的人头来试试。不过既然有出路,事情没有绝望,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至于到了大同,辅助石彪,确实也是一条好出路。能跟在曹家身边的都是性子暴虐之辈,京营军纪约束的甚是烦厌,所以才出来造反。当然,也是利益相关,不得不反。

    石彪麾下有十三万大军,骑兵就有三四万人,这么强的一支军队,京营全部出战也未必打的过,况且出师有名,把风声一传出去,胜负还难说的很咧。

    既然有所决定,自然就不必再耽搁,当下各人全部起身,把一伙重伤员丢下不管,也懒得理会他们呻吟痛骂,轻伤的草草包扎,然后便又一起翻身上马,预备从西大市出去,赶向曹府。

    从昨夜起兵,到现在已经时值正午,大雪下了一夜,到现在各人都是又冷又饿,好在一直是骑在马上,又是吃饱喝足出来的,一想到能回到府中略作休整,大家士气倒是全提了起来,比适才高的多了。

    这四百人倒是信心十足,适才和缇骑一战虽然吃力,但毕竟还是打胜了,众鞑官犹自在痛骂缇骑用强弩暗箭伤人,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死伤。

    就算缇骑用强弩,两边打起来,还是鞑官略占上风。而缇骑人数不多,还得有大半去追击施聚的余部,所以算来算去,放眼京城,似乎也没有人能挡住鞑官们的脚步。

    曹家兄弟和家下的家丁也是勇武过人,比起鞑官来也是强悍的多,这两股人合在一起还有四百余人,论起战力来也是颇为可观了。

    就在他们在西市休整的时候,幼军已经沿着坊市道路开始分队布防,他们行动的既不快,也不慢,带队的将官得到了明确的指令,按着京城各坊的布局开始不紧不慢的布防撒网。

    城门紧闭,幼军在正阳门北,德胜门南,再到西便门之间,兜了一个大圈,并且开始慢慢的收拢拉网。

    除了幼军之外,沿途的坊丁和锦衣卫校尉都被动员了起来,沿途配合,登高远望,一看到鞑官的踪迹便可以鸣锣报警。

    至于在长安街上,则是两千余人鸣鼓列队,齐齐向西压去,要把鞑官撵到罗网的中心。

    网已经布下,猎狗放了出去,猎手也磨亮了自己手中的刀枪,至于罗网中的猎物,却也并没有哀鸣求饶,而是激发出了凶性,不仅没有害怕惶恐,相反,却是更加的好斗和血腥了。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四章 抢功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九十四章抢功

    “父亲,快啊”马背上,孙小侯爷双目尽赤,看向前方,他左手控缰,右手持着一柄上好的长槊,因为从小就骑马练槊,所以孙小侯爷在马上的动作娴熟漂亮,手中的长槊时不时的在半空中挥舞一下,发出劈响的炸响。

    论起武艺,小侯爷是非常自信的,象他这样的外戚子弟肯吃苦练武的极少,可是会昌侯打小就对他严格要求,不因为是亲臣外戚就放任自流,虽然小时候对父亲的严厉颇为不满,但现在想起来,不要说亲臣外戚了,就算是正经的武臣世家出身的少年勋贵们,在彼此射猎比较武艺的时候,谁又能盖过他一头?

    看到儿子意气风发的样子,孙继宗也是极为高兴。

    孙家到底是发达了当年他的父亲不过是一个风尘俗吏,姐姐选到当时的太子东宫,给宣宗皇帝当侧妃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当然,按大明的家法,如果不是小吏或中下层武官家出身的女孩子,也是没有资格入选后宫的。

    这是为了防范外戚传权,象孙家,富贵不过二十余年,根基实在是不牢靠。象英国公张府,抚宁侯府,这才是国朝真正一等一的勋戚世家,孙家和他们比起来,还差的远咧

    就是因为差的远,才要奋起直追

    “上次错过了,这一次可再不能错过”孙继宗的心里头也是一团火热这一次皇上复立十二团营,叫他分掌一营,这就是明显的信任。外戚么,到底是比普通的勋臣还要更亲一等的……这是正儿八经的亲戚,要是搁小百姓家,当今皇上还要管他叫一声舅舅才行

    当然,天家是没办法说这个理儿的,不然还不乱了纲常

    可亲情是割不断的,皇上信任,太后心里当然也有数。孙继宗美滋滋地想着:“夺门没赶上,但皇上也赏见了咱的忠心,这一回头一个跑出来平乱,那就更叫皇上赏识了。张佳木他们那是没法子,赶上的。咱可是勋戚亲臣里头一个吧?还得数咱老孙见机的快,早就把家人准备好了,风声一传过来,咱就出来动手,可要看看,还有谁能抢得了咱的风头”

    会昌侯府确实是从昨夜就开始准备,张佳木在宴席上不辞而别,顺道还把太平侯嫡子张谨给逮了去,大事出的迹象就很明显了。

    孙继宗可不是傻蛋。一看到情形不对,在宾客们还在欢宴的时候就下令准备了,开府中武库,授兵给家丁,同时把自己在营中的亲信武官全部召来,暗中等候命令。等起更时分,宾客全部尽兴散去,回到家里才知道消息的时候,会昌侯府早就是一派杀气腾腾,就等着外头消息好行动了。

    一夜风雨大作,孙继宗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相信和他一样的勋戚亲臣也很不少。京城一夜杀声起,哪派得势,哪派失败,如何应对,都是一件颇费思量的事。这一夜,孙继宗这位侯爷得白了多少头发,怕是也数不清了。

    天儿一亮,消息就传来,倒是难得的好消息,石亨等势败,这对孙继宗来说可是很有利了。京营分十二团营,董兴和施聚也是有份儿的。他们倒了也还罢了,石亨和曹吉祥一倒,这东西两官厅吴谨领一个,还有一个,怎么也轮着他了吧?

    再进一步的话,没准儿叫就他总领十二团营,那会儿,才是人生的巅峰,孙家也就彻底从外戚的角色里头拔出来,将来儿孙为侯,世代管理左府或右府,兵权在握,椒房至戚,更进一步是没想过,但就这么下去的话,想来也是很有味儿的一件事了

    这么一想,自然不会犹豫,当下点齐了府中一百来家丁,还有几十个心腹武臣,大家都是穿的乱七八糟,武官们有甲,家丁们有甲的却是不多,铠甲是军国重器,孙继宗向来谨慎小心,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在府中藏点儿兵器没啥大事,勋戚家里有弓马的那是常事,出去打猎也用得着。这要是藏着铠甲,事儿就可大可小了,对景儿被人咬出来,皇帝叫回奏藏甲原由,那可怎么说?

    总不能说时刻在等着夺门吧?

    所以这小二百人也是显的参差不齐,杀了不小的威风。好在,全部是高头大马,长枪大戟,还有几十个善射的背着长弓,所以看着也是威风的紧。

    一夜大雪,也没有打扫,街面上全是没了马蹄深的积雪,一百多骑狂飙猛进,溅起的雪飞纷飞乱舞,犹如又在下一场大暴雪一般。

    因为是在大街上奔驰而行,虽是一百多骑,踏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却是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威势极为骇人,奔行之际,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雷鸣一般,沿街房舍,只觉得山崩地裂般,墙舍和屋瓦不停的震动,如此声势,又引发不少人打开临街的窗户偷看,一时间孙小侯爷只觉得得意非常,手中的长槊舞动的越发好看了。

    他们也是赶向长安左门,正好,途中在西大市外的大街上遇到了曹钦派出的鞑官前锋。远远的,看到五六个鞑官分散队形过来,马儿也是小跳的步伐行走着,两骑一并,中间也有相当的距离,孙小侯爷不知道这是侦骑过来,还以为鞑官果然散漫,因此撇了撇嘴,向着孙继宗道:“大人,鞑官这样散漫,怪不得打不过锦衣卫的缇骑,我还以为打他们有多费劲呢。”

    孙继宗当然也是一般想法,他家不是正经武将出身,虽然已经当了半辈子武官,但没有真格上过战场,哪里知道仗是怎么打的?

