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九炎礼乐懵了,顿时尖叫:“为什么!父皇明明答应了母妃,轩辕公子是我的,是女儿的,为什么要变?我不!?我不干!”
锦榕闻言瞬间走下去,快速甩了女儿一巴掌:“你喊什么,不够丢人是不是,名声不要了,以后怎么嫁出去,闭嘴。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说着把身边的人轰了出去!
九炎礼乐捂着脸,哭了:“母妃,明明说好的……说好了的……”九炎礼乐哭的很伤心,她昨晚才见到轩辕公子,人品样貌她都喜欢,还扶了快被人群挤倒的她一下,为什么一转眼就变了!她不干!不干。
“母妃,呜呜……你去找父皇说,父皇最听你的,女儿要嫁轩辕公子,九炎裳那个笨蛋怎么配得上他……母妃,你去说嘛,去说……”
锦榕闻言恨不得再给女儿一巴掌,蠢!这孩子手段有余,心思不足,还不如小女儿有脑子,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生的份上,她都懒得管她,真是笨。
她锦榕再得宠也不过是丫头爬上来的妃子,靠的是与皇上相携的苦难情谊才有今天,皇上对她能有什么感情,不过是仗着曾经的那点荣辱与共,才能与皇后抗衡!
可现在不是她和皇后在斗,事关他的两个女儿,他自然不会偏袒哪一方:“圣旨已经下了,你再去闹,嫌你命大是不是。”
九炎礼乐哭得非常不甘心,凭什么啊,都说好的,说好的,神人之姿的轩辕公子,怎么可能娶一个笨蛋,轩辕公子那么优秀,就该配自己才对,他们才是天生一对!“母妃……”
“闭嘴。(平南)”锦榕冷着脸想着其中的关键,到底是皇后不甘心还是轩辕家使的手段,为什么皇后突然也看中了轩辕史师!可恶!
九炎礼乐哭着哭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道:“裳儿她昨晚跟两个男人在一起,女儿亲眼看见的,她还牵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衣袖,她们有不轨之情……”
锦榕眼睛一亮,她与玄天机筹划了这么久,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但想到皇上已经下旨,锦榕顿时气馁,就算说出去又怎么样,皇上已经指婚,还能反悔不成。
“母妃……”
锦榕看着女儿含泪而哭的样子,心里一阵恼怒,怒其不争更怒皇后欺人太甚。
锦榕突然仰起头,目光闪过一抹冷光,他们布的局怎么能那么算了,有了婚约才更好,她倒要看看堂堂嫡出的公主为掩盖在外过了半宿的丑闻快速订婚后的人家,以后能对她多好!哈哈!
锦榕心里顿时有了腹案,就算搅不毁皇上已定下的婚约,也要凭此对皇后造成影响!
与此同时,章栖悦也在查谁在动她的女儿,矛头直指贱丫头锦榕。
后宫两大势力再次风云雷动,令各方噤声!
……
三天后,帝王嫡公主下嫁大司马长公子的旨意颁下,燕京贵圈震惊之余,纷纷隐晦地表达了对轩辕大司马怜悯和看戏不嫌台高的心情。
家家户户对参加殿试的儿子没取得好成绩的惋惜,也变成了:
“幸好,你没考中状元,否则皇后还不把她的女儿嫁入咱们家,好险,好险,幸亏你名次差,我得去庙里拜拜,感谢老天保佑。”
一时间,人人羡慕的状元郎,成了人人惋惜的对象,似乎娶了嫡出的裳公主,比刀架在脖子上还恐怖。
昔日的好友、同窗,如今见了状元郎,忍不住幸灾乐祸一番,非常友好的朋友也忍不住叹息一二。
只有轩辕史师态度依旧,他们的婚事有几个能自己做主,娶谁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的志向是大周文海官场是帝王打下江山之后需要稳固的后方局势,从来不是儿女情长的后宅是非。
同科三甲以外的好友约了轩辕史师出来品茶,男子长相一般,穿着却与轩辕史师一样,此人乃周中富庶之地,葛家嫡出长房,从小的排场不比京中贵公子的差,相反还要更胜。
所以能与其相交的亦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员之子。
葛恂谨与轩辕史师坐在茶座中,三杯见底后还不见封益过来:“封哥最近公务很忙吗?怎么还不来。”
封益是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个,说是年长也不过是大了一岁,却比二人提前五年参加科举,因为年纪小,当年被皇上钦定了探花。
同年入驻翰林,异年便入刑部,成为掌握实权的从三品政要。燕京之内风头无人能及。
轩辕史师也不知道:“不清楚,我最近约了他几次,也没见他出来。”
葛恂谨习以为常,只是还是难免感慨:“大哥才是我辈中学以致用的神人,当初谁都不看好他拜入瑞世子门下,瑞世子纵然才华盖世、政绩卓越,但为人不羁,不服管教,想不到,封哥竟然能取其之长避其之短——”
突然,房门打开,一袭银月锦袍、面容略冷的男子入内:“你干脆说我不出入花街柳巷是我师父教导无方算了。”
葛恂谨闻言吓的匆忙站起来赔罪:“失礼,失礼,大哥莫怪,小弟嘴碎、嘴碎。”然后偷偷挑起眼看了封益一下,见他瞪来的目光,才哈哈笑了:“大哥竟寻小弟开心。”
封益落座,懒得理会葛恂谨那张嘴,只是难为葛伯父为儿子取了个寄予无限品德的名字,他却越长越歪:“什么时候走?”
轩辕史师主动为封益倒了杯茶。
封益看了眼茶杯,又看了看好友,平日他最欣赏的兄弟,如今依然如旧地坐在身边,他心知轩辕史师的人品。
比起自己为找师父出入的地方之频繁,轩辕史师因师承权书函权大人,人品几乎没有瑕疵。
封益丝毫挑不出对方的错处,甚至向来觉得兄弟不错,想起那抹身影,封益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举起茶杯,敬了两人一杯。
葛恂谨突然道:“来!来!让我们再敬轩辕驸马,祝他早点登上极乐,享受水深火热的生活,哈哈哈——哈——哈——”葛恂谨突然笑不下去了,
他发现,轩辕史师表情平静,封益看他的目光像看白痴,葛恂谨尴尬的放下茶杯,但都是自家兄弟,在兄弟面前露丑又不是第一次。
于是,葛恂谨不耻下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史师马上要跳入泥沼不合作也就罢了,封哥你怎么也不笑一下?”
封益此时觉得世人真是蠢笨,总把一厢情愿的想法,代入别人的生活,就像他曾经也以为皇后的女儿定如皇后一样嚣张跋扈、眼不落沙。
其实根本不是,相反,小姑娘温柔懂事,小心翼翼的机灵样子即便让人把她捧在心尖也不觉得是对她好。
封益非常中肯地看向葛恂谨道:“你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想到,皇后的女儿定也继承了皇后的样貌,万里挑一、人中极致?”
葛恂谨从未见封哥对他如此‘认真’,不禁也坐正身子,紧张的回答:“是,是吗?”经封哥这么一提醒,他确实想起来了,皇后的容貌也是天下第一。
葛恂谨想到这一点,随即看向轩辕史师,口没遮拦地道:“这么说来,轩辕哥岂不是要**帐暖、乐不思蜀。”
轩辕史师闻言,顿时被一口茶呛在嗓子,咳嗽起来,涨红着脸道:“说的什么话,我……我其实也没见过她,只知道她性格很好,不像皇后。”
封益突然道:“我见过。”
两人的目光顿时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看过去。
封益坦然以对,最近京中已经有关于裳公主的流言传出,说她才十三岁便匆匆越过大公主等人定亲是因为见不得光的事,怕连累皇室清誉才快速把裳公主嫁出去。
如果不是九炎裳定了亲,单是这些流言传出,封益会站出来为他用心送出的礼物揽下他计划中的小负担,甚至把她娶回去,逗弄那个看似软弱实则谨慎的小家伙。
可,事与愿违,不等他有任何动作,便传出九炎裳与轩辕史师定亲的消息,本来他已经说服父亲去为他探皇上的口风,想不到父皇还没来得及觐见,赐婚的旨意已经到了。
父亲回来后看他的眼神,让他没有勇气在家里多呆一息,便出来这里坐坐。
封益看眼葛恂谨和轩辕史师的目光,笑道:“有什么稀奇的,没听到最近燕京的传言吗?那是真的。”这或许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葛恂谨闻言瞬间竖起耳朵,瞄向轩辕史师的目光变得诡异,但又忍不住向封益求证道:“那,那些不是谣言吗,怎么可能是真的?!
肯定是有人跟皇后过不去散布出来的,高门大户也难免有些龌龊事,更何况是皇家不安定的后宫,是不是,哥。”
说着目光谨慎小心地观察的轩辕史师,唯恐他觉得受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事实证明,葛恂谨的担心是多余的,轩辕史师面容依旧,眉宇坦然,甚至在葛恂谨紧张过度时,还含笑安抚一二,示意他不要紧张。
葛恂谨顿时觉得自己狗拿耗子,心思狭隘,他就知道,他斗不过这两只大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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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
封益也一直看着轩辕史师,见他如此,心里欣慰之余也莫名感叹,有朝一日她定会爱上轩辕史师,而他的这点心思,也只能是心思,无人问起。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封益看向轩辕史师,提醒他道:“说起来,你也该知道,后宫的确不太平,那天我和你二弟遇到了她,穿着下人的衣服,一个人追着三五个人拥护的另一个公主跑,中途还有人想劫持她,正好遇见了我们,估计应该是宫廷内斗。”
至于谁与谁在斗,大周朝的每个人都清楚,皇后与锦妃不合。锦妃有曾经的过往撑腰,皇后有后位在身,两人多年来一直以皇后胜出的多为基本结果。
轩辕史师叹口气:“锦妃这次恐怕会恼恨皇后。”
封益见他没提裳公主,也不好再说,只是莫名的丢了一个人,他连说一句话的立场都没有:“大概吧,后宫争斗跟官场也没多大关系。”
“谁说不是。”
于是这个以九炎裳为开头,后宫内斗为结局的诡异话题结束了。
……
回到家后,封益直接回了院落,关上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放空思绪让自己静下来,他活这么大,唯一的一次没有争取,便是这样的错误。
如果当初,他但凡用点心查一下她,不是先入为主的看着母亲为不娶裳公主奔走,是不是就不一样了,那道赐婚的旨意就是他的,毕竟他才是章皇后看中的人。
封益既而苦笑,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圣旨已经下了,最后的那人不是他,封益嘴角讽刺的一样,自家兄弟?他连吃不到葡萄道声酸的立场都没有。
封益不是没卑鄙的暗示,轩辕史师如果不想娶裳公主,他来搞定后续的事。
轩辕史师只是如常的笑了一下,没有应话。
封益想到轩辕史师并不在意的表情,心里甚是不痛快,能娶到她,他不该表现的更为高兴一些,难道她不值得吗?
封益承认自己心里不平衡了,可,除了这样,即便是他也不敢对抗皇上的圣旨。
时间在燕京人对轩辕状元郎的同情中飞逝,仿佛这位刚入翰林的青年之绣、顶着权家弟子的高门公子,因为即将迎娶裳公主,少了些被嫉妒的目光,多了众人眼中的怜悯。
轩辕史师不禁失笑,人往往如此奇怪,放大你的不如意自己得意,师父说过:言不由己,便淡然处之;事不由人,何须逆行。
他尊重师父的处世之道,敬佩师父的为人,即便所有人都说他学了一身权家的迂腐之气,他依然如旧,师父一生的哲学,岂是一句‘迂腐’得以看到的本质。
……
后宫最近半年闹得很不愉快,最后以皇后甩了锦妃两巴掌,大众打了她二十大板落幕。
锦榕气的咬牙切齿,趴在床上几乎要咒死章栖悦:“不过是一个蠢驴,成天得意什么!她爹已送了庶女进宫,她能猖狂到几时!”
“娘娘,您小点声,皇后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再逮您的错误呢!”
锦榕闻言,脸庞扭曲的更加难看,这么多年,她简直受够了不贤不智、性情暴躁的章栖悦,如今又是让她忍,要她忍到几时才甘心:“怕什么!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女人!”
众人噤声,没人敢这时候触锦妃的霉头。
锦榕屁股疼的拱起,不知为什么趴在床上哭了,她是丫头出身又如何,章栖悦每每要这样作践她,让她怎么能跟她和平相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单看谁能笑到最后!
锦榕气的握拳一砸床面,抻了自己的伤口,疼的一阵嘶鸣!可恶!
……
翌年,春光明媚,柳纱如烟,在翰林院任职刚半年的轩辕史师经权阁老推荐,入户部担任行走,官职五品。
燕京之中人人羡嫉,若不是他马上要娶一个母老虎进门,恐怕请轩辕史师喝茶的同僚都要眼冒火星的想吃了他。
轩辕史师更加低调,别人看到的永远是他的位置和前途,却不知户部的凶险的难测,师父当初给了他两个选择,户部无疑是水最深且最难做出政绩的一个,加上帝王勤勉,在户部任职等于接了烫手山芋。
可,轩辕史师还是选了户部,他看得出来,师父更喜欢冒险的学生而不是找安逸的子弟,有时候轩辕史师也觉得奇怪,师父如此敢于人先的人,为什么别人都说他‘迂腐’。
是别人的眼睛蒙上了纱,还是没有人能追上师父的脚步。
婚期渐渐临近,春末夏初的一个雨后,迎来了帝王嫡公主下嫁轩辕行走的十里红妆。
帝女出嫁,红妆万里,妆奁如海,陪嫁、庄园、内侍、嬷嬷,其阵容赶超所有朝代公主,更不用说嫁妆几何、银钱多少,这一日的陪嫁,让那些俗物瞬间黯然失色。
什么是皇家排场、什么是皇家手笔,裳公主的出嫁,让那些因为公主顽劣,不愿意迎娶的世家公子,看到那远远望不到头的嫁妆时也动了卖身求荣的心思。
封益今日大醉,没有出门,对外宣称在外办公,他送她的那些东西恐怕再也找不见了吧,哈哈——
封益想的没错,九炎裳绝不会对物思人,感激是有,但也只是感激,绝对做不出自己动心思的事。
何况男人她见到最多的是自己的父皇,若说优秀,哪个男人有他父皇俊朗高大。她父皇尚且能对美艳如阳光的母亲视而不见。
她又怎么会天真的学母亲,把心送出去,迷失在变数最多的婚事中。
但这不表示,她不尊重自己的婚姻,相反她比任何人都看中自己的婚事,一个也许不彼此爱恋的相公,几个可爱健康的孩子,或者驸马太有地位时她也会有一两个姐妹。
这些她都想过,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的事实,她请教了教养嬷嬷如何做一位贤惠的妻子,如何做一个不失皇家威仪又不咄咄逼人的儿媳妇。
这一年来,九炎裳学的很认真,那是让她畏惧又有诸多期待的新生活,远离永远吵闹不完的皇宫,属于她一个人的净土。
九炎裳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瓶,在嬷嬷的搀扶下跪、起,直到‘送入洞房’的唱音响起,九炎裳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哭。
对母亲的强烈思念和对新生活的恐惧让她害怕,担心着没有了自己,母后是不是顾忌不到身边居心叵测的人,是不是会被人暗算,是不是会有危险?
九炎裳后悔了,后悔嫁的这样早,不能待在母后身边尽孝,后悔自己不是男孩子,不能给母后遮风挡雨,如果……如果不是母后太强势,她能有个弟弟、妹妹照顾母后多好……
远在宫中的章栖悦,突然觉得周围空荡荡的,明明身边不时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阿谀奉承、恭祝女儿大喜的朝臣命妇,为什么她觉得这样冷呢?
她唯一的至亲,总是牵着她衣角躲在她身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孩子离开了,嫁给别人做妻子,会不会跟自己一样过的不开心,她的相公会不会冷处理她。
虽然她的裳儿是公主,只要裳儿不出错,驸马十年内可能纳妾,或者永远不可能纳妾,但一个男人如果想不动声色的欺负女人,有的是办法,且让人还挑不出错来。
章栖悦突然没了应付众人的雅兴,这个宫里彻底没了需要她的人,只剩她自己,守着一个永远不会爱她的男人。
章栖悦冷静的看着下面纵然不喜欢她,却依然要对她奉承、扯笑的人,突然目光一冷,一个不容阻拦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
如果轩辕家敢欺负她女儿一下,她就是赌上这个最在意的位置,也要弄死他们!
熟不知,她有生之年,没来及为女儿做什么,反而是女儿在外,想尽办法对里面的她颇多照顾。
……
喧闹渐渐消散,轩辕府内除了关系非常亲近的友人在缠席,其他的人已经散去。
轩辕上非常高兴,儿媳娶妻,哪有不高兴的,微熏的他拉着友人正在说着当年的曾经。
身份到了他这个地步,没有绝对的把握,绝对不敢真把自己喝醉到胡言乱语的地步,顶多是高谈阔论从前,吹嘘下曾经他迎娶朱氏时的场景。
桌上的人纷纷配合,毫不客气的夸赞当年轩辕大司马与朱太傅侄女郎才女貌、天造之和。
外面喝的热闹,迎客的下人依然坚守岗位。
红烛明丽的新房内十分安静,尽管人很多,但所有人都不动,陪着红床上的新娘子安静的等待。
门被打开的一刻,房内的人不知为什么,突然如释重负,仿佛一直在守着一个凶物,如今能克制凶物的兵器终于来了,怎么能不让屋内的老婆子、小丫头集体松口气。
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奶嬷嬷站在床边,垂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不理会所有人的神情、举动,有些事,解释是没有用的,更没有必要跟无所谓的人解释。
但当轩辕驸马靠近,奶嬷嬷还是从‘沉睡’中‘苏醒’看了驸马一眼,见他神态从容、神情无负面情绪,举止有礼,态度恭敬,眼里的赞许一闪而过。
这是她今天见到的,对公主唯一没有恶意揣测的表情,虽然他神态中有对公主疏离的恭敬,但能这样,已实属难得。
...
009
轩辕史师做完繁杂的前礼,嫣红的挑杆掀起那抹嫣红,渐渐掀开的红幕下,露出一张如玉如醉的脸,女子似乎有些羞怯,在众人瞬间睁大的眼睛下,下意识的垂下头,不言不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有人下意识的惊呼:“真漂亮!”入目的容颜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轩辕史师也毫无防备的愣了一下。
人们先入为主的观念里,谁也没对裳公主抱过希望,可即便有准备,也没人敢相信见到的女子竟然会如此美,虽然只是一撇,但裳公主水灵如玉的眼,轻弹可破的肌肤,瞬间在众人眼中汇成一幅画,无法拔出。
跟在公主身边的嬷嬷见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呆愣的人瞬间一惊,急忙给公主磕头,为刚才失礼的冒犯请罪。
九炎裳再次抬起头,目光沉静,姿容端庄,她轻轻挥手让人起来,少女特有的软绵与皇家高贵的语气无差别的融合道:“起来吧,大家忙了一天辛苦,嬷嬷为本宫送众位姑姑出去。”
“是,公主。”
众人惶恐,一时间不知道该谢什么,心里深刻印着她的母后,但眼里忍不住浮现小姑娘灵动美丽的样子,紧张的双腿发颤的离开。
房间里顷刻间只剩两个人。
轩辕史师虽不是以容颜看人的人,但也不否认刚才有些失态了,这样的容貌,很容易让人忘记一些什么,只留她颠魂倒魄的样子在心头。
“公主也辛苦了,公主如果累了休息一下,饿了就吃些东西,外面还有客人,下官去招待一下。”
九炎裳闻言,转过头去看他,然后嘴唇紧抿努力克服着面对夫君的羞怯,淡淡一笑:“好啊。”
轩辕史师瞬间念了一遍经文,才能在笑容过后,无比镇定的离开。
房门重新关上,外面的男人想到刚才夫人的小脸和自己失态的反映,自嘲一笑,美色如刃,英雄绕指,果然不假,一直以来不相信,原来是他没遇她。
其实刚才那一刻,他本能的认为公主为人不错,而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房间内,门关上的一刻,九炎裳深深的舒口气,她看四下无人,赶紧扯扯自己的嘴角,拍打拍打脸庞:“好险,好险,亏了笑出来了。”她真怕当时笑不出来,那样就不贤惠了。
不过……九炎裳一激灵,刚才单顾着自己紧张了,忘记驸马长什么样子!九炎裳轻拍自己的脑袋:“笨死了。”
——吱呀——
九炎裳听到动静,赶紧坐好,一看进来的是自己嬷嬷和平日伺候的小路、小象,便倒在床上装可怜:“我好累啊。”
大嬷嬷见状宠溺的走过去,柔声安抚着裳公主,唠叨着成婚是这样的,比较累。
小路给公主倒水。
小象为公主整理吃食。
两人看着公主不情不愿的从床上坐起来,还要对大嬷嬷撒会骄,心里均是一暖,觉得公主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羞死了。
九炎裳立即注意到两个笑她的丫鬟:“再笑,罚你们去柴房当差。”
小象胆子大,回道:“公主知道驸马家的柴房在哪吗?呵呵,啊!公主不要挠奴婢,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夜色如银,月上枝头,慢慢的前院的客人越来越少,送完最后一批熟客,下人们快速收拾喧闹一天后的痕迹。
轩辕史师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被送入洞房。
房间内依然烛火明亮,火红色的布满盖在所有家私上,大红色的烛火照在哪里均是赤红一片。
轩辕史师穿过正堂,掀开珠帘屏风隔开的内室,便见到一袭红色的身影在一片旖旎的红色中对桌上的食物凝思,见到他回房,沉思的眼睛不禁怯了一下,又努力露出一席微笑,然后站在桌后床前,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留了这几样菜色,如果你不喜欢,我让小路去给你准备。”
轩辕史师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绕耳,叮铃如玉,就如她的人一样,怎么看怎么舒服、怎么听怎么舒服。
轩辕史师心情没来由的轻松,紧绷了一天的脸颊不自觉的放松,不自觉的揉揉饮酒后不舒服的额头,道:“我在外吃过了不饿,你呢?”
