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五十七回 小试新锐
码头上的战斗还在继续。
不得不说,这帮子游牧胡骑可能真的是杀红了眼……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利益给蒙了心。现在靠在码头那里的夷州舰船有十几只,看上去守船的人好像也不怎么多。所以对这些胡骑来说只要能杀上船去,那么船舱里堆放着的钱粮器物,就都会将是他们可以随意抢掠的东西,而这里面又天晓得有多少他们做梦都想要的好东西?
只是夷州的舰船又哪里是那么好抢的?如果说赵雨他们事先没有发现那些隐伏着的胡骑主力的话,于冒然下船对小镇进行支援之下,的确很可能会被胡骑主力给打个措手不及。但可惜的是赵雨是个很谨慎的女孩子,之前又曾经在港口受到过一次攻击,所以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是加倍的小心,隐伏着的胡骑主力想偷袭舰船的打算自然就落了空。
而现在的情况是夷州的这十几只舰船虽然靠了岸,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完全靠上,与码头之间留有相应的距离。再加上夷州的这些舰船相对来说都船大舷高,胡骑人马想要冲上船去,就只有依靠那些窄窄的舢板……
还是说得简单点吧。现在的这个局面,其实完全可以把舰船视作高高的城墙,舰船与码头之间的距离则可以视为护城河。也就是说,杀红了眼、利迷的心的胡骑人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其实已经是在打另一种形式的攻城战了。而这种形式的“守城战”,却正是舰船上的夷州士卒与船只水手们所擅长的。
攻?攻不上去,可偏偏那些舰船又是那么的近在咫尺。而且胡骑人马在杀红了眼、利迷了心之后,暴露出了他们最大的一个不足之处,就是他们缺乏真正意义上的统一指挥与调度,绝大部份的人都是凭着自身的凶悍之气在往上冲,可是在这种对战之中,你的这点凶悍之气又能派上什么用场?你再凶,能比得上夷州士卒的久经演练、配合默契?
总而言之,码头这里渐渐的就变成了一个僵持不下的状态。胡骑人马人多势众,但怎么都攻不上船去;夷州士卒虽然守得不错,但毕竟人员相对偏少……一共就那么十几只大船,除去两千多战士之外虽然还有相应的水手船工,但总数也就三千来人,再平均一下每艘船不过两百来人而已。
对于远航运输型的大船来说,每艘船两百来人已经是一个极限数字了。再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不是之前已经被袭击过,使得赵雨增加了随船人员的人员兵力以防不测,那么赵雨舰队每艘船只的人员都会控制在一百二十至一百五十人之间。毕竟每多带一个人,船只上有限的空间就要多带一个人的水粮,这样就会减少相应的货运量。
就这么打着打着,忽然有人发现在东面的海岸上出现了数百步卒,单看那统一的盔甲样式就不难知道这是夷州的步卒。不过胡骑人马对这几百步卒并不在意,因为在临海沙滩这种平坦开阔的地方,这几百步卒哪挡得住胡骑的快马冲击?所以几乎是很随意的,胡骑人马分出了约近千骑向那几百步卒冲了过去。而被勒令分出来的胡骑人马心中都很不爽,因为在他们看来冲上船去抢夺财物才是正事,去打那些个步卒根本就没油水可捞。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心里带着这份怨气,想拿那几百步卒出气,所以是嗷嗷叫着向那几百步卒冲了过去。满以为他们可以冲过去再手起刀落,却不料这几百步卒在离他们还足有近百米的时候就全都停下了脚步,而且前排的人齐刷刷的端起了一样胡骑人马从来就没有见过的武器对准了他们。
这是什么武器啊?矛不像矛,因为正前方没有尖锐的矛头;弩不像弩,因为根本就没有弩臂和弩弦。整个玩意儿看上去根本就像是一根怪异的长筒子,而这样的东西能有什么用?砸人都很难砸得死吧?
或许在胡骑人马之中见了这怪异的玩意儿会留上点心,但在跟着其他人一起往前冲的时候,又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而更多的人则是觉得这几百步卒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上阵打仗哪有拿这种东西的道理?用这种近似于烧火棍一般的武器不是找死吗?
但是很快的,这些冲上来的胡骑人马就明白那几百夷州兵手里拿的可不是什么烧火棍,而是喷火棍……
“开火!!”
随着步卒阵中一个悦耳的娇叱之声的响起,步卒前排的百余人手中的玩意儿的前方齐唰唰的喷出火舌,同时还有整齐划一的“呯呯”响声。而这些响声让冲过来的胡骑人马都是一愣,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一批人的身上溅出血花并坠落马下。有的是当场毙命,有的则是被后面跟上来的马蹄给活活踩死,连带着还绊了绊后面人马的马腿。
“一,退!二,放!三,备!”
随着这悦耳女声发出的指令,第一排的步卒后退了几步,让出了第二排的步卒,而第二排的步卒在第一排的步卒让出前方的位置之后,手中端着的东西又一次的喷出了火舌,转眼之间冲过来的胡骑人马又应声坠马一片,接着第三排的步卒则把手里的玩意儿给端了起来。至于第一排的步卒在退到第三排的身后之后,马上就把手中的武器的某个地方给拉开,从随身的一个袋子里取出一枚小玩意儿塞入其中,然后就把拉出来的地方给推回原位……
好吧,不说得那么麻烦了。这几百夷州步卒手里的武器,其实就是夷州最新锐的火枪。火炮陆仁和雪莉老早就搞了出来,火枪则是晚了一些才弄出来。毕竟火枪要成为单兵武器的话,在当时有着太多太多的问题要解决。
特别是陆仁作为穿越者,对前膛型的火枪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前膛型的火枪在陆仁看来装填速度很慢,单就射击频率而言还不如夷州的拉杆式箭匣弩。当然陆仁也明白火枪的优势在于射程与杀伤力,再就是火枪对体力方面的要求很低,不像弓弩那样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在开弓拉弦上。
可是在这个时代想要生产现代意义的子弹也实在是有些不现实,于是在和雪莉进行了反复的试验与改良之后,在子弹和枪栓上动足了手脚。确切的说,现在的这些火枪其枪栓偏大偏厚,而子弹前面是椎型弹头,后面的火药却是用纸包着的。将子弹塞入枪栓之后,将枪栓推回原位,由加厚的枪栓和枪管来承受火药的爆发力,同时将椎型弹头射击出去。大体上有那么点无壳弹药的意思,不过换弹的时候得把没烧完的纸头给清理掉。(这一段纯属扯淡,别当真。)
按照这样的设计思路,陆仁和雪莉又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基本定型,最后才出现在了夷州部份精锐士卒的手中。但是直到现在为止,这种定型的火枪数量也不多,总共加起来大概是三千来支,其中五百给了甘宁,五百给了黄忠,陆仁自己留了一千,赵雨分到了五百。剩下的五百来支则是交给了高顺,作为训练士卒时所使用的训练用枪。毕竟这玩意儿在现时点就想要替换掉弓弩的话还不太现实,所以陆仁是作为最精锐的家底保留着,外界也还都不知道。
而此时此刻,赵雨就是带着她分到的五百火枪兵登了场。对这个事,陆仁其实也早有交待,就是这些数量不多的火枪兵虽然训练得不错,但仍然需要一定的实战经验。甘宁的五百跟着甘宁跑印度航线,黄忠巡航东南亚群岛,他们都有得是开枪打靶的地方,所以这俩货的火枪兵陆仁并不担心什么。
到是赵雨这里分到的火枪兵,陆仁是再三的交待赵雨,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就把这五百火枪兵拉出来练练,因为陆仁的下一个大目标是东北地区,会不可避免的与北境胡骑撞上,所以很需要相关的对骑兵作战经验。而现在这个时候,不就正好是一个可以获得经验的好机会吗?
废话也就不再多说了,只说赵雨领着这五百火枪兵按照训练的三段式射击模式,转瞬之间就已经向冲着他们冲过来的胡骑人马射出了数拔的子弹。而在这区区百米的距离,立刻就躺下了一地的胡骑尸体。最重要的是火枪射击时的响声让冲过来的这些胡骑跨下的马惊了,而马一惊之后,胡骑的冲击队伍立刻就乱成了一团,无法形成有效的冲击力,结果都成了火枪兵们练手的靶子。
所以前后不过几分钟,这一拔千余胡骑的冲击团队就基本灭了团,死的死、逃的逃。不过在这看似出色的战果的背后,赵雨的一双秀眉却皱了起来。
赵雨本身也是马背上的战将出身,虽然这些年来一直在海上跑,但只要有点时间,赵雨仍然会骑着马到处转,所以她的骑术从未生疏过,对骑术战法也同样的了然于心。现在看到这样的一个结果,尽管己方占了大便宜,但赵雨凭借着对骑战的了解,也敏锐的查觉到了自己这边的一些不足之处……(未完待续。)
卷三 第五十八回 小战之后
赵雨查觉到了什么不足之处?
简单点说,现在这些火枪虽然射程远、威力大,但总的来说与弓弩的攻击方式差不了太多。而这种攻击方式虽然在对付骑兵的时候有不少优势,但此刻能打出这样的战果,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得益于武器与战术,而是枪响时惊了对方的马,使对方的冲击阵型自我混乱了,这个可不能归入正常的作战模式之中。
换言之,如果对方的马匹未曾受到惊吓,而是在不惧生死的情况下一股脑的全都冲过来,赵雨手上的这几百人马上就会被对方给打乱……当然赵雨还不至于会那么笨,她带着人上滩的时候是事先就留好了后手的。真要是把这五百火枪兵给赔掉了,赵雨可不好向陆仁交待。
总而言之一句话,赵雨带这五百人出战,最主要的目的仍然是积累对骑兵的作战经验,并不是真的要去和这些胡骑人马打生打死。而赵雨在这初次的接战,脑海中有了些想法之后就不再贪功冒进,而是取出了一个烟花命人点烟。嗯,是烟花,火枪火炮都搞出来了,烟花还搞不出来那陆仁就可以去屎了。不过这个烟花可不是玩的东东,而是作为信号弹一般的存在。
“雨姑娘的信号来了!”
正在码头那里与胡骑接战的人员看到了赵雨的烟花,负责驾船的人员马上就开始全力作动,停靠在码头那里的十几只大船也就开始“倒车”……这一下码头上的胡骑全都傻了眼!这些船明明没有升起风帆,怎么自己还能动?而且也没看见有桨啊?
废话!陆仁都开始卖蒸汽动力的舰船给孙权了,对外官方商团的船只哪里会没有蒸汽动力?而船只“倒车”是基本能力之一好不好?但这些胡骑人马是标准的土包子,又哪里知道这些?
于是乎,这十几只的大船就这么倒车倒出去了几十米,剩下了一堆挤在码头上的胡骑人马在那里干瞪眼。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指着海面惊呼道:“怎么又有船过来了?”
的确又有船过来。之前大家打得正凶的时候,却也没几个人留意到这些出现的舰船。而这些个舰船之中,除了运输跑商的大商船之外,还有十来只标准的战船。再等到这些战船驶近了一些,这些战船的一侧的舷窗被一一拉起,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也指向了码头。
有些胡骑人马已经意识到不好,但也已经来不及了。黑洞洞的炮口喷出了一串串的火舌,一枚枚的炮弹也都准确的轰到了码头上。
“各炮位,给我瞄准了岸头的胡骑,狠狠的轰他娘的!!!”
随着赵雨的令下,这十几只夷州最精锐的炮舰相继喷出火舌,将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炮弹射入胡骑群中。
犹记得在建安十四年的时候,陆仁麾下的几十只炮舰曾经发过一次威,把孙权的水军先头部队给打了个落花流水。可是由于当时陆仁手头上的弹药不足,真正打出来的攻势其实有点虎头蛇尾,更多的是把孙权给吓了回去。
不过这次炮舰再次发威可就不一样了。时隔四年,夷州的火器技术有了不错的发展,弹药产量也早已跟了上去,而且炮弹方面都有进行改良。就比如现在,赵雨麾下的战舰虽然只有这十来只,但是各船的弹药都带得很充足,而且发射出去的全是有扩散杀伤效果的子母弹。炮弹一落地炸开,内部的小弹片就会四散而出,其对兵员的杀伤能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炮声隆隆中,挤在码头这里的众多胡骑立时便惨叫连连,而且炮弹爆炸时所产生的巨大声响,更是直接就将胡骑人员的战马给惊得完全失控。再到火光一起,众多的胡骑可就彻底的混乱了,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比较靠外一些的胡骑见势头不对,立时就调转马头准备开溜。可是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就猛然惊觉港岸的后方两翼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队各有千余人的兵马且已拦住了去路,大有对码头这里的合围之势。
这个情况的出现让赵雨也愣了愣,但马上就明白这是田畴那边的援军赶到了战场。其实在赵雨的舰队才刚刚出现在这片海域,并且发现小镇被胡骑人马围攻的时候,赵雨就已经拍了封电报给田畴那边的通讯人员,让通讯人员马上去告知田畴,要田畴带人过来支援。再算算时间的话,田畴的人马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总的来说,赵雨这里只能算是牵制住这些胡骑人马,接下来的炮击也不过就是进行一下炮火准备,打乱胡骑的士气而已,真正的主力攻击仍然是得指望田畴带来的援军。反过来田畴和胡骑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很多的事情相当的清楚,加上之前又与赵雨一起和胡骑干过一仗,所以在赵雨的舰队对码头进行炮火准备的时候,田畴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很从容的列好阵势,只等赵雨那里的炮火一停就冲杀过去。
炮火准备很快就停了下来,田畴的人马也就跟着冲杀了过去。而之前牵制胡骑人马的舰船也重新靠岸,船上的两千步卒也跟着下了船,列开了阵式向胡骑压了过去。
这时的胡骑就迎来了真正的灭顶之灾。如果说田畴的骑兵部队是冲入敌阵之中去打乱敌人的阵脚,同时小块小块的吃掉敌人的话,那么这些的步兵方阵无疑就是张开了巨口的狮子,一口就能咬下来一大块,而且吃掉之后会连渣都不剩什么。
港岸这里的胡骑早已混乱,又哪里能够承受得了夷州士卒严整且配合默契的里应外合?现在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夷州兵马根本就是在对胡骑进行单方面的屠戳!
赵雨的五百火枪兵这时也已经与夷州步兵方阵汇合,在步兵方阵的掩护之下,五百火枪兵少了些顾虑,开始肆无忌惮的向胡骑人马快速射击。你说已经被打乱了的胡骑人马哪受得了这个?所以这又加速了他们的死亡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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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之后,赵雨和田畴、慕容紫英在船只上见了面。至于打扫战场这样的事情,也用不着他们去处理。
今天虽然干了这么一仗,连带着码头被破坏得有点凶,但港口的小镇却没受到什么损失。主要是小镇城防比较坚固,田畴留在这里主事的人又一意的死守不出,加上胡骑本就不擅长攻城,这次大举而来又主要是以船队为主要目标,各部都不愿去啃小镇这块硬骨头,所以小镇所受到的攻击并不算大。
一番叙谈之后,赵雨了解到这次胡骑来得还不能算是太多,根据田畴所收集到的情服,总数应该是在五千左右。再从其行动方式上来看,应该都是些零散的部族的联合行动。这种情况在目前的辽西地区算是很常见的。可能是由于一般能抢的都已经抢光了,而港口这里的油水又比较丰厚,所以这些小部族就把目光盯上了港口。
不过今天的这一仗胡骑的损失很凶,来了五千多人马,却留下了三千多具尸体,连带着被收缴的战马都有近两千匹。赵雨按照陆仁的意思,对这些缴获的战马只挑了百余匹比较好的作为种马准备带回夷州,其余的那些则全部交给了田畴和慕容紫英,毕竟慕容紫英要筹建骑兵部队,马匹得多备着点。
“分赃”结束,赵雨又向田畴和慕容紫英问起了他们这里的近况。而这一问之下,赵雨气得直接就把手里的酒杯给砸了。
慕容紫英这几个月一直没闲着,有派出人马去联系辽西的鲜卑散部,同时只要情况允许还会对一些乌丸部族发动小规模的攻击,所以除去斩获了不少的胡骑之外,还救回了大量为胡骑所掳的百姓。
而这些为乌丸胡骑所掳掠的百姓,几乎个个都身上带伤而且饥肠辘辘。如果是年轻一些的女子,也几乎无一例外的被……这个不用多说。总而言之,这些胡骑根本就不把他们掳掠来的人当当人看,而是当成了牲口、器物、奴隶,被掳的百姓因此受尽了折磨,甚至有不少女子都已经接近了濒临崩溃发疯的边缘。
夷州这多年来,多少已经有些接近男女平等,至少夷州军兵对女性都很尊重与爱护。现在听说这么多受尽了折磨的北境女性的境况,那还不一个个都气愤得要发疯?一时之间,被俘获的少量胡骑都成了他们宣泄怒气的目标,死得更是一个比一个惨。
对这种事,赵雨本来是想下令阻止的,但却被田畴给拦了下来。这是战争,很多时候不能有妇人之仁,犹其是对付这些胡骑强盗那更不能如此。换句话说,这些跑来劫掠的胡骑根本就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直接把他们痛打致死都算是便宜他们了。
此外田畴也是有为士气在考虑。毕竟现在已经是和乌丸部族明着干上了,需要一些事来激发将士们对胡骑的恨意与斗志。而现在大家所看到的胡骑恶行,不正是最好的催化剂吗?夷州军兵对被俘的胡骑打得越恨,无疑就表明他们对胡骑越恨,自然对胡骑也就越想打……(未完待续。)
卷三 第五十九回 不急一时
入夜之后,田畴的山寨。
赵雨这次是专门来给田畴,还有慕容紫英与拓跋玉送东西的,并不需要去辽东、倭岛。而除了给田畴他们送东西之外,赵雨还要把田畴这里收集到的货物与愿意去夷州定居的流民给带回夷州,这个就需要一些时间了,故此赵雨也就来到了田畴的山寨中暂住。因为那些琐碎之事也用不着赵雨亲自去处理,所以赵雨此刻是牵了匹马在山寨的区域中散着步。
要说田畴现在的这座山寨也并不算太大。确切的说这里也并不是山寨,而是一片近乎于四面环山的小型盆地,田畴只要在四面的紧要之地修筑砦墙,就可以有效的防御乌丸骑兵的攻击。
而在山寨的内部开垦有农田以及建有许多的相关设施。如果从整体上来看,这处山寨就是一个小型的城镇,住个三、四千户的人家,有个四、五万的人口常驻还没什么问题。而且可能是因为与夷州的联系相对密切的缘故,在这山寨许多的事物上都能看到几分夷州那边的影子。
走着走着,赵雨忽然听到了悠扬甜美的歌声,而这首歌对赵雨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因为赵雨的留声机唱片箱里就有这首歌的唱片。愣了那么一愣,赵雨就牵着马,循着歌声来到了某个地方。
当来到近前的时候仔细一看,赵雨的脸上就露出了微笑。只见拓跋玉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怀里抱着琵琶拔弄出轻乐,歌声也正是拓跋玉轻唱出来的。而在拓跋玉的周围坐了好几圈的人,每个人都屏声静气的倾听着拓跋玉的歌声。
整个的场面看起来是那样的宁静详和,所以赵雨也不愿打扰到众人,只是小心的勒住了马,然后就在那里听着拓跋玉的歌。这样的一个场面,对赵雨来说有着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因为在十几年前,也就是赵雨于建安六年跟着陆仁抵达夷州的时候,当时的夷州还仅仅只有一个临海的基隆,而且当时基隆的城镇规模与现在田畴的山寨差不了太多。
正是在那个时候,当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陆兰就经常会坐在某个地方唱歌给大家听,有时候甚至是陆仁亲自引笛弄乐,那场面也是像现在这般的宁静详和。而现在赵雨看到了这样的场面,思绪也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几年前……当时的她还不到二十岁,大概也就是拓跋玉现在的这个年纪了。可是一转眼,赵雨也都三十岁了。
再看此时的拓跋玉,虽然没有去弄出灯光舞台,但在这天将暗而未暗的光线之中到也多了几分朦朦胧胧的美感,看在眼中十分的赏心悦目。再连同上拓跋玉其实很不错的歌喉,的确能给人们带来几许心中的宁静。
一连数曲之后,拓跋玉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稍稍的环视了一下就发现了正站在那里向她微笑的赵雨。愣了愣之后,拓跋玉就向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抱着琵琶往赵雨那里走了过去,而周围的人群见拓跋玉不再演唱,脸上都带着几分恋恋不舍的神情散去了。
“雨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都听你唱了好几首歌。”
拓跋玉抿了抿嘴:“我唱得好吗?”
赵雨点点头:“唱得很好。”
“那……和兰姑娘相比如何?”
“这个嘛……”
赵雨看看拓跋玉再皱了皱眉,最后轻轻摇头道:“这你可别说我打击你。以你现在的这种水平想和小兰相比的话,到底还是差了一些。不过这个可不能怪你什么,因为我曾经听先生说起过小兰在歌舞音律方面有着很过人的天赋,而且小兰十来岁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先生与文姬姐姐的身边,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我与小兰是在建安五年相识,那个时候的小兰就已经有你现在的这种水平了,而且在当初屯田的时候,像你现在这样唱歌给屯田的民众们听是家常便饭。”
拓跋玉低下了头,显得有那么点的沮丧:“我就知道还比不了。”
赵雨摇摇头:“也别这么说。对了,我来的路上听田子泰和紫英说你们救了不少被乌丸部族掳去的百姓回来,基本上都被安置在了你这边,他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拓跋玉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都是些受过苦难的人,现在好吃好喝,不再受人欺凌,对我们也是心存感激。不过当中有不少人可能是被欺凌得太凶,一开始被紫英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心境很乱,其中还有人竟然会犯疯病。可说来也怪,他们在听到我唱歌的时候,就会慢慢的平静下来,所以现在我每天在这个时候为大家唱一唱歌都成了一种习惯。”
赵雨到底跟随陆仁的时间久了,对这方面的事有些了解:“这个事我听先生提起过。先生说,好的音律能够抚慰人心,抚平人们心中的惶惶不安之情。那些你们救回来的人被乌丸部族欺凌奴役已久,突然一下被你们又接了过来,会以为自己是从这一方又被掳去了另一方,所以心中会愈发的惶惶不安。而在这个时候,光给他们吃好喝好是不够的,还需要能够让他们的心平静下来才行。说真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先生他为什么会执意的想让你也回辽西,但是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先生是想得有多周到。因为你的歌舞,可以让他们都平静下来。”
拓跋玉也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再看看四周近处无有他人,就悄悄的向赵雨问道:“陆夷州他……最近还好吧?”
赵雨作为女性总归会有些八卦之心,而且有些事情总是会收到点风声。这会儿看看拓跋玉的神情模样,赵雨也不由得哑然失笑,伸指在拓跋玉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悄声道:“先生他还会有什么问题不成?吃得下睡得香的。到是你啊,喜欢谁不好,怎么就会喜欢上了先生?”
拓跋玉脸一红,扭捏道:“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
一连好几个的“但是”,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毕竟感情这玩意儿吧,又有几个人能说得清楚来着?到是赵雨看了拓跋玉好一会儿,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拓跋玉:“这是先生托我转交给你的。”
拓跋玉忙不迭的接了过来,见信上的漆封完好无缺,知道赵雨并没有偷看过,随即重重的松了口气,但马上又小心翼翼的向赵雨问道:“雨姐姐,我的这个事……你不会怪我吧?”