    在他的想象之中,就是两边刀枪一挥,一涌而上,互相砍杀……这样就算打仗了。

    这么一瞧,果然鞑官散漫的跟放羊一般,几人在大街上散列而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样一想,似乎缇骑和鞑官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孙继宗手中是一柄长马槊,和儿子不同,他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根本使不来这玩意,孙小侯爷的马槊是打小请的高手教练,所以功夫扎实,使的一手好槊,身马合一,槊如疾电,狠稳准兼有,除了马槊,刀法枪法都不坏,射术也合格,也怪不得这个年轻人心高气傲,对张佳木一点儿也不服气。

    “上啊,杀贼”既然发现敌人,又是这么不经打的样子,孙小侯爷先自己打马冲锋,他的亲随伴当也赶紧跟上,孙继宗自然也跟着发令,在他身边的亲信武官和家丁护卫们自然也是连声呐喊,一起打马冲锋。

    还好这是一处宽阔的大街,一百多骑分成五六骑一列,一并向前冲锋,这般威势,对面的蒙古鞑官倒是一点不怕,看着对手冲来,竟是神色轻松,一边控骑后退,一边还在说笑。

    “混账东西”孙小侯爷看的怒发如狂,这些该死的鞑子居然一点不怕,实在是叫他难以容忍。

    回答他的是一支呼啸着的尖利箭矢,对手的动作犹如电光火石一般,看到他们卸下短弓,再搭箭而射,不过是瞬息间事,孙小侯爷只来得及在马上把头一低,紧紧的把头藏在马的鬃毛之中,就是这么样,那铁羽也是从他头顶疾掠而过,似乎还穿过带走了几根头发。

    “好厉害”他吓的心砰砰直跳,刚刚一股勇武之气似乎一眨眼就跑了个无影无踪。这真实的战场倒是和他想象的不同,原本的一股血勇似乎一下子就被人抽空了,对手不仅不跑,也不上来和他一刀一枪的拼杀,倒是起手一箭,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

    虽然害怕,不过他还是提起勇气提醒:“大伙儿要小心,鞑子的弓箭厉害。”

    所谓蒙古人骑射无敌,那是后人附会的屁话,包括满人在内,在马上开弓搭箭的威力根本不大,要是对手全部穿着厚甲,骑弓的杀伤力更是有限的很。象满人的骑射,根本就是骑兵下马用步弓步射,这才有很大的杀伤力和威慑力。至于马上骑弓,作用真的是有限的很了。

    但不可否认,这些游牧和渔猎民族因为长期骑马和使用弓箭,在骑术和箭术的配合上,远超普通的汉人,这会子孙家的人被这些鞑骑射的抬不起头来,对手一边后退一边疾射,一箭跟着一箭,只听得半空中嗡嗡嗡直响,鞑官的射术却不是孙家人能比的,虽然只五六骑,但射出的箭矢又快又有力道,孙家人没有披甲,这么一箭箭的过来,射的又准,很快,惨呼声就是此死彼伏,响成一片。

    孙继宗听的大怒,喝道:“都是死人么,他们才这几个人,全部给我加快马速冲啊”

    这简直就是胡乱指挥,大街就这么宽,五六骑还能拉开距离,这么一声令下,很快就是十几二十骑并在一处向前疾驰,大家都一个劲儿的向前,想着追上鞑骑将他们大卸八块,以出心头之气,却是没有想到,这么密集的队形,要是遇着埋伏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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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五章 埋伏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九十五章埋伏

    “果然是草包啊。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曹铉看着进入埋伏圈的孙继宗等人,面带轻蔑之色的笑着说道。

    曹铎道:“也不能怪他们,抢功心切么。**娘的,真当咱们是落水狗啦?”

    曹钦身上的伤很重,只是暂且遏制住了恶化,他的脸色惨白的如死人一般,此时脸上也是一脸的笑意,侦骑早就发觉孙家这小二百人,除了他们,暂且还没发觉别的敌人,断后的则是发觉幼军大队在追尾而至,如果不尽快击破当面之敌,被明显训练有素,身披重甲的幼军撵上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

    想着幼军也是张佳木一手打造,这一晚想对付的敌人却是处处在自己之上,曹钦只觉得心如刀绞,当下便又黑了脸,看看也差不离了,便是挥手令道:“杀,将这些小人给我杀光。”

    痛打落水狗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却容易的多。可想而知,张佳木得胜的消息一传开来,多少勋戚武臣会带着自己的儿孙,部下,家丁,如同恶狼一样杀出来。眼下孙家就是头一家,得先把这家人打痛了,震慑一下那些跟在老虎身后想吃残渣的狗儿们……你们,还不是狼的对手

    他一声令下,就听到几声梆子响,爬到四周民舍上的几十个鞑官先开始射箭,然后藏在游骑身后的鞑官们也是一涌而出,曹家兄弟亦是张弓搭箭,向着孙府上下漫射过去。

    第一轮就有十几人落下来,因为是密集队列,这些人就算没被射死,也是眨眼间就被密集的马蹄踩成了肉酱……在那么多条马腿之下,就算是温侯吕布,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的被踏死,一点儿机会也没有。

    遭遇如此重击,孙家上下都是大乱,一时间有想继续前行的,也有想拔马后退的,有喊杀的,也有喊遇伏速逃的,平素只是弯弓射箭,欺负一下野物的豪门家丁,没有上过战场的武官,看到漫天铁羽,鲜血迸出,看到同僚被射死,身上开了多少个大血口子,或是被箭矢穿喉而过,瞬息而死,要么就是落于马上,被踏的不成*人形,还有血腥气,不断的呐喊惨叫呻吟,不少人已经是面色惨白,双手颤抖,而不知如何了。

    孙府上下大乱,鞑官们却仍在不紧不慢的开弓射箭,铁羽一支支的射了出去,不断的命中着目标。

    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好的位置,要是还射不中,那也不配做一个蒙古人,更不要说是蒙古人中的精英才有资格担任的大明鞑官了。

    孙家雄心勃勃的队伍直接就被飞蝗一般的箭矢给射跨了,前队大乱,没有命令就开始后退,但被射死的人和马实在太多,蒙古人也不是全射前队,他们有意识的射向更远的目标,这就使得孙家的队伍更加混乱。

    人和人,马和马夹杂在一起,彼此的兵器碰撞,引起无谓的误伤和叫骂,马咴咴的叫着,而飞过来的箭矢的嗡嗡声更加叫人害怕,在敌人射箭的同时,马蹄声响也近了,再看看前方,却是有大队穿着厚甲,多半戴着圆笠铁帽或是樱盔,一张大大的圆脸,留着长而纷乱胡须的蒙古鞑官已经一脸凶厉之色的杀了过来。

    “退啊,快退啊。”孙小侯爷的话里已经带了浓重的哭腔了。

    战场和他想的完全不同,最少,还没有当面和敌人交锋,没有展现自己的武勇,甚至没有如想象中的受一点小伤但还是继续奋战……战争还没有开始,在他眼中就已经结束了。

    他的心头一片茫然,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刚刚的雄心壮志了。现在所有的念头就是能脱离这里,从这地狱般的场景里逃脱出来。

    “公子,小心”就在孙小侯爷拔马后撤的同时,一支羽箭悄无声息的飞到他的背后,一个家丁很是机警,在羽箭飞临的前一刻把少主人给挡住了。

    当然,他自己却是被射中了后心,直接从马上载倒在地,一点声响也没发出就死了。

    “败了,败了,快逃吧。”顾不上别人,孙小侯爷已经心胆俱裂,什么也顾不得了,在他的带动之下,孙家的人自己就乱了阵脚,无数人挤在了一起,互相干扰和挡住了自己人的退路,等鞑官们赶来时,孙继宗和儿子才在心腹武官和一些勇武家丁的护卫下勉强冲出队列,而在他们身后,却是一阵阵的惨叫声。

    “好惨,好惨。”和儿子不同,孙继宗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慌张,不过,也是一片惨白,就和死人的脸色一个色。

    他预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不过没想到竟是如此模样。先是中了伏,人家一个简单的陷阱,时间紧迫,估计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来布置,然后就轻松把自己的队伍打跨,现在是蒙古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停的砍削戳刺,在他身后,是孙家的心腹武官和家丁护卫们不停发出的惨叫和哀号,当然,还有请降的声响。

    略微回头看一眼,正好看到一个都指挥跪在地下叩头请降的场面……孙继宗痛苦地把头又扭回来,当然,等他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个都指挥已经被鞑官们乱刀砍死了。

    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不停的绽放着,犹如一朵朵盛开的鲜花,很快,孙府不能称作后卫的后卫已经被全部清除,在孙继宗等人身后,大队的鞑官已经赶了过来。

    “孽子,我家要毁于你之手了。”想想不顾一切赶到战场的提议是儿子的坚持,而他原本只是要上街再继续看看风色,反正人出来了,将来报功就是重重一笔,此时本钱一把就输了个精光,要是被人撵上,父子同时毙命,就算皇家抚恤,失掉的权势可也是再也追不回来了。一想到此,孙继宗心如刀绞,顾不得儿子也是一脸衰色,一边奔逃,还是一边痛斥责骂。

    “父亲,您不也说缇骑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也是知兵的人,现在怎么全怪在我的头上了?”被孙继宗这么一骂,当儿子的横下一条心,索性就是当街反驳起来。

    “你,你气死我了”

    身后追兵,头顶羽箭,这爷儿俩倒是争吵起来,跟在他们身边的人想笑又不敢笑,而且亦是笑不出来。

    “侯爷,得想个法子啊。”有个参将似乎上过战场,此时趴在马上纵骑飞奔,向着孙继宗叫道:“这么被撵下去,非得被杀光不可。”

    似乎和他的话印证一样,嗡的一声,一支羽箭正好钉在这个参将后背,一股大力撕扯一样,生生把他拉到马下,转眼间,众人已经奔出老远,再向后看时,就看到几个鞑官哈哈笑着,用铁矛把惨叫着的参将生生刺死。

    “是得想法子,是得想法子。”孙继宗的嘴唇都在哆嗦了。他家是文官小吏出身,可从来没上过战场,北京从成祖定鼎以下,除了土木之变有外敌迫近过城墙,在京城里头动刀动枪的场面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孙继宗四十余岁,在京城生活了三十年,倒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场面,饶是这位侯爷长袖善舞,足智多谋,在京城勋戚和皇室亲臣之中都是游刃有余,此时此刻,他心头也只能是一片茫然,虽然不停说在想办法,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着实不知道什么办法能解脱眼前的危局