九炎裳甜甜一笑:“我也吃过了,谢谢驸马惦记。”
轩辕史师见状,顿时觉得略微清醒的头脑,又再次不清醒了,若不然,他为什么觉得她笑的很好看、很好看,还有那一声驸马,明明众人说了无数遍的称谓,从她薄亮的唇角说出来,仿佛带了勾,挠的人痒痒。
但轩辕史师不是急色的人,没经过男女之事的他,并不清楚刚才一瞬心里的冲动是什么。
九炎裳冷场了,吃不吃的问题说完,她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好似也没什么问题可说了,九炎裳只好看着轩辕史师笑,一边撑场面,一边快速的在脑海里转话题。
终于,九炎裳脑子一亮,突然开心的道:“我给你倒杯茶醒醒酒。”然后便像得到了什么宝物般,赶紧去给驸马倒水。
轩辕史师看着她那一刻如钻石般四溅的微笑,看着她如小孩子拥有了玩具般天真的颜色,突然间心里暖暖的,觉得成婚也没众人说的那样恐怖,也没师父说的那样沉重。
至少此时他很享受这一刻,他的新夫人的一举一动,活泼中的努力稳重、天真中努力成熟,明明是个孩明明是个孩子,举止间却让自己像个大人,非常有趣的小表情。
但话题总有用完的时候,最后轩辕史师沐浴洗漱的话题都用完了,月上天幕亮如白昼。
轩辕史师觉得自己忙了一天应该累了,但看到公主躺在他身边,睁着比夜色还亮的水眸天真又迷惑的看着他时,他突然知道自己从见到她那一刻的冲动是什么了。
男人的本能加上昨夜父亲隐晦的教导,他把她揽入怀中,入怀的柔软不可思议,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紧张和害怕突然让他体内绝不存在的性情露头。
轩辕史师现在只想把她揉进怀里,打碎她眼中最后一缕少女特有的魅惑,看她轻啭吟唱、低低求饶,是不是也如她说话般一样好听一样轻快。
吻来的很突然。
九炎裳觉得自己要忍住,不要尖叫、更不能推开驸马,她是人家的妻子,其次才是公主,再说,公主就能推开驸马吗?不好,不好。
胡思乱想中,她觉得羞的要死,最后轩辕史师没给她更多乱想的空间,她便觉得疼的要死,眼泪都出来了,虽然耳边绕着他紧张的安慰,可淡淡的委屈,还是让她想哭。
轩辕史师从未如此慌张过,当她含着泪说没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欺负弱小、禽兽不如。
但最终他还是禽兽不如了,只是当她发出一丝如小猫般的声音时,他还变本加厉了,从未觉得自己也能急色一回的轩辕史师确实急色了。
翌日。
九炎裳醒了。
轩辕史师随即也醒了。
九炎裳睁着迷蒙的眼睛,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长发如丝般垂落在红色的大床上,修长白净的手指抵在床面上,如露在绿叶上的娇红,漂亮可爱。
轩辕史师只看了一眼,便快速移开目光,瞬间为她批了件外衣,先于她下床,长发如烟,美色妖娆,轩辕史师觉得自己该去清醒一下,打套拳,然后回来洗漱,带她去请安。
待,轩辕史师再次回来的时候。
九炎裳已经梳洗整齐,神采奕奕的对着轩辕史师笑。
轩辕史师条件反射的撑开嘴角也对着她笑,笑过觉得自己傻里傻气的站在这里做什么,他应该快速去洗漱然后带着她去见母亲!
九炎裳先一步开口:“已经给你准备好热水了,快去吧。”她没有亲自过去服侍,更没有安排自己的人,对驸马,她不打算干涉过多,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
她又不了解驸马,怎么能因为两人是夫妻就觉得该让对方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呢。
九炎裳趁驸马进去的时候吃了个包子,喝了一小盅燕窝,漂亮的眼睛亮亮的,遗传自父皇的鼻尖经过女子特有的柔和改造后,圆润可人,薄如蝉翼般晶亮的唇角,咬下一口包子,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还可以晃动两下自己的脚丫。
大嬷嬷见状,瞬间踩住她的脚,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九炎裳立即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眼里怎么也藏不住,日子成为自己能掌握的开心,首先她要打理庶务,把自己的银子生成银子,等驸马不喜欢她了,她可以自己给儿女添置嫁妆、娶媳妇。
她还要去章府一趟看姥姥和大舅舅,等有机会了再去青山茶肆喝茶,太美了这日子。
九炎裳美美的想着,她是公主,驸马再有权势她的母后身份也不差,以她的身份地位,大可不必天天在家等着被婆婆踩,她可以有自己的交往范围,所以九炎裳的想法,并不为过。
……
再次站到轩辕史师身边的九炎裳依然是端庄懂事、仪态万千的嫡公主,浅浅的笑容,瑰丽的容貌,加上高人一等的身份,和她本身说不出的气质。
所过之处,不用它言,众人皆垂首相让,久久无法回神。
不消片刻,大少夫人的容貌比她更快一步传入朱氏耳中。
等在大厅所有人均听到了这句只是附加一句的汇报。
坐在下面的轩辕史册嘴角扯了一下,似乎颇为不屑来人的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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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九炎裳的第二世,呵呵,九炎裳这孩子,除了她娘能虐虐她,都是她虐别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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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朱氏见状,以为老二叛逆的本性又冒出来了,想起昨晚老二的失态,不禁冷下脸训斥:“多大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昨晚你大哥大喜,你提着酒壶不放算什么事!越来越不像话了,等公主敬完茶,看我怎么罚你!”
轩辕史册没有说话。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朱氏见状,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老二平日爱笑,人也没心没肺的,看到稍有姿色的丫头也要逗弄一下,这些天不知怎么了,人变得不爱说话了,也很少看到丫头们聚在一起笑闹二少爷。
虽然看上去稳重不少,但哪个母亲不希望孩子开开心心的一直长不大,回头让夫君问问史册身边的人,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朱氏想到解决办法,思绪立即从孩子身上移开,打起精神,准备应付儿媳妇,章栖悦的女儿她暗自打听过,是个懂事听话没主见的人。
朱氏想到九炎裳昨日的陪嫁,心里的满意又多了三分。
朱氏出身朱府,是大儒世家,虽然倍受尊重,但也迂腐不堪不通庶务,家中古玩名画,虽据说价值连城,但绝对不会换成银子蹦她怀里,她小时候过的只能说有尊严,距离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还很远。
成婚后,轩辕家有专门的庶务掌柜,随着夫君高升,轩辕府的日子越来越好,但朱氏永远觉得不够,看看这次裳公主的陪嫁,便知道轩辕家的家底距离皇上随手给女儿的陪嫁差的远。
她一定要说服裳公主,把嫁妆交到府中一起打理,最好是直接给了自己,让自己替她保管。
朱氏想到这种可能,眉眼越爱慈爱含笑,仿佛那些肥沃的封地,数之不尽的金银尽收囊中。
她相信以裳公主软弱无主见的性子,还不是被她随意忽悠,简单索取。
“夫人,大少爷和公主殿下到了。”
房内的人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众家眷近亲,都竖起脖子准备看戏。
近亲们表现的最为明显,当初他们谁家不想把儿子过继给轩辕老尚书,继承轩辕家的家业,可偏偏出了轩辕上这个外室之子,害得他们的希望落空。
后来轩辕上官位越来越高,朱氏从开始的平易近人,变的性情高傲、越来越目中无人,如今好不容易有轩辕家的笑话看,当然不能放过!
朱氏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嘴角不自觉地冷冷扬起,哼!扶不上墙的人们,她给儿子选的公主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无知妇孺!
九炎裳已经走到大厅外,刚要抬起脚跨过去,
轩辕史师先一步伸出手扶了她一下。
高高的象征朱门大户的门槛,两人轻松地迈过。
九炎裳微不可察地对轩辕史师一笑。
轩辕史师不自觉的红了脸颊,故作淡然的移开目光,平静无波。
两人很快站在众人在座的大厅。
朱氏扶着肥圆的轩辕上先一步站起来,脸上笑得仿佛开了花。
众人见状急忙跟着朱氏起身,在其身后学着朱氏给裳公主请安:“臣妇等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轩辕史师也在跪首之列。
九炎裳柔和地一笑,亲自虚扶朱氏和轩辕大司马,笑容清纯透彻,声音柔和有力:“爹、娘折煞儿媳了,都是一家人,还是裳儿该拜见爹、娘才是。”说着两膝微弯,侧首见礼。
朱氏受宠若惊,但怎么真敢让九炎裳行了见礼,虽然只是轻轻俯身,那也是不行的,尤其是她想笼络裳公主背后嫁妆的前提下,她怎么能给裳儿留下摆谱的印象。
当即慈爱地扶起九炎裳,眼睛堆满微笑:“公主折煞我们了,公主能嫁给史师,是史师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更是我轩辕府的福气,以后,都是一家人,公主有什么不习惯的,住的不舒服尽管向娘说,娘一定让公主满意。”
朱氏说着牵上九炎裳的手。
九炎裳没有拒绝,看向婆母,静静的笑。
朱氏此刻才从主公头上耀眼的簪花上移开,猛然对上裳公主猫扑一般的眼睛和美丽绝伦的容颜,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毫不掩饰地看向大儿子。
见儿子神色平静,依如往常,莫名紧绷的心瞬间平稳,朱氏不禁暗笑自己多心,她儿子如此优秀,裳公主容貌再出众又怎么样,还能把她最优秀的儿子拐走不成。
朱氏立即笑得更加畅快:“瞧我,单顾拉着公主高兴了,公主快坐,坐。”
九炎裳笑着,仿佛朱氏刚才的失礼没看懂一般:“婆母请上座,大司马请上座,儿媳给爹娘敬茶。”
一句话,瞬间取悦了朱氏和轩辕上。
看呆了周围想看戏的人,这,这是当朝皇后所出的公主吗?一点也不像!皇后什么脾气,眼前的人什么性?,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只听她脆嫩的小嗓子说了几句话,傻子也能看出,嫡出的裳公主性子软和、为人纯净。
不是纯真,是‘净’,公主给人的感觉,就如一汪清水,净的沁人心脾。
名扬天下的恶毒皇后竟然养出了兔子般的女儿,怎么能不羡煞旁人,简直是撞大运了。
朱氏对九炎裳的‘懂事’受用得不得了,虽然公主不给她敬茶也是应该的,但依照礼俗,谁不想喝媳妇的一杯茶。
九炎裳这点做的很到位,她轻轻俯身念着祥和的吉祥话,笑容恭敬的给婆母、公公敬茶。整个过程大方端庄,不跪亦能让人看出她的真心。
轩辕史师诧异过后便更加柔和的看了裳公主一眼,心里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映入心底,那便是善待与她、与之共荣辱。
轩辕史册对众人脸上诧异的表情嗤之以鼻,裳公主的好岂是这些人能理解的。
轩辕史册想到此,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嫣然的女子一眼,虽然只是淡淡的背影,但仿佛能看到她笑时的安静和眼中时时闪烁的光彩。
为什么她偏偏是大哥的!
轩辕史册从未觉得命运如此弄人,明明是他先遇到她,明明他也是轩辕大司马的儿子,明明她可以嫁入轩辕家,为什么确实大哥娶了她!
偏偏是大哥!轩辕史册心中阵痛,如果是别人他还可以反对,可以去抢,可是换成是大哥,他有什么能力从大哥手里把她抢过来。
大哥从小优异,更得权内阁看中收入门下,他跟大哥比算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让大哥不要娶她,换成自己接受这位,为了对付锦妃娘娘得来的公主。
他不能,不能!但轩辕史册隐隐的就是不甘心,又忍不住想,大哥那么冷的性子,会对她好吗?大哥平日忙于公务能陪她玩陪她说话谈天吗?她以后在家里会闷吗?
轩辕史册立即移开目光,让自己不要想,但当他一回头,猛然撞上老三看呆的目光时,骤然踢了他一脚。
老三淡淡的回头,看了二哥一眼,然后垂下头,脸上的表情都没动一下,什么都没说。
老二松口气,老三阴晴不定,心思阴沉,平日最会卖乖讨巧,偏偏又聪明,比所有兄弟脑子转的都快,但他就是觉得老三阴损,刚才见他看着裳公主发呆,轩辕史册直觉不高兴。
此刻,轩辕三少垂着头,心中惊涛骇浪比二哥还汹涌,他见过大嫂的,只是那是在画中,女子临水抚琴,轻灵如风的仙姿让人望而生卑。
他一直认为那是一幅臆想之作,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女子,美的不似凡人,嘴角的笑那样温和,仿佛看尽了人的心底,令人不敢多观。
那幅画就收藏在他的书房,谁也不知道,想不到……他娘算计来的大嫂竟然就是……轩辕三少也不禁觉得,世事难料竟有如此荒诞的事。
九炎裳收了公婆的见面礼,自然也给小叔子和小姑子准备了面礼。
当九炎裳站在轩辕史册面前时,眼睛眨了一下,然后笑了,大方的递上了自己的礼物,有对他去年伸出援手的感激,有以后大家是一家人的期许。
轩辕史册急忙接了礼物,叫声大嫂,片刻不敢耽误,他怕自己失礼,让九炎裳难堪。
轩辕三少捏着手里的礼物,垂着头,没有抬起。
九炎裳只诧异了一番,已经走去四少爷身边。
一圈下来,九炎裳笑容不变,三分暖意,六分客气、一分高贵,让每个人看着她的人都忍不住赞一声好气度。
一直陪在夫人身边的轩辕史师对老二和老三的表现非常不满意,老三在给谁甩脾气,嫂子亲自给他见面礼,他连头都不抬,这就是轩辕家教导他的规矩!回头一定好好跟他谈谈,让他知道怎么尊敬嫂子!
日上三竿,冗长的见面、用膳结束,轩辕史师送九炎裳回房。
九炎裳心情很好,不动声色地赞扬着轩辕史师的家庭,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
轩辕史师看着小妻子开心的样子,心情也不禁轻松,因为老三带来的不悦也平伏无起:“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夸他们还不是夸自己。”
轩辕史师说着忍不住扶起她的袖腕,分单她的重量。
九炎裳见状,笑容更加明媚。
日光落下,照在两人身上,九炎裳看着两人相携的影子,觉得这样互相尊重的开始很不错,不必爱情,却可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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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那厮能那么容易放过她,不把她引以为豪的家,搅和的她痛彻心扉,都对不住她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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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朱氏的头高高扬起,讽刺的看着所有哑口无言的人,扬眉吐气的对着所有在座的亲戚笑。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都等着看她笑话是不是!最后谁看了谁的还不一定呢!此事就当给她们个教训,别以为她朱游没有本事,随便娶位皇家公主回来撑场面。
七姑八姨见朱氏又扬起高傲的嘴脸,心中万分不喜,但人家必竟才是轩辕家的掌舵者,她们以后得仰仗对方鼻息生存,家里孩子的前途全系在大司马身上,怎么能得罪对大司马有绝对影响能力的朱氏。
众亲眷立即换上一张讨好的嘴脸,仿佛刚才看好戏的人不是自己,对朱氏一阵奉承之声。
……
轩辕史师尚在假期,送夫人回房后,为了避嫌去了书房。
九炎裳开始忙碌,整理自己的嫁妆,认识院里的仆人,在正厅时,朱氏的失态历历在目,九炎裳不傻,明白了朱氏并不如表现的那般看重她。
九炎裳虽然自认不聪明,但在宫里生活久了,看人的本事绝对不差,朱氏不介意她嫁给她儿子,但应该很介意她影响她儿子。
九炎裳不禁叹口气,虽然对新生活没抱希望,但遇到这样的婆母也没多少开心了,这意味着她要自己保护自己、自己照顾自己。
九炎裳给自己打打气,反正她已经习惯一个人努力,况且在这里比在宫里能做主的更多,她不该不开心:“嬷嬷,你安排一下,我明天见一下父皇陪嫁的几个大掌柜。”
“是。”
九炎裳不天真,更不会在一个人不喜欢她的时候,选择讨好,如果人是那么容易讨好的,父皇早就爱上母后了,所以越是有主见的人越不好讨好。
与其费事的想着怎么让婆母喜欢她,不如自己不犯错,不要触及彼此的利益,彼此安好。
九炎裳喜欢庶务,她大概是所有公主中对庶务最精通的一个,她虽没有出入人前,但教习、夫子一个不少,未出嫁之前很注重自己出嫁后的本事,所以早已学过打理庶务。
九炎裳承认自己多虑,看多了父皇和母后,她有点不信任婚事和相公,也不认同母后在爱情破灭后,粉末倒置还抓着父皇不放,不经营她的地位。
所以,九炎裳不学母后,她要自己**,做最坚固的自己。
九炎裳行动很快,三天后,已经把她所拥有的庄子、山地和门市过了一遍,每年的出息、税务都做了整理,敲打了一遍账房,见了各地总管,搬出父皇来敲打了他们一遍,让众人留下账目,然后赶人走了。
回头,便集结自己私下圈养的账房先生,核对各个庄子送来的账目,这些账房多是太监宫女,是自己宫里曾经的老人,早在以前她已经请了先生对他们进行特训,等的就是这一刻杀鸡儆猴,防止下面的人阳奉阴违。
她年龄小,不给那些账房和总管点颜色看看,难保他们以后不欺负她这个公主。
九炎裳白天忙自己的,晚上给轩辕史师做衣服,说来惭愧她女红水平一般,但也能看。
轩辕史师这两天回房,便能看到公主坐在窗下,长长的发丝挽起,固定在她小脑袋上,露出如玉的颈项,认真的对付手里的布料,见他回来,便抬起头,仿佛月色满盈般的笑:“回来了。”
轩辕史师迅速撇开头,平复前一刻突然加速的心跳:“嗯。”
九炎裳放下衣裳站起来:“厨房里的饭菜好了,要不要吃了再去书房?”这些天有时候轩辕史师会直接在书房用膳,三天的必休主屋规矩过后,轩辕史册在书房待过两夜,所以九炎裳才有此一问。
“嗯。”
九炎裳吩咐下人去忙。
轩辕史师坐到刚才九炎裳坐的位置,拿起放在布料旁边的书看。
九炎裳正在嘱咐小路添杯绿豆汤,突然见轩辕史师翻她东西,立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仿佛被抓了痛脚的小兔子,顿时有些羞愧。
轩辕史师见状心瞬间软了,道:“我以前也看过工物,只是没公主精通罢了。”他看到是《天工开物》,怎么可能是绣法大全。只是见公主害羞,直觉认为该揭自己底,让对方开心一下。
“真的?”九炎裳的确开心了,且信以为真,走过去对轩辕史师抱怨这本书如何如何繁琐、如何如何难学,她在宫里时一半的时间都花费难缠的绣线上,偏偏母后以为她喜欢给了她请了很多绣娘当师父。
轩辕史师看着她嘟着小嘴,滔滔不绝的抱怨,不禁放下绣书,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嘴角含笑的听她清脆的小声音,在自己耳边抱怨。
嬷嬷领着下人端着晚膳回来,便见到公主和驸马琴瑟和鸣的样子,心里由衷的高兴,她家公主性情好、长的好,驸马怎么会不喜欢呢。
九炎裳最后总结性的叹口气道:“害的我都没时间练琴。”
轩辕史师瞬间道:“你会弹琴?”
“当然了。”九炎裳如被踩到尾巴的猫,那可是她的最大,最大的消遣,怎么能问会不会呢?太讨厌了。
轩辕史师见小猫炸毛,忍不住刮刮她秀气的鼻子:“好了,是为夫不好,回头为夫送你一架好琴,走,我们去用膳。”
……
九炎裳虽然思想成熟,但不是事事都懂,毕竟她还小,没人跟她讲生活情趣、夫妻乐事,对两人相处她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鬼主意。
比如现在,酒足饭饱后,九炎裳非常体贴的给想留下不走的轩辕史师拿披风,殷勤的叮嘱道:“你在书房看书要注意身体,晚上风凉,把窗户关好,书房的被子够不够厚,床硬不硬,要不明日,换个榻吧?”
