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绝望打击(重要)
楚氏员工的游行,有效的阻止季氏将楚氏并入旗下的脚步。
楚乔欣喜之余,肩上的担子也更重。她知道时间有限,即便能够阻止收购案押后,但并没有彻底消除隐患。
季司梵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收购,所以她要尽快把时颜重新建立起来。
幸好上天庇佑,楚宏笙终于清醒过来。他的语言功能,手脚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爸爸。”
楚乔第一眼见到他,激动的泪如雨下。
楚宏笙背靠着床头,伸手把她拥在怀里,道:“爸爸没事。”
抱住这最后一个亲人,楚乔心情怅然。她流着泪,哽咽道:“你吓死我了。”
见到女儿发红的眼睛,楚宏笙心里的滋味酸涩。他已经听权晏拓说起这几天的事情,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没想到楚乔能有如此气魄。喜的是,他的女儿终于能够独当一面。
“做得好。”楚宏笙欣慰的凝着她,“有你在,爸爸就放心了。”
权晏拓站在边上,见到楚宏笙平安醒来,心中的重压也放下。只要人没事,其他的一切好说。
楚宏笙虽然清醒,但医生还要他留院观察,暂时不能出院。
楚乔要忙着公司的事情,还要跑医院。楚宏笙心疼女儿,几次三番说不让她两头跑,可她都不听,固执的每天都来。
权晏拓心疼她的忙碌,但楚乔坚持要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早上起来,楚乔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头儿。最近她严重睡眠不足,脸色并不算好。
权晏拓开车将她送到大厦外,降下车窗叮嘱她:“我晚上要去接我姐,会有司机来接你,晚上咱们回家吃饭。”
“权姐回来了吗?”楚乔惊诧,问道。
权晏拓并没细说,看她进去后便驾车离开。
晚上司机按时来接,楚乔接了电话,收拾好文件夹从楼上出来。
走出大厦,司机的车早已等候。见她出来,立刻把车门打开。
楚乔见过他,当初第一次被接去祖宅,就是这个人开的车。她礼貌的笑了笑,俯身坐进车里。
权晏拓下午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医院那边已经安排专门的看护。楚乔有些不放心,掏出电话给楚宏笙打过去。
“看护很好,你别担心我。”楚宏笙在电话里语气如常。
楚乔松了松心,道:“那我明天去看你。”
司机将车开进庭院,楚乔熟门熟路的进屋,有佣人将她穿的拖鞋放好。
“少奶奶。”
楚乔换了鞋,径直往里走。客厅的沙发里,只有范培仪一个人在摆弄什么东西,见她回来,笑着招招手:“乔乔快过来。”
范培仪示意她过去,楚乔放下皮包,急忙坐到她身边,“妈,您看什么呢?”
将腿上的照片递给她,范培仪指着照片的大胖小子,笑得合不拢嘴,“这是王阿姨家的小孙子,今天过满月,你看看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多招人喜欢啊!”
楚乔接过去看了看,也跟着笑起来,“嗯,真胖。”
范培仪手指点着照片,眼底的神情温柔:“阿拓小时候比他还胖。”
照片里的孩子眼睛又黑又亮,白嘟嘟的,确实很让人喜欢。楚乔忍不住多看几眼,嘴角的弧度也跟着上扬。
“乔乔你看这个。”范培仪拎起边上的衣服,摊开给她看。
一件鹅黄色的连身衣,胸前还绣着可爱的卡通形象。小小的一件,让人爱不释手。
“我今天去商场给王阿姨家的小孙子买东西,顺便多买了一件,好玩吗?”范培仪眼睛盯着衣服,笑道:“这件啊,给我未来孙子留着。”
楚乔眼神微动,红着脸低下头。
“乔乔啊,”范培仪敛眉,别有深意道:“妈妈知道你们工作重要,不过生孩子也很重要!阿拓是权家的独子,我和奶奶可都盼着呢!”
楚乔抿着唇,没有说话。其实自从结婚后,他们就一直没有避孕。这也有小半年了,怎么她还是没有任何迹象呢?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秀眉轻轻蹙起来。
“说什么呢?”肩上突然落下一双手,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嗓音。楚乔抬起头,就能看到男人深邃的双眸。
“你们回来了。”范培仪转过头,盯着权初若的脸瞧,“累了吧?”
“还好。”权初若目光淡淡的,惯有的清冷,“我先去收拾一下。”
“权姐。”楚乔站起身,有模有样的喊她。
权初若微微一笑,抬手拍拍权晏拓的肩膀,吩咐他,“那个黑色小箱子里有礼物,你拿出来分给大家。”
随后,她提着皮包上楼,先去换衣服。
权晏拓听说有礼物,主动把行李箱打开。将里面包装好的盒子拿出来,按照标签一样样分号。
他的礼物是个国际知名品牌的打火机,权晏拓掂在手里,满意道:“还是我姐知道我的品味。”
权晏拓把礼盒递给楚乔,在她身边坐下,“看看你的?”
楚乔把盒子收下,却不肯拆开。
“奶奶呢?”权晏拓扫了眼大厅,转头问范培仪。
“王阿姨家的孙子满月酒,他们把奶奶接过去,说是晚上还有戏。”范培仪把小衣服叠好,放回包装袋里,然后起身往厨房去准备晚饭。
楚乔垂着头,眼神直勾勾落在某一处。权晏拓见她心不在焉,低下头在她后颈咬了口,“想什么呢?”
吃痛的捂住后颈,楚乔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随手把礼物丢给他,抬脚跟着婆婆去厨房帮忙。
厨房里有厨子准备,不过范培仪都习惯做上一两道菜,给孩子们显摆一下手艺。
楚乔瞥了眼栈板上的材料,狐疑的问,“您是要做炸酱面?”
范培仪抿唇笑了笑,眼角的细纹终究藏不住年龄,“阿拓说你想吃这个,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准备。”
这种小小的温暖,瞬间驱走楚乔心底的阴霾。她重拾笑脸,站在范培仪身边打下手,顺便学学这炸酱面要怎么做。
不多时候,佣人进来,小声道:“少奶奶,少爷让你过去。”
楚乔皱眉,瞥着身边的婆婆,皱眉道:“告诉他,我忙着呢。”
佣人为难的站在原地。
“你去吧。”范培仪将辅料准备好,“我这儿马上就好。”
人家婆婆都这么说了,楚乔也不好矫情。她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到坐在沙发里,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
“干吗?”楚乔端起水喝了口,厨房的油烟呛人。
权晏拓修长的手指轻佻,把他指尖勾住的东西递过来。楚乔眼角的余光瞥见,惊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哪来的?”楚乔瞪着男人手里的情趣内裤,惊悚道。
茶几上丢着撕开的包装盒,楚乔面色一沉,道:“你拆了我的礼物?”
权晏拓耸耸肩,锐利的眸子盯着指尖那块薄纱,笑道:“啧啧,我姐的品味……还真是不一般!”
噗——
楚乔头都炸了,她羞愤的从他手上把东西抢过来,几下子塞进盒子里,脸色通红。
平时看着权姐挺冷漠一个人啊,可怎么送这种东西?
伸手环住她的肩膀,权晏拓薄唇勾起的弧度邪恶,“这才是我姐呢,知道我需要什么。”
楚乔无语凝噎,将盒子扣好,直接塞进她的皮包里。这东西,绝对不能再让人看到。
“媳妇儿,”权晏拓圈住她的腰,薄唇落在她的耳边,道:“晚上穿给我看看?”
“去死!”
楚乔断然拒绝,俏脸阴沉。
“开饭了。”
餐厅那边有动静,权晏拓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乔便灵活的躲闪开,跑去餐厅帮忙。
晚饭的主食是炸酱面,还有红烧肉。权晏拓用超大号的碗拌面,看得楚乔一愣一愣的,心里直发虚,“你能吃的完吗?”
权晏拓把面拌好,低头猛吃,他嘴巴里塞的满满的,只能看着她笑。
“他以前一顿吃两碗。”权初若的吃相很斯文,跟她的人一样。
楚乔眨了眨眼,不禁轻笑。没想到他不胖,但饭量也不小嘛。她瞥着家里的人,随口问了句:“姐夫怎么没回来?”
权初若夹菜的动作顿了下,脸色看不出任何异常,“不需要等他。”
听到她的话,范培仪脸色极度不悦。不过女儿刚回家,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多吃点,你们都多吃。”
权初若的眼神不太对,楚乔意识到问题,识相的闭嘴。
炸酱面真的很好吃,竟连食量不大的楚乔都吃了两碗。
晚饭后,范培仪去戏院接权老太太回来。权晏拓吃饱了懒的动,窝在沙发里问身边的人,“要不然咱们今晚上别走了,这样你明天早上能多睡半个小时。”
多睡半个小时,这点很有吸引力。
楚乔犹豫了下,欣然点头。
男人轻笑,奸计得逞。
权初若穿了件外套下来,只说去庭院里散散步。
转眼,权晏拓也把楚乔拉回房间,压着她去洗鸳鸯浴。
楚乔拼尽全力,终于抵制住他的恶念。如果有人看到,她这辈子都没脸再来这里。
她找了个借口,把男人骗进去,自己溜出卧室,跑到楼下躲着。
晚饭吃的有点多,楚乔正好散散步。她绕到院子后面,却见低矮的草丛里,有人在说话。
“小东西,你怎么不吃?”
楚乔定睛看过去,只见有人蹲在地上,正对着什么东西指指点点,“好啊你,还敢挑食!信不信我把你炖了,红烧兔肉!”
“谁?”
楚乔戒备的蹙眉,冷声问道。等她见到人转过脸,微微有些失神,“权姐?”
自从见到权初若,她的形象一直都很干练,长发高高的盘起,不拘言笑。此时披散着长发,穿着休闲T恤,蹲在地上喂兔子的权初若,是楚乔没从见过的。
“你也出来散步?”权初若偏过头,笑吟吟的问她。
楚乔颔首,往她身边靠过去。那笼子里是一只宠物兔,黑色的眼睛,黑色的耳朵,其余部位都是雪白的毛发。
她并不怎么喜欢有毛的动物,只远远的看着,“它叫什么?”
“祸祸。”权初若盯着笼子里的小家伙,威逼利诱的恐吓。
“嗯?”楚乔没听明白。
权初若把手里的苜蓿草递给兔子,耐心的解释道:“惹祸的祸,它总是闯祸,所以我就这么叫它!”
楚乔这次总算明白,她抿着唇,嘴角勾起几许笑。此时蹲在她身边喂兔子的权初若,与那个在法庭上咄咄逼人的冷傲大律师,截然不同。
如果说外面人见到权初若是冰山美人,那此时的她,就是可爱俏皮的贪玩孩童。
“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她突然出声,楚乔全无防备,因为她的话,脸色尴尬,“还……不错。”
权初若目光从她脸上划过,并没多加停留。
楼上有开窗的声音,紧跟着男人的磁性嗓音响起,“楚乔,你打算让我下去抓你吗?”
楚乔蹙眉,狠狠的抬起头,“马上来。”
还没等她开口,权初若已经善解人意的耸耸肩,道:“快上去吧。”
顿了下,她挑眉盯着笼子,语气平静:“希望你们注意点儿,最好不要吓坏我的兔子。”
楚乔脸颊腾地蹿红,低着头跑上楼。
眼见她风风火火的跑远,还有楼上房间响起的吼声,权初若嘴角勾了勾,眼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
楚乔,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也许正因为她的特别,所以才能让她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弟弟入眼,能够定下性来。
昨晚安全过关,难得男人大发慈悲,顾虑到她的辛苦,所以只拥着她入眠,并没有做那些耍流氓的事情。
虽然平安入睡,但楚乔还是起晚了。她下楼的时候,全家人都在等她。大家眼神齐刷刷落在她的俩上,楚乔心虚的红了脸。
权正岩也在家,他关心的问楚氏的近况。楚乔不想让他们担心,只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
楚乔喝了口粥,只见权初若又将长发盘起来,明艳的脸上不带半点笑意。她忍不住低叹,昨晚那个精灵一样的人儿,难道是错觉?
权老太太看到楚乔瘦了,忍不住开口:“丫头,家里的事情固然重要,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
楚乔点点头,为大家的关怀感觉温暖。
用过早餐,权晏拓依旧开车把她送到公司。整个上午的工作忙碌,楚乔把事情都处理好,算计着去医院看看父亲。
她打车来到医院,病房里并未看到楚宏笙的身影。
“我爸呢?”楚乔问护士站的护士。
那护士笑了笑,道:“看护陪着楚先生去检查,还要好久才能回来。”
来的不巧。
楚乔眨了眨眼,并没多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快要出大门前,她似乎想到什么,又转身回来。
昨天范培仪说的那些话,在她心里翻腾着。自从结婚后,他们一直都没避孕,可这也有半年多了,怎么还没任何动静?
犹豫了下,楚乔回到二楼,在妇产科挂号。
护士依次叫号,楚乔进去把大意说明。
“你做过婚前体检吗?”医生看着楚乔,按照常规询问。
楚乔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时候,领证都是被逼着领的,哪有什么体检。
医生直接开单子让她去检查。
楚乔无奈,拿着那一摞单子,楼上楼下的跑,把所有项目都检查一遍。最后她拿着检查结果,再度回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将她检查回来的单子从头看到尾,问她:“你有痛经的情况吗?”
“有。”
医生蹙起眉,微叹道:“你这是宫寒,不容易怀孕。”
宫寒?
楚乔不太懂,询问了医生。医生把宫寒的危害大致跟她说了说,宫寒容易造成不孕,即便怀孕也很容易流产。
医生瞥了眼楚乔清瘦的脸,不禁蹙眉道:“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爱美乱减肥,快速减肥最伤害身体。”
楚乔手指紧张的扣在一起,问道:“医生,我……我还能怀孕吗?”
“几率很小。”医生抿起唇,见她脸色煞白,又道:“先吃药调整一段时间吧,看看效果怎么样?”
楚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她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回荡的都是范培仪昨晚说过的话。
“这件小衣服,给我未来孙子留着。”
“阿拓是独子,我和奶奶还盼着呢!”
楚乔手脚麻木,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然后一点点化为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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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不能生孩子
“这件小衣服,给我未来孙子留着。”
“阿拓是独子,我和奶奶还盼着呢!”
楚乔手脚麻木,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然后一点点化为冰点。
她浑浑噩噩随着人流往上走,又回到四楼的住院部。看护出来拿东西,见到楚乔时笑着打招呼,“少奶奶,您来了。”
看护是权晏拓安排来的,称呼都按照他们那边。
楚乔艰难的抬起头,勉强挤出一抹笑,“爸爸检查完了吗?”
“检查完了。”看护手里捧着一些水果,准备去洗干净,“医生今天又给配了两种药。”
后面的话,楚乔没怎么听进去。她打开皮包,顺手将手里的检查单子塞进去,然后才推门走进病房。
“爸爸。”
楚宏笙靠在床头看报纸,听到她的声音,笑着转过头,“你啊,不要你来非要来。”
将皮包放在桌上,楚乔拉过椅子坐下,“我不放心嘛。”
“我没什么事情,”楚宏笙摘下老花镜,嘴角的笑意不减,“这些医生瞎紧张,非要让我多住一段时间。”
“你要听医生的话。”楚乔倒了杯水给他,道:“按时吃药,按时检查。”
“好。”楚宏笙喝了口水,脸上的神情温和,“为了让你安心,爸爸一定配合。”
看护很快把水果洗干净送回来,见他们父女聊天,便主动到楼下去散步。
平时楚乔都忙,有很多年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爸爸的床头,陪他聊天。以前他们父女总也说不到一起,偶尔凑上也难免吵架拌嘴。
楚乔右手握刀,手腕轻轻转动,苹果皮顺着刀刃一圈圈削掉。
“你的胳膊怎么样?”
完整的水果皮落在掌心,拉起来足有一尺长。楚乔将削皮的苹果递给父亲,道:“彻底好了。”
楚宏笙又拿起刀,将苹果一分为二递给她半个,眼神渐渐沉寂,“乔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要支撑楚氏,还要来照顾我,人都累瘦了。”
“哪有?”楚乔鼓起腮帮子,笑道:“我很胖的。”
小时候楚乔确实有点胖,不似现在苗条。那时是婴儿肥,现如今确是亭亭玉立。
“时间过得真快。”楚宏笙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眼底闪过淡淡的失落,“爸爸老了,以后赋闲在家,只能给你带带孩子。”
楚乔低着头,手指紧紧掐住那半个苹果,“是啊,所以你要养好身体,给我带孩子。”
“一定。”楚宏笙轻笑出声,眼神温和。
努力维持脸上僵硬的笑,楚乔生怕被他看出破绽。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提着皮包准备离开。
“乔乔!”
楚宏笙喊她,薄唇微微耸动,“公司的事情……不要太难为自己,量力而为。”
父亲的眼里藏满无奈与怅然,楚乔看得清楚,她点点头,将病房门带上。
从四楼走下来,楚乔眼睛始终盯着脚尖。她走到楼下,下意识的转头看上去,果然见到楚宏笙站在窗口,正对她摆手。
楚乔眼眶酸酸的,同他挥挥手,然后快步走出医院。
从医院大门出来,楚乔竟如迷路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良久,却不知道下一步路要往哪里走。
滴——
汽笛声突响,楚乔吓了一跳。
男人将车窗降下来,薄唇勾起的笑容温暖:“想什么呢?连我的车都没看见。”
权晏拓的声音近在咫尺,楚乔慌乱的抬起头,却落进他含笑的双眼中。
“上车。”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楚乔抿着唇,拉开车门坐上去。
“爸爸怎么样?”权晏拓原本就是来医院接她,没想到正好在大门口遇见。
楚乔反手把安全带扣上,回道:“气色不错。”
回去的路上,楚乔似乎懒得说话。权晏拓以为她最近操心公司的事情,并未放在心上。
开车回到别墅,权晏拓将车停好,掌心贴在楚乔的腰侧,搂着她往里走。经过游泳池的时候,他脚步微顿,薄唇覆在她的耳边,道:“天气越来越热了,我们开始游泳吧。”
楚乔瞥了眼波光粼粼的泳池,心不在焉的敷衍几句。
晚饭已经摆好,楚乔洗了手过来吃饭,权晏拓先给她盛了碗汤,放在她的手边,“趁热喝。”
他的眼神关切,楚乔抿着唇端起碗,将整碗汤都喝干净。
整顿饭,楚乔基本上没怎么说话,都是权晏拓在说,她偶尔附和一声,或者勉强笑笑。
嘴角笑的发僵,楚乔低下头,将碗筷收起来,往厨房走,“我吃饱了。”
站在厨台前,楚乔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刺耳。她挑眉看过去,目光落在男人俊逸的侧脸上,眼眶逐渐泛红。
她抬手捂着胃口,额头一阵阵冒汗冷。刚才吃的饭都堆在胃里,根本没有消化。
勉强撑着回到卧室,楚乔打开抽屉,找出两粒胃药塞进嘴巴里。她走进浴室,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站在淋浴花洒下面,有温热的水浇灌下来。
眼眶又酸又涨,楚乔觉得有泪水涌出眼眶。她咬着唇,双腿支撑的力气渐渐耗尽,整个人虚软的跌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洗好澡出来,楚乔掀开被子上床,男人上半身靠在床头,笑吟吟的看着她。他摊开的手心里托着个用黄纸折叠成的灵符。
“这是什么?”楚乔皱眉。
权晏拓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举到她的面前,笑道:“我妈给咱们求的符,说是保佑快点生孩子的。”
说话间,他掀起楚乔那边的枕头,问了问:“咱们是收下,还是丢掉?”
用力吸了吸鼻子,楚乔抬手把灵符接过来,放在她的枕头下面。
“媳妇儿,你也信这个?”权晏拓圈住的腰,将她勾到怀里,眼神好奇的盯着她看。
楚乔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偏过头,“我不想辜负妈妈的心意。”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权晏拓俯下脸,在她脸颊亲了下。
“我困了。”楚乔转过身,背对着他躺好。
权晏拓见她头也不回的钻进被子里,剑眉轻轻蹙起。他单手撑在她的背后,俊脸的神情含着几分不悦:“你最近忙公司忙的,人都变得清心寡欲了。”
楚乔五指收紧,紧紧攥住丝被,没有开口。
见她没动静,权晏拓不死心的凑过来,却见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将床头灯关掉,翻身躺在她的身边。他箍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将她纳入怀里,拥着她闭上眼睛。
楚乔最近真的很累,公司医院两边跑。权晏拓心疼她,只好忍痛放弃自己的福利。
身后的人逐渐睡着,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楚乔慢慢转过身,脸朝着他。
窗外的月光如水,宁静幽远。楚乔轻抬起手,指尖落在他菲薄的唇上,眼眶酸酸的难受。她眼睁睁盯着他的脸沉思,整夜未眠。
第二天早起,权晏拓倒是懒床了。他闭着眼睛往身边摸过去,却不想被子下面空空的,温度全无。
男人掀开眼皮,当真没看到楚乔。他披上衣服下楼,客厅没人,厨房里也没人。
“楚乔?”
权晏拓剑眉轻蹙,前后都看过,楚乔不在家。他伸手拿起电话,却见有张纸条放在茶几上。
有事,先出门。
字条上的内容简短。
权晏拓撇撇嘴,还是把电话拿起来给她拨过去。说了几句话,她的声音并无异常,他才把电话挂断。
彼时,楚乔捏着手机,侧身倚靠在窗前。她双眸紧紧盯着远处的白云,眼底的光亮全无。
楚氏的事情闹起来,连带大版面的新闻都有关季司梵。原本谦谦君子的季氏总裁,一夜间变成利欲熏心的商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总之各种负面新闻铺天盖地,季氏的股价也随之波动。
咖啡厅里,苏黎浏览着网页,一脸愤然:“真没看出来,季司梵是这样的人?”
她喝了口咖啡,盯着对面的人,道:“幸好你当初没跟他结婚。”
楚乔手指滑过杯沿,眼神莫名。
眼见她脸上毫无表情,苏黎担忧的问她:“乔乔,你别太担心,把季司梵的本来面目暴露出来,我们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现在这样,苏黎也忍不住流汗。罔顾她当初把季司梵当作暗恋对象,没想到那男人如此卑鄙,玩转在她们姐妹之间,坐收渔翁之利!
哎,人真是不能貌相,当初谁能想到风度翩翩的季司梵,是这样的卑鄙的小人!
楚乔敛起心神,目光定格在苏黎脸上,“苏黎,我想让时颜重新挂牌!”
“你是想用时颜来和他斗?”苏黎很聪明,一点就透。
“对。”楚乔红唇轻抿,乌黑的眼眸一片厉色。而且她还有一个长久以来的愿望,希望她有天能把时颜这个品牌,发展到人尽皆知。
“你愿意帮我吗?”楚乔盯着她,目光恳切,“我需要一个能信赖的人。”
苏黎轻笑出声,握紧她的手,“我们的梦想从未变过。”
眼前的人是知己,是挚友。楚乔欣慰笑了笑,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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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重整旗鼓
决定重整时颜,刻不容缓。
那时候把时颜卖掉剩下的钱,苏黎一分都没动过。如今拿出来,正好是时颜的启动资金。这两年,楚乔也赚到一些钱,两相加起来倒也是比不小的数目。
开业之前,还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鉴于目前的情况,所有工作都必须低调进行。楚乔左右衡量,最后决定暂时把办公地点设在外婆的老房子里。
这里周围环境不错,房子是现成的,不需要在准备什么,打开门就能用。有了之前筹建时颜的例子,楚乔一切从简,能省下来一分钱,将来也要花到刀刃上。
“怎么样?”苏黎一早赶过来,将客厅改为办公区,桌椅板凳一样不少。
楚乔特意请假半天,两人一起布置的,“差不多了。”
“乔乔,你这几天气色不好,是不是有心事啊?”苏黎手里蹭着抹布,将桌面擦拭干净,她随口一问,但楚乔脸色却发生变化。
窗台下那几盆娇艳欲滴的花儿,此时都蔫蔫的垂下头。花儿娇嫩,不及时护理很快就会枯萎。
“我就是有点累。”楚乔把花盆重新放回去,眼底的神色失落。
收拾好房间的卫生,楚乔要赶回公司。她现在不能出现任何纰漏,绝对不能让季司梵抓住任何把柄。
楚乔将房子的钥匙配出来一套给苏黎,方便她随时进出。
苏黎也要出门采购东西,还有一些最基本的办公用品需要。她先开车把楚乔送回公司,然后才去买东西。
公司里并没有异常情况,收购案暂时压后,总算平息掉先前的风波。楚乔恪尽职守,不放过的细节,绝对用心斟酌。
下班时间,权晏拓准时来接她。她扣好安全带,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道:“以后还是让我自己开车吧。”
“嗯?”男人双手握住方向盘,挑眉瞥着她。
楚乔见到他紧蹙的眉头,识相的闭上嘴,当作没说。
她的态度转变的还算快,权晏拓并没生气,腾出一只手将她五指纳入掌心,轻轻攥紧。她指尖的温度偏寒,男人轻握的力度重了重。
楚乔转过头,眼睛盯着车窗外掠过的斑斓霓虹灯,心底的滋味复杂。
晚饭准备的清淡,楚乔吃的不算多。权晏拓扫了眼与平时不一样的菜谱,剑眉紧蹙:“怎么你不爱吃辣了?”