    “父亲,瞧,前头有官兵迎过来了。”绝望之时,也是山穷水尽之时,前头旌旗飘扬,火红色的军旗在白雪掩盖下的街道和民居之中特别的显眼。这里是跟离西大市和西长安街不远的一处大道,四周全是店铺和民居,街道也渐渐狭窄起来,鞑官们杀的性起才追赶过来,再往前头,就是距离西便门不远了。

    孙家上下一共还有三十余人,被追赶的魂不附体,一看到大队的打着旗号的官兵出现,自然是大喜过望,下意识地就觉得是自己人,当下也不问是谁,快马加鞭,便向着对面迎了过去。

    对方却没有他们这么轻率,对面鼓声隆隆,似乎是为首的将官下了军令,孙家上下就看到旗号招展,大约有千余官兵在按着旗号列阵,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前阵长枪,然后是刀牌手护住两翼,接着后阵是弓手和弩手,中间是将旗和中军,一个简单的防御阵势已经在街市中间迅速摆好了。

    “尔等是何人,立刻绕道离开”距离数十步远,一个骑兵传令飞驰而至,左手控缰,右手缓缓竖起,向着孙继宗等人威严而令。

    “我是会昌侯,尔等是幼军将士么?”此时孙继宗已经看出来这是幼军的旗帜,自己出来就是和张佳木抢功,没想到要被人家的部下搭救,心中又是欢喜,又觉羞愧。

    “是的,我们是幼军,请稍等。”听说对方是侯爵,那个传令兵一征,立刻又飞奔向后,看来,是去向自己的主将禀报去了。

    “唉,今日之后,我是没脸再见佳木了。”孙继宗喟然长叹,摇头道:“看人家的兵,威严备至,令行禁止,虽强敌在前而不慌不乱,我等愧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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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六章 獠牙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九十六章獠牙

    确实,鞑官们已经追到很近的距离,马蹄声,叫喊声,甚至人的面貌也依稀可见,孙家上下又是一片慌乱,可眼前的幼军还是一片沉寂,唯有鼓声开始隆隆敲响,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对面的幼军开始缓慢有序的调整着队列。

    很快,除了成排的枪矛形成的闪烁着寒光的密林之外,就是一张张虽然年轻,却是显的沉稳异常,而且淡漠冷静的面孔。

    这些面孔藏在铁甲和头盔之下,更加显的冷冰冰的,似乎没有生气,就是一群群腊像一样,只有在号令下挪动身体里,才叫人看的出来,这是一群活动着的精锐甲士。

    “好兵,好兵”

    一个上阵战场的武将没迭声的夸赞,但孙家的队伍中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发出声来,更多的人已经呆住了,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回应是好。

    “你们闪到两翼去吧。”一个武官骑马过来,很客气的道:“一会儿打起来,还望各位相帮助战。”

    “好,如此最好。”人家要助战的话只是叫会昌侯下台阶,不要太过难看罢了。这里两边都是狠人,孙继宗自己也是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

    当下点头答应,孙家三十余人分成两队,疾速躲到了幼军的两翼。

    这一队幼军是一位游击将军所领,他的军职是都指挥同知,品阶也不算低了。但平里遇着孙继宗这样的大人物,跪下施礼人家也未必会瞧他一眼。今日却是看到这位侯爷垂头丧气的听着自己的吩咐,当下心中甚是得意,下命令时,也就更加纯熟老练,踌躇满志了。

    “百五十步,弓手,上铉”

    “百二十步,第一队,仰射”

    “嗡”的一声,一队百余名弓手将手中的铁胎长弓仰向天空,按照事先计算好的角度先快速试射了一轮。

    在对面,几十名鞑官呼喝怪叫起来,他们没有敢直接冲过来撞在枪阵上,但试图扰乱这一支军队的心神,所以不停的在原地把马来回驱驰,制造出很大的马蹄踏地的声响,同时还故意怪喝出声,也有鞑官将弓横在胸前,时不时的拿起来瞄准一下,似乎有和这边对射的打算。

    “不要理他们。”游击将军板着脸计算了一下,第一轮的箭雨九成都落空了,少数在范围内的也被躲了过去,只有一两支射中了人。

    他默算了一下,然后给后头的军官下达指令,接着那个军官又到弓手队前预备,等鞑官们近到一百步内时,弓手开始准备,等游击将军的手一竖起,弓手队里的几个军官开始扬声叫道:“张弓……”

    弓手们一起拉开弓箭,等候着命令。

    接着游击的手猛一挥,身边的鼓点猛响起来,弓手们手中的长弓一起松开,暴雨一样的箭矢飞了出去。

    就算是对手身着重甲,这么密集的箭雨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损伤。可以清楚的看见,约摸有十余个鞑官被射落下马,有一半以上在地上爬行挣扎了好一会,身上背着长长的羽箭,在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就趴在雪地上寂然不动了。

    也有好多个鞑官折断了射在自己身上的羽箭的箭杆,用自己手中的弓箭还击,他们的射术和力道比幼军射手强悍的多,但吃亏在阵形不好,而且马上开弓在力道上的不足是致命的,距离很远,射过来的箭矢都是轻飘飘的,连没有盾牌掩护的长枪手都不屑去躲一下,更不必提幼军前阵还有相当的盾牌手在做掩护。

    “张弓……”鞑官们又近了一些,已经到了八十步左右,狰狞的面孔似乎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弓队的军官不慌不忙,又略微停了一会,再默算了距离,这才挥手令道:“仰射”

    又是一轮箭雨过去,这一次受伤和被射死的鞑官就更多了。

    “奇数平射,偶数仰射,连发五箭”

    等鞑官策马到四十步时,游击断然下令,他身边的鼓手接连敲鼓,于是狂风暴雨般的箭雨向着对面的敌人猛射过去,与弓手一起,这一次所有的弩手也一起发射弩弓里的箭矢,几乎是瞬眼之间,整个战场就完全被飞蝗一般的铁羽给覆盖住了。

    “击鼓,长枪手向前”

    “是,大人”

    在游击下令之后,传令挥动手中的旗帜,前队的长枪手和左右翼的刀牌手开始缓步前行,如林般的长枪分成几个角度,斜斜的刺向天空。

    ……

    “唉,退吧。”

    不远处的鞑官后阵之中,曹铉看着幼军的阵势,淡淡地道:“打不过的。”

    曹铎大怒,喝道:“不冲一下,怎么知道就一定打不过?”

    “不要在这里把本赔光,去德胜门看看,那里要是没有缇骑或是幼军,咱们还有机会冲出门去。”

    “这里冲出去就可以直奔紫荆关,出了紫荆关就到大同,不走近道反而绕路,这不是太笨了么?”

    “人家想的周密,做的也狠。”争到这里,曹铉颇感无奈,摊手道:“你看,这么一会功夫,伤了三十来人,死了小二十,再冲一下死上几十,我们可一共只有四百来人”

    他们适才在追击的时候已经派人绕至曹府,结果消息传来,每个人的心头都是一片冰冷。曹府已经被朵儿带着蒙古军官冲破防御,府中留下守卫的家丁被杀光,一些要紧的人都被抓走,府中也被抄了个七零八落。

    就在鞑官在长安街上来回奔驰的时候,人家可也没闲着。这会儿老窝都叫人抄了,对手行事之周密,反应之快,就在这件事上就能瞧的出来了。因为此事,就算是把孙府上下打的那般狼狈,可是所有人都没有什么笑容,就算是再凶悍的鞑官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从昨夜出门,早已经过了午时,这么久的时间没有成事,而且四处逃窜奔走,连个休整的地方也是没有了,再不想办法出城,大事就不妙了。

    这个道理曹铉自然懂得,看一眼昏昏沉沉的曹钦……适才被箭射中之后,曹钦的伤很重,已经有点神智不清的感觉了。

    他看看四周,除了自己和曹铎之外,也没有拿主意的人,当下只能咬着牙齿道:“冲一下吧,和他们拼了。”

    “嗯,冲不过再想办法,了不起再去德胜门看看。”曹铎惨笑一声,道:“我带人冲,你掠阵吧,记住,别往正阳门去,那里是幼军入城的方向,关卡必严,不必去徒劳了。”

    此语类似遗嘱,不过此时也不是伤感的时候,曹铉沉声点头,然后看着曹铎提着自己的铁矛冲向阵前。

    做为曹家最武勇的一员骁将,曹铎决意带头冲锋,一时间还是提起了众人的士气。数百人又饥又渴,想到冲出城去就有办法,而且心理上也会安全许多,自然也是提起了不少气上来。

    鞑官的前锋原本就已经很近,曹铎提矛急速上前,他的心腹护卫也紧紧跟上,接着便是所有的鞑官一起提速冲锋,无视漫天的箭雨,决心干这么一锤子买卖再说

    呜咽的号角声中,四百鞑骑如狂飙猛进,马蹄激起了漫天的飞雪,数百铁骑甲士,犹如凶神恶煞般,疾冲而至

    “弓手后退长枪手,摆方阵”游击将军看看四周,不少军官也是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平时的训练再苦再严,毕竟和真实的战场不同,这一次,就是幼军成立以来最严酷的考验了