让想赖着不走的轩辕史师一阵尴尬。
但轩辕史师也是脸皮薄的,见公主举着披风一脸兴奋的等着当贤惠的小妻子,也没脸说自己想留下,只能顶着严肃的脸走过去,让公主把披风穿他肩上,在公主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九炎裳直到看不见轩辕史师的背影才跑回房中,快乐的松口气,一个人扑在床上快乐的打滚。
大嬷嬷当看不见,命人给公主准备水沐浴。
……
同一时间,这么晚了,主房那边却来了客人,客人刚到便封了院子,不准人出入。
房间内,一位妇人声泪俱下的向朱氏哭诉:“我可怎么活啊,我和你大哥就这么一个女儿,若不是丫鬟发现的早,她就去了!那个傻孩子,喜欢老大这些年,又偷听我们两人谈过可以嫁给表哥,一门心思便在史师身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妇人体面的妆容因为哭泣有些狼狈,甚至不顾自己的形象,哭的伤心欲绝。
朱氏面上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高傲,相反,她很焦急:“嫂子,你快别哭了,理儿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妇人擦擦泪,尽量让自己镇定:“我和娘总算把她劝住了,但……”想到女儿昏迷中念着表哥,她是又心疼又难过,再气女儿不争气有什么用,女儿都要死要活了:“小姑,你说我要怎么办啊!”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朱氏何尝不心疼,理儿是她大哥和大嫂的女儿,是她看着长大的,更是她相中的儿媳妇,要不是锦妃闹这一出,她很乐见理儿做她的儿媳妇。
可现在不行了,史师娶了公主,短期内肯定不能纳妾,甚至如果公主不出错轩辕家都不能提给大儿子纳妾。
朱氏虽然心疼侄女,可现在也想不出好办法:“你先安抚安抚她,让我想想。”
妇人哭的更加伤心:“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您是知道的,我现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理儿她……她要死要活不是第一次了,我和你大哥,不是每次都能救下她。
是,我们生的女儿不守女则,我们难辞其咎,可……”
妇人看了朱氏一眼,突然抓着朱氏的手跪下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当眼珠子疼的,你就行行好,让史师去看看她,让史师给她个承诺,哪怕是个梦也好,让理儿别再闹了,我和你哥受不起啊。”
妇人哭的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朱氏急忙扶嫂子起来,觉得嫂子要求并不过分,现在理儿冲动,让史师去看看她也好,先安抚了理儿,以后再想办法,总能想到的不是吗?
再说了,理儿跟史师青梅竹马,裳公主看着又是好脾气,没主见的,如果好好跟她说说,让她求了皇后和皇上答应史师纳妾,这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朱氏越想越觉得可行,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安抚理儿。
朱氏急忙吩咐身边的侍女:“去,把大少爷叫来。”
轩辕史师来的很快,见舅母在此,还没来得及行礼,舅母突然给他跪下来。
轩辕史师你目光一敛,掀袍而跪:“舅母折煞外甥了,舅母请起。”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朱张氏没有起身,哭着让外甥救救理儿:“舅母知道为难你了,你刚新婚,万一让公主知道不好,可……可那是你表妹啊……史师,当舅母求你了,去看看她,舅母不敢真让你娶她,你只是安慰安慰她也好啊,史师……”
朱氏亦期翼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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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时候,章栖悦为后多年才有的九炎裳,那时候人家轩辕上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过,有一点,三十多章的时间bug了,接受大家的提议,我修改一下,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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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轩辕史师闻言神色不变,目光淡然地在烛光下的长辈脸上郑重的略过,反手握住舅母的手,态度恳切:“舅母,理儿已经长大了,安慰无济于事,既然我们都知道不可为,何须再给她希望。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张氏闻言颓然地放开握住轩辕史师的手,整个人仿佛年迈了十多岁,悲戚的眼泪从布满褶皱的眼角滑落,神情凄苦:“舅母知道,舅母知道,可,可……”
家里出了如此丢人现眼的女儿她能怎么办!朱家书香门第,最重门楣,这件事如果让人知道,她们朱家百年名声就没了。
造孽啊。
朱氏见张氏哭的伤心,哀求地看向儿子,既为儿子的优秀得意又担心侄女的安危:“你……”
“娘。”轩辕史师先一步打断母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真是为理儿妹妹好,就该给妹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朱氏见儿子说得决然,再加上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对儿子前途不好,惹恼了皇后那炮筒更是她儿子倒霉。
权衡之下,还是儿子这边比侄女更重要些,于是转过身扶起嫂嫂,同样难受地道:“老大说的不无道理,理儿已经大了,我们……”
张氏见刚才答应的好好的朱氏变卦,立即恼怒:“你说什么!你不是说有办法让史师娶理儿过门做小,你不是说……”
轩辕史师被舅母出口的话震得看了母亲一眼,又不动声色的垂下头,不再听两人说话的内容。
轩辕史师没料到母亲竟然这样想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裳儿闪亮的眼睛,天真开心的容颜,和对母亲的敬重,如此懂事明理的公主不该得到母亲的喜欢吗。何必给她难看。
但,子不言母之过,他能娶到裳儿也是母亲敢冒风险与锦妃作对的结果。
还是以后他用点心,让母亲真心喜欢上裳儿,两人能情同母女吧。
朱氏想安抚突然发怒的嫂子,但儿子在一旁实在不好说话,挥挥手让大儿子离开。
朱氏确定儿子走了,才压低声音在嫂子儿子道:“嫂子,你喊什么,让史师知道,理儿什么都完了,史师他不想娶,咱们就没有本事让理儿嫁吗?
虽然史师娶的是公主,可如果公主有什么不妥还能拦着史师纳妾,现在当务之急,咱们要忍住,在没有摸透裳公主的脾气时,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张氏闻言止住了责怨,但对朱氏的话不以为然:“你说的轻巧,他现在连看理儿一眼也不愿意,到时候谁知道他愿不愿意和你合作。”
张氏想到什么,突然讽刺悲哀的道:“听说裳公主姿容艳丽,比之她母亲更美三分,性情也好,史师怕是早忘了理儿是谁,对那裳公主言听计从了!”
朱氏闻言瞬间炸了毛:“不可能!老大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他!从小到大,什么漂亮女人他没见过,你见他对谁有过不同!”
提到这一点,朱氏便与有荣焉:“嫂子别乱想,他把家国天下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裳公主还是我让他娶他才娶的。”
朱氏叹口气:“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他选了皇家性情还算温和又没主见的裳公主,要不然就是礼乐公主嫁过来,那位公主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不是我不让老大娶理儿,实在是锦妃的提议超出了你我的预计,理儿是我侄女,我能不心疼吗?”
说着朱氏也擦了擦眼泪,感同身受:“嫂子,如果你信我,就回去让理儿等着,只要她还愿意叫我一声婆婆,我朱游就绝不让她白等!”
张氏看眼朱氏,心知这位小姑向来有几分本事,既然她敢这样说就不是妄言:“史师那里……”
刚才史师的态度她可是看在眼里。
朱氏毫不为意,执起嫂子的手,语重心长道:“放心,史师就是认死理,我也有办法让他妥协。”
张氏闻言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姑身上,希望一切还有转机:“妹妹,嫂子就靠你了……”
送走了张氏,朱氏叹口气,又无比得意的对月冷笑,她的儿子何其优秀,若让落寞的娘家做正室,到时候张氏那眼高于顶的性子,还不想压她一头才怪!
哼,现在还不是来求她了,朱氏想到儿子带给她的骄傲,瞬间挺直腰板,对自己能生养出老大这样优异的儿子,其能成为唯一拜入权家门下的学生,便与有荣焉。
……
轩辕史师在书房辗转片刻,最后坐起来,深吸一口气,故作冷静的回后院了。
九炎裳已经睡下,红帐未退的大红色床被间包裹着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小脸的主人睡的香甜,毫无防备的手臂露在外面,搭在大红的床被上,铺散开的乌黑长发让美色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温暖的被子里突然钻入一道冷气,九炎裳不舒服的嗯了一声,翻身寻找温暖的地方。
轩辕史师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浓重的欲念,本想回来睡一觉的他,首次违背自己的计划,退去外袍,把如玉似梦的身影压在身下。
九炎裳惊醒的时候,进餐的人正吃的尽兴。
九炎裳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双手违背本心的圈住驸马的脖子,轻微的发出低低的求饶声,果然,身上的人,很快弃械投降,趴在她颈项间不动了。
九炎裳觉得书本诚不欺我,不枉她临近成婚半年前,突击的‘那些’知识。
九炎裳也九炎裳也不是不喜欢这事,只是还小,到底不如驸马从中沉迷的乐趣更多。
但她又不是母后,不能一不开心就冲相公吼呀叫呀的,嬷嬷说过,男人不喜欢那种女人,所以她曲线救国。
既然两人要相处一辈子,就要找到契合点,在谁有满意的情况下让步才是最好的结果,比如现在,她相信她夫君一定很满意而自己又达到了目的。
果然,轩辕史师很满意,没有什么比裳儿更令他惊讶失去理智,听到她小猫般的声音,刺激更甚。
余韵过后,轩辕史师揽着她,温柔怜爱的亲吻她如丝般的长发,其实在掩饰自己的尴尬:“把你吵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九炎裳往他怀里缩缩,疲惫的脸上带着点点汗珠,轻软的香气在帐内弥漫,声音软绵无力:“不吃,困……”
轩辕史师觉得刚下去的火又升腾而起,不禁苦笑一声,他就不该回来:“睡吧。”
……
封御史最近非常关注儿子的动向,几乎就差派人一直盯着了。
封夫人不明所以,对夫君最近的态度充满疑惑,终于趁夫君例行进她屋时问了:“封益怎么了?你总跟着他做什么?”封益最近表现不是挺好了,还破了燕京大案,抓了胡国渗入周国的奸细,破获了河运大案,没什么不妥啊。
封御史看眼夫人,喝口茶无声地叹口气:“你不懂。”
封御史并不打算多说,他是怕儿子心里难受啊,他从小看着益儿长大,益儿何曾对什么女人表现过喜欢,好不容易求自己一次,进了宫,却是裳公主被赐婚的旨意,他怎么能不为他担心。
他没机会为儿子把事情办好,这些天都没脸见他,那天从宫里出来,看着难得在家的益儿更难得地对着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他惊得落荒而逃,都没脸说他办砸了,裳公主订婚了。
封御史最近也听说了,燕京都是盛传轩辕状元捡到宝,裳公主温柔端庄,完全不似她的母后。
封御史毫不意外,益儿看中的姑娘他有信心,可人家毕竟成婚了,再好也不是儿子的,封御史担心儿子的情况,这半年多了一直派人跟着儿子。
尤其是裳公主成婚后跟的更频繁了,这些天他也看出了,儿子心情不好,但还不至于没了风度。
封御史松口气的同时,首次违背礼教地想别人家和离,等和离了他再想个办法给儿子娶回来。
唉。
封夫人见相公叹口气,觉得莫名其妙,但相公什么都不说,她也懒得问,成天一副国家大事妇人莫参合的样子,谁稀罕搭理他。
……
九炎裳雷厉风行地处理了敢第一月就给她报错账的掌柜,她的处理很简单,把人退还给皇上,皇上的处理更简单,拉出去砍了。
于是九炎裳不费一兵一组,成功掌控了她庞大而可观的嫁妆,过目的资产让见识过国库的九炎裳笑逐颜开。
九炎裳觉得她这样就该是合格的当家主母了吧,上对公婆恭敬,下对小叔礼貌,中间对相公也很好,恩恩,美丽的日子不远了。等哪日回宫再帮母后处理些她看不见的细作就圆满了。 朱氏却不高兴了,公主虽然每逢初一十五是来她这里走走,但公主不孝敬她啊。
说不孝敬也不尽然,公主每次来会带些亲自绣的娟帕,亲自抄的经书,朱氏疼的咬牙切齿,还得夸着公主孝顺。
她要的不是这些,公主那庞大的嫁妆呢!可让她眼花缭乱庞大的沃土和门面呢!
在哪里?
九炎裳是真的好心,她觉得朱氏应该喜欢媳妇亲自孝敬的小东西,朱氏是朱太傅的女儿,书香门第之家,最讲究孝心的最后一个字‘心’的价值,所以九炎裳很用心的在找婆婆和媳妇间的契合点。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朱氏不喜欢这些‘高贵’的献礼,她希望更充实的东西,但她没有得到,不禁脾气暴躁。
再加上,据说儿子最近一个月来,只在书房休一日,朱氏脸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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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去,把公主身边的大嬷嬷找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朱氏决定先上敲打敲打裳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人,公主年幼,知道什么?最容易被这些老不死的蒙骗,说不定那些嫁妆都在老不死的手里。
朱氏最烦宫里出来的人,自视甚高,不敲打敲打她们,她们不知道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该是谁当家!
裳公主身边的大嬷嬷很快就到了,态度恭敬,不急不慢。
朱氏更加看不上她,明里暗里地数落裳公主魅主,公主年幼不懂事,你们这么大了还不懂吗。
大嬷嬷深深地叹口气:“轩辕夫人教训的是,书房里寝具齐全,奴婢又添了一张紫檀木床榻,被褥都是按照驸马喜好做的。”
无论朱氏再说什么,大嬷嬷就这一句。
说的多了,朱氏就算开始没听懂,现在也懂了,对方这是说她优秀无比的儿子不去睡书房,主动睡卧房!
朱氏气的脸色发青,简直胡言乱语,她儿子她还不了解,根本不是那种人,定是裳公主身边的贱婢使了卑劣的手段,才让史师着了道!实在可恶。
但,大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朱氏就是气的七窍生烟,也不能跃过皇后管她女儿的嬷嬷。
朱氏怒火更盛的把人轰走后,立即让贴身丫头去门外堵大少爷,务必让大少爷回来后第一时间来见她。
大嬷嬷非常抱歉地向公主认错,她好似弄巧成拙,阻碍了公主与婆婆的百年好合大计。
裳公主放下手里的书,神色肃穆的叹口气:“不怪嬷嬷,有些人不是我们退让就有结果。”
大嬷嬷也不觉得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道歉是习惯,已经住进来两个月,如果还看不透朱氏是什么人,她们也不配在宫里安然无恙地活这么久。
裳公主不怪奶嬷嬷,是她的态度让嬷嬷底气充足的,前一月她没看出婆母不喜欢她送的东西,但送了一个月后已经看出来,可,裳儿不认为朱氏只是想从她这里讨几个稀罕玩意赏玩,所以恕她不能答应朱氏的所为。
傍晚。
轩辕史师还没换洗便被叫进主院。
朱氏忍了一天的火,经过沉淀后,变为含沙射影的劝诫,落在令她骄傲的儿子身上:“你还年少,女人见的少,有些人的手段隐晦,你别被骗了,男子当以大业为重……”
轩辕史师面无表情,当晚却睡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去公主那里用膳,以为公主会问什么,直到早膳用完,公主如往常一样送他出门,嘱咐他路上小心,趁人下人不注意,在他脸颊上快速落下一吻。
轩辕史师笑了,刮刮她的小鼻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二天,朱氏洋洋得意,以为儿子听进她的话,依然把儿子叫进主院,大谈宫里面为了争宠女人们学的龌龊手段:“你什么也不懂,最容易被这些手段骗了,切不可贪恋。”
轩辕史师听的心烦,裳公主不是那样的人,除了清晨送他离家时一些甜腻的小心意,晚上她恪尽礼仪,从不做这方面的暗示。
但为了不刺激朱氏,他今晚依然没去公主卧房,希望降低母亲突然对裳儿的防备,愿他的退让能使朱氏善待裳儿。
连续五天后,大嬷嬷发现驸马不对劲,正房那边更不对劲,朱氏这明显给公主小鞋穿了!
大嬷嬷嘴上不说,脸上的不悦挂了出来。
今早送走驸马,裳儿如往常一样趁处理账目前赶制给驸马的冬靴,见嬷嬷面色不善地盯着小丫头们收拾碗筷,头也不抬地道:“嬷嬷何必动怒,区区小事而已。”然后抬起头冲奶嬷嬷狡黠一笑,垂下头继续忙碌。
大嬷嬷微愕,继而恍然,然后笑的皱纹舒展,从心到外的舒服。
哼!公主才十五岁,懂什么独守空房的无奈,大嬷嬷越想越开心,也想到这些天公主睡的舒服,越发精神,便越想越痛快,朱氏敢玩这一招,就别怨公主不伺候驸马。
当连续半个月朱氏还在向大儿子灌输宫里女人阴险,对付男人的招数阴损时。
轩辕史师怒了,他没想到他的努力没换来母亲的谅解,母亲反而变本加厉:“娘!裳儿是孩儿的娘子,是您的儿媳妇!德、贤、容、度没有一样拿不出手,请母后以后三思,勿再言语中伤。”说完转身离开,当晚歇在裳公主那里。
轩辕史师又正当年华,面对半个月没碰的娇妻,热情过度,小妻子被折腾的欲哭哽咽,最后趴在驸马怀里睡着了。
夜帐内,轩辕史师抱着睡过去的裳儿,眉目微微皱起,如此懂事乖巧的人,母亲怎么会不喜欢她?
他查过了,裳儿对母亲很好,虽然不会像所有儿媳妇一样每天晨昏定省,但以皇家尊贵能做到裳儿这一步已经很好。
裳儿还是孩子,懂什么呢,母亲如果不满意,大可以有话直说,如此含沙射影、语带攻击,轩辕史师首次觉得平日严厉威严的母亲,这次有些咄咄逼人。
轩辕史师抱紧怀里的人,心里更多了份怜惜,这么小的孩子,笑的什么那么小心干净,母亲怎么忍心那样说她。
翌日。
朱氏听说儿子宿在公主那里,气得打碎了最爱的茶杯。心里对裳公主的怨恨又多了一层,竟然带坏她懂事又听话的儿子!实在可恶!
“夫人,三少爷来请安了。”
轩辕三少是轩辕夫人的贴心大少的贴心大少爷,嘴甜、人英俊,又会讨父母开心,朱氏对这三儿子溺爱的不得了,眼珠子般地疼着。
轩辕三少一身明亮的少年英气如风般对母亲依赖的孝顺着,又是添茶,又是为母亲梳头,虽然梳了个四不像,最后还是老姑姑们重新动手,朱氏心里也痛快。
朱氏看到贴心的老三,再想想竟然违背自己的大儿子,眼里不禁含了泪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娘还能害你们吗?”
“怎么了娘?”轩辕三少立即感同身受的缩娘身边,无声的安抚。
朱氏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还不是你大哥。”于是把裳公主狐媚,让大少日日留宿的怨恨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又觉得老三不懂:“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是不知道宫里女人的手段。”说着委屈的掉出了眼泪:“这才成婚多久,你大哥就已经不听娘的话了,以后日子长了,她还不把你哥捏在手里,翻过来折腾咱们。”
轩辕三少闻言,首次没有同仇敌忾的附和母亲,大哥半个月没有进公主的房谁都知道,只是母亲不满足而已。
朱氏见三儿没有说话,也没多想:“你呀,以后要娶一个家世清白,身份低下的,免得娘将来还要受你媳妇的气。”
轩辕三少更家不说话了,觉得母亲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大嫂对母亲向来恭敬,对他们更是亲切有加,前些日子送了他们每人一块亲手做的上等墨砚,讨好的意味如此明显,母亲是不是说错人了?
……
日子看似平静过去,九炎裳每月月末会进宫陪陪母后,其他日子都在轩辕府安静度日。
人人都知道轩辕家撞了大运,娶了位人人称赞的好公主。
轩辕史师对公主也甚是爱护,每天下衙后,绕几条街也为公主买些爱吃的回去。
封益越加沉默,没什么比自己在意的人过的很幸福,更让人想安静。燕京的治安越来越好,刑法在酷刑的擦边球下,使犯罪率直线降低。
轩辕史册很少回家,半年前更是去了战场,哭得朱氏憔悴不已,但半年后儿子加封金爵即将归来时,朱氏立即与有荣焉,笑容灿烂。
如果生活就这样下去,真是再好不过的一家子,惦记着媳妇嫁妆却也没做出什么错事的恶婆婆、文官途中前途无限的大儿子、武道一途创开局面的二儿子、孝顺的三儿子,渐渐长大的老四老五,和即将与皇家定亲的小女儿。
最重要的还有对朱氏言听计从的大司马相公,家里有人娶公主、有人嫁皇子,兄友弟恭、父慈母慈。让人羡慕之余,都找不到缝隙打倒的未来大世家。
可,事无绝对。
裳公主爆出有孕,全家沉寂在这场喜悦里时,有人气红了眼睛,不就是有了身孕,还没生呢,就宝贝得跟国宝似的了,宫里层次不穷的礼品送来也就罢了。
从不声张、办事低调的大儿子,竟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座罕见的白瓶玉观音,观音容貌栩栩如生,净瓶通透润泽,垂下的柳枝仿佛天生长在里面,散发着神圣的无限庄严。
让朱氏的眼睛险些掉进去出不来,她何曾收到过大儿子如此贵重的礼物,更别提,大儿子最近一段时间对裳公主言听计从,随身陪护,只要在家,恨不得连走路都替他娘子省了。
还未归家的老二送了一扇二十四屏风,其精致程度,大概也就机要处能比拟。
向来只讨父母欢心的三少爷,难得在收了大嫂无数礼物后,也出了血,送了一把古琴,据说追溯的历史,比轩辕史师辛苦给公主找来的更加久远,连权大学士也赞了一句好琴。
朱氏气的七窍生烟!还没生就这么宝贝,生下来了,以后轩辕府是不是要跟她孩子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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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的马上就要过去了。
明天12点扫一下,没有就是我失踪了,呵呵,打滚中,到九月初更新都是不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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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更重要的是,裳公主表现得太好了,好得让朱氏觉得危机四伏!难道她堂堂轩辕家,几乎要坐拥大周朝一半权势的家族,要笼罩在公主光环之下!让她优秀的儿子一生只能伺候别人!