赵雨仍旧摇头:“这有什么可怪的?老实说,先生他要身份有身份,要身家有身家,而且在百姓之中颇有口碑,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子家会对先生心存仰慕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不过用先生他自己的话说,得搞清楚什么是仰慕、什么是爱慕,再就是得想清楚合不合适,还有自己身上担负着的责任。”
拓跋玉愣了愣再神色一黯,默然的把这封信给收了起来。
赵雨笑了笑道:“好了,不说这些!咱们女人,难道没了男人就真的不能活了吗?哦对了,先生还托我带了些礼物给你,你去我那里看看吧。”
拓跋玉应了一声,再摸摸收入怀中的那封信,神情也是一瞬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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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没这么快回夷州,而此刻陆仁托赵雨送的信已经送到了田畴和慕容紫英的手中,信中明确的指出要慕容紫英在合适的时候就去把柳城给占下来。对这个事,田畴和慕容紫英的心中都吃不准,也需要找赵雨商量一下。
赵雨这时就把陆仁的计划告诉了田畴和慕容紫英。柳城按当时一般的方法是难以占据,打下来也很难守得住。但是由于柳城近海,陆仁又已经通知张绣去葫芦岛作支援准备,所以当时的一些难题在陆仁的手里反到没多大的问题。现在主要的问题则是在于慕容紫英手上的力量够不够。
对此慕容紫英表示还不够。说实话他这才回到辽西多长时间?三月份回来的,现在还只是在五月下旬,三个月的时间都不到,能整出多少人马?田畴这里是有三千多鲜卑散部,但是除去非战斗人员之后,也就几百人的兵力而已,再加上慕容紫英和拓跋玉从夷州回来时带来的人手,满打满算也就千余战士。也正是因为如此,慕容紫英才会积极的去联络其他的鲜卑部族,力图尽快的把手上的力量给充实起来。
很显然,这些事都是急不来的,陆仁也没有要求他们急于这一时半刻。很多的事情,只有把底子打好了才能事半功倍,要是不把底子打好就想着急于求成,到后面只会带来没完没了的麻烦而已。
所以在这个时候,赵雨代表陆仁与田畴、慕容紫英很仔细的商量了一番之后,把商量出来的结果记录了下来,准备回夷州向陆仁进行详细的汇报。而在慕容紫英这里,仍然是稳扎稳打的积蓄自身的力量,在合适的时候会向柳城出兵……(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回 谁中谁计
赵雨在右北平与田畴他们商量着事情,陆仁则是在与老曹扯着闲淡。
之前陆仁不是整了檄文去老曹的地盘吗?老曹这边回过手来就有一大批的文人士子冒了出来对陆仁檄文中的观点进行批判,双方的口水仗打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但是不管是陆仁还是老曹的心里都很清楚,老曹进位公爵的事已经是无法阻止的了。陆仁冒这个头,主要的目的只是想先表明一个立场,多余的事陆仁不会去做;老曹这边则是半明白半不明白陆仁的想法,连带着的就有点不算误判的误判……
所谓的误判,就是老曹还真的给陆仁提升了爵位,但也只是爵位。陆仁现在的爵位是亭候这个级别,老曹这边在一通的诏文之后,直接给陆仁提升为了县候。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县候跟本就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陆仁也不会在意县候的那点食邑。而这么做的结果,无非就是让陆仁头上的帽子再高了那么一点。
至于官职是动不了的。夷州牧和抚夷将军,夷州牧自然不用多说,这个抚夷将军是属于杂号将军一系,名号将军则不会轮到陆仁的头上。但又有哪个名号将军敢在陆仁的地盘上撒野?
这些虚的就不多说了,来点实的。老曹已经是称公在即,便是却派了人去陆仁那里,表示希望能加大与陆仁之间的贸易力度。这用老曹的话说,就是陆仁图的是大生意,给他些什么赏赐之类的,陆仁根本就看不上。
而在贸易力度方面,老曹表示希望能从陆仁那里先购置五十只配备有蒸汽动力的舰船,同时希望陆仁能派出人员,在徐州与许昌之间修建一条铁路……为什么不是某某地区直接到邺城?这个就关系到政治问题了。
陆仁多年来对献帝刘协的贡奉,主要都是从徐州的连云港下船,再从徐州送往许昌。而献帝刘协再怎么说也是大汉天子,许昌再怎么说也是现在的大汉都城,这条铁路当然是得先“贡献”给天子才行。直接架到你老曹的地盘里,会被人认为你老曹这是想干什么?不把天子当成一回事了是不是?
而老曹称公本来就是要背上骂名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优先天子一方,一则可以显示出老曹对大汉天子的尊重,二则多少也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骂名。另外还有其三,就是老曹对铁路这玩意儿还存有疑虑,不先找个合适的地方试一试,老曹又哪里敢乱来?
再然后,老曹就表示也想派些人去夷州学习相关的技术。
对这些要求,陆仁当然是全都答应了下来,因为这些本来就是陆仁想要的事情。但同时陆仁也向老曹提出了另外的条件,一是告知老曹在山西地区有着丰富的煤矿资源,让老曹派人去挖,但在挖出来之后,陆仁需要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和不错的分配量。这个老曹当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老曹哪会不想自己的境内有煤可用?再者多挖一点卖给陆仁,老曹手上还能省点钱。
接下来,陆仁提出希望老曹能派兵去右北平地区,理由是辽西地区最近有点乱,陆仁派往北方的商队已经被劫了好几次,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老曹对此则表示不太方便……老曹现在主要的兵力都集中在对刘备和对孙权的这两方面,而辽西、辽东对老曹来说地处偏远,派兵过去少了不够用,多了会影响到对刘备、对孙权的作战。
因此老曹主要是在山海关一带设兵布防,不让辽西那边的乌丸部族对河北地区产生影响也就够了。想让老曹调兵去辽西一带?再说吧。
但老曹可能是想着要安慰一下陆仁,就跟陆仁说你不是有钱有粮吗?俺老曹再给你一个辽西刺史的官好了,你自己花钱用粮在辽西一带招募部曲,保卫你的几个主要交易站点好了。
可能有人会说你老曹是不是傻了?给陆仁一个辽西刺史的官职,并且让陆仁自己去辽西招兵买马?就不怕陆仁的势头起来之后,从北面去威胁老曹的河北地区?
这里就要说清楚了,就是老曹绝不是犯傻,至少是在老曹看来他并不是犯傻。其实一直以来,陆仁从来就没有表现出什么强大的军事力量,至少是从来没有表现出除海战之外的强大军事力量,所以在当时世人的眼中,陆仁海军固然是强得一逼,可陆军方面却烂得没谱。
另一方面,辽西一直以来都是乌丸部族活动极为频繁的地区,其陆上骑兵的作战能力非常的强悍。陆仁的陆军能力不怎么样,真要和乌丸骑兵干上只怕没好果子吃……好吧,简单点来说就是老曹认为陆仁根本就没办法摆平乌丸部族,而摆不平乌丸部族就意味着没办法占据辽西,更何况辽西的东边还有一个辽东公孙氏的存在?
所以老曹的目的是你陆仁干脆就在辽西插一脚进去,想和乌丸部族,甚至是想和辽东公孙氏打生打死的话就打你的去。就你陆仁的那点军事能力,俺老曹心里有数。搞建设开发你陆仁是很强,可要说打仗这种事,你陆仁还差得远了。
再进一步来说,你陆仁和乌丸部族打生打死,不也正好可以帮老曹牵制一下辽西方面的乌丸势力吗?不止乌丸,连辽东方面也会被你陆仁牵制住。而你陆仁又没有能力把辽西的乌丸与辽东的公孙氏给吃掉,你们在那里斗得欢,俺老曹还可以看着乐。等你们真打到差不多了,俺老曹再发兵过去,把你们三方都给收拾掉岂不是正好?
是,你陆仁的海军实力是很强,但你陆仁要和乌丸拼陆军,你陆仁没那个本事。那么退一步来说,陆仁组建起辽西的部曲,也就是能保护一下沿海的几个互市站点而已。如果是按照陆仁一直以来不对外用兵的准则,那这几个小小的交易站点,对老曹又能有什么影响?而且到了哪天老曹又要去打乌丸的时候,这些个站点不是还可以成为老曹部队的补给站吗?
以上就是老曹的想法了。这不能说对,却也不能说错,说到底还是老曹的历史局限性的问题,有些问题老曹不可能想得到。但是对陆仁来说,老曹给的这个辽西刺史,却正好可以让陆仁可以名正言顺的在辽西进行活动。确切的说,老曹可没想到陆仁这是玩了一招“以退为进”……
(好冷,手都冻红了……今天的第二更少一千字,大家见个谅吧!)(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一回 学院新生
“没想到啊!我对老曹说希望他能出兵辽西,本意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辽西那边的态度。他不肯出兵,我就可以放心的搞;他出了兵,我就得让紫英他们小心点,可没想到老曹居然会给我辽西刺史一职,让我自己‘纳众而御之’。”
荀彧哂笑着回应道:“义浩,你这可是得了便宜却还要卖乖了。其实谁不知道你这个辽西刺史根本就是个没意义的职位?自古以来乌丸便自恃边远,兼之凶悍狡猾,所谓的御守辽西,制御乌丸各部,又有谁能做得到?”
陆仁嘿嘿一笑:“以前做不到,不代表现在还做不到。”
荀彧皱了皱眉:“义浩,虽然你心里明白,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曹孟德给你辽西刺史一职可是没安好心的。”
陆仁道:“我明白!其实老曹也担心乌丸、匈奴这些游牧民族给老曹的北方添乱子,现在见我被乌丸部族给抢劫了,就让我在辽西地区出个头,然后就期盼着我能和辽西的乌丸、辽东的公孙氏打得纠缠不清。真到了某个时候,还可以方便他老曹去收果子。”
荀彧点点头:“你明白就好,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仁耸耸肩:“怎么做?一切照旧。老曹想让我当出头鸟,我就接着和稀泥。我虽然对辽西、辽东有些想法,但我手头上的很多东西还不能过早的曝光,不然被老曹查觉到情况不对,掉过头来对付我,我还真应付不了。只不过现在我成了辽西刺史,有些事到是可以不用再那么小小心心的像做贼似的了。”
荀彧道:“那曹孟德称公建国一事?”
陆仁背着手在房中转了两圈,摇摇头道:“不送礼、不祝贺,就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和我这里没有任何的关系那样。”
荀彧的神情一黯,没有说话。
陆仁见状劝慰道:“荀公,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们现在也管不了啊!不过有件事你大可放心,就是老曹他还没胆子对天子下手。”
“何以见得?”
陆仁晃了晃手指:“要我具体的说,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感觉得到老曹有顾虑。而且他真要是走上了最后的那一步,他对刘备、对孙权不就少了一份优越感了吗?”
荀彧愣了愣再想了想,无奈的笑而点头道:“这到算是个理由。”
后世的学者有过分析,就是老曹如果称帝,那么老曹其实是很不划算的。因为老曹一但称帝,刘备和孙权肯定就会马上跟进,那么三方的格局就会变成政治地位上同等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这样刘备和孙权就满足了他们的称帝野心,篡逆的骂名却全得由老曹来背,这对老曹来说可是相当不划算的。
反过来说,老曹只要不称帝,刘备和孙权也绝对不敢越此雷池,那么老曹在持有献帝刘协这张王牌的情况下就代表着朝庭,在政治地位上是刘备和孙权的上级……看上去好像是没什么用,但总归有些心理上的优势不是吗?
荀彧是聪明人,而且跟了老曹那么多年,对老曹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所以此刻被陆仁这么一提醒,荀彧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
“荀公,很多的事咱们急也急不来、管也管不了,只能是一步一步的慢慢来,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对不对?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外面的风景正美,咱们出去喝两杯?权当是散一散心好了。”
荀彧看看陆仁,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到是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一句话:“秋初之季鱼虾正肥,到正是吃酸辣水煮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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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初八月,夷州学院开学。
这里说几句闲话,陆仁在夷州虽然有阳历,但当时的人们更习惯于农历的历法,所以这个八月是农历的八月,换成阳历其实都九月了。
而夷州学院的开学时间是每年的二月和八月,换成阳历就是一月和九月,与现代社会华夏的寒暑假之后开学的时间大致相同。但别以为这是陆仁取用了现代社会里的学期时间,而是自古以来就有二月和八月祭孔开课的习俗,陆仁只不过是顺便的把寒暑假给代入了进去而已。
却说这次的开学与以前的开学有了那么点的不同,因为在夷州学院的某个地方成立了一个补习班,补习班的成员嘛,是黄月英代表的刘备集团学员和孙权那边派来的学员。至于为什么要成立补习班……这不废话吗?刘备方面的人和孙权方面的人都是来学习蒸汽机技术的,可是想学习蒸汽机技术,别的到也罢了,但数学、几何、化学、物理方面的相关知识是必须要补的。你不补这些就想学蒸汽机技术?一边玩蛋去吧!
刘备集团和孙权集团是同盟关系,而且黄月英曾经去过几趟江东,认识一些人,所以双方在见面之后到也算和和气气,彼此问候与打招呼的声音不断。可是等到他们各依阵营就座,等着老师出来讲课的时候,陆仁却又带了一帮子人笑嘻嘻的冒了出来。再等到陆仁向孙刘集团的人一作介绍,整个课堂差点没炸锅……陆仁领来的是老曹那边派来的学习团!
等到课堂中的谩骂、指责都差不多的时候,陆仁站到了讲台上,抓起讲台上的锤子……嗯,是锤子,类似于法庭中法官砸桌子的那种。反正陆仁是抓起锤子狠敲了一通,把整个课堂都敲安静下来之后,陆仁清了清嗓门道:“都吵够了?那么你们听我说几句。
“我知道,你们几方之间互相敌视、打仗,但你们记住,你们那边打生打死的,和我陆仁却没有半个钱的关系,我和你们当中的任何一方都往来频繁、交易密切。所以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陆仁的朋友。
“朋友到我这里来学技艺,我当然欢迎。但既然是到我这里来学东西,你们各家之间的仇视恩怨麻烦你们都给我放下!至少是别他吗的在我的地盘里闹事!要闹事、要打生打死,滚回你们的地盘里去,那样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跟我陆仁没啥关系。
“更别他吗的对我说什么不可以教这个、不可以教那个,想说这个话的掂一掂你们自己的份量,掂一掂你们主公的份量!你们主公都不敢对我说这个话,你们又算老几?我陆仁做事有我自己的准则,又哪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呦五喝六?觉得受不了的,现在就可以滚回去,基隆那里有船,我送你们回去。
“当然,你们想斗也可以,但是在夷州、在学院,你们只许文斗,不许武斗!你们不是看谁谁谁不顺眼吗?拿学习成绩来说话!有本事的,就在学业上压对方一头,别动不动就骂这个骂那个甚至是挥拳头动刀子!我也还是那句话,做不到这些的现在就可以滚回去!想挥拳头动刀子?回去当兵为将岂不更实在!?”
陆仁这番霸气侧露的话一说,三方阵营的人全都没了声音。这里是陆仁的地盘,谁又敢搞得太过火?最重要的是他们可都是奉命而来的,该学的没学到就跑了回去,老曹、刘备、孙权谁会给他们好果子吃?曹刘孙三家要的是技术,可不是你在陆仁的地盘里揍了谁谁谁。
再看陆仁又很霸气的环视了一眼,顺手给老曹方面的学习团指定了座位之后便拿起了粉笔。嗯,是粉笔,以陆仁现在的实力,黑板和粉笔哪会搞不出来?
“既然是第一堂课,我陆仁就先献个拙,这一堂课就由我来讲吧。而我要讲的,是可能你们许多人都知道的勾股定理,即勾三股四弦五。但这里面还有很多的关系,可能是你们没怎么想到过的……”
于是乎,在曹刘孙三方学员身上冒出来的火焰之中,在许多人目光交错时的电光闪烁之中,陆仁开始讲起了这几何学中最基础的一项知识。不过在临下课的时候,陆仁却又在黑板上写了一句“山巅一寺一壶酒”,然后就回过身向众人笑道:“是不是不明白这句诗的意思?那我告诉你们,这其实是圆周率的戏谑记法,即3.14159。实际上后面还有,不过对你们来说,有这些就已经够了。别以为这个没用,你们真想玩转蒸汽机,要用到圆周率的地方可不是一处两处。”
这时下课的钟声响起,陆仁来了个大手一挥:“下课!另外再提醒你们一句,谁要是敢在我这里骂人打架惹事生非,可别怪我把闹事的人给绑了再送回去。回去之后会有个什么下场,那我可就不管了哈!
“哦对了,有句话叫入乡随俗,你们到了我夷州,又是我夷州学院的特召生,平时穿什么我没理由去管你们,但是在上课的时候你们必须穿校服!”
众皆哗然。古代王朝那都是有衣礼制度的,就是什么阶层的人就得穿什么阶层的衣服。上层可以向下层兼容,但下层却绝对不可以向上层靠拢。再比如商人不能穿丝绸、不能坐马车什么什么的,都属于这一类的范围之内。
在这一点上陆仁当然是嗤之以鼻,而且夷州有一个“蛮夷外邦”之便,所以在这些方面并没有什么限制,这也没人会觉得有何不妥,因为中原地区的士人阶层可没把陆仁与夷州看成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陆仁自己也乐得在这个事情上装傻,因为陆仁需要夷州有一个自由开放的风气。
但这会儿说让曹刘孙三方的学员们都穿校服,这好像就有点……
不过很快的这些人到是都接受了下来。因为夷州学院的校服是陆仁抄袭了《仙剑四》中琼华派服饰,还是比较符合衣礼制度的服饰,所以这些人完全能够接受得了。就是以黄月英为代表的少数女性……雄性只有一个式样各两套,黄月英她们却有三个式样共六套,分别是绫纱式样、梦璃式样和璇矶式样。
再顺便的说一句,不止是刘备方面在诸葛亮的授意之下有派出以黄月英为首的少量女性,就连老曹和孙权可能是受到了陆仁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在他们派出的学员之中也有少量聪明好学的女性学员。因为陆仁曾对他们说过,在统计和计算等方面,女性由于天生本能的原因,往往会比男性要更加的擅长,而想搞蒸汽机是离不开数学与几何的,派几个聪明好学的女孩子来学这些不会有坏处……再不行你就当是便宜了我陆仁就行了,言下之意不外乎你们送几个美女来给我陆仁好好享用。而在这种情况之下,老曹和孙权难道会舍不得几个美女?
所以所以,老曹和孙权派来的少量女孩子都是很漂亮的小美女,现在分到了这所谓的校服,陆仁又很恶趣味的让她们换上给大家看看,立时之间就亮瞎了不少人的十二氪金狗眼。
当然陆仁可没敢让黄月英也换上再来个时装秀,毕竟黄月英是人妻一枚,诸葛亮的面子总得顾着点。不过陆仁到是低诂了美衣服对女性的诱惑力,黄月英最后还是主动的换了一身出来见人,毕竟以后上课还是要穿的不是吗?
而在绫纱、梦璃、璇矶这三个式样之中,黄月英更终情于梦璃式样,毕竟梦璃式样虽然露了点肉,但怎么说也有着大家闺秀的韵味,符合黄月英的身份气质。就是这露着小腿还蹬着一双高跟鞋的架势有点让黄月英受不了,没穿过高跟鞋的女性哪受得了这个?
陆仁在一旁看得直乐,心说早知如此,老子干脆去某无双作品里去偷一身出来了。色气感十足的战甲再配上有八卦图纹的衣裙,应该挺合适黄月英的。不过你穿着一身盔甲装来上课,好像也太累了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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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正在夷州瞎折腾,辽西那边却出了点事。
陆仁不是得到了辽西刺史一职吗?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说,陆仁总归是有了个合理的借口可以派出少量的兵力去辽西了。
在这期间田畴和慕容紫英又打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并且在击败那些乌丸部族之后进一步的加强了主要港口的防备。现在港口的守军虽说还了一点,但在加固了城防之后乌丸部族谁都不愿去啃这块硬骨头。这自然就为田畴和慕容紫英接应陆仁那边的人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然后田畴和慕容紫英考虑到之前的几次失误,暂时的停止了过度的争斗,而是转入稳固地盘的行动。此外陆仁有派来的少量兵力,但由于这时已经是秋季,北方已经很冷,而夷州兵之前一直呆在气候炎热的夷州地区,现在身处北境,需要先适应一下北方寒冷的气候。总而言之在就近的这几个月里,陆仁绝对不适合再进行什么军事行动。
在军需方面除了大量的粮草之外,陆仁还为夷州送来了充足的棉制衣物,都是近几个月赶制出来的。棉花这东西夷州在经过几年的种植之后,已经成为夷州的主力产业之一,大量的作工精良的棉制品已成为了夷州百姓的日常生活之物。而现在陆仁派兵北上辽西,这些优质而且保暖性非常好的棉衣,能够有效的令夷州兵防寒,从而减少因气候寒冷而引发出的非战斗性减员。
不止军兵,陆仁还让田畴和慕容紫英将大量富余的优质棉衣发放给辽西一带的百姓,而且还发散粮食给百姓就食。要稳定民心,提高支持度,这可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就这样到进入寒冷的冬季的时候,辽西一带的百姓对陆仁都交口称赞,同时对陆仁就任辽西刺史一事表示十二分的支持。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陆仁之前想在辽西搞点事情得偷偷摸摸,很多的事都实在是不方便去搞。但现在老曹发给的辽西刺史一职的印绶到手,发布榜文什么的就方便多了。
收买了民心,接下来的工作是对军兵的整训,再就是要发展一下相关的内政,毕竟万里海运粮草可不是件开玩笑的事,而陆仁是想要把辽西给纳入掌中,不把根据地给搞起来又哪里能行?这时陆仁就大胆的将玉米、土豆、红薯引进到了辽西地区,而这三种农作物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种植要求不高,却耐寒、耐旱,而且产量都比较高,很适合北方寒旱之地的大规模种植。
当然农业种植的事还得过几个月才能去搞,陆仁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对军兵的整训之上。至十月入冬,陆仁所谓的“港口”新召军兵已经有七八千,而且这七八千都是经过筛选出来的精壮,好好的训练一下之后战斗力会很不错。其余的百姓,陆仁则是把当初的屯田制给搬了过来,但相关的收获分成却比老曹订下标准的要低上一些。毫无疑问,陆仁此举又一次的得到了百姓们的赞颂……
(快剩诞了,瓶子现在是又冷又忙。这几天可能都只有每天五千的更新,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二回 遣人北驻
(今天月底,明天月初,瓶子要去公司例行盘点。而且现在已经开始了剩蛋节的准备,瓶子的时间又紧了很多,所以最近的更新是每天五千字且并为一回,不是之前的六千字分为两回,还望大家见谅!再就是十二月一号因为盘点,瓶子没时间码字,所以明天打个假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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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八年,冬十一月末。
陆仁这会儿正在书房中和荀彧谈着一些事情,忽然侍从把一份刚到的电报交给了陆仁。陆仁看完之后皱了皱眉,把电报交给了荀彧道:“该来的终归要来,不是我们阻挡得住的。”
荀彧其实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还是接过电文细看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摇起了头:“曹孟德到底还是进位为公了,现在也多半在筹备建立魏国的事情吧?”
这里可能要说明一下。汉时的爵位由高到低分为公、候、伯、子、男五等,其中的后面四个只有食邑而已,但进位到公爵的话则可以建立自己的国家,意思就是成为大汉的藩国,拥有自己独立的主权等等,而大汉朝庭是宗主国。大致上的意思,就类似于西周时期与各个封国之间的关系。只是这个时候的大汉朝庭还有什么力量可言?老曹真要是想的话,随手就可以把汉庭给灭了。当然,老曹终其一生都没有那样做。
却说陆仁看了看荀彧那惆怅的样,心说荀老头你就知足吧!你知不知道由于我陆仁在这里面插了一脚、搅和了一通的缘故,老曹正式称公的事情已经比原有的历史晚了几个月?
在原有的历史上,老曹整来献帝刘协的魏公任命书是在建安十八年的五月,然后到七月才开始建立魏国的宗庙,也就是说老曹正式建立魏国是建安十八年七月的事。
可是现在直到建安十八年的十一月老曹才得到献帝刘协的任命书,老曹想建宗庙正式立国怎么说也得到明年的正月之后才行。也就是说,陆仁已经让老曹称公的事推迟了半年左右。以陆仁现时点的实力,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好不好?