    在他的命令之下,弓手全部退出战场,很快消失在枪阵之后。数百名长枪手却并没有紧密的围在一起,相反,他们都隔开了一段距离。

    如果是老行伍,就能看出这些长枪手和普通的明军枪手有什么不同。他们的站位比普通的长枪手要松散的多,而且,阵中的长枪也是长短不一,正面的最长,甚至有几十支搭在人肩膀上的长枪长达五米,如果不是把枪尾戳在地上,又有一个人用肩膀扛住,这样的长枪是不可能长时间悬空向前的。

    两翼和后阵的长枪稍短一些,从不同的角度把所有的敌军来路都封死了。

    在他们的空隙之间站着一些身形高大的壮汉,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锋锐,他们或是手持长斧,或是沉重的狼牙棒,或是奇特的半月牙状的长铁戟。

    在枪阵两翼,则是身形灵活,眼神锐利的刀牌手,他们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在盾牌的掩护下,随时可以突阵而上。

    这是一支年轻的军队,平均年纪还不到十八,但受训的时间已经有一年半以上,他们平时最少要摸爬滚打在六个时辰以上,他们曾经无数次演练过这样的战斗,他们曾经长途行军,所有的掉队者都会被无情淘汰,他们必须增长力气,举不起规定的重量也会被淘汰,不守军纪者被打军棍或是淘汰,优裕的军饷和待遇叫他们承受住了种种虐待,现在,是这支刚成型的军队犹如刚刚独自生活的野兽一般,它将第一次张牙舞爪,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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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七章 堤坝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九十七章堤坝

    黑色的铁甲洪流终于撞上了红色旗帜下的方阵。无广告的~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

    刀枪砍杀在铠甲上的锵锵声,斧子抡过空中的嗡嗡沉闷声响,弓手和弩手偷袭开弓时的噼啪咋响,人的喘息声,马的嘶鸣声,军令声,鼓声,马蹄声……

    无数的声响之下是黑白红灰等色调汇集成的残酷战场。

    所有人都在拼命,厮杀,向着自己的敌人拼命刺出自己手中的武器,一旦得手,就是一声欢呼和大吼,而失败了,就会面色铁青的寻找下一个目标。

    没有迟疑和怜悯,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变成了人形野兽,一边是长期严格到变态的训练,而且针对的就是蒙古骑兵;

    一边是身经百战的草原勇士,就算是在他们的同族里他们也是百中挑一的佼佼者。勇士的荣誉使他们骄傲自大,对汉人的偏见使他们增强了战斗力,畏惧和害怕的感觉只有一点点,那来自于身边同伴的惨呼声,沽沽冒出来的热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白雪上那耀眼刺目的红

    “杀啊,随我杀啊”

    曹铎不愧是军中最骁勇的武将,这一场乱事中,后人最遗憾的就是他和张佳木没有实战,没有真刀真枪的拼杀一场。

    这么一来,天顺年间谁是第一勇将,就成为无聊小说家和街头坊市之间再也争不清楚的无聊话题了……

    此时的曹铎不愧他响亮的名头,他的力气似乎无穷无尽,他穿着并不特别沉重,但防御效果极佳的冷锻铁甲,只有最高贵的贵戚将军,才有资格穿这么一身冷锻瘊子甲,从护面到护膝,所有的环节都是人工造甲的巅峰典范,每一道工序都是尽善尽美,毫无瑕疵可言。

    他跨下的战马是正经的河套马,高大神峻,就算是河套马里也不常见的六百斤以上的神驹。好马好甲配上一身好武艺,曹铎如同一个杀神,在幼军的方阵四周来回出击,就算是防御再严密的地方,他也总能闪电般的出手,一矛过去,就必定带走一条人命。

    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幼军将士,同样忠勇和善战,但是在曹铎面前,就这么被无情的杀死了。

    这么程度激烈的战士就在西便外外的一处坊市的空地上进行着,人数不到两千,战马不过四百,但激烈的程度已经远超出平常人的想象了。

    鲜血没过一会儿就流了一地,到处是断臂残肢,除非是已经死了的,就算是两边的伤者也常常是会扭打在一起,一起滚出战场,直到一方死去,或是双方一起死去。

    有人的肚皮被剖开了,肠子流的一地都是,他徒劳的在地上捡着自己的肠子往肚中塞,一边蹒跚而行,一边做着这种无用的功夫。

    这样的行止看的人头皮发麻,大约是不想他这么痛苦,一个矮小健壮的鞑官在马上挥舞着一人多长的苗刀,一刀过去,砍下了这人的脑袋,头颅在天空盘旋飞翔了一小会儿,才落在地上,光溜溜的脖腔才喷涌出鲜血来。

    一个鞑官被斩断了双足,大约是在战马上同时受到了左右两边的攻击,凌厉的刀锋把他的双足从膝部以下分开,此时他趴在雪地上,没有惨嚎,只是扭曲着爬动着,一边爬,双手还握着从雪地上捡起来的双足,远远看去,似乎那已经变的冰冷的双足还在扭动一般……

    城门附近,原本有不少乌鸦群落,此时被这一场战斗惊动,嘎嘎叫喊着在天空飞翔着,或许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道,又或看到了目标,竟是有不少乌鸦落了下来,开始啄食着地上刀枪砍削下来的碎肉。

    “王师讨贼之威……”一个青年文官穿着圆领官袍,头顶乌纱,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得劲,等他看到那个捂着肠子的人被砍了脑袋,鲜血狂涌之时,而腹间的肠子又流下地来时,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讨贼之威……”另一个文官要好一些,虽然也想呕吐,不过好歹是把不知什么内容的呕吐物又咽了回去,他也是惨白着面孔,颤抖着声音说道:“真是威武,威武啊”

    “是啊,当真威武”

    一群人并没有站在高处,因为这里是普通的坊区,那些贵族和高级文武大员不会住在这种地方和普通的百姓杂居。

    这一群文官,高不过六品,低只是从七,大约是最近几科的进士,留在京里的时间不长,才散馆转正,或是授以部曹之职,积攒了一些银子,在这种近城门的地段不大好的坊区购买宅院,接来家眷一起居住,这样,他们才能从寺庙或是会馆里脱身,摆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日子。

    要知道,他们只是低品文官,要是只靠俸禄吃饭的话连自己也养不活,只能靠分点常例的冰敬炭敬什么的增润一下,然后就是靠借债度日了。

    因为穷,买的宅子也不大,这会儿两边打的如此惨烈,他们倒也是胆大,借着一点杂物就攀在院墙上观战,几轮下来,原本是五六个人一起看,到最后,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崔浩也撑不住了,又略看了一会,觉得幼军虽然损失也很惨重,特别是他看到了曹铎一个人带来的损害,按他对战争的了解,有这样一员勇将,对手可能会很快崩溃,因为士气会受到严重的打击而归零,没有士气,则自然会四散奔逃,最后被鞑官们骑着马挥着刀全部杀死。

    做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他虽然有忠勇报国急君之难的想法,但早晨一到长安街,看到耀武扬威的鞑骑在肆无忌惮的杀害过路的小官和吏员时,崔浩还是选择了走避回家。

    他身边的杨继宗也是如此,两人住处相隔不远,一并上朝,又一并逃了回来。

    回家之后,写帖子叫人去请了几个知交好友过来,预备谈论今天的事,不过,还没有说上几句,外头喊杀之声震天,他们按捺不住,这才有了适才的一幕。

    对几个酸腐文人来说,眼前的战场杀戮实在是太血腥,太沉重了。他们只看过孙子兵法,哪里能看的懂眼前的阵法和兵种之间的配合与调度,哪里听得懂各种鼓声的不同,哪里能分的清旗帜是代表什么含意,哪里能知道,眼前这惨烈的厮杀,随便是哪一方,都是负出了十倍于其它普通军人的勇气和坚韧

    一般的战斗,在两千人不到的规模上,可能就是一方有几十个敢死之士,付出几条人命之后,另一方的战场就可能会瓦解并且崩溃掉了。

    就算双方都是精锐,在有百人左右的死伤时,肯定战线就会松动,两边都会有意识的后退,军官也不会逼的太紧,然后战争就会拖长时间,或是利用地形游走,或是短暂的脱离战斗,在休息好之后再来一次,直到出线不可预料的变化时为止。

    而眼前这一场战斗已经足有三百人以上的死伤一般来说,十成左右的死伤是一支军队可以支撑住的极限,而鞑官也好,幼军也罢,都已经超过了这个心理极限

    这无疑是一场你死我活,无法后退和从容再来的战斗。

    对幼军来说,后退一步就是失职,一向严格的训练使得他们下意识的听从着上官的指挥,听着上司的命令来行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而对鞑官来说,后有追兵,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九城之中,到处都是军队调动时的金鼓之声,杀伐之音,隔好远都能听的真切。

    各城门紧闭,而眼前的西便门算是最近的城门,只要打跨这一股挡路的幼军,就能杀到城门之下。

    曹家的人也好,鞑官也罢,他们都知道京营兵是什么德性,他们能承受白刃相加的威胁,他们能顶得住蒙古人的弓箭?答案不言自明,打跨幼军,虽不能说一定能打出城去,但最少也大有机会。

    此时不拼命,还更待何时?