“嗯。”楚乔低着头应了声,道:“我在吃中药,要忌口。”
权晏拓没多说,他吃饭虽然挑嘴,但总要配合她。
用过晚饭,楚乔带着塑胶手套,站在水池前洗碗。她微微垂着头,动作认真,只是目光发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权晏拓倚在门边,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的侧脸,深邃的目光轻轻眯起。
洗好碗筷,楚乔放在架上沥干水,又把放在冰箱里的中药拿出来,倒在白瓷碗里,放进微波炉加热。
楚乔站在边上,眼睛盯着微波炉亮起的光,脸上的神情蓦然。
叮——
中药加热好,楚乔把碗端出来,紧紧握在手里。白瓷碗里的汤汁浓黑,飘散着浓郁的药味,那味道很不好闻,透着苦涩。
“苦不苦?”腰间落下一双温热的手掌,男人熟悉的温度靠近。楚乔端着碗,眼角的神情沉了沉,五指收的更紧。
权晏拓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胃上,蹙眉道:“你的胃病也可以吃西药的,不一定要喝这种东西。”
楚乔没有说话,端起碗送到嘴边,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一滴不剩的喝干净,“中药效果好,我不怕苦。”
男人笑着转过她的脸,揶揄道:“不怕苦了吗?以前是谁碰到苦的就皱眉,连苦瓜都不吃。”
“我现在不怕了。”楚乔把碗洗干净,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径直回到卧室。
最近这些日子,她情绪都不太好,每天失失落落的,看不出在想什么。权晏拓跟着她回房,左右试探半天,她都没有多说半个字。
隔天楚宏笙有个大的检查,需要检查的项目很多,医生要求家属陪同。早上起来,权晏拓开车带着楚乔去医院。
楚乔陪着父亲去三楼的检查室,权晏拓没法跟进去,只能在走廊等着。
他接了几个电话回来,就听到有人喊他:“阿拓。”
权晏拓挑眉,只见对面站着的人眼眶泛红,不是别人,正是夏嫣然。
“你怎么在这儿?”看到她站在检查室外,权晏拓抿起唇,问道。
夏嫣然眼神发暗,转头看向里面的检查室,语气透着哭意,“妈妈检查出有肿瘤,今天来排查是良性还是……恶性。”
听到她的话,权晏拓黑曜石般的目光闪了闪,薄唇轻轻抿起。
楚乔扶着父亲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权晏拓站在夏嫣然面前,两人都低着头,而男人的手在她肩头轻拍。
“那是谁?”楚宏笙见到那边的人,随口问了句。
楚乔收回目光,嘴角抿起,“没什么,一个朋友。”
见到他们出来,权晏拓转身回来,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异常。
夏嫣然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轻轻咬住唇,眼底的黯然越深。
回到病房,楚乔把父亲安顿好就陪着他聊天,直到吃过晚饭,才从医院离开。
开车回去的路上,楚乔一句话都没有。权晏拓盯着她抿起的红唇,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
黑色悍马停进车库,楚乔先下车,打开家门进屋。
权晏拓后面紧跟着进来,反手扣住她的手腕问:“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楚乔低着头,语气平静。
她的语气不悦,权晏拓笑了笑,急忙解释道:“夏嫣然她妈妈生病了,我问了问情况,帮着给她们找个医生。”
“随便你。”楚乔拂开他的手,错身就要上楼。
权晏拓一把扼住她的手腕,脸色沉下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楚乔仰起头,乌黑的翦瞳盯着他,道:“你关心初恋,我不会阻止的。”
男人深邃的眸子倏然阴霾,他抿起唇,突然发火,“楚乔,你用的着为这点儿小事生气吗?”
“我生气了吗?”
楚乔反问他,而后低低笑道:“你说对了,我就生气了!”
“无理取闹!”权晏拓沉着脸,口气不善。
楚乔乌黑的翦瞳滑过他的脸,“无理取闹是女人的权利!”
“楚、乔!”
权晏拓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心底的怒火高涨。平时楚乔挺大度的,好端端吃哪门子飞醋!
楚乔也不想和他吵,转身上楼回到客卧,将房门反手关上。她倒在床上,心头一片酸涩。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想这样,可今天看到他和夏嫣然站在一起,忽然就嫉妒起来。
也许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才会如此不安焦燥。
自从结婚后,他们两人还是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分房睡。楚乔头昏脑胀的起床,来到楼下就觉得不对劲,家里空荡荡的没人。
茶几上有张字条,上面的字迹熟悉。楚乔看过内容后,抿着唇将纸条丢掉。
他生气了,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出差。
傍晚,蔡阿姨将晚饭煮好,走到卧室门前,道:“太太吃饭了。”
楚乐媛打开门出来,脸色依旧苍白。
拉开椅子坐下,她盯着桌上的饭菜,一口也不想吃,但想到那天季司梵威胁她的话,又不得不拿起筷子,勉强下咽。
“太太,你的伤口怎么样?”蔡阿姨看看她的手腕,只能看到一道粉红色的疤痕。
楚乐媛扫了眼,语气很淡:“没事。”
“要按时涂药,要不然会留疤的。”
留疤?
楚乐媛轻笑,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这道疤痕,永远都不可能抹去。
不久季司梵回来,蔡阿姨见他回来便收拾东西离开。
“去试试。”季司梵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吩咐对面的人。
楚乐媛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如同牵线木偶般按照他的指令去做。她把礼服穿上身,漠然的打开门走出来,站在他的面前。
“还不错。”季司梵点点头,目光从她脸上搜寻而过,“周末有个慈善晚会,你跟我一起出席。别说我没警告你,不许出任何差错!”
楚乐媛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一个字都没有。
随后,季司梵从盒子里拿起一副黑色长手套递给她,道:“别忘了带上这个。”
楚乐媛空洞的目光眨了眨,缓缓伸手接过去。她盯着那副手套,心底止不住的嘲笑。
这副手套可以遮住她手腕那道丑陋的疤痕,可并不代表季司梵做过的那些卑鄙事情,就能被遮掩过去。
“我想出门。”楚乐媛突然出声,声音艰涩。
季司梵眯了眯眸子,道:“这要看你的表现,如果慈善晚会不出差错,你就能出门。”
这算是要挟吗?
楚乐媛抿着唇,握紧掌心中的黑色手套,转身回到卧室。她把房门轻轻合上,泛起湿痕的眼睛酸涩。
如今她才是有家不能回,被囚禁在这座牢笼中,看不到希望。
也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这么久过去,她都没有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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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宴会
聿沣市最大的慈善拍卖晚会,几乎囊括所有商业巨子,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想着来露露脸,博得一个好名声。
全市最豪华的酒店,顶层的宴会厅被包场。
各种豪车络绎不绝的出现在酒店门外,灯光耀眼,气氛火热。
既然是慈善晚会,自然少不了新闻界。大批记者被安置在一个区域,专供拍照与新闻播报,等到拍卖会结束,才是记者们的采访时间。
这样安排,避免现场混乱,同时也能起到宣传作用。
权晏拓出差不在家,楚乔一个人来参加。她习惯穿黑色晚礼服,能够衬出她冷然的气质。
会场入口一阵骚动,季司梵协同娇妻双双入场,引来不小的轰动。
先前楚乐媛大手笔将她名下的股权转让给丈夫,早已掀起不少谣传。如今大家看到他们夫妻两人手挽手出现,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不少记者的闪光灯对准楚乐媛,她抿着唇,并无一丝笑意。
季司梵瞥着她的脸,剑眉紧蹙。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道:“你最好是笑,要不然别想出门。”
几乎他的话音刚落,楚乐媛紧闭的嘴角便勾起。虽然僵硬,但确实是在笑!
人群中,楚乔一袭黑色晚礼服醒目。楚乐媛目光停在她的身上,恰好与她的目光相遇。
看到她的神情还算不错,楚乐媛不禁松了口气,爸爸应该不是很严重。
今晚的拍卖会,自然是要有人出风头的。
随着一件件拍品被摆上台,下面的举牌叫价也越加激励。陆续有不少人把喜欢的东西拍走。
压轴的物件,是一个明清的青花瓷瓶,价值不菲。底价已经很高,不少人只看,但并不出手,观望的居多。
楚乔挑眉看过去,与她预料中的一样,季司梵势必要拿下,出价完全不给任何人留余地。
拍卖会结束,今晚拔得头筹的人,自然属季司梵。他穿着黑色西装,娇妻在侧,两人恩爱有加的登台致辞。
楚乔站在台下,盯着楚乐媛呆滞的眼神,目光动了动。
那些骗人的恶心话,她一句也不想听,转身走去阳台乘凉。
楼下花园里,似乎有人在争吵。楚乔狐疑的望过去,却见冯天真提着裙摆,一张俏脸气的煞白。
“池越,我的事情你少管!”
“废话,难道让我看你上当受骗啊?”
冯天真抿着唇,心里不禁冷笑。要说上当受骗,她从他身上受的骗还少吗?这时候装什么好人?!
她扭头就走,不想继续搭理他。
“冯天真!”池越拉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眼睛长哪里了?那个蒋少恒就花花公子一个,你看不出来啊你!白痴!”
靠!
冯天真怒极,气的全杀哆嗦,“你才白痴!他是不是花花公子,跟你有关系吗?就算他是,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他!”
一把狠狠推开他,冯天真提着裙摆,快步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
池越冲着她的背影喊,但她越走越快,压根没有回头的意思。
“妈的,这死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池越脸色阴沉,瞪着她远去的身影皱眉。
楚乔默不作声,嘴角淡淡滑过一抹笑。
宴会厅中亮起一片叫好的掌声,她回头望过去,只见季司梵被包围在人群中。大家纷纷称赞他乐善好施,年轻有为,各种阿谀奉承的话语不断。
楚乔轻蔑的笑了笑,眼角闪过厉色。季司梵演戏的功夫倒是不赖,他想以此挽回名声,只为更快能够把楚氏并入季氏旗下。
她所剩下的时间不多,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与他对抗。
晚宴结束后,司机将楚乔送回别墅。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
楚乔洗过澡坐在沙发里,不想躺在卧室的床上。那个地方萦绕着权晏拓的气息,满满的都是,她的心空洞的难受。
手机握在掌心,楚乔来来回回几次滑开屏幕,但都强迫自己不能打电话。她想听听他的声音,跟他说一句,老公对不起。
她不能。
却又好想好想。
躺在柔软的沙发里,楚乔困意全无,她咬着唇,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
拍卖会那天,池越的态度恶劣,过后他自己想想有些过意不去,下班后便开车来到冯天真家外。
他把车停在路边,还没熄火就见到别墅的花园里,站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神态亲昵。
池越偏过头,目光落在冯天真嘴角的笑容上,深邃的眸子闪了闪。
碰——
远处一声响,巨大的烟花腾空,绽放的火光迷人。
“哇!”
冯天真拍手叫好,笑声悦耳,“少恒哥,这烟花好漂亮啊。”
蒋少恒抬手揉揉她的头,俊脸的笑容温和,“喜欢吗?”
“嗯。”冯天真点点头,眼底的笑容明艳。
她仰起头,盯着那渲染出来的满天星火,勾起的唇角一点点垂下来。曾经也有个人说过,要给她放烟火看,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心死的那刻,也没有等到。
其实是她傻,那不过是他哄女孩子的手段而已。人家压根就没记住,她却傻傻的等了那么久,等的那么专心。
池越坐在车里,瞪着不远处那两个人,慢慢夹起一根烟,抵在唇边点燃。深吸一口气,他抿着唇,眼底的神情凛然。
原来是喜欢烟花啊,爷还以为是多难的东西?早说嘛!
两天后,用过晚饭不久。冯天真接到池越的电话。
“出来。”
“有事?”
“我在你家外面,快点出来。”
冯天真听着挂断的电话,不情不愿穿鞋下地,套上件长款T恤走到大门外。
“干吗?”见到他出现,冯天真不怎么高兴,语气生疏。
池越睨着她紧蹙的眉头,总算说了句应该说的话,“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冯天真撇撇嘴,不想继续计较。
可她这口气还没彻底顺下去,就听池越又开口,“不过冯天真你眼光真差,那个蒋少恒真是不怎么样!”
跟这种人,简直没法沟通。
冯天真沉下脸,转身欲走,却被男人一把扼住手腕。
砰砰砰——
周围响起爆炸声,冯天真下意识的抱住脑袋,往安全的地方躲。可她脚步还没站稳,就见天空腾起一片巨大的亮光。
那火树银花的绚烂,迷人眼球。
砰砰砰——
紧接着又是一串响动,冯天真这才发觉,沿着她家大门外,紧密码放着长长一排的烟花,那长度足有五米远。
天空一次次被烟火点亮,晃得人眼迷离。
从小到大,冯天真还没见过有人这么放焰火的,不禁后背溢出冷汗。这种动静,也就池越整的出来!
“你有病啊!”
冯天真沉着脸,气不过的吼他,“不过年不过节,你放这么多烟火干吗?”
“不是你喜欢吗?”池越剑眉紧蹙,好好的发什么脾气?这女人真的哄不得!
闻言,冯天真眼底的神情暗了暗,她瞥着那些还没燃放完的烟火,冷冷笑道:“晚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她转过身,咬着唇跑回家。
池越怔了怔,俊脸彻底恼怒。怎么就不喜欢了?那天蒋少恒给她放,她不是乐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又说不喜欢了?!
莫名其妙。
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的烟花点燃,周围邻居有人忍不住开窗,骂道:“神经病啊,大晚上不睡觉,搞什么东西!”
别墅的二楼窗口,冯天真站在窗帘后面,望着满天的烟花,眼眶渐渐湿润。
这场烟花,她等了那么久,可惜终究是来的太晚。
睡到半夜,楚乔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压着她。她挣扎的动了动,却觉得那气息越来越近。
是他的气息,熟悉到让她心疼。
“老公……”
楚乔闭着眼睛,低哑的喊她。她做梦了吗?梦见他回来。
男人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来,一下下亲在她的嘴角。蓦然间,他用力咬了去,语气狠厉:“你个没良心的,怎么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
耳边的声音真切,楚乔不敢睁眼,只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对不起!”
老公对不起,我舍不得你。
权晏拓阴沉几天的俊脸终于放晴,他伸手抱在蜷缩在沙发里的人,快步往楼上走。
低头瞥着靠在他怀里的人,权晏拓薄唇微扬,心想以后适当的教训她,还是有必要的。可出差几天没见她,思念如海潮般,将他淹没。
第二天,楚乔从男人的怀里睁开眼睛。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头紧了紧。
他的怀抱温暖,又踏实,楚乔忍不住贪恋。
轻轻翻了个身,楚乔想先去准备早餐,他昨天半夜才回家,等下醒来肯定会饿。可她一动,身边的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掌心立刻收拢。
他的霸道依旧,楚乔无奈,也不敢挣扎,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无意中伸手摸到放在枕头下面的那个求子灵符,她明亮的双眸暗了暗。
权晏拓是家里的独子,全家人的期望都在她的肚子上。如果她真的不能生孩子,那她要怎么面对满怀期望的全家人,怎么面对她爱的人?!0:>_
154 恨他,恨与他有关的一切
市中心的高档小区,难得闹中取静。
窗外的阳光温暖,楚乐媛拉开窗帘,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目光虚无的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
落地窗的玻璃透明,她微微低下头,脚下踩着的是十二层的高度。如果打开窗,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
楚乐媛闭了闭眼睛,她没勇气跳下去,害怕被摔成血肉模糊的样子。幻想着那副画面,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巴跑到浴室。
扶着盥洗台,楚乐媛一个劲的干呕。但她胃里空虚,吐不出什么。
洗了把脸,她换件衣服,拉开卧室的门出去。
蔡阿姨已经把早餐准备好,见到她笑道:“太太,你起来了。”
楚乐媛抿着唇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她随手端起一杯牛奶,脑子里在寻思别的事情。
蔡阿姨走进卧室收拾,很快的功夫手里提着一件晚礼服出来,问她:“太太,这裙子要干洗吗?”
扫了眼她手里的裙子,楚乐媛抿着唇,面无表情,道:“丢掉。”
“啊?”蔡阿姨惊诧,用手摸了摸长裙的衣料,“这么好的料子,丢掉多可惜!”
楚乐媛蹙起眉,语气忍不住上扬,“我说丢掉!”
她的神情瞬间阴沉,蔡阿姨抿起唇,不情不愿的走到垃圾桶,把手里的衣服塞进去。
用过早餐,楚乐媛让蔡阿姨把门外的两个保镖叫进来,“我要出门。”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拿起手机给季司梵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保镖走到窗边讲话。须臾,他折身回来,将手机递过去,“太太,先生的电话。”
“你要出去?”
“对!”
楚乐媛捧着手机,眼神落在窗外,“你答应过的。”
顿了下,她嘴角轻抿,“还是你又打算骗我?”
电话那边,季司梵内敛的目光动了动,道:“把电话给他们。”
楚乐媛扬起手,将手机丢给那两个人,径自起身回到卧室换衣服去。
黑色轿车驶出小区,保镖坐在前排,随时跟随。
楚乐媛靠着后座,眼睛盯着车窗外,脸上的神情漠然。
“太太,您要去哪里?”
“医院。”
保镖似乎犹豫了下,但还是让司机把车朝着医院驶去。
车子经过超市的时候,楚乐媛让司机停车,保镖陪着她进去买东西。随后车一路开进医院。
楚乐媛提着东西来到前台询问,按照指示找到病房。病房的门半开着,楚宏笙站在窗前,不知道看到什么,双手背在身后嘴角笑咪咪的。
爸爸……
楚乐媛无声的张口,喉咙里卡着的声音发不出来。她半靠在门外,眼睛紧紧盯着里面的人,目光不敢有片刻的移动。
楚宏笙的气色不算苍白,精神也还好,应该是恢复的不错。
有人走过来,楚乐媛下意识的转过身错开。看护扫了她一眼,还以为是找错病房的,并没多问。
“楚先生,我们去检查。”看护走进病房,准备带楚宏笙去检查。
楚乐媛慌忙倒退到角落,将身体掩藏在暗处。她看着父亲从病房出来,随同看护下了楼,去楼下检查身体。
须臾,她提着东西走到护士站,把手里的水果放下,“护士小姐,麻烦你把东西交给26床的病人。”
护士挑眉看了看她,道:“26床去检查很快就能回来,你不要等等吗?”
楚乐媛低下头,手指紧扣,“不等了。”
她提着包迈步,却听后面护士问她,“你留个名字啊,我还要跟病人交代。”
“你就说是朋友吧。”楚乐媛并未转头,目光黯淡:“谢谢了。”
她从楼下往下走,因为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捂着鼻子蹲在一边,不住的干呕。
半响,楚乐媛扶着墙壁站起身,全身虚弱的下楼。坐进车里,她苍白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上半身靠着椅背不住的喘大气。
司机将车发动,沿着原路返回。楚乐媛轻轻合上眼睛,想起父亲消瘦的背影,整颗心都跟着收紧,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倏地,她想到什么,猛然间睁开眼睛,“停车。”
看到路边一家药店,楚乐媛吩咐司机停车,道:“我有些不舒服,要去买点药。”
保镖依旧跟着她下车,寸步不离。
站在柜台前,楚乐媛一个个柜台看过去,直到眼睛扫到什么后,下意识的挡在保镖身前。她随手指了几种感冒药,紧张的声音发颤:“我还要这个。”
药店的阿姨见她身后还跟着男人,立刻心领神会,动作麻利的把验孕棒拿出来,混在那些药盒里。
结帐出来,楚乐媛脸色平静的坐车回家。
保镖将她送回家,沿路都没发觉异常,着实给季司梵汇报。
楚乐媛回到卧室,将房门关上后,又把浴室的门锁上。她把带进来的验孕棒拆开,按照说明自己检验了下。
盥洗台前,她眼睛死死盯着逐渐显示出来的两道红杠,脸色瞬间煞白。
吃晚餐的时候,楚乐媛主动坐在桌前,等着季司梵回来吃饭。
季司梵洗过手坐下,挑眉扫了她一眼,眼底闪过淡淡的惊诧。她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难道见到楚宏笙没事开心成这样?
手中的筷子轻轻握起,楚乐媛抿着唇,道:“以后我出门,只要司机送我就行,不要让保镖监视我了,我不会逃跑的。”
说话间,她扫了眼门边,“邻居总是看到那两个人,也会起疑心的。”
季司梵剑眉紧蹙,轻眯着眸子,问她:“你想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楚乐媛笑问,眼底的神情轻蔑,“你手里有那么多把柄,我会听话的。”
顿了下,她补充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让我去医院看看爸爸。”
季司梵挑眉盯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搜罗一圈,并没发觉不对劲。他端起碗吃饭,没有再开口,楚乐媛知道,他是默许了。
敛下眉,楚乐媛掌心轻轻落在小腹上,眼角有些湿润。当初她想要一个孩子,可现在,她恨这个孩子!
她恨他,恨与他有关的一切。
楚乔接到婆婆的电话很意外,不过听着电话里的语气,她隐隐意识到不好。
茶楼里,环境优雅。
紫砂壶冲泡的茶汤,味道浓郁。楚乔盯着范培仪的脸色,问道:“妈,您找我有事?”
“你去医院检查了?”范培仪也不想藏着掖着,直接问。
楚乔惊诧,不解的看向她。
“王阿姨也是咱们大院的,见过你两次,对你有些印象。”范培仪抿着唇,开口解惑。
大院里的老邻居很多,楚乔压根记不清。她咬着唇,心想还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你这个毛病要慢慢调养才行。”范培仪再开口,语气已经不如从前。
楚乔听的出来,她话里的担忧。
捧着手里的茶碗,范培仪抿着唇,眼神黯然道:“哎,咱们院里张伯伯家里的儿媳妇也这毛病,调养了七八年都没见起色,张伯母去世的时候也没见着孙子。”
她也许说着无意,可楚乔听在耳朵里,整颗心都跟着收紧。
“我知道一个老中医治这方面的病很有本事,已经约好三天后去见,你能腾出时间吗?”范培仪把主要来的原因道出。
楚乔看了看日子,道:“可以,我提前安排好。”
气氛有些尴尬,楚乔突然间又找不到话题跟她沟通。这种间隙,无形当中在她们之间蔓延。
出了茶楼,楚乔送她上车。范培仪犹豫了下,叮嘱道:“这事情先别告诉阿拓,你知道他的脾气。”
楚乔抿起唇,“我明白。”
随后,范培仪坐上车,很快离去。
三天后,楚乔用过午饭便借故出来。范培仪让司机来接她,陪同她一起去看病。
老中医的号很难挂,范培仪之前是托了人才搞到的。
楚乔坐在椅子里,五指紧张的蜷缩起来。老中医细细给她把脉,逐渐眉头紧锁,“这毛病有些年头了,现在开始调养已经不是最佳时机。”
“王大夫,您的意思是说?”范培仪站在边上,紧张的脸色泛白。
老医生看着楚乔年轻的脸,不禁蹙眉,拿起笔开方子,同时劝慰道:“先吃阵子药看看吧,你们别太心急了。孩子这种事情也要看缘分,如果不行,现在领养孩子的也很多嘛!”