不过这些话陆仁自然是不可能向荀彧说出口的,所以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取过火柴点燃这份电文之后就扔到了桌边的焚纸桶中。荀彧看着焚纸桶中的火苗,犹豫了一下问道:“义浩,孟德称公之后,你打算如何对待?”
陆仁道:“他称他的公,我做我的事。不过但有书信,我对他只会写‘曹丞相’,却不会写‘魏公’,也算是我对这个事的不承认吧。”
荀彧摇摇头:“义浩,切莫意气用事。孟德在北,实力庞大,你若是为了这点事与他生出嫌隙矛盾,对你将要做的事情很不利。”
陆仁乐了:“看来荀公你已经把事情看开了。”
荀彧苦笑:“再看不开也得看开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难道要我跑回到他曹孟德的面前,然后在他的面前以死明志吗?与其如此,到不如好好的跟着你再搏上一搏,或许到时候还真的能把他曹孟德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给拦下来。”
陆仁笑了笑,看看焚纸桶中的纸片基本烧完,就把手边的残茶倒了下去浇灭余火,然后就侧过身去检看挂在墙上的地图。而他这一看,荀彧也自然而然的跟着望向了地图,两个人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也不知多久过去,陆仁忽然出声问道:“荀公,如果我想拿下辽西,应该从哪里下手?”
荀彧道:“你又在明知故问了。欲取辽西,你当先取柳城。”
陆仁道:“我这不是再找你确定一下吗?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的手还不能往那里伸吧?”
荀彧道:“是不能伸。曹孟德方得天子诏命,正在邺城筹划建国之事,兵力、钱粮也都集中在河北腹地。你这个时候要是闹出了什么动静,使曹孟德觉得事情不对劲,他可以马上集中兵力出山海关去对付你。一但出现这样的状况,你会被他很轻易的就赶出辽西,而且之后再想重新在辽西立足那可就很难了。”
陆仁点头道:“是啊,有些事真的是急不得的……荀公,你说老曹什么时候会去打汉中?”
“汉中?”
荀彧愣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对着地图又是一阵的思索:“刘备这两年一直在蜀地与刘璋僵持不下,但只要不出意外,刘璋的败亡不过是早晚的事。要是被刘备占据蜀中,对曹孟德来说就真的成了心腹之患……我诂计不会太久,曹孟德就会兵发汉中然后进取蜀中。但另一方面,之前他已经在濡须口驻军几近一年,直到今年夏季才退的兵,军力钱粮都有所减耗,再加上现在要筹建魏国,各方面的事情都很多,所以短时间之内到也出不了兵。”
陆仁听完分析之后又点了点头。按原有的历史,老曹是建安十八年七月建国,忙活了一通之后到建安十九年七月出兵又去打孙权,但无功而返,然后再到建安二十年的三月才出兵去汉中打张鲁。
如果按这样的时间来说,也就是老曹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来搞好家里那点事,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老曹会不会再打一次孙权。如果还打孙权这一家伙,陆仁对辽西就还不能动手,因为老曹从孙权那头撤军回河北比较方便,陆仁会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稳固新占的辽西地盘。但如果是去打汉中的话,陆仁的时间相对来说就会比较充裕。
所以陆仁心中的打算是在老曹兵发汉中的时候开始正式的对辽西动手,而在此之前还是别整出什么大的动静才比较好。当然,这个时候再拖上一点时间对陆仁还是有些好处的,就是可以让慕容紫英和拓跋玉先在辽西多收聚一点力量,同时陆仁还可以借此多收拢一下辽西地区的民心,来春新种的地更是可以多存点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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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辽西的菊花岛港口。
“紫英,这是今年最后的一批物资,你们可得收好了,别被那些乌丸部族给劫了去。明年我要到二月份前后才会再过来。”
慕容紫英接过赵雨递上来的清单,反手就交给了身边的随从去按单清点,但眼睛却望定了赵雨身边近卫身上背着的火枪,目光中的期待之意更是溢于言表:
“雨姐,这个武器你看能不能……”
赵雨马上就笑而摇头:“想都别想!这‘建安式’火枪目前全夷州也仅有不到四千支,我跟随先生都十几年了,也才不过分到五百人枪,这可都是先生的心头肉。还有啊,先生说你肯定会对这些火枪垂涎三尺,所以先生让我在你问起火枪的事情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一句,就是先生的手上总得留点压箱底的东西。”
慕容紫英闻言一怔,随后就悻悻然的向赵雨尴尬一笑。刚才赵雨转述的陆仁的话,听起来虽然像是一句玩笑话,但慕容紫英明白这其实是陆仁给他的一个警告,意思就是你小子可别起什么歪心思。要是真到了某个份上,我陆仁的手里总有能对付你的东西。
说实话,慕容紫英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但问题就在于慕容紫英是个有想法、想成事的小伙子,再说白一点就是有那么些的野心,而这个问题刘晔和荀彧都先后的提醒过陆仁,陆仁自己的心里也很有些数。对此陆仁所采取的方法就是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但是我也会明明白白实打实的敲打一下你。
对慕容紫英来说,陆仁实在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对慕容紫英来说,别看陆仁平时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型,可真要是把陆仁给惹毛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可是很难预料滴!
但话又说回来,陆仁对慕容紫英确实很不错。从最初的收留,到后来的送慕容紫英去夷州学院学习,再到现在给予慕容紫英大力的支持,慕容紫英对陆仁又颇有感恩之心。
其实在慕容紫英回辽西之前,陆仁还专门找慕容紫英很坦诚的说过,说你慕容紫英有野心,这个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因为心里有野心才能做成事。但我陆仁不希望你慕容紫英因为过份的野心,最后却闹得彼此之间要兵戎相见。
你想做大事,没关系,到了合适的时候我陆仁可以表奏朝庭给你慕容紫英弄来个一官半职,但前题是咱们好好合作。而我陆仁最希望的,就是你慕容紫英别再变成像匈奴、乌丸那样侵扰北境的混蛋。真要是有那么一天,那可就是我陆仁要亲自动手对付你的时候了。
于是到了慕容紫英这头,慕容紫英对陆仁其实总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惧意……
赵雨看看慕容紫英没了言语,就耸了耸肩再紧了紧衣上的衣服……临近十二月的辽西一带那可是灰常冷的。
迈开步子想去房子里的壁炉那里烤烤火,可走出两步赵雨却想起了什么事,转回身向慕容紫英道:“对了紫英,你这里可能要准备一下,就是明年开春之后,先生他可能会派个人到这里来总领事物。不过你放心,不会分掉你的鲜卑部众,主要是派过来主持港镇诸事。”
慕容紫英点点头。现在陆仁在菊花岛北岸的海岸处加强了港口设施,聚到这里的民众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单凭慕容紫英可统领不了,田畴在右北平那头又抽不开身,所以陆仁是得派个人过管一管才行,谁让陆仁才是正牌的辽西刺史来着?陆仁派来的人,大家服。
“陆夷州会派谁过来啊?”
赵雨笑着向慕容紫英晃了晃手指头:“我的闺蜜,玲绮。”
“谁、谁?吕玲绮!?”
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慕容紫英当时就打了个哆嗦。慕容紫英在夷州也住了好几年,对吕玲绮那可是熟得很。不但熟得很,慕容紫英可没少被吕玲绮“修理”。特别是他和拓跋玉的两支鲜卑部族当初刚到夷州的时候,因为生活习惯之类的原因闹出过不少事情,最后都是被身为夷州城管大队长的吕玲绮给镇压了下去,慕容紫英和他身边的一些人更是被吕玲绮给修理得不是一般的惨。
最重要的是这个惨不是指武力上的修理,而是吕玲绮总有些乱七八糟的办法让慕容紫英和那帮子鲜卑族人哭笑不得、尴尬万分。这么说吧,慕容紫英碰上了吕玲绮,就好像是小正太碰上了大御姐,基本上就只有被吕玲绮欺负的份。所以说慕容紫英对陆仁是敬畏,对吕玲绮则是弱势的弟弟对强势姐姐的惧怕。
也别说慕容紫英了,但凡是慕容紫英身边的这些人,碰上吕玲绮那就是……看过《爱情公寓》吗?一帮子人对待吕玲绮,就好比是一帮子家伙碰上了胡一菲这个大姐头,有的没的都会不由自主的菊花一紧。
所以此时此刻,慕容紫英有点欲哭无泪,黯然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心中悲愤的暗道:“来谁不好,怎么是她过来啊?日子难过啊!”
不提慕容紫英欲哭无泪,只说陆仁怎么会想到把吕玲绮调去辽西?要知道吕玲绮可是夷州的公安部部长兼城管大队长,管着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调去辽西?
陆仁当然是很仔细的考量过。首先就职缺而言,吕玲绮已经管了好多年,夷州的治安条件早已非常良好的同时,也培养出了一批合格的人员,在职缺上是不用担心的。
其次,陆仁现在还不能把手太过明目张胆的伸向辽西,不然的话容易引起老曹方面的注意,但现在已经占据的港口城镇其规模已经到了某个程度,需要有合适的人过去稳固一下,而派过去的这个人在某些方面不能太出众,否则一样会引起老曹的注意。而在这些前题条件之下,恐怕在现时点没有谁比吕玲绮更合适的了。
首先吕玲绮是女性,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优势,老曹那边再怎么留意也不会留意到一个女孩子吧?换句话说,陆仁派一个女孩子过去,本身就带有对老曹的麻痹用意。
而且吕玲绮在夷州一直都只是司管治安,并没有在其他的方面表现过什么,而陆仁在辽西整出来的港口,老曹不可能会不收到一点消息。现在陆仁派一个貌似只懂得搞治安工作的人过去,从明面上来看就只是想守住港口那个圈子,对外则好像会显得进取无力,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老曹安下一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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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吕玲绮的居舍之中。而在月光之下,吕玲绮正坐在院中用心的拭擦着长剑,再一细看,在她的身侧还放着一杆单勾画戟。
“玲绮。”
“陆叔?秀姨娘?你们怎么来了?”
陆仁挥挥手示意吕玲绮与侍婢们不必多礼,随后带着貂婵走到吕玲绮的跟前,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那杆单勾画戟。怔了那么一怔之后,陆仁迟疑道:“玲绮啊,这杆画戟?”
吕玲绮看看画戟,话到嘴边却还是摇了摇头扯开话题道:“陆叔与秀姨娘为何深夜来此?”
陆仁见吕玲绮扯开了话题也不愿多问,扭头看了看貂婵,再想了想之后才道:“玲绮,你跟随于我有多少年了?”
吕玲绮仰头回忆道:“建安四年,玲绮随秀姨娘随船队抵达夷州。一转眼间,已经十四年了。等到明年一开春就十五年。”
陆仁轻叹道:“十五年,当初的及芨幼女,现在也都三十岁了。嗯……玲绮啊,你难道真的想终身不嫁?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你应该好好……”
吕玲绮打断了陆仁的话道:“陆叔,这些是玲绮的私事,实不敢有劳陆叔费心。再者……”
说着吕玲绮望望身边的单勾画戟,神情中带出了几分自傲之意:“昔日温候之女,又有谁人敢娶?即便是对我有意,也要能胜得过我手中的长剑才行。”
陆仁闻言哑然:“看来让你跟着我,还真不知道是对是错。别的不说,你这个好强的脾气到是和昔日的温候别无二致。哎,我都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了。”
吕玲绮闻言沉默了一下,手中的长剑随即放到了一边,改为提起了那杆单钩画戟在手中静静的细望。半晌过去,吕玲绮才向陆仁道:“陆叔,玲绮当初也曾经恨过你,但是多年下来,玲绮早就想明白了很多事……陆叔,你看这杆画戟打造得怎样?”
陆仁接过吕玲绮递过来的画戟仔细的检看了一下之后道:“这杆画戟是你按照令尊温候当年所使用的画戟式样打造的吧?看上去几乎别无二致,不过短了三尺左右,而且也轻了不少。但这个样子的话,如果是你用则刚刚好。”
吕玲绮点头道:“家父身长九尺有余(就是两米多),所用的兵刃必需得专门打造。玲绮的身长在女子中固然是很出众,但与八尺男子却无甚差异,所以这杆画戟是按照寻常画戟的长短来打造的。”
顺便说一下,吕玲绮受到了吕布的遗传,身高足有一米七七,再随便的穿上一双跟不那么高的跟鞋能到一米八几,所以很多时候陆仁碰上吕玲绮都只能仰视。
再看陆仁把玩了一下画戟,再向吕玲绮呵呵一笑:“有意思,这么久了,我虽说知道你的剑术高超,却一直都不知道你还擅使画戟。”
吕玲绮却有些尴尬的摇摇头道:“陆叔,玲绮并不擅使画戟。”
陆仁讶然道:“那这杆画戟?”
吕玲绮默然良久,忽然向陆仁问道:“陆叔,在你们的眼中,我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嘛……”(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三回 温候有女
面对吕玲绮的提问,陆仁有点卡壳。
吕布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大家心里都有数,而这么多年来,在吕玲绮的面前大家都会有意的避开谈论吕布,吕玲绮也从来没有问起过。可是现在突然问起,这却让陆仁如何去回答?
吕玲绮看看卡在那里的陆仁与貂婵,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陆叔、秀姨娘,你们不必在玲绮的面前忌讳什么。家父是个什么样的人,玲绮自己心中有数。还记得玲绮年幼的时候还不怎么懂事,犹其是年方五、六,尚在长安的时候,一度听闻家父为朝庭除去了巨贼董卓而使举城欢庆,玲绮便认定家父是个大英雄、大忠臣。
“可是之后年岁渐长又几经流离,玲绮才渐渐的知道家父完全不是如玲绮所想的那样。他背信弃义、自私自利,又刚愎自用、不纳良谋,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实在是咎由自取。”
陆仁与貂婵对望了一眼,各自的目光也都份外的复杂。良久过去,陆仁终于开了口:“玲绮,你真想听听我对温候的评价?”
吕玲绮咬着嘴唇想了想,然后向陆仁用力的点了点头。
陆仁叹了口气,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了一些:“令尊……是一匹狼,一匹凶恶的狼。”
吕玲绮惨然一笑:“我就知道会是这般评价。”
陆仁摆了摆手道:“玲绮你别误会,这并不全是在骂他。其实仔细的想想,令尊和狼真的很像很像。”
吕玲绮犯起了迷糊:“陆叔,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仁没有马上回答,到是把目光先投向了身边的貂婵。貂婵对此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你说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很多事都改变了许多。而在这个时候,我也很想听听你对奉先是个什么样的评价。”
陆仁抓了抓头皮,随即身子一歪靠到了亭柱上,双臂也抱到了一起:“从哪说起呢?嗯……得先跟你们说说狼的习性。一般我们说起狼,都会认为狼是凶狠残忍的东西,但实际上狼也有着很多值得一提的地方。
“草原上的狼群是最可怕的事物之一,而在狼群之中,最可怕的当然是狼王。只是这狼王嘛,当狼群中有哪条狼觉得自己比现任的狼王更加的强有力的时候,就可以向现任的狼王发出挑战,如果战胜了现任狼王的话,那么它就是新任的狼王。当然如果失败了,它就很有可能会被狼王给逐出狼群,成为草原上的一匹孤狼。”
吕玲绮和貂婵听了这些同时一愣,都不明白陆仁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仔细的一想,貂婵就先回应道:“义浩你将奉先称之为狼,是不是说奉先就是那匹挑战狼王的狼?”
陆仁道:“差不多吧。他杀丁原、除董卓、驱刘备,在我们一般人看来实在是有些毫无信义且反复无常,但要我说,他就是骨子里的那股狼性在作怪,拼命的想成为狼王而已。”
还有几句话陆仁没说出口,就是当初吕布的死法和原有的历史上的死法发生了改变。原有的历史是吕布向老曹乞命,可现在的结果却是吕布傲然赴死,这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但即便是原有的历史,仔细的看看吕布在最后所说的话,或许可以查觉到吕布藏在乞命之言里面的狼性与傲气。
吕布当时说的是什么?是“明公所患不过于布,今已服矣,天下不足忧。明公将步,令布将骑,则天下不足定也。”这里仔细看那句“明公将步,令布将骑”,实际上有让老曹为步兵统帅,吕布为骑兵统帅的意思,是把自己和老曹放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与老曹同为统帅的意思。
再说白一点,就是吕布即便是向老曹投降,也仍然是想成为统帅。只是这份隐藏着的狼性与傲气,往往被吕布之前的乞命求生给掩盖住了,不怎么会让人留意到。陆仁也是在当时吕布死的时候有感于吕布怎么会有那样的变化而不解,然后躲起来反反复复的参阅了很久的史料,才从这字里行间找到一点头绪。
或许正是因为吕布的心里有着这样的一份狼性与傲气,又因为陆仁的出现而改变了一些事情与因素,所以才使得吕布能够在战场上彻彻底底的把心底的那份狼性与傲气给激发出来吧?而吕布在这一点上真的很像狼,战场上的狼悍不畏死,可是掉进了陷阱里的狼却很狡猾,懂得如何去示之以弱,然后借机翻身……原有的历史上的吕布是被身边的人给坑了,这不就像是狼掉进了陷阱里吗?
当然,这些话陆仁是不能说出口的,而吕玲绮在听完之后轻叹了口气道:“陆叔,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了。你这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陆仁正了正神,微笑道:“都有一点吧。其实在这乱世之中,哪个诸候不想成为狼王?温候不过是诸多想成为狼王的群狼之中的一个而已。我想说的是温候虽然有着狼的凶狠与力量,却缺少了成为狼王所必需的狡猾。或者说温候狼得太彻底了,是一匹狂暴的狼,却因为过份的狂暴而丧失了应有的狡猾。”
说到这里陆仁又笑了:“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当时他所在的地方是中原内陆,并不是北方的旷野草原。狼的那一套在草原上或许可以无往而不利,但在中原内陆走狼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所以说温候他最后呆错了地方,却又把这片不适合他的地方当成了狼的草原。”
吕玲绮和貂婵这时都沉默不语,良久过去吕玲绮才幽幽的道:“陆叔,你这算是在说他生不逢时吗?”
陆仁道:“不是说他生不逢时,而是说他不够聪明偏偏又狼得太彻底了,因为他把身边的一切都当成了他的猎物,却忘了狼在猎食的同时,也很可能会成为别的动物的猎物。再相比之下,温候并不明白他一直没有成为真正的狼王,而仅仅是一匹需要一个新的狼群的孤狼而已。这样的一匹孤狼,不是什么猎物都能够捕获得到的。”
吕玲绮又低着头沉思了好一阵,这才抬起头向陆仁微笑道:“幸亏我平时经常被陆叔你逼着多读点书,不然陆叔你现在说的这些,我可能会半句都听不懂。不过现在,我到是听明白了一些陆叔你话里的意思。其实说到底,他就是没有走对路、做对事,是吗?”
陆仁沉默了一下,然后向吕玲绮默然的点了点头道:“草原上的狼来去如风、无拘无束,草原上的羊可以任它们随意的捕获。但在中原内陆,羊群却是被圈养的,有牧羊人和牧羊犬守着,又哪里会容得野狼肆意妄为?”
吕玲绮长叹道:“陆叔你的这个比喻还真是……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陆叔你说得没错,他这样的一匹狼虽然孤傲,看上去是很酷,但却没有人会喜欢他。而我,却是他这匹孤傲之狼的女儿。”
陆仁皱了皱眉:“玲绮,这些事都过去多少年了?再说他是他,你是你……”
吕玲绮猛然抬头道:“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不管他当年所做的事是如何的为人所不齿,可是他对玲绮而言,却是一个对玲绮倍加疼爱的好父亲!”
“……”陆仁沉默了。
吕玲绮接着道:“家父当年的确是做下了不少的错事,甚至至今仍为人所不齿,可他终归是玲绮的好父亲。错既已铸下,已无法回头,但至少玲绮想让世人知道,自私自利而为世人所不齿的吕温候却有一个好女儿,一个承继了他的武勇,而又懂得忠孝廉义的好女儿。如果有可能,玲绮甚至想为国为民而战死在沙场之上。因为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后世之人在提及吕温候的时候,多多少少的带出几分赞许之意。”
陆仁这回是真的老半晌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老实说,吕玲绮的这种想法,陆仁还是能够理解的。有个这样不争气的父亲,懂事的孩子的心里当然不会好受。因此只要一有机会,这个懂事的孩子就想为父亲争回一点脸面。就算是争不回来,也要用自己的行动去冲淡一些父亲那里遗留下来的不光彩。
只是如此一来,陆仁却又有些担心了,担心自己这么把吕玲绮给派了出去,吕玲绮在这种心态之下会有些急于求成。可在辽西那边要是闹出了什么大的动静,引起了老曹的注意,那自己作出的安排岂不是会泡了汤?
一念至此,陆仁又思索了好一会儿,就坐到了吕玲绮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玲丫头,我把你调去辽西是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你在抵达辽西之后,在没有得到我下一步的指示之前,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固守好港口城镇和安定流民,对外你可千万别有什么大的动作。”
吕玲绮道:“陆叔你放心,玲绮记着呢。”
陆仁干笑着摇了摇头:“放什么心啊?你这丫头存着那样的一份心思,那你就是带着拼命的心思去的。我说在决定调你去辽西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才会和你秀姨娘三更半夜的跑来看看你。现在你把这些话说出来了,我才明白你这丫头不对劲在什么地方……总之你这丫头给我记住了!我这次调你去辽西,不是要你去沙场拼命,至少是现在还没有到要你去拼命的时候,所以你这丫头可千万千万给我悠着点。”
吕玲绮咬起了嘴唇,再向陆仁点了点头。一旁的貂婵见了这般情形,稍作思索之后凑到陆仁的身边道:“义浩,你先回去吧,我想留下来和玲绮再说说话。正好这几天贞妹妹刚从吕宋回来,你也抽点时间多陪陪她。”
陆仁明白貂婵的意思,想了想之后就点点头,再叮嘱了吕玲绮几句,这才起身离开。有些事,还是让女人们之间用悄悄话的方式去说才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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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八年的腊月,中原内陆天寒地冻那是不用说的,而各方势力也都在忙着自己家里的那点事。
老曹在筹备魏国建国的事,这不仅仅是那些宗庙建设、制度的制定等方面的事,真正要命的是老曹还得跟一大帮子的人勾心斗角。别以为如今的老曹权势遮天就能够为所欲为,实际上不买老曹的帐的人那可是非常的多。
刘备的主力还在蜀中地区和刘璋干着仗。人家刘焉、刘璋父子两代经营蜀中,再怎么说根基还是比较深的,刘备也不是想拿就能拿得下来。这里还有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周瑜没有像原有的历史那样在建安十五年病故,而是一直驻扎在柴桑一带虎视江陵。
被这样的一个人物盯着,刘备自然就不敢把诸葛亮调入蜀中,留守荆州的兵力也同样的因此而不敢轻易调去支援蜀中,所以就造成了刘备手边的力量有些不足的现像,其结果自然就是造成了刘备攻蜀的步伐有所拖延。
不过话又说回来,诸葛亮留在了荆州和周瑜相互扯淡,刘备方面会减少一些后顾之忧。反过来看孙权方面,周瑜对诸葛亮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双方只能是继续的这么耗着,看看谁会露出致命的破绽。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曹刘孙三方总的来说都是在打理着各自的地盘与钱粮,而且除了刘备在谋夺蜀中之外,基本上对外都没有什么动作。
至于陆仁方面,一直以来的原则就是没必要打的仗咱就不打,所以陆仁的地盘看上去也还是老样子一般,地盘里的民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真要说起来,曹刘孙三方的民众小日子过得可没有陆仁麾下的民众们滋润。
拓跋宣,拓跋玉的部族中一个平凡的小头目,本来也就是一个十夫长之类的人物而已。最初在跟随着拓跋玉迁居到夷州的时候,本来也只是想混口饭吃,但是因为他有点文化底子的缘故,被拓跋玉给轰到夷州学院里读书去了。
还别说,这小子书读得还行,后来在完成了基础知识的补修之后进入了军事科系。其实就是陆仁整出来的军事学院就读,毕业之后以见习士官的身份在夷州任了一段时间的职。再到拓跋玉决定回辽西的时候,他由见习士官转为正式的士官,跟随拓跋玉回到辽西,职位则是升为了是连长。
表惊讶,是连长,因为陆仁早就决定对自己地盘里的军制进行改革,然后就慢慢的把现代社会里的军职都给搬了过来。
一个班是十个人,三个班为一个排,三个排再加上灶事班就是一个连。也就是说,拓跋宣的身份大致上是个百夫长。而他的这个连,目前主要是司管菊花岛北面临海港口菊花港东门区域的治安。
不过说实话,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很忙,可是当这个菊花港渐渐稳定下来一些之后,他这个治安连队平时也没什么事可做了。特别是在进入冬季之后,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早中晚在辖区巡视一圈,然后就可以下班了。
会这样也正常。菊花港刚开始的时候是在春夏之季,辽西地区的各个部族的活动比较频繁,拓跋玉和慕容紫英因此经常会带队出击,三天两头的就会带回来一些鲜卑散部,亦或是从某些部族那里救回来一些被奴役的流民。
这些接来菊花港里的部族或流民,多的时候会有几百人,少的时候可能就只有十几号。而这些人在菊花港里居住下来之后,少不了要做些相应的事情,比如说让他们知道一下这里的规矩什么的,那么几个治安连队的事情自然是要多些。
但是辽西一带的冬季来得早,正常情况下到十月初就已经很冷了。要是赶上一些天气变化,十月份就会大雪纷飞,而这样的天气也使得拓跋玉和慕容紫英不便于继续出击,转为固守在港镇之中把之前接回来的人给好好的“消化”一下。
菊花港的规模不大,目前的人口总数大概只有两万多些,其中战斗兵员在七千左右,那么居民数量也才不过一万三出些头。这种数字的居民数量,管起来的难度当然不会太大,所以到腊月间,拓跋宣也才会像这样没啥事可做。
当然也不是真的就啥事都没有。菊花岛在初步成形之后,已经成为了周边地区乌丸部族都不敢去啃的硬骨头。打虽然是不敢打了,但是在入冬之季总得准备一下过冬的物资,所以那些大大小小的部族也就改变了一下,改为用自己手头上的特产品到菊花岛来换取他们所需的物资。
对此拓跋玉和慕容紫英按照陆仁的要求,接受了这些互市的请求,但谁要是敢在这里闹事,就别怪慕容紫英的部队不客气。事实上还曾经真的有人想借互市的机会来捞上一把,但你当陆仁会想不到这些?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想来捞上一把的部族,却变成了被一堆的部族群起而攻之的对像……你丫的想捞一把?那我们找谁换东西去?人家陆刺史可说了,如果我的港镇被哪个部族给劫了,那么我就会中断与当地所有部族之间的交易,除非闹事的部族被消灭掉,否则一切免谈!