    曹钦杀的性起,死在他手中铁矛之下的人怕已经有十几二十人了,他的铁矛不止是锋锐,而且是沉重的钝器,一击之下,内脏犹如受到重击,当场便被击飞的幼军将士也不在少数。

    至于普通的鞑官,他们早就下马步战,有人在后阵不停的射箭,无视脚下蠕动的同僚和流淌的鲜血,幼军虽然穿甲,但普通士兵的甲不能和将官的相比,在四十步以内的距离内,使用强弓而射,就算是有甲,也会有相当的杀伤。

    对自己武艺自信的鞑官则是手持各式兵器下马步战,他们喘着粗气,瞪大双眼,不停的在枪战和幼军的两翼寻找战机。

    虽然幼军训练有素,虽然枪阵和刀牌手配合很好,还有间杂的长刀和利斧,还有铁戟手的助阵,但蒙古人的打击犹如狂风暴雨,距离稍近一些的人都能不停的听到刀枪打击在一起的巨大声响,整个幼军的阵列犹如一道不那么牢固的堤坝,在不停的洪水冲涮下,已经有了不大稳固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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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八章 决死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九十八章决死.

    “幼军似乎顶不住劲了?”趴在矮墙上的几个文官也瞧了出来,幼军的防线有被突破之忧,长枪兵损失很大,摆好的阵势开始凌乱,两边的刀牌手向中间顶的不够坚持,一个完整的品字形已经被挤歪,杀乱,撞散了。(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在几个文士的眼中,眼前的战场是格外的惊心动魄,在鼓声和喊杀声中,在猎猎飘扬的大旗之下,一千五百人左右的小型战斗却是格外的残酷,一边是坚韧,一边则是凶暴残厉,两边在不大的战场上来回的格斗厮杀,在调动,在进攻和防御之中,有时简直看不清阵形队列,就只能看到一个个身着铁甲的汉子在互相劈砍,用铁矛长枪在互相戳刺着,鲜血不停的喷涌流出,隔的老远都可以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在这样惨烈的战场之上,只要一方稍有动摇,就会立刻万劫不复

    “似乎是有点不稳,”崔浩面色苍白,摇头道,“不过我等文士,真格也瞧不出什么来。”

    “但愿援军早至,教这些孩子的血不要白流。”杨继宗年未至而立,然而他也是看了出来,眼前在血战厮杀的幼军将士,年轻着实是太小了,虽然他们都已经算是成年人,个头已经都很高大,因为这两年的锻炼和营养跟的上,幼军的平均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七,在当时来说,就是一群身材超出普通人身高的大个儿。

    不仅是身高够,身上也是筋肉盘结,都是显的胸宽体壮,孔武有力。对自己身体的使用,对手中武器的使用,他们都已经不逊于那些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左右,厮杀了一辈子的蒙古汉子了。

    但无论如何,幼军的平均年纪只在十七左右,最大的不过二十一二岁,最少的才十五六岁。很多人在入营的时候才十三四岁,经过两年的苦练之后,就面孔上看过去,仍然是稚气犹存,甚至不少人胡子还没有长出来,仍然是一副青涩少年的样子。

    杨继宗这么说,众人心中都不是滋味,当下却也只能悠悠长叹罢了,有人道:“唯盼上天垂怜,会有奇迹吧。”

    别人不语,崔浩却是道:“张大人做事,从来不讲这些,最近,我观其言行,向来是把事情做到十分,他要么败,是因为力不如人,算不如人,要么,就一定会赢,绝不会有运气,垂怜之类的事发生”

    他目光炯炯,掷地有声的道:“看吧,幼军会把这些鞑官击退,锦衣卫也会把城中的乱党肃清,今晚过后,明日早朝,城中就会太平了。”

    聚集在一起了,也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年轻的进士官员,读书满腹,对权贵勋戚都是有天生的不满,也都是硬骨头。

    听着崔浩的话,有人就大为不满,他们这一类人,有不满便会立刻说出来,当下便有人用讥嘲的语气道:“崔年兄,想不到你原来是锦衣卫张大人亲信心腹,他怎么做事,如何做事,兄长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崔浩听着,倒也不恼,只苍白着脸咬牙道:“我已经奉命到内阁侍诏,李相叫我平素留心的事,我自然会好生办好,这有什么奇怪的。”

    “好了,好了,”有人打圆场:“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且看现在,且看现在。”

    “对了”适才攻讦崔浩的人大声道:“就看现在吧,看崔兄如此推崇的人,一手打造的强军,是否能扭转乾坤。”

    崔浩心中暗叹,这几位同年,已经算是进士两榜出身,人中龙凤,不料见识和胸襟都是如此的不堪,原本大家都盼着幼军打胜,荡平逆寇,还京城太平,不料崔浩只夸了张佳木几句,因为文武彼此早成寇仇一般,大家都有非我族类之意,此时党派意气一生,听这位同年的意思,竟是不以幼军为然,甚至有幼军必败之意了。

    事成如此,崔浩也是暗自心惊,唐之牛李党争,内耗甚重,甚至一直到唐亡,朱温把朝士全部投入黄河之时,才算彻底停止。

    有此前鉴,但宋朝仍然有元佑党人碑一事,国家内耗,致丧淮河以北的国土。

    今大明开国不到百年,而文武之间嫌隙从生,彼此已经视对方如寇仇一般,长此以往,将会伊于胡底,如何得了

    但眼前还不是忧心此事的时候,况且,崔浩自己也是文官,夸奖张佳木,自己心中也满不是滋味。在文官们看来,武臣再聪明能干,没有读书的底子就是不成。在一些儒生看来,山川地利风水星相都可以为治军的基本,而这些,非文臣不能懂。宰相要用读书人,而将帅,亦要用读书人才行

    有此成见,想真心为武臣考虑,也确实是难了一些儿。

    各人不说话,又是专心向战场,正好此时不知道是谁的箭射歪了,先是嗡一声飞过来,各人都是吓的“哎呀”一声,然后急忙趴伏在墙上,连抬头也是不敢,后来再听到“夺”的一声,却是箭矢正好插在院落大门的檐首上,铁羽入木,箭尾还兀自晃动着。

    “好险好险”大家全是擦汗,一时连战场都是顾不上看了。再精采的战事,也不及自己的性命来的更加更要一些。

    崔浩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用手下死力的趴着墙,这个小院的院墙就是一座安全的港湾,他已经将身许国,愿意追随李贤致天下于太平,这几年,朝中权贵用事,光是石亨就保举了三千多武官,整个北直隶,也就是包括后世内蒙、河南、山东一部,河北和北京全部的诺大地方已经被权贵们把所谓的“闲田”分了个干净,再下一步,就是兼并普通百姓的土地,还有几十万几百万亩的皇庄,还有亲藩的王府,官员风气也在败坏,他虽然没有和徐穆尘讨论过所谓的盛衰三事,但大明在由盛转衰,却是不争的事实。

    当此之时,正是仁人志士用命之时,些许危险,却也是顾不得了。

    崔浩和别人不同,连杨继宗在内,都以为鞑官不过几百人,逃出去也就是由刑部帖一张榜文通缉追查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与李贤现在算是师徒,朝中大事,渐渐也知道了不少。曹家兄弟都是鹰视狼顾的虎狼之辈,石彪更是凶狠霸道,此人单独为大同总兵,患尚不大,如果曹家兄弟逃奔而至,有几百鞑官为亲兵,石彪就能诛除朝廷放在他身边的监军和不服从他的武将,把兵权彻底掌握在手中

    十几万大同精锐的危害,可比当初两眼一抹黑,完全是异族入侵的也先危害要来的大,不,是大过十倍,百倍

    石彪对延绥和宣府几个边镇甚是了解,对由紫荆关入京城的道路更是了如指掌,对京城防御也是了然于胸,加上曹石两家经营日久,在京中不知道有多少明的暗的势力存在,到时候,精兵囤积于外,奸贼内应于内,京师能不能守住,尚在两可之间,整个北中国,更是要被破坏无余,到时候,兵祸连结,河套的蒙古人还在跃跃欲试,保喇虽然连败于大同和延绥,但实力未损,一旦与石彪勾结而入,那可能就不止是一个失去北中国的事了,朝廷精锐尽藏于九边,北中国一去,则南方能不能守,尚且在两可之间,弄的好了,也是南北朝的局面,弄不好,可就是比五胡乱华还要惨的多了。

    一念于此,自然是全身冰冷,满心满念,自然是盼着幼军能把敌人给杀回去。

    但事与愿违,鞑官虽然死伤惨重,但毕竟凭着精强的武艺和丰富的经验,加上困兽而斗的殊死一搏的狠劲,已经把幼军阵线拼的有些摇摇晃晃,颇为不稳了。

    “哎,打成这样,对得起朝廷喽。”有一个幼军试百户这么滴沽着,他有五十个直属部下,已经战死了十一人,余者几乎人人带伤。他已经要哭出声来了,他自己已经三十出头,但麾下这些将士全部没有过二十的,他喃喃道:“全都是孩子啊……忠君报国,打成这样,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啦。”

    “可不,”一边有人接口,“当兵吃粮,为国效力,咱们打成这样,死伤这么多弟兄,也可够对的起朝廷和皇上了。”

    军心不稳,仗打的太惨烈,虽然鞑官伤亡着急不小,但困兽而斗,根本没有退的意思,相反,还在不停的向前逼近着。

    “放屁,全给我闭嘴,再有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说话的都是军官,声音或多或少传到了游击的眼中。

    战至此时,他也是杀的双目尽赤,有几次想自己跳到前阵去厮杀,都是被亲军给拦了下来。此时精神激动,更是容不得一点儿不动听的话。

    他看向众人,眼中的凶狠之意吓的所有在场的军官都是身上一寒,看向众人,这位幼军游击恶狠狠的道:“全给我上,给我往上填,小旗死光了死总旗,总旗死光了死百户把总,再死千户,死到最后,老子也会顶上,今日大伙儿要是守不住这里,谁他娘的想活命,就算逃了出去,也难逃张大人的诛戮,你们懂了吗?”