不行!绝对不行!
谁也不能掩盖轩辕家的实力,不能让轩辕家在一人之下,她的儿子才是轩辕家荣辱兴衰的保障!
……
迫使朱氏对裳公主动手的理由很多,比如儿子越来越苛责的眼神,随时防备她诋毁裳公主的目光,还有儿子不听劝天天宿在裳公主身边的举动。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最令她恼火的还是裳公主有孕后,把名下产业交给身边的嬷嬷打理的举动!几乎是新仇旧恨加在了一起,觉得九炎裳目中无人,以为她这个做婆婆惦记她那点嫁妆,事事防备!
一个人要是看另一个人不顺眼,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即便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举动,也能找出很多不合理的解释。
朱氏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越看九炎裳越不顺眼,怎么都觉得她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儿子,又不如侄女懂事有孝心,瞧瞧侄女为儿子消得人憔悴,她九炎裳却把她儿子弄的像奴才一样对她惟命是从。
以后孩子生下来!轩辕家是不是要跟着她姓!至于孙辈,朱氏不稀罕,她有的是儿子,以后有的是懂事听话的儿媳妇给她生孙子孙女。
不说别的,身边就有一位家世、品貌都不俗的侄女恨不得给儿子生个七个八个,更别提当年礼乐公主眼巴巴地想嫁给她儿子。
所以朱氏不在乎九炎裳肚子里怀的是不是长孙,因为轩辕家不稀罕。
朱氏对九炎裳越发温和,一口一声孙子、孙女的夸公主是轩辕家的大功臣,还让大司马备了厚礼酬谢皇上皇后肯把如此好的公主嫁入她们家。
背地里却开始动手动脚,开始的几次不顺利,九炎裳对自己的院落管理的很严实,并不是防备谁,只是九炎裳习惯家中有章法、各司其职的模式。
若是遇到懂事的婆婆,肯定会赞儿媳妇一声‘会过日子’,可惜遇到了朱氏。
朱氏几次失败后,不禁暗恨九炎裳鬼心思多,竟然防备她们!
朱氏想通这一点,下手越来越没有顾忌,心想:你不仁我不义,绝对不能让轩辕家成为裳公主和皇后掌控的势力。
任九炎裳身边的人再谨慎,以有心算无心,对方还是孩子亲奶奶谁能事无巨细。
一个晴朗的秋后,被太医宣布胎儿已稳,公主可以适当的活动晒晒太阳的日子,九炎裳在自家花园里摔了一脚,孩子没有保住,又因为失血过多,孩子已满三个月,以后恐怕无法再有孕。
朱氏心里痛快透了,尤其是看到总是笑的没心没肺,总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人,如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样子,她便痛快!痛快得浑身舒畅。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嫁入了她轩辕家就该卸了公主的威风,老老实实在她家装死献礼!
轩辕史师见九炎裳如此,忍下心里失去孩子的悲伤,鼓励公主走出抑郁。
九炎裳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明白,驸马的安慰再贴心,对活的太过明白的九炎裳来说,有些人一去不复返了。
成婚一年多来,她以为不敢奢求的幸福,有幸降临在她身上,原来不过水中日月,有些事她就不该奢求。
三天后,无声无息的九炎裳,终于抱着驸马哭了,哭声中讲起自己的小时候,说起自己从小到大谨言慎行,求的不过是与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温馨的家,原来是她奢求,是她对不起孩子,对不起驸马。
轩辕史师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从来不知道表面上笑容温暖,时刻惦记着自己、看似坚强有礼的她,过的如此小心翼翼,如此珍惜,而此刻却因为自己没照顾好她,让她陷入美梦破碎的悲伤里。
轩辕史师非常自责,心里对裳儿的喜欢、敬重之外又多了浓浓的怜惜,他抱着低声哭泣的九炎裳不断安抚:“我有那么兄弟,你要喜欢,以后我们养一个,我保证,你还是最幸福,最幸福的小公主。”
且是他心中唯一的公主,不管他们将来会不会有孩子,反正他们家也不需要他传宗接代。
……
一个月后,九炎裳脸色尽管苍白,已经出席轩辕二少爷归来的庆典,席间对轩辕史册敬来的茶笑抿了一下,却也掩盖不住她努力撑起的坚强。
轩辕史册垂头饮酒的瞬间,眉头心疼的皱了一下,但瞬间掩盖下去,向下面的长辈敬去。
朱氏坐在大司马身边,看着热闹的亲戚,朝中的大臣围着她的儿子和夫君谨小慎微的样子,和裳公主勉强打起的精神,心中越加高兴……
又是一个月初,九炎裳的精神状态已经好转,偶然看着空荡荡的身边伤怀,但脑子里还是清楚的知道,她痛不痛苦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又有谁能让她永远沉浸在悲伤里,对她不离不弃。
她没有受宠的母亲、没有视她如命的父皇,婆婆已经伸手向大嬷嬷想借几个门面过去用用,她怎么能不打起精神好好生活。
否则真等她哪天从悲伤里醒来,唯一可依靠的身家也没了。
……
九炎裳让自己活的依然认真,早已习惯了自己承受的她,必须更聪明更坚强的活着,母在儿不任性,就算不为别人,她也不能让母后担忧她。
九炎裳一直没怀疑过有人害她,加上她出去散步的那一天下了雨,滑了一跤只怪自己不配当母亲。
但有一日,独自伤怀的她摒弃了众人一个人在繁花盛开的院子里悲秋的时候,两个人的对话让她遍体生寒,手脚发白。
“娘,我为什么不能给三少爷做小。”小姑娘的哭声夹杂着隐隐的愤怒,声音压的很低:“您替夫人办过那件大事,夫人不可能驳你面子,是不是你没有替女儿说,没有给女儿争取!”
老婆婆的声音压的也很低,但九炎裳瞬间听出了是婆婆身边最得力的陪嫁姑姑。
“我怎么没有给你争取,给三少爷做小有什么前途,嫁出去做正经人家的娘子才是威风,虽然那人是个落魄秀才,但我看过了,人品和才学都是很好,你必须嫁过去!”老者的话很坚定,一看便是惯来掌权的人。
小姑娘不听话,语气更加愤怒:“我不要!我就喜欢三少爷,什么破秀才,我才不嫁,如果你不让我给三少爷做姨娘,我就把你们害裳公主流产的事捅到裳公主那里去!”
九炎裳整儿人一震!浑身冰凉。
“死丫头!你不想活了。”
“不想活的是你们,你们不但让公主小产还事后给她喂药让她身体受创,别以为我不知道,总之我要给三少爷做姨娘,其它的娘看着办吧!”说完小姑娘信心十足的甩袖走人。
直到傍晚,九炎裳才面色平静的回房洗涑。
……
还不等九炎裳对此事有任何反应,皇后被打入冷宫的事已尘埃落定,原因是当朝皇后害死了其庶妹落地而成的皇子。
九炎裳匆忙进宫求皇上网开一面。
但结果也无非是从杀人凶手,改为嫉妒成性、为人刻薄,所以被废。
九炎裳顿时觉得荒谬无比,尤其是在出机要处的路上遇上笑的得意的锦妃时,九炎裳便明白,母后在自己心里憋闷和锦妃的故意挑拨下,对幼儿出手。
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九炎裳不意外有这一天,对一个薄情重义的皇帝而言,他决不允许有人触碰他的底线,而他不待见的女人做了,那么等待她的只有冷宫。
依如父皇千百次把其她女人送进去一样。
九炎裳去冷宫看了看母后,再三嘱咐她冷静,险些被打出来后,磕了三个头,疲惫地回去了。
朱氏已‘感同身后’的等在她院子里,说要托人为皇后洗刷冤请,救皇后出来。
九炎裳当时真的眼睛一亮,如果朱氏肯用轩辕家的实力为母后出头,那件事……她……她可以对不起那个孩子不计较……
可惜,朱氏接下来便吞吞吐吐都说自己银钱上不方便,看看九炎裳能不能先出点供她联络人人。
九炎裳笑了,笑容里最后一点温度散去,嘱咐大嬷嬷给了朱氏一笔金子,送朱氏离开。
朱氏尝到了甜头,第三次向九炎裳索要银子时,九炎裳已经确定父皇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劝谏改变废后已成的决定,但是答应让皇后在宫里颐享天年。
而这一切与朱氏没有关系,是她求了封益,封益为她引荐了权丞相,权丞相和封老爷子联合瑞世子去找皇上求情,皇上才勉强对他随手仍在一边的一张纸决定忘记,而不是赶尽杀绝。
没了母后的地位要顾忌,九炎裳真的觉得她没有什么不可失去的了,现在,她就是她,无需可以隐忍,不用装作乖巧讨母后开心,不用怕做的不好,让母后蒙羞。
所以,朱氏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了……而她儿子的那点感情,对天生凉薄的九炎裳来说,实在不是放过朱氏的理由。
------题外话------
我准备休息到九月一⊙﹏⊙,别敲我,头很贵的!
九月一后大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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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一)
015
幽暗的私牢内,凄凉的叫声穿骨惊心,女人尖利的声响已破败凋零,整个人缩卷在潮湿阴冷的角落里浑身是血的瑟瑟发抖:“我都说了……都说了……”
烛光下,欣长的男子紧紧握着苍白的拳头,支撑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立,心里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竟然是母亲?竟然是母亲要害裳儿?为什么!那是他的子嗣?是她的孙子!?
“大……大人……”贴身小厮担心的看向向来不动声色的少爷,此刻颤抖的样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轩辕史师狼狈的转身,其它的已经不需要听了,想不到母亲对她竟有这么大的成见……
轩辕史师是听府里的下人密报说孩子的事另有隐情,才动了彻查的心,想不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轩辕史师走出密室,面色苍白的走出房间,目光伤怀的仰起,看向天上的月光,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太阳落山时,轩辕史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沉重的踏入公主的房门,见房间里放着三个大箱子,盖子已经打开,里面装着各种瓷器、首饰、绸缎。
轩辕史师瞬间看向消瘦却比前几日有精神些的娘子:“裳儿,你这是……”这些是她的陪嫁,她拿出来做什么!
九炎裳撑着脸上的疲惫对轩辕史师笑笑,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仿佛抓着仅有的依靠:“是给娘的,娘说有办法让我母后……”九炎裳声音里带了哭腔:“过的更好,我这个做女儿没本事救她,唯一能为她做的自当尽力……”
轩辕史师闻言,顿时一腔怒火直冲眼底:“是她说的!她说能帮你!让你把这些给她!”
九炎裳挣扎了一下被捏痛的手臂:“驸马,有什么不妥吗?这已经不是娘第一次帮我了,你激动什么?”
轩辕史师眼里的戾气更盛:“你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向你要东西了!”
九炎裳觉得胳膊更疼了,不赞同的厉声道:“驸马!你怎么说话呢!娘为我奔走自然会用到花销,求谁办事不得送出点东西,我怎么能让娘垫付。”
轩辕史师闻言瞬间放开九炎裳,眼睛冒火的转身就走。
九炎裳急忙叫了几声,见他如一阵风一样向主院而去,叹了口气,让人把箱子收了,送碗燕窝粥过来。
大嬷嬷见状,不解的看眼神色中已经不担心的公主;“公主,您不觉得驸马今天很反常?这么晚了,驸马这是去哪里?”
九炎裳的声音很淡,银勺搅动的碗里的粥食,神色平静、态度和缓:“去哪里也已经走了,我能拦得住他。”
大嬷嬷看了公主一眼,觉得公主这话说的怪怪的!
……
主院的主卧内屏退了所有下人,已经吵了起来。
轩辕上圆滚的身形,动一下便汗流浃背,不停的劝着架,还不明白这对母子吵什么。
轩辕上一边擦汗一边扶着被气的七窍生烟的夫人的背,焦急的道:“史师!你够了!不就是一些银钱用度,你娘还能昧了公主的!没听见你娘说吗,用不着了自会还给公主!”
轩辕史师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讽刺的说笑就笑:“什么叫‘用不着了’!
母亲,我们谁都知道皇后现在的这个结果已经是最终的定论,宫中有恨皇后入骨的锦妃众人做大,绝对不会给外人接济原皇后的机会!
这不是送出的东西好坏的问题,而是锦妃与皇后多年恩怨的怨愤!锦妃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借口给冷华宫照顾!
您却说您有能力,哈哈!娘!什么时候您的能力能越过皇上越过锦妃,越过孩儿多方打听的必然结果,能伸进皇宫了!”
朱氏闻言气的胸口发闷,这是她最骄傲的儿子,是她引以为荣的孩儿,此刻竟然不顾礼教,指着她的鼻子训斥她,简直!简直——“你给我滚!滚出去——”
轩辕史师当然会滚,但也要把话说清楚,一直以来,他不过认为母亲不喜欢裳儿,但想不到,她竟然会对自己的孩子出手,裳儿险些因此丧命!
试问裳儿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有什么地方对不住轩辕家,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皇后,朱氏还要趁此机会敲诈裳儿!
轩辕史师从未觉得母亲这样狰狞过,她怎么能在害死了他的孩子后,还悲天怜人的对着他们安慰,她怎么能!如今更是厚颜无耻的坑被她害的人赖以保身的银子!
轩辕史师被压力的痛苦彻底爆发:“我滚!我当然要滚!有你这样的母亲!我深以为耻!”
朱氏闻言气的呼吸急促,颤抖的伸出手指着几步外的轩辕史师:“你——你——”然后直接气昏过去。
轩辕史师转身就走!
轩辕上焦急的大喊来人!
经过一晚上的闹腾,朱氏终于醒了过来,醒过来后不停的哭,不断的说:我造的什么孽啊,他竟然听信公主的挑唆,竟然让儿子跟我这做母亲的为难!我造的什么孽啊。
反复重复这几句话,却丝毫不提他儿子辱骂她,给她难看的事实,只提公主教唆儿子跟她作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此刻,九炎裳与所有人都等在一帘之隔的大厅,听到这样的话,九炎裳率先不解的看向珠帘之内?
在她不察时,突然觉得左侧一股推力袭来。
嬷嬷们站的远来不及反应,眼看九炎裳踉跄一步就要摔倒。
距离她最近的轩辕史册急忙扶住了她,然后快速缩回手:“大嫂小心。”然后不悦的看向小妹:“你干什么!不知道嫂子身体不好!”
距离九炎裳几步外的轩辕三少,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欲奔出去的脚步。
轩辕家最高贵最骄傲的小姑娘,愤怒的指向九炎裳:“二哥!你做什么护她!你没听见娘说什么吗!是她!一定是她!大哥什么时候跟娘吵过架!还扔下昏倒的母亲自己走了!
一定是她不安好心,想离间大哥和娘还有我们的感情,娘说了!像她这种女人最阴险歹毒,宫里出来的有几个心无城府!她却天天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不是玩心计是什么!她——”
“够了!”开口的不是距离裳公主最近的二少爷,而是面无表情的三少爷:“你已经是要出嫁的人,说的什么话!轩辕家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轩辕六小姐闻言,瞬间看向向来疼爱自己的三哥,从未受过这样指责的她,眼里立即噙了泪水:“三哥……你,你……”说完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瞬间向室内冲去。
不一会就听到了女儿向母亲哭诉的声音,声泪俱下的控诉某人蛊惑人心,让最疼爱她的三哥都不疼她了。
九炎裳闻言苦笑片刻,只好无奈的退后告辞。
轩辕史册和轩辕三少想说些什么,比如不关你的事,比如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比如别往心里去,小妹她不懂事。
但是耳边回响着母亲已经开始与小妹共同哭泣,同仇敌忾的辱没裳公主的声音,他们实在没脸说下去。
四少爷、五少爷完全不明就理,觉得大嫂人很好啊,对他们也好,为什么小妹和娘要这样说大嫂。
九炎裳出了主院,脸上的神情再次闲适,仿佛刚才的事与她无关,走在难得冒头的阳光下,九炎裳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轩辕史师下衙后,府里隐约的传言让他脸色难看,脚步不停的直接想主院冲去,不顾所有下人在场伺候,直接推门进去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诬陷她!我这个儿子还要脸!不敢把你做过的事告诉她!我怕我轩辕家最后一点脸面也在她面前撑不起来!”
说完转身就走!
朱氏吓的脸色苍白,但下一刻已经猛然回神,见儿子没有当众说出不能挽回的话,心里顿时有底。
儿子闹的再厉害,也不能改变她是他的生母,他就是不认同她为他做的,也不会为了九炎裳置她与死地,更不会把她对九炎裳做过的事公诸于众!
既然不可能,朱氏还有什么可怕的!
朱氏瞬间安抚住想说什么的女儿,历经生活磋磨的容颜露出深沉的笑!九炎裳再会讨男人欢心又如何,怎能比得上她是那男人的生母!区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启能理解身为人母的得天独厚。
朱氏心里瞬间有了主意,一定要给九炎裳颜色看看,竟然敢哄骗的她儿子跟她作对,她是想毁了他儿子吗!那就看谁先毁了谁!
朱氏在女儿耳边说了什么。
第二天,朱氏家的嫡出小姐便来为姑母侍疾了,让等在外面的九炎裳落寞的放下蒸好的吃食,默默的回房了。
九炎裳回去后,拆了朱钗,喝了药,上床养神了,前段时间耗神太多,她要好好养回来。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也看出来了,驸马知道那件事后,虽然愤怒,但那人毕竟是他母亲,他做不出再过分的事了,这些天来,驸马已经懊悔朱氏卧床不起的事,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
九炎裳很快睡去。
没过今天,府里开始传朱氏更喜欢朱家的侄女理小姐,公主为人傲慢,不能生养,完美的大少爷这下算完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可能拥有,难怪朱氏不喜欢她。
这女人啊,命好不管用,还要有命享受那份好才管用!
朱氏听说后,心里痛快的不得了,连侄女喂的苦药,其实没病没灾的她,都忍不住多喝了两口,虽然不知道那些话是谁开始传的,但是太得她心啦!
朱氏的目光变的阴沉,她倒要看看九炎裳能忍到几时,她那下不出蛋的身体,什么时候给她儿子让出正室的位置!
九炎裳这些天越发憔悴了。
轩辕史师好几次见她一个人对着月亮发呆,有时候半夜醒来,她只披了一件薄衣,坐在窗前掉泪。
轩辕史师心便像被揪着一样疼,本来裳儿已经从没有孩子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前些天恢复的更是不错,但府里那些嚼舌根的人,和朱理的到来给了她无限压力,让她恍惚了起来。
轩辕史师透过微薄的烛光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沉重的叹口气,起身,拿起斗篷向她走去:“裳儿,我们出去住吧。”裳儿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如果换了环境,他再细心照料,裳儿一定会回到最初。
九炎裳略带惊恐:“这怎么可以?高堂尚在,哪有我们出去住的道理。”
……
轩辕史师铁了心要搬出去。
装病的朱氏这次真被气出病来了!儿子这是要打她脸啊!她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出去应酬,让外人怎么不看她的笑话,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婆媳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要把儿子儿媳逼出去!
尤其是皇后刚刚倒台,公主就被扫地出门,她以后还有什么脸!“你要敢般出去!我就撞死给你看!”朱氏气的喝了十几服药,也不见好,如今是真的气喘吁吁,脸色蜡黄,哪有昔日的风采。
轩辕史师不是不想强硬的走,院落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也备齐全了,朱氏也真的撞柱子了,昏迷了三天三夜,家里的大夫说伤了元气,以后以让老人家静养为主。
九炎裳当时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呼吸困难,头上缠着绷带沁出血的朱氏,心里冷笑,面上却忍着悲伤,无言的流着眼泪,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都是我不好……”
轩辕六小姐听见了,一点就着的她,不知从哪里举起了扫帚,要把只有她们在场的大嫂打出去:“都怪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我娘不稀罕见到你!不稀罕!
要不是你教唆我大哥搬走,我娘能变成这样!你就是扫把星!自从你嫁过来,我们家就没有好过!你滚!我哥和理姐姐才是良配你算什么东西!再说要不是你娘死皮赖脸把你加进我们家,说不定还是礼乐公主嫁过来,也比你这扫把星好!”
九炎裳闻言,顿时觉得身心舒畅,见六小姐身边的姑姑焦急的要捂六小姐的嘴,却因为六小姐武力值过高未能如愿,便觉得无比有趣。
说吧,说的越过才错的越多!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朱氏对她做的!九炎裳的目光暗了一下,但立即恢复伤怀无力的样子。
轩辕史师三兄弟送大夫回来,就见院子里乱成一团,下人们拦着挥着扫帚的妹妹,裳公主无言的掉泪。
轩辕史师心抽了一下,顿时涌出无法言说的痛,一边是他深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家人,都是他心里最重要人,却势如水火,一方要把另一方无辜的人吞没!
为什么!他本温馨的家什么时候如毒蛇猛兽一般容不下一个单纯向往生活的女孩。
轩辕史册冲过去一把夺下小妹手里的扫帚,重重扔在一旁,战场上历练过的庞大气势和越发雄伟的身姿拦在小妹身前,气势全开,面目狰狞:“你干什么!越来越不像话!你看你象什么样子!