范培仪双眸一震,脸色大变。
楚乔咬着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走出医院大门,范培仪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楚乔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件事不能告诉奶奶,”范培仪抿唇,眼眶渐渐泛红,“前几天她还问我,你们是不是应该生个孩子了。”
楚乔如鲠在喉,难受的憋气。
“妈……”楚乔卯足一口气,但又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老中医是范培仪亲自找的,必然是权威级别的医生,他的话等于判了楚乔死刑。
望着范培仪含泪坐进车里,楚乔咬着唇,心底一片凄然。如果她真的不能生孩子,那权家人要怎么接受?!
为什么,老天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0:>_
155 意外晕倒
最近这些日子,每到晚上吃饭,权晏拓都会闻到浓浓的药味。他皱着鼻子,指着那黑乎乎的东西,问:“媳妇儿,你喝这东西不苦吗?”
楚乔双手捧着白瓷碗,很认真的喝药,轻轻摇了摇头。
苦?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怕苦。
眼见她捧着碗筷去厨房,权晏拓用手指沾了下她碗底剩的残汁,放进嘴巴里尝尝。
“呸——”
男人偏过脸,吐吐舌头,叫道:“水,水。”
楚乔吓了一跳,忙的端着水跑出来,“怎么了?”
权晏拓仰头把整杯水都灌下,厉声道:“靠,苦死我了,这什么鬼东西!”
回头扫了眼药碗,楚乔抿着唇,呵斥他:“这些东西你不要乱碰。”说话间,她赶快把药碗拿走,清洗干净。
权晏拓缓过来后,起身走到她的身后,他掌心落在她的腰侧,“这些药,是不是我妈给你的?”
楚乔一惊,手指握着碗边,不断收紧。
“我妈说你身体虚,要调整一段时间。”权晏拓低下头,尖锐的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嘴角的笑容温柔。
楚乔紧提起来的心,慢慢放回去。
“媳妇儿,你别这么死心眼,”权晏拓跟着她动,她往前一步,他就跟着靠近一步,“反正我妈也不在这儿,那些东西你可以不喝。”
“不要。”楚乔摇摇头,语气哽咽道:“我一定要喝。”
“哎哟!”权晏拓抬起她的脸,见她眼眶发红,笑道:“是不是我妈,给你生孩子的压力了?”
楚乔敛下眉,喉间酸涩。
“没事,”权晏拓笑着耸耸肩,一副开玩笑的口吻,“下次她再逼你,你就告诉她是我有毛病!”
“不许胡说!”
楚乔伸手捂住他的嘴,语气不悦。
轻轻握住她的手,权晏拓眼神温柔,黑曜石般的双眸闪闪发亮,“我知道你最近忙着楚氏的事情,所以咱们不着急。我们还年轻,过两年再生也一样。”
抬手环住他的腰,楚乔将脸贴在他的心口,眼前凝聚起一片氤氲。
今晚的天气不知怎的,突然阴沉起来,乌云遮月。
酒店的套房中亮着一盏台灯,季蕴坐在宽大的书房里,面前摆着一张照片。
照片其中的一个女子,留着齐腰的乌黑长发,那双明亮的眼眸犹如繁星。她笑起来,两颊边有浅浅的梨涡。
小乔。
季蕴不禁在心底默念,转眼过去二十多年,她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手腕中佩戴的那块表,这些年几乎都不离他身。他每次轻抚着表盘,似乎都能听到她明媚的笑声,还有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形。
“今天经济系有考试,你怎么不戴表?”
“诺,我把这块给你。”
乔婉笑着摘下自己手腕上的表,递给他,“你将就着戴吧,不用还我。”
随后她和同学们一起跑走,再也没有回头。
那是季蕴第一次见到乔婉,她是美院的学生,他是财院的学生,两所学校距离很近。
他很早前就听说过乔婉,家世好,人也长得漂亮,才华横溢,是多少男孩子心目中的女神。最难得,她平易近人,喜欢帮助同学,见到谁有困难都愿意出手。
也许她今天送给自己一块手表,对她来说并不意味着什么。可就是这块手表,却改变了季蕴一生的全部轨迹。
但那时候的他,根本配不上乔婉,也没勇气去追求她。只能默默的关注她,默默的爱着她。
原本以为,那个娶走她的男人应该让她幸福,可为什么要让她伤心难过?
再次相遇,季蕴觉得那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他不停的给乔婉写信,终于等到她的回信,能够在信里看到她倾诉自己的烦闷与失落。
季蕴愤然的想,那男人真可恨,娶了她又让她伤心,该死!
终于他鼓足勇气给她写信,想要带她离开这里。意料之外的是,她答应下来。
那一刻,季蕴的心简直都飞起来。可他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乔婉,他终于按耐不住去找她,等到的却是她的死讯。
啪——
季蕴将手里紧握的烟斗折断,她目光泛起寒意,薄唇紧抿。
所有与当年相关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时颜筹建的基本工作都是苏黎在跑,楚乔白天要盯着公司,晚上才能腾出一些时间与她一起忙,两个人张罗的有声有色。
权晏拓接上她回家,见她连扣上安全带的力气都没有。他剑眉紧蹙,道:“用的着这么拼命吗?”
“没办法。”楚乔抬手揉揉头,道:“时颜还有半个月就要挂牌,不少东西还没准备。”
马上要过路口,楚乔看了眼时间,道:“去趟医院吧。”
这几天忙,她都没有时间去看父亲。
权晏拓手里的方向盘并没转向,直接朝着家的方向开,“明天再去,医院里有看护,爸爸他没事的。”
“可我不放心……”楚乔争取着,见他脸色沉下来,不得已才闭嘴。
回到家洗个澡,楚乔还没等到吃饭,人就倒在沙发里睡着了。权晏拓皱眉叹息,拦腰将她抱起来,回到楼上卧室。
她最近很累,公司的事情要操心,时颜的事情也要准备。最重要的是,她每天总是情绪低落,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刻意隐瞒着。
权晏拓皱眉,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他琢磨着,是不是要亲自动手,看看季司梵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药?
第二天早起,楚乔的精神还是不太好。她早饭没吃几口,总是觉得心神难安。
给看护打了个电话,说是楚宏笙刚起来,正要吃早饭。
楚乔勉强吃过东西,心里却还是想要去趟医院。
“我送你。”
她心神不宁一个早上,权晏拓瞥着嘴,牵着她的手上车。两人开车离开别墅,朝着医院而去。
早上起来,医院里没什么人。看护提着袋子去买早点,楚宏笙习惯性的坐在床边看报纸。
扣扣扣——
大门响,楚宏笙以为是女儿,却在看清门外的人后,脸色一沉,“是你?”
季蕴礼貌的笑了笑,问道:“可以进来吗?”
楚宏笙抿着唇,眼见他径自坐在对面。
“气色看起来不错。”季蕴望着对面的人,笑道。
自从楚氏出事,楚宏笙就对季家父子痛恨,“你来干什么?”
季蕴轻笑,眼神扫了扫周围,并没见到其他人,“怎么说我们也算亲家,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何必这么生疏。”
“不敢。”楚宏笙冷冷一笑,道:“楚乐媛已经不是我的女儿,我也没这个福气跟你们做亲家。”
“是吗?”
季蕴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锐利的双眸直射过去,“既然这样,那她的死活,你也不会关心了吧?”
“你想说什么?”楚宏笙厉目,含怒的瞪着他。
季蕴上半身靠在椅子里,嘴角的笑意凛然,“其实这件事情不能怪司梵,是你女儿上赶着把股权交出来的,我们也就是顺水推舟而已。”
楚宏笙抿着唇,气的脸色煞白。
半响,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楚宏笙面前,道:“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其实司梵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是我收养的孩子。这么多年下来,为的就是今天!”
“什么?”
楚宏笙惊愕,目光一阵收缩。
当初他为两个女儿的婚事筹谋过,第一他选中的是权家,为其根基稳固。其次,他想要选个后起的家族,那样楚氏就不会被压在下面。
他有心让楚乔嫁入权家,把她和季司梵有意拆开,可谁知道小女儿又一门心思栽进去。
原本对季司梵这个人,他心存几分顾虑,但这两年他为人处事都很本分,他也就渐渐放下戒备。但没想到一时疏忽,还是造成大错!
“想知道原因吗?”
季蕴站在他的面前,忽然开口。
楚宏笙挑眉盯着他,只见他慢慢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那块手表。
“这个……”楚宏笙一惊,整颗心揪起来。这块手表是当初他送给乔婉的,不过后来问她,她只说送给同学,他并没放在心上。
可这块手表,怎么会带在季蕴的手腕上?
蓦然间,他心尖沉下去,揪住季蕴的衣领,吼道:“原来是你?当初给乔婉写信的那个男人,是你?”
“哈哈哈——”
季蕴扬声大笑,道:“你才知道吗?可惜太晚了!”
他沉着脸,语气阴霾,“我要把楚氏毁掉,把你们所有人都毁掉!”
“你——”
楚宏笙转头想要喊人,可没走几步,整个人便突然倒地。
一大清早起来,楚乐媛换好衣服,坐在餐厅的椅子里。她扫了眼桌上的早餐,秀眉轻轻蹙起,“阿姨,我想吃西红柿鸡蛋面。”
蔡阿姨愣了愣,惊诧的望着她。太太一直都吃西式早餐,从没听她说过想吃这东西。
“我就是想吃。”楚乐媛低低一笑,道:“特别馋。”
“那我去做。”蔡阿姨回过神来,转身走进厨房。这东西倒是不复杂,材料都是现成的,下锅就能煮熟。
楚乐媛将面前的牛奶推开,她低下头,掌心贴在小腹上,眼神黯淡。这个愿望,算是满足她肚子里那个即将逝去的小生命。
眼眶到底还是红了,涨涨的难受。
很快的功夫,蔡阿姨把西红柿鸡蛋面端出来,随后就去收拾厨房。楚乔握着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她咀嚼的动作很慢,每一口都吃的很小心。
这碗面她全都吃光,食欲很好,也没有反胃。
司机开车将她送到医院,楚乐媛按照前几天刻意安排出来的假象,走进住院部,然后再从后面的小楼梯转到前面大厅。
她挂了号,来到二楼妇产科。
流产手术司空见惯,她穿着无菌服躺在手术床上,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你怀孕多久了?”带着口罩的医生问她,试图缓解她的惧怕。
楚乐媛咬着唇,道:“八周。”
“这时做痛苦小,别太紧张。”医生的话不含任何感情,就事论事。
胸口压抑着一团气,楚乐媛眼睛眨了眨,问道:“医生,宝宝有心跳了吗?”
医生偏过头盯着她,见她犹豫未决的模样,伸手把胎心检测器打开,把检测到的胎心放大给她听。
咚咚——
“宝宝情况挺好的,如果可以,最好不要流产。”医生盯着B超图像,试着挽留。
那一阵阵犹如火车行驶的动静就是宝宝的心跳声,楚乐媛整颗心紧缩,眼角湿润。
楚乔提着皮包,快步往病房赶。权晏拓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
还没走到病房,就听有人高喊:“医生,医生快来啊!”
楚乔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病房跑。看护跌跌撞撞跑出来,迎面撞上楚乔。
“怎么了?”楚乔看到她脸色的苍白,心底立刻一揪。
看护神色慌张,道:“楚先生,晕倒了。”
“爸爸!”
楚乔越过她往里看,立刻跑过去。权晏拓急忙转身去找医生,周围有些混乱。
斜对面,楚乐媛捂着嘴站在盆栽后面,眼里满是惊惧。她本来想转回来看看父亲,却不想见到他被人抬进手术室。
楚宏笙昏迷不醒被推进手术室,看护吓得站在门外,一个劲的抹眼泪,“我就是出去买个早点,临走前楚先生还好好的,还跟我说他要喝豆浆,这才多少功夫啊,怎么突然人就晕倒了。”
楚乔抿着唇,神情愤怒,“我把爸爸交给你,不是让你去买豆浆的,你为什么不好好守着他?!”
“少奶奶。”看护白着脸,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楚先生说想喝豆浆,我就去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乔乔,这事情也不能怪看护。”权晏拓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却被她闪身躲开。
她的心情阴沉到极点,总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权晏拓抿着唇,用眼神示意看护先走,不要在这里碍眼。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楚乔脑袋靠着墙,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似乎都在这刻被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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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分居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楚乔脑袋靠着墙,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似乎都在这刻被抽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灯终于熄灭。
手术室大门打开的那刻,楚乔起身跑过去,见到医生神色匆匆。
“我爸爸怎么样?”楚乔心慌的问,出口的声音发抖。
权晏拓下意识圈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人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他们,脸色凝重,“出血面积较大,压迫多处神经,人还没过危险期,深度昏迷。”
“深度昏迷?”楚乔白着脸,拔高声音问。
“对!”医生摘下口罩,无奈道:“血块压迫神经,病人无法苏醒。”
无法苏醒。
楚乔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跌倒,幸好身边的人环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扣在怀里。
男人剑眉紧蹙,俊脸的神情沉下来,“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医生摇摇头,如实道:“这个不好说,而且就算病人醒过来,肯定也会有其他后遗症。这一点,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楚乔紧紧咬着唇,眼前的视线一片朦胧。
医生叮嘱护士要将病人送进加护病房,随后让病人家属一起去办公室有些事情需要交代。权晏拓拉着楚乔,带着她走开。
护士把病人推进加护病房,而后又出去准备其他东西。趁着这个空子,一直躲在角落的人快速闪进病房里。
楚乐媛站在病床边,整张脸苍白如纸。她眼睛盯着楚宏笙的脸,哭道:“爸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娇娇啊!”
楚宏笙的手发冷,身上插着各种检测仪器,滴答声刺耳。他紧闭的眼睛,苍白毫无血色的唇,都深深刺激着楚乐媛的神经。
早上她来的时候,从住院部转过见到父亲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会变成这样?
她流着泪,心在不断收紧。
楚乔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脑袋里嗡嗡的响。医生说的话不外乎那些,让他们家属做好思想准备,也许病人不能脱离危险期。
签过病危通知书的手,一直都在发抖。楚乔手脚麻木,整颗心荒芜。
“没事的。”权晏拓伸手将她拥在怀里,语气低沉:“医生也是按照程序办事,病危通知书并不能代表什么。”
楚乔从他怀里转身,低着头走进病房。
护士正在仪器前记录数据,见到他们进来,道:“不要待太久。”
“好。”楚乔应了声,看到护士转身离开。
病床上的人昏迷不醒,楚乔往前一步,轻轻握起他的手,眼眶倏然泛红。如今躺在这里的人,是她最后的亲人,她害怕失去,害怕孤单。
“爸爸!”
楚乔扣紧他的手,哽咽道:“你一定要挺过来,乔乔需要你。”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见到她绷紧的下颚,不禁皱眉。早知道这样,昨晚他一定不会阻止她过来,楚乔好几天都没来医院,如今突发这种情况,她肯定又要自责。
很快的功夫,护士进来让家属出去。
楚乔站在病房门外,她头靠着门板,眼睛直勾勾盯着里面,一句话也没有说。
权晏拓抬起手,掌心落在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你在生我的气吗?”
怀里的人没有动,任由他抱着。
“乔乔!”
权晏拓抬起她尖细的下颚,深邃的双眸盯着她的眼睛,道:“看护的问题是我的疏忽,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能发生这种事情。”
他的声音磁性温柔,楚乔鼻尖酸了酸,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沙哑道:“我不怨你,也不怨看护。”
顿了下,她咬着唇,声音哽咽,“我谁也不怨。”
她这么说,权晏拓紧提着的心总算松了松。他盯着楚乔眼眶里藏着的泪,心尖紧了紧。
楚乔不爱哭,自从遇见她以后,极少见到她流泪。可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心事重重,好像眼睛里藏着泪,看着就让人心疼。
如今楚宏笙又这样,楚乔情绪只怕会更加惨淡。
楚宏笙还没脱离危险期,楚乔留在医院。权晏拓也不敢离开,生怕晚上有什么事情,两人都在医院。
傍晚,季司梵回到家,便看到楚乐媛坐在沙发里等他。
“有事?”换好鞋走进来,季司梵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爸爸突发脑溢血。”楚乐媛抿着唇,盯着他的背影,语气发寒,“人还在昏迷。”
听到她的话,季司梵微微惊讶,不自觉的转过身来,“突发脑溢血?”
他看到楚乐媛的眼神,俊脸沉下来,“你怀疑我?”
怀疑?!
楚乐媛低低一笑,眼底的神情轻蔑,“还需要怀疑吗?”
她揪住季司梵的衣襟,厉声道:“季司梵,你真狠!楚氏都这样了,你还要对我爸爸下手?!”
“疯子!”
季司梵拔开她的手,越过她就要进屋。
“站住!”
楚乐媛喊住他,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将手里的诊断证明甩给他,道:“我怀孕了。”
摊开她递来的东西,季司梵快速浏览一遍,内敛的双眸瞬间涌起狂风骤雨,“楚乐媛,你敢骗我?!”
后背被他推抵在墙上,紧接着脖颈被他掐住,楚乐媛嘴角含着嘲弄的笑,道:“我今天本来想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可后来改变主意了。”
楚乐媛仰起头,染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阴霾道:“季司梵,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我凭什么让你活得那么潇洒?!我要留下这孩子,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不爱我吗?我所谓,我都不在乎了,从今天这一刻起,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着吧!”
她阴霾的笑着,掌心落在小腹,笑道:“这辈子,你都别想和我撇清关系!”
碰——
卧室的门大力甩上,季司梵盯着缓缓滑落在地的诊断证明,眼底的神情沉寂。
背靠着门板,楚乐媛掌心缓缓落在小腹,眼泪顺着眼角滑过。她咬着唇,哽咽道:“宝宝,妈妈只有你了。”
第二天早上,楚宏笙总算脱离危险。出血灶部位压迫脑神经,人并未苏醒。
楚乔暂时松了口气,权晏拓带着她从医院回家。
一夜未眠,楚乔没什么困意。她走进厨房,将中药倒在碗里,放进微波炉加热。
“又喝药?”权晏拓洗过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她身后,剑眉紧蹙。
楚乔捧着药碗,闻到那浓重的药味,还是扬起头,强迫自己灌下。将药碗清洗干净,她转过身,语气平静道:“我先搬出去一段时间。”
“搬出去?”权晏拓皱眉,眼角的余光一瞥,见到客厅边上放着个行李箱,俊脸立刻沉下来,“为什么要搬出去?!”
他的声音紧绷,已然透着怒意。
楚乔低着头,轻轻抿唇,“你别误会,我只是害怕影响你休息。”
她双手轻握,道:“时颜需要准备的事情多,爸爸那边我也要每天都去,这样一来一回肯定要很晚回家。”
“这就是你的理由?”权晏拓反手把毛巾丢掉,语气阴霾。
权晏拓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深邃的眸子眯起来,“楚乔,你没说实话。”
他的眼神锐利,楚乔别开视线,语气平静道:“我只是暂时搬出去几天而已,等我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不行!”权晏拓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楚乔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缓缓开口,“老公,我不想骗你,可我最近真的好累,我想要一个人安静安静。”
每天面对他的温柔宠溺,只会让她心里的负担更重,更加压抑。
“爸爸需要照顾,时颜和公司都需要打理,我不能出半点错。”楚乔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黯然道:“这些都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要面对和承担的!”
“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累?”权晏拓蹙眉,不悦道:“你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把这些都交给我。”
楚乔摇摇头,“如果是那样,那我从一开始就可以接受你,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
“那不是我想要的,”楚乔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懂我。”
权晏拓薄唇轻抿,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道:“你就是这个臭脾气,一开始就那样,从来都没变过。”
伸手撩起她散下的碎发,权晏拓剑眉紧蹙,问她:“告诉我,为什么心事重重的?”
楚乔握紧他的手,目光清澈,“没什么,是我自己压力太大了。”
“真的?”她的眼神看不出异常,权晏拓心头的疑问渐渐打消。
楚乔勉强挤出一抹笑,不过笑的很难看,“真的。”
“笑的真难看。”权晏拓俯下脸,与她额头相抵。他抱着怀里的人,感觉到她清瘦的身体,忍不住心疼。
最近这段时间,楚乔的压力确实很大,晚上经常会被噩梦惊醒,要不然梦里也会哭醒。这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了,想到这些,权晏拓的眉头再度蹙起来。
“真的想要搬出去?”他盯着怀里的人,声音无奈。
楚乔盯着他的眼睛,道:“暂时几天而已,等到时颜正式上轨道我就可以松口气。”
“好吧。”
如果是以前,权晏拓肯定不会答应。可楚宏笙的意外昏迷,对于楚乔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她的疲惫与精力都已经到达极限,如果他继续施压,只能让她更累。
楚乔每天都在喝药,就算不问,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压在她的身上,确实在无形中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
“不过,你每天都要和我见面。”权晏拓抿着唇,道:“我随时都要去见你。”
“当然!”
楚乔这次真的笑了,捧住他的脸亲了亲,道:“你有这个权利。”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男人阴沉的脸色总算转晴。
“走吧,我送你过去。”
权晏拓很快穿戴整齐,拉着楚乔的手出门,将她送去老房子安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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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煎熬
时颜开业前的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楚乔这几天都是医院和公司两边跑,晚上回到家还要和苏黎计划开业的事情。
晚饭简单吃的,苏黎喝了口咖啡,挑眉盯着对面的人,问:“乔乔,你现在算不算废寝忘食,连家都不回了?”
楚乔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狠狠瞪了她一眼,“少废话,让你去看的那个厂房怎么样?价钱谈好没?”
提起这个,苏黎含笑的嘴角僵硬住,道:“咱们手里的那点钱还差的远,现在租一个设备条件好的厂房,价格高的吓死人!”
“还差多少?”楚乔将快餐盒收起来,抿唇问她。
苏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直言道:“至少一半,就算把咱俩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也凑不到这么多钱!”
闻言,楚乔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
扣扣扣——
院门被人叩响,楚乔刚起身,就听见外面响起的稚嫩童声,当下快步把门打开。
“乔乔阿姨。”
寒一诺伸手抱住她的大腿,撒娇道:“一诺好想乔乔阿姨。”
楚乔弯腰把她抱起来,这小家伙吃的很胖,她都要抱不动了。她笑着转头,望向身边的男人,“你们怎么来了?”
“希望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寒秋阳笑着耸耸肩,嘴角的笑容温和。
楚乔抱着孩子,转身让他们进屋。
“漂亮阿姨。”寒一诺见到苏黎,主动打招呼。她见到长相漂亮的,都会这么热情。
楚乔忍不住轻笑,心想这小丫头原来也不是只对自己这么热情啊!看到有新人,寒一诺主动从楚乔怀里跳下去,几步跑到苏黎面前。
“阿姨,你的裙裙好漂亮哦。”寒一诺伸手摸了摸苏黎的裙子,扬起头盯着她看。
苏黎特淑女的笑了笑,微微弯下腰,笑吟吟的盯着面前的小女孩,“你叫一诺?”
“嗯。”寒一诺黑溜溜的大眼睛明亮,小脸红扑扑的。
“我叫苏黎。”苏黎主动伸手,同她互通姓名。
寒一诺嘴角的笑容轻弯,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勾住她的手,道,“苏黎阿姨好。”
这孩子特别乖巧,苏黎的爱心霎时泛滥。
楚乔站在边上看着,见到苏黎收敛起平时毛躁的模样,转而一副慈母的形象,不禁轻笑。她瞥了眼身边的寒秋阳,自然心如明镜。
须臾,楚乔伸手将苏黎拉起来,含笑望向对面的男人,道:“她是苏黎,是我最好的朋友。”
苏黎紧张的抿起唇,主动伸出手,“你好。”
“你好。”寒秋阳伸手轻握,语气礼貌。其实他记得苏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胸前戴着那枚胸针。
当初那枚胸针是他亲手选的,所以记忆犹新。
苏黎的个性豪爽,平时见到谁都不会发怵。可此时她规规矩矩站在楚乔身边,微微垂着头,竟然装羞涩。
楚乔偷偷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下,苏黎竟然忍住没有发脾气,反而看着她笑。
不是吧?
楚乔乍舌,心想完蛋了,这丫头算是栽了!