这种心理战,陆仁玩得那可是炉火纯青。作为一个现代人,难道会不明白什么叫作从众心理?而事实上这种事情在之前就发生过,就是孙权方面曾经收买过一些山越部族去给陆仁捣乱,陆仁就是用这种方法让其他的山越部族去把那些捣蛋的山越部族给修理掉。现在要用到辽西的乌丸部族身上,套路熟得很……(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四回 凡人一日
“宣头,下班了准备去哪里活动活动?”
拓跋宣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嗯,是军大衣,而且还是厚厚实实的那种。以夷州的棉花产量和相关技术,这种棉大衣哪会整不出来?而且陆仁准备把爪子伸向北方,棉制的军大衣也是必须要整出来的。
“去哪活动活动?还活动个屁!天这么冷,怎么活动?还真别说,咱们虽然是从小在辽西长大的,可是在夷州住了几年,却习惯了夷州那边一年到头都暖洋洋的天气,现在回到辽西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说着拓跋宣凑到了换岗士卒的耳边,一脸猥琐的低声笑道:“最主要的是这种大冷的天,娘们儿的身上都穿得太多了,一个个都那么臃臃肿肿的,实在是没看头!这要是在夷州,哪怕已经是这个时节了,娘们儿的身上都露着肉,那看着才叫舒服。”
换岗的士卒脸上浮现出了是男人都懂的猥琐之笑,向拓跋宣连连点头。
拓跋宣也笑了笑,然后举拳在士卒的身上捶了捶,正色道:“玩笑归玩笑,站岗的时候眼睛给老子放亮一点!咱们能有现在的小日子来得也不容易,别他吗的被那些混蛋坏了咱的日子。”
“明白!宣头你放心就是了。对了,你现在要去哪?”
拓跋宣活动了一下身子,回应道:“因为天冷,好几天都没洗过澡了,打算先去澡堂子里泡一会儿,泡完了之后再看吧。真要是有什么事,警钟一响我马上就会赶回来。”
说完这些,拓跋宣就直奔菊花港的某个公共澡堂而去。说起公共澡堂这玩意儿,在夷州也算是随处可见。最初的时候规模和数量都不大,而陆仁想起来搞公共澡堂,主要是当时流民们的卫生意识太差,甚至都引发过小规模的传染病。
后来在陆仁的努力之下,夷州的居民们卫生意识都变强了许多,而能够让人们的身上舒舒服服的澡堂子也成了夷州居民们最喜欢去的休闲场所之一。特别是到后来蒸汽锅炉技术相对成熟之后,澡堂子里的蒸汽锅炉一方面可以为澡堂子提供充足的热水,另一方面还可以为旁边的某些设施提供蒸汽动能。
接下来到拓跋玉和慕容紫英在菊花岛北面的海岸港口稳住脚跟的时候,陆仁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就送了几套蒸汽锅炉和相关的工匠过来,菊花港的几间公共澡堂就这么建立了起来。可千万别小看这玩意儿,这些东东除了提供热水给民众洗浴之外,还能提供一定量的热能,这在辽西的冷冬可有着非常大的用处。
就比如说那充份的蒸汽,给七千多的士卒蒸饭、蒸菜、蒸个馒头包子什么的提供了非常巨大的便利。而且在菊花港这个立足点进一步的稳固之后,陆仁还要把一些相关的设施整出来,介时这些蒸汽锅炉可就是不可或缺的蒸汽动力提供者。反正一句话,陆仁想的事情是比较远的。
却说拓跋宣哼着小曲向目的地前进,这时也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正走着,街市中的播音喇叭已经响了起来,拓跋玉正在喇叭播音中演唱着……《猪之歌》。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洞,感冒的时候还挂着鼻涕扭扭;猪,你的眼睛是那么大,望呀望呀望也望不到边……”
这活泼欢快的旋律让拓跋宣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唱了起来。这种歌当然是陆仁抄袭而来的,而相比起如《弦歌(仙剑)问情》、《心愿》这一类凄美婉转的歌曲,像《猪之歌》这种活沷欢快却又比较通俗还带着几分幽默与戏谑的歌曲更容易被民众们所接受。
就比如说这会儿在拓跋玉唱到最后的“你就像他”的时候,像拓跋宣这样走在街市中的行人会不约而同的向着对面的某个人一指,而对方也会随着这句歌词也同时指回来,然后彼此相视之下哈哈大笑,彼此间的心情都会欢快许多。
三拐两拐间就到了澡堂,掏钱买票再进到其中,蒸腾的雾气带着浓浓的暖意,与室外的天寒地冻一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麻利的把自己扒光再跳到热水池中,一天巡警的辛苦也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全都飞去了九宵云外。
而澡堂之中早已是人声嘈杂,菊花港中许许多多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下、心情放松一下。
这里得说明一下,菊花港小镇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属于军事港口,周边并没有农田之类的产业,而且这种临海的地方也不适合进行什么农业种植。
既然是军事港口,驻军比例自然是非常的大。总共两万多点的人口,驻军就有七千多,一般性的居民才一万四千不到。而他们的食物来源主要是两个,一个是夷州方面的粮食运输,另一个是渔业。前者是主要的大头,后者则属于添头。
事实上,整个菊花港还包括距离海岸约十几公里的菊花岛,而菊花港主要的粮食与军需的储备都放在了菊花岛上。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其实是一个防备万一的安排,毕竟菊花港是一个沿海的港口小镇,太容易遭到像乌丸这样的游牧部族的攻击。万一什么时候被某个部族给攻破了,最关键的粮草军需却不在港口小镇,可以减少太多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菊花岛本身在当初攻讨蹋顿的时候就建有一些相关的基础设施,再增建、改建一下就是一个合格的海岛要塞。攻破菊花港小镇的人就算是抢到了船,想进一步去攻击菊花岛也基本上没戏……让那些游牧部族开船?省省吧!菊花岛上的投石机和火炮可不是吃素的,而且还配备有一定数量的战船。现时点辽西的游牧部族只要敢上船出海,就能让他们到海里骑海马去。
话到这里得说回来了,菊花港目前虽然是有桥头堡意义的军事港镇,周边没有什么农业产业的存在,但镇子里那一万三四千的普通居民还是有大把的工作可做的。首先港镇的城防设施与各类建筑需要人力,然后与友好部族之间的互市交易需要有人来操持,再然后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得有人干。
所以总的来说,菊花港还有着一定的商业港口的特性,所以镇子里居民们日常的工作还是很充实的。也正因为如此,在放工之后,像公共澡堂这种地方才会有不少的人过来休闲一下。
却说拓跋宣舒舒服服的在热水里躺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凑了过来招呼道:“宣头,有好几天没来泡一泡了。”
拓跋宣睁眼一看,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这人拓跋宣认识,是半年前用交易的方式从某个部族那里救回来的人。为什么说是用交易的方式救回来的?其实很简单,陆仁在当初的时候就有考虑到单凭慕容紫英用带兵出去搞扫荡的方式救回那些被游牧部族掳去的流民肯定会受到很大的限制,所以就整出了一套可以用你们的奴隶来我这里换取物品的交易方式。
反正在那些游牧部族看来,被他们掳来的流民奴隶与牛羊马匹也没什么分别,完全可以作为交易品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采用这种方式,陆仁方面还可以因此而避免掉许多不必要的战斗,减少兵员方面的消耗。无非就是多花俩钱、多出几个器物而已,而几个钱粮或是器物对陆仁来说算个啥?把人弄回来增加自己这里的人口可实在多了。
事实上菊花镇现在的普通居民虽然只有一万三四千,但这可是没算上被赵雨他们送去夷州的数字。单单建安十八年这一年,从菊花港这里送去夷州的流民就有两万之多,其中就有不少人是陆仁用花钱的方法“买”回来的。当然了,其中也会有一些像现在的这个年青人这样不想迁居去夷州而选择了留在菊花港做工的人。
“是你啊!最近的日子过得如何?”
“托陆夷州的福,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挺不错的,比起之前在那个部族里当奴役的日子可强得太多了。或者应该说之前过的日子真他吗不是人过的日子,简直是猪狗都不如。那些乌丸部族根本就不拿我们当人看,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牲口。”
拓跋宣道:“你是该好好的谢一谢陆夷州。嗯……”
说着拓跋宣扫晾了一下这年青人的周身上下。半年前刚把他“买”回来的时候,这年青人的身上很多地方都带着伤,基本上都是些鞭伤、绳索的捆伤之类的伤。不用说,肯定都是那些游牧部族在逼迫年青人做工的时候鞭笞与捆绑弄出来的伤,有的伤还伤得很深。不过现在这大半年的时间过去,年青人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但是仍然留下了不少的疤痕。
伸指过去戳了戳年青人身上的某处疤痕,问道:“你小子身上的这些伤都养好了没?”
“瞧您说的!我年青力壮,刚到这里的时候又被人医治过,而且吃饱喝好的,那点皮外伤还会好不了?宣头,吃了没?没吃的话我想请你喝两杯。”
拓跋宣笑了:“你治好了伤之后开始在镇子里做工才三个月吧?身上哪有什么钱?还是我请你喝两杯吧。”
年青人连忙摆手道:“别别别!我做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请你喝两杯的钱还是有的,而且正好前天发了工钱,这几天手里宽裕着。宣头你就别客气了,当时要不是你关照我,我这会儿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
当时负责“买”人的人正好是拓跋宣,见那些游牧部族的人鞭笞得有些过份就出面干涉了一下,然后就把这年青人和其他的几个人给“买”了回来,买回来之后再按照惯例该治伤的治伤、该安排的安排,而这年青人自然就记住了拓跋宣的这个人情。现在拓跋宣见推脱不开就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两个人披了件浴衣,来到了澡堂子里的餐厅。
澡堂子里有餐厅?别奇怪,这不是什么稀奇事。特别是你如果见识过旧时的一些澡堂子的话,就会明白这其实是很平常的事。在热水里泡得舒服了就起来吃点喝点,等吃得差不多了再回去接着泡一泡,那舒爽的感觉可是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
而现在菊花港里的澡堂子在陆仁的提示之下有考虑到取暖的问题,浴客们虽然都只是披了件浴衣就过来吃东西,但餐厅里面有蒸汽锅炉那头送过来的暖气,让人不会受到室外那天寒地冻的影响。
酒菜摆上,年青人先敬了拓跋宣几杯,接着问道:“宣头,给我讲讲夷州那边的事好不好?”
拓跋宣又是一乐:“你小子!当时问你愿不愿意去夷州,你小子又不愿意去,可现在有事没事就向我问夷州的事情干什么?想知道,自己去不就行了吗?报个名再迁居去夷州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年青人道:“我就是想知道一下而已,去的话……老实说,还不是很想去。”
拓跋宣有点不明白这年青人的想法,抿了口酒之后沉吟道:“夷州嘛……真的是个好地方,最起码在那里过得比这里可都好得多了。真要和夷州的基隆、莽甲一比,咱们这里简直就连个屁都算不上。”
这话还真不算过份。菊花港到现在才多久?哪里能和陆仁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夷州重镇相比较?说得不客气点,如果说基隆、莽甲是大都会的话,那么现在的菊花港充其量也就一城乡结合部,而且还是比较落后的那种。
此刻随着拓跋宣的一开讲,旁边也有不少人凑了过来,听得也是津津有味。要知道拓跋玉和慕容紫英当时从夷州带回来的人不过七八百,后来虽然又增调了一些人,但到目前为止在菊花港里居住的人当中,在夷州生活过的人不超过一千五。再对比起菊花港里的土包子,这一千四五百在夷州生活过的人那可都是见识过世面的人,所以在闲暇的时候听这些人讲一讲夷州的事也算是休闲活动之一。
再看拓跋宣在小喝了几杯之后到也来了些兴致,讲得是眉飞色舞外加涶沫星子乱飞。而三讲两讲之间,自然就讲到了夷州的大众女神陆兰的身上。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之后,拓跋宣很是向往的补充道:“现在是腊月了。算算时间,兰姑娘就快要举办今年的新春演唱会了。可惜我现在不在夷州,不然就是挤破脑袋也得去看看。”
说完拓跋宣又自嘲的一笑:“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们是不知道每年到这个时候兰姑娘新春演唱会的票有多抢手。在卖票的头两天,你要是不抓紧时间去排队,那是别想买得到票。”
有人不屑道:“头两天就去排队?要不要那么夸张?”
拓跋宣拼命摇头:“这可真不是我说大话!有些事你们知道,我当上治安连长还是在来到这里之后被提拔起来的,当初去到夷州的时候我啥都不是,后来是先去学院里读了三年的书,之后也只不过是见习排长而已。不过那个时候我出过几次任务,有一次就是去卖票的地方维持秩序。你们知不知道,那排队的人硬是排了两条街!还有啊,莽甲的待道可比我们这里要长得多、宽得多了。我当时大概的算了算,乖乖!怎么说也得有两千多人在排队!”
众皆哂笑,这种事信与不信就得看各人的想法了。而这时年青人想了想之后问道:“宣头,那你说这兰姑娘和咱玉姑娘比一比,谁更好?”
拓跋宣一时语窒。再环视了一下身边这一圈满脸期待之意的听客,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摇摇头道:“我说这话出来你们可别不高兴……玉姑娘要和兰姑娘比一比的话,说老实话还真差了一大截。”
这话一说出口,马上就有人表示不满。这里还是那句话,千万别小看偶像们的影响力。也别说这是在那个人们没见过什么世面、缺少精神寄托的时代了,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不都还发生过台上两个偶像人物在那里表演着,台下两个偶像的粉丝团却在大打出手,甚至都闹出了人命的事情?
拓跋宣在夷州混过好些年,自然知道引发了偶像的粉丝团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而在菊花港这块地头,拓跋玉就是居民们心中的偶像,这要是话没说好,自己绝对会死得妥妥的,所以拓跋宣赶紧的摆摆手道:“你们听我说,我这话可真不是乱说的。你们都知道我姓什么撒!我和玉姑娘本身就是同一个部族的人,我比玉姑娘还要大上几岁,所以玉姑娘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其实在去到夷州之前,玉姑娘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是到了夷州之后读了几年书,整个人就变得很有味道了。但是在此之前,人家兰姑娘跟了陆夷州多少年?从陆夷州的身上学来的本事可不是一点半点,所以单就本事来说,兰姑娘就比玉姑娘强了太多太多……”(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五回 试行小战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的过去,每快就到了建安十九年的二月。
二月初始,老曹那头就宣布要开始“建宗庙社稷”和“始耕籍田”,这就表示着老曹的魏国正始建立。这时和原有的历史一样,献帝刘协把河东、河内、魏郡、赵国、中山、常山、巨鹿、安平、甘陵、平原这十个郡封给了老曹作为魏国的领地……当然,老曹想要多少地盘还不是他说了算?只不过老曹终归还要顾着点献帝刘协的面子,所以在明面上只是得了这些地盘来建立他的魏国而已。
刘备和孙权还是老样子,短时间之内也不太可能有多大的变动。至于老曹方面则由于魏国刚刚建立,内部要处理的问题很多很多,暂时也无力对外用兵。
而这时的辽西地区嘛……汉时的辽西和辽东本属幽州统辖,按说应该是老曹的势力范围。只是由于之前那多年的动乱,幽州对辽西和辽东早就失去了控制力。且不说之前有蹋顿那样的乌丸势力在辽西惹事生非,公孙度在辽东实际上与独立称王又有什么分别?
之后老曹摆平了蹋顿,破坏了乌丸部族原有的集团性,正好在前两年公孙度又已经挂了,接任的公孙康对老曹表示了臣服,总的来说辽东和辽西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老曹也就懒得再多去理会了。辽西的乌丸部族乱就让他乱,只要不再像蹋顿那样形成大规模的集团,不会越过山海关跑到华北平原来闹事就行。
而且说实话,老曹的兵力都要用来对付刘备和孙权,想对辽西再次进行远征还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前摆平蹋顿,老曹很明白那是险得不能再险的险胜,再加上郭嘉就是死在了辽西的征途之上,所以老曹对辽地有心理阴影。
也正是因为这份心理阴影,使得老曹在陆仁试探性的提出希望老曹能出兵辽西再打一下乌丸部族的时候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把辽西刺史一职给了陆仁,允许陆仁自己在辽西地区招兵买马的去拱卫港口。
按老曹的想法,就是陆仁在辽西肯定会与乌丸部族之间争斗不断,然后陆仁就能够在辽西那边牵制并限制住乌丸部族的发展,老曹的河北地区也会因此而得到长时间的安定,甚至到了某个份上,老曹还可以过去收一收陆仁种下并且成熟的果实。
严格的来说,老曹的这种想法也并没有错。只是老曹忽略了一条,就是陆仁打仗的能力的确是不怎么样,但是深知自己缺点的陆仁,最擅长的招数就是在攒足怒气之后放“倾国银弹波”,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砸下去之后,接着就是“乾坤一掷”再加“以本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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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辽西,虽然冬雪还未尽数消融,但在原野之间已经有了些许的暖意。而在这个时候,赵雨的舰队又一次的抵达了菊花港。除去基本固定的那些补给物资之外,赵雨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带给了拓跋玉和慕容紫英。
“玉丫头,这是夷州那边最近新出的几首新歌的曲谱,你收好了。还有这些是新歌的唱片。”
拓跋玉应声接过了曲谱细看。她在夷州学院的艺术系学习了好几年,看个曲谱那还不是小儿科的事?所以仅仅是看了几眼,她就轻声的试着哼唱了起来。
这时赵雨又取过了一把轻巧的手弩递给了慕容紫英:“这是新改良的骑兵手弩,射程与威力大致上与东胡飞弓相当,但是每匣可上箭五枚,射击方便,而且可以快速连发。不过因为是试制型的,暂时只有一千张。你安排人试用之后看看合不合用,如果有什么问题要尽快的反应。”
慕容紫英也应了一声就接了过来,在手中反复的细看把玩,显得有些爱不释手。在马背上张弓搭箭玩骑射看上去固然是很帅很酷很潇洒,但实际上受到的限制还是很多的。而在此之前陆仁这里生产的都是步兵弩,骑兵虽然也可以使用,但也却实有着太多不方便的地方,以至于慕容紫英手下的几千骑兵在很多时候还是宁可使用他们用惯了的马弓,弄得陆仁这头只好先生产了一批钢丝滑轮弓给慕容紫英的骑兵。现在这种短小精悍的骑兵手弩,正是慕容紫英最想要的骑兵装备。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赵雨他们也就坐到了暖室之中。先是喝了几口茶再聊了几句闲天,赵雨就向拓跋玉和慕容紫英问道:“现在开春了、雪化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动作?”
慕容紫英道:“陆夷州不是吩咐我们在得到他的指示之前,不要有什么大的动静吗?雨姐你现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赵雨摆摆手道:“我不是说有什么大的动作,而是指你们在开春之后是不是又得去和一些乌丸散部干上几仗。这种小仗,先生他又没禁止你们去打,而且也该打的啊!”
慕容紫英明白了过来,沉吟道:“一般的小部族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规模稍大一些的部族到是有那么几支,其中最差的一支都有五千余骑,实力并不比我们差多少。我们这里因为实力有限,暂时还不敢招惹他们,反过来他们见我们城墙坚固,也不大敢来招惹我们,所以彼此间也算是相安无事吧。不过小规模的争斗到是时有发生,像去年刚刚入冬的时候,我们的一支外出的人马就和他们干了一仗,互市回来的货物被他们抢去了一些,还好损失不大,也没什么人员伤亡。”
“这样啊……”
赵雨伸出手指在自己精巧的眉毛上来来回回的划了许久,最后点点头道:“有五千余骑的乌丸部族是吗?应该差不多了。紫英,你那里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就去灭了他们。”
“啊、啊!?”
慕容紫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五千余骑的乌丸部族,其实际的人口数字一般都在两万左右,以慕容紫英目前的实力哪是说灭就能灭得了的?是,慕容紫英的手上是有七千多的兵力,但出去干仗还得留人守城,充其量也就是能动用三千余骑,这在兵力上就吃了亏好不好?
也正是因为受到这个限制,之前慕容紫英出去搞扫荡,都是挑那些最多不过千余骑,一般不过几百骑的部族欺负。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和规模较大的部族真要是干了起来,万一造成了过大的损失,那就肯定会减弱菊花港的守备力量。而你这里的力量一减弱,天晓得后面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一直以来,慕容紫英对陆仁的那个扫荡只找弱小的部族扫荡,同时又以金钱攻势为辅的策略持以十二分的支持态度。可现在赵雨冒出来这么一句,这着实就有点让慕容紫英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说是陆仁想让他啃啃硬骨头了?
赵雨看了看慕容紫英的反应,笑了笑再摇摇头道:“放心,我开玩笑的罢了。先生他定下的策略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真要是去啃那样的硬骨头对我们也没多大的好处。但是这样的部族不狠狠的教训他们一下可不行,所以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的人引诱出来一些,然后狠狠的揍他们一顿。”
“哦!”
