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回
夕阳斜照,给庭院中的树木、建筑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陆仁此刻正懒洋洋的躺在树荫间的吊床上,人也不知是在发着什么呆似的,而陆仁身边的那些人每每看到陆仁是这副德性的时候,除非是有什么要紧事,否则一般都不会去打扰陆仁,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陆仁这么一呆会呆上多久,一两个小时那都是平常事。再在那些人之中,只有雪莉知道陆仁其实不是在发呆犯傻,而是在阅读那些无法在这个时代转抄出来的书籍资料。
千万别以为陆仁时不时的东走走、西逛逛,就是个所谓的甩手掌柜,实际上陆仁的那种时间都是挤出来的。这用陆仁自己的话说,就是典型的不在其位而不知其累,以前当吊丝的时候有的是时间去玩,可是现在自己呆在这个位子上,就得时刻都注意着要给自己充电。
至少至少,这些书籍资料在读着读着的时候,就总是能给自己一些什么启发。而且陆仁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气魄、个人魅力什么的远远比不上曹操、刘备、孙权这些人,唯一超越了他们的,就只有大量的书籍资料。如果不好好的利用,还真以为自己可以虎躯一振再那啥那啥的吗?真要是有了那样的想法,诂计自己也就不用在这个时代混下去了。
这里正看着书,那头雪莉飘然的来到了陆仁的身边。
“主人……”
“雪莉啊?有什么事情吗?”
雪莉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主人,我们与孙权才刚刚和解,你却就急着把甘宁和黄忠的舰队给派遣出去,是不是太急了点?这万一孙权再有什么异动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手边无人可用了?”
陆仁保存好资料书签什么的,翻身在吊床上坐好。先是看了雪莉几眼,再抬头望了望天,忽然很莫名其妙的笑道:“这季节转眼就入秋了……雪莉,知道秋天意味着什么吗?”
雪莉不明白陆仁的意思,但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天,很久过去才若有所思的道:“秋天……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说这是一种自然现像,不过现在我会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陆仁向雪莉竖了竖大拇指:“这回答不错,说明你比以前的机器人状态要感性多了。好了,别那样瞪着我,我其实是想跟你说,今年的秋天实际上也是我收获的季节。”
看看雪莉不解的样子,陆仁微笑着解释道:“从我来到夷州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与孙权之间早晚会有一场仗要打,而如何打赢这场仗,同时尽可能的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也一直是我在考虑的事情。而最关键的,却还是这场仗打完之后的意义。”
仰头向天,陆仁轻叹道:“打输了不用多说,我们就什么都没有,然后一切又都得从头开始。而打赢了的话,在政治地位我才能真正的与曹刘孙三家处于一个对等的地位,然后才会拥有相应的政治影响力,一些事情也才能够做得了。
“这么说吧,在打这场仗之前,我们夷州只能算是一个可以躲避战乱的避风港,而在打了这场仗并且取得了胜利之后,我陆仁才能算得上是一方诸候,这世间的许多人在作出选择的时候才会把我也考虑进去,所以这场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必须要打的一仗。而唯一可惜的就是尽管我作了这样和那样的诸多准备,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赔上了那么多本来应该是活蹦乱跳的女孩子们的生命……我陆仁对不起她们啊!”
雪莉默然了一下,摇摇头道:“主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这世间的事本来就会有着太多太多的意外,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会算得那么精准的,大体上能按照你心中的走向走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嗯……这些我大概能明白,就是不明白主人你所说的收获指的是哪些?”