几个人都站着,还是楚乔先回神,招呼众人,“快坐吧。”
随后,她去泡了壶茶,拿出一些小点心给寒一诺吃。孩子见到吃的东西,总会很安静,寒一诺坐在椅子里,小口吃蛋糕,并不影响大人们说话。
“听说时颜准备的差不多了。”寒秋阳喝了口茶,薄唇微启。
楚乔盯着他,眼底的神情动了动,“你消息真灵通。”
男人但笑不语,错开这个话题,“厂房你们不需要在租,慕恋可以腾出一个给你们用。”
“啊?”苏黎惊讶,声音提高。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收敛起异色,重又换上那副笑不露齿的模样,“这个不太好吧,一个厂房每年要不少钱的。”
寒秋阳目光滑过她的脸,见到她快速转变的表情后,紧抿的薄唇渐渐上扬。他剑眉轻佻,笑道:“放心,不会让你们出钱。”
“那怎么行,”楚乔敛眉,语气坚定道:“秋阳,我们都是生意人,你没理由做亏本的买卖。”
“怎么没理由?”寒秋阳笑了笑,俊脸的神情温柔,“现在我们可是同门,你应该算是我的小师妹,难道我帮这点儿小忙还要收钱?”
同门?小师妹?
楚乔眨了眨眼,喜欢这种关系。她望着寒秋阳眼底的笑容,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
寒秋阳打断她的话,眼神沉下来,“司梵这次的做法太过分,所以不要拒绝我。”
听到他这么说,楚乔不禁叹了口气,很难找到拒绝的理由。
桌子下面,苏黎紧紧攥着楚乔的手,不断对她使眼色。楚乔看得出来她的意思,终于点头答应,“好吧,那我们暂时先用慕恋的厂房,等到我们有能力再搬。”
见她应允,寒秋阳抿唇笑了笑,并没有在多说什么。楚乔的脾气他了解,如今她能这样,已经算是到了极限。
寒一诺听不懂大人们的话,忽闪着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盘子里的蛋糕吃掉大半。
苏黎拿起一张纸巾给她擦擦嘴,眼底的神情温柔。
“谢谢阿姨。”寒一诺鼓着腮帮子,礼貌的道谢。她手里托着盘子,坐在寒秋阳身上,两条小腿前后摆动。
楚乔看着他们三个人的互动,只觉得很和谐,很温馨。
马路边的黑色悍马里,男人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显然已经久等。他沉着脸把手里的烟掐灭,推开车门下车。
远远就见到屋子里又说又笑,权晏拓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脸色有些难看。好久都没见到楚乔笑了,可那笑容却是对着别人?!
男人敲门进去,屋里的笑声嘎然而止。这副画面,又让他不爽,难道他有这么可怕吗?
“叔叔好。”寒一诺见到他,并不认生,主动打招呼。
权晏拓阴沉的脸动了动,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好。”
见到他来,大家都很识相的收拾东西走人。寒秋阳同他简短的打过招呼后,便抱起女儿准备离开。
“秋阳,你送苏黎回去吧。”临出门前,楚乔交代道:“这么晚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好。”寒秋阳反手把女儿放在后座,又将前面副驾驶的门打开,让苏黎上车。
苏黎红唇轻抿,羞怯的笑了笑,动作优雅的坐进车里。眼见寒秋阳转身,她立刻张大嘴巴朝着车窗外的楚乔摆手,竖起大拇指。
楚乔笑着摇摇头,目送黑色轿车开走。寒秋阳的性格太过安静,有苏黎这样的人在身边调剂,以后肯定会有不少笑容。
她觉得,这个媒人,有必要做。
转身进屋,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一脸阴云。楚乔把门关上,倒了杯茶给他。
弯腰将桌边的垃圾桶收拾干净,楚乔随口问他,“吃晚饭了吗?”
“嗯。”男人语气阴沉。
见到垃圾桶里的快餐盒子,权晏拓剑眉紧蹙,道:“你就吃盒饭?”
楚乔把垃圾袋放到大门外,回身进屋后笑道,“没时间做饭,随便吃一点儿。”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权晏拓俊脸沉下来,“你胃不好,不知道吗?”
他的脸色阴霾,楚乔抬手环住他的肩膀,微微瞥着嘴,道:“好了,我会注意的。”
“回家吧。”权晏拓圈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轻蹭,语气低低的。
楚乔心中一动,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下,道:“时颜马上就要开业了,我最近都要赶设计图。”
她话里的意思,还是不肯回家。
权晏拓嘴角沉下去,掌心落在她腰间,“那我和你一起住。”
“噗——”
楚乔一口水喷出来,惊讶的瞪着他,“不行。”
他如果住在这里,那她别想专心工作。
男人压根没搭理她,伸手将她推开,站起杀接往二楼走。这栋房子是她儿时的家,他还没好好看过。
楚乔放下水杯,快步跟着他上楼。
“这是你的床?”权晏拓倚在门边,眼睛盯着那张粉色小床,嘴角的笑意勾起。
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楚乔硬着头皮应了声,随后又补充一句,“我的床小,只能睡一个人。”
“是吗?”权晏拓走到床边坐下,床垫很舒服,他笑着往后躺下来,道:“那你睡我怀里,正好足够睡了。”
“不行!”楚乔扫了眼他不怀好意的笑,断然拒绝。
“小气!”
权晏拓仰躺在她的床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他单手撑着脑袋,笑吟吟的看向对面的人,“我的床都让你睡了,你的床我当然也要睡。”
“……”
楚乔无语,狡辩不过他。
“你真的要在这儿睡?”楚乔瞥着嘴,问他。
权晏拓点点头,目光如炬,“当然。”
好吧,睡就睡吧。
拉开柜子,楚乔找出一条干净的被子给他,又把他带到卫生间,一一指给他,道:“你用我的东西洗漱,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你将就点吧。”
她转身出去,将浴室的门关上,走到床边铺床。
男人洗漱的速度很快,楚乔刚把床铺好,他就从浴室走出来。
“好了?”楚乔偏过头,盯着他的脸问。
权晏拓掀开被子上床,枕在她的枕头上,“媳妇儿,你的床……挺舒服的。”
说话间,他拍了拍身边所剩不多的地方,道:“进来。”
楚乔犹豫了下,还是掀开被子钻进去。
天气已经转暖,虽然晚上还有些凉,但一个人睡也不会觉得冷。
楚乔缩在他的怀里,泛凉的手脚很快暖和起来。她听着身边男人的心跳声,红唇弯起的弧度上扬。
这几天她一个人睡,虽然床是熟悉的,但身边少了他的气息,她还是会失眠。
所以说,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曾经她一个人,不习惯依赖,可如今,她或多或少都会依恋着他。
“你先睡吧,我还要去画图。”楚乔趁着睡意袭来前,强撑着精神起身。
权晏拓也没阻拦她,只是眼巴巴的瞅着她,那眼神中竟有一丝可怜。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眼睛,楚乔心头揪了下,回身给他掖好被子,道:“只许住一晚。”
“为什么?”
明明温馨的气氛,偏巧她说了句煞风景的话。权晏拓剑眉紧蹙,不悦道。
他还算计着,明天把行李都搬过来,跟她一起住这里呢!
楚乔大概也猜到他的小心思,不禁笑了笑,“你在这里影响我工作。”
“哪有?”男人无辜的抬手,道:“我什么都没做。”
他确实什么都没做,可他只是在这里,楚乔就已经开始分心。
楚乔抿着唇,让他躺好,柔声道:“老公,你别闹了,时颜下周就要开业,我必须把设计稿都准备好,这次我只能赢不能输!”
男人深邃的眸子动了动,盯着她疲惫的脸颊,紧蹙的眉头总算舒展开,“好,不过医院那边我每天也会去,如果你忙就不要过去了。”
“嗯。”楚乔在他嘴角亲了下,然后起身下楼,去赶设计稿。
卧室里少了她的气息,很快安静下来。权晏拓躺在床上等半天也没见她回来,俊脸立刻不悦,这没良心的,真的一去不复返?!
掀开被子下床,权晏拓从楼梯口望下去,只见楚乔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根铅笔,神态专注。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她的脸上,印出她的消瘦与疲惫。
权晏拓无声的叹了口气,并没有下去打扰她。她专注的时候,有种别样的认真,他忍不下心去打扰。
最近公司的事情,家里的事情,楚乔压力都很大。他想,这个时候,他应该多给她一些支持。
白天在公司要打起全部精神,设计稿只能等到晚上空闲时间思考。楚乔心里急,可灵感并不会因为她急就给力。
一晚上修修改改五六次,楚乔总算满意的完成一副。她最后落下一笔,自己审视一遍,便将设计稿放起来。
窗外彻底黑沉,万籁俱寂。
楚乔揉着酸疼的脖子,伸手把台灯关上。她起身走到窗边,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路灯昏黄,灯光顺着窗口洒进来些许。楚乔揽紧披肩,觉得有些冷。
她挑眉扫了眼楼上,想起睡在她床上的男人,疲惫的眉头舒展开。
须臾,她摸着黑,熟门熟路的上楼,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
透过纱帘,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
楚乔轻轻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她的小床不算大,权晏拓躺在这里,长手长脚睡的并不舒服。
她低下头,盯着他合上的双眸,唇边渐渐弯起一道上扬的弧度。他平时挑三拣四,此时挤在这张小床上,竟也能安睡,还真是难得一见。
还以为他又会捣乱,可他却一个人安安静静躺在这里睡着了,倒是让楚乔很惊讶。他睡着的模样特别好看,长长的凤目轻合,鼻梁挺直,那菲薄的唇瓣微微抿起,透着性感。
楚乔枕在他的身边,抬起一根手指落在他的唇上轻抚。她不敢太用力,生怕吵醒他。这几天他一个人在家,应该也是没有睡好。
轻轻挪动身体往他怀里靠过去,楚乔环住他的腰,眯起的眸子里盈满甜蜜。还是躺在他的怀里好,安心又舒服。
连着几晚熬夜,楚乔也撑不住,在他怀里很快睡着。
第二天早上,楚乔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她扫了眼时间,不禁哀嚎一声。
迟到了!
迅速的起床穿衣,楚乔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却见茶几上放着早饭,还都放在保温桶里温着。
边上有张字条,权晏拓的笔记龙飞凤舞:晚上等我,一起吃饭。
楚乔边吃着早餐,边轻笑出声。她把纸条放起来,心底不住的祈祷。
后天还要去检查,她祈祷这次的检查结果能有进展,至少让她看到希望!
楚乐媛从浴室出来,脸色发白。她的孕期反应很强烈,每天基本上都吃不下什么东西。
客厅里,季司梵穿着一套黑色西装,俊脸的神情看不出喜怒。见到她出来,他指了指面前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楚乐媛拉开椅子坐下,见他伸手推过来一份文件。
她迟疑了下,托起文件仔细看了一遍,脸色跟着大变。
“你要孩子的抚养权?!”
楚乐媛大惊失色,把手里的文件摔在地上,“季司梵,孩子是我的。”
“你的?”季司梵敛眉,眼底的神情阴沉,“楚乐媛,你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就是个穷光蛋,你有什么资格说孩子是你的?”
“我……”楚乐媛咬着唇,怒声道:“孩子在我肚子里,当然是我的。”
季司梵撇撇嘴,不想跟她争论这种无聊的话题。他弯腰将地上的文件捡起来,再次推到她的面前,道:“孩子的抚养权,只能归我。”
“不可以!”
楚乐媛颤巍巍的站起身,双手牢牢覆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季司梵,你不能抢走我的孩子!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季司梵挑眉盯着她,眼神轻蔑,“我是孩子的父亲,即便告上法庭,我也一样可以拿到抚养权!”
楚乐媛脸色煞白,整个人轻轻颤抖起来。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肚子里的宝宝,如果宝宝都不在了,那她还能有什么?
“司梵,”楚乐媛跑到他身边,语气软下来,“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你不能把宝宝抢走,不能!”
楚乐媛脸色苍白如纸,季司梵深邃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面无表情道:“这是你找的!”
自找的?
她低低轻笑,心脏的位置不断收紧。是呵,他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签字!”
男人失去耐心,拂开她的手,眼神沉下来。
“不要——”
楚乐媛一个劲的后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绝对不会签字。
两方僵持几秒钟,季司梵剑眉紧蹙,抿着唇喊人进来。门外的保镖立刻上前,将楚乐媛困住。
“你要做什么?”
楚乐媛双手护住小腹,眼底染满惊惧。
客厅的沙发里,季司梵双腿交叠,脸上的神情阴霾,“如果你不签字,我就让他们送你去医院。”
他偏过头,曾经那双温柔的眸子,此时淬着这世间最狠厉的毒,“这个孩子,原本就是你处心积虑设计的,你真的以为我在乎?以为可以用这个要挟我?!”
“楚乐媛,你做梦!”
季司梵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粉碎掉她心底最后的期望。
寒意瞬间窜过四肢百骸,楚乐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双眸一阵收缩。她张着嘴,竟然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好像咽喉被人掐住,无法呼吸。
“带她走。”
季司梵转过身,冷声吩咐。保镖等到他的指令,立刻上前按住楚乐媛的双肩,拖着她就要出门。
“不要!”
楚乐媛回过神来,尖叫着挣扎。可她不敢太用力,生怕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投鼠忌器。
“季司梵,你不能这么做!这也是你的孩子啊!”楚乐媛吓坏了,保镖压着她往外走,她无力反抗,双手紧紧板住门把,不敢撒手。
“救命!救命啊!”
楚乐媛失控的尖叫,泪如雨下。
蔡阿姨也在家,她站在厨房里面,想要帮忙却又不敢出声。最近季司梵的情绪反常,任何人都不敢多说半个字。
保镖不敢使劲拽她,毕竟还是有所顾忌。楚乐媛抓住那个空隙,两只手紧紧扣住门板,全身吓得一个劲发抖。
半响,季司梵迈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不签字?”
楚乐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她仰起头,含着泪点点头,“我签。”
啪——
季司梵将文件与笔一起丢在她的面前。
拾起地上的签字笔,楚乐媛咬着唇,眼角的泪水汹涌而出。她手腕抖的握不住笔,写下的名字歪歪扭扭,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这个字一旦签下,那就意味着她生命里仅剩的唯一,也要失去。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手中的笔被人夺走,楚乐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季司梵扫了眼她签好的文件,反手放好。他内敛的眸子眯了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从今天开始,你就老实呆在这里,直到孩子出生。”季司梵直起身,视线并未在她脸上有半刻的停留。
他伸手拿起西装外套穿好,迈步就要离开。
“如果是楚乔,你会这么对她吗?”楚乐媛双眸腥红,盯着他的背影问。
男人往前的步子顿了顿,薄唇轻轻抿起。
“呵呵——”
楚乐媛望着他瞬间僵直的背影,失声笑道:“可惜,你不可能得到她了。”
双手扶着墙,楚乐媛缓缓站起身。身体还在发抖,她贝齿紧紧咬着唇,语气恶毒:“季司梵,你会有报应的,你的报应就是一辈子都得不到楚乔!”
啪——
楚乐媛的右脸被煽偏过去,季司梵落下的掌心一片火辣辣。
“你再敢说一遍?!”
男人的神情阴霾,语气透着寒意。
楚乐媛捂着脸轻笑,拉着他手覆在颈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她右边脸颊红肿,季司梵剑眉紧蹙,蜷起的五指收紧又放松。
“不敢吗?”楚乐媛嘲弄的盯着他,“我还以为,没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她仰起头,盯着面前的男人,掌心贴在小腹,眼角的泪水一点点滚出眼眶,“季司梵,其实你跟我一样可怜。”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走进卧室。
“吧嗒”一声,卧室的门合上。季司梵剑眉紧锁,俊逸的脸庞凝聚起狂风骤雨般的阴霾。
楚乔搬出来自己住,权晏拓又把车还给她,为的她上下班方便。上午都在开会,她有些心不在焉,午饭都没吃,便借口有事离开公司。
下午两点要去复诊,范培仪跟她约在医院见面。
挂了号排队,楚乔紧张的手心发冷。
医生如常给她把脉,楚乔紧紧盯着他的眼神,见他蹙起的眉头,整颗心霎时沉到谷底。
“前两个疗程效果不大。”医生摇摇头,摘下老花眼询问,“还要继续吗?”
楚乔心里咯噔一下,范培仪眼神瞬间黯淡。
医生最后又开出一个疗程的药,这种中药最多吃三个疗程,楚乔双手紧紧握着药单,整颗心不住的抖。
走出医院大门,范培仪一路都沉着脸。楚乔几次想要和她说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听说你从家里搬出来?”上车前,范培仪转过身问她。
楚乔提着皮包,回答她,“是,最近事情多。”
“那也好。”范培仪提着皮包,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道:“你现在吃着中药,跟阿拓一起住也不方便。”
楚乔皱眉,因为她的话,全身不自在。
范培仪忽然握紧她的手,语气沉下来,“刚才医生的话你都听到了,如果还是不见起色,你打算怎么办?”
楚乔一愣,随后望着她问,“妈,您想说什么?”
范培仪叹了口气,脸色带着无奈,“阿拓是家里的独子,全家人都指望他!我只有这一个儿子,难道真的让我见不到孙子吗?”
顿了下,范培仪抿起唇,眼眶渐渐发红:“这段时间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到初一十五就去庙里上香。我们家是聿沣市是望族,如果到了阿拓这一辈断了香火,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怎么看阿拓?”
“我知道奶奶偏疼你,可奶奶也只有阿拓一个孙子,指望也都在他的身上。”范培仪话里话外的意思,显而易见。
“乔乔,”范培仪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别怪妈妈自私,我也是为了权家,为了阿拓。”
楚乔低着头,心头酸涩。范培仪话里的意思,就算是傻子都能听明白。0:>_
158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开车回到公司,楚乔低着头走进电梯,她心里琢磨着事情,并没看到身后跟进来的人。
电梯门关上,镜面透过来的影像让她一惊。
楚乔挑眉,全身戒备的盯着身后的男人。
男人跟着她走进来,此时看到她满目的厌恶,眼底的神情渐渐沉下来。
“你出去了?”季司梵抿着唇,开口问他。
楚乔扫了眼腕表,别开视线,道:“我请过假,没有耽误上班。”
她的脸色很难看,季司梵听到她的回答,俊脸的神情愈加深沉。他剑眉轻蹙,眼神冷冽起来,“半个小时后有高层会议,不要迟到。”
“放心,”楚乔挑起眉,勾唇笑道:“我不会找你抓到把柄。”
电梯来到指定楼层,楚乔提着皮包,头也不回的走出电梯。大门缓缓合上,季司梵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下颚紧绷。
整个下午,楚乔全身的神经都绷着。下班的时候,权晏拓来电话,说晚上有应酬要晚点才能来。
楚乔开车从公司出来,直接去医院。楚宏笙还没苏醒,人已经被送进普通病房。
经过上次的事情,楚乔不敢随便找看护,特别从医院里高价请了一位专业看护。
她提着皮包进去,看护见到她来,打过招呼后就离开。
楚宏笙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他紧紧闭着眼睛,看上去毫无生息。
“爸爸,”楚乔走到病床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笑道:“你今天过得好不好?”
她轻轻的问,却没人回应。
楚乔等了一会儿,收敛起脸上的失落,转身走进浴室,打来一盆温水。
挽起袖子,她把毛巾浸湿,然后动作温柔的给楚宏笙擦拭。温热的毛巾,顺着楚宏笙的脸,逐一往下细细擦拭。
楚乔双手用力,将他的身体侧过去,又用热毛巾帮他擦拭后背。听说这种病人长期卧床,极其容易生褥疮,她害怕让爸爸受罪,每次来都要给他擦洗。
请来的看护很有责任心,楚乔不来的时候,都是她给擦洗。所幸这些日子下来,楚宏笙除却昏迷,身子并没有其他异常。
楚宏笙昏迷着,身体根本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楚乔需要加倍的用力才能推动他,不过是擦个后背,她就已经汗流浃背。
傍晚的天气有些热,楚乔给父亲擦拭干净后,走到窗边将玻璃窗打开,通通风。
站在窗口吹吹风,楚乔觉得舒服很多。她转身回来,将水盆拿去浴室整理干净。
窗外的微风轻拂,白色纱帘微微飘荡。
楚乔坐在病床前,轻轻托着父亲的手,目光紧紧落在他的脸上,“你睡的也够久了,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
楼下的花园里,时而有说话声传来。楚乔看着父亲苍白的脸,眼眶渐渐发酸,“爸,你醒过来吧,有你在我身边,我还能有一个家。”
她枕在父亲身边,眼底的神情黯然一片。
楚乔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家里的客厅又恢复原貌,那些办公用品都被搬走,时颜马上就要开业,所用的东西都挪去工作室。
家里少了那些东西,更显得空荡荡的。诺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
楚乔将门关上,换了拖鞋直接上楼。卧室的小床上,床单还是那晚他睡过的,她没有换,飘散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萦绕鼻尖。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打开淋浴器的水,哗哗的水流温热。楚乔站在镜子前,习惯性的先把颈中的子弹项链摘下来。这条链子,她戴的极为仔细,平时洗澡都会摘下来,洗好后才会戴上。
子弹的冰冷滑过掌心,楚乔低下头,定定望着手心里托着的项链,眼眶一点点酸涩起来。
“这条项链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给我生个儿子,这条项链就给你。”
当初的戏言,如今却一语成谶。
收拢的五指死死攥起,楚乔咬着唇,眼角逐渐湿润。
半响,楚乔洗好澡出来,她穿着睡衣正在擦拭头发,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刹那,她就已经伸手将屋里的灯关掉。
捧着手机走到窗口,楚乔微微拨开窗帘,恰好看到男人那辆黑色悍马开到大门前。
“喂。”楚乔急忙接通电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男人将车停好,磁性的声音传来,“睡了?”
权晏拓刚要下车,却见她卧室的窗里黑漆漆的,半点灯光也无。
“嗯。”楚乔应了声,调整好呼吸,道:“今天好累,睡的早。”
“怎么不等我?”
楚乔看到他转过身,收起就要下车的动作。
“对不起。”她声音很低,眼睛紧紧盯着车里的男人。
权晏拓捧着手机笑了笑,锐利的双眸转过,朝着二楼的卧室看来。楚乔慌张的退开身,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
“算了,今天原谅你。”权晏拓薄唇轻抿,重新发动车子,要求道:“亲我一下。”
楚乔将唇放在话筒边,轻轻啵了声,男人才算满意。
“老公,晚安。”她站在窗口,望着发动引擎的男人,低声呢喃。
权晏拓勾起唇,语气依旧不正经,“你又想让我破门而入?”
闻言,楚乔眼底的神情闪了闪。
“晚安。”权晏拓转过方向盘,磁性的嗓音温柔,“好好睡,我们明天见。”
楚乔应了声,随后挂断电话。
窗外的黑色车身远去,楚乔将玻璃窗推开,踮起脚尖探出脑袋,只能看到车尾灯一闪而逝,车子转过弯没入夜色中。
许久,她收回僵直的身体,重新把窗户关好。
清早,楚乔准时起床。因为是周末,她倒是可以全力准备开业仪式。吃过简单的早餐,她打开冰箱,拿出一袋中药,倒进白瓷碗里,放进微波炉加热。
中药的苦涩味道很苦弥漫出来,楚乔呆呆的站在微波炉前,直到叮的一声响,她才机械式的把碗拿出来。
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汤药,楚乔嘴里心里都跟着发苦,这个药的味道越来越重,越来越苦,医生也说最后一个疗程的药很苦。
现在闻到这股味道,楚乔条件反射的恶心。可她却不能不喝,虽然她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有一丝希望,她都要去试试。中药她每天都喝,一天也不敢落下。
闻到这股药味,楚乔已经开始胃疼。她没有办法,只能用手捏着鼻子,紧紧闭上眼睛把那整碗的药灌进嘴里。
最后一口咽下去,已经是极限。
楚乔额头都是冷汗,她一把丢开药碗,紧紧捂着嘴巴。
不能吐!
好不容易喝进去的药,怎么样她都不能浪费!
忍过那阵激烈的恶心感,总算顺了口气。楚乔捏起一粒话梅塞进嘴里,将嘴里的苦涩滋味缓解一下。
微微休息片刻,她收拾好厨房,急忙回到卧室换衣服。
今天是时颜重新开业的大日子,苏黎特别花钱找人去算过,说是大吉大利,良辰吉日。
工作室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周围交通便利,十分方便。
楚乔和苏黎两人盛装亮相。虽然低调,但圈内很多业界人士,都看在慕恋的名头上来祝贺,来的人也不算少。
苏黎找的礼仪公司,那些繁琐的小事倒并没有出错。
时装界,寒秋阳的名气不小,楚氏也算老牌精英。如今楚乔与寒秋阳站在一起,无形当中就是块活招牌,大家自然都肯赏脸。
“谢谢大家赏脸。”楚乔穿着一件黑色晚礼服,手中端着香槟敬酒。
今天的酒宴是自助风格,方便大家交谈,气氛融洽。
苏黎陪着她敬了一圈酒下来,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乔乔,你老公怎么没来?”