    说到最后,他已经声音嘶哑,犹如狼嚎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九章 定局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九十九章定局

    “懂了。www.TTZW365。COM阅读网)”众人被他震慑住了,参差不齐的叫着。

    “还不算懂。”游击狞笑一声,指着一个百户,喝道:“你来,说一说程副将是怎么传的大人的将令?”

    “是”百户是个身形高大的汉子,跨上前一步,用着浓烈的陕西口音道:“大人说咧,幼军看守城门,搜罗乱党,不得纵一敌出城,不得在战起时后退一步,违令者,悉斩,临阵脱逃者,灭其族”

    “听明白了么?”游击笑一笑,道:“章程就是,要么他们死,要么咱们死。”

    “懂了,大人放心,职等必会死战到底,绝不后退半步”

    这一次,声音便是大上了许多。

    所有军官都和前阵相差不过数十步远,齐声大吼,会议之声幼军将士都是听的真切,他们都是年不至二十的少年,血气方刚,虽然经验不及鞑官,但斗志昂扬,训练的水平也不低,装具更是不比对手差,所缺乏的就是军官反而在斗志和决心上不如人,此时听到后阵军官一起大吼,幼军将士均是精神大振,连番还击,竟是把阵线又稳了下来。

    见此良机,游击又将主力派向前压,所有的军官亦被派到前方,他自己连副手也不留,只有几个亲兵留在身边。

    “将军,”有个亲兵道:“敌人主将太凶,一出手就要人命,杀了他,敌人的士气也就跨了。”

    “好小子,你说的对。”这位游击将军也是曾经跟随陈逵上过延绥战场的人,之前也在大同干过,所以经验丰富,就因如此,适才方把士气又重新给鼓了回来。此时听着亲兵一说,就知道问题关节所在了。

    一点不错,就是因为曹铎太过勇武,简直无人是他一合之敌,所有当面迎敌的,不是被挑飞,就是被刺穿,要么被拍打的口喷鲜血,一合之下,非死就是重伤,敌将如此勇武,幼军的军官们自然有点胆寒,士气也自然就有点低落。而反观对方,有此主将,自然士气如虹,死战不退了。

    “可怎么杀了他呢?”

    “有法子,用弩或是弓暗算他。”

    “真不是好汉所为……而且,这厮身上穿着双甲,都是精工细作的上等好甲,弓箭很难射中他,这等高手,很是警觉,一击而中,却只伤着他的皮毛,想再射他,可就难了。”

    “这……”

    众亲兵也是面面相觑,此时战场稳定,但曹铎还是如疯虎一般拼死向前,在他的带动之下,蒙古鞑官犹如一股又一股的浪潮,幼军将士虽然拼死挡住,战线并没有后退太多,但仍然是被敌人不停的向后挤压,在原先的战场上,死伤甚多,尸体和鲜血再加上白雪和黄色的泥巴混杂在一处,叫人一见惊心,而鞑官们还是挥刀向前,还有相当的人骑在马上与幼军的弓手对射……如果是一副立体的油画,那么色彩肯定是绚丽之极了。

    可就是这么一副绚丽的图画之上,几乎眨眼功夫就会有人倒在地上并且再也无法起来,到现在,鞑官死伤超过百人,幼军死伤超过三百人,双方一共才一千五百人,如此大的死伤并且还在不死不休的拼斗着……

    “不是有一支火铳么?”亲兵之中,有人突然想起来,很是兴奋地道:“这是大人前一阵劳军时特赐的,一共十支吧,陈大人好象也给咱们将军发了一支?”

    “是有,火药,弹丸,全都有呢。”

    “快装填,这玩意儿,这么近的距离,一枪过去,准定能破甲。”

    “是了火铳对棉甲效用不好,对铁甲可是管用的很。”

    几个亲兵兴高采烈,不经允准就把藏好的火铳给取了出来,然后用通条通枪管,上火药,装弹丸,然后点燃火棉,预备寻找好时机就开火。

    使用火铳的人也是精心挑选,以前在训练时打过很久的老手,这玩意儿,真的不需要学习太久,特别是对这些上过战场,弓弩都用的很娴熟的亲兵来说,学习发射火铳不过是眨眼功夫就会,用的纯熟能枪枪中靶,也就是几天功夫就行了。

    当然,远距离射击,快速装填,远距离中靶,这些也得花一些功夫,但总比练成一个弓手要快捷的多了。

    自己的亲兵们如此动作,游击心中也怪不得劲。他自己忖度了一下,论起武艺,恐怕自己也不是曹钦一合之敌,凭白上去送死的话,自己死不足惜,折了士气,自己的部下被人打败,其罪非小,怕是死后还饶不得他。所以,逞英雄的事绝不敢做。

    但暗箭伤人也罢了,如今还要暗枪伤人,想一想,身为一个将门子弟,甚至祖先可以上溯到北宋的将种名门出身的武将,今日之后,怕是没脸夺说武功了。

    “唉,”他没来由的自己叹一口气,摇一摇头,决定专心指挥,不管身后亲兵们如何进行这等无聊的小人举动了。

    在这位经验丰富的游击指挥下,幼军不停的变换着阵形,有时后退,有时反击,长枪手和长斧长戟配合默契,弓手在后退之后恢复了臂力也和弩手在不停的打击敌人的纵深,箭如飞蝗,枪如密林,两边的刀牌手则有时掩护两翼,有时成横阵,有时锋锐突击,这一场仗,对幼军很多人来说都是打的酣畅淋漓,这一仗后,参战剩下还能当兵的七百余人全部成为军官……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当时来说,曹铎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在他不停的打击下,幼军阵线始终危若累卵,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而在他的心中,始终也是觉得,就在下一刻,这一支年轻而锐气十足,但韧性肯定不足的军队就会彻底崩盘。

    可惜,事情总是叫他失望,到最后,渐渐竟成绝望。眼前这支年轻的军队咬紧了牙关,军官一级的亲自挺在前头,光是曹铎自己就捅死了两个百户,这在他的认知里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事。

    他当然不知道,幼军在长达近两年的严训里竖立起了多强的荣誉感,团体感,责任感,这些类似后世现代军队的东西是被强迫灌输进去的,虽然不能完全和后来一样,但这支军队也是完全不同于普通大明军队的建制和规矩了,所有的幼军将士都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包括其本人,亲属,乃至整个家族,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的忠诚感和锦衣卫是没有两样的,只要张佳木下令,任何一人都不会违抗他的命令,大家只需要知道他的决心就可以了,就算没有斩刑的威胁,也是一样

    就是凭着这股忠诚和少年人的血气之勇,幼军才能战斗至此时此刻

    “好勒,机会来了”

    曹铎看到了一个千户或是千总模样的军官正在指挥第一线的战斗,此人距离他太近了,好象饥饿的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顾不得和部下一起行动,他便提着铁矛逾回向前了。

    这一瞬间,他不仅落单,而且把身形全暴露在了幼军的正面。

    虽然时间很短,但已经足够了。

    会使火铳的游击亲兵开了火,“砰”的一声枪响过后,接着又是一阵强烈的欢呼声。

    众亲兵欢呼雀跃:“打中了,娘的,打中了,看他还拼命杀咱们的弟兄。”

    前头也有不少人欢呼回应:“打的好啊,兄弟”

    “不客气,继续杀贼吧”

    “杀啊,割了那厮的脑袋”

    在火铳手枪响的瞬间,曹铎被正好命中前胸。他似乎不敢相信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打出一个凹陷大洞的胸口,在那里,皮肉被烤焦了,还在冒着烤肉的味道,铠甲被打成了铁网状,弹丸有的打进了体内,有的镶嵌在铠甲或是皮肤上,被他看的很是真切。

    不到三十步的距离,又是特制的大口径火铳,就算是正儿八经的铁甲也断然没有机会挡住,这一枪,只让这位盖世猛将楞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是猛然载倒在地上,接着,就是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哪,割到他的首级了”在这件事的鼓励下,所有的幼军将士拼命向前,把鞑官逼退,也杀死了来抢尸的曹铎的亲兵,接下来,不知道是谁割下了曹铎的首级,虽然取下了头盔,披头散发,但无疑就是曹铎本人。

    这一下,幼军自然士气大涨,而鞑官无不垂头丧气,他们知道,这一回算是败了个彻底,连翻本的机会也是没有了。

    “擂鼓,全部出击。”

    当此时,自然不必犹豫,游击将军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隆隆鼓声中,所有的幼军将士踩在鼓点之上,全数向前,把已经犹豫后退的鞑官们更向城中迫去。

    ……

    “好了,这一场战事是打完了,真真是漂亮。这场乱事,算是有了定局了。”崔浩也是长出口气,挥臂大笑道:“果然不出吾之所料。”

    “崔兄,”有人幽幽道:“武人如此强盛血勇,又团结一心,又在一人麾下,试请问,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什么?”崔浩木然回首,却是见自己的进士同年们都是相同的脸色,他神情一呆,颓然松手,竟是从墙头高处跌落了下来……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五百章 赢家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五百章赢家

    曹铎被割了首级之后,曹家的人和鞑官都是大乱。http://www.uu234.com

    www.uu234.com书友整~理提~供攻是攻不下去了,再打下去,只能全部战死了事。

    鞑官再强,也没有全部玉碎的信念,当下只能缓缓而退,后阵掠阵,用弓箭和幼军对射,加以掩护。以正常的情形来说,他们是败了,后退的时候幼军可以尾追斩杀,直到彻底消失敌人为止。

    但幼军也是疲惫了,实在无力再追,也只能看着鞑官们缓缓退去。

    那位幼军游击虽未到最前方操刀上阵,但这一战的指挥也实在是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看到鞑官们后退之后,他松了口气,也顾不得保持形象,一屁股就坐在了满是泥泞和积雪的地上。

    在他的四周,是断臂残肢和尸体混杂的景像,鲜血把积雪和泥泞冲开了一道又一道泥泞的水沟,战场之上,一片狼籍。

    但毕竟是打胜了

    呆了好一会儿之后,战场上仍然是一片死寂,隔了半响,众人倒是听到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响。那游击一凛,心道:“鞑子好强,这就又整军返回来了?”