慕容紫英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如果是引出来一些再打一场野战,这方面的问题到不是很大:“这个简单。现在刚刚开春,各个游牧部族的冬粮差不多都用尽了,差不多都会出来寻找水草丰盛之地放牧牛羊,而这些实力较强的部族要是碰上了实力弱小的部族,一般都会选择攻劫对方,把对方的牛羊人丁劫掠回去以充己实。如果是按照雨姐的意思,想引诱一些人出来打上一场的话,我们只要放出点风声,说准备送些钱粮去往何处,不出意外的话就肯定会把他们给引出来,对方的人马也不会太多。”
赵雨一拍大腿:“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我们能送钱粮去哪?”
慕容紫英沉吟道:“我想想……嗯,在我们的附近有几支与我们比较友好的小部族,现在冬季刚过,他们的冬粮想必也吃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可以推说主动的去和他们交易甚至是资助,这样派出队伍就比较可信。”
赵雨连连点头:“嗯嗯,这样很好。正好我这里也给你们送了东西过来,传出去的话也说得过去。那就先这样,紫英你先去作准备,我这里还得准备一下接下一批的人。”
拓跋玉和慕容紫英都是一愣,对望了一眼之后拓跋玉问道:“下一批的人?雨姐你这次不是只有你这一批吗?”
赵雨向二人晃晃手指,笑道:“你们忘了?去年我给你们送来最后一批物资的时候不是说过今年会有人过来吗?”
拓跋玉和慕容紫英的反应马上就变得截然不同。拓跋玉是大喜过望,慕容紫英却是打了个哆嗦再菊花一紧,急问道:“吕玲绮大姐头真的要过来?”
赵雨笑笑:“这我骗你们干什么?她不但要过来,还会带两千多人过来,这都是先生他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就是因为她要带两千多人过来,所以船队要另行安排,才会要比我晚上一些时候才到。”
慕容紫英无言暗叹,心说这位大姐头过来,俺的小日子可能要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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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二月下旬,一支规模挺大的队伍从菊花港开了出来。而这支队伍最大的特色,就是除了那一千多的精甲骑兵之外,还带着很多满载着的车辆。
这支队伍的第一站就是一个规模不大的鲜卑部族。慕容紫英虽然有派出人员去游说辽西地区的鲜卑部族,但也不是哪支鲜卑部族都愿意加入拓跋玉与慕容紫英的小集团,总有那么些想保持自身部族的独立性的存在。而对于这样的部族,对他们动用武力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彼此间保持着一个比较良好的关系。
当队伍抵达的时候,正如慕容紫英所说的那样,这支小部族的冬粮差不多已经快耗尽了,本来就打算带上一些土特产什么的去菊花港换些粮食,现在见慕容紫英的队伍主动的开了过来与他们进行交易,那自然是喜出望外。
一番交易之后,慕容紫英便带着队伍向下一个小部族的所在地出发,而这个消息也自然而然的就这么传了出去。
闲话少说几句,只说慕容紫英的队伍在与三个小部族完成了交易之后,这天正走在路上,突然见稍远一些地方尘土飞扬、蹄声不断。慕容紫英这边都是些在辽西草原上混的人,所以马上就判断出这肯定是一支规模较大的骑兵正在向自己奔袭而来。
直到这时,慕容紫英的嘴角却挂起了戏谑的微笑,扭头向身边的赵雨道:“雨姐,来了。”
再扭过头望向另一边的吕玲绮,言语间却带着些许的畏惧:“玲姐,接下来?”
吕玲绮已经取过了画戟,望着那边飞扬的尘土冷冷一笑:“这么晚才来,我都等得不耐烦了!紫英,让你的骑兵分列车阵两侧,在护住侧翼的同时随时准备出击。”
慕容紫英应了一声,拔马安排去了。赵雨这时打马来到了吕玲绮的身边,问道:“玲绮,行不行啊?”
吕玲绮道:“演练多时,等的就是这个。你的任务是把该记的记好,回去之后好原原本本的告诉陆叔。”
赵雨点点头,亦取过了自己的长枪,轻叹道:“好多年都没有骑马冲杀过,我都怀疑我的技艺是不是生疏了。现在见了这般场面,还真想纵马过去好好的厮杀一番。”
吕玲绮笑道:“你可别乱来!咱们可不是来跟他们拼人的,陆叔他要的可是我带来的人马的实战数据。”
赵雨也笑了笑,持枪立马与吕玲绮立在了阵前。
几个主要人物的手上都有望远镜,此刻仔细的一看,马上就判断出对面来的人马约有三千左右。如果是慕容紫英所说的那个有五千余骑的部族的人马,那么他们就应该是出动了半数以上的战斗力,目标当然是这边队伍中的车辆物资。冬天刚刚过去,车辆上装载着的物资可着实让他们眼馋得紧。
按照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慕容紫英的队伍只有一千多骑兵护送,其余的全是车辆与步卒,那么他们出动三千多骑也应该差不多了。而且骑兵讲究的是冲击与进攻,慕容紫英虽然有一千多装备精良的骑兵,可用来防守车辆与步兵明显的就是不合适的事。没有冲起来的骑兵那还有个菊花的用处,可是骑兵一但进行冲刺与攻击,不就等于要离开他们要保护的车辆与队伍了吗?所以用一定的兵力把慕容紫英的骑兵给调开,那么剩下的步卒与车辆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好像有那么些的偏离。在他们即将冲到冲刺距离的时候,却发觉慕容紫英的骑兵分列在了车队的两侧护住车队的侧翼,而他们的正前方所面对的却是一辆辆的大车与躲在车后的步卒,看这架势好像是把车辆给当成了低矮的护墙来使用。
不过对于这种低矮的“护墙”,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骑兵们全然不放在眼里,所以一个个都是嗷嗷叫着冲杀了过去,准备冲进步卒的阵列之中再大开杀戒。
可就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就在对方的车阵之中,有十几辆大车上面的护篷突然撤去,显露出了车中的三个士卒,再就是中间士卒前面的一个怪怪的东西。这是个什么怪东西呢?游牧骑兵们很难形容,只是能勉强看清楚是一个由七八根钢管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组合在一起的玩意儿。
再看吕玲绮已经举起了画戟,猛的向前一指,高声喝喊道:“全部开火!”
随着这一声的怒喝,之前就隐伏在车后的夷州火枪兵们手里的火枪开始发威,一排排密集的子弹向着对面的游牧骑兵飞射而去,只在片刻之间就放倒了游牧骑兵前面的一大排。
夷州的火枪兵其实早在之前就由赵雨带了几百人在海滩那里使用过。
游牧骑兵们很难形容,只是能勉强看清楚是一个由七八根钢管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组合在一起的玩意儿。
再看吕玲绮已经举起了画戟,猛的向前一指,高声喝喊道:“全部开火!”
随着这一声的怒喝,之前就隐伏在车后的夷州火枪兵们手里的火枪开始发威,一排排密集的子弹向着对面的游牧骑兵飞射而去,只在片刻之间就放倒了游牧骑兵前面的一大排。
夷州的火枪兵其实早在之前就由赵雨带了几百人在海滩那里使用过。只在片刻之间就放倒了游牧骑兵前面的一大排。
夷州的火枪兵其实早在之前就由赵雨带了几百人在海滩那里使用过。(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六回 北境初乱
加格林机枪,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机枪了吧?而最早期的加格林机枪,就是使用手摇式转动的结构。不过加格林机枪的火力虽然凶猛,却由于其构造等方面的原因,一直都是被归属在重型机枪的序列之中。
早期的加格林机枪甚至有着轻型火炮的待遇……配有专门的轮子,可见这玩意儿其实有多重。至于某些影视或游戏作品中的人物提着加格林机枪乱扫的场面,不好意思,那些基本上都是在扯淡,且不说加格林机枪本身的重量就够呛,其大量发射的子弹也会重得吓人。所以更多的时候,身为重型机枪的加格林主要都是配备在机械装置上来使用,单兵用这玩意儿不太现实。
有点扯偏了,把话题拉回来。
却说陆仁这里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加格林机枪?呵呵吧,陆仁想搞这玩意儿出来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之前没能搞出来,主要是有两大问题的限制。第一是枪身各零件的铸造,尤其是枪管部份,第二也是比较关键的则是子弹的制造。
特别是子弹的制造,在某些条件因素解决之前,以当时那个时代的生产条件,制造子弹其实比制造火枪都更难解决。而陆仁现有的火枪兵,所用的子弹都是用纸壳替代金属弹壳,并且在枪栓的构造上进行了改动,就实际意义而言是介乎于前膛枪的火药装填与现代枪械的子弹装填之间的一种怪异枪械。
而加格林机枪不能采用“纸壳弹”的模式,同时陆仁现在能整出来的,也只是加格林机枪最原始的那种手摇式形态,只能规规矩矩的使用子弹,那么陆仁的子弹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很简单,原因在于陆仁这里的蒸汽机技术已经达到了一个水平线。蒸汽机是什么玩意儿?如果拿这个问题去问一些历史学者,历史学者会回答说蒸汽机是开启近代工业革命的东西。这玩意儿所提供的动能,使工业化的流水线作业成为了可能,而且可以解决许多金属物件的冲压成形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陆仁和雪莉在许多问题上并不需要去摸索,只要蒸汽机的使用达到了某个程度,就可以把接下来的一些东西直接“抄”出来。换句话说,在历史上蒸汽机出现之后,人们要花费几十年才逐步摸索出来的东西,陆仁和雪莉只要几年就可以了。再打个比方,作家编写书籍和盗版者抄袭书籍,哪个快?
总而言之,在建安十八年的上半年的时候,陆仁和雪莉已经整出了一百架手摇式八管加格林和初期的子弹制造作坊……注意是作坊而不是工厂,两者间的规模差别可是相当巨大的,而且由于是初期的试制,在诸多因素的限制下陆仁也没敢搞得太过份,子弹的生产总数大概是在二十万发左右。
别以为二十万发很多,真打起来这二十万发子弹不够几场战斗的消耗的,而且这二十万发子弹还包括了相关人员进行训练时的正常消耗。可即便是如此,这二十万发子弹也整得陆仁大叫吃不消,因为这些子弹的原材料要铜,一发子弹大概是用铜一两,二十万发子弹那得用掉多少的铜来着?而铜在那个时代又是什么价值?
所以就这二十万发子弹,让陆仁这个超级大财主都冷汗直冒,陆仁的财务部部长甄宓甚至因为这过高的生产费用而和陆仁闹过小别扭,弄得陆仁不得不使出无赖大/法,用几近于弓虽女干的方式搞了甄宓好多回,把甄宓给“喂”撑了,撑到甄宓一见到陆仁就有点头痛的时候,才算是让甄宓闭上了嘴。但到了这个份上陆仁也不敢过份,毕竟不适当的限制一下生产数量,其巨额的花费陆仁这里也会受不了。每到这个时候,陆仁就会在心中感叹说战争这玩意儿真他吗的是个巨烧钱的行当。
好吧,这些事情就不扯了,只说吕玲绮这次到辽西来,总共是带了五十架手摇式八管加格林机枪和十二万发的子弹,这趟出来则是带了二十架,每架配弹八百发,用专门的车辆进行拖运。而在操作射击的时候,主射手负责摇动摇杆进行瞄准与射击,一左一右的两个副射手则负责理顺进与出的子弹带……铜是很贵滴!这些弹壳是要回收回去再另进装药装弹滴!
与现代的加格林不同,现代的加格林机枪动不动就是每分钟能打出几百上千发子弹,但陆仁现在的加格林因为是原始的摇杆型,每分钟最多也就是能射出去一百来发。相对于现代的枪支,这种射速当然是烂得可以,但在当时的那个时代,平均每秒两发的射速可就十分的惊人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二十架手摇式八管加格林在不断的喷出火舌,那相对超快的射速与惊人的杀伤力不但把对面的游牧骑兵给打得人仰马翻,也打得这边观战的慕容紫英一阵阵的心惊肉跳,然后就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边包囊中的骑兵弩……这玩意儿能比吗?
再设想一下让自己带领一千精骑去向这边的火枪队列发起冲击的事,慕容紫英的身上那可就是哆嗦哆嗦再哆嗦。其实这个都不用去想像什么,对面的游牧骑兵那血溅不断的场面不就是在告诉着慕容紫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不再罗嗦了。两千火枪兵外加二十架加格林,一百二十米左右的作战距离,对上三千不知天高地厚的游牧骑兵,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与打靶。这三千游牧骑兵在冲到某个距离的时候虽然人马还没死光,但已经是实在没有了再冲过去的勇气,纷纷的开始调转马头开始逃命。老实说,这种仗还怎么打?
当游牧骑兵扔下了一大片的尸体并落慌而逃之后,吕玲绮把画戟一招,两千火枪兵连同二十架加格林都停了火,接下来的事就是派人过去打扫战场了。而在打扫战场的这个空档,慕容紫英心有戚戚的看了看这些火枪兵和车上的加格林,心中暗暗的抱定了一个打算,就是千万别和陆仁作对。
慕容紫英也是在夷州混过好些年的人,知道这些精良的武器装备自己也许是能扣下来,但扣下来又有什么用?相关的生产全都在陆仁的手上,慕容紫英根本就没办法去进行复制。所以扣下来之后你这里打完就没了,陆仁那里却可以源源不断,到时候可就变成这些东西对自己的单方面屠杀了。
没用多久战场清点完毕:
“报!一共击伤敌人一千三百有余,俘获伤者三百有余。缴获尚能使用的战马四百余匹。”
赵雨和吕玲绮对望了一眼,对这个战果都表示满意,然后吕玲绮就画戟一挥:“告诉大家今天加餐吃肉。对面那么多被射杀的战马,扔在这里不管可就太可惜了。”
慕容紫英小小心心的凑上了前,问道:“大姐头,我们抓到了些伤兵,是不是让这些伤兵带路,我们再去他们的……”
吕玲绮摇摇头:“不必!按照陆叔的意思,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主要是我们的这些火枪兵还成形不久,训练有余而实战不足,需要的只是一些小规模的战斗来增加实战经验,还没有到真正动用他们去打硬仗的时候。今天有这么一仗基本上够了,我们准备回菊花港去吧。”
就这样,这几千人的“商队”开始返回菊花港,对外则宣称在交易途中遭到了敌对部族的袭击而受到了损失,所以提前回港。只是吕玲绮他们没想到的是才刚回来,屁股才刚刚坐热就收到了田畴的求救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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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郡,春秋战国时为燕都,自古以来便是北方军事交通重镇。郡北的名关居庸关,就建在属太行山山脉的西山与燕山山脉的军都山之间,是以北地胡骑如果想大举南下进入华北平原,蓟郡与居庸关就是他们必经、必争的咽喉要地。
此刻的居庸关战事正打得异常激烈,但见一批又一批的乌丸轻骑快如疾风般的自居庸关关墙下掠过,将一篷又一篷的箭雨射上关去。关上的守军顶盾御箭,往往不消片刻,顶在头上与身前的大盾就能钉满箭支。再在乌丸轻骑飞射的箭雨掩护之下,乌丸的冲车也在急速向居庸关的关门靠近,意图自然是想敲开关门,令众多的乌丸轻骑冲入关中。
关门若破,居庸关的城墙就无法再抵挡轻快迅捷的乌丸轻骑,而居庸关的守军当然不会任乌丸轻骑用冲车去冲撞关门。随着关墙上将校的令下,守军的弓弩手在盾兵的掩护下开始向推动冲车的乌丸士卒猛烈放箭,还有滚木擂石什么的也一并扔下墙去,以此阻止冲车对关门的靠近。
“吗的,蓟县的援军怎么还没到?守关的五千弟兄都快死伤过半了!”
发出这声怒骂的是居庸关的守将田豫。作为久在幽、并北境的人物,田豫深知乌丸等北地部族对中原富土是何等的垂涎,因此对居庸防务一向都抓得很紧。若非如此,十多天前乌丸各部集结一处,然后数万人马对居庸关突起发难的时候,田豫仅凭着居庸关的五千多人,又如何能挡住乌丸大军这十多天?只是援军要是再不来,关中储备的粮草、军械什么的一用完,田豫就是再有本事,这居庸关只怕也难逃失守一途。
(PS一下,田豫在这个时期本应是弋阳太守,到曹彰北征乌丸的时候被曹彰请为相,也就是类似于参谋长的职务。本书到这里有些变动,把田豫调来守居庸关了。老实说,正史中对北境讨胡将领的记载不多,田豫是其中记载比较详细的一个,时间点上也比较吻合本书的进程。)
“启禀将军!信使赶赴蓟县求援,于半道上发现约有三千余胡骑自山间小道绕过了关防直袭蓟县。这三千乌丸游骑并不攻城,只在要道上来回冲突,使蓟县援军不敢轻进。”
田豫气得火冒三丈。他早就提醒过蓟县守将要小心山中小道,可是蓟县的守将没当回事。现在到好,三千乌丸轻骑只需在道上来回的冲突,蓟县的步卒主力就会被牵制住,很难过得来。最要命的是他自己这里兵力吃紧,想派兵过去接应一下援军都做不到。
正郁闷间,又有一传令带来了消息:“报!关后正东方向约有两千余骑正在赶来!”
“什么!?”田豫差点没跳起来,伸手一把就抓住了传令兵的衣领,但马上又随手松开,接着田豫的脸色便有如寒冰,心中暗急道:“哪里又冒出来的两千骑!?东面的山间明明没有什么小道可行的!如果这两千骑是乌丸轻骑,这居庸要地只怕就是要丢定了!”
再过片刻,传令又到:“报!关后两千骑已到关门之下,打出的旗号是夷州兵马。”
田豫楞住:“夷州兵马?怎么是夷州的兵马?领军之人是谁?”
“领军将领……领军将领是一女将,自言姓吕,名玲绮,乃是辽西刺史陆仁新任命的菊花港巡城校尉。”
“女将!?吕玲绮?那不是吕布的女儿吗?”
听到这个词,田豫可就懵了。虽说他早就听说夷州有女兵女将的事,可一直只是当作笑谈而已。但现在在情势危急时真碰上……
“不管了!我去关后看看!”
过不多时,田豫就在关后的城墙上看见了关下的两千夷州骑兵。不过真正吸引田豫注意力的,却还是那杆“吕”字将旗下的戎装女将,再就是这女将手中的那杆单钩画戟。
“关下可是夷州兵马?”很白痴的问题,或者应该说是场面话。
吕玲绮仰望关墙,回应道:“是田豫田将军吗?在下吕玲绮,前两天在救援田子泰之后听闻这里被乌丸大部攻击,所以特带两千骑前来助战,更于半道之上俘获了数十乌丸游骑,众他们的口中闻知有数千胡骑另从小道攻袭蓟县,令蓟县援军难援关防。田子泰恐居庸关有失,故急请玲绮率麾下两千骑赶来居庸关助战!”
田豫很犹豫。有援军赶来是好事,可问题是田豫没怎么和陆仁打过交道,现在夷州兵到了关下,他很担心万一会有点什么变故。
吕玲绮远远的望见田豫的神情,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接着将手一招,几个近卫女兵就将十来个绑得跟个粽子似的乌丸游骑给推到了关下。话不多说,手起刀落,这十来个乌丸游骑的脑袋就滚落了一地。再看吕玲绮喊道:“田将军,此十余乌丸贼寇乃是玲绮在路上所获,今斩于关下,只为聊表己诚!”
田豫见状没了言语。再沉吟了片刻之后,田豫终于下令道:“打开关门,迎接吕将军入关!”
再过片刻之后,田豫就带着吕玲绮来到了正在激战的北关关墙上。吕玲绮看了看正在嚣张的乌丸轻骑,轻轻的顿了顿足道:“果然势大!可惜这里不是我夷州关防,不然关墙上的火炮与投石齐发,这些轻骑飞射的乌丸轻骑叫他来多少死多少!”
田豫心说你们夷州关防的事就不要拿到这里来说了好不好?再者什么来多少死多少?这话又会不会说得太大了一些?
却见吕玲绮又望了一阵,人很有些着恼:“这些乌丸一朝得势,气焰嚣张。田将军,且待玲绮率麾下铁骑下关逆击,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再说!”
田豫慌忙止住。老实说,田豫可不放心吕玲绮。一则吕玲绮只是个女子,二则吕玲绮带来的骑兵才多少?两千骑冲进上万骑中,打好了还好说,没打好那不是在找死吗?虽说不是曹家的兵马,死光了都无所谓,可人家夷州兵真是来帮自己的。再者田豫虽然对陆仁、对吕玲绮不熟,却和田畴的关系不错。现在吕玲绮是田畴请来帮忙的,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对田畴那边的面子上可很不好交待的说。
吕玲绮表示不满的道:“可我带来的全是骑兵,并不擅长城防作战。如不下关逆击,来了也等于没来啊!”
田豫略一沉吟后道:“不如这样吧,豫敢请吕将军率麾下铁骑往赴蓟县,击破潜至关后的那三千乌丸游骑,如此便可接应蓟县援军往援此间关防。”
吕玲绮扫了一眼关防,迟疑道:“那田将军这里还能顶住多久?”
“五日之内,豫还顶得住。五日之外就难说了。”
吕玲绮点点头:“好吧,玲绮这就帮田将军去接应蓟县援军。”
吕玲绮率领的夷州骑兵久经训练、行动迅速,半小时不到便已尽数出关。田豫在关墙上目送这两千骑远去,心中暗叹道:“得令即行,毫不拖泥带水,都是精锐之卒。魏公把辽西刺史一职交于陆仁这才多长时间?怎么这么快陆仁就有了这么强力的骑兵?那么这样下去,魏公给陆仁辽西刺史一职是对还是错?”
但显然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关头上还打着仗呐!所以田豫猛然回身下令道:“传令各部,大队援军不日将至,我等当拼力死守,不可令胡骑登城半步!如若不然,岂不是让援军看了我等的笑话?我等介时又有何面目见人?”
有援军赶来,那可是很提升士气与战意的事……(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七回 适当救援
吕玲绮离开居庸关的时候,蓟县的东面某处,田畴与与慕容紫英率领的三千部曲距离蓟县已不足百里。可就是这不足百里的距离,田畴却走得有点慢。不为别的,田畴的这三千部曲都是自己那山寨中的步兵,这会儿正在与三千乌丸轻骑对峙着。或者应该说,田畴其实是率领着三千已经结成了战阵的兵,一步一步的向三千乌丸轻骑逼近。
田畴不急,慕容紫英自然也不急。毕竟步兵与骑兵对上,如果是对冲的话,吃亏的肯定是步兵。想要克制住骑兵的冲击,就唯有用坚固的战阵迫使骑兵无法发力冲击。至于乌丸游骑的轻骑骑射……田畴跟陆仁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了?虽然严格的来说田畴所率领的士卒是属于部曲民兵的性质,可是田畴部曲手里的弩弓,蓟县的守军看了都眼红。所以这会儿乌丸骑兵如果是想和田畴的部曲比弓弩那是在找死。
乌丸游骑的马上弓弩射程最多不过八十来步,而且人在马上,连射性也很差。可田畴的弓弩是夷州的制式弩,射程一般都在一百五十步左右,超出胡骑近一倍,而且连射能力远比乌丸弓要强得多。这么说吧,乌丸游骑只要稍稍靠前一些,田畴这里就会有一大篷的箭雨覆盖过来,乌丸游骑会连弓都来不及张就被射成刺猬。
其实早在袁绍与公孙瓒相争的时候,袁绍就有用强大的弓弩部队彻底击溃公孙瓒最精锐的骑兵部队白马义从,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连乌丸胡骑都畏惧三分的骑兵精锐,也就是说公孙瓒的骑兵实力还在乌丸骑兵之上。可现在的情况是什么?田畴弩兵的实力远在当年的袁绍弩兵之上,可这些乌丸游骑的骑兵实力,却在当初的白马义从之下,这里面的差距大了有多少?就凭这三千杂牌军一般的乌丸游骑,想在田畴的弩兵阵的面前发威?门都没有!