工作室外摆着很多花篮,其中最大最贵的那个就是权晏拓派人送来的。可他人并没出现,只让助理过来说有事请,要晚点才能过来。
楚乔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今天这样的场面,她希望有他在身边。
“他有事,晚点过来。”楚乔抿了口香槟,敷衍过去。
苏黎撇撇嘴,盯着楚乔的脸色,八卦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楚乔蹙眉,口气不悦。
她的脸色发沉,苏黎识相的闭嘴,不敢再问。虽然楚乔不说,可她总觉得有事情。
今天开业多亏寒秋阳帮忙,楚乔端着酒杯过去,同他碰了碰杯,道:“秋阳,谢谢。”
“祝贺你。”寒秋阳手中握着酒杯,眼角的笑容温和。
大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骚动,楚乔狐疑的看过去,却听寒秋阳抿唇轻笑起来,“今天的主角到了。”
今天的主角?
楚乔一怔,待她看清来人后,立刻红了眼眶。
“老师!”
楚乔提着裙摆跑过去,根本没有想到梅杰能亲自现身。
“你个死丫头!”
梅杰穿着一身紧身豹纹西装,伸手就往她脑袋上戳,“难道不能给我一张请柬吗?我梅杰见不得人吗?哼!”
“老师……”楚乔捂着脑袋,眼眶发酸,“我以为你不会来。”
“废话!”梅杰怒,瞪着她吼道:“你开工作室,我能不来吗?我可不像有些人,压根就把我给忘记了。”
楚乔咬着唇,心头热热的。虽然老师的嘴巴还是那么毒,可这一刻见到他,她忽然觉得全身都充满力量,一种精神上的力量。
“对不起,老师。”楚乔伸手抱住他,很没形象的趴在他的肩头。
梅杰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并没推开她。虽然他一向拒绝女人靠近,可楚乔是第一个让他不讨厌的女人。
“别哭了,好丑!”梅杰嫌弃的盯着楚乔脸上的泪,眉头紧皱。他身上可是限量版的阿玛尼,一次干洗费就不少钱。
周围响起议论声,梅杰一面安慰她,一面对着致敬的众人挥挥手。
楚乔敛下眉,擦干眼角的眼泪,嘴角绽放的笑容明媚。
梅杰笑着低下头,拍拍楚乔的肩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楚乔看到他的眼神,似乎意识到什么,只听他缓缓开口。
“今天大家都来捧场,那我也宣布一个消息。时颜工作室,我也会投资入股,所以说,时颜也是我梅杰旗下的工作室。”
哗哗哗——
全场一片哗然。
苏黎彻底傻掉,甚至连鼓掌都忘记。有梅杰这一句话,时颜的身价便从普通百姓,摇身一变为富贵人家。
“乔乔!”苏黎回手抱住楚乔,激动的脸色发红,喊道:“你听见了吗?梅杰说我们是他旗下的工作室啊!”
她的声音震到楚乔耳膜疼,她按住苏黎激动的双肩,道:“听见了。”
“老师。”楚乔往前一步,挑眉看向梅杰。
“用不着谢我。”梅杰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并且直来直去,“我一直就看好你,这次算是给你一个机会表现!先说好,不许让我失望,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咳咳——”
楚乔被呛了下,脸色微微变化。老师的手段,她可是见识过的,害怕!
寒秋阳迈步走到中间,嘴角扬起的弧度温柔,“老师,您是不是应该记我一功。”
“哼,”梅杰瞥着他,并没好气,道:“你这个死小子还敢邀功?什么时候,你能重新画画,我就阿弥陀佛了。”
噗——
苏黎终于忍不住笑喷,以前看到梅杰都是在电视里,如今亲眼见识到他的彪悍!
“哎哟喂,你是谁?”梅杰看到苏黎,好奇的张望。
苏黎落落大方的伸手,主动打招呼,“梅老师您好,我叫苏黎,是楚乔的好朋友。”
梅杰扫了她一眼,眼神从她脸上转过,道:“你结婚没有?”
“啊?”苏黎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脸色微微飘红,“还没有。”
“那就好。”
梅杰伸手拉过寒秋阳,拽着他问,“我们秋阳和你很般配啊,你喜欢他吗?”
噗——
这次寒秋阳彻底惊悚,他盯着苏黎红透的脸,蹙眉道:“老师,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楚乔也没想到老师话题转的这么快,也忙的过去打圆场。
现场来了不少记者,都是寒秋阳事先安排好的。既然有梅杰的加入,时颜自然不需要遮遮掩掩,第一炮首先要打响。
酒会结束,梅杰又拉着大家去吃饭。他难得回来,自然有不少人赶着来巴结。
楚乔被拉着,没有机会脱身。席间,她看了几次手机,但都没有电话打进来。
晚上吃饭,楚乔喝了不少酒。原本她想要回避,可今晚她是主角,怎么也推脱不掉。
喝的并不算多,却有些醉。也许因为心事藏的太深,所以她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发泄。
苏黎不放心她一个人,就让寒秋阳开车先把她送回来。
寒秋阳将车停在路边,苏黎把楚乔扶出来,正要掏钥匙开门,可家门已经从里面打开。
看到眼前的男人,苏黎先是一怔,随后把人交给他,“乔乔喝醉了。”
“怎么回事?”权晏拓伸手揽住楚乔的腰,将她搂在怀里。
苏黎撇撇嘴,脑袋也有些发懵,“高兴呗,今天梅杰老师出现,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她说话的时候,脚步虚浮,正好有人走过来,扶住她的腰。
“慢点。”寒秋阳拉住苏黎,很绅士的圈住她的腰,动作并不轻浮。
苏黎脑袋还算清醒,感觉到他靠近过来,立刻羞怯的低下头。
“好好照顾她,我们先走了。”寒秋阳扫了眼楚乔,语气礼貌。
权晏拓目光平静,点点头。他看着寒秋阳带着苏黎离开,然后才拥着楚乔进屋。
在路边微微站了站,楚乔的酒气吹散一些。她已经认出面前的男人,脑袋越发低下去。
权晏拓从浴室拿出来一条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又递给她一杯水,“难受吗?”
“还好。”楚乔喝了口水,拍了拍发热的脸颊。
她扬起头,盯着他问,“你的事情忙完了?”
她的语气低沉,权晏拓伸手将她圈在怀里,低下头问她:“生气了?”
楚乔摇摇头,语气黯然,“没有。”
顿了下,她又开口,“今天这样的时候,我想要你在我身边。”
权晏拓笑着揉揉她的头,掌心落在她的脸颊轻抚,“我一直都在啊,只是你没看到我。”
“嗯?”楚乔瞪大了眼,“你在哪里?”
男人手指轻抬,指尖点在她的心口,“我在这里。”
他指的位置是心脏。楚乔抿着唇,心底的情绪翻涌。
“我知道你把我放在心里。”权晏拓俯下脸,在她嘴角亲了亲,随后拿起一张CD,道:“对不起媳妇儿,我今天要去准备这个,所以没能去现场。”
“这是什么?”楚乔狐疑的问。
权晏拓站起身,将手里的光盘放进CD机里,然后按下播放键。
吉他的声音缓缓飘出,伴随着他的吟唱,是那首喜欢你。
“上次那个现场版太失真,”权晏拓再度抱起她,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笑道:“这次我去录音棚折腾大半天,你听听效果怎么样?”
楚乔盯着他的脸,哽咽道:“为什么弄这个?”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不记得,抬手在她鼻尖刮了下,道:“今天是我们结婚两百天。”
结婚两百天。
楚乔咬着唇,后知后觉的记起来。结婚一百天的时候,他带她去游乐园玩了一整天,还有五彩气球和棉花糖。
原来今天已经是两百天。可她怎么觉得,他们举行婚礼好像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我忘记了。”楚乔很诚实的开口。
权晏拓并没生气,指了指桌上的蛋糕,笑道:“肚子饿不饿?”
楚乔被他拉到桌前,两层的蛋糕上面插着一块白色巧克力牌,那上面用红色奶油写着一串罗马数字,代表的含义是520。
他们的结婚对戒上,也篆刻着同样的数字。
楚乔轻轻咬着唇,眼前模糊的视线里,只倒映着男人俊逸的脸。
“太感动?”见到她眼含热泪,权晏拓不禁轻笑。难道是他太煽情吗?
缓缓抬起手,楚乔握住他戴着戒指的无名指,心口的位置一阵阵收紧,她仰起头,凝视他的眼睛,道:“老公,我不能生孩子。”
权晏拓一怔,因为她的话,有些发懵。
楚乔抿唇,望着他呆滞的表情,眼角忽然滚出热泪,“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题外话------
你们手里都攥着票票,是嫌弃亲妈不够虐吗?嗯哼~~0:>_
159 只要是你,我就愿意
楚乔不记得她后面说过什么,能记住的是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很委屈。
最后,在他怀里哭着睡着了。
权晏拓抱着怀里的人,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伸手拉开被子给她掖好,他深邃的双眸紧紧盯在她的脸上,情不自禁覆上她的眼角。
那里还有她流下的泪痕。
指尖湿润,那冰冷的泪痕让他的心也跟着瑟缩了下。权晏拓抿着唇,翻身躺在她的身边,俊脸的神情紧绷下来。
前段时间就见到楚乔喝药,他也听母亲说过一些,还以为只是调养的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难怪她最近情绪不对劲,还闹着要搬出来住,原来是因为这个。
权晏拓俊脸阴沉,他单手枕在脑后,微微偏过头,望着她睡的并不安稳的模样,轻轻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掌心一下下落在她的后背,用来缓解她的噩梦。
一整晚都睡得不好,楚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一片大亮。她揉了揉额头,昨晚喝的有点多,头发懵。
身体微微动了下,身边的男人立刻圈紧手臂。楚乔挑起眉,见到他紧闭的双眸,忍不住叹了口气,将要起身的动作压下。
重新躺回他的怀里,楚乔能感觉到圈在腰间的力度逐渐放松。她抿唇笑了笑,情不自禁的低喃:“霸道!”
他这个霸道的脾气,恐怕一辈子都改变不了。
楚乔盯着他的脸发呆,慢慢回想起昨晚对他说过的话,眼神逐渐暗淡下来。自从他们举行婚礼后,她一直都觉得,在也不会有什么能够阻挡在他们中间。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孩子竟会是横梗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也许是不能逾越的障碍。
权家是聿沣市是名门望族,权晏拓从小到大都活得张扬跋扈,如果他的老婆不能生孩子,不能给权家繁衍子孙,那么压在他肩上的压力,远远要比楚乔多的多。
他昨晚说:媳妇儿,这没什么大不了,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
但楚乔心如明镜,如他们这种家庭,如果真的没有继承人,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当初楚宏笙就曾经说过,倘若他能有个儿子,那楚氏绝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无论现代社会如何发展,孩子永远是一个家庭的核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许是怀里的人不安,权晏拓很快也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楚乔,笑着俯下脸,在她嘴角亲了下,道:“早。”
“早。”楚乔眨了眨眼,收敛起心底的复杂情绪。
男人伸手拉起床上的人,拥着她一起走进浴室洗漱。共用一条毛巾,一把牙刷,这小小的细节,让楚乔漠然的心重新甜蜜起来。
“肚子饿了。”洗漱好,权晏拓抿着唇开口。昨晚他录音后,晚饭都没吃就赶回来,现在起来当真是饿。
楚乔转身下楼,打开冰箱将昨晚没吃的蛋糕拿出来,切开一块装进盘子里。随后她洗米煮粥,又拿出平底锅开始煎蛋。
很快的功夫,早餐做好。
“可以吃了。”楚乔把早餐端上桌,招呼他过来吃。
早在闻到香气后,权晏拓便迈步走过来,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但他只是干坐着,并不动手摆碗筷,完全让人伺候。
楚乔早就习惯他这副做派,笑着将碗筷放在他的面前,道:“吃吧。”
扫了眼她递来的东西,权晏拓撇撇嘴,这才挑剔的拿起筷子。
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楚乔微微蹙眉,“慢点吃,吃太快不消化,对胃不好。”
听到她的话,权晏拓咀嚼的动作才慢下来,在她的监视下把剩下的饭吃完。
收拾好碗筷,楚乔站在微波炉前,开始加热中药。权晏拓闻到那股药味,剑眉瞬间蹙起来,他伸手搭在她的肩上,道:“还要喝多久?”
楚乔打开微波炉,将里面的药碗拿出来,道:“还有一个疗程。”
她双手捧着碗,眼底的神情黯然。这是最后一个疗程,如果还是不见效果,那她真就没有任何希望。
“这么苦,不要喝了。”权晏拓看到那黑漆漆的东西,俊脸彻底沉下去。那什么鬼东西,他闻到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喝下去!
“不要。”眼见他伸手要倒掉,楚乔急忙拦了下,随后仰头将药灌下去。
“我要喝。”楚乔喝的很干净,一滴不剩。
望着她倔强的脸,权晏拓不禁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媳妇儿,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我们顺其自然!”
他掌心落在楚乔肩头,轻轻抚摸,道:“小孩子有什么好的,每天哭哭闹闹烦死了!没有孩子,我们永远都是两个人多好!”
楚乔咬着唇,将脸贴在他的心口,眼眶热热的,渐渐湿润起来。
还记得那次从凌家出来,他一路都在夸奖兜兜可爱,那时他笑着问她:媳妇儿,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像谁?是像你,还是像我?!
怎么会不想要孩子?
楚乔不信。她明白,他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安慰她!
这样的权晏拓,只能让楚乔更加心酸。
须臾,权晏拓和楚乔一起出门。
楚乔开车去公司上班,权晏拓目送她的车子离开后才转身,他抿着唇发动引擎,而是先把车开回了家。
时颜工作室成立,早间新闻放在黄金时段播出。楚乔将车停好走进大厦,恰好见到正在等电梯的季司梵。
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俊脸的神情沉寂。
“恭喜你。”季司梵微微勾唇,看向她的眼神带笑:“有老师出面,时颜一夜成名!”
楚乔淡淡扫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季司梵,你拿走不应该属于你的东西,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不属于我的东西?”季司梵轻蔑的笑了笑,内敛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道:“如果我把楚氏还给你,你能回到我身边吗?”
“做梦!”
楚乔眯了眯眸子,俏脸一片冷色。
男人耸耸肩,嘴角闪过的笑容讥讽,“既然如此,那我拿的都是应该属于我的。”
电梯下来,季司梵抿着唇走进去,眼角的寒意一闪而过。
楚乔盯着他消失的身影,红唇轻抿。如今楚氏的股权掌握在他手里大半,想要夺回股权几乎不可能,她想要赢回楚氏,只能破釜沉舟。
晚上下班,楚乔先去医院看了看父亲,然后才回家。她前脚到家,权晏拓后脚就跟来,并且手里还提着菜。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楚乔挑眉盯着他,心中微有惊讶。
权晏拓薄唇轻抿,笑道:“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当你老公?”
闻言,楚乔撇撇嘴,找不到理由反驳。
把菜装进盘子里,楚乔摆好碗筷,两个人面对面的吃饭。
“我今天回家了。”权晏拓突然开口,深邃的目光幽暗,“我们的事情,我都跟家里说了。”
楚乔端着饭碗的手指紧了紧,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握紧筷子,动作僵硬起来。
“没事,”权晏拓拍拍她的手,俊脸噙着笑意,“奶奶和我爸还好,就是我妈唠叨一点儿。”
他的语气虽然轻飘,可剑眉却一直紧蹙。楚乔抿起唇,大概猜到他回家后的画面。
上次范培仪对她说的话,犹在耳畔,想来权晏拓回家,那场面怕是更加难堪!
“多吃点。”看到她低下头静默,权晏拓忙的伸手给她夹菜,笑道:“你最近都瘦了,搂起来完全没有手感。”
楚乔抿唇轻笑,不想让他冷场。
只是整顿饭,吃的如同嚼蜡。
晚饭后,权晏拓并没离开。楚乔见他坐着不动,这才看到沙发里摆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很多他随身用的东西,还有换洗衣服。
“住在这里挺好的。”权晏拓大刺刺的坐在沙发里,俊脸的神情平静,“别墅太大了,不如这里温馨。”
他的意图明显,摆明想要安居下来。楚乔忽然不想赶他,默许了他的行为。
眼见她没出声赶人,权晏拓总算松了口气。他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道:“过来,我们看电影吧。”
卧室的床有些小,不如沙发里宽敞。权晏拓让出一半地方,把楚乔搂进怀里,两人紧挨着躺在一起。
他把靠枕放在脑后,踮高的角度正好适合看电视。楚乔这里有很多碟片,不少鬼片都是当初她买来练胆子的。
权晏拓随手拿起一张他没看过的,放进播放器中。虽然这里的音响效果不如别墅,但有怀里的人,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电视里,画面很快变得阴森恐怖,搭配着慎人的声音,恐怖的效果渲染的淋漓尽致。
画面忽然变换,楚乔猝不及防,不禁偏过头投入权晏拓的怀里。纵然有心理准备,还是难免有些害怕。
“别怕!”
权晏拓伸手遮住她的眼睛,笑道:“这点儿地方有些慎人,你先别看。”
他宽大的手掌覆在眼前,楚乔盯着他掌心的纹路,莫名的心有戚戚。
虽然她不懂周易八卦那些东西,但以前也听外婆念叨过手相。单看权晏拓掌心的纹路,整齐笔直,应该是多子多福气的人。
伸手环住他的腰,楚乔整个人靠近他的怀抱里,眼眶酸酸的难受,“老公,如果十年以后,或者二十年以后,还是只有我们俩个,你还愿意这样陪着我看恐怖片吗?”
权晏拓低下头,黑曜石般的双眸染着点点笑意,道:“只要是你,我就愿意。”
楚乔咬着唇,眼角再一次湿润。
是的,只要是他,她也愿意。
但终究,是无法弥补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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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有客人,乱糟糟完全写不进去,只能更新这么多!0:>_
160 他是我老公,我谁也不让(精)
楚乔某一天早上醒来,突然发觉家里的小床换成双人床,屋子里的摆设一样样都变成情侣的。他的东西慢慢充斥在这间屋子里,越来越多,逐渐占领。
长长叹了口气,楚乔抿着唇起身,走去浴室洗脸。她看着牙刷上挤好的牙膏,眼底的笑容渐渐明亮起来。
换好衣服下楼,楼下的厨房里已经有了动静。男人站在厨台前,正在煮粥,他的动作不算熟练,偶尔会有汤汁溅出来,他笨手笨脚的躲闪开。
“我来吧。”楚乔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轻轻推动,避免粥会糊底。
权晏拓站在她身后,眼睛微微垂下,目光落在她的脸颊。她嘴角上翘,脸颊边那两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他伸手穿过她的腋下,用力将她圈在怀里。
权晏拓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眼神专注的盯着她手里的动作,薄唇勾起的弧度温和。
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她,拥着她,吃着她亲手做的早餐。他想,这就是幸福。
楚乔并没赶他,任由他这样拥着自己,感觉此时这种亲密相拥的悸动。
早餐并不算复杂,家常的清粥小菜。可因为身边的那个人,吃起来总觉得满足。
用过早餐,楚乔将餐桌收拾干净,然后将昨晚熨烫好的西装取出来,递给身边的男人。
“今天你要见客户,穿这套黑色的吧。”楚乔拉开衣柜,开始挑选领带,她选了条黑底紫色条纹的,笑道:“你穿黑色气场强大,对方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啧啧!”
权晏拓双手抱胸,斜睨着她,“媳妇儿,你还懂心理学?”
“什么心理学?”楚乔瞥着嘴,笑道:“这是服装搭配技巧。衣服搭配的好,也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懂不懂啊大总裁?”
她的口气揶揄,权晏拓不禁怔了怔,他已经好久都没听到楚乔如此轻松的说话。
“乔乔。”
权晏拓伸手拉过她,抬高她的下颚,让她的眼睛看向自己,“我们要在一起!”
眼前的男人,双眸明亮,他眼底的那股坚定,深深刺激着楚乔的心。他说,我们要在一起。
张开双臂圈住他的腰,楚乔将脸贴在他的心口,缓缓的点头。
我们要在一起。
开车来到公司,楚乔坐电梯直到回到设计部。她这个设计总监,其他职务已经被架空,除却手里握有大量的楚氏股份,再有就是负责这唯一的工作。
“乔总监,早。”助理将咖啡泡好,放在她的桌上,道:“那些设计图已经整理好,上面交代下来,要您尽快筛选好。”
上面?
楚乔皱眉,助理口中的上面,自然指的是季司梵。
“我知道了。”楚乔应了声,助理转身离开,并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喝了口咖啡,楚乔不情不愿的拿起那些设计稿,心思飘忽。原先为楚氏打拼她心甘情愿,可现在楚氏在季司梵手里,如果不为寻找机会夺回楚氏,她一刻也不想留下。
季司梵到底还是有商业头脑,不似那些股东们保守,他能想到长远的发展计划,想要把楚氏推向国际化。
此时她手里拿着的那些设计图,就是准备要参加国际时装大赛的作品候选。
从她这里是第一轮筛选,而后才会送到季司梵手里,最终确定哪些作品能够入围。
翻开手里的设计稿,楚乔一副作品一副作品的看,眼底的神情莫名。
如今这些刚毕业的设计师,商业味道太浓,设计出来的作品全都为了迎合时下的流行气息,完全忽视掉自身的品味。
楚乔撇撇嘴,眼神逐渐失落。如果长此以往,未来的时装业将不会再有梅杰这样的鬼才设计师!
也许老师就是看中她的不拜金,所以才会对她青睐!
楚乔一边看着设计稿,一边琢磨着,既然是国际时装大赛,那时颜也应该参加。不仅能借此机会拓展知名度,同时也能更快的在圈里打响名号。
翻看到最后一张设计稿,楚乔眼神微微闪烁起来。自从那次被陷害过抄袭雷同后,她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只要有时装周或者新品发布,无论规模大小,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收集到资料,以供参考,避免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
她垂下头,盯着手里这副设计稿,乌黑的双眸沉下去。她拿出U盘,将里面保存的资料打开,一个一个文件夹翻找下去,最后果然找到她需要的东西。
鼠标定格在那张图片上,楚乔眼神沉寂,嘴角慢慢勾起的弧度上扬。
她果然没有看错!
上半身靠进转椅里,楚乔将U盘拔出来,放进皮包里收好。
楚乔拿起铅笔,在那张设计稿的下面批注。笔尖顿了顿,她犹豫了下,最后又落下笔。
又选出两张设计稿,楚乔将她特别标注过的那张设计稿,放在最下面垫底,重新装进一个红色文件夹里。
整理好,楚乔不禁松了口气,她五指紧握,脸上的神情透着一股紧张。她不能确定这个办法是否有用,只能祈祷老天保佑。
窗外的阳光明媚,楚乔走到窗边望去,能够看到大片的云朵漂浮。
曾经也是这样明媚的阳光,她坐在大树下,为她身边温润如玉的男子第一次心动。
楚乔双手抱肩,将头倚在窗边,脸上的神情平静。
利用,她并不是不会,只是以前她不屑这么做。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这么做!
楚乔要赌一次,她的筹码是那份美好的回忆。也许,那就是攻击他,最有力的武器!
时颜重新开业,有慕恋与梅杰共同加入,这份大手笔,自是不用多说。自从开业,苏黎手里接下的订单就没断过,她终于实现坐着收钱的梦想。
“苏经理,”助理手里捧着一个大花篮,费力的搬到她的办公室,“有人送花篮。”
“放下吧。”苏黎肩上夹着电话,正在与对方谈价钱。她扫了眼花篮里的名签,忽然变脸,“送花篮的人呢?”