    还在发呆的幼军都是齐涮涮的战死,失去的精气神又仿佛在眨眼间全部回来了。

    弓手们不用下令,便是立刻张弓搭箭,向着马蹄声来处转过身去,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以万箭齐发。

    “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来人倒很识趣,隔着老远就远远叫开来,而且,方向不对,不是鞑骑退走的方向,而是西便门城楼的方向。

    人也很少,不过三五骑的样子,听到声音好一会儿才看清了,来的是一个百户武官,在三个侍从的簇拥下,疾驰而来。

    到得战场上,几个从城门过来的兵将都是看的一呆,那几个护卫甚是年轻,彼此都是看的面面相觑,有一个居然还发起抖来。

    “没用的东西”带队的百户斥责自己的部下,不过,他的脸色也着实高明不到哪儿去。土木之变还是十年前的事了,当年立过功真正打过仗的将官不少都受到了提拔,要么身居高位了,要么就派到外头去历练了,眼前这百户的年纪和官职,显然是土木之变后才受的提拔,这么一来,肯定也是没打过仗,见过血,有此反应,也就不足为怪了。

    “大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了。”百户一迭声的道:“职等在城楼上看的清楚分明,这一仗,着实是打出了幼军的威风,从此之后,九城之中,无人敢平视幼军诸将军之面了”

    “多谢夸奖,”游击以刀柱地,虽然嘴里说是多谢,脸上却是无比的坦然,他看向诸人,终于展颜而笑道:“我军大胜,立刻派人向陈程二将军报捷,向提督张大人报捷”

    他的中军也是身上伤痕累累,此时却是神采奕奕,听着游击的话便上前一步,躬身道:“是,末将亲自去”

    “好”游击含笑大声应了,看一看四周正在懵懂和惊喜的幼军将士,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涌到了喉头,非得有所表示才能痛快,当下也没有多想,抽出手中的长刀,刀指上天,便是一声呐喊:“我幼军,万岁”

    “我幼军,万岁”

    “万岁”

    所有人的情感都是迸发了出来,和游击一起,无数年轻的幼这将士大声呐喊,吼叫起来,甚至是嘶吼起来,虽然能够跳跃叫喊的不到六百人,但这一股声浪汇集起来的力量却是叫那个百户军官为之色变,更是叫不远处那些窥探着的人们相顾骇然。

    除了皇帝大阅,万岁岂能随意乱叫?这些幼军显然是犯了忌,然而此时血战余生,却又叫人无法怪责于他们,但无论如何,一支军队能做什么事出来显然是平时将领是怎么管教的,眼前这支军队装备之精良,之勇武,之狠斗,已经叫人见识了,但它的彪悍不拘,桀骜不驯,却也是在一个个的细节上体现无余。

    这原本就是张佳木用自己的理念打造出来的精气神都放开了的军队它当然不会那么陈腐,拘谨,胆怯

    在当时来说,幼军的这种小小僭越还没有太被人注意,当然,时隔不久就叫很多人后悔不迭,自然,这就是后话了……

    在收拾完战场之后,成功在西便门阻击了鞑官的幼军上报军情,然后程森便根据情报重新调整布置,在通往正阳门的路上又与曹家残余的部队狠打了一场。

    这一次却是包围战,两千余人围住了三百不到的鞑官,一战下来,曹钦率百人不到的残部趁乱逃出,其余的鞑官和曹铉曹睿全部战死,跟随曹钦的高级武官和家丁护卫们也悉数被斩杀,到傍晚时分,终于又在德胜门南追击到曹钦与所部残余,这一次却是程森亲自带着已经奉命赶至的幼军马队,千余骑在德胜门南展开了一场骑兵的追逐斩杀的活剧,多少百姓爬在高处呐喊助阵,在天黑之前,曹钦的首级被割下,所有的蒙古甲士伏诛,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来。

    至此,一场远超当日夺门之变的大乱子,算是正式拉下了帷幕……

    但乱子并没有彻底消弥掉,还有零星的鞑官骑兵逃离了大部,加起来可能有三四十骑,他们三五成群,并没有集结成大队,甚至有的抛弃了坐骑,徒步在城中各处散布着,打算隐藏下来,然后伺机出城。

    缇骑和幼军都没有接受他们同伴的投降,一个也不宽恕,悉数斩首,四百多颗人头血淋淋的挂在几个城门和一些重要的坊门附近,加上太平侯所部,总兵官施聚所部,忠国公所部等等,从昨夜到今晚之前,斩首超过三千级,这些首级遍挂于京城各门,每个城门都有超过百颗,远远看过去简直就是比恶梦还恶梦般的画面,尽管城中百姓对斩首这个刑罚有极其变态的喜爱,甚至秋后斩决犯人时,西市那里会挤死人,但这两天斩下的头颅实在太多,无时无刻,随便在哪里被追上了这些参与做乱的军人都会被处死,没有饶恕,没有例外。

    任何时候,只要被追上了,就会被缇骑或是锦衣卫的校尉们按翻在地,然后扯住头发,刀光一闪,便是一颗人头落地。

    鲜血不知道染红了多少雪地,而这一天,城中无人敢于出门扫雪。

    到处都是映着红色血光的雪地,在大片的洁白中总有一小片凄惨的红色,而迫不得已出门的人一看到这样的场面,就会以手掩面,匆忙而过,对斩首那种观赏的热情和爱好,最少在这两天是不会在出现于京城百姓的身上了……

    在这样严厉残酷的军令下,没有人会投降,当然,殊死抵抗也没有任何意义。到了傍晚时分,大局早定了,除了倒霉的孙家被安慰一通,所有人都回府之外,城中勋戚的家丁也被征调出来,临时编成一营,由张佳木派人统一指挥,这个人数就有三千余人,而且全部是骑兵。除此之外,还有锦衣卫渐渐满编并且从鲍家湾调回的内卫部队,加起来也有一万出头,再加上一万多人的幼军,光是骑兵就超过五千人,城中无论何时何地,一旦有警,就有大股的骑兵赶到,有时候超过千人的铁骑在街市中来回奔驰,不少人家的屋瓦都被成片的震落于地……在这种情形下,想抵抗就是加速自己的死亡罢了。

    战不能战,出城无路,正阳门虽然短暂的开过一会,但进出的军队就有几千人,想去冲击城门估计离百步开外就会被射成刺猬了。诸路不通,也就只能隐藏于街市之中了。

    至子夜时,仍然有不少游骑在被追捕,如果在高处远眺,整个北京城那四平八直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成片的火把,所有的骑兵仍然不顾疲劳在追捕着漏网之鱼……除了少量的鞑官外,还有不少施聚的部下并没有降,也没有被杀,而是成片的潜藏逃跑,这些人也是安全隐患,大意不得。

    同时,在前幼军副将陈逵的指挥下,两千幼军和超过两千人的锦衣卫校尉一起合作,开始捕拿京城中石亨和曹家势力的同党。

    最低品级是百户,上自然不封顶。除了普通的武官外,最少有三个侯爵,五个伯爵,一品武官就有三十余人,悉数被抄家锁拿除了武官外,还有最少超过三十户的文官家族被抄家,所有的犯官和家属连夜被关押,至于他们的命运很大程度上并不取决于他们和曹石两家的关系和交情,而是取决于他们手中的实力。

    能力越高,人缘越好,在京营中根基越牢固的……死的越快。

    不少武官连喊冤的机会也没有,在三天之内就被在北所秘秘密处决了。至于那些侯伯和三品以上的高官,在当前的这种局面下,连皇帝也没功夫细查细问,或是阻止张佳木的行动,就算是家属赦免,本人被处死的也很不少,只有少数命大的侥幸逃过了屠刀……就算如此,他的政治生命也结束了。

    在天顺二年四月的这一场变乱中,毫无疑问,最大的赢家就是锦衣卫掌印都督指挥使张佳木,他除掉了最大的两个对手,同时顺便整合了京中的各方势力,顺者昌,逆者亡……机缘巧合,或是巧为经营,善为布局,不管怎么说,张佳木得承认,成为赢家的感觉,好极了——