都还愣着干什么!把六小姐押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轩辕小六闻言,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奋力的在壮硕的姑姑们手中挣扎:“二哥!我是你妹妹!你该抓的是她!二哥!二哥!——”
轩辕小六见二哥无动于衷,顿时怒从心生:“莫非你也被她盅惑!看上了这个狐媚的女人!宫里出来的女人果然没有好——唔唔!……唔!……”
轩辕史册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快速回复正常:“把六小姐带出去!”
九炎裳闻言眼里的泪水止住,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忍受着巨大的屈辱般,不等轩辕史师靠近安抚,转身出了院落。
轩辕史师见状,急忙追了出去,小六的话任何女人听了都受不住,何况是自尊心重的九炎裳,轩辕史师一刻不敢耽误,急忙追了出去。
轩辕三少看着大哥追出去的背影,一时间强烈好奇,大哥和母亲到底有什么矛盾,竟然闹到了如今的地步?
因为大嫂吗?轩辕三少认为不是,大嫂平日话不多,前几个月又在为废后的事奔波,尘埃落定后,一直在家养身子,不可能与母亲发生矛盾?
那……到底因为什么事,让大哥与母亲闹到了这种地步……还让母亲把枪口对准了大嫂。
房间里朱氏醒来后,见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守在床边,唯独不见老大两口子,朱氏气的险些再次昏过去。
担心妻子的轩辕上立即道:“老大没走,你放宽心,放宽心,老大去送大夫了……”轩辕上扯了慌,总不能把刚才的事说一遍,把朱氏气个三长两短。
朱氏经过这一事儿,更加憎恨裳公主,又听说老二因为那扫帚星关了小六禁足,气的气血上涌,险些没去了:“给我把那不孝子叫过来!”
轩辕史册很快就到了,迎面一个茶杯飞来,他不用躲,也知道母亲不会真把茶杯甩他脸上,结果茶杯果然顺着他身侧很远便飞来过去,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轩辕史册窝心一疼,娘本性善良,这次不知撞了什么邪,非要和嫂子闹别扭!
“你疯了吗!你妹妹定了亲,你还这样罚她,传出去我轩辕家还有什么脸面!”:“娘,这件事你不知道前因后果,总之是小六不对!罚她是必须的,免得她以后不知道轻重,以后闯了祸还不知道!”
朱氏不听:“让你妹妹出来,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轩辕史册知道母亲会让妹妹出来,他插不上手,他也不打算插手,只是好心提醒她一句:“娘,你把朱理送回去!朱理在这里你想没想过大嫂的感受!”
家里的流言那样不堪,她现在又是痛失废后庇护的时候,娘这样做,无疑是在裳儿身上扎针。
朱氏闻言顿时炸了:“你说这些做什么!这些是你该管的事吗!你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差,保护好皇上,赶紧和李家小姐成婚,才是你该做的,家里的事有娘在,还轮不到你闲操心。”
轩辕史册自然知道他不该管内宅的事,可是这件事是娘不对:“娘,你没听府里说的多难听,你让理儿住在这里伺候你,这算怎么回事,理儿以后还有成亲成家,娘这样做不好。”
朱氏闻言道:“有什么不好,大不了让你哥娶了她,能有什么不好。”
轩辕史册闻言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娘!你说什么呢!大嫂和大哥感情那么好,你让大哥纳妾,大嫂怎么想,娘,这件事以后不能再提了!”
他几乎不能想想,如今一无所有的裳公主,在听到母亲这句话后会多么无助,现在大哥是裳公主唯一的依靠,娘怎么能做出抢夺裳公主唯一慰藉的人!
轩辕史册的震惊无以平复,心里一点从不敢冒头的想法,隐隐冒头,如果……只是如果,大哥对她放手,他是不是就有机会……
轩辕史册立即摒除脑海里的龌蹉的想法,连续几天不敢回家。
朱氏与大儿子的关系彻底僵了,虽然没有搬出去,但是轩辕史师不再参与每月两次的家庭聚餐,不再出现在主院,不再与家里人往来,跟搬出去也没什么区别。
轩辕家的气氛迅速低迷下去,往日欢笑不断的和美家庭,出现了不可愈合的裂缝。
下人变着小心谨慎,轩辕大少爷的宾客开始只走侧院,一瞬间风言风语在燕京传了起来,只是因为朱氏治家很严,人人都没有第一首消息,什么谣言都有。
但这点谣言也足以把要面子的朱氏气疯,想她嫁给轩辕上后顺风顺水,如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她必须快刀斩乱麻,解决这件事情。
哼,不是在传闲话吗!就让传的更如意些吧:比如裳公主因为知道自己身体不适,不能再有孕,接来了朱家小姐作陪,朱氏不同意公主暗含的意思,即便公主不能生育,也是她轩辕家的好媳妇。公主却哭着求朱氏成全,朱氏觉得这样做不好,一直压着这消息,才让众人开始胡乱揣测而已。
众人瞬间觉得也有可能,裳公主心软人好,知道自己不能生了,又失势后宫想拉拢驸马也在情理之中。
……
“公主,三少爷在查那件事。”
九炎裳披着斗篷坐在葡萄架下,翻着书,神情从容:“把证据引给他。”
“是。”
轩辕三少没料到母亲能做出这种事来!那是她的孙子是对她百般孝顺的裳公主孩子,她竟然用最恶毒的方式毁了裳公主,如今还在京中散步这样的谣言,母亲这是要做什么!
老三转头把所有知道证据的人都杀了,俊逸洒脱的好孩子出手比所有人都狠,连朱氏身边惯用的得力姑姑也一并除了。
朱氏立即察觉道不对。
轩辕三少首次严厉的对上母亲:“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而你也立即停止对裳公主的打压,以后不参合大哥的所有事!”
朱氏见状,知道再瞒没有意义,不禁把最疼的儿子拉到身边,语重心长的道:“我都是为你大哥好……我……”
轩辕三少不听:“把朱理送走。”
“不行。”
“你不送我送!”轩辕三少转身就走!娘难道没看到公主无助的茫然,没看到她一次比一次宽松的衣服,公主根本没有对抗母亲的能力,母亲为什么就容纳不下她,她成为现在这样都是母亲害的,母亲有什么理由嫌弃她!
轩辕三少绝对不允许母亲再错下去,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裳儿动手!
朱氏见儿子强硬的送走了不想走的朱理,还要求她在屋里静养,让九炎裳来服侍她,让她对九炎裳说宽心的话。
轩辕三少想的事,趁公主不知道那件事,让母亲认个错,改善彼此的关系,以后还会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可惜,轩辕老三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美了,他用男人的思维思考女人,注定不能达到他的目的。 朱氏直接把裳公主端给她的药挥开,才不管会不会烫到执碗的裳公主:“不喝,你不用过来伺候我,你如果真孝顺,就会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九炎裳抖落出手帕,随意的擦擦衣袖上的药渍,人前惯有的无力、幽静的表情,顿时被嘴角讽刺的笑代替,她挥退屋里的下人,重新拿起掉落在地毯上的晚,也不擦洗,直接为朱氏盛第二碗。
朱氏顿时一惊,觉得平日毫无存在感的九炎裳突然之间给人浓重的压力:“你要做什么,我不喝,碗脏了……”
九炎裳淡淡的一笑:“那又怎么样,更脏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区区这点灰尘夫人何足挂齿。”
朱氏在九炎裳诡异的目光下顿时觉得周身血液一凝:“你……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九炎裳笑的更加温柔,看向朱氏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物,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朱夫人,被儿子违逆的日子怎样?唉,亲生的儿子,现在却听娘子的,真是悲哀,我看我也不用生了,直接接管你的就好,朱夫人你说是不是。”
“我就知道!就知道是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做的!你想利用我儿子做什么!我警告你,门都没有!”
九炎裳笑的越加好看,简单收拾过的容颜,仿佛夜色下的夜明珠,散发着引人入胜的光芒:“朱夫人还是别总吓我,万一吓的本公主身体不适,必须想去南方静养,而驸马偏要跟着,我会很愧疚的。”
朱氏终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以为你有那么大的本事!燕京的官职是史师的追求,你算什么东西。”
九炎裳不好意思的惊呼:“偏偏就算呢!你忘了,你儿子可对我有愧,还最迷恋我的身体。
你都不知道他多喜欢我,天天缠着,烦死人了,朱夫人要是有本事,赶紧把你儿子圈在身边,我可想好好休息几天呢!”说着不胜娇羞的缕缕发丝,万种风情,只比其母更盛。
朱氏见她这狐媚样,一口气险些憋死自己,脸色涨红,虚弱的身体胡乱颤抖:“你……你……”
“对了,想不想知道你那两儿子是怎么知道那件事是你做的。”
九炎裳温柔的指指自己:“是我帮忙的,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动声色的把证据送到他们面前,本来还不知道怎么送给轩辕史册呢,这下好了,三弟把知道的人都杀了,不是赶着把真相告诉二弟。
哎,又多个人同情我,实在是负担太重啊,朱夫人如有办法,还是别让他们悲天悯人的帮我,尤其是二少爷,当初送我回宫就总对我献殷勤,最近更是不知怎么了,总往我院里送东西,怕我吃不饱似的,很难为我啊,万一传出什么叔嫂间难听的话来,我是没什么,对二弟可就不好了,朱夫人,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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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脸了吗!”朱氏愤怒的神色中露出一丝惶恐:“你休想得逞!”
九炎裳闻言没有任何触动,搅动着手里的药汁,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包什么,轻轻的打开,优雅的把粉末弹进去:“这可由不得你,对了,当初,你是不是就这样在本宫药里下毒的……”
九炎裳说着,突然微笑着上前,掐住朱氏的喉咙,就要往朱氏嘴里灌药!
朱氏吓的奋力挣扎,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指甲在九炎裳白皙的手腕上划下深深的痕迹:“放开我!我不喝!不喝!”
九炎裳不顾手上的疼痛,掐着朱氏的手越来越重。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硬逼着她喝下去:“别不识好歹!让你死的痛快是本公主仁慈!还是你想看着你家破人亡才痛快!”
朱氏努力扭拽着九炎裳的手,喉咙里突然觉得有液体流过,猛然间挣扎的越发激烈:“来——来人!——咳咳——来——”
——啪!——
药碗摔在地上,朱氏突然奋力推开了九炎裳,不顾喉咙的刺痛,大声喊叫:“来人!来人——”
九炎裳眼中含泪,但坚强的的站在一旁,捂着自己的手腕,在众侍从冲进来的一刻,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般,跑了出去。
朱氏痛苦的伏在床头,虚弱的叫着:“抓——抓住她,她要……她要害死我……她要害死我……”说着掐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吐出流入胃里的液体:“快……快太……”朱氏还未说完,眼一黑,昏了过去。
轩辕氏所有人再次聚在大厅,等着里面的诊断结果。
九炎裳目光幽远的坐在众人中,透过窗户看着窗外,往日生机勃勃的笑脸,此刻憔悴疲惫,仿若本该盛放的花朵,突然被剥夺了水分,独自强撑的活着。
轩辕史师站在她身侧,脸色痛苦,神色焦虑,朱氏说九炎裳要害死她,往药里下毒。那晚打碎的药碗已经拿下去检查,如今太医还在里面为朱氏诊断。
大厅里的众人竞相沉默着,轩辕二少挠着头,高大的身形在房间里焦虑的走来走去。
轩辕三少安静的坐在一旁。
年龄最小的两个,不时看看坐在窗前的大嫂和站在大嫂身后的大哥,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低下头沉默着。
轩辕小六死死的揪着手里绣着蝶恋双飞的绣帕,年幼的脸庞被愤怒扭曲,看向九炎裳的目光充满恨意。
众人安静的等待着,沙漏的声音稀稀疏疏,时间凝重的在众人眼前,不被人稀罕的缓慢停驻。
过了好一会,太医从里面出来,不等众人聚上前,太医道:“夫人没有事,只是动了怒,力竭而已。”
很快检验药碗的太医也到了:“里面并没有添加任何药物,以后还是多劝劝朱夫人,放宽心吧。”
两位太医说完,带着各自的药童离开。
九炎裳站起来,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轩辕史师没有阻拦,面色凄苦的望着她的背影,身心更加疲惫,娘看裳儿越来越不顺眼,甚至在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也想陷害她。
轩辕史师突然觉得母亲太令他失望了,九炎裳再三礼让也换不来母亲的宽容,她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想必比心里的委屈更盛……
是他太优柔寡断才让事情发展成这样,是他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轩辕史师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厅,没有随兄弟们进去,转身出了大厅。
……
轩辕史册最近很累,天天听着母亲疯狂的用所有恶毒语言骂着九炎裳,甚至说什么‘幸亏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孽种,否则轩辕家岂无宁日’!
轩辕史册当场以为听觉除了问题,再看到母亲突然闪躲的目光,口是心非的辩驳后,轩辕史册猛然摔碎了手里的药碗,不顾身后的叫喊,甩身走了出去!
轩辕史册没有去问大哥,结合前几日三弟的表现,轩辕史册去了三弟的院子,两人谈了很久。
轩辕史册再次出来之后,目光不知在哭在笑,竟有几分癫狂的愤怒,只碍于那人是他的母亲,他竟一句责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
来年初,轩辕家发生件大事,前途无限光明的轩辕家大少爷没有与任何人商量的辞官了。
当轩辕上听说的时候,轩辕史师已经做完了所有交接,拿到了皇上的批文,不日即将南下,去一个偏远小镇,做一方父母,永不回京。
朱氏听说过,不顾太医让静养的劝告,疯了般冲入九炎裳的院落与九炎裳厮打在一起。
“快!去通知二少爷,三少爷!”贴身丫头喊完,发现夫人已跑的看不见身影,急忙追了出去!
朱氏现在恨不得杀了九炎裳,发生这样的大事,见九炎裳竟然还有雅兴在自己院落里摇贵妃椅。
朱氏心里如被烧毁了最后一道理智:“你这个祸星!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竟然教唆我儿子辞官!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毁了他的前途!你凭什么!赔我的儿子!你赔我的儿子……”
朱氏哭的伤心欲绝,轩辕史师是她的希望,是轩辕家的希望,这一代有望拜相的孩子,竟然——竟然辞官了!
朱氏觉得有人挖了她的心一般痛苦不堪,愤怒的眼神更加狰狞,憔悴的脸上充满怒火,恨意如鬼般瞪着无动于衷,仿佛看她笑话的女人,仿佛在嘲笑她一样,讽刺她的万般算计!
不!不是她的错!都是九炎裳这妖女的错!只要九炎裳死了!她的史师还是她最听话的儿子,是她在所有人眼中的骄傲!
所以!只要九炎裳死了!
朱氏目光陡然狰狞,突然如神助般举起一旁落地的花瓶,举起来面目恶寒的向一旁的九炎裳砸去!
——哐——
——啊!——二少爷流血了!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府内顿时乱成一团,轩辕史册把九炎裳护在怀里,血不断从额头留下来,场面非常吓人。
轩辕史册哀求的看向母亲,都是他喜欢的人,他不想看着大嫂受委屈,是他们家对不起她,千方百计的娶了她,却如此对她!娘怎么还能想杀了她,怎么能这样。
朱氏吓的双腿发颤,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流血的儿子,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不是她干的!她要打的是九炎裳,为什么受伤的是她儿子!
朱氏瞬间冲过去,把九炎裳从儿子怀里揪出来,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然后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儿子,手忙脚乱的为儿子阻拦头上源源不断的血迹。
朱氏手里顿时染满了鲜血:“没事的……有娘在没事的……没事的……大夫!大夫!救救我儿子,快救救我儿子……”
九炎裳蹲下神,含笑的看着朱氏,突然凑近她耳边吐出一个字:“该!”
朱氏闻言疯了般要掐死她,手里的儿子因为她愤怒的举动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目光里中哀求母亲住手的声音还没有开始,便昏了过去。
朱氏惊吓的冲过去抱住儿子,哭的撕心裂肺……
九炎裳见状目光复杂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又倔强的移开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变的很陌生。
九炎裳不禁想,或许别人说的没错,她与她母后一样,自信自立、手段残忍!只是她母后一直都有自私下去的勇气,而她一直以前虚伪罢了,只要给她个借口,她比她母后做的只会更过分。
九炎裳嘴角扯了一下,嘲笑自己,也嘲笑这样的境遇,她竟然变成了自己认为最不可能的自己。
轩辕史册伤的很重,脑部重创,昏迷时间过长,太医说以后恐怕会不便于生活。
果然,轩辕史册醒后,目光呆滞无神,虽然太医一再强调,养一养就没事了,但是谁也无法否认,轩辕史册的反应能力便慢了,有时候放在手边的东西,转个身,已经不记得放在哪里。
对身为将领的轩辕史册来说,这是要命的事情,轩辕家想尽办法的瞒着,想争取时间,想想办法,但是轩辕史册已经主动上报,辞去了现在的官职,只在清水衙门挂了个虚职。
轩辕史师因为二弟的伤没有走成,如今二弟辞了官,他也辞了管,轩辕家一时之间变的气氛沉重,仿佛乌云罩顶,黑暗笼罩,稍不注意就会奔溃、散乱!
朱氏对这个结果痛苦不已,病情再次加重,卧床不起,整个人快速消瘦下去,即便这样,嘴里依然骂着九炎裳,诅咒她不得好死!
如果只是这样,还是轻的,毕竟都是轩辕家内部的事。
可,事实远不是如此,轩辕家两位新生军相继落马,均是亲自向皇上提了辞呈,轩辕家老二更是因为个人因素,再无机会重上战场。
轩辕家的老三、老四在官场上也只是续职,老五还小,只是贡生。
六小姐虽然和皇子有婚约,可皇上正直当年,立储之事遥遥无期,轩辕大司马并不是凭真本事上位,很多知名战役均是皇上为了捧轩辕上让副官打下来的胜利。
谁人不知轩辕上到了战场,只是躲在桌子下面吃吃美食,其他的事都是有真才实学,却不得重要的人再做,比如章栖典,比如唐炙。
所以轩辕家后辈丢了文部和武部的官职后,轩辕家的情况在朝中和燕京变的微妙起来,除了恩宠别无其他的家族,还有什么值得众臣重视的地方,尤其是名门望族最为看中传承。
轩辕家本就是从轩辕尚书那一代发家,传到轩辕上手里才三代,真正的大族谁会看在眼里,区区一个弄臣,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尚且不会放在眼里。
这一变动,很快会影射出来,来看望朱氏的世家夫人、名门闺秀少了,往日对她殷勤备至,话语恭敬的同阶诰命,腰板挺直了,说话也没有顾忌了,甚至对朱氏喜好的复杂绣品也开始品头论足,觉得富贵有余压制不足。
朱氏是何其敏感的人,本就虚弱的身体,被气的更加虚弱,喝药都不见效果,只觉得憋了一肚子火,却弄不死想弄死的人,反而把自己折磨的半死。
当李家派人来向轩辕府二公子退亲的时候,朱氏死死的握紧拳头,再次想扇死九炎裳。
九炎裳也很给面子,在李家退亲后,来看看了病婆婆,相比如病婆婆的日渐憔悴,形如枯槁,九炎裳被养的白白嫩嫩,秀色可餐。
朱氏见状,已经怒火中烧,不用九炎裳帮她回忆什么,再次气昏了过去!
轩辕六小姐再也忍不住了,想到在房里生死未卜的娘亲,轩辕小六恨的与九炎裳打了起来。
说打,都是抬举她,无非是六小姐不断挑衅,奋力跳脚咒骂,却被一群仆人夹在臂膀里,不得前进一步。
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轩辕六小姐品行不端、教养缺失,辱骂兄嫂、残害下人,突然间在燕京城传的有鼻子有眼,轩辕六小姐不是良偶的事,便如此尘埃落定。
也毫无悬念的被宫里的贵人退了亲!不退亲还怪!当今圣上的皇子稀薄,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万中之一的国宝,别说与重臣子嗣退亲,就是失手杀了,也不能把皇子薄弱的子嗣怎么样。
皇家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给轩辕府雪上加霜。
朱氏醒来后也学聪明了,听说女儿被退亲后,没有找九炎裳大喊大闹,只是在九炎裳过来刷存在感时,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问了句:“是不是你做的!传出六儿如此恶毒的话,你心肠何其歹毒!”
九炎裳不懂了,非常无辜的摊开手,看着朱氏越加消瘦的身形,心情良好:“怎么能说本公主歹毒呢?本公主哪句话传错了吗?那你跟本公主说说,本公主让传话的人修正一下。”
朱氏瞪着九炎裳的笑脸,气的浑身发颤,紧紧的握紧瘦骨如柴的手,告诫自己克制、克制,再等一会她派去找儿子们的人就到隔壁房间了,说不定已经到了。
她一定要揭穿九炎裳的真面目,一定要让所有人看看九炎裳的皮囊下是怎样恶毒的血肉!又把轩辕家害到了怎样的境地!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她竟然还不收手,还要毁了小六,她是要让整个轩辕家跟着她那没福气的孩子一起陪葬吗!门都没有!