助理回过头,道:“好像还在外面。”
苏黎简单敷衍对方几句,把电话挂断。她抿着唇站起身,提起桌上的那个花篮,大步朝外面走出去。
走廊上果然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件红色连衣裙,打扮时尚。
“你来干什么?”苏黎快步走过去,语气不善。
许可儿正在参观挂在走廊的壁画,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笑道:“恭喜你们。”
“谢谢!”苏黎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我没给你发请柬。”
她反手将花篮丢过去,摔在地上。
许可儿瞥了眼倒在脚下的花篮,嘴角的笑容沉了沉,道:“电视里都播了,全市的人都看得到。苏黎,我只想来祝贺你们。”
“是吗?”
苏黎挑眉盯着她,望向她的眼神戒备,“祝贺以后呢,伺机再捅我们一刀?”
顿了下,她的语气越发尖刻,“现在楚氏都归了季司梵,你们还不满意吗?还要来打时颜的主意?”
“我没有!”许可儿急忙辩解。
“没有?”苏黎瞪着她,冷冷笑道:“那我问你,你和江虎是什么关系?江虎和楚乐媛是什么关系?楚乐媛和季司梵又是什么关系?!”
苏黎的话咄咄逼人,许可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苏黎想起那些事情,气的不轻,“许可儿,我们早就说过了,从此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过你的逍遥日子,你愿意当小三也好,愿意傍大款也罢,都和我们没关系!”
苏黎咬着唇,盯着她的眼睛,恨声道:“如果你还有点儿良心,记得当初乔乔是怎么对你的,那么就请你离我们远一点儿,不要再来做任何让我们恶心的事情!”
“我……”
许可儿咬着唇,眼底一片死寂,“你们就那么恨我?”
听到她的问话,苏黎自嘲的笑了笑,道:“不是恨,是后悔!后悔曾经把你这样的人当作朋友,还掏心掏肝的对你好!”
“许可儿!”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苏黎眼眶发酸,语气坚定道:“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撂下这句话,苏黎愤然转身,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半响,许可儿弯腰捡起歪在一边的花篮,眼眶酸涩难抑。她抿着唇转身,将花篮丢进垃圾桶,提着皮包离开。
天气转眼就热起来,楚乔提前两个小时从公司出来,转去百货公司。
童念的肚子越来越大,不方便出来逛街。楚乔寻思着买些新生儿要用的东西给她送去,顺便看看她。
百货大楼的三层有婴儿专柜,楚乔提着包走进一家旗舰店,满眼都是可爱的小衣服,小奶瓶,还有很多她从没见识过的东西。
“女士您好。”服务员见到她进来,殷勤的给她导购。
服务员眼神从楚乔身上掠过,笑道:“您怀孕几个月了?需要买点什么?”
楚乔脸色一僵,尴尬的摆摆手,“不是我,我来给朋友买东西。”
服务员笑了笑,将她带到新生儿出生必备的柜台,耐心的一一讲解。
收敛起心底的失落,楚乔视线扫过衣架上挂着的一套海蓝色连身衣,不禁伸手拿起来。衣服的质地柔软,摸上去滑嫩,样式也可爱。
“这件衣服还有吗?”身边传来一道女声,那声音是熟悉的。楚乔蓦然抬起头,就见到楚乐媛盯着她手里的衣服,问服务员。
“对不起女士,我们店里的衣服每个尺码只有一件。”服务员微笑着解释。
楚乐媛遗憾的撇撇嘴,转头见到对面的人后,霎时怔住。
两个人显然都是一愣。
楚乐媛身上的裙子贴身,小腹处有明显的凸起。楚乔视线下滑,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
见到她的眼神,楚乐媛下意识的抬手挡在小腹前,往后推开一步。
“还真是巧!”楚乐媛抿起唇,嘴角的笑容微勾,“在这里都能遇见你。”
说话间,她眼神盯着楚乔的肚子,但没有看到起伏。
楚乔蹙眉,微有惊讶,“你怀孕了?”
“是,”楚乐媛仰起头,黯淡的双眸染满笑意。她低头轻抚着小腹,道:“已经快五个月了,司梵都不让我出门,害怕动了胎气。”
她掩藏起所有的哀戚,至少在楚乔面前,她要强颜欢笑。
楚乔别开视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服务员,转身要去结帐。
“爸爸怎么样?”楚乐媛见她要走,急忙问了句。
往前的脚步顿了顿,楚乔偏过头,眼角的寒意闪过,耻笑道:“你心里还有爸爸吗?”
楚乔转过身,盯着楚乐媛失神的脸,语气含怒,“楚乐媛,你比季司梵更可恨!”
“……”
眼见她转身离开,楚乐媛张了张嘴,喉咙涌起一片苦涩。
结帐出来,楚乔一路都沉着脸。她开车来到山顶,直到见着童念神色才好转。
“买这么多东西?”童念看到她带来的东西,不禁笑道:“乔乔,你买的太多了,好多东西要好久才能用。”
“反正是给我干儿子的,多就多吧!”楚乔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神情温柔。
兜兜被送去幼儿园,凌靳扬下班后要去接女儿回家,此时家里只有童念在。她看着楚乔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眼眶忽然酸涩起来。
“乔乔,”童念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掌心贴在自己高耸的腹部,“都说孕妇说的话最准了,现在我用你干儿子的名义对你保证,你一定可以心想事成,一定能生好多好多孩子!”
“好多好多?”楚乔盯着她,笑道:“你当我是猪吗?”
童念咬着唇,眼眶红红的,“反正我要你生个女儿给我,当我儿媳妇!”
“那如果是儿子呢?”
“那我就把女儿嫁给你儿子。”
“……”
楚乔扶额,心想果然是跟着凌靳扬混的,怎么样都不吃亏!
掌心下传来一阵抖动,楚乔惊讶的盯着她,却见童念笑吟吟的开口,“感觉到没?你干儿子同意了哦,你一定要给他生个女儿。”
楚乔伸手搂住她,眼角逐渐湿润,她多么希望能有那一天。
楚乐媛的月份大起来,孕期反应基本上都消失。她现在胃口不错,对饭菜不怎么挑剔,蔡阿姨也很用心,基本上每顿饭变换着花样。
“太太,你的气色不错。”蔡阿姨把排骨汤放在她手边,扫了眼她的肚子,道:“这几天肚子也涨了不少。”
楚乐媛喝了口汤,伸手摸了摸小腹,语气染笑,“嗯,今天去产检,医生也说宝宝很好。”
“你可要多吃点。”蔡阿姨将饭菜推到她的面前,“现在你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要多吃小宝宝才能长得快。”
楚乐媛吃掉一碗饭,又把饭碗递过来,“我现在吃的可多了。”
蔡阿姨给她添好饭,脸上的神情透着安慰。楚乐媛的年纪与她的女儿差不多,照顾怀孕的人,她还是很有经验的。
“先生又没回来。”晚饭吃的差不多,蔡阿姨扫了眼时间,蹙眉道。
楚乐媛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随后脸色如常的继续吃饭。
她低头吃饭,蔡阿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在边上伺候。等她吃完后,忙的将碗筷收拾干净。
用过晚饭,楚乐媛习惯性的在阳台散散步,她白天才出过门,并没有再下楼。
洗好澡躺在床上,她把CD打开,开始听胎教的音乐。
掌心轻轻落在小腹,楚乐媛盯着已经凸起的小腹,嘴角的笑容温柔,“宝宝,你要快点儿长大,知道吗?”
话落,她似乎想起什么,眼底的神情瞬间黯淡下去。季司梵要把孩子抢走,她现在已经觉得难以割舍,更何况是等宝宝出生?!
眼眶霎时湿润起来,楚乐媛双手覆住小腹,努力将眼泪压回去。医生说,准妈妈要保持好的心情,将来宝宝才会健康。
晚上吃的饭有些多,楚乐媛觉得口渴,缓缓站起身出去倒水。
蔡阿姨收拾干净已经离开,楚乐媛走进厨房,倒出一杯温水,小口轻抿。须臾,她从厨房出来,一眼瞥见书房亮着灯。
书房的门虚掩,有灯光照出来。楚乐媛怔了怔,迈步朝着那边走过去。
屋里并没有人,季司梵不在,不过他的手机放在桌上,这说明他确实回家了。楚乐媛转过头,见到客卫里亮着灯,隐约还有水声传来。
现在他们分房睡,季司梵一个人住在客房。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楚乐媛走进去。
书桌很整洁,只有办公的文件夹。她扫了眼上面,并没有特别的东西。不过有张照片,却引起她的注意。
照片似乎是很早前拍摄的,微微有些发黄。照片中间站着一个小男孩,看身高应该是岁的模样,他的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看着好像是他的父母。
那个小男孩的模样并不难辨认,仔细一看就是季司梵的儿时。可他身边站着的那两个人,楚乐媛并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并非季蕴,究竟是谁?
客卫里的水声停止,楚乐媛机警的回过神,她把照片放回原处,转身离开。
须臾,季司梵洗好澡回来,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睡衣,拉开椅子坐下。
捧起照片,他深邃的目光眯了眯,而后沉着脸放回抽屉里。
摊开一个红色文件夹打开,季司梵目光垂下,紧紧盯着最下面那张设计稿愣神。
那张设计稿的内容,他并没有看进去多少,目光全都被纸业下面那副铅笔素描吸引。
捧着画本的女孩子背靠着大树,嘴角含笑的望向她身边的男子。
那两张脸的五官虚化,看不出模样。只有女子脸颊边淡淡的梨涡,隐约可见。
啪——
季司梵弹开打火机,将手中的香烟点燃。他并没有吸,只是看着它在自己手中,一点点燃成灰烬。
又到复查的日子,楚乔从睁开眼睛就开始紧张。权晏拓有个签约仪式,不能早脱身,不过他千叮咛万嘱咐,等到签约后立刻来接楚乔。
可是中午刚过,司机的车就到了。范培仪并没有亲自来,而是让司机过来。
楚乔想了想,还是坐上车。
医生把脉后,如实道:“这种事情不是立竿见影的,每个人的体制不同,药效表现的也不一样。”
人家的话算是很婉转,楚乔抿着唇,心情反倒平静下来。
“小姑娘,”医生笑了笑,眼睛落在楚乔脸上,“还记得我告诉你的那几个穴位吗?”
楚乔点点头,道:“记得。”
“早晚各按摩一次。”医生不在开药,只告诉她,“我的药只能吃三个疗程,如果没有效果,再吃多少也没用的。”
楚乔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心底的滋味复杂,检查结果还是不乐观。
“少奶奶。”司机把车门打开,道:“夫人让您回去。”
楚乔早就猜想到,并没有拒绝。
司机将车开回别墅,范培仪坐在客厅里,似乎一直都在等她。
“妈。”楚乔提着包走过去,恭敬的喊了声。
范培仪点点头,道:“坐吧。”
检查结果通过司机,范培仪早就知道。她抿起唇,目光幽暗下来,“王老算是权威级别的人物,他都这么说,你心里应该清楚的。”
楚乔抿着唇,没有说话。
须臾,范培仪将面前的一叠照片推过去,道:“你看看。”
照片里的女人都很年轻,楚乔扫了眼,狐疑的看向她,“这是什么?”
范培仪叹了口气,语气黯然道:“如果你不能生,总要找个能生的女人,现在不是有很多代孕的吗?”
代孕?
楚乔杏目圆瞪,手中的照片‘哗啦’一声散落满地。
“现在你们还年轻,觉不出来孩子的重要性,可等到几十年后,阿拓也到了我这样的年纪,身边却连个承欢膝下的儿女都没有,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瞑目?!”
范培仪咬着唇,眼眶发红,“我只有他这一个儿子,绝对不能让我的儿子百年后,连个扫墓的人都没有!”
楚乔盯着散落在地的那些照片,冷冷笑起来。
“妈,如果今天换作你是我,你会把自己的老公送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去吗?”楚乔手指微微蜷缩起来,转头看向范培仪。
范培仪怔了怔,道:“乔乔,妈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你要为了阿拓着想!”
“不是不愿意,是根本就不可能!”
楚乔扬起脸,乌黑的双眸腾起薄怒,“权晏拓是什么样的性格,您应该比我清楚,这种可笑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答应!”
深吸一口气,楚乔将洒落在地的照片拾起来,捏在手里撕碎后丢进垃圾桶,“对不起,我很爱我的丈夫,无论出于任何原因,我都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乔乔,你听妈说……”
楚乔伸手止住她的话,“我不会放弃的,现在医学很发达,医生都没有判我死刑,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您放心,我会坚持下去的,中药不行还有西药,中国的医生看不好,还有那么多国家,只要我不放弃,谁也不能判我死刑!”
她忽然起身,对着范培仪鞠了一躬,道:“妈,我很爱您的儿子,很爱很爱。如果最后的结局,真的不能如愿,那么我保证,我会用我这辈子所有的时间来陪着他,不会让他觉得孤单寂寞!”
范培仪咬着唇,泪如雨下。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一开始并不算喜欢楚乔,可后面相处久了,觉得这孩子善良又贴心。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她觉得,这儿媳妇根本没什么不好。
庭院里闪进一辆黑色悍马,权晏拓签约仪式还没完,接到电话知道楚乔被司机接回家,立马从公司跑出来,飞奔着往家赶。
他心急火燎的跑回来,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楚乔说的那些话,整个人霎时僵在原地。
自从结婚后,楚乔还没对他说过爱。
每次逼着她说,她都会红着脸躲闪开,好像那个字是禁忌。无论他怎么逼迫,她都死咬着牙关,不肯开口。
此时此刻,听到她说出口,权晏拓心头一阵收紧。
这些日子承受的压力,在这一刻似乎都释放出来。楚乔抽出一张纸巾,擦干范培仪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妈妈,我希望您能成全我们。”
范培仪流着泪,心如刀绞。
半响,楚乔转身走出来,扬起的视线里,是男人含笑的俊脸。
四目相对,有细碎的光影流转。
权晏拓朝着她走过去,双手落在她的肩头,薄唇勾起的弧度上扬,“媳妇儿,原来你这么爱我啊?”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一闪一闪的亮,让人眩目。
楚乔红唇轻抿,低低的应了声,“嗯。”
她的回答及其敷衍,权晏拓剑眉紧蹙,极为不满的勾起她的下颌,道:“你刚才说的那么好听,再给我说一遍!”
“说不出来了。”楚乔撇撇嘴,如实道。刚才的那些话,似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权晏拓颓然的蹙眉,不满道:“楚乔,你要气死我啊!”
他生气的时候,眉头总会紧紧皱在一起。楚乔轻抬起手,抚平他发皱的剑眉,眼角闪过的笑容温柔,“老公,我爱你。”
这句我爱你,来的猝不及防。
权晏拓黑曜石般的双眸闪了闪,他笑着俯下脸,将吻落在她的唇边,带着心悸与感动。
*d^_^b*
161 恶趣味偷拍
章节名:161恶趣味偷拍
权晏拓驾车回到别墅,前后也就用了十五分钟。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可见他那开的是什么速度,一路上红灯闯过无数。
但看到他的车牌号,并没人阻拦。
车子大刺刺停在庭院里,楚乔还没回过神,男人已经伸手把她拖下车,直接抱进屋。
滴滴——
指纹锁响起两声后,自动打开。
楚乔眼前一暗,男人俊脸俯下来,火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后背抵在玻璃门上,隔着单薄的丝裙传来一阵寒意。楚乔情不自禁缩了缩肩膀,唇瓣被他咬住,她轻轻动了下身体,却换来更深的禁锢。
啪——
权晏拓手掌轻抬,一巴掌覆上她的臀,含糊道:“不许动。”
不许动?
楚乔秀眉紧蹙,她此时可是被人压抵在大门上。刚才车开进来,别墅的大门都没关上,如果外面有人经过,直接可以看到里面的风光。
晕!
要不要这么急啊?!
“唔!”
楚乔挣扎不开,勉强伸出一只手想把大门的开关闭上,可她手指只能触到开关的边沿,怎么伸都碰不到按键。
压着她又亲又啃的男人,终于发觉她的意图。他饶有兴味的抬起脸,深邃的双眸盯着她伸出的五指,嘴角的笑容微勾,“求求我。”
这种事情也要求?
楚乔抿着唇,俏脸一片阴沉。
她撅着嘴不说话,权晏拓明白她的意思。她这小嘴一直都紧,从来不会低声求饶。
“不求?”
权晏拓笑吟吟的伸手,挑起她身上长裙的一侧吊带,暧昧的摩挲。
“真的不求?”男人俯下脸,薄唇覆在她的耳边,吐出的热气撩人。
楚乔脸颊微微飘红,心思有些松动。但此时开口求饶,以后肯定会被他压迫的死死的!
为了日后的地位,她绷起脸,摆出一副绝不屈服的姿态。
可她湿漉漉的眼睛里,似怒非怒的模样,那叫一个勾人!
权晏拓突然伸手,将她的双腿分置腰侧,她裙摆贴合在男人腰间,形成的画面刺激眼球。
男人微凉的手指顺着裙摆探进去,嘴角的笑容邪魅的勾起。
他的眼底有光闪过,看得楚乔心头暗惊。
此情此景,伴随着他眼底的阴霾神情,一下子就让她想起,他们初时对峙的那一幕。
“外面的人都说,我是用你比划的那根手指,给你破的处?”
“你是有多短啊,需要用手指?!”
这就是那天的开场白,因为她争强,他好胜,所以才成就他们这段婚姻。
噗——
楚乔忍不住笑喷,想起那天他被气黑的俊脸,眼底的笑容明艳。
望着她眼角的笑意,权晏拓狭长的眸子轻眯起来。他自然也想到那天的画面,那是他人生当中最憋屈的一天,想他权家太子爷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奚落,是可忍孰不可忍!
偏偏她一副桀骜不逊的模样,他又不能用强的。如果就那么把她强了,那是件多么无趣的事情?他不想,他想要慢慢玩。
可玩着玩着,他就把自己玩进去了。
都说红颜祸水,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你在想什么?”楚乔见他不说话,沉不住气的问他。
权晏拓手指轻滑,指尖落在她的锁骨上,缓慢而轻柔的摩挲起来,“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楚乔傻呵呵的问他。
男人将手指举到她的眼前,问她:“爷比它短吗?”
楚乔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脸颊一阵火烧。
“流氓!”她咬着唇,娇嗔道。
这话男人不爱听,他怎么就流氓了?当初她说完那句话,好长时间那些人见面就问他:权爷您究竟是多短啊,需要用手指?
那些鸟气他都受了,现在还说他流氓?!
“说,爷究竟短不短?”
权晏拓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冷着脸问。
好端端问起这个,楚乔脸颊火烧火燎的难受。
“不说是吧?”权晏拓瞥着她顽抗到底的神情,眼角闪过一抹寒意。
他修长的手指挑动,几下子就把她的内衣给褪下来,丢在一边。
“说不说?”
他恶劣的逼问,楚乔偏巧又跟他较劲,硬是咬紧牙关不说话。
终于在她被脱的一丝不挂后,忍无可忍的大叫,“权晏拓,现在可是白天,大门还没关呢!”
原来是担心这个?
权晏拓笑着耸耸肩,长臂探过去,轻松的按下开关,别墅的大门碰一声紧闭。
楚乔的心,随着那关门声,彻底沉下去。
虽然关上门,但把她压在玻璃门前还是不够安全。权晏拓双臂一收,拦腰抱起怀里的人,大步回到卧室。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楚乔再无反抗的能力。她喉咙里的求饶声还没吐出,男人便覆身压下来,那动作快的让她尖叫。
“啊——”
楚乔吃痛的皱眉,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
所有的强硬与倔强,都软化在缠绵里。楚乔记得,她最后还是求饶了,哭着求饶。
后背贴着男人炙热的胸膛,他的薄唇覆在耳边。楚乔咬着唇,吐出的低喃软语,犹如那燎原的火种,只让男人眼底的眸色更沉。
“老公,我错了。”
“老公,你不短,一点儿也不短……”
“唔——”
楚乔软绵绵的垂下头,枕在他的肩头喘息。她轻轻闭上眼睛,眼睫毛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的抖动。
男人微微偏过头,看着她脸颊绯红的模样,薄唇再度落在她的嘴角。其实他想要的并不是她的求饶,而是她无助又彷徨的眼神,每次看到那样的楚乔,他就恨不得永远把她压在身下!
这一觉似乎睡了好久,等到楚乔再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大亮。
身体微微动了动,立刻有酸疼感传来。
楚乔咬牙坐起来,只来得及把睡衣披上,卧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醒了?”权晏拓笑着走进来,手里还端着早餐。
楚乔习惯洗漱后才吃东西,她刚要掀开被子,却被男人伸手拉住。
“先吃东西,”权晏拓单手抚着下颚,望向她的目光不怀好意,“如果不补充一下体力,你肯定没力气走路。”
楚乔鼓着腮帮子瞪他,但双腿间的酸涩与无力,却是事实。
拿起牛奶喝下去,又吃了两片吐司,楚乔空荡荡的胃里,总算有东西垫底,体力也恢复一些。
洗过澡,楚乔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一阵黯淡。她雪白的脖颈中,落下斑斑红痕,不需要悬念,明眼人看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有多爱啊?要把她折磨成这样?!
楚乔无力吐槽,这男人狠狠爱人的方法,让她心尖发颤。
无奈之下,楚乔只能穿件半高领的无袖长裙,艰难的遮住部分吻痕。大热的天,她捂着脖子,生怕憋出痱子来。
提着皮包下楼,男人绅士般的站在车前,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亲自开车送她去公司上班。
楚乔感动之余,不禁暗恼。切,这分明是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昨晚把她折磨成那样,他要是手下留点情,她现在怎会如此惨烈?!
一路上,楚乔都撅着嘴,偏过头不搭理他。
权晏拓也不生气,知道自己理亏,乖乖把她送到公司楼下。
“宝贝儿,我晚上来接你。”
权晏拓手掌轻抬,轻柔的落在楚乔头顶,那黑曜石般的眼眸一片媚惑。
楚乔被这称呼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狠狠瞪着他,道:“好恶心。”
“怎么恶心了?”权晏拓轻笑,眼底的神情揶揄,“人家女人都愿意当男人的宝贝儿,你不想吗?”
“不想!”
楚乔毫无悬念的回答,“你正常说话,我可受不了这种。”
好吧,跟这种煞风景的女人,完全没有浪漫可言!
权晏拓无力的撇撇嘴,道:“我晚上来接你。”
这次听着好多了,楚乔忙的点点头,拉开车门离开。
望着她走进大厦,权晏拓笑着摇摇头,心想他家媳妇儿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乔总监!”
楚乔刚进办公室,助理后面就跟着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红色文件夹,“参加国际时装秀的入围作品已经确定。”
这么快?
楚乔微微一惊,敛下眉,道:“放下吧。”
助理转身出去,将门带上。
坐进黑色转椅中,楚乔神情有些紧张。她伸手把文件夹拿起来,打开的动作缓慢。
当她看到最终选中参赛的那副作品,黯然的双眸腾起一股精光。
总算这一次,老天是站在她这边。
楚乔长长的松了口气,反手将文件夹合上,打开内线让助理进来,将参赛作品直接提交上去。
“苏黎,准备好了吗?”楚乔拿起手机,把电话拨过去。
电话那端,苏黎惊喜道:“他上当了吗?”
“嗯。”楚乔低低应了声。
“太好了,”苏黎捧着电话笑出声,“我办事你放心。”
楚乔抿唇轻笑,将电话挂断。
窗外的阳光明媚,楚乔坐在转椅里,手中轻握着一个相框。父亲清俊的脸庞肃穆,而她的神情与楚宏笙如出一辙,只有边上的楚乐媛微笑,笑起来两个眼睛眯在一起。
握紧怀里的相框,楚乔转过身,乌黑的翦瞳望向远处。
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这次,她只准赢不能败!