    今天有事,只先更一章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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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五百零一章 不行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五百零一章不行

    九城之中到处都是烟火,成群的甲士挎刀持戟,明火执仗的去抄家拿人,哭声与破门而入的撞门声,粗暴的喝斥声,甚至是刀仗拍打在人身体的啪啪响声,此起彼伏,一夜都没有停过。(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这一夜,统城都不能安寝,除了那些站对了队自觉无事的,就算是勋戚亲臣,也是惴惴不能自安,唯恐自己家的大门传来拍击或是撞击声响。

    内外城如此,凌晨时分的紫禁城中,却也是迎来了这一场乱事的最**。

    昨日下午,金千石等幼军将领奉命入大内平乱,他们由东华门入内,半天功夫就斩首过三百级,从东华门到景运门的东半部的外朝宫禁勉强算是肃清了。

    整个宫禁内,也和外朝一样,有一些屋子被点燃,到处都是被砍成奇形怪状的尸体,鲜血流在汉白玉铺成的石阶上,更添几分凄凉与狰狞。

    大约在六十余年前,大明太宗皇帝下令兴建仿南京大内的北京紫禁城时,没想到几十年后,这座巍峨雄伟,瑰丽不下汉唐盛时的壮美宫殿就会有甲士持戟入内,而侍奉帝王的太监宦官伏首被诛,宫殿之中,四处都洒满此辈的鲜血吧。

    入夜,因为不便举火在宫中行诛戮之事,金千古等下令暂停行动,幼军甲士们倚在东华门的城墙下,喝水歇息,连干粮也没有一口,大家都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但兴致都很好……这一次,立下如此大功,皇帝和提督大人的奖赏一定少不了。

    至于太子……虽然身为太子的亲军,但大家好象在这种时候都想不起来还有太子什么事。虽然彼此年纪比太子也太不了太多,太子已经十三岁,而幼军中最小的战士,也不过就十五出头罢了。

    但身为圆颅方趾的人,彼此的身体地位相差太多,最少,太子几次到南苑阅军,不是叫大家归心服气,相反,是把与太子的距离拉的更远了。

    太子坐的是神气的纯驷车驾,几百人组成的仪仗,伺候的宫女宦官也有过百人,加上华美的衣饰还有那种神色的高贵仪态,叫人不敢逼视。而偶尔召见几人,寥寥数语,言不及义,还没有说上两句,就有近侍喝斥叫退下来。

    一场召见结束,被召者没有荣幸,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受辱感觉。

    还好,太子可能也腻味了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这半年多下来都没怎么到南苑去过,大家也闹个清净。

    提督大人却不同,虽然身份也极高贵,最少在幼军们心中,位比伯爵的提督大人已经是大明最厉害的几位大人物之一。而他却没有什么架子,当然,不是故意装的没架子。幼军中偶尔也有大人物来,也有一些装的那副恶心巴拉的亲民样,大伙儿脸上笑的灿然,但心里却是明白,人家和咱们拉手的同时,心里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提督大人板脸骂人的同时,却是和大家兄弟一般。

    从吃食到衣物,再到鞋子,夏天防暑的药汤,冬天的棉衣,样样事都想着,谁家里有了烦难,报告上去,一准会有说法。

    有这样的上司,谁不敬爱,谁不是把上头当自己人一样?

    所谓的恩结,就是如此了恩结再加上尊重,团体精神加上傲气,再加上军法约束,自然就是一支令行禁止的强军出来。

    再加上,挑兵的时候有意就是以贫家子弟为基干,将门世家中的佼佼者为军官,这一支军队,吃得苦,经得起训,同时还灵活多便,富有经验,挑兵时打的底子,也是至关重要。

    虽然是严寒雪夜,但所有人倚在墙上,只是隔五六步有一个柴堆点燃了取暖,同时也是为了照明,辨明身份,免得出错。

    金千石等人虽然年都在二十以下,但其中有相当是将门子弟,从小就接受训练,入幼军之中,骄气去而吃了不小的苦头,更是到延绥也历练了一遭,平乱千把宦官闹出来的小乱子,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

    虽然如此,却是在应对上滴水不漏,游哨和暗哨布置下去,再安排人值夜,用篝火取暖……虽然没有扎营,也没有饭吃,不过好歹也算是正经布营的样子,一通安排下来,东华门的守将是王勇,见着金千石等人安排妥当,王勇也是不禁连声夸赞,直道张佳木带的好兵,底下将领已经俨然有大将之风了。

    三更时,司礼监的牛玉和怀恩一起过来,带着百多名小宦官,从御膳房带来一些吃食,虽没有传说中的山珍海味,倒也是蒸的热腾腾的,大伙吃了,原本冷而僵硬的身上也是多了一些暖气。

    “金将军,你辛苦了。”牛玉这一生和人说话,恐怕都没有此时这么客气,他向着金千石,不为人知的皱一皱眉……这个小小的五品武官,就这么大刺刺的和自己说话,适才连一个安也没给他请,要是平常时候,不要说他,就算是都督一品武官,牛玉也非得给他一个难堪不可。要是真撕破了脸,不管是谁,都能管保叫他丢官罢职。

    太监彼此内斗是不假,争权夺势么,难免的事。但从建文帝时大家一起给太宗报信那会儿开始,太监就是一个整体,在政治上,他们是患难与共,彼此连为一体的。

    但此时此刻不是摆谱的时候,他们身上的担子可比一点面子要重的多,搞砸了事,就算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身份也救不了他们。

    “哪里,公公太客气了。”金千石英俊的面孔也是躲在暗处,在几个太监看不清的时候,他也是皱了皱眉。

    将门世家的子弟,又是军中骁勇善战的勇将,对太监绝不会有什么好感,而且以他的年纪和经历,更还没有学会父执辈们的虚与委蛇,所以,他的态度虽不算生硬,但也绝不能说是谄媚阿谀。

    “金将军,明日要就往西边肃清宫禁,大内之中,障碍甚多,你想过怎么着手没有?”

    “这……”金千石一楞,摊手道:“今日如何料理,明天仍然继续就是。况且,依末将来看,宫中乱党恐怕最多还有二三百人,多半没有殊死相抗之意,明日不过是拿着绳子捆人罢了,要是公公有什么担心,倒也实在不必。”

    牛玉是想说害怕彼此争斗,会损坏宫殿物品的话,但金千石不等他说出口来,就已经是一句话把他堵死了。

    他向着怀恩做了一个轻微的动作,于是怀恩上前,道:“大内里头,万岁爷相隔那么近,由着你们来打扫宫禁,也实在是不成话。下午那是迫不得已,明日的事,我看要好生商量好了才能办。”

    幼军是不经内宫同意,直接就由东华门进的宫,等宫中发觉不对时,幼军早就开始拿人杀人了。

    反正目标倒也简单的很,曹吉祥就是关在南熏殿,着了一些宦官拿着兵器看守着,守备长安左右门的禁军因为担心宫门安危,并没有派兵来支援,整个大内外朝,就是一群有武器的宦官来把守,曹吉祥的部下也是没胡子没卵子的宦官,两边人一守一攻,一救一关,打的正热闹的时候,如狼似虎的幼军和锦衣卫校尉进来,一边作鸟兽散,一边如蒙大赦。

    这样一弄,自然就目标明确,再又找了一些宦官来引路认人,到天黑前,斩首过三百,还有二百多人被关了起来,他们神色萎靡,估计是没有精神再闹腾了。

    太监宦官都是挨过刀的,身体受过重创,体力不支是明显的特征,经过这一天一夜的闹腾,幼军将士根没事人一样,负责站哨的人在行军一夜,白天又忙了一天,还亲手斩下几颗人头的大刺激下,还能持戟游哨,这让一个再健壮的宦官来做,都是绝无可能的事。

    算算曹吉祥的余党,最多也就只有二三百人,躲在宫禁外朝的西边,天亮之后开始肃清,明天中午之前,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就算还剩下三五个漏网的,也由宫中自己处置就行了,张佳木的命令就打扫肃清宫禁,倒并没有说一定得除恶务尽。

    金千石断然拒绝,牛玉和怀恩的脸色都是难看起来。

    眼前这个年轻英武的军官叫他们无计可施,这么一个年轻的,充满锐气的,并且十分自信的高大魁梧的武官站在面前,他身上重实的铁甲,腰间的长刀,还有锐利的眼神,自信的面孔,都叫这两个太监无计可施。

    两人面面相觑,想起来之前受到的嘱托,怀恩颇觉无奈,只得道:“要不然就这样吧,你把你的部下分成几队,我等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太监分领一队,你在中间策应指挥,算是给我们跑跑腿,如何?”

    就算是此时的太监尚不能和成化年间的权势比,又比正德年间弱了太多,但以两人司礼监太监之尊,能和声悦色的请金千石来打下手,已经算是天大的面子了

    换了一般的幼军军官,除非是陈逵或是程森,怕是已经无法拒绝了。

    但金千石缓缓摇头,用沉稳但坚定无比的声音答道:“两位公公,不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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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介绍:
大明锦衣卫,最早最拉风的特务组织,主角从一个锦衣卫的小兵到锦衣都督,异姓封王,再权倾天下。锦衣为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衣为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衣为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