朱氏仰着头,往日犀利的尊贵,因为重病早已荡然无存,只是强撑的气势死死不肯承认她此刻多么的狼狈:“你说,怎样才肯收手。”
“娘,你说什么呢?吃个苹果吗?我给您削一个。”然后低下头嘴角的讽刺转瞬即逝,
九炎裳拿起果刀和盘里的苹果,像模像样的削起来,声音低低的开口:“娘,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早已经决定,不强求你拥有的母亲胸怀。
你知道吗?我刚嫁进轩辕家时,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但见你对驸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也能这样对我该多好,我从来不知道,母亲原来可以这样温柔、这样睿智。”。
九炎裳苦涩的一笑:“怪我自己不争气,没能给驸马添一儿半女,如果我那天不去凉亭,不去晒太阳就好了,无怪乎娘不喜欢我,想为驸马重新纳妾,娶一位能生养的妹妹。
是我辜负了娘的期许,让娘失望,得不到娘的看中,但我以为我们即便不是母女,也会如所有婆媳一般,平和守礼的相处,为了这些,我甚至从未让您和爹向我行过下臣礼。
可,这些年我也看懂了,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可能喜欢我,既然不可能喜欢,你我就心平气和、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吧,我不想驸马为难。
驸马为了我们从没有笑过,如果你实在想为驸马纳个妾室才能放过儿媳,让我和驸马的日子重归平静,好——我依你,我们给驸马纳妾,只求娘放过驸马……”
房门骤然被推开,一袭银白色的声影冲进来,紧紧的把九炎裳抱近怀里:“不!我爱的是你,我谁也不纳!裳儿,让我们一起求娘,求她原谅我们。”
九炎裳闻言深情的注视的轩辕史师,眼里闪烁着感动的泪水:“……可……”
轩辕史师抱着她,仿佛要把如此柔弱,受尽苦难的女子护在胸前:“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别的女人,来,我们一起求求娘。”
说着,轩辕史师牵起心爱人的手,与她跪在病床上,脸色铁青的朱氏面前:“娘,孩儿——”
朱氏气的举起手里的玉枕向九炎裳砸去。
玉枕砸在轩辕史师腰上。
九炎裳立即扑过去,声泪俱下,背着众人看向朱氏的目光却充满了嘲讽。
朱氏见状,一口气没憋上来,脸色涨紫,痛苦不堪。
九炎裳见状,立即冲过去掐朱氏人中,急忙吩咐轩辕史师和进来的几个弟弟去请大夫。
待屋里片刻没人时,九炎裳方凑近朱氏耳边小声道:“你又失败了,怎么办?你猜是谁向我报的信,你身边是谁背叛了你,哈哈!你说下一步,我该怎样回报你?动老三怎样,听说老三有一副本公主的画,天天会护宝贝一样的护着,他是不是就想那样护着本公主呢,呵呵。”
朱氏听完终于昏了过去!
醒来后大叫老三!狰狞的嘴脸瞬间抓住视线中老三的手,大声喊道:“你是不是喜欢你大嫂!把她烧了!把那幅画烧了!”喊完后,朱氏见老三脸色发白,手脚冰凉,仿佛被揭穿了天大的丑事。
朱氏猛然觉得事情不对,便对上了夫君诧异的视线,和瞬间垂下头的两位太医,以及房内所有的人。
朱氏心里一凉,脸色灰败!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有说——”朱氏突然大哭:“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陡然目漏凶光,瞬间抓住轩辕上的手,疯癫般的大吼:“快!把这些人都杀了!都杀了!”
轩辕上瞬间回神:“一个不留!”
在场的除了宫里出来的两位太医、药童和四少爷五少爷,其余的人,一律杀了。
但九炎裳怎么会放过这样生事的机会,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要目的达到,送出去名声又有什么关系,她还在乎自己这点名誉吗,她就是想留着,也不知道能为谁留。
轩辕三少与大嫂裳公主有暧昧的事,在燕京的私人朋友间传的有声有色、有凭有据。
什么轩辕三少爷暗恋其大嫂,有丫头看到他房里珍藏里一步裳公主的画像,更有丫头值夜时半夜见到少爷夜里独自打开画像,深深的抚触,大逆不道的喊了裳公主的名字。
这样捕风捉影的证据越来越多,更有甚者把曾经轩辕三少爷得到那副古琴的曲折经历,添油加醋的说的精彩纷呈,好似那是三少爷爱的见证,不能抹灭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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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轩辕上肥胖臃肿的身形,因为轩辕家一系列的事,惊恐的如断线的风筝,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应付,没有了朱氏为他出谋划策,轩辕上在朝中犯了几次大错后。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彻底压垮了风云中轩辕家的最后一道屏障。
燕京对轩辕氏族的流言蜚语瞬间如冬日大雪,漫天飞舞!
人们不知是心痒,还是因为轩辕家当初娶了与传闻不符的裳公主,让轩辕一族骄傲的神情打击太过,现在轩辕老三喜欢嫂子这样的事,大肆传播。
奇迹的是,竟然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有猫腻,都觉得证据确凿,轩辕三少就该喜欢裳公主。
轩辕家内宅的名声一落千丈,小叔子对嫂子能生出这样龌龊的想法,轩辕家还有什么家教可言!
六小姐又被退了亲,无疑是对轩辕家名声不好的有力见证。
一时间,轩辕氏族无论是娶亲还是婚嫁,均成为众家族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于前三年人人竞相说亲的盛况比,轩辕家急转直下,连一直想与小姑攀亲的张氏也开始严令女儿朱理谈起表哥!
重病在床的朱氏,听完心腹之人战战兢兢的汇报后,凄苦的脸上露出隐含的憎恨和痛苦的狂笑,她半生经营竟然毁在了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哈哈哈!朱氏的笑带着哭腔,绵柔无力!好一个温柔善良的裳公主!好一个与废后不同的嫡出小可怜!竟让她轩辕一族落在今天的境地,竟让后半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毁于一旦!
朱氏突然抓着身下的被面,狰狞的猛然前倾:“九炎落!你不得好死!咳咳——咳咳!——”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咳血了!夫人咳血了!快来人啊——”
……
封益想见九炎裳一面,她受了怎样的委屈,让她走到了这一步,竟然连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随意拿出来作为攻击对手的手段。
她是否已生无可恋、是否觉得周围的人光怪陆离哪个也不可靠,怎样的孤独,让谨言慎行的她连驸马也不相信,自己孤勇的一个人为没出生的孩子战斗。
可封益不能,九炎裳不在意她自己的名声,可封益在意,比九炎裳更在意的是九炎裳此举背后的消极情绪,也就更恨朱氏的不珍惜!
朱氏的手段何其残忍,一辈子毁了一个女人所有的希望不算,还迫不及待的要让她让位,说实话,裳儿不反弹,才让封益惊讶。
现在这样的局面,封益接受的更快,九炎裳看似温和,但骨子里非常坚定,想要动摇她几乎不可能。
大概是她特有的生活环境造成了她善良却不优柔的性子,她决定的事,绝对比废后目标更加明确,更加雷厉风行,绝对不会如她母后般不痛不痒的给人挠痒痒,而是致命的打击!
朱氏恐怕活不了多久了,等裳儿看完了她所有痛苦的表情,大概会好心给她个痛快!
封益这样想着,不自觉摊开了书房内珍藏的一副花香,与所有裳公主的宫廷画像不同。
这幅画里的女孩穿着灰布衣衫,眼睛委屈莫名,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袖口,唯恐从那个不注意的缝隙,被塞进了不喜欢的东西。
封益抚摸着女孩紧张却不敢出声的眉眼,心里阵阵柔软。
封益几乎可以想想,轩辕家的老三也如他一般,天天看着,却其实什么也没有。
……
“大哥,你听我解释……”轩辕三少往日总是带笑的脸上,此刻非常疲惫,丰神俊朗的外形有些不修边幅,此刻在房间里,面对来找他的大哥,他镇定的要求解释。
他跟大嫂什么都没有,大嫂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人相随,他更是身边不离人,怎么可能跟大嫂有什么,他相信只要与大哥说清了,什么事也不会,而大哥绝对不会令他失望:“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没私下看过大嫂一眼。”
轩辕史师背着手,沉默的站了很久,看着小时候经常跟在他身后跑,嘴里叫着大哥的男孩,如今如此浮躁的站在自己面前认错。
轩辕史师觉得背脊发凉,更加无力,这个家是怎么了,不到两年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这里是他充满欢声笑语、一家人共同努力的家了。
轩辕史师急忙收起心里焦虑的情绪,对弟弟焦急的辩解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如三少爷心里想的一样,轩辕史师不相信外面的传闻,否则他不会如此镇定。
轩辕史师确实不相信,但,轩辕史师突然打断解释中的三弟:“我相信你,把那幅画给我。”
轩辕三少的语言顿时僵在脸上,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大哥!你不相信我!”
“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画给我!”轩辕史师非常坚定,三弟一定有一副裳儿的画像,这点他与其他一样绝不容忍!
轩辕三少闻言却一反刚才解释讨好的态度,顿时变的坚硬:“我没有!大哥,你竟然不信我!”
轩辕史师闻言惊诧的看向三弟,没料到向来听话的弟弟竟然撒谎,为了一幅画对自己撒谎?
轩辕史师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那些流言不见得多有都不可信,至少,至少……三弟喜欢裳儿那一点是真的……
轩辕史师想到这种可能,踉跄的后退一步,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三弟竟然对自己的大嫂……
轩辕史师绝不允许,愤怒的喝道:“交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轩辕老三见大哥如此,再瞒着也没有意思,既然大哥不留给他最后一点面子,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轩辕三少也立即愤怒的回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不过是一副画而已,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人!我错做了什么!
我是多跟她说一句话了!还是打扰了大哥你的生活!如果不是娘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件事!你到底说说我的爱妨碍了谁!我爱自己的,与你们何干!”
轩辕三少的表情比大哥更加痛苦:“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敢说没有人在我书房里见过那幅画,因为……因为……”
轩辕三少的表情突然变的十二古怪:“因为早在她成为我大嫂的那一刻,我已经毁了那幅画……我怎么能留着那幅画,让别人见了成功攻击她操守的借口,你是不是想说我说谎。”
轩辕三少讽刺的笑了:“我现在留着的只是曾经的裱纸,上面早已经没有了人物,只是我没料到大哥竟然会来找我要。
怎么是对自己不自信了,怕她被别人抢走,怕她知道因为你的软弱,一次次纵容害死你们孩子的凶手如今将刀刃对准她!你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大哥你枉她夫!你配不上她!
你信吗?我比你更早见过她,更早爱上她,而你却娶了她,谁能料到她竟然是废后的长公主,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所以燕京所有爱上那幅画的人都失算了,都恨你,为了不娶礼乐公主娶了她,却让她落入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结果!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自私!她可以凭借着出嫁前年年底的国宴出现在众人面前,成为众人竞相追逐的目标,即便你们有婚约!我相信也抵挡不住,喜欢她的人为她与轩辕家撕破脸!
可是!——
就是因为娘自私,娘在听说了裳公主的好后,阻止了皇后让裳公主出息那年可以让她一飞冲天的国宴,你才有资格娶了她!而你和娘把她合谋娶回来后!是怎么对她的!你说啊!说啊!”
轩辕三少瞪着不停后退的大哥,目光逼人,咄咄不让:“我告诉你,不是你以救赎的身份,娶了人人不娶的裳公主,就连废后都没有因为你这个伟大的驸马,粘过一点荣耀!利用轩辕家的名声做过任何事!
所以你更不是她的救世主!我们家更不是!你没有资格让她在这个家里忍受母亲一次又一次刁难无动于衷!”
轩辕史师闻言,被压抑的痛苦也到了爆发的,目光血红,神情暴躁,声音苍凉悲戚、痛苦嘶哑:“闭嘴!你懂什么,你懂什么……”轩辕史师痛苦的蹲在地上,哪还有一点曾经风度翩翩、自信昂然的风采。(平南)
轩辕史师的样子看起来比轩辕三少痛苦百倍,声音承载着不能言说的悲伤痛苦:“我能怎么办……母亲重病,再不能受刺激,我能怎么办……我怎么办……”
轩辕三少看着蹲在地上,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垮的无往不利的大哥,突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指责。
母亲重病,何尝不是他心中的痛,他何尝不是让裳公主一次一次的对母亲容忍,看着母亲一次一次诋毁于她而无能为力。
兄弟两人如被揭开了伤疤的血水,痛苦的缩卷着,挣扎在不同的痛苦边缘。
而与之有一墙之隔的房间内,九炎裳看着大哭无声的朱氏颓然的蹲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黑血,依然面无表情,神色坚定:“这是你上次想用在我身上的,我把它送给你,是不是很过瘾。”
九炎裳此刻犹如在说别人的事,看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一个病到不能言,身体如破布的老女人:“我从来不知道驸马如此窝囊呢,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天真又撑不起事来的男人。
哦,不对,我不能这么说你儿子,你儿子可是因为爱我,才在我和你之间抉择的这样痛苦。”
九炎裳突然掩嘴一笑:“但我不需要呢,哎呦,朱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了?可别死啊,你儿子们软弱无能的样子,你还没看到头呢,怎么能这么便宜就死了。
还有啊,你不是向我显摆你会生吗?呵呵,果然都是好儿子,让本公主都不知道先向谁下手让你觉得生活更加有意思!
来人,把朱夫人抬回去,至于那总是骂人的嗓子,以后不能说话就不能说话吧。”
朱氏枯败的手指愤怒着指着九炎裳,眼里为儿子们痛苦的话语,留下伤痛的眼里,那是她骄傲的儿子们啊,是指点江山以封侯拜相为目标的儿子,是能让任何一个母亲骄傲的孩子。
如今竟然因为她和九炎裳的恩怨,落到现在的地步,让病重中的朱氏几乎不敢相信,里面说话的人,竟然是她的儿子,竟然真的是她的儿子……
时间如灰暗里唯一跳动的鬼怪,在不在乎时间的宽度与深度的人们身边溜走,也在倍感珍惜的人们心头跳跃。
这些年来,朱氏变的隐忍,除了吃药,增强自己的生命气息,仿佛开窍般,开始对裳公主嘘寒问暖,和颜悦色的比亲母亲都亲。
九炎裳每次对上朱氏带笑又慈爱的目光,比朱氏还要热情的回应三分,仿佛要把从没有享受过的母爱从朱氏身上享受到一般,满身心投入在朱氏不怀好意的热情里。
所以,九炎裳的死出乎所有人意料。
也打破了堪堪进入状似融合的轩辕府内。
朱氏无辜的哭着,发誓说不是自己做的,绝对不是她的,她怎么可能害死公主。
但随公主去的大嬷嬷,最后一刻如鬼般指着朱氏,说她害死了公主,说朱氏终于如愿以偿让裳公主死了,以后再不能影响驸马,再不会有人能让她儿子与她反目成仇。
痛苦,瞬间在轩辕府内蔓延,巨大的悲伤逆流在感情的漩涡里,突如其来的事实让里面的人,在以为得救的那一刻,沉入了更深的深渊。
裳公主死了。
没有人不相信是朱氏杀了,而很多证据也指向了是朱氏出手。
面对儿子们生生指责,朱氏愤怒的喊出:“是我做的有怎么样,我怎么知道她会喝那碗待毒的汤……”
朱氏说完猛然捂住嘴,但话一出口,尘埃落定,真的是她做的。
朱氏慌了,不断大叫:“你们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是阴谋!一定是她的阴谋!是她!是她!是她故意吃的!是她要离间我们母子!老大——老大——”
朱氏奋力的摇晃着距离她最近的大儿子:“你信娘!你一定要信娘!是她的阴谋!是她的错,你不能恨我!你不能!”
轩辕史师突然道:“娘,我恨我自己竟然没有告诉她你是凶手,让她防备你,我恨我竟然相信,你愿意为了孩子放下成见,接纳她,是我害了她,是我,是我……”
“不,不是,你她自己!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听见了吗!是她自己!你们不许那样看我!啊——”刺耳的尖叫如疯了般穿过在场每个人的耳膜,让人心里惊触、浑身发冷。
……
朱氏相信人死如灯灭,现在再痛苦也有过去的一天,活着的人还要活的更好不是吗,她的儿子一定会走出阴霾,重新成为她最优秀的儿子。
也许会恨她,也许再也不会喊她一声娘,但那又怎样,最终的结果是她赢了不是吗!那个人死了,她活着,她还有机会重振旗鼓,还有几乎培养老四、老五,还有机会让老大重归官位。
朱氏拖着虚弱的身体在裳公主百日后,快速为儿子谋划将来,马不停蹄的为大儿子娶以过了成婚年龄如今是锦贵妇之女的礼仪公主。
不可否认朱氏很有手腕,足智多谋、涉猎百书,能教育出优秀绝伦的孩子的她,亦是女中诸葛。
她成功把儿子塑造成了念及皇恩,思念公主,把所有经历一心扑在国事上的儿子,恐怕此生都生无可恋,再不会爱人。
礼仪公主果然如她姐姐般没有令朱氏失望,成功的升起征服欲,想征服传闻中最美裳公主的驸马!
礼仪公主的手腕,比如今早已嫁人,育有三女,天天与驸马总族吵架的无脑公主,更加委婉,也不会让自己名誉受损,她只是要求祭了几次天,而每次外出的随行礼官是轩辕史师而已。
没错,轩辕史师被复用,早在朱氏和九炎裳关系好转的那些年,九炎裳亲自求了皇上,所谓的辞职也就不作数了,只是官降几级,需要轩辕史师更加努力才能达到以前的高度。
朱氏不怕比真才实学,因为儿子有自信,让她相信,儿子一定能成功。
朱氏见礼仪公主上钩,心里简直没翻了,几乎不用吃药,天天也姿容红润,浑身是劲,她深信没有女人能不爱她儿子,礼仪公主再聪明也不里外。
等礼仪公主忍不住求了婚旨,她儿子就是锦贵妃的乘龙快婿,到时候锦贵妃还不是要事事为她儿子牵线搭钱,看她以后还怎么神气,颐指气使!
朱氏心里非常痛快,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没选锦贵妃的女儿,锦贵妃的女儿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锦贵妃有本事,看她这些年扶摇直上,隐隐有掌控六宫之势,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怎么也比九炎裳好对付。
朱氏这次吸取上次的教训,彻查了九炎礼仪,确定此人与所查一样,只有小聪明,尚且不是九炎裳那样心机深沉的人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被九炎裳整怕了。
但富贵险中求,她绝不会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风险,而让大儿子拒绝娶公主的好事,尤其是发生儿子辞官的事后,儿子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强硬的身份和后台,缩短向上爬的时间。
而搭上势力眼、很会为自己人谋划的锦贵妃的船是当务之急。
轩辕史册再也看不下母亲的所为,这些年休养生息的他,在为大嫂上万周年香后,削发为僧,拒绝成为不思悔改,甚至要抹灭大嫂存在人的工具。
轩辕三少在汲汲钻营的母亲,不顾他的反对,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执意让他娶一位高官离异的女儿为妻时,留下一封信,离开出走了。
朱氏气的撕烂了手里的信:“不识好歹的东西!”
接下来,朱氏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大儿子身上,尤其她发现四儿子不喜欢朝政,老五喜欢逗留花街柳巷后,更是极力栽培大儿子。
九炎裳死的第二年,轩辕府终于在朱氏机关算尽的前提下,娶到了吃手可热的礼仪公主。
朱氏走路都要飘起来了,大儿子娶了公主后,果然如她想的一样,扶摇直上,锦贵妃不予余力的在帮驸马筹划未来,希望成为她朝中的臂力。
处了礼仪公主眼高于顶,她每天要跪这个笑容眯眯的公主意外,生活向着她定下的目标,快乐的飞奔着。
但,谁也没有料到,连本以为以后的不如意就是面对礼仪公主的刁的朱氏都没有想到,在九炎裳离逝满三年夜里。
轩辕史师自杀身亡,发现时,轩辕大司空衣着整齐,坐在裳公主的陵墓群前,面容祥和,嘴角含笑……
朱氏疯了!彻底的疯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苦心经营,她的一切的一切,明明就要如愿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
可一切的一切随着大儿子的自杀,烟消云散,而最痛苦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她最优秀的儿子……
与此同时,灵魂束缚三年之久的九炎裳,在看到朱氏的下场后,脱离至酷……
猛然间,九炎裳睁开眼,被高高抛起的身体,一起眼前放大的男人笑脸,让她呼吸一滞,本能的想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栖悦!你快来看看裳儿怎么了!她突然间不笑了!是不是生病了!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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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炎裳001
001
章栖悦快速出来,手里擦拭着滴水的长发,背后跟着追出来的婉婷、弄巧,烛光照耀在栖悦的脸上,称不上和颜悦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她你偏不听,吓到她了吧。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章栖悦瞪了九炎落一眼,发丝拢到身后,从九炎落手里接过裳儿,放在肩头轻轻幼哄:“裳儿乖,都是父皇不好,不怕不怕。”
九炎皇溜着小粗腿,快速从浴房冲出来,见妹妹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了,万分鄙视,但见父皇在场,不好嘲笑,又溜着小短腿,风风火火的跑了。
九炎裳的目光追随着胖得如球的身影,目光惊悚无比,跑过去的小孩大概五六岁,胖的比轩辕上看起来还圆润,惊鸿一瞥中,眼睛几乎看不见,五官分辨虑非常低,圆圆的脸上好不好看都看不出来。
“好了,好了,裳儿最乖了,别跟父皇一般见识,父皇没水平。”
温柔的手拍在自己背上。
九炎裳很想回头看看,她口中的父皇,跟她口中父皇是不是一个人,她印象中父皇从来都是严厉的,目光淬着不融化的冰渣,话语带着三分轻慢,让对他说话的人,不停的检讨自己是不是说的不好。
而刚才……那个人明明在对她笑,虽然一瞬间消失,被惶恐取代,但就是惶恐,那个人脸上也绝对不可能,他永远驻定自信,从不出错。
敢说她父皇‘没水平’的人,她一个都没见过,即便是太后奶奶也不曾在父皇面前放肆。
“找太医看看?”问话的人大概因为理亏,显得小心翼翼,
“干脆让全太医院都来好了!看看最后是笑话你,还是笑话我小题大做。”被弹劾到心情不佳的章栖悦,把怒气牵扯到九炎落身上。
去年九炎落对胡国作战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冬季班师回朝。终于有本可奏的文臣们不敢对九炎落指手画脚,便把邪火发在她身上,从衣食住行弹劾到吃喝言语,就差说她祸国殃民该临时处死了。
事实证明,那些人真的说对,不过被九炎落处死了,章栖悦丝毫不同情他们,踩着她的尸体往上爬,落得那样的下场活该。
“朕的公主,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九炎裳无措的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依如记忆中俊逸严肃的身影站在三步之外,即便是闲适的装扮也给人无限压力,在他夸张语气的背后,听不出丝毫的张扬和肆意,反而带着森森的阴寒肃杀。
仿佛背后预示着可实施的无限血腥和杀戮,这便是他的父皇,没有所有同龄人位居高位的洋洋得意、没有高位荣耀下养成的目中无人。
但偏偏无论说什么,都让人觉得背脊发凉、心中发颤。
没错,这是她的父皇,她独有的父皇,让她骄傲却不属于她的父皇。
九炎裳看着眼前骤然年轻散发着无穷压迫感的男人,眼里骤然盈满了点点泪光,原来,那个男人也曾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九炎落见女儿哭了,心里一紧:“她哭了,你快哄她,快哄她!都傻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公主哭了吗!”