早上十点,许可儿开车回到时装店。她先去了趟银行,往家里汇过去一笔钱。
她现在没什么能给家人的,就只有钱了。
回到店里,许可儿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是钱已经收到了。简短的几句话后,母亲就把电话挂断。
自从弟弟入狱,她和家里的关系并不算好。即使父母不说,她也能感觉到,家里人都在怪她!先是弟弟坐牢,而后又是她,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父母看不到任何希望。弟弟是全家人的指望,可坐过牢就意味着,所有的指望都化作泡影。
即便许可儿现在如何努力,父母的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也许这辈子都解不开。
“许姐。”
许可儿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夹克,黑色长裤。他手里捧着两本账薄,谨慎的交给她,道:“虎哥让我送来的。”
许可儿起身接过去,嘴角微勾,“你先坐下歇歇。”
她招呼店员泡了杯茶过来,自己抱着帐薄走到后面的小屋里。
关上门,许可儿才把账本打开。她不太懂那些东西,只是快速的复印几张,而后将帐薄复原,锁进保险柜里。
“辛苦了。”收拾好东西,许可儿笑着走出来。
那人并没多说,只告诉许可儿明天会有人过来取走账本,让她连同之前的那两本一起保存好,等着明天有人来取走。
许可儿笑着应允,送走那人后,嘴角扬起的弧度收敛起来。
自从江文海被踢出楚氏,江家就开始没落。奈何江虎娶了个花钱无度的老婆,只能暗中与人捞偏门。
那些生意都是见不得光的,每月他都会提前让人把账本送过来,然后再安排人从她这里把账本取走,为的是掩人耳目。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如今楚乐媛的境况也不怎么样,江虎身边没有能依靠的人,也只有许可儿让他相信。
哼,她要的就是他那份相信。
曾经她也相信过他,可他都做过什么?
把她一个人丢在监狱,让她含冤莫白的坐牢。而她经受着所有的痛苦,他却转眼另娶新欢。
许可儿双手环住肩膀,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在她连续被审讯三天三夜后,她终于清楚不会有人来救她。
心底的希冀破灭,那种绝望的滋味,她一定要让他们尝尝。
用过晚饭,楚乐媛习惯性下楼散散步。蔡阿姨陪着她溜达半个小时,然后把她送上楼,自己才提着包离开。
掏出钥匙打开门,玄关处放着一双黑色皮鞋。
楚乐媛挑挑眉,客厅里并没有人。
“司梵?”她狐疑的喊了声,关上门往里走。
楚乐媛单手抚着肚子,迈步走进去。浴室里亮着灯,隐约有男人的咳嗽声。
她看到季司梵站在盥洗台前,剑眉痛苦的拧在一起,弯腰咳嗽不止。
“司梵!”
楚乐媛一惊,推门走到他的身边,“你怎么了?”
水龙头哗哗的开着,季司梵掬起冷水洗了把脸,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
他的脸色苍白,楚乐媛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掌心下的温度有些高。
“你发烧了。”她皱眉,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季司梵反手推开她,手指的温度冰冷,“我没事。”
他眼底的神情疏离,楚乐媛抿着唇,只见他松开自己的手,侧身往外走。
“你……”
楚乐媛动了动嘴,却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开。
客卧的门‘吧嗒’一声关上,楚乐媛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眼底的神情黯淡下去。
怀孕后,楚乐媛都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她没什么地方去,唯一能找个人聊天的,也就只有许可儿。
早上司机把她送过来,随后便离开。
“你气色不太好。”许可儿看到她来,起身迎过去。
楚乐媛凸起的腹部明显,她动作笨拙的坐进沙发里,嘴角的笑容很淡,“还好吧,最近我都胖了。”
店里的客人不算多,大部分服务员都被许可儿打发到前厅去。她陪着楚乐媛坐在后面的沙发里,环境很安静。
许可儿挑眉扫过去,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底的神情沉了沉,“口渴了吧?想喝什么?”
楚乐媛伸手摸了摸肚子,笑道:“果汁吧。”
她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许可儿异样的目光。
许可儿点点头,起身走去吧台。那里有冰箱,她拉开冰箱的门将果汁拿出来,倒进玻璃杯中。
橙色的果汁颜色鲜亮,许可儿手指微动,动作迅速的从包里取出一粒白色药丸投进玻璃杯中,轻轻搅动几下,白色药丸很快溶解。
深吸一口气,许可儿端着果汁走过来,放在她的面前。
来之前,楚乐媛去百货公司转了转,又买了不少婴儿用品。此时她手里拿着一个奶瓶,嘴角的笑容甜蜜,“可儿你看这个,好玩吗?”
她轻晃着手中的小奶瓶,眼底的神情有种即为人母的光彩。
许可儿伸手接过去,嘴角的笑容敷衍,“好玩。”
“我也觉得好玩。”楚乐媛自说自话,眼睛弯弯的眯起来,“昨天去产检,医生说宝宝个头挺大的,建议我平时要多运动,等到生产的时候才会小些痛苦。”
“对了可儿,你见过宝宝的B超吗?”
说话间,楚乐媛拉开皮包,把昨天做的超声波单子拿给许可儿看。每次产检都是蔡阿姨陪着她,虽然她很想把这种喜悦分享给季司梵,可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她根本没法开口。
这种喜悦,她迫切的想要与人分享。
接过楚乐媛递来的B超单子,许可儿眼底的神情莫名动了动。她伸出手,掌心不自觉的落向自己的小腹,眼眶忽然酸了酸。
曾经在这里,也孕育过一个孩子。可惜他来的太短暂,几乎在她意识到的时候,便已经离开。
“可儿!”
见她呆愣愣的,楚乐媛伸手推了推她,笑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可儿将B超单子还给她,情绪掩藏的极好。
楚乐媛并没发觉异常,她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只觉得口渴。伸手端起面前的那杯果汁,她笑着送到嘴边。
许可儿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心底的某处激烈的翻涌起来。她手中握着一双婴儿小鞋,那小小的一团,只有她的手指长短。
终究,还是不忍心。
“乐媛!”
许可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嘴角的笑容尴尬,“我突然想起来,这果汁已经打开两天,你还是别喝了。”
她夺过楚乐媛手里的玻璃杯,道:“我去给你换一杯纯净水。”
“哦。”楚乐媛低低应了声,眼见许可儿转身走进吧台。她笑着撇撇嘴,将茶几上摆满的婴儿用品一件件收拾起来。
走回吧台,许可儿沉着脸将手里的果汁倒掉。她呆立良久,然后才拿起一个新的杯子,重新倒满纯净水。
放在老房子的那些东西,又被一样样搬回别墅,楚乔回到家里住。
楚乔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嘴里叼着一根铅笔,正在画画。权晏拓洗好澡下来,抱着个垫子在她身边坐下。
“教我画素描吧。”权晏拓偏过头,深邃的黑眸明亮。
楚乔撇撇嘴,道:“哪里还需要我教?你不是请了老师吗?”
“老师哪有你教的好,”权晏拓主动拿起一只画笔,往她身边凑过去,“媳妇儿,你是最好的老师。”
这马屁拍的,啧啧!
楚乔忍住笑,伸手指了指客厅的一角,道:“诺,你画那个,我满意才算合格。”
“是!”
权晏拓满口应道,手指握着铅笔,有模有样的画起来。
盯着他画了一会儿,见他步入正轨,楚乔才转去忙自己的。她修修改改,思路总是打结。
蓦然间,楚乔眼角一瞥,见到茶几上那个凸起的开关,沉下脸问身边的男人,“喂!咱家这隐藏摄像头,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权晏拓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怔了怔,回道:“结婚前。”
楚乔咬着唇,盯着他问:“偷拍过我吗?”
“咳咳——”
权晏拓忽然咳嗽起来,俊脸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看到他那副表情,楚乔心里咯噔一下。她丢开手里的笔,捧住男人的俊脸,吼道:“权晏拓,你个不要脸的,你什么时候偷拍的?!”
“媳妇儿,你听我说……”
权晏拓猝不及防,被楚乔一股大力袭来,狼狈的踹倒在地。
“说!到底拍的什么?”
楚乔挽起袖子,彪悍的逼问。
权晏拓眨了眨眼,犹豫片刻后,只能如实招供,“你在浴室……洗澡。”
靠!
妈的,这个混蛋连浴室都敢偷拍!
十分钟后,在楚乔的威逼利诱下,她终于看到那段视频,整个人差点气炸了。那偷拍的角度虽然不好,但是应该看到的地方全看到了!最要命的是,他偷拍的时候,他们根本还没结婚呢,是当初楚乔不答应订婚,被他囚禁在这里的日子。
“我保证没有第二个人看过!”
男人信誓旦旦的模样,只让楚乔心底的怒火汹涌。
“权晏拓——”
楚乔震怒,小宇宙彻底爆发。
权晏拓哀嚎一声,心想完了,这回算是栽了!
轰隆隆——
窗外一阵电闪雷鸣,楚乐媛被雷声惊醒。她抚着胸口,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
镜中的人眼眶红肿,楚乐媛又梦到母亲,她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啊!”
倏地,楚乐媛双手捂着小腹,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小腹处传来坠痛,她咬着唇,额头很快渗出一层冷汗。
一阵紧似一阵的痛,伴随着下身涌出的热流。楚乐媛强撑着走到客卧,颤巍巍的敲门,“司梵,我肚子痛!”
她的声音不算大,那扇大门依旧紧闭。
楚乐媛低下头,看到双腿蜿蜒流出的血迹,头皮一阵发麻,“司梵,你快点开门,我肚子好痛!”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季司梵敛下眉,看见她腿间的血迹,薄唇缓缓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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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自投罗网
医院安静的走廊中,时而有细碎的脚步声飘过,消毒水的味道浓郁。
季司梵抿唇坐在长椅里,俊脸的神情阴霾。他收拢的五指一根根松开,紧张不安的垂落在身侧。
急诊室的红灯亮着,他盯着前方那抹红光,眼底的眸色渐沉。
四十分钟后,医生推开急诊室的门出来。
“孩子保住了吗?”季司梵倏然站起身,一个健步迈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道:“暂时保住了,不过要继续保胎。”
季司梵紧蹙的眉头松了松,眼见护士推车出来,楚乐媛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躺在上面。
医生跟着进去病房,留下来观察一会儿,见到病人没有异常后才离开。
高级病房的设施很好,护士把输液点滴的速度调好,扫了眼边上的家属,笑道:“准爸爸要辛苦一点儿,输完液及时通知护士站。”
季司梵脸色沉了沉,扫了眼输液瓶,并没有反驳。
有钱男人都是冷冰冰的模样,但是他人长得帅,护士也没生气,带着药盘离开。
病房安静下来,季司梵抿着唇坐进沙发里,烦躁的抬手,将衣领松开。他抬起腕表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外面的天还很黑,只有病房中微弱的灯光。
躺在床上的人还未苏醒,季司梵犹豫良久,然后才站起身走到病床边坐下。他挑起眉,目光落在楚乐媛凸起的小腹上,不禁抬起手覆上去。
掌心的温热顺着脉搏传入心尖,季司梵深邃的目光动了动,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直线。
他的掌心轻抚,那肌肤之下孕育的小生命,就是他的孩子。
这一刻,季司梵心底悄然涌起一股热潮。
“宝宝——”
倏然间,躺在病床上的人惊醒过来。楚乐媛双手摸向小腹,哭喊道:“我的宝宝,宝宝!”
“别动!”
男人伸手按住她的双肩,沉声道:“孩子没事。”
没事?
楚乐媛僵硬的低下头,掌心下感觉到的凸起终于让她松了口气。她咬着唇,突然伸手拥住面前的男人,眼角的热泪滚出,“司梵,吓死我了,我以为,以为宝宝……”
她的眼泪滴落在肩头,季司梵薄唇轻抿,神情漠然的拉下她的双臂,道:“医生说情况还不算稳定,要继续保胎。”
顿了下,他俊脸闪过一丝怒意,“楚乐媛,我让你在家好好呆着,你为什么到处乱跑?”
“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听到他的责备,楚乐媛抿起唇,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眼见她情绪激动起来,季司梵蹙眉坐回沙发里,没有搭理她。医生说孕妇情绪不宜激动,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意外。
肚子还有些疼,楚乐媛咬着唇将眼泪咽回去。她不敢哭闹,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孩子。刚才见到流出的血,她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季司梵冷着脸不说话,楚乐媛也不敢招惹他。她背靠着床,轻轻合上眼睛,却又不敢睡的太死,两只手紧紧护住小腹,眼角的泪痕未干。
天一亮,季司梵便离开医院,态度冷漠的让人心寒。
楚乐媛含着热泪,心底的委屈与酸涩只能独自承担。蔡阿姨早上就过来,带来不少换洗衣服,还有鸡汤。
经过昨晚的事情,楚乐媛吓得不轻,此时想起来人还在发抖。
“太太,你先吃点东西。”蔡阿姨把鸡汤倒出来,小心的递给她。
楚乐媛低着头,双手接过碗捧在手里。
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蔡阿姨无声的叹了口气,神情惋惜。
她也不过二十几岁,母亲去世。她和家里人也不亲,现在竟连季司梵也对她不闻不问,看着难免让人心酸。
“慢点喝。”蔡阿姨站在她身边,伸手拂开她散落的碎发,道:“先生大概是太忙了,所以没时间陪你。”
蔡阿姨并不了解内情,楚乐媛有苦无处诉,她低着头,眼泪‘吧嗒’一声落进碗里,一圈圈的晕开。
“乐媛!”
大门外走进来两道人影,楚乐媛寻声抬起头,眼眶霎时泛红,“舅舅。”
江文海神色匆匆赶到,握紧她的手上下查看,“可把舅舅吓坏了,怎么样,没事吧?”
他身后跟着江虎,手里提着不少补品。
楚乐媛咬着唇摇摇头,掌心落在小腹,“医生说还要继续保胎。”
蔡阿姨见他们家人来,便把碗筷收拾好,转身去清洗,留给他们单独说话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
江文海坐在病床边,眼神扫过楚乐媛苍白的脸,蹙眉道:“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江虎抿着唇,伸手摸了摸楚乐媛的头顶,安慰她道:“别担心,哥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孩子肯定没事的。”
楚乐媛眼眶发红,语气哽咽,“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产检的时候情况都很正常。”
“乐媛啊,”江文海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手背道:“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出去东奔西跑,那样最容易动了胎气。”
“我没有。”楚乐媛咬着唇,解释道:“我现在很少出门,最多去可儿那里转转。”
“许可儿?”
听到她这么说,江文海脸色一沉,道:“以后你少去见那个女人!”
他转头瞪了眼儿子,神情明显阴沉。
江虎和许可儿的事情,家里还是知道了。虽然江文海多次说过,但江虎始终都把许可儿留在身边,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乐媛撇撇嘴,扫了眼江虎,觉得自己一时不慎,说错了话。
护士进来送药,江文海忙的拉着护士追问起来。
“乐媛,你最近只见过可儿吗?”江虎在她身边坐下,问了句。
楚乐媛点点头,“我昨天还去看过她,晚上就肚子疼。也许是昨天,又逛街又跟可儿聊天太累了吧。”
江虎剑眉轻蹙,眼底的神情瞬间沉下去。上次楚乐媛被抓进警察局,虽说当时他相信了许可儿的话,可过后有很多蛛丝马迹让他起疑。
只是他派人去查,并没有找到证据而已。
江家父子走后,楚乐媛失落的心情微微好转。总算家里还有人关心她,让她还有种亲情的暖意。
初夏的夜晚,算不上闷热,带着一丝凉爽。
一辆明黄色的跑车转过弯,驶进市中心的高档小区。车里的男人把车停下,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白色的烟雾缭绕。
江虎挑眉望着楼上,嘴角的神情阴霾。当初买下这套房子送给许可儿,只想着拉拢她。可后来让她住进这里,他就动了包养她的念头。
养一个女人并不难,他以前养过的女人不算少。
可如今他养着许可儿,不仅花了心思,还把他的身家性命都交到她的手里。如果出现半点差错,赔进去,又何止是钱!
掐灭中的烟,江虎推开车门下来,沉着脸走进去。
许可儿刚洗好澡出来,头发还没吹干。她看见进门的男人,惊讶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江虎换了鞋走进来,拉着她到沙发里坐下,“刚从医院回来。”
“医院?”许可儿蹙眉,狐疑道:“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江虎抿起唇,双腿搭在茶几上,“乐媛昨晚肚子疼,差点流产。”
许可儿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蜷起五指,“怎么会这样?那她现在怎么样?”
“还好。”江虎低下头,深邃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孩子保住了。”
紧提着的心松了松,许可儿嘴角泛起笑,语气瞬间轻快起来,“那就好。”
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紧张,江虎并没有错过。
站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许可儿转身坐在他的身边,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有事?”
“最近有人来查账。”
江虎上半身靠进沙发里,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我给你的账本,都收好了吗?”
“收好了。”许可儿红唇轻抿,眼角闪过异色,“怎么有人查账?”
“谁知道!”
江虎勾起唇,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上次油罐车的事情后,权晏拓就让人盯着我,这次查账没准也是他让人干的。”
许可儿眨了眨眼睛,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他抓到把柄。”
“哼,”江虎沉下脸,语气狠厉起来,“他想要抓我的把柄,我就先让他尝尝厉害!”
“你要做什么?”
许可儿从他怀里抬起头,惊讶道。
男人忽然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轻抚,笑道:“当然是要好好教训他!他不好对付,不是还有他身边的人吗?”
权晏拓身边的人?
许可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乔。
她咬着唇,道:“你想要怎么做?”
“怎么,你很关心这个?”江虎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到眼前。
许可儿按耐住心底的起伏,神色平静下来,“我关心的是你。”
“乖!”
江虎轻笑出声,俯下脸在她唇边亲了下,道:“我去洗澡。”
眼见他走进浴室,许可儿嘴角的笑容霎时僵硬。她双手紧握在一起,眼底的神情透着不安。
浴室偷拍的事情被揭露后,权晏拓还是受到惩罚。
楚乔第一次生那么大的气,罚他一个礼拜不许进主卧,独自在客卧睡。
这惩罚对精力旺盛的男人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可怜权爷每晚抱着枕头去求饶,眼见楚乔无动于衷后,他只能可怜巴巴回到客卧,捶胸顿足暗暗发誓:一个礼拜后,看他不折腾死那个磨人的小妖精!
吃过晚饭,楚乔回到卧室,把穴位按摩图打开。她记得医生的话,每天早晚都会按照穴位按摩,动作不复杂,她一个人完全可以。
卧室的床空荡荡的,她一个人睡显得特别大。
其实惩罚他睡客卧,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她大姨妈到了,他留下也是受折磨,还不如一个人睡的自在点!
想起准时报道的大姨妈,楚乔眼底的神情黯淡下去。不过她没有灰心,虽然月经每月准时来,但她觉得现在痛经的症状缓解好多,这次来她基本上都没觉得痛!
这也算是一个好现象吧!
楚乔如是安慰自己。
扣扣扣——
卧室的门被人敲响,楚乔偏过头,只见男人倚在门边,道:“现在是晚上九点,你让我一个礼拜不许靠近主卧的时间刚刚过去。”
楚乔撇撇嘴,没有搭理他,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她躺在床上,按照穴位开始按摩。
男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见她没有开口,便笑着躺到她身边,道:“我帮你?”
“不用。”
楚乔侧过身,俏脸紧绷,“自己可以。”
权晏拓拿起穴位图看了看,硬是厚着脸皮伸手,“我手劲比你大,效果更好。”
回身瞪着他,眼见他期盼的目光,楚乔无奈叹了口气,径自躺好。
她的动作算是默许,权晏拓低低一笑,修长的手指落下,动作认真的朝着穴位按压下去。
他的力度刚刚好,比起自己按摩,确实舒服一些。
楚乔也不说话,闭上眼睛享受。可好景不长,她转过身,立刻就觉得男人的手指偏了方向。
“喂!”
楚乔脸朝下,背对着他,“你按错方向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滑动,沿着她的腰部往下探进去,“错了吗?”
“唔——”
一阵微凉的刺激,楚乔红着脸咬唇,目光含怒的瞪着他,“权晏拓,你到底摸哪里?”
权晏拓整个人压下来,某处的火热抵住她,道:“哪里没摸过吗?”
流氓!
楚乔蹙眉,从他眼里看到灼热的。
好吧,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给自己按摩。
“媳妇儿,生孩子这种事情,按摩是没用的。”权晏拓俯下脸,薄唇轻轻吻在她的嘴角。
楚乔被他的热吻,弄的脑袋发晕,意乱情迷的问他,“那什么有用?”
“勤劳啊!”
男人回答的义正词严,嘴角的笑容媚惑,“老公要勤奋,你才能快点怀上!”
楚乔还没来得及回答,权晏拓已经伸手剥掉她的衣服,整个人不管不顾的覆上来。
勤奋吗?
楚乔郁闷的想,他已经算是很勤奋了,勤奋到她根本承受不住!
参加国际时装大赛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楚乔看到反馈回来的通知单,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万事俱备,最后只等着结果。
如果不出意外,那结果,将是她想要的。
“乔总监。”
助理推门进来,递过来一个纸条,“刚才有人约您在咖啡店见面。”
楚乔抬起头,接过纸条。上面的电话号码不算陌生,她还能记得。
“你去吃午饭吧。”楚乔放下笔,脸色看不出异常。
助理没多问,收拾好东西去吃饭。
须臾,楚乔从大厦出来,开车来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许可儿靠窗坐,楚乔一眼看到她,伸手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想喝什么?”
许可儿转过脸,看到楚乔能来,欣慰的笑了笑。她招来服务员,想到什么后,又道:“你胃不好,喝奶茶吧。”
服务员收起水单,转身离开。
咖啡店的背景音乐是大提琴曲,曲调低沉。楚乔秀眉轻蹙,眼神望向窗外的街景。
“谢谢你来见我。”许可儿挽起脸颊边的碎发,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楚乔双手捧起杯,神情沉寂。
“乔乔,你还是原来的样子。”许可儿盯着她紧蹙的眉头,眼神温和,“你们都没变,可我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楚乔红唇轻抿,锐利的眸子扫向她,“你让我来,不是只想看看我变没变吧?”
“你还在恨我吗?”
许可儿咬着唇,终于开口问她。
闻言,楚乔轻笑着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平静。对她,谈不到恨。反而应该感激她,让楚乔明白这个世界的残忍与无情!
“从你坐牢的那天起,我们就两清了。”楚乔仰起头,并不回避她的眼睛。
许可儿抿起唇,心头紧了紧。她大学毕业后想要留在这个城市,是楚乔带着她从无到有,教会她很多。那时候,时颜虽然拮据,但她们三个人没有算计,没有利用,惺惺相惜的依靠着彼此。
曾经,她们三个人手挽着手,说过要做永远的朋友!
许可儿低下头,喉咙里一片酸涩。是她贪心物质生活,才会迷失在金钱的表象下,从而失去她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
许可儿抿起唇,道:“上次你出车祸,与江虎有关。”
这件事情,楚乔过后听权晏拓提起过一些。她稍有惊讶的盯着许可儿,眼底闪过不解。
她不是跟在江虎身边,如今却跑来对她说这些,算是赎罪?
“你要说什么?”楚乔敛眉,语气沉下去。
许可儿盯着她的眼睛,有很多话都没法说清楚。她叹了口气,叮嘱她,“你要小心。”
楚乔乌黑的翦瞳眯了眯,她现在看不透许可儿,对于这种莫名的善心,无法接受!她打开钱包,留下钱后准备离开。
“乔乔!”
许可儿扬声喊她。楚乔背对着她,并没有转身。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们还能做朋友吗?”许可儿目光落在她的肩头,眼前氤氲起一片水雾。
重新选择?
楚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头也不回的走远。
回到时装店,许可儿把放在保险柜里的信封拿出来。那里面是她复印下来的账本,她放进皮包里带出店,将信封用匿名的方式快递出去。
开车回到家,许可儿打开门,意外的看到江虎。
“你怎么在?”许可儿眼角一沉,反手把门关上。
江虎笑着耸耸肩,道:“想你了,带你出去吃饭。”
许可儿松了口气,往他身边坐过来,“好啊,去哪里吃?”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江虎看了眼号码,沉着脸走开去接电话。
那个号码许可儿认识,心中疑心顿起。她起身轻轻靠近过去,总算能听到他说话。
“做的干净一点儿!钱少不了你们的!”
“对!我要把时颜烧的彻底!”
时颜?
许可儿大惊失色,原来这次江虎想要毁掉时颜。
须臾,江虎挂断电话回来,伸手去拉她,“走吧。”
“我想换件衣服。”许可儿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许撒娇的意味。
江虎撇撇嘴,转身坐进沙发里,“去吧。”
许可儿点点头,提着皮包快步回到卧室。
眼见她神色焦急的转身,江虎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敛起。
关上卧室的门,许可儿掏出手机给苏黎打电话。她现在不能离开,只能尽快通知她们。
“喂?”
苏黎正在核对数据,没看号码就把电话接通。
“苏黎!”
许可儿双手捧紧手机,急声道:“你在哪里?”