随着夷州战阵的缓缓逼近,还有随之而来的数拔箭雨,三千乌丸游骑又不知被放倒了多少,终于被打散、打跑。田畴检视了一下战场,轻轻点头道:“传令下去,各部依次打扫战场,记得多回收箭支。紫英,你帮我先统领一下部曲,我得去蓟县城中走一趟。”
————————————————————
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你总得按着流程来。
田畴当初有功,但是因为某些原因,田畴却又是有爵而无职。而且因为田畴呆的地方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他的部曲实力比较强劲,老曹对此也是持以一种默许的态度。说白了,就是在北方边境老曹得允许一些有一定实力的豪族人员的存在,因为这些人可以帮忙打一打游牧部族。如果用近代的词来形容,那么田畴这样的货类似于保甲制下的那些产物。
不过田畴往蓟县守将那里一站,蓟县守将的头都大了几倍。田畴在右北平一带的声望很高,而且还是主动的过来帮忙,蓟县守将就是再不耐烦,也得硬着头皮的听田畴把那些亢长的场面话说完。
而田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田畴在蓟县城中与蓟县守将扯淡的时候,慕容紫英暂时代为统领的部曲们除了打扫战场、回收射出去的箭支之外,还有在近乎于疯狂的收缴着战利品。尤其是马匹,这个可是田畴那头很需要的。不是说田畴没有,而是田畴原先的骑战实力有不少是在慕容紫英所率的鲜卑部族之中。在慕容紫英和拓跋玉分流去了菊花港之后,田畴的骑兵力量下降了很多,逮着机会就得狠狠的补上一补。
其实说穿了就是那句话,田畴因为与陆仁方面的往来太多,右北平的某些人对田畴少不了会有一些猜忌之心,田畴也很明白这些,所以在某些方面也相当的注意,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军争为利,田畴现在是带了部曲来援助蓟县与居庸关,不捞回点好处的话,岂不是白白的折损钱粮兵马?所以打扫战场这种事怎么说都得由田畴来做,蓟县守军在城墙上看着也就行了。
由于田畴的军阵未撤,加上曹军对田畴的部曲本就有猜忌之心,所以蓟县守军自然不敢打开城门再出城去做点什么。田畴亲自入城交涉,正好就是借着曹兵的猜忌来拖上点时间,然后就顺手把战场扫了个干干净净。之前一仗并不大,三千乌丸游骑大概被放倒了七、八百,战场上留下来可以用的马匹也有个三、四百匹,田畴当然是很不客气的收归已有。死马、残马嘛,当然是发散给军兵煮了……三千步卒分吃两百来匹死马,差不多正好够大家都吃一顿好的。话又说回来,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现在也该让大家吃顿好的。
到田畴打完官腔回来,他的部曲们早就打扫完了战场,同时也已在蓟县城外安下营寨、埋锅做饭。曹兵在城墙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闻着马肉的香气却自个儿没份。
淡也少扯一点,只说田畴回来之后,就有向慕容紫英提及蓟县派往居庸关的援军被三千乌丸游骑给挡回来的事,然后田畴就笑了笑并不多作理会。而当慕容紫英问及时,田畴就解释说蓟县的守将虽然很不怎么样,但居庸关的田豫却是个人物。而且吕玲绮已经赶往居庸关救援,虽然只有两千骑,但道路打通的消息只要一带到,居庸关那里田豫再顶上个五、六天绝对没有问题。
再者三千乌丸游骑已经被田畴给杀散,蓟县守军动作快点,在两天之内就可以赶到居庸关。已方作为援军,基本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过多的去帮曹军拼命。而且真要是拼多了,有些事情可能反而会不好交待。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这场战斗中尽量的多捞点好处。
刚说完这些,吕玲绮那边的快马信使赶到,说吕玲绮在回援蓟县的路上与败退的两千多乌丸游骑正好碰上,意思是想请田畴过去增援。田畴听过之后只是笑了笑道:“增什么鬼援啊?两千多已无战意的乌丸游骑,碰上了到现在为止一仗都没打,不知有多久想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的吕玲绮,根本就是吕玲绮下酒的菜!我们现在在这里喝酒吃肉,也该让吕丫头好好的痛快一下。”
慕容紫英迟疑了一下之后,附在田畴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而田畴在听过之后沉思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
初更时分,蓟县与居庸关之间的道路上,约四、五千骑正在这里打得不可开交。确切的说,是吕玲绮正在这里对两千多败退的乌丸游骑进行着屠杀。
乌丸轻骑的单兵战斗力比较强,但整体性的配合作战能力却很不怎么样,再加上白天已经吃了一场败仗,一个个都心无战意,只想早点从来时的山间小道退回关外。可吕玲绮率领的两千骑兵呢?这些骑兵是慕容紫英这两年来用心训练出来的精锐,论单兵战力就已在乌丸轻骑之上,而集团性的配合作战能力,乌丸轻骑则是逊之远矣。再者慕容紫英的骑兵其武器装备高出乌丸游骑好几个阶层,更兼这些骑兵上上下下的想打仗都想得发疯。这样的两支骑兵碰上,就如田畴所说的那样,这两千乌丸游骑,根本就是吕玲绮他们下酒的菜!
吕玲绮杀得最欢,带着两千铁骑往来冲突,画戟之下根本就无一合之将。即便是夜战又能如何?乌丸游骑要靠火把,可夷州兵的头盔上却都顶着手电筒!夷州的常规民用照明都多少年了,批量化的电筒又哪里会搞不出来?所以慕容紫英的骑兵其夜战能力也不是开玩笑的。当然了,考虑到电池的电量有限,单兵携带的电池数量也有限,在无战事的时候,慕容紫兵的骑兵们夜间照明用的还是火把。
反观乌丸游骑,这会儿已经是被杀寒了心,一个个的都只想夺路而逃,如此一来使得本就散乱的队型变得更乱,又哪里能抵挡得住吕玲绮铁骑的冲杀?所以双方交手没有多久,战事就变成了吕玲绮在率众追杀,乌丸游骑则在拼命的奔逃。
吕玲绮离开居庸关的时候,蓟县的东面某处,田畴与与慕容紫英率领的三千部曲距离蓟县已不足百里。可就是这不足百里的距离,田畴却走得有点慢。不为别的,田畴的这三千部曲都是自己那山寨中的步兵,这会儿正在与三千乌丸轻骑对峙着。或者应该说,田畴其实是率领着三千已经结成了战阵的兵,一步一步的向三千乌丸轻骑逼近。
田畴不急,慕容紫英自然也不急。毕竟步兵与骑兵对上,如果是对冲的话,吃亏的肯定是步兵。想要克制住骑兵的冲击,就唯有用坚固的战阵迫使骑兵无法发力冲击。至于乌丸游骑的轻骑骑射……田畴跟陆仁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了?虽然严格的来说田畴所率领的士卒是属于部曲民兵的性质,可是田畴部曲手里的弩弓,蓟县的守军看了都眼红。所以这会儿乌丸骑兵如果是想和田畴的部曲比弓弩那是在找死。
乌丸游骑的马上弓弩射程最多不过八十来步,而且人在马上,连射性也很差。可田畴的弓弩是夷州的制式弩,射程一般都在一百五十步左右,超出胡骑近一倍,而且连射能力远比乌丸弓要强得多。这么说吧,乌丸游骑只要稍稍靠前一些,田畴这里就会有一大篷的箭雨覆盖过来,乌丸游骑会连弓都来不及张就被射成刺猬。
其实早在袁绍与公孙瓒相争的时候,袁绍就有用强大的弓弩部队彻底击溃公孙瓒最精锐的骑兵部队白马义从,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连乌丸胡骑都畏惧三分的骑兵精锐,也就是说公孙瓒的骑兵实力还在乌丸骑兵之上。可现在的情况是什么?田畴弩兵的实力远在当年的袁绍弩兵之上,可这些乌丸游骑的骑兵实力,却在当初的白马义从之下,这里面的差距大了有多少?就凭这三千杂牌军一般的乌丸游骑,想在田畴的弩兵阵的面前发威?门都没有!
随着夷州战阵的缓缓逼近,还有随之而来的数拔箭雨,三千乌丸游骑又不知被放倒了多少,终于被打散、打跑。田畴检视了一下战场,轻轻点头道:“传令下去,各部依次打扫战场,记得多回收箭支。紫英,你帮我先统领一下部曲,我得去蓟县城中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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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你总得按着流程来。
田畴当初有功,但是因为某些原因,田畴却又是有爵而无职。而且因为田畴呆的地方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他的部曲实力比较强劲,老曹对此也是持以一种默许的态度。说白了,就是在北方边境老曹得允许一些有一定实力的豪族人员的存在,因为这些人可以帮忙打一打游牧部族。如果用近代的词来形容,那么田畴这样的货类似于保甲制下的那些产物。
不过田畴往蓟县守将那里一站,蓟县守将的头都大了几倍。田畴在右北平一带的声望很高,而且还是主动的过来帮忙,蓟县守将就是再不耐烦,也得硬着头皮的听田畴把那些亢长的场面话说完。
而田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田畴在蓟县城中与蓟县守将扯淡的时候,慕容紫英暂时代为统领的部曲们除了打扫战场、回收射出去的箭支之外,还有在近乎于疯狂的收缴着战利品。尤其是马匹,这个可是田畴那头很需要的。不是说田畴没有,而是田畴原先的骑战实力有不少是在慕容紫英所率的鲜卑部族之中。在慕容紫英和拓跋玉分流去了菊花港之后,田畴的骑兵力量下降了很多,逮着机会就得狠狠的补上一补。
其实说穿了就是那句话,田畴因为与陆仁方面的往来太多,右北平的某些人对田畴少不了会有一些猜忌之心,田畴也很明白这些,所以在某些方面也相当的注意,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军争为利,田畴现在是带了部曲来援助蓟县与居庸关,不捞回点好处的话,岂不是白白的折损钱粮兵马?所以打扫战场这种事怎么说都得由田畴来做,蓟县守军在城墙上看着也就行了。
由于田畴的军阵未撤,加上曹军对田畴的部曲本就有猜忌之心,所以蓟县守军自然不敢打开城门再出城去做点什么。田畴亲自入城交涉,正好就是借着曹兵的猜忌来拖上点时间,然后就顺手把战场扫了个干干净净。之前一仗并不大,三千乌丸游骑大概被放倒了七、八百,战场上留下来可以用的马匹也有个三、四百匹,田畴当然是很不客气的收归已有。死马、残马嘛,当然是发散给军兵煮了……三千步卒分吃两百来匹死马,差不多正好够大家都吃一顿好的。话又说回来,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现在也该让大家吃顿好的。
到田畴打完官腔回来,他的部曲们早就打扫完了战场,同时也已在蓟县城外安下营寨、埋锅做饭。曹兵在城墙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闻着马肉的香气却自个儿没份。
淡也少扯一点,只说田畴回来之后,就有向慕容紫英提及蓟县派往居庸关的援军被三千乌丸游骑给挡回来的事,然后田畴就笑了笑并不多作理会。而当慕容紫英问及时,田畴就解释说蓟县的守将虽然很不怎么样,但居庸关的田豫却是个人物。而且吕玲绮已经赶往居庸关救援,虽然只有两千骑,但道路打通的消息只要一带到,居庸关那里田豫再顶上个五、六天绝对没有问题。
再者三千乌丸游骑已经被田畴给杀散,蓟县守军动作快点,在两天之内就可以赶到居庸关。已方作为援军,基本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过多的去帮曹军拼命。而且真要是拼多了,有些事情可能反而会不好交待。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这场战斗中尽量的多捞点好处。
刚说完这些,吕玲绮那边的快马信使赶到,说吕玲绮在回援蓟县的路上与败退的两千多乌丸游骑正好碰上,意思是想请田畴过去增援。田畴听过之后只是笑了笑道:“增什么鬼援啊?两千多已无战意的乌丸游骑,碰上了到现在为止一仗都没打,不知有多久想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的吕玲绮,根本就是吕玲绮下酒的菜!我们现在在这里喝酒吃肉,也该让吕丫头好好的痛快一下。”
慕容紫英迟疑了一下之后,附在田畴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而田畴在听过之后沉思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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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更时分,蓟县与居庸关之间的道路上,约四、五千骑正在这里打得不可开交。确切的说,是吕玲绮正在这里对两千多败退的乌丸游骑进行着屠杀。(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八回 只为油水
转眼便是两天之后。
居庸战事正如田畴所料想的那样,蓟县的援军于吕玲绮与田畴碰头的次日清晨便赶到了居庸关。而这支援军一到,居庸关上守军的士气大增,而且现在兵力也足以抵挡住乌丸大军的攻势。另外南皮的快马亦来报知田豫,说南皮的援军最迟会在四天后抵达。如此一来,田豫与居庸守军的士气就更坚固了。再说了,田畴有派信使传信给田豫,说自己带了部曲人马进驻了山间小道,田豫一则已无后顾之忧,二则如果战事真的吃紧,还可以向田畴请援,人就放心得多了。
至于吕玲绮这里……老实说,吕玲绮跟随了陆仁十几年之后,早就被陆仁给“毒害”得阴险且腹黑。在跟着田畴进驻到山间小道,并且仔细的参阅过地形之后,在北面的道口那里安下了营寨。这个寨安的相当的缺德,距离乌丸各部最近的仅不足六十里。
居庸关下的战事仍在打,吕玲绮却坐在树枝上优哉游哉的品着茶。直到斥候快马来报,吕玲绮才笑着向树下的慕容紫英喊道:“紫英,出击吧。记着,见好就收!咱们的目标是捞好处,不是去拼命,从侧翼对着敌人来一下子就行。”
“诺!”
一声令下,慕容紫英带着麾下的数百铁骑纵马而出,目标是乌丸大营的侧翼。六十汉里换算成现代公制就是不到三十公里,说少不少,说多却也不多,马一撒欢差不多就到了。而慕容紫英的铁骑一到乌丸营外,离得老远就是一大篷的箭雨先射将过去,不一会儿就引得不少乌丸骑兵出寨迎击。
眼见得约有千余乌丸骑兵被引出了大营,慕容紫英立刻就调转马头开溜。乌丸骑兵以慕容紫英这是怯战,立时就追赶了上来。可是追出个十里地之后,慕容紫英突然带着马上就再次的调回马头,这数百的铁骑便开始对这追赶上来的千余乌丸骑兵进行屠杀。
想这千余集团配合作战能力较差的乌丸骑兵,又哪里会是慕容紫英这数百训练有素且擅长团队作战的铁骑的对手?前前后后不超过一个小时,千余乌丸骑兵就死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自然是奔逃回大营去。慕容紫英也不恋战,毕竟这里距离乌丸大营太近了点,一但乌丸的大部队追出来,自己这区区数百的铁骑再精锐也讨不了好。
就像吕玲绮所交待的那样,慕容紫英是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千余乌丸骑兵一倒,数百铁骑马上就顺手牵羊……不对,是顺手牵马,稀哩哗啦的牵了有个两百多匹的战马返回山道这边的营寨之中。现在统算一下,连同之前剿杀三千乌丸游骑时所缴获的马匹,田畴这里缴来的马匹已经有七八百。田畴也不怠慢,拔了点人手带着这些战马马上回转右北平。和乌丸开战,最好的战利品当然是这些战马。
就这样往来了几天,乌丸大军攻关不下,侧翼这里到莫明其妙的丢了三千多人与战马,闹得这次乌丸各部联盟的头子能臣氐火冒三丈。说来好笑,这种快马轻骑打了就跑的战术本来是乌丸部族的拿手好戏,但正所谓医者难自医,突然碰上别人用这种战术来对伏他们的时候,他们反而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连着吃了好几次的亏。
而居庸关不是攻不下吗?一直在侧翼这里趁火打劫的吕玲绮自然就成了能臣氐所痛恨的对象。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有吕玲绮的这支骑兵在频繁的骚扰,居庸关可能早就攻下来了……其实他打不下居庸关,关吕玲绮鸟事啊?虽说确实是与吕玲绮这里有那么点的关系。
(PS:正史中能臣氐是代郡乌丸叛乱的领头人物,反叛之后曾求属乌丸另一单于扶罗韩。不过能臣氐认为扶罗韩没什么用,就改请了鲜卑轲比能,轲比能则于会盟时刺杀了扶罗韩。另外当时还有一个实力与轲比能相当的鲜卑步度根,在三国后期阎柔用计使步度根与轲比能相互争斗,步度根最后被轲比能所杀,轲比能本人则数犯中原。本书这里是安排着能臣氐作为乌丸这次作战的部族头领。)
这一日,慕容紫英的数百铁骑又如期而至,能臣氐这边则是早有准备,一声呼啸过后,近万的乌丸骑兵向慕容紫英围堵了过来。慕容紫英一见势头不妙,当即下令全骑调转马头开溜。能臣氐见状又哪里肯放过吕玲绮?一面追击还一面喝令部下,说务必要生擒慕容紫英,抓回去之后要对慕容紫英百般折磨与蹂躏,借此去宣泄这多天来的怒气。
只是慕容紫英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抓住的人物?开始的时候,还有少数乌丸轻骑仗着马快赶到了慕容紫英他们的前面想堵住去路,可是马上他们就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慕容紫英麾下的数百铁骑,其集团冲锋能力之强可不是开玩笑的。赶到前面堵住的乌丸轻骑,在这数百铁骑的面前就好像是豆腐渣工程的土墙碰上了超大功率的推土机。总之就是一个词:碾压!绝对的碾压!
一番追逐,慕容紫英的两千铁骑已经顺利的撤回了山间道口前的营寨之中。能臣氐这里看见营寨之后先是勒住了马,细看了一下之后犹豫了很久,最后才恨恨的下令进行强攻。
要不怎么说吕玲绮真打起仗来够阴险也够腹黑呢?早在决意要捞足好处之初,吕玲绮便与田畴、慕容紫英仔细的研究过这里的地形,最后安在道口那里的营寨看上去好像很不怎么样,防御工事都是用山间的林木搭建起来的,而且最多好像也只能驻扎个两、三千人的样子。
而连日以来,慕容紫英过去捞油水的骑兵就那么几百,使得能臣氐误认为对方的骑兵数量就这么点,只能打打麻雀战。再加上这座破破烂烂的营寨……反正此刻在能臣氐的眼中,这个营寨里的步卒了不起也就是两千人,加上骑兵最多三千出头。本来就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见到一个这样的营寨,能臣氐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当然是打了再说!
一声令下,近万的乌丸骑兵开始向道口营寨进行强攻。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一座营寨,只消数轮的骑射之后就可以轻易攻下。
当然,他们完全想错了。夷州兵素来都是以步卒为主力,而陆仁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要对辽西下手的打算,所以在军事学院中有专门的对游牧骑兵的战术分析。而慕容紫英和一些相关人员在军事学院中学习了好几年,对这些战术分析早就是烂熟于心,回到辽西之后又仔细的研究过五胡轻骑所擅长的战法并且整训部队,所以早就根据夷州兵的特长,研究出了一整套相关的战术。现在这里的兵虽然不是夷州兵,但在吕玲绮和慕容紫英的安排之下,战术上到差不了太多……说得不客气点,田畴的步兵用的都是夷州的制式装备,兼容性还是可以的。
此刻眼见着乌丸骑兵在越靠越近,吕玲绮猛然一声令下,众多的步卒一齐拉动绳索,接着乌丸骑兵们就惊恐的发现他们的前方不知怎么的突然冒出来了一排又一排的拒马桩。更可气的是这些拒马桩是冒出来一下又倒下去一下,那有如波浪一般的情形,则让众多的乌丸骑兵根本就无所适从。有时候挥刀想砍,拒马桩却会突然沉了下去,乌丸骑兵运起全力挥下的一刀就此落空,那会是何等的难受?
再近一些,乌丸骑兵便惊骇的发觉寨中突然涌出了大批的弓弩手,一拔又一拔的羽箭呈仰射,向他们的头顶铺天盖地的压将下来,不过转瞬之间乌丸骑兵就倒下了一大片。至于回射那还是免了吧,乌丸骑兵的弓箭射程不够。
忽听得隆隆鼓响,营寨两翼又各有千余弓弩手涌出。只是这些步卒的前排基本上都看不到人,因为他们全都隐在高大的栅板之后,栅板上则满是尖刺。乌丸骑兵要是冲上去,毫无疑问的会撞成个满身是孔的筛子。而鼓点一转,这些栅板之后的夷州兵又射出了大量的箭支,如此一来就有三个面在向乌丸骑兵倾泄着箭雨。
冷兵器时代,强力的骑兵无疑是陆地作战中的王牌兵种,但并不代表骑兵就是无敌的兵种。任何时代的任何一个兵种,都会有着其相应的天敌,而冷兵器时代的骑兵怕碰上什么?集团军式的中、远程密集火力就是其中之一。
三国前期,袁绍用密集的弩弓部队击溃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三国后期,诸葛亮的蜀中弩兵部队使曹魏的骑兵有力难施,甚至都不敢与蜀兵正面交锋。而在日本的战国安土时代,织田信长亲率三千火绳铁炮并配合拦马栅,一举击溃了武田家的过万骑兵……
有点扯远,打住。只说陆仁早在夷州建州之初,考虑到自家人口基数方面的硬伤,实在是拼不起冷兵器时代普遍的人海战术,所以一直都把发展强力的中、远程战术放在首位。如海战与海岸城防,先是配备投石机,后来经过多年的试制之后连火炮都弄了出来;而在陆战方面,钢丝弦加滑轮的连弩,夷州士卒基本上是人手一张,只不过由于兵种上的差异,夷州不同兵种所携带的连弩也会有着大小制式上的差异。
像刀兵、矛兵、盾兵,他们所携带的连弩短小精悍,偏近于小巧的手弩,箭支仅有五个汉寸,每一个箭匣中最多也只能装八支箭,射程也只不过为八十步;正规弩兵所携带的则是标准制式的连弩,箭长一尺五寸,一匣箭容为十五支,射程则为一百五十步。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弩弓,这里就不多提了。
反正真论弩兵之强,夷州兵可为当时的天下之冠。一但全军箭发,远中近的打击面全面覆盖,其密集火力的攻击能力吓都能把人吓死。至于火枪方面就先不说了,还处在实战测试的阶段,而且还不能过早的公开。赵雨这次没过来,就是呆在菊花港写着有关之前火枪兵与手摇式加格林的使用报告。
这里还有一个关键之处,就是弩兵基本上打出去的就是钱与技术,还有生产力。像三国后期,诸葛亮于射杀张合的那一战击败曹魏十几万大军,所缴获的角弩也才不过三千一百余张,由此可见当时的弩弓生产能力还是很有限的,弓弩的密集火力战术自然很难形成真正意义上的规模。
但现在陆仁手上的夷州却并非如此。十几年的时间下来,夷州早就形成了半工业化的流水线生产系统。一间几百人的工弩厂如果全力运作,一天就可以出产上百把的标准制式连弩与数千的箭支,这在当时其他的诸候那里可是做不到的。也正因为如此,陆仁麾下的夷州兵有条件达成真正意义上的连续密集火力覆盖。而田畴作为陆仁在北境地区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陆仁对田畴的配给也从来就没有小气过。
闲话就扯到这里,只说能臣氐率领近万的乌丸骑兵进逼田畴的营寨,结果却是遭到了田畴这里三千以上连弩的迎击。以一百五十步而论,乌丸骑兵在不受阻碍的前题下要十五秒左右完成这段距离,可是有这十五秒的时间,田畴麾下的这些弩兵至少能射出七箭!就以每人五箭来算,这一百五十步的十五秒,三千弩兵能射出去近两万支羽箭。
两万支啊!真他喵的和下雨都没太大的分别了,那可真叫铺天盖地了!更何况三千张连弩一起作动时,真正射出去的箭支可绝不止这个数。能臣氐所率领的近万骑兵,碰上了这种密集的箭雨,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惨!他们都只是些轻装骑兵,很多人的身上甚至连盔甲都没有,碰上这种箭雨哪受得了?
且说田畴这里的两匣箭过后,能臣氐的近万骑兵几乎被放倒了一半,而剩下的乌丸骑兵见田畴这里的严整军阵正在从营寨中缓缓走出,大盾与栅板之后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就有如催魂鼓一般重重的击打在每一个乌丸骑兵的心头。再到盾后与栅后的箭雨一起,乌丸骑兵再无战意,也不知是谁带头呼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刻就调转马头没命的奔逃。刚才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尚且犹在眼前,乌丸骑兵心里面都是同一个调调,太他吗的可怕了!