半个月后。
九炎裳面色平缓,跟在撒欢的兄长身后,目光时不时的停滞,看着御花园熟悉的景致,四岁的小女孩脸上露出追忆的神情。
她的母后跟她一样吧?是什么让那样张扬的她如今变的向权位妥协?母后虽然表现的很淡,但是母后看父皇的眼神温柔之余带着本能的畏惧,就如她一般。
她是从小如此,那么母后呢,以前不管父皇怎么冷漠,依然敢对父皇跳脚动手的母后?是什么让她学着改变?怎样境遇屈辱,让她无师自通,为了子女为了舅舅收敛自己的性格,生活在另一个人之下。
“小妹!小妹!这里!这里!”草丛中,一双厚实圆润的手开心的回握着。
九炎裳淡淡一笑,风微微吹过,百花纷飞:“来了。”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不用板着脸去机要处,好不容易放松的他就如脱缰的野马似的,没人管的住。
这就是有个兄长的感觉吗!有个被立储君的兄长,一瞬间仿佛做什么都是对的,有个未来有个依靠,便让人人敬畏,竞相讨好。
九炎裳喜欢这种悠闲,如今的后宫是繁华落尽后的宁静,却承载着她这样历经沧桑、手染血腥的女人灵魂,轩辕府的家破人亡,在她心里生不起一点同情,甚至有些冷漠。
她不喜欢那样的自己,可偏偏那就是她自己,深深印在她的骨血里,穿透灵魂告诉她,她早已不是往日无害的小公主,不是那个碧池苑内一把琴一炉香的她。
“小妹!你又走神!”九炎皇中气十足的吼完,肥胖的肉颤了两颤,竟然没有呼吸加重,喘息不已。
九炎裳神奇的看哥哥一眼,佩服他竟然能用挤到看不见的嘴,说这么长的句子。
九炎皇不自觉自己胖有什么不好,牵起妹妹的手,欢快的向前跑去。
九炎裳笑了,不单纯又如何,跑在前面的圆润身影,历经一世,还不是动过杀戮,六岁而已,笑的比谁都蠢的大哥,在机要处的大殿上,坐的比父皇还正、站的比父皇还直,亲临行刑现场,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么一想,这座皇宫,最单纯的还是她啊……
九炎裳的日子真的很闲,仿佛只要吃喝等死,撒娇耍痴外别无意义。她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揣摩任何人的心思,不必谨小慎微的讨好任何人。
没有她不能惹的人,只有不能惹她的人。
九炎裳舒展身心,舒服躺在自己的床上,觉得人都变懒了,她翻看着宫里的人事调度和让大哥找来的朝中官员一览表。
原来锦榕被母后送给了轩辕上?
哦?原来轩辕上官位如此之低!
朱氏还是嫁给了轩辕上?九炎裳想了想不禁点点头,母后手段大大不如以前呀,虽然把朱氏固定在一个永远爬不起来的轩辕上身上,对追求名利力争上游的朱氏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打击。
可这种人,单打击怎么行呢?
九炎裳趴在床上托着小脑袋,摇晃着双腿,觉得自己这么善良,该帮帮破落的锦妃,让她有能力为朱氏生下个庶子庶女什么的!
九炎裳深知那是自己应该做的,不必闹的人人皆知,让母后感激与她。
九炎裳做事非常干脆,尤其是在这个没人敢触怒她的宫里,她根本不需要考虑做事的后果。于是她用一个金元宝,让贴身嬷嬷赎了个美貌的花魁,装作被卖的丫头,送入了轩辕府内给锦榕当心腹大丫头。
对此,九炎裳无任何心理负担,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看出来了,父皇依然是她的父皇,但这次真的是她的,一个不论她做什么都会站在身后包容她的人。
这种感觉,不用说,让她倍感惶恐之余,又分外珍惜。
九炎落的后宫没有秘密,听完一等功汇报,九炎落头都没抬一下,胡国境内留有大周百万大军,两军争锋相对,第二次战役随时可能打响,立志要拿下那片广袤土地的九炎落,心中澎湃不已。
九炎落认真的研磨着手里的地图,思绪不禁飘到那个战场上,一袭龙袍白发垂眉的自己,通身无言的无惧气度,眉宇间藐视众生的自信。
仿佛他眼前不是大国鼎力的胡国,不是沃土万里的诱惑,而是无足轻重的一个台阶,跨过去,再别无其它值得多动手的轻视。
九炎落是羡慕和畏惧他的,羡慕他时间蕴藏的智慧,畏惧他无畏的冷漠和血腥,那样的自己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真的看到,却让他觉得悲哀。
白发垂眉的老者只跟他谈战争谈征服,用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强大的气场诱惑他,用一个真正登临世界高点的可能性诱劝他,但独独没有说起过他自己的生活,谈起过培养的皇子。
九炎落有时候在忙碌之余不禁想,那个人真的是未来的自己?如果是,他惊心培养的太子,他为什么不谈?他的皇后他为什么不安排?还有可爱的鬼灵精的裳儿,为什么他从不曾与自己回忆?
所以,综上因素,九炎落不喜欢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死了还不痛快去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事还挤挤他的灵魂,不止一次睡眠中觉得那人在压迫自己,想把他挤出身体之外!
老不死的!回头让国寺做场法式,震死那老不死的东西!
……
年迈的九炎落少了一缕魄,死了后,连个接引的鬼都没有,他不是没急着凑上去过,但往往他还没到,那些接引的灵魂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九炎落龙袍垂地,雪白的长发迎风而舞,冷硬威仪的神情,并没因为衰老有任何削弱,反而更多了睥睨天大的自信和傲慢。
他的手掌依然有力,头脑依旧灵活,更多的时候他已经懒得劝沉溺在温柔香酷似自己的身影。
而是坐在前朝大殿上,日复一日的坐着,年复一年的等待,等待这一世的九炎落死,或者等着看他所谓的爱情,在知道不过是被人骗了的残局后,他可笑的嘴脸。
年迈的九炎落几年来姿势都没变一下的在朝椅上坐着,偶然才会想起,那个女人跪在佛前的那一场祷告,是关心吗?怕他死在战场上!
他还记得当时死不认错的九炎落对章栖悦的牵挂,一闪而逝的浓烈情绪弥漫在心里,让他陌生又鄙视。
九炎落不止一次的想,他现在看似幸福又怎样,心之初便不纯净,何来彼此相通的在意,至少如果让他选择,他定是不娶她,懒得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
“锦姨娘,您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自暴自弃,朱夫人敢对你动手,那是因为她蠢!”粉衣为锦榕敷着脸上的掌痕,义愤填膺。
“您没了皇上的帮助算什么,锦姨娘您还有李公公啊,我们又没有二心又不是要回宫,只要大事不错,李公公依然是锦姨娘的朋友不是。”
粉衣循循善诱的说着,对自己伺候的瘦骨如柴被打的身上有诸多伤痕且精神不济的主子,加油打气:“姨娘,这么多年了,朱氏不就欺负您背后没有依靠,怕你得了老爷宠爱,可主子,你背后有依靠,是你看不清啊。”
锦榕无神的眼神因为粉衣的话渐渐的回笼,三年了,朱氏对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开始她也反抗过,可没了皇上撑腰,她在这里什么也不是,别人想怎么作践她就怎么作践她。
轩辕夫人更不会因为她得罪朱氏,如今轩辕上不过是区区七品小官,朱氏却是出身大族,无望官位仕途的轩辕上能娶到朱氏,轩辕家的人自然对她牵绊维护,根本不管她怎么虐待自己!
锦榕恨朱氏!恨那个高高在上把她当蝼蚁踩的女人!恨那个瞧不起她,天天把她当丫头使唤,冬天让她洗全府的衣服,夏天让她砍柴的女人。
看着自己粗糙的手,布满伤痕的身体,衰败的容颜,锦榕被粉衣激起的希望,又因为自己不如朱氏的荣耀自卑的开始退却。
粉衣何等激灵,十三岁开始在男人间周旋,最会看人脸色行事:“锦姨娘,你怕什么。”粉衣跪在床上为锦榕输送因为劳作僵硬的肩膀:“男人不见得最喜欢美女,但是他们很同情弱者。”
粉衣见锦榕看她,坚定的点点头:“你看,你是她的妾室,是她的女人,却过得这样痛苦,你有比朱氏纤弱的身形有比她完美的容颜,就是这份被生活折磨后的凄凉才更能让男人心动不是吗?”
粉衣说这些都是安慰锦榕的谎话,容貌什么时候都起关键作用,还有要动脑子会手段,男人不来靠,就往上帖。
已经是妾室了还摆什么正室的谱,何况朱氏都不要脸面的天天霸占轩辕少爷了,锦榕一个当妾的还有什么可矜持的。
锦榕希翼的看向粉衣:“真的吗?老爷真的会喜欢我!我真的有希望摆脱现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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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来吧,加五十,二更啦。
特意让老不死的九炎落出来是一下,是因为大家一致说番外最后一部分没看懂。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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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粉衣握住锦榕的手,语言蛊惑人心:“锦姨娘,奴婢一定会帮您的,奴婢永远站在您的身后,只有您过的好了,奴婢才能跟着沾光。”她算受够跟锦榕吃苦的日子了,她都多少年没洗过衣服了,现在却被迫跟着她洗衣劳作,不想办法脱困怎么行。
其实锦榕不笨,只是被打的多了怕了,给她一个突破口,树立她的自信,她就会很快站起来,重整旗鼓!但,当务之急,还是得让锦榕联系上她口口声声说的一直对她很好的李公公。
在粉衣看来,锦榕放着李公公不用,简直蠢透了!
……
李公公收到辗转他手里的信件,心里仿佛被针扎一样,怎么也不能想象竟然是她的求救信。
李公公屏退了所有徒弟,一个人坐在铺着锦缎的椅子上,手里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书信,眼中晦涩心中虚叹,本来今天他拥有的一切也该属于锦榕的,如果当初她不……
李公公珍惜的把信摊在桌子上抚平。想到从小相依为命,笑容坚强的女子,人人都说锦榕好高骛远、心比天大。
在李陌看来不过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以为那个人还是小时候护着他们身影,他们的荣辱兴衰都系在那一人之上,而她偏偏是被丢弃的一个。
这些年他甚至不敢去看她,怕触怒了什么人,想不到……想不到她过的竟然如此艰难……
李陌回忆着信件里的内容,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郁,只是去看看她……看完就回来,绝对不多说一句话,宫里的人会不会容下……
经过几天的纠结,恐慌,李陌抵挡不住心里的想念,趁一个出宫的机会见了等在破庙后面的锦榕一眼。
女子的变化让他心惊,那是最爱漂亮的锦榕吗?穿着下人的衣服,头上没有任何收拾,整个人消瘦的厉害,眼窝很深,颊骨塌陷,趁着往日一双大大的眼睛分外无力颓丧。
锦榕见到李陌,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不用任何演技,心里的思念和曾经的情谊,冲破她的防线,让她冲过去抱住了呆滞的人,哭声悲戚:“小李子……小李子,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以为……呜呜……”
李陌只犹豫了一秒倾身抱住了她,入手的感觉,让他心里更疼:“锦榕,锦榕……”
两人抱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哭着,多年的压力和情谊在这一刻让两人感同身受,尝尽心酸。
最终还是李陌更理智一些,止住了悲伤的气氛,问起了锦榕的生活。
李陌越听越心惊,为锦榕心疼,想不到朱氏竟然那样对她,完全不把她当人看,骄傲的锦榕这些年忍了多少屈辱。
李陌想到这些,浅薄的眼皮又蓄满了泪水:“放心,我以后去轩辕府看你……”
锦榕闻言,眼里的伤感一闪而过,只剩满满的悲凉和无助,原来,转了一圈对自己最好的还是他……
去轩辕府看锦榕是一种表态,皇上不重视又怎么样,人家能跟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公公搭上话!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李陌的身份摆在那,人家若想在平日与皇上的闲谈中给谁穿穿小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轩辕上又被皇上评了那么一句难听的话,轩辕家怎么能不小心。
轩辕老夫人在李陌亲自带着礼物看过一次昔日的好友,并在府中促膝长谈了一个时辰后。
轩辕老夫人在媳妇服侍自己用完晚膳后,有意无意的提醒朱氏,要有包容之心,家里要以和为贵。
回房后,朱氏气的摔碎了一枚上好的玉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太监!还敢跟我叫板了,锦榕那贱人!去!给我查!是谁通的信,让她见了外人!”朱氏说着,秀美紧皱,目光狰狞。
一个她已经不放在眼里的人,竟敢跳起来反抗她!简直是找死!
“是,少夫人。”
朱游对轩辕上很好,温柔体贴,尽显大度,有时候也会口不对心的提醒夫君去妾室那里坐坐,但当夫君表示没时间或者不愿意去时,朱氏会明显的表现的很开心,娇嗔的又是撒娇又是红袖添香。
所以不傻的轩辕上知道朱氏不喜欢锦榕,便也不会去触她的逆鳞,惹她不快。
朱氏对此得意不已,只要抓住了轩辕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锦榕还不是随她捏圆捏扁!哼!
可,经过轩辕老夫人干预,锦榕的日子在朱氏看不见的地方,得到了很大改善。
轩辕老夫人准许下面的人向朱氏汇报的时候夸张一点,但实际上早已减轻了锦榕的工作量。
锦榕有年轻做资本,以很快的速度恢复着,但因为到底劳作三年,整儿人少了以前的明媚漂亮,多了扶风弱柳的纤弱易感。
入秋的雨很凉,娇养了几个月的锦榕,神色疲倦的披了厚厚的披风坐在夜色朦胧的夜里等着粉衣来接她。
但却碰到了意料之外从此经过的轩辕上。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没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可很快,锦榕心里突然一动,垂下头,惶恐的避开不远处男子的视线,俯身请安。
轩辕上本欲向往常一样抬步离开,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神色有异的看了眼月色下白皙瘦弱到刺眼的颈项一眼,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锦榕的心立即紧绷,心里不自觉得想起粉衣天天在她耳边的唠叨,于是身形不禁踉跄了一下,仿佛承受不住长时间的行礼,但立即坚强的扶住一旁的石桌,不敢靠近轩辕上一下。
“你?……”
“贱妾锦榕。”
“我知道。”男人微微蹙眉,鼻息间的香气若有若无,当他想闻时又没有了,不闻时,却觉得不是错觉,可又不是眼前女子身上的香气:“你很冷吗?穿这么厚。”
虽然已是秋天,刚才又下了雨,但也不至于冷到把冬披穿在身上。
锦榕闻言,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恐慌,用披风本能的压住自己的手臂,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整个动作仿佛演练了千百遍,精炼媚态,弱不禁风:“回少爷,贱妾逾越了,回去一定换掉。”
轩辕上见状微微皱眉,这人怎么了?虽然他以前只见过她一次,但绝对趾高气昂、目光锐利,怎么现在唯唯诺诺的?
轩辕上有些不解,但见她一直退,马上就要撞到后面的石桌,不禁伸出手想拉她一把。
女孩啊的一声跌入他怀里,薄如蝉翼。
轩辕上的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太轻!手腕过于纤细,仿佛一扯就能断掉:“你……”
锦榕慌乱的在他怀里挣扎,害怕的想要出来,但手忙脚乱的一阵忙碌后,人还在他怀里,眼里便立即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惹人心动。
轩辕上手上的力道下意识的收紧,但他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只此一下已经分开:“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说完放开锦榕的手,踏出凉亭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粉衣在暗处看着,确定轩辕上走了后,果断掐灭了手里的情香,气愤的跺跺脚:“什么人嘛!都烧了半根了竟然没起作用!”好在有了接触,要不然还不气死。
粉衣顿时斗志满满,开个好头就有希望,不怕轩辕上有了疑惑后不动心,不去问,只要他问,她们就赢了一半!
粉衣把饵抛了出去,但更积极的制造锦榕和轩辕上夜里相遇的机会,每次都不予余力的在她们所经过的地方点上情香,把天时地利做到最好。
有心算无心,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再一次轩辕上和锦榕又一次偶遇时,轩辕上送锦榕回房后就没有出来。
粉衣在寒冷的窗外守了一夜,里面羞人的声响,她听的毫不心虚,反而觉得锦榕手段不行,回头指导她一些技巧。
这样她就能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功成身退,想到那个神秘人承诺让她脱离贱籍,她便浑身是劲。
……
“你说什么!”
一大早,朱氏尖锐的嗓音刺耳若刀,目漏凶光,摔碎了手里欲固顶发丝的朱钗,气的呼吸急促,手指颤抖:“你说少爷今天从哪里出来!”
汇报的小丫头跪在地上,吓的心里一颤:“回……少奶奶,从锦姨娘哪里……”
小丫头花落,一桌子上的镜子朱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滚!给我滚!”贱人!竟然敢从她手里面夺食,看不把你碎尸万段!
朱氏不理会地上的东西,阴森森的开口道:“李姑姑,带上药我们去看看陪了男人一夜的贱骨头。”
锦榕见到朱氏浩浩荡荡的进来,不胜娇羞的从床上下来,笑容像朵花一样:“何事劳姐姐兴师动众,妹妹心里万分过于不去呢,呵呵。”说着掩嘴一笑,更是娇弱无双。
朱氏气的面带寒霜,直接把手一挥:“来啊,灌下去——”
锦榕不等众人上前,直接道:“慢着!我自己来!”说着接过李姑姑手里的药碗,如喝一碗燕窝般闲适的品尝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
朱氏见状恨不得撕烂她的脸,她怎么能勾引她的上师弟,怎么能睡她的上师弟,贱女人!贱女人!“你笑什么!”
锦榕不禁看向她:“当然是笑你呀。”说着用手帕擦擦嘴角的药渍,讽刺的看向朱氏:“朱姐姐可真是气的不轻呢,竟然想到给妹妹吃药,难道姐姐忘了,妹妹早已被姐姐喂过更好吃的药了……呵呵呵……”
锦榕见朱氏脸色铁青,越发觉得心里痛快,故意舒展自己的颈项,露出昨晚激烈的痕迹,手指划在脖子间,轻轻的滑过:“少爷说我的身体很软呢,还怕我有孕不能让我服侍呢,呵呵,姐姐,你说相公要是知道我不能有孕,可以天天腻在妹妹身上,相公会不会很高兴。”
锦榕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含笑的冲锦榕眨巴的眼睛,一副不耻下问的姿态,分外惹眼。
朱氏闻言忍不住冲上去要撕了她的皮囊,锋利的指甲去抓她低贱的脸:“你算什么!也配叫他相公!你就是个妾是个玩物!是个可以随便扔的女人——”
锦榕奋力反抗,多年的体力劳作,让她看似瘦弱却很有力量,不一会就挣开朱氏,还能反掐她身上的肉,嘴里更犀利的反击:“那又怎么样,玩物也要主子愿意玩!少爷就是喜欢跟我玩,夸我腰细腿长叫声悦耳,你行吗!你行吗!”
“贱婢!”两个人奋力的厮打在一起,拉架的下人聚成一团,朱氏的下人对锦榕的人下暗手,锦榕这边服侍的人见自己小姐得了势,自己又被掐,开始混乱的反击,不一会院里闹成一团,鸡飞狗跳。
轩辕老夫人赶到的时,麒麟拐杖敲的咚咚作响:“住手!都住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来人!拉开她们!还不拉开她们!”