“是你?”苏黎听出她的声音,眉头紧蹙起来。
许可儿顾不上计较她的不悦,神情焦急道:“苏黎,有人要放火烧掉时颜……”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人从后面抽走。
许可儿转过脸,看到身后的男人,黑眸一阵收缩。
啪——
江虎把正在通话的手机挂断,薄唇勾起一抹笑,那语气听起来特别温柔,“可儿,你在给谁打电话?”
望着他眼底布满的阴霾,许可儿心里咯噔一下,整颗心沉到谷底。
这是陷阱,等她自投罗网的陷阱。
*d^_^b*
163 香消玉殒
章节名:163香消玉殒
身后站着的男人,嘴角的笑容温柔,但许可儿看在眼里,全身窜过一阵寒意。
“你在给谁打电话?”
江虎笑着往前,伸手撩开她散下的碎发,只是那指尖的冰冷让人心颤。
“朋友。”许可儿收敛起心底的慌乱,勉强挤出一抹笑。
朋友?
江虎挑起眉,将她的手机举起来,滑开屏幕找到刚才的通话记录,笑着问她,“苏黎?”
他捏着手机,眼底的神情渐渐阴霾,“你跟楚乔还有联系?怎么,听到我说的话,想给她们通风报信?”
“我是在帮你。”许可儿抿着唇,脸上的神情镇定,“如果你做的事情被权晏拓发现,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江虎收拢起掌心,将手机攥紧,“这么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了。”
许可儿敛眉,没有说话。
啪——
手机被他甩到墙上,摔的粉粉碎。江虎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将她的脸拉到面前,“许可儿,你他妈还敢骗我?!”
头皮被拽的生疼,许可儿本能的伸手推他,“放手!”
身体还没站稳,眼前又闪过什么东西。许可儿只觉得眼角刺了刺,一个信封精准的丢在她的脸上,打的她半张脸都麻木。
那个信封她并不陌生,那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她亲手装进去的。
“你监视我?”许可儿挑眉盯着他,难掩惊讶。
江虎冷冷勾唇,一脚踏上信封,狠狠碾碎那些东西,“不监视你,我都不知道你能给我这么多惊喜?”
顿了下,他一把扼住许可儿的脖颈,五指收紧,脸色阴沉的掐住她的喉咙,“为什么?”
为什么?!
许可儿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苍白的脸庞因为窒息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为什么?”
她艰难的开口,嘲弄的笑出声。
“江虎,你问我为什么?”许可儿伸手,想要掰开他掐在咽喉的手,“当初你让我去坐牢顶罪,我去找谁问为什么?”
江虎抿起唇,五指并未见丝毫松动,“坐牢的事情,我不是补偿你了吗?难道现在的日子,你过得不好吗?”
“好?”许可儿眼底的神色黯然,“这两年,你把我当作你的泄欲工具,你想起来就哄哄我,想不起来就把我丢在一边!我跟着你,受到多少冷遇多少白眼?!”
“江虎,这样也叫好?”许可儿睨着他,目光含着怨恨。
江虎薄唇紧抿,捏着她脖颈的五指越发收紧。
许可儿眼里透着血丝,呼吸逐渐急促,“当初是你故意接近我,是你毁了我!”
啪——
江虎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煽过去。
许可儿偏过头,嘴角渗出淡淡的血迹,“用力点!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打我!”
她白皙的脸上落下红色的五指印,脸颊很快红肿起来。江虎抿着唇,掐在她脖颈中的五指收紧,“许可儿,你找死!”
“呵呵……”许可儿脸色涨红,唇齿间溢出的声音逐渐虚弱。她强撑着一口气,眼角闪过阴霾的寒光,“你知道吗,我在牢里的时候,也被人这么打过!那个女人一巴掌狠狠抽过来,我被打在地上,再站起来下身都是血!”
许可儿咬着唇,眼底凝聚起一片水雾。她低低笑着,看到江虎突然变色的表情,补上致命的一刀,“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江虎眼角一沉,掐在她脖颈中的五指蓦然一松。
“咳咳!”
钳住她的力气消失,许可儿整个人虚脱的跌坐在地,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
她大口的喘气,胸腔里针扎一样的疼。
“你有过孩子?”江虎反手捏着她的下颚,震惊的问她。
许可儿冷冷一笑,道:“用不着这么惊讶!那个孩子本来也不应该来,既然他自己选择离开,倒也免去我的麻烦!”
男人缓缓蹲下身,狭长的桃花眼轻眯起来,“你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是你应该尝到的教训!”
许可儿挑眉盯着他,眼底滑过的恨意明显,不带半点感情。
“教训?”
江虎盯着她,良久后轻声嗤笑,道:“许可儿,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他瞬间阴狠的眼神让人害怕,许可儿卯足全身的力气拉开房门,却见卧室外面不知何时站着两个陌生男人。
“你们要干什么?!”
许可儿挣扎着要往外面跑,可两个男人轻松扣住她的肩膀,将她钳制住。
“江虎,放开我!”
许可儿不停的扭动身体,无奈挣脱不了他们的力气,“救命!救命啊!”
她的突然大声叫喊,其中一个男人伸手,牢牢捂住她的嘴巴。
江虎抿着唇,一步步从卧室走出来,他的眼神从许可儿惊惧的脸上扫过,透着阴狠。
“虎哥,要怎么处置?”
窗外的天色逐渐黑下来,江虎薄唇微挑,眼角的狂狷闪过,“带走。”
他说带走,那些人立刻明白。
“唔——”
许可儿听到他的话,立刻意识到不好。她拼命挣扎,嘴巴里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须臾,有男人用带药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很快许可儿就闭上眼睛,不再挣扎。紧接着,那两个人男人把她装进黑色布袋里,为了掩人耳目便从安全楼梯离开。
很快的功夫,那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苏黎从工作室出来,边走边打电话。刚才许可儿来电话,她还没追问,对方就把电话挂断。等她回拨过去,已经关机。
搞什么鬼?
苏黎盯着始终无法接通的电话,嘟哝着把电话挂断。
她离开大厦前,想到许可儿那句话,又蹙眉倒回来,走到大厦的保安处。
“您好,我是二十层时颜的负责人。”苏黎笑着打招呼,语气亲和。
“有什么事?”
苏黎挑了挑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道:“麻烦你们今晚多巡查几次,如果发现任何异常及时通知我。”
“这个请放心,我们的保安都是按时值班,不会偷懒的。”
苏黎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她撇撇嘴,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怎么忽然因为许可儿莫名其妙的话而上心起来?
不过许可儿好端端,为什么要那样说?
想到这里,苏黎又掏出手机给她打过去,可对方依旧不在服务区。
长长的叹了口气,苏黎坐进车里,将车开出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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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转高校:吻别神秘贵公子5200。她并没有深想,还要赶着去找楚乔商量国际时装展的事情。
管理楚氏,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楚乔还会暗中制造事端,季司梵常常被那些琐事弄得焦头烂额。
楚乔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她想夺回楚氏。
可季司梵费尽心思才把楚氏弄到手,怎么会轻易放手?他需要用楚氏去换季氏,那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回到家又是深夜。
滴滴——
手机响起提示音,季司梵滑开屏幕扫了眼日历提醒,薄唇轻轻抿起。
他抬手松开衬衫的领口,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家里很安静,蔡阿姨在医院陪着楚乐媛,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桌上摆着饭菜,蔡阿姨从家里煮好饭才会送去医院。季司梵看了看饭菜,丝毫食欲也没有。
转身坐进沙发里,他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两粒塞进嘴里,用温水服下。
半响,季司梵上半身靠进沙发里,俊脸的神情沉寂下来,这套房子很安静,静的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深深浅浅,只有他一个人的。
这夜真静。
窗外的霓虹灯鳞次节比,季司梵反手将落地灯关掉,半靠在沙发里依偎着,懒得动地方。
初夏时节,气候宜人。
季司梵靠在沙发里,渐渐觉得有些冷。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又开始低烧。他抿起唇,伸手将西装外套拿起来盖在身上,蜷缩着合上眼睛。
原本他只想休息一会儿,可谁知道竟然渐渐睡沉。
眼前的景物忽然亮起来,大学的大门口熙熙攘攘有很多穿着校服的学生。季司梵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张成绩单,兴高采烈的朝着学校大门口跑。
今天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公布成绩,他的分数又是全校第一。
爸爸答应过他,如果这次还考第一名就要奖励他一台遥控汽车。
放学的时间到了,家长们都到学校门口接孩子。季司梵穿着校服,站在同学中间,也在等着自己的父母来接。
每天爸爸下班都先去接妈妈,然后才会来接他。他很懂事的站在学门外的路边,踮起双脚不停的张望,盯着父亲那辆黑色轿车出现。
功夫不负苦心人,季司梵默数到729的时候,父亲那辆轿车终于开过来。
“爸爸!”
季司梵双手使劲摇晃,隔着不算远的距离蹦起来。
前方驶来的黑色轿车里,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与他身边的女人一同伸手,共同朝着儿子摆摆手,嘴角的笑容温柔。
妈妈降下车窗,让他站在路边别动,他们马上就过去。
季司梵微微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成绩单,算计着要怎么在父母面前炫耀。
“碰——”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响,季司梵吃惊的抬起头,却见到一辆大货车狠狠撞向父亲的黑色轿车。
手中的成绩单飘然滑过,孩子怔怔傻了眼,甚至连哭都忘记。
那一年的季司梵,只有十岁。
“爸,妈!”
躺在沙发里的男人一个机灵坐起身,俊脸渗出一层冷汗。
“先生,您醒了?”
蔡阿姨清早回家准备早餐,见季司梵睡在沙发里,并没有吵醒他。
窗外已经大亮,季司梵抿着唇,神智从噩梦中醒过来。他掀开身上的被子,对着蔡阿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站起身回到卧室,将房门轻轻关上。
蔡阿姨撇撇嘴,转身回到厨房准备早餐。她动作麻利的将早餐准备好,却见季司梵穿戴整齐的出来,换鞋就要离开。
“先生,您不吃早餐吗?”
季司梵换好鞋,低低应了声,“不吃了。”
他头也不回的走远,蔡阿姨摇了摇头,将早餐收拾起来装好,很快赶去医院。
楚氏参加时装大赛的作品,很快传回捷报。参赛的设计稿,荣获一等奖。
能在国际时装大赛上获奖,这项殊荣对于楚氏来讲,可谓第一遭!
因为这件事情,季司梵在公司的形象与威信,一夜间直线提高。
楚乔早上刚到公司,就听到周围的员工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公司一早也通报了这件事,季司梵甚至还亲自给获奖的那个设计师颁发了一笔不小的奖金!
坐在黑色转椅里,楚乔神情平静的打开的电视。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有关这次楚氏得奖的新闻。看着季司梵接受采访时的侃侃而谈,她轻笑出声,眼角的神情锐利。
站的越高,摔下来才会越痛!
楚乔单手扶着尖细的下颚,红唇泛起的笑容危险。
这一次,她势必要夺回楚氏!
各大新闻媒体,已经连续数天为楚氏,为季司梵炒作。
清早起来,权晏拓手里捏着报纸,不时的瞥向身边的人,“媳妇儿,你也太淡定了吧?”
“不然呢?”楚乔将抹上黄油的吐司递给他。
“我觉得吧,”权晏拓接过吐司咬了口,笑道:“要是按照原来你的性格,肯定要动拳头!”
楚乔喝着碗里的粥,不悦的瞥着他,“打架也要看对象啊,向季司梵动手,脏了我的手。”
“哎哟!”
权晏拓咂咂嘴,黑曜石般的双眸轻眯起来,“那当初是谁爱初恋,爱的晕头转向?!”
“喂——”
楚乔炸毛,俏脸一下子紧绷,“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许提以前的事情吗?你要是再这么小气,我可掀你老底了啊!”
“切,爷有什么老底让你掀的?”
“没有吗?”楚乔阴恻恻的看着他,冷笑道。
“您那个青梅呢?”
“紫水晶球什么的……”
“媳妇儿,”权晏拓俊脸一沉,立刻低眉顺眼,“这事情咱别提了。”
见到他挫败的脸,楚乔总算舒了口气。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到是苏黎的号码,笑着接听。
“苏黎?”
“乔乔!”
电话那端,苏黎的声音隐隐透着哭意,“你快看早间新闻。”
楚乔狐疑的蹙眉,伸手拿起电视遥控器把节目调过去。
早间新闻报道,正在播报一则最新消息。今早从江边打捞上一具女尸,证实死者是溺水死亡,但她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身份不明。
“是她?!”
权晏拓看到电视里的报道,剑眉紧蹙起来。那具尸体的面貌不难辨认,熟悉的人都知道,死者就是许可儿。
楚乔一惊,手里的遥控器掉落在地。
年会投票的粉丝值,已经都发放下去,各位亲查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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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追查凶手
章节名:164追查凶手
走廊的尽头透着一片模糊,楚乔低着头,脚步越来越快。
昏暗的灯光,将她的身影勾勒出一层暗影。即将靠近的那刻,她脚下的步子却又停住。
“害怕了吗?”冰冷的手被男人宽厚的温暖包裹,楚乔转过头,只见到权晏拓眼底的眸色温柔,“别怕,跟在我身后。”
楚乔深吸一口气,将掌心放进他的手里,跟着他的步子向前。
苏黎比他们到的早,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三天,但无人来认领。按照提供的线索,警方联系过许可儿的家人,但她父母并不在家,弟弟正在监狱服刑。
亲人一时间很难联系,所以苏黎和楚乔便来认领尸首。
办好手续,苏黎直接安排殡仪馆的人把尸体运走。楚乔到的时候,恰好殡仪馆的人来接手。
楚乔挑眉看过去,只见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尸体装进一个黑色塑胶袋,拉上链子后,快速推着装上车离开。
那些工作人员并无惧怕,只把这个当成一种工作。也许是见得太多,早已麻木。
“乔乔!”
看到他们过来,苏黎红着眼睛过来,哽咽道:“她家里人还是联系不上。”
楚乔点点头,也赞成苏黎这么做。无论怎么样,她们都不能看着许可儿死后不能入土。
她的家里人联系不上,也许并不是联系不上。而是受到什么威胁,不敢联系吧!
“手续办好了。”
这种场面,让她们出面不好。权晏拓打听了些消息回来,便带着她们离开。尸检报告已经鉴定出结果,证实死者在生前并没有被性侵犯、揉虐、或者其他伤痕。
从表面看起来,这就是一桩落水身亡事件,并无任何疑点。
警方最后给出结论,死者系溺水而亡。
但楚乔和苏黎都知道,许可儿是会游泳的。
许可儿自小在农村长大,她家附近就有池塘,小时候经常泡在水里面玩。曾经她还嘲笑楚乔是旱鸭子,不会游泳。
这么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竟会溺水身亡,而且她本身水性极好。这不可能!
从警察局出来,外面的骄阳似火。
这样的天气,尸体不可能保存太久,需要尽快火化。
“明天早上火化吗?”楚乔转过头,低声问苏黎。
苏黎手里攥着纸巾,轻轻点头,道:“我都已经联系好了,墓地也选好了。”
既然找不到她的家人,那这些后事,只能有楚乔和苏黎出面料理。
楚乔叹了口气,道:“好,明天我一早就去。”
随后苏黎开车回到时颜工作室。
权晏拓不放心楚乔,亲自开车把她送到公司楼下。
“我没事。”楚乔解开安全带,看到他担忧的眼神。
车子并未熄火,权晏拓俯下脸,薄唇在她嘴角亲了亲,道:“不要胡思乱想,晚上早点回家。”
“嗯。”楚乔笑了笑,拉开车门下去,“小心开车。”
须臾,男人的黑色悍马驶离,楚乔也跟着转身,走进大厦。
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永远有看不完的设计图。楚乔手里拿着铅笔,心思并未在这上面。
吃过午饭,楚乔就找借口离开公司。她心情不好,耗着也没有工作效率。
开车来到医院,楚乔直接走进住院部。
看护正在给楚宏笙擦洗。现在天气转热,每天早中晚各给擦洗一遍。
“我来吧。”楚乔放下皮包,忙的伸手接过去。
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儿女来做,但她时间有限,能做的次数也有限。
“我去换盆水。”看护将毛巾递给楚乔,又从浴室打来一盆温水,放在边上。
“楚小姐,”看护将今天检查的单子拿给她看,笑道:“今天医生给检查后说,血块部位吸收的效果不错,您父亲应该很快就能清醒。”
“真的吗?”楚乔拿过单子看了看,脸上难掩欣喜。
那上面的专业书术语她看不懂,给楚宏笙擦洗干净后,楚乔便拿着单子,找到医生办公室,想要再度确定一遍。
医生的话,终于让她重燃希望。楚乔兴高采烈的往病房走,侧身的功夫,有人与她擦肩而过。
“楚乔。”
身后有人喊,楚乔转头看过去,竟然是夏嫣然。
夏嫣然脸色不算好看,透着憔悴。楚乔看到她倒也没有觉得惊讶,上次遇见她带着母亲来检查身体,她多少知道一些。
“没想到能见到你。”夏嫣然勾了勾唇,那笑容显然很僵硬。
楚乔抿起唇,问她:“你母亲怎么样?”
“不太好。”夏嫣然低下头,语气黯淡,“医生说是恶性的。”
这个消息确实不算好,如果是恶性的,那基本上就只有一个结局。
楚乔动了动嘴,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对于夏嫣然,她心里始终都有放不下的芥蒂。
也许,这就是所有女人的通病,小气!
“我要结婚了。”
沉默良久,夏嫣然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妈妈想看到我嫁人。”
她嘴角的笑容苦涩,楚乔心头一动,道:“恭喜你。”
恭喜?
夏嫣然挑眉盯着她,眼底的神情透着晦涩,“你帮我问问阿拓,我结婚……他会不会来?”
听到她的话,楚乔不禁蹙眉,脸色微微沉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不死心?
难道让权晏拓眼睁睁看着她结婚嫁人,就能改变什么吗?
楚乔勾唇,心底生出几许感慨。也许不是不死心,只是不甘心吧?!
有时候,楚乔也会想,如果夏嫣然的故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会不会也不甘心?
想到此,她笑着摇摇头。
她怎么会不甘心?如果她爱死了一个人,认定了一个人,不管千难险阻,或者天涯海角,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所以她不会不甘心,不会给自己不甘心的机会!
这一刻,楚乔忽然意识到,当初为什么面对季司梵,她能决然转身离开。因为那爱远远没有让她有不顾一切的勇气,也没有让她不甘心!
原来,只是爱的不够深。
所以,转身的才如此容易。
傍晚回到家,楚乔吃过晚饭就回到卧室。权晏拓洗好澡出来,见她坐在书桌前,双手托腮正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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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权晏拓坐在她身后,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楚乔偏过头,枕在他的肩头。他刚洗完澡,短发湿漉漉,她脸颊贴在他的下颚上,隐隐有须后水的清香味道。
“今天医生说,爸爸很快就能醒来。”楚乔脑袋蹭了蹭,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权晏拓当然也是知道的,医生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下周还有专家过来,你放心就好。”
爸爸的情况好转,对楚乔来说,是最安慰的事情。
她眼神转了转,视线落在桌上的笔筒,伸手把东西拿起来,托在掌心,“这个还是可儿做的,她手很巧的。当初为了把时颜维持下去,她经常因为几块钱的事情跟我和苏黎吵架,说我们花钱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
楚乔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眶红红的难受。
权晏拓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蹭在她的脸颊,“别难过。”
“她死的冤枉。”楚乔咬着唇,眼角湿润起来。苏黎把那天的事情原本告诉他们,两相对比之下,大家也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只是没有证据。
“乔乔!”
权晏拓将她从怀里拉起来,伸手挑起她的下颚,“你想怎么办?”
他话里的意思,楚乔听的明白。许可儿的死,太过蹊跷,如果查出与江虎和江家有关,那必然就是大案。
这中间关联着楚乐媛,事情只要闹起来,可不是之前小打小闹那么简单。
人命关天的大事。
“我要给许可儿一个公道!”楚乔红唇轻抿,眼底的厉色闪过。
权晏拓点点头,重新将她纳入怀里,道:“好,我明白了。”
“媳妇儿,你是不是还有事?”权晏拓见她闷闷不乐的脸,蹙眉道。
楚乔撇撇嘴,手指轻抚着他的下颚,“今天在医院,我见到夏嫣然。”
男人剑眉一沉,薄唇瞬间抿紧。
“她说,她要结婚了。”楚乔顿了下,挑眉盯着他,“她还让我问你,会不会去参加她的婚礼?”
“媳妇儿!”
权晏拓慌张的举起手,俊脸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昨天展鹏才给我发的请柬,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那你知道错了吗?”楚乔眯了眯眼睛,语气沉下来。
权晏拓剑眉轻佻,嘴角的笑容温柔,“错了错了,我绝对错了。”
认错态度还算不错!
张开双手环住他的腰,楚乔将脸贴在他的心口,道:“权晏拓,我不管你以前心里有什么青梅竹马,从今以后,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权晏拓先是一愣,随后抿唇笑起来。敢情他媳妇儿这是吃醋了啊!
他修长的手指轻抬,在她面前比了比,道:“你老公的心就这么大,哪能装下那么多人?而且遇见你这么个能闹腾的,有你一个就够了!”
“拉勾!”
楚乔瞥着嘴伸手,将小指伸到他的面前。权晏拓耸耸肩,主动勾住她的小指。
“一百年不许变。”
楚乔盯着他的眼睛,乌黑的翦瞳中泛起笑意。
“一百年后也不许变!”
权晏拓不高兴的撇嘴,心想别想忽悠他。合着她就想要一百年吗?没门!
因着这句话,楚乔莫名的心动。她捧起男人的俊脸,红唇主动吻在他的嘴角。
一百年后也不许变!
……
第二天清早,权晏拓开车带着楚乔来到墓园。
许可儿在聿沣市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尤其她后来坐牢,那些同学也基本上都不跟她联系。
此时此刻,站在这里来送她最后一程的,只有楚乔和苏黎。
苏黎手里捧着一个黑色骨灰盒,眼角有泪水滚落出来。她弯下腰,将盒子放进墓碑中,然后与楚乔一起合力将石碑关上。
人死也不过如此,一捧骨灰,方寸之地。
无论她生前如何,毕竟人已经不在了。
苏黎咬着唇,终是泪如雨下。当初她们三个人在一起,有欢笑有吵闹,有纷争有猜忌,可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许可儿的下场竟会如此凄惨!
“乔乔……”
苏黎含泪抱住楚乔,在她怀里泣不成声。可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换回曾经的纯真。
这种场合,权晏拓也不能多说什么。他站在后面,俊脸沉寂。
苏黎是个感性的人,喜怒悲欢都不会藏在心里。她现在难过,眼泪哗哗的不停。
是啊,那样一个青春美好的生命,却结束的如此惨烈,谁看到都会流泪!
楚乔掏出纸巾给她擦干眼泪,低声安慰她几句。苏黎抽抽噎噎的,站在边上平复心情。
须臾,楚乔拿起一束鲜花,走到墓碑前。
她缓缓蹲下来,将花束放在碑前,道:“可儿,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
“那天你问我,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我们还能不能成为朋友?”楚乔抿起唇,眼底泛点笑意,“那天我没回答你,你伤心了吧。”
楚乔抬起手,指尖落在墓碑的照片中,道:“可儿,如果真的能够重新选择一次,你一定要清清白白做人……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墓碑照片中的人,眉眼温柔,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也许她早就明白,可惜一步错,步步错,终究是不能挽回的不归路。
楚氏在国际时装展上夺得大奖,一夜间股价再度飙升。
前段时间被迫搁置的收购案,如今季司梵终于找到借口,重新把议案提交到董事会上。
“爸,下周的董事会上,我会宣布收购楚氏。”
季司梵站在书桌前,语气低沉。
季蕴满意的笑了笑,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道:“这是季氏的股权转让书,我已经签好了字,只等律师去公证。”
他起身,走到季司梵面前站定,“司梵,爸爸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有多久了?”
“十七年。”季司梵薄唇轻抿。
闻言,季蕴点点头,眼角染笑,道:“还是你记忆力好,爸爸老了。”
季蕴转过身,幽暗的目光望向桌上的那个相框,薄唇轻抿,“爸爸还是那句话,你把楚氏交到我的手上,季氏就是你的。”
季司梵敛下眉,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紧。
今天卡文啊,所以更新晚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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