步卒出寨一百余步之后就被吕玲绮授意喝止住,而吕玲绮面对田畴的不解,只是摇了摇头道:“穷寇莫追。再者以步卒追击轻骑,也是在徒费气力。传令前排各部小心戒备,中后各部打扫战场。回收了箭支与马匹之后,后军转为前军,前军改为后军,依次徐徐而退。”
田畴愈发的不解:“玲绮,今日诱敌成功再一战大胜,我军士气正锐,却为何要退啊?”
吕玲绮笑道:“第一,我们的目的只是捞好处,不是拼命,能打成这样分一分关前的攻势就足够了;第二……子泰老兄,我们这五千多的人马从右北平往援来此已经多久了?”
田畴算了算,心中便明白了一些,回应道:“从出发时算起,到现在快半个月了。”
吕玲绮道:“我被陆叔逼着去学院中进修,但虽然是被逼无奈,书却没白读。自古用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我们率兵出援,五千多军兵只携带了二十天的口粮,可谓是轻军从简。而我们往援来此,到现在为止却没见曹境军兵给过我们什么粮草。当然,子泰老兄你可以去找他们要,但还是那句话,曹境军兵虽以我们为援,同时却又提防着我们。我们如此用兵,已经是身犯险境,更兼现在粮草不足,若不早思退路,必为他人所趁。你总不能死守在这里,然后让你的人从山寨那里运送粮草给我们吧?说句难听点的话,你的那些粮草一入蓟境,搞不好还会为人所劫。”
其实要论及打仗方面的事,田畴可比吕玲绮这个还有点纸上谈兵的御姐要经验丰富得多,只不过这一路过来的仗都打得那么顺,使得田畴有点贪功了。至于吕玲绮……刚才说出来的那些道理不算是假话,但实际上吕玲绮是牢牢的记着陆仁给她的吩咐,有点什么事捞着点好处就够了,要及时的见好就收,别贪心。
而且陆仁还在暗中对吕玲绮提醒过,就是田畴毕竟是老曹提拔的人,真有什么事情发生,老曹会顾着田畴一点,田畴因此也会没那么多的顾虑。但你和慕容紫英是我陆仁的人,老曹对你们俩人的态度可就难说了,所以在差不多的时候要抽身而出。真要是你们俩人贪功冒进陷了进去,我陆仁想救你们都救不了。
正因为如此,吕玲绮一路打过来都不敢陷得太深。犹记得那天的夜里,陆仁在反复的交待完了这些的时候,吕玲绮还冷哼了一声道:“曹操还是这般可恶!”
当时陆仁笑道:“玲绮啊,你心性率直,兼与老曹有杀父之仇,会这样骂老曹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玲绮,你陆叔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老曹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枭雄,也绝对不会有今日的成就。而诸候之间的尔虞我诈,乃是乱世求存之根本,其实也是怪不得人的。你现在要去北境做事,那么该注意的事就一定要注意,不能单凭一腔热血与勇力处事,否则便是自寻败亡。总之你把我的这些话牢牢的记在心里,遇上事情也多想想,别让你陆叔为你担心。”
当时的吕玲绮是嗯了一声,人却轻轻顿足。不过陆仁反反复复到几近于罗嗦的交待,吕玲绮的确是牢牢的记在了心中。现在人在北境掺合了进来,也是在按照陆仁的吩咐行事……(未完待续。)
卷三 第六十九回 如此争抢
山道前的战场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吕玲绮在高处看了看大致的情况,向田畴和慕容紫英开口道:“咱们随身带着的粮草不多,而且这连着打了好几仗,箭支也多有损耗。子泰老兄,现在居庸与蓟县之危已解,后继的南皮援军亦已抵达,我们再留在这里感觉也没什么意义了。
慕容紫英点点头:“这十几天的仗,好处还是捞了不少的,差不多是应该见好就收了,省得再惹来其他的麻烦。另外我算了算行程,我们如果是现在出现,军中的粮食应该刚好够我们回到右北平子泰兄的寨中。”
田畴想了想,回应道:“二位言之有理。这样吧,我派人去向田豫打个招呼,让他分些兵马来这里守住,等他的人到了这里,我再率领步卒离开,顺便的我也该和他们打打这该打的交道,你们则带着这次我们收缴来的部份战马先行一步。”
吕玲绮和慕容紫英觉得这样的安排差不多,就一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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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少说,只说一天之后,吕玲绮和慕容紫英带着两千骑兵与近千匹收缴来的战马出了山道道口,田畴则是要多留个三五天,毕竟一些场面上的话和该做的事是少不了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很不和谐的消息传了回来,却是慕容紫英派了几百骑赶着部份的马匹先行一步,走到半道上碰上了一支曹兵。而这支曹兵呢?见了这么多的马匹,二话不说的动手就抢。慕容紫英的这几百骑人少吃亏,又怕真打了起来双方会产生误会,就只能逃回来向吕玲绮和慕容紫英报信。
吕玲绮和慕容紫英闻讯大怒。我们是好心来帮忙的,虽然说给自己捞了不少的好处,但总算是帮着你们解过燃眉之急,那你们现在抢我们缴获的战马又是个什么意思?觉得我们好欺负是不是?于是乎,吕玲绮和慕容紫英马上就带上了手边所有的骑兵,向事发地点飞驰而去。
路并不远,拍马即至。远远的望见之前驱行的那些战马已经被不少曹兵骑上,吕玲绮的火冒得更大,立刻就率领夷州骑兵拦住了曹兵的去路,手中画戟一指曹兵主将喝骂道:“你是何人?竟如此无状!我往援赴此,帮你们诛杀了那多胡骑,我夷州军兵亦死伤不少才有幸缴回这些战马,你竟然如此打抢而去!?”
对面的曹将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见吕玲绮拦住去路亦喝骂道:“吾为国之上将,奉魏公之命北击乌丸,军中战马正缺。这些战马乃受国命征调,你又岂能违抗军令!?”
吕玲绮火了:“你军中战马正缺?那凭你们自己的本事去乌丸那里缴!这些战马是我们打拼回来的,又与你何关?”
曹将也火了:“国命所征,你敢有违!?”
吕玲绮吼道:“笑话!你所谓的国命所征,别加到我们的身上来!我是陆夷州麾下之人,也并不归你们魏公统辖!”
曹将更火:“陆夷州?这么说你们是辽西那边过来的人?但那又如何?陆仁亦是汉臣!但有所调,又岂能不从!”
“岂有此理!”
吕玲绮心中最尊敬的人就是陆仁,现在见对面的曹将竟然直呼陆仁的名讳,于加上对方抢马还抢得这么理直气壮,吕玲绮要是还能按捺得住火气就是不是吕玲绮了。当下手中的画戟一举,跨下战马一催,冲着曹将就杀了过去:“还我马来!”
曹将也不是省油的灯,巧的是他用的也是画戟:“我岂惧你一介女子?”
两头的大将一冲,跟在身后的士卒当然不会闲着,双方各自的一声呼啸,稀哩哗拉的就这么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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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吕丫头和曹兵打了起来?”
任何一支部队中总会有那么几个比较理智、机灵的人,吕玲绮的身边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吕玲绮那里一开打,马上就有人转了回去向田畴报信。田畴这里正在忙着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吓了一跳,当下授意身边的亲随暂代他提领士卒,自己则带了百余骑向事发地点飞驰而来。再等到田畴赶到之后再一看情况,头立马就大了几倍。
吕玲绮率领的夷州铁骑并没有吃亏,真正吃亏的是这几千曹兵。别看这支曹兵有大概四、五千人,但骑兵只有三百左右,其余的全是步卒。虽说有抢来吕玲绮的近千匹战马,但并不是说骑上战马就能成为骑兵,这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才行的。
反观吕玲绮和慕容紫英率领的骑兵,本身就都是训练了两年的精锐,而且最近的这几仗打下来,又增加了不少实战方面的经验。所以两下里这面一对冲,几千曹兵立时就被夷州骑兵给冲散打乱。
唯一好就好在双方的副将似乎都顾着点彼此间的关系,都有喝令部下别真的痛下杀手,所以伤的虽然不少,死的却没有。而在对冲了几轮,曹兵被冲散打乱之后,慕容紫英的骑兵们也就停下了冲击,只剩下吕玲绮与曹将在那里缠斗不休,看样子都是想把对方擒下来再说,而双方士卒则各自在那里喝喊助威。
田畴见没什么伤亡,心中总算是暗暗的松了口气,继而拍马前行准备去喝止住吕玲绮与曹将的单挑。只是到了近前,田畴却发觉这场仗有点不太好劝。田畴不是文人,相反在北境一直这么混着,对武艺方面的事颇有心得,此刻拿眼一看,田畴就知道这二位缠斗得太凶了,冒然喝止搞不好会使他们分神而误伤。反正仔细看他们的招式,都是以制敌为主,并不是想要对方的命,那不如等他们决出了胜负再说。
吕玲绮与曹将的两杆画戟都在上下翻飞,两匹马也在往来奔驰。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吕玲绮不是这员曹将的对手。果不其然,又过了数招之后,曹将一戟猛磕,将吕玲绮手中的画戟磕飞出手。
吕玲绮的画戟离手,已呈败势,但吕玲绮可不是算油的灯。戟一离手,吕玲绮马上就向后跃离了马背,人方落地剑已出鞘,脚下再一发劲,整个人便有如离弦之箭一般欺到了曹将的马前。
曹将见状大惊,急忙竖戟格挡了吕玲绮削来的一剑,再想收戟另发他招,却发觉吕玲绮的身形迅捷灵动,自己手中的画戟根本就别想击中围着自己绕圈的吕玲绮。实话实说,骑兵如果不能纵马冲击,那原地的陆战能力还不如步兵。
曹将显然也很清楚这个道理,再挡开吕玲绮的一剑之后亦借机跃下了马背,画戟也扔去了一边,同样的抽出了佩剑,复又与吕玲绮斗在了一处。
两下里由骑战改为步战,那边的田畴却乐了。不为别的,田畴算是内行人,只看了几招就知道曹将的骑战画戟能力虽在吕玲绮之上,但被吕玲绮逼着下马步战并以长剑对敌,这曹将却差了太多太多。
本来嘛,吕玲绮的马上画戟都是高顺教的,最多也只有当年的吕布四成的火候而已,吕玲绮自己也承认画戟非其所长。之所以在马上会用画戟,一则是想如当年自己的父亲一般,二则是马上作战必须要有相应的长杆兵器,长剑在马上作战会有些不方便。
但论步战的剑术,吕玲绮的能力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此刻一柄剑使得上下翻飞又轻灵无比,还有溶合进一些陆仁教给吕玲绮的太极拳里的借力打力、四两拔千斤的技巧,曹将真与吕玲绮对上剑,只感觉空有一身勇力却有力难施,打得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又是十几招过后,曹将为吕玲绮的一招虚招所诱,长剑砍空在地上,吕玲绮却已转到了曹将的身后,剑尖亦抵在了曹将后心的甲片缝之间。
“手下败将,还我马来,我饶你不死!”
曹将冷哼了一声,铁青着脸并不说话。
吕玲绮再想喝骂,田畴知道自己得出面了,终于冒出来打起了圆场:“吕姑娘,住手!”
上到近前,田畴看看这员年轻的曹将,拱手一礼后问道:“阁下何人?现居何职?”
曹将看看田畴,再看看吕玲绮,闷哼着回应道:“末将曹彰,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此番奉魏公之命,率众来此平复乌丸之叛。”
“曹彰!?”
田畴楞了楞,心说这回的麻烦好像是惹得太大了点。如果只是别的曹营将领还好说,相互之间打个哈哈再来句不打不相识什么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偏赶上这位却是曹操的儿子!
田畴这里还没有说话,吕玲绮却怒道:“原来你就是老曹之子曹子文!但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此强抢我战马就是不对!”
曹彰怒道:“乌丸胡骑举大众犯居庸、蓟郡,我奉君命率众疾行往援,军中战马急缺。我今日虽强调而去,亦乃是欲为国家扫除边患!强调之马,日后必会金资加倍以偿于陆夷州!”
吕玲绮亦怒:“笑话!我们陆夷州会缺钱!?你不是还有三百骑吗?全给我留下,回头我会付三倍的钱给你!”
田畴一看头又大了,心说这可不行。吕玲绮和慕容紫英现在毕竟还是在曹操的地头里,而现在碰上的人又正好是曹操的儿子之一,真要是闹僵了事情肯定会闹得很大,万一影响到了大局可就大大的不妙。
略一沉吟,田畴喝住了吕玲绮,然后向曹彰道:“彰公子,这些战马乃是我们厮杀所得,你如此强劫而去终归是于理不合。不过彰公子你一意平患,我等若是吝惜战马却是不尊上命。不如这样吧,这千匹战马且算陆夷州暂借于你,而你于大胜之后也当如数偿还。”
曹彰扫了田畴一眼,振声道:“男儿丈夫,一言九鼎。我既已许诺加倍偿还,待大胜之后自会遵行己诺!”
田畴拦住了又想发彪的吕玲绮,再转向曹彰道:“可愿击掌为誓?”
曹彰毫不含糊:“自然敢!”
击掌过后,田畴让麾下人马让道放行,那近千匹的战马也就这么借交给了曹彰。曹彰很不情愿的向田畴道了声谢,忽然向吕玲绮道:“你是何人?”
吕玲绮可没有好脸色给曹彰,冷哼了一声回应道:“昔日温候之女吕玲绮便是。”
曹彰楞了楞,然后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吕玲绮一番之后道:“你便是昔日温候之女吕玲绮?难怪身为女子,武艺却如此出众。想我自幼习武,至今也算是少有敌手,今日却败在你这样的一介女子之手,心中甚是不甘!吕玲绮,你可敢与我约斗一场?待我凯旋之日,我定要和你一决高下,以雪今日之耻!”
吕玲绮也不客气:“随时奉陪!”
各自抱拳再一声“请了”之后,两队人马就这么分道扬镖。望着曹兵远去,吕玲绮恨恨的一顿足向田畴埋怨道:“子泰!这些战马是我们花了不少心思打拼回来的,你竟然就这样借给他?”
田畴知道吕玲绮的脾气,苦笑了一下再摇摇头道:“不借又能怎么样?玲绮妹子,你之前不是都很冷静的吗?怎么现在却这么冲动?不过是千匹战马而已,又何必与他打生打死?而且你们要是真的闹翻了,回头让陆夷州如何处理?”
“啊?”
吕玲绮之前主要是听说自己来帮忙却被曹兵给打劫所以气坏了,而在潜意识里,吕玲绮主要是对老曹有一份仇恨之意,所以才会压不住火。现在架打完了,再被田畴这么一提醒,人到是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再想了想,吕玲绮就跺了跺脚道:“罢了!今日之事虽然我也气不过。不过这千匹的战马又算得了什么?但好在我适才言明借马于彼,料想那曹彰也定然不会赖帐不还,我们也算是并无折损。再观其为人心性,说不定等他打胜了之后,真的会加倍偿还给我们。不过子泰老兄,你那里正缺马,现在这样的话?”
田畴摇摇头:“无妨,给我些时间,我自然可以去他处收拢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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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吕玲绮和慕容紫英先回到了菊花岛,马上就把这次的作战内容拍了电报给陆仁,同时当然也有把曹彰借马的事细说了一通。陆仁在看完电报之后微微皱眉:“田畴处理得很得体,也理当如此,但我却认为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旁的荀彧道:“义浩此言何意?”
陆仁曲指敲了敲桌面:“他如果是好声好气的借,我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只是他这么个借法,如果不还他点颜色,回过头来曹兵见我夷州军兵取利就强抢而去再言借用,那到时我们夷州军兵又如何应对?今次是强借去战马,下次没准就要借走几万军兵了!”
荀彧点点头道:“言之有理。眼下同在北境扫除胡患,两家军兵地位对等,他纵有上命也不能如此欺凌夷州军兵。只是义浩你尚需小心处理此事,一则要令曹兵不敢轻视你的夷州军兵,二则却又要示之以和,不令胡寇坐看笑话。”
陆仁仰起头想了想再点头道:“我明白的……来人,给玲绮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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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郡之北,居庸雄关。
曹彰在与吕玲绮遭遇时,其所率部众虽然只有数千,但在其身后百余里还有跟着三万大军。曹彰只是因为担心居庸势危,所以是带了数千轻快部队先行往援而已。再到数日之后,也就是田畴所部刚刚离开蓟郡的时候,曹彰的主力部队全数抵达居庸关,如此一来曹军所集结的兵力就是田豫的三千,加蓟县援军的七千,再加曹彰的三万多,共计四万有余。与关下的数万乌丸胡骑相较,兵力对比上的差距已不算太大。
曹操的儿女众多,但比较有出息的却只有丕、植、彰三人而已,而这三人的承继也各有不同。如果说曹丕承继了曹操的权谋与好色,曹植承继了曹操的文彩,那么曹彰无疑就是承继了曹操的武勇。
在曹军兵力集结完成之后,曹彰马上就一改居庸守军的死守之势,亲率部队下关迎击,用猛烈的攻势打得乌丸骑兵人仰马翻,逼得能臣氐不得不退兵十余里去重整势态。接下来曹彰就着力的犒赏将士,大大的提升了将士们的士气,随后就留了田豫领数千军守关,自己则率领大部队下关与能臣氐决战。
这场决战打得很激烈,甚至可以用惨烈这个词来形容。能臣氐在兵力上毕竟还有着一定的优势,而且所率领的全都是乌丸轻骑,对上曹彰主力的步卒,兵种上的优势还是有的。至于曹彰,则是采用了以所率精骑往来穿插,破坏掉乌丸骑兵的中程冲击力,然后步兵主力跟上进行全面掩杀这种比较有效的联合战术。因此两下里碰到一起,你来我往间势同拉锯、杀声震天,两三个时辰下来都还没能决出胜负。
战事正呈胶着之态,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支骑兵部队……(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七十回 侧翼助攻
这支突然冒出来的骑兵部队其人马并不多,大概也就是两千来骑,可是却精强无比,而且在刚一露面的时候就直接从能臣氐的侧后方杀了进去,只在转瞬之间就将能臣氐的侧后方给打了个大乱。曹彰的骑兵得此一援,原本的穿插压力立时大减,冲杀得也就更加来劲。
远远的望见那支骑兵领头大旗上面的“吕”字,曹彰马上就知道是吕玲绮的骑兵部队,心中却是既有感激又有不甘。感激自然是感激吕玲绮能不念前怨的赶来助战,不甘则是不甘在不想在战场上输给这位身为女子的大姐姐……没办法,那年头的男人大多都是看不起女人的。
两支精骑部队的交替一冲,乌丸骑兵想对曹彰的主力步兵集团方阵发动大规模的冲击或是成片的骑射箭袭就变得阻碍重重、有力难施。而那些零零落落的骑射箭支,对步兵的集团方阵来说也根本就不痛不痒。能臣氐见此状大怒,急命乌丸骑兵暂且后退,利用己方马快的优势先甩开曹彰一段距离,然后再利用这段距离使战马得以发力,好对曹彰的主力步兵集团发动冲击。
曹彰与吕玲绮都是通晓骑战战法的人,见乌丸骑兵退而不溃,自然知道能臣氐在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应对的方式却各不相同。曹彰是带着本部骑兵急追了上去,争取不给乌丸骑兵重整阵脚的时间,吕玲绮这边却是神态悠哉,麾下两千多骑兵差不多是各自人手多牵了一马,开始向侧面撤退,顺便的还把道路让给了曹彰。
曹彰见状是怒又不是、气又不是,这才明白吕玲绮的确是来帮忙,但同时也是来混水摸鱼的,看来吕玲绮可没忘掉前些天的“借”马之仇。可曹彰你现在能说什么?仗别人帮你打了,而且在明面上有帮你击退敌军,现在人家累了要撤退,再在撤退之前顺手拿点战利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派人过去找吕玲绮一起追击?那你是请还是命令?请,别人心里有怨气,不卖你这个面子又怎么样?命令?哼,别人又不是你的部下,主君还不同,干嘛要听你的命令?
曹彰也是懒得去自讨没趣,再说现在也没那个时间,所以带了部下精骑直追而上。只是曹彰的骑兵总计也就四千左右,能臣氐又有另派分队去挡住曹彰,所以曹彰并没有能顺利的插入乌丸骑兵重整的队形之中。眼见着乌丸骑兵的队列已经渐渐的重整完毕,急忙带领精骑奔去了侧翼以避开乌丸骑兵的正面冲击,同时派了人赶去后面,通知步兵集团稳固方阵,以免被乌丸骑兵的大举冲袭给冲散、冲乱。
过不多时,乌丸骑兵一齐发出呼啸,向曹彰的步兵集团方阵发动冲锋。毫无疑问,两下里这再一次的相交就又是一轮的生死大战,不过片刻之间就又进入了异常胶着的状态,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流血与倒下。
就总兵力而言,曹彰一方还是处在劣势,大概是比乌丸骑兵少个两万左右。如果战术运用得好,三万兵对上五万兵,差距并不会怎么明显。可是现在被乌丸骑兵争取到了冲击距离,步兵的劣势就比较明显了。不过由于曹彰敢打敢冲,且曹兵的步兵配合能力较强,所以眼下虽处劣势,但还不至于被击溃。如果能够稳住阵脚,那么把眼下的劣势慢慢的扳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总的来说,曹军现在是有些不怎么给力。
可就在这个时候,曹彰的步兵集团的侧后方,慕容紫英所率领的五千步兵赶到并且布好了战阵,再看慕容紫英抬眼一望前方的战况,嘴角向上扬了扬,挥手授意部队开始挥师进兵。
这里有个问题,就是吕玲绮和慕容紫英的这七千多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其实说白了真的很简单,就是田畴对右北平一带的地理环境太了解了,虽然绝大多数是山区,但总有那么些可以穿过去的山中小道。当然,大规模的军团调动是比较难,可是两千骑兵与五千步兵化整为零,从几条小道分别过去,然后再在一个事先选好的地方集结并不是难事。
顺便还得再补一句,这次的七千人马,除了两千骑兵仍然是慕容紫英的那两千人之外,五千步兵却不再是田畴的部曲,而是夷州的正规军。陆仁在得到辽西刺史一职之后有了可以正式的插手辽西地区事务的合法性,派吕玲绮过去当然要给吕玲绮一些硬实力。现在的这五千夷州步兵是经过一番选拔之后才运去的菊花港,因为一些相关准备的缘故,比吕玲绮要晚上一些才到的菊花港,基本上也可以说是吕玲绮手边的家底。
这些琐事就不多说了,只说夷州兵的鼓声一响,正在交战的双方就全都楞了神。眼见着新到的军兵打出的是夷州兵的旗号,乌丸骑兵可就有点乱了。
能臣氐也有点慌,他前些时候是亲眼见识过那可怕的箭雨战术,可是当时他只带了一部份的乌丸骑兵去追击吕玲绮,部下中仍有不少人并不知道夷州兵的厉害,甚至还有那么几位看不起能臣氐的部族长,正想借此机会来扬一扬威,回头好把能臣氐给拉下来,所以自告奋勇的分了万余骑兵去迎击夷州兵。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距离正好让骑兵冲刺发力,那对方的步兵还不是板上的肉?
能臣氐阻拦不住……亦或是有想借刀杀人之心?反正就是任由这几位部族长带人去了。而这几位部族长带着骑兵才刚刚冲到距离夷州兵不足两百步的地方,夷州兵仰射而来的箭雨就已经铺天盖地一般的压将了下来。
要知道上次在山道道口那里以箭雨战术迎敌的还不是夷州的正规军,而是田畴的部曲。真要和训练有素的夷州兵相比,田畴的部曲还真的就是民兵了。只见这会儿的夷州步兵们除了前排作为阵壁,余下的夷州兵一齐发箭,真可以说是转瞬之间就有几万的箭支射将出来,那是一番何等骇人的景象?乌丸骑兵一向以骑射之能而自豪,只是他们集结几万骑同时放箭,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吓人的场面!