两个女人都挂了彩,但朱氏积威已久,伤的较重的还是锦榕,锦榕半边脸被指甲划了一道,血丝冒出来,看着很严重。
朱氏则好多了,表面看起来除了头发乱了、衣服皱巴巴的沾了土,没什么大碍。但朱氏觉得腰很疼,肯定已经淤青。
轩辕老夫人愤怒盯着朱氏,狠狠的看了朱氏一眼,带着人转身就走,她懒得看登不上台面的锦榕,发生这种事,不管谁的错都是朱氏有违妇道,大错特错。
朱氏见状吓的急忙追上去:“娘,娘您听我解释,您听我解释……”
轩辕老夫人回到院落毫不客气的训斥了朱游,甚至搬出她的教养斥责她行为不断,只差指着朱游鼻子骂她有娘生没娘养了!
朱氏忍着屈辱,倔强的受着!人人都说她错不对,失了气度,说她冲动,该暗地里动手。
但她就是忍不住!那是她一个人的轩辕上,是她的小师弟,口口声声说会对她好,让她撒娇、事事依顺她,随她欺负的小师弟,现在却……却跟另一个女人……
她受不了,一点都受不了!轩辕上是她一个人的,怎么能被别人碰脏!不要脸!
锦榕那个贱人不要脸,使出下三滥的招数勾引小师弟,她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就该处死她!让她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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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老夫人看着朱氏起伏不定的神色,知道她没有听进心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小游,不管怎么说李公公既然出面了,我们轩辕家就要买他个面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何况你这样闹成何体统,岂不让全燕京笑话,她不过是个妾室,你想让她难看有的是办法,现在这样岂不是落了自己的面子,平日看你是个聪明的,遇事怎么蠢成这样。”
朱氏猛然抬起头,目光如冰:“那她可以死吗!”
“放肆!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朱氏倔强的撇开头,态度强硬地对母亲俯身:“小宅是儿媳和相公的地方,以后就不劳母亲操心了。”说完,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轩辕老夫人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气的头昏脑涨,拐杖敲得咚咚作响:“不像话——不像话——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轩辕佳听到邻居家的夫人闲聊时说起此事,才知道轩辕府出事了,已经过了两天,轩辕佳本不想回去多事,但听说轩辕府传了大夫后,赶了回来。
轩辕老夫人看见女儿,无力地屏退了众人,靠在床背上叹了口气:“我老了不中用了,这个家里以后也不用我做主了。”
轩辕佳闻言急忙笑着坐在床边牵住母亲的手,安慰:“娘说的什么话,这个家里没有一个顶事的人,还不是要靠娘顶着,娘可别妄自菲薄,跟小辈生气。”
轩辕老夫人冷哼一声,颇有气势:“我怎么敢生她的气!她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气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轩辕佳听出,母亲是真动了火气,心里也多了分思量:“娘跟女儿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轩辕老夫人不偏不倚地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悲哀的感慨:“到底不是亲生的儿子,说我管不到她头上呢,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心当成驴肝肺。”
轩辕佳听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心里已经明白大概,弟妹是嫌弃母亲指手画脚了,可她一个出嫁的女儿,哪能火上浇油:“瞧娘说的,弟妹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头想到娘是为她好,一定来给娘赔礼道歉。”
轩辕佳嘴上如此说着,对朱氏已经有了直观评价,果然如悦姐姐当初预料的一样,弟妹生了外心了,这若是上弟当了家,她朱氏是不是就不让母亲开口说话了!
轩辕佳心里有些不高兴,想为小弟在皇后面前说好话的心淡了一些,先稳稳朱氏,免得她以为小弟可以升迁后,肆无忌惮。
轩辕老夫人可不那么乐观,犀利的眼目老而弥坚:“我可不指望她能给我赔礼道歉,被一个妾室牵着鼻子走,她能有什么出息,得!她院的事我也懒得管,我倒要看看她能闹成什么样子。”
轩辕佳笑着,低声劝慰着母亲,心想母亲若是不管了,没人压着后院,最后还不定闹成什么样,但想到轩辕府也没什么不能败坏的名声了。
随她们闹吧,朱氏早晚知道,她自己有几斤几两!
……
轩辕上这几晚一直留宿书房,当听到朱氏闹到锦榕面前,打了锦榕后,一直睡在这里。
朱氏摔了三个晚上的碗筷也不见他过来看看,哭得更加伤心:“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爱他,他竟然给我摆脸色看,不过是一个妾室我还打不得了,打到他心尖上了,呜呜……”
李姑姑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慈爱地拍着少奶奶的背,试探性地道:“少奶奶,这男人都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要不……”您低个头……
朱氏顿时恼了:“她也配我争风吃醋,我朱游什么人,她锦榕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人赶出来的婢女,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把在场所有的婢女都骂了,李姑姑也不敢再吭声,少奶奶从小性子就犟,平日跟姑爷琴瑟和鸣,一时受不了姑爷有了外心也在所难免,等过些年就好了,哪个新妇不是这样过来的。
朱氏心里不痛快,也不让锦榕痛快,朱氏恶狠狠地盯着燃烧的烛光,哼!不就是靠着一张脸魅惑师弟吗!她倒要看看如果锦榕没了那张脸怎么办!
……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人啊!着火了!着火啊!”
一大早轩辕府乱成一团,轩辕老爷子刚登上上朝的马车,看也没看着火的方向,直接命人离开。
轩辕府内人人自危,侍卫仆人提着一桶桶清水泼向漫天大火,可收效甚微,可好在轩辕府的宅子防火布局做的非常好,都是独门独院,中间有很大的空地隔开,亦没有易燃物。
众人见大火烧的太快,无法扑灭时,已经想到牺牲这座妾室的独门小院,主要精力放在防止大火蔓延上。
朱氏带着众人冷冷地望着大火冲天的建筑,确定里面的人一个没跑出来后!心里痛快极了!锦榕!我看你凭什么跟我斗!
朱氏目光冷冽,火光照在她脸上更加狰狞几分。
李姑姑不慎看了一眼,吓得垂下头,不敢多言,心里却为小姐不值。
这样一闹,恐怕在姑爷心里……不是小姐做的也成小姐做的了,何况,面对这样的小姐,李姑姑也不敢说一定不是小姐做的。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这场妻妾相争,以妾室消香玉损而告终时,突然,远方逐渐亮起的清晨中走来几缕摇曳生姿的身影。
为首 为首的赫然就是本该死在小院里的女主人和她身边的六位服侍仆人。
锦榕啧啧可惜地远远走来,停在目瞪口呆、眼如火场的女人身边,故意姿态妖娆地站定,小腰的弧度媚态横生,声音故意拔高:“这是怎么了?”
然后又突然降低:“烧了就烧了,也省得本姨娘整理东西,少爷正说给我换个院子,我不肯呢,这下好了,不能不换了,连用具都要换新了,呵呵,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朱氏闻言,头脑发热,骤然抬气手。
锦榕却先一步甩在朱氏脸上,另一巴掌也急速跟上,趁下人错愕的空档甩了朱氏两巴掌,在两方仆人分别抓住各自的主子拉架时。
锦榕含泪大喊:“姐姐,你想害死我!你想害死我!妹妹有哪点地方对不住你,做牛做马的伺候姐姐这么多年,姐姐就给妹妹这样的下场吗!姐姐——你说话啊——锦榕不服——”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无论是救火还是侍卫看向朱氏的面容都变了,猜测是朱氏做的是一回事,被人揭发出来有了直观的认识是另一回事。
此时人人都认为锦榕说的没错,朱氏要害死锦姨娘,而锦姨娘伺候了朱氏这么多年也不假,任劳任怨、做牛做马,想不到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朱氏的心可够狠的!
朱氏气的半死,竟然被这贱婢打了两巴掌,哪还管别人想什么,势必要把两巴掌还回来:“放开!放开!谁再拦着我!别怪我不念旧情把她卖出去!”
朱氏的下人不敢再拦,立即放手。
李姑姑是朱氏的自己人,一反所有人放手的举动,率先抓住少奶奶:“小姐,别冲动。”
一句小姐,让朱氏微微回神,她也不是傻子,看到锦榕那做作的脸,便知道自己刚才险些着了她的道。
朱氏回给李姑姑一个放心的眼神,顿时冷笑的看向兀自演戏的锦榕:“胡言乱语!本少夫人岂会害你,我堂堂轩辕少爷的原配少夫人,你不过一个妾室,也敢血口喷人,简直放肆!”
说着朱氏早已抬起头,伦直了胳膊一巴掌狠狠地甩了上去,甩完还不解气,想到锦榕回来的方向,赫然是小师弟书房的位置,想到小师弟昨晚跟这个贱人在书房颠鸾倒凤,更是气的牙关紧咬,气血上冲!
朱氏再次伦直胳膊甩了上去,咬牙切齿的道:“这是本少夫人教你的规矩,以下犯上!理当该诛!”又一字一句的道:“但念在你是皇后赏赐给少爷的份上,本夫人小惩大诫!便不把你放到衙门发落!你好自为之!”
朱氏狠狠的打了锦榕几巴掌后,看眼烧无可烧的大火,孤傲地挺直背脊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落后,不禁扑在最近的软榻上呜呜大哭,小师弟竟然让她进书房,还留宿,呜呜……小师弟怎么可以这样,小师弟怎么可以把自己的脸放在锦榕面前作贱,呜呜……
另一边,粉衣开心松开为锦榕敷鸡蛋的手,调皮地俯身:“恭喜锦姨娘,贺喜锦姨娘,姨娘这下不但有新房子住还给朱氏添了条罪名。
不管她当时怎么辩驳,还是有人会愿意听是她害姨娘的故事,呵呵,何况,本来就是她做的。”
锦榕虽然被打了几巴掌,心里也很痛快,想到朱氏看到她出现的方向时那苍白的嘴脸,什么都值了!
锦榕便觉得痛快不已:“她还真以为咱们是从少爷书房回来点呢,哈哈,笨蛋!这次多亏了你出的好主意我才能出心口一口恶气,放心,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粉衣闻言急忙高兴的应着,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其实心中毫不在意,再大的好处能比的上让她脱离贱籍。
她好似应该再加把劲让她们斗的再凶猛一点!比如,让锦榕假性有孕什么的,然后被朱氏害没?
锦榕还不把朱氏弄死!
不对,不对,粉衣仔细想想,那人到底是要把这两个女人中的谁弄死来着!哎呀,忘记了!要不两个都害死,那人看起来挺有本事的,应该能帮她脱困吧。
粉衣对神秘人很有自信,因为神秘人从来没有害过她,这次朱氏点火还是那人先告诉她的,而对方就是能给她一种,一定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粉衣曾经很好奇,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也曾在男人与自己接洽时,试图勾引,当发现那人下面没有那物,却对她笑容坦荡时,再不敢多问,一心只想办好差事。
轩辕上傍晚回来,听说后院起火后,率先去了正院,不是因为爱情而是身为一家之主他没有宠妾灭妻的意思,妻子才是后院的主人,自然要找妻子了解情况。
朱氏见他进来,心紧了一下,直觉想冲进他怀里寻求安慰,诉说这些天的委屈,可见轩辕生目光冷漠,心里一凸,顿时也来了脾气。
她辛辛苦苦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孝敬公婆,他竟然这样看她,好似她是凶手一样,心里如被针扎一般,痛苦不堪。
她们什么时候落到了这步田地,果然是那个贱妾更美,比自己更能伺候的他欢心吗!
朱氏的心顿时扭曲,把爱转化成了恨意:“你不用问了!火不是我放的!我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屑做出那种事!倒是你道貌岸然,在书房做出下流的事,有辱斯文!”
轩辕上被指责得莫名其妙,刚想说话,见朱氏脸上有几道血红的痕迹,看来应该是巴掌打的,刚想问问怎么回事。
朱氏又道:“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我本来以为我们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但想不到……想不到……”
轩辕上不知道她又抽什么风,莫名其妙又说这些话,他不过跟后院那个女有过一次,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她也闹过了,打过了,怎么还在提这事:“你脸受伤了,上过药了吗?李姑姑,请大夫了吗?”
多年情谊,就算没有爱,朱游也是他的师姐,现在又是自己的妻子是孩子的母亲,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惹她不开心,但是那天是意外,他也不知怎么……
总之是他不好,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李姑姑闻言急忙道:“回姑爷,请了,也敷过了,大夫说三天就能消肿,少爷,您吃饭了,奴婢去给你准备。”
朱氏立即道:“不用!饿不死你的姑爷!”想到早上锦榕妖娆的样子,她便觉得轩辕上虚伪、恶心:“自然有人给她准备了吃的。”
轩辕上不想跟盛怒的朱氏吵架,确定她没事后,嘱咐李姑姑小心照看,叹了一口回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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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见他真走了,心中又是一痛,比刚才看到他来没有安慰更痛!她突然发现自己后悔了,她不要他走!她想他留下!
朱氏急忙起身快速向门口跑去,门外却已经没了她要找的人。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朱氏颓然的顺着门框坐在地上,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落在地上。
李姑姑急忙上前,欲扶起她:“少夫人,您别这样,待会大少爷和二少爷还来向您请安呢,他们看到您这样会伤心的,少夫人,少夫人……”
……
轩辕上从正房出来后,去了主院看母亲,不管朱氏态度如何,他对轩辕夫人从心里敬重,这些天他没给朱氏好脸色,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朱氏对轩辕老夫人不敬。
轩辕上在主院待了片刻,与母亲聊了会天,便出来了。
轩辕上转身去书房,去书房的路上会经过锦榕的院子,越靠进外院的住者越说明身份不高。
尽管经过,轩辕上也不去看锦榕,依如朱氏所说不过是位妾室,但却没料到锦榕穿着一袭单薄的衣衫,被六位仆人拥簇的站在夜风中,立在一片废墟前的院落里。
隐隐约约能看出这是以前她居住的小院。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轩辕上就是不想问也得问,因为她们看起来狼狈不堪没有住处。
锦榕没有哭,她自知这个男人对她没有她说的那般情谊,哭给对自己无意的人看,只会招惹厌恶:“回少爷,奴婢已经让人去问少夫人了,一会少夫人就给奴婢安排住处。”
轩辕上闻言眉毛皱了一下,心里便猜到朱氏又小气量了,不禁口气有几分不耐,对身后的人道:“去,让她住在落霞阁。”
“是,少爷。”
锦榕闻言,眼睛一栖,赶紧的冲轩辕上一笑,羞涩的垂下头。
轩辕上眉头皱了好几下,毅然决然的踏步离开,刚才的一瞬间心里浓烈的空虚感又来了,他自认不喜欢锦榕,不知为何见了她会有那种感觉,他并没发现身边有任何不妥。
于是轩辕上归结与锦榕长相不难看,又看似娇弱,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也不想再看到她。那一次是个错误,而他有地位对那场错误不负责任。
夜色中,粉衣再次佩服轩辕上的定力,这种香气的味道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男子来说却是上好的催化剂,竟然又没有让他送锦榕回屋?
粉衣心里都要佩服他,她出身卑微,服侍的多是**熏心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自律的男儿,说不动心的是假的,可惜她没有完美的身世与之相配,而做妾,不是她的生活理想。
粉衣收起用具,含笑的恭喜锦姨娘得偿所愿,终于得了少爷的赐住,还是风景不错的落霞苑。
锦榕也很高兴,心想,等明日朱氏知道她住在哪里还不把朱氏气死!呵呵。
果然没错呢,暗示朱氏轩辕上给她找了新院落,晚上等男人做主,得到的好处果然多呢,这明明是屡试不爽的招数,在宫里时对太监也有用。
可为什么偏偏对那个男人没用,反而会得到更残酷的对待。
锦榕望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面容苦涩深思追忆,但又快速消失,那些人、事,已经离她太远太远,远的她几乎不相信曾经属于过她。
她也早已不是立志成妃成嫔的宫女锦榕,而是一个挣扎在妾室之位上,还不得主母待见的东西,甚至没有讨夫君欢心的能力。
连区区一个轩辕上她都对付不了,当初她竟然认为自己能打动皇上,她果然病的不轻!
锦榕苦涩一笑,重新打起精神,带着众人高傲的向落霞阁走去,没有了曾经,她还是要活着为将来努力,哪怕再艰辛,她也不能让朱氏好过!
……
朱氏要气疯了:“竟然是落霞苑!”——啪!——上好的燕窝和碗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少夫人息怒,少夫人一定要保重身体……”李姑姑赶紧劝慰。
朱氏气着气着突然笑了,这就是她的好师弟,是!那场火是她放的又怎么样,但也是锦榕罪该万死,她不过点了一把小火,打算吓吓锦榕,谁知道竟然会烧成大火。
定是锦榕平日作恶多端老天要惩罚她,才有这样的下场,所以那场大火跟她没有关系,是老天要灭她!是她咎由自取!
这样都不死!阴魂不散的东西。
“少夫人……锦……锦姨娘来向您请安了。”
朱氏冷冷的一笑,姿态端庄的坐在主位上,让人把下面的东西收拾了,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口吻却冷若寒霜:“她是来炫耀了吧,让她进来。”
锦榕红光满面的带着粉衣进来,看到朱氏笑的如见了唯一的亲人一样:“妹妹给姐姐请安,不好意思来晚了,刚换了睡的地方不习惯呢。”
朱游手执茶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习惯就搬出来。”
“那怎么行,是少爷赏赐的,奴婢就是不喜欢也得受着。”说着娇羞的垂下头,盈盈一笑。
朱氏见状恨不得踩在锦榕的脸上!贱婢,把得意写在脸上的混账,活该在宫里混不下去!
李姑姑放任朱氏与锦榕相处,无非就是打起来,在她们的地方上还能吃亏吗?于是,李姑姑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便向在门口徘徊很久的老朋友走去。
“怎么了?有事怎么不进去禀告?”
与李姑姑年龄想法的老姑姑,赶紧拉住好姐妹的手,焦急道:“好姐姐,你快想想办法吧,我今天出去买菜,街头巷尾都在传咱们夫人欺压妾室、防火行凶,说小姐……
说小姐嫉妒成性,凶残无礼,还对婆母不敬,不是良配!”
李姑姑心里一惊:“竟然有这事?!”
“可不是是吗!急死我了,怎么会传出这样难听的话,小姐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李姑姑也皱了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后院的事竟然会传到外面,她当时明明处理了的!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李姑姑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突然外传的小丫头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李姑姑不好了,朱老爷……朱老爷派人接小姐回去……”
李姑姑心里一颤,完了!老爷什么性子,一辈子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小姐闯出这样的祸事,老爷还不得气出个三长两短,这会儿来接小姐回去绝对没有好事,说不定是听到谣言后,主动请离。
李姑姑担心的问:“来了什么人?”
小丫头道:“来了十个人,穿的很体面,应该是管家,现在在老夫人那里喝茶。”
李姑姑闻言踉跄了一下,完了……完了,老爷肯定是要让小姐和离。
李姑姑赶紧向屋内走去,不顾小姐的眼神,逾越的示意锦榕离开。
朱氏也不恼,自己的姑姑把一个贱婢赶走还不是应该的事。
待锦榕不悦的甩袖走后,朱氏听完李姑姑的回报,吓的脸色苍白:“你说我爹他……”
“对,是老爷,小姐快想办法吧,家是一定会回去,但想办法抱住现在的位置才是真,万一老爷让你让位,可什么都晚了……”
“不!”朱氏花容失色:“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师弟的妻子,爹不可以那么对我——”
可朱家是书香世家啊,更是有太傅之名,家教森严,除了这样的事,老爷怎么可能不发难小姐,否则朱家的家规何在!以后又怎么让其她小姐高嫁!
……
这些日子九炎裳开心的不得了,从来不知道宫里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父皇的嫔妃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用途。
她们几乎不做别的,就是在宫里琢磨着怎么陪她和母后玩,简单的踢毽子,她们能踢出百余种花样,完全把娱乐当本职在做,更别提绣出双面绣的宫妃了,谁见过,更有一位能从嘴里喷出火来,最得兄长喜欢,据说前年凭此绝技封了嫔。
九炎裳惊叹众位嫔妃‘本领高强’之余,也不知该哭该笑,想不到父皇还有这等实力,能把利爪训成猫。
九炎裳有时候玩着玩着也会落寞的想,为什么前世他不曾如此对母后,如果那样……所有人都会好过些吧……
苏大美人见公主突然不开心,急忙踩着研制成功的滑板冲过去:“公主,你怎么了?不喜欢玩吗?奴婢带你玩其它的好吗?或者,吴贵人就住隔壁院,奴婢让她给公主表演喷火怎么样?”
苏青青说着,眨着一双从稚嫩变的幽深的明亮眼睛,焦急的看着心情低落的公主,唯恐裳公主有什么不如意,大魔头发落她们!
九炎裳闻言,出其不意的冲苏姐姐笑笑,她忘了,如果她们哭了,这些人要朱连,这哪是陪人玩,这是要执行高危任务。
而她又凭什么得到这些或美丽或聪慧的女子们如此相待,把她们关在这里好吗?
苏青青从不考虑这个问题,在这里很好啊,有的吃有点玩,没事还可以回家,谁敢惹母亲生气,她随便打,自己手疼了,皇上派给她们的嬷嬷立即上,力大无穷,绝对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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