噼哩啪啦的一通箭雨过后,迎击夷州兵的万余乌丸骑兵可就真不知道死了多少。而最要命的是你乌丸骑兵不是擅长移动性的骑射吗?可现在和夷州兵的战阵一比,你的骑射可以一边凉快去了。夷州兵配备的连弩发射方便,在不追求准头的情况下,一边行进一边狂拉击发拉杆那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再加上箭匣的更换方便快捷,使得整个夷州军阵在逼近的同时,箭雨就一直没有停过。
再看夷州军阵缓缓前行不过三百余步,来迎击夷州兵的万余乌丸骑兵已经只剩下了不足千骑。而剩下的乌丸骑兵见状大骇,哪还有胆量再往前冲?还不马上就调转过马头开溜?什么?你说有没有这么夸张?五千步兵把上万的骑兵给打成落水狗?告诉你完全可以!
早在汉武帝时期准备对匈奴作战的时候,名将李陵就曾经仅仅以五千步兵打得匈奴数万骑兵对他们奈何不得。可惜后来是因为汉武帝这边的支援没能到位,李陵的五千人在距离关隘没多少路的时候没了箭支,这五千人最后没能退回去。李陵对此都曾经叹息过只要再给他的士卒每人三支箭,他就完全可以退回关隘。后来李陵无奈之下投降,战报传回汉武帝的耳中,司马迁就因为帮李陵投降的事说了几句好话,汉武帝便迁怒于司马迁,司马迁最后就因此受了宫刑。
而此时此刻,吕玲绮的这五千步兵无论是武器装备、训练水平、战斗意识,甚至是环境背景可都强出当初的李陵不是一点半点,用狂风暴雨一般的箭雨击溃上万的骑兵真心不是什么难事。再看夷州军阵又前行了一小段路之后就停止了前进,箭雨也就此停了下来。
此时前军、中军的阵形不变,后军则分出了数百人去清扫战场,牵马的牵马、回收箭支的回收箭支。而这后面的数百人也真有意思,几乎每个人都拖着一乘厢车……确切的说,这种厢车到有点像清末民初时的那种黄包车,就是《骆驼祥子》里的那种,只不过后面是适合放东西的厢斗。而这种厢车相当的轻便,打扫战场的夷州兵把收上来的东西随手往里面扔就行。
这也是没办法。夷州步兵单兵所能携带的箭匣终归有限,正常情况下一个正规的夷州弩弓手,身上连同弩弓在内,最多只能再带四个箭匣,分挂在左右两腰。不过后来夷州开发出了弹簧背包箱,里面可以放十余个箭匣,取用时反手往背上一摸就行,也就是说一个正规的夷州弩弓手,最多时可以携带十五个左右的箭匣,按每匣箭容十五支算,就是两百多支的箭。
只是箭虽多,乱射一通下来也总有射完的时候,加上连弩与箭匣这玩意对箭支的制式化要求比较高,夷州兵在野战时必须得及时的回收箭支才能保证持续的战斗力,所以相应的战场回收方式也就开发了出来。而这种厢车嘛,就是一种不错的回收工具。而且把这种厢车摆放在前列还可以作为简易的屏障。
再到下一刻,夷州军后阵又分了三百来人出来,把厢车中的箭支装回箭匣之中。一匣装完马上就传递到前排,随后射空的箭匣也会再传递过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乌丸骑兵远远的望见,也不敢再上前冲击。没办法,那铺天盖地的索命箭雨真的是太可怕了。
此刻战场上的局势很微妙,曹彰与乌丸骑兵仍旧混战在一处打生打死,夷州军阵却在外围不紧不慢的清扫着战场上有价值的东西,并不直接的参入战事。但凡是有不知死活的想过来的,用不了几秒钟就会被射成刺猬。反正看那架势,夷州军团就不像是来打仗的,而根本就是来趁乱发财的。
可越是这样,曹彰与能臣氐还就越是不敢掉以轻心。谁又敢保证将对方击败之后,夷州兵不会趁着你人困马乏的时候顺手把你也给捞了?即便作为被支援一方的曹彰也不敢,谁让你之前得罪了吕玲绮?真打起来是不会,可在这个时候吕玲绮突然要你曹彰归还马匹那怎么办?
不过还好,吕玲绮的两千铁骑一直在夷州军阵的侧翼巡戈。慕容紫英这里看看夷州军阵把东西收捡得差不多了,当即传了话给了吕玲绮。吕玲绮接令之后长戟一挥,两千铁骑带着长长的呼啸声冲向战场,直插向了乌丸骑兵的后翼。
对于已经激战了半日,早已人困马乏的曹兵与乌丸骑兵而言,夷州军兵却是气力十足的生力军,所以吕玲绮仅仅是两个来回,乌丸骑兵的后翼已然大乱。而这两个来回的功夫,夷州严整的军阵已经压逼到了近前。再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前方已经在夷州兵的弩箭射程之内。
这时吕玲绮又是一次穿插,人马可就穿插到了曹彰的面前。再将手中的长戟一横挡住了曹彰,随即笑盈盈的向曹彰道:“彰公子请暂退,且看我夷州军兵如何杀敌。”
“……”曹彰是想发怒却怒不出来,而他身后的曹军士卒心里却都暗暗的松了口气。先前夷州军阵几轮箭雨射杀乌丸近万骑兵的事,他们也都有看到。虽说射杀的并不是他们,但那铺天盖地的箭雨的威慑力却对曹兵也一样有效。总而言之,曹兵可真不想惹到夷州兵。现在听说别人是来助战的,那还不松下一口大气?
这里尚且说着话,那边夷州兵的箭雨已经射将了出来。不过夷州兵这次的箭雨是有算好角度的,所覆盖的全是乌丸骑兵的中军与后军,与曹兵交战的前排这里却没有箭雨落下。这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想误伤的曹军。如此一来曹军心境大宽,士气也陡然而升,配合着夷州军兵有掩护性质的箭雨一轮猛杀,把前排交战的乌丸骑兵给砍了不少,然后便依曹彰的命令开始重整队型并缓缓后退。
且说夷州兵的箭雨一过来,马上就把乌丸的大队主力给射得乱成一团,战场上也随之出现了一个空缺之处,夷州军阵就是从这个空缺之处开了进去,硬打硬的将曹军与乌丸骑兵给分隔开。接着夷州军阵就转了个向,矛头矢尖全都正对向了乌丸骑兵。
慕容紫英再一声令下,整个夷州军阵就有如一辆缓慢但厚重无比的碾土机,向着乌丸骑兵压将了过去。而此时的乌丸骑兵,在夷州军阵的面前,一切的举动都显得那么的无力。冲,冲不到近前;放箭,箭不够射程。因此现在的战事根本就是单纯的一面倒。
却见夷州军阵前行了一段,挡住了曹彰的吕玲绮看看情况差不多,复又向曹彰笑道:“小抵抵(恶意的三声),带上你的精骑随我夷州兵掩杀胡骑吧。我走军阵的左翼,你走军阵的右翼,如何?”
你说曹彰又什么时候被人以“小抵抵”称呼过?可是看看吕玲绮那如花一般的笑脸,曹彰真是感觉想发火都发不起来,唯有将一腔怒气发泄到乌丸骑兵的身上去。当下重重的哼了一声再点点头表示应允,随即率领着麾下尚存的三千多点的精骑,与吕玲绮一左一右的掠在了夷州军阵的侧翼。至于曹军的主力步兵集团,还是让他们先在后面掠阵跟进吧。
各位可别以为现在夷州兵是在助战这么简单,实际上慕容紫英来了这么一下,战场的主次身份就已经掉了个个儿。本来是曹军为主,夷州兵为辅,可现在却是夷州兵为主,曹军为辅。虽然同在杀敌,但在所有人的心态上却会有所改变。这种心态……怎么说呢?打个这样的比方吧,比如说你是一场聚会的主持人,可玩着玩着,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掌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嘉宾的身上,那你这个主持人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而最要命的,是你还翻不得脸!
闲话少说,夷州军阵的正式加入,无疑使这场激战已经一锤定音。现在曹吕联军要做的不是在争取胜利,而是在尽可能的扩大战果。
箭雨在一篷接一篷的射出,乌丸骑兵也在成片成片的倒下。而吕玲绮与曹彰的两支骑兵,也在收割着那些避开了夷州军阵正面锋锐的乌丸骑兵的性命。再过得片刻,能臣氐知道大势已去,随即扔下了人马不管,自顾自的调转马头开溜。
兵是将之胆,将乃兵之魂。能臣氐这一开溜,乌丸骑兵那不等于是丢了魂了吗?最重要的可是没人指挥了。如此一来,乌丸骑兵便是乱上加乱,再面对正在徐徐压近的夷州军阵,又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还不赶紧统统的拔马闪人?
乌丸骑兵这一闪人,吕玲绮当即命令部队停止继续前进。曹彰纵马来到吕玲绮的面前急问道:“吕姑娘将军,今敌败退,为何不趁胜急追?”(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七十一回 峰回路转
“吕姑娘将军,今敌败退,为何不趁胜急追?”
可能是因为敌军败走战机难得的缘故,曹彰见吕玲绮所部并不进行追击,一急之下有些昏了头,在向吕玲绮问出这话的时候拿出了大家公子哥和一个上位统帅的架子。
而吕玲绮哪会买曹彰的这种帐?不过要换了其他的人,面对曹彰这种有如上司对下级的喝问一般的口气,别人多半会面上不悦,吕玲绮却因为在某些事物上深得陆仁真传的缘故,只是把手中的画戟一收,再向曹彰虽然甜却又有些阴测测的一笑:“小抵抵……”
这一声“小抵抵”差点让吕玲绮身边的亲随偷笑出声。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吕玲绮发音有误,而是吕玲绮有意如此。而且据他们对吕玲绮的了解,每当吕玲绮用这样的口音来说话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吕玲绮的御姐范要出现了。而吕玲绮在夷州司管治安多年,被她整过的“小抵抵”和“小美美”可真不在少数。
另一头的曹彰被这一声有些腻歪的“小抵抵”也闹得翻出了点鸡皮疙瘩,也马上就想起来对方可不是自己的下属。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面对强势之人,如果是与其硬顶,双方很可能会马上就闹僵了。但你突然很腻歪上一下,多半就会让对方有力无处去使。再者吕玲绮之前与曹彰对上的时候是那么的硬派,突然变得这么腻歪,这巨大的反差使曹彰在心理上真有些受不了。
再看吕玲绮见一“击”奏效,马上就呵呵的笑道:“我夷州军兵多为步卒,又如何能追得上乌丸轻骑?再者我奉陆夷州之命急援于此,走的是越山小道,连日以来早已疲惫不堪,也实在是无力再去追赶。这诸多的难处,还望小抵抵见谅!”
曹彰心说屁话!你不愿追就不愿追,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可问题是人家的部队又不听你的,你曹彰还能咬吕玲绮一口不成?还有一条,吕玲绮这么一号强势的女子,却腻腻歪歪的一直叫曹彰为“小抵抵”,真的是让曹彰受不了的说。这么说吧,在现代社会之中一个你早就已经习惯的其大大咧咧的作风的男人婆、女汉纸,她却在突然之间对你来一下小女人的姿态,你又能不能受得了呢?
愤愤的哼了一声,曹彰立即就调过马头去调动自己的部队。吕玲绮见状大乐,下令夷州军兵左右分开,给曹军让出道路,顺便的还把路上的东西给“清扫”了一下。曹彰这里的后续部队刚刚赶回来时,便惊呀的发现他们将要前行的道路也未免太“干净”了一些。什么战马啊、军械啊,甚至连乌丸骑兵的尸体都被夷州兵给拖去了一边。
曹彰见状心头大怒,心说你们夷州兵够狠!居然什么也不留给我们!
会留才怪了!更可气的是吕玲绮拍马上前,向曹彰拱手一礼再笑道:“小抵抵,能臣氐虽然今番大败,但随其奔逃的乌丸残兵仍有过万之数,小抵抵你如欲追击就当作速而行,否则一但令乌丸胡骑得到喘息之机回复气力,不日便又将寇犯边关。”
曹彰闷哼一声道:“这个自然!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吕玲绮又是一笑:“你才二十出头,我都三十多了,大姐姐叫你一声小抵抵难道还不行吗?别说是你,就算是曹子桓,我叫他一声小抵抵他也得认。”
曹彰知道曹丕和曹冲去过夷州的事,对吕玲绮自然也就有所耳闻。再想想也就心说算了,战机稍纵即逝,我可别在这里和这娘们儿一般见识。所以就在马背上向吕玲绮草草的一拱手,准备率领着自己的部队追击溃败的能臣氏去。
在原有的历史上,曹彰率军击溃代郡乌丸后,众将“皆以为新涉远,士马疲顿,又受节度不得过代(郡),不可深进,违令轻敌”。但曹彰却“率师而行,唯利所在,何节度乎?胡走未远,追之必破。从令纵敌,非良将也”。也就是说曹彰追求的是比较彻底的胜利,而不是敌人来了才打一打。
现在的情况虽然稍有不同,但从本质上来说,曹彰仍然倾向于一次性的解决掉能臣氐,用一场决定性的大仗来解决较为根本的问题,所以曹彰是执意要追击并且彻底击破能臣氐。再加上吕玲绮小扇子这么一扇,曹彰要是不打得狠一点,面子上似乎也挂不住,却浑然不知完全的入了吕玲绮的套……
其实可能曹彰也知道吕玲绮这是下了什么套,说白了无非就是要把这场仗的战利品全都扫进夷州兵的口袋而已。但问题是你曹彰现在能和夷州兵翻脸吗?夷州兵的军阵箭雨,曹彰说不怕那是骗人的,真打起来自己绝对的讨不了好。既然讨不了好,又何必为了这些战利品去和夷州兵翻脸?大不了再从接下来击破的能臣氐那里赚回来也就是了。就像吕玲绮刚才所说的,能臣氐虽然败逃,但还有过万的骑兵,摆平他们之后,战利品还是肯定不会少的。
两下里正要道别,吕玲绮却向曹彰又召了召手,示意曹彰到近前说话。曹彰犹豫了一下之后便让副将带领人马先行,自己跟着吕玲绮到了一边说话。再看吕玲绮把画戟往地上一插,凑到曹彰的近前轻声笑道:“小抵抵,你此番追贼必然大胜,不过你要记得你那时许的诺,大胜之后要还我夷州两千匹战马。当然你要留着马用也行,但那样你就得还我三倍的钱。”
“……!!”
曹彰一听这话就气得差点想骂人,再拿眼一扫,心说这一仗的好处可已经全归了你们夷州了,光是战马一项,现在少说也都已经被你们收去了两、三千匹,怎么还不知足?
可接下来吕玲绮的话就更气人了:“还有啊,你我曾经约斗过的,等你大胜归来不妨到辽西菊花港来找我,看你吕姐姐到时怎么用剑削平你这怪怪的黄须。”
曹彰险些没一口血喷将出来。吕玲绮性子是直,可毕竟是被陆仁“毒害”已久,腹黑的指数灰常之高。她心情一好再真逗弄起来人,恐怕在当时的夷州阵营里也没几个吃得消她的人,更何况曹彰这种血气方刚又有大男子主义思想的人?
再接下来的一句话,曹彰就真的想和吕玲绮翻脸了:
“小抵抵,我家主公陆夷州,也就是我的陆叔父有一句话要我转告于你……你记好了,陆叔父他的原话是‘我夷州以商起家、以商兴家,现今虽为官,但商人心性不改。而一个商人的东西,一向都不是那么好借的,更何况你是强借而去?如果不加倍的收回点利息,那我们夷州的颜面又何存?’。你天这一仗,我们夷州兵也出了不少力,这战场上的东西是我们夷州军兵应得之物,你这个小抵抵嘛,也就别和你吕姐姐计较太多了好不好?”
说着吕玲绮笑脸如花的伸出指去在曹彰的盔沿上轻轻一点,曹彰也没想到吕玲绮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一楞之下就没有避开。而吕玲绮在有如一个御姐戏弄小正太一般的点过了曹彰这一下之后,保持着灿烂的笑脸收戟拔马回归本阵,只剩下个曹彰在那里气闷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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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算算这样的一笔帐吧。乌丸在举兵叛乱进攻居庸关时约有五万多,强攻田豫镇守的居庸关时折损了大概个三、四千,派出去从山间小道绕到蓟县周边的三千游骑则因为碰上了吕玲绮与田畴的支援的关系,最后没能回去一个,这样就损失了约六、七千。
接下来吕玲绮和田畴在居庸关侧翼的山道口设计诱敌,前后又使乌丸损失了许多人马,最后缴获的战马总数有一千多匹,只不过被曹彰强行借了去,最后只有少量马匹送去了右北平田畴的山寨之中。
这样算过去,到曹彰抵达居庸关时,乌丸兵力已经损失了一万七八千。这个数目虽不小,但居庸关下的乌丸仍有四万之众,而且还时有一些其他的乌丸部族赶来会盟。毕竟乌丸势大,想趁此机会大捞一笔的乌丸部族大有人在。
到曹彰下关与乌丸决战时,乌丸有五万多的兵力。可打到决战结束时,能臣氐仅带了万余乌丸逃走,那在这场决战中,乌丸损失了多少?当然了,乌刃损失的四、五万并不是说全部战死,激战中看看势头不对就先带着本部族的人逃了的也不在少数。也就是说曹彰和吕玲绮双方联军的实际杀敌数目,其实也并不算很多。
而这一仗夷州兵“清扫”战场时,总数大概是收缴到了三千匹左右的战马!再前后统计一下,这次的乌丸叛乱,吕玲绮这头实际得到了四千多匹的战马,只不过在曹彰那里还有两千匹的帐没收回来。一但收回来,夷州军团所得到的战马就足够组建一支骑兵师了。
此外吕玲绮所部本来就有慕容紫英所率领的两千多铁骑,又一直没有中断过对马匹的购置。所以到这个时候诂算一下,吕玲绮这头的战马总数已经有六千多匹。不过老实说,吕玲绮这头一下子还吃不下这么多的马匹,需要一个消化的时间
却说那边曹彰去追击乌丸,吕玲绮这边却回军去喊开居庸关的关门。大队的夷州兵带着那么多的战利品,田豫在城关之上看得是既眼红却又无可奈何。曹彰下关决战时只留了数千人马给田豫守关,就凭这数千人马,田豫还敢向吕玲绮要“过路费”不成?再说得难听点,人家是来帮忙的,却连点钱粮都没向你要过,你难道还有脸去扣别人的东西?真要把陆仁给惹毛了,人家在辽西那边跟你一翻脸,右北平一带非出乱子不可。
闲话少说,这次的夷州军团真是捞足了好处,然后就是“马敲金镫响,人唱凯歌还”。报捷的电报拍给陆仁,陆仁也是乐呵呵的,回电让吕玲绮和慕容紫英好好的扩建骑兵建制,相应的军需物资陆仁会送过去。
只是陆仁这里才刚刚欢喜了没几天,从蓟县那边突然传过来的一则消息当场就将陆仁给打懵了……
“什么?曹彰率众追击能臣氐,追上之后却吃了一场大败仗,三万人马仅剩不足一万,狼狈不堪的逃回了居庸关?这怎么回事?”
现在情报方面的事主要是由荀彧在负责,当即解释道:“曹子文率众急追能臣氐,至代郡以北一带追上。本来能臣氐所部是已经没什么战意可言,曹子文完全可以一举将能臣氐尽数剿杀,只是战事方起,忽有数万鲜卑大军往援能臣氐,曹子文于啐不及防之下因而大败。”
陆仁惊道:“鲜卑的骑兵吗?这、这……对了,鲜卑的总帅是谁?”
荀彧道:“轲比能是也。此人本为小种鲜卑,颇为勇健且处事不偏不倚,族中但有相争之事则断法公平,性亦不贪赀货,故为部族推为大人。旧日袁氏据河北,百姓不堪袁氏之政,多有逃亡至塞北而投在轲比能族中者,教其作兵器铠盾与文字书理。故轲比能得中原之法勒御部众,出入行止、射猎行军皆如我中原……”
有关当时轲比能等五胡部族的书面资料,陆仁其实比荀彧了解的更多,所以看看荀彧说得差不多了便挥挥手打断了荀彧的话道:“就先到这里吧。嗯……轲比能举兵之后又有什么动静?”
荀彧道:“他杀了能臣氐,然后就把能臣氐的万余残部并归己有。再据曹子文麾下的败兵回报,轲比能正在调集粮草军械。如此看来,居庸关下又将要有一场恶战了。”
陆仁起身在厅中来回的踱了几个圈,低声咕哝道:“有点不对头啊!他怎么会冒出来的……不行,这样下去居庸关就危险了。”
荀彧点头道:“的确。我认为此番乌丸反叛,不过是在为他人作嫁衣,换言之即是中了轲比能的驱虎吞狼之计。无论能臣氐的反叛事成还是事败,只怕都会便宜了轲比能这只跟在螳螂身后的黄雀。”
这里得说明一下,荀彧认为乌丸是反叛,陆仁却知道这不是什么反叛,而是北方游牧民族大规模的劫掠活动。仗打到现在已经有些时日,而且陆仁在辽西有菊花港、在右北平有田畴这么号代理商,此外赵雨那边也送了些战俘回来,所以陆仁知道去年冬季北方草原的冬季来得比较早,而且较之往年也要更寒冷上一些,那些游牧民族的冬还没过完,冬粮就用得差不多了。
所以为了生存,他们就集结起来到北方边境去抢。再说简单一点,他们和中原地区遇上了水旱灾害而造反的饥民差不多。不过轲比能借着这个事杀了能臣氏,收编了能臣氏的残部,还把曹彰给打回了居庸关,这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就不好办了。且不说居庸关一带又会告急,轲比能是鲜卑部族,他要是聚起了太多的人,那拓跋玉和慕容紫英收编鲜卑散部的事就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所以……
“我曰他轲比能的二大爷!”陆仁一怒之下连脏话都骂了出来。
荀彧与陆仁认识多少年了?现在见陆仁连脏话都骂出了口,知道陆仁是动了真怒。只不过荀彧并不知道,对轲比能的怒恨还有另一个方面原因。
却见陆仁骂完了这一句,马上就向荀彧追问道:“荀公,依你之见,眼下我们应该如何去应对?”
荀彧沉吟道:“曹子文败还居庸,所部仅余万人,居庸关的田豫麾下不过数千之众,如此算来居庸要隘的守军已不足两万,而且方蒙大败之下兵无斗志。若轲比能趁势强攻,居庸关势则危矣。而居庸若失,守军不过五千的蓟县亦危。若蓟郡再失,中原便门户大开。孟德虽有兵有将,但要赶赴居庸需要不少时间,而且曹孟德正在忙着魏国初建的事情……似此等的危局局,恐怕义浩你要再次的发兵相救了。”
陆仁点点头:“斗气归斗气,便宜我们也占了不少,但我们与曹子文总归还是和和气气的,与老曹之间一些脸也不能翻。居庸势危,我们自当相救。好吧,我让玲绮他们再跑一趟……”
荀彧沉吟道:“曹子文败还居庸,所部仅余万人,居庸关的田豫麾下不过数千之众,如此算来居庸要隘的守军已不足两万,而且方蒙大败之下兵无斗志。若轲比能趁势强攻,居庸关势则危矣。而居庸若失,守军不过五千的蓟县亦危。若蓟郡再失,中原便门户大开。孟德虽有兵有将,但要赶赴居庸需要不少时间,而且曹孟德正在忙着魏国初建的事情……似此等的危局局,恐怕义浩你要再次的发兵相救了。”
陆仁点点头:“斗气归斗气,便宜我们也占了不少,但我们与曹子文总归还是和和气气的,与老曹之间一些脸也不能翻。居庸势危,我们自当相救。好吧,我让玲绮他们再跑一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