陆仁笑了笑,把芯片中的一份文件传给了雪莉:“这是我刚才整理出来的一些对比,你也看看吧。”
如果是原本的建安十五年,曹刘孙三家在表面上平静,暗中却激流不断。曹操在等着孙刘相争,而孙刘两家却是想争却又不敢玩得太过火,就只有在暗中各自大玩手段。而在建安十五年,孙权本来是应该将孙尚香送嫁给了刘备,同年周瑜于含恨之下伤病而死……或许这两件事是当时比较大的事了。
可是现在是东汉建安十四年的入秋,却由于某个异数人物的出现,使得原有的进程开始偏离了原有的轨道。首先是江东四英之一的吕蒙被俘身亡,然后就是原本应该嫁去刘备那里的孙尚香成了夷州的人质。
而周瑜呢?说来也巧,周瑜之前和诸葛亮一起来夷州劝说陆仁的时候,正赶上华陀和张仲景这俩位名医都在夷州。周瑜身上的伤是由外而内,华陀和张仲景一起出手,帮周瑜诊治了一下之后,原本应该在建安十五年伤病而死的周瑜,却意外的因此留了一条命下来。
而周瑜活下来这意味着什么?就是周瑜与诸葛亮之间的争斗又会因此而继续下去。再往大了说,周瑜与诸葛亮之间的争斗,实际上就是孙吴与刘备之间的荆州之争。
眼下陆仁与孙权和解,周瑜也不愿再惹到本来就不会给孙权添什么麻烦的陆仁,于是就苦劝孙权应该重视与陆仁之间的友好关系,同时借与夷州的通商之便获取巨额的收益,然后将孙权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到江北的曹操与荆州的占有权上去。
在这种时局前题之下,陆仁的夷州毫无疑问的是得到了一个比较长的平稳发展时期,按刘晔的分析就是至少也能够有五年左右的时间。而陆仁就算是再笨也知道不能固步自封,而是应该借着这个平稳发展的时期进一步的增强自身的实力。所以在各方局势一缓和之后,马上就作出了战略调整。
首先是命令甘宁率领舰队前往印度,同时注意打通马六甲商道。如果事有可为,还要甘宁占据马六甲这个东南亚海域关键的大门。这个占据指的是彻彻底底的占据与牢牢的控制在手中,而在此之前陆仁已经有派出一小部份的人在马六甲一带兴建村落码头,只不过那点人整出来的充其量就是一个补给港,说掌控根本就是在扯淡。
至于印度地区在当时盛产棉、麻、稻、香辣料、宝石与黄金,也是目前夷州航海能力可以抵达的最佳贸易地区之一。在预定的交易品中,陆仁最在意的是当时印度出产的高质量的棉花。各位可别小看棉花,这玩意儿可是属于战略物资。像曹操在平定河北之后,为求尽快恢复河北地区的民生经济,一度大幅度的减免河北百姓的税赋,但要求河北百姓“其收田租亩四升,户出织二匹、绵二斤”,由此可见棉花早在汉时就已经能与丝绢并论。
而在东汉时期,华夏地区的黄河流域虽然有一定的棉花种植,但由于各方面的因素影响,品质上都相对较次。陆仁因为早先在曹营里混的时候一直是司管屯田,与北方的流民接触得很多,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是比较了解的。
现在有了相应的能力,陆仁当然想把优质的棉花给弄回来。反正现时点的东南亚地区有的是土地,到时弄个大规模的棉花生产基地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在陆仁的计划里面是准备对东北地区动刀子的,但是以东北地区的严寒,想要进行大规模的开发,就必须要有棉花这种可以大量普及的东西。
麻、稻、香辣料什么的不必多说,宝石与黄金则可以直接性的增强夷州的经济基础。陆仁虽然不是什么经济学科的学生,但也很清楚任何一个国家,都必须要有大量的黄金储备来支持国库。而夷州是以商业流通来赚取发展资金,对黄金储备的要求也远比当时的任何一方诸候要高得多。
甘宁的目的地是印度,黄忠的目的地则是雅加达地区。雅加达地区是东南亚的另一个大门,控制住马六甲与雅加达这东南亚的两个大门,整个东南亚基本上就全数握在了手中。至于雅加达地区所盛产的香辣料嘛……
这个有点不太好说,毕竟香料群岛的辉煌是建立在十五世纪时,经济已经长足发展的欧洲的基础上的,而现时点的欧洲?还是等甘宁那边先把印度的贸易点稳固了之后再说吧。但是话又说回来,当时的欧洲地区经济虽然没起来,但在波斯湾和小亚细亚地区,却有着比较繁荣的经济圈子,而这个经济圈子对当时东方地区的许多产物有着很高的需求率,也就是说那可是陆仁能大赚特赚的地头。在这种前题之下,陆仁也必须尽快的把沿途的几个重要中转点给整起来。
雪莉看完了陆仁整理出来的这些东西,稍稍的思索了一下之后就向陆仁点了点头,但仍然不无忧虑的道:“可是主人,这些基本上可以算作是我们下一步的发展目标,但是对于孙权、曹操这些人,你就不担心什么吗?特别是孙权,他万一再对我们动手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回
“可是主人,这些基本上可以算作是我们下一步的发展目标,但是对于孙权、曹操这些人,你就不担心什么吗?特别是孙权,他万一再对我们动手怎么办?”
陆仁笑道:“刘晔分析出来的五年时间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说与他之间的这场仗是必须要打的主要原因之一。这么说吧,这场仗其实就是我们的立威之战,如果不打这场仗,不把曾经对我们动过手的人给打怕、打服,那么接下来谁都会把我们夷州当成一块肥肉,反过来说我们也就会失去相应的外交地位。弱国无外交,这可不是瞎话。
“不过这场仗我们已经打赢了,而且是打到连周瑜那样的人物都不得不亲自出面来与我们进行和谈,从某个角度上来看,就是孙权方面对我们已经有了畏惧之心。所以只要我们在保持良性发展的同时,不再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孙权是不敢再对我们有什么举动的。”
说着陆仁晃了晃手指,略显得意的一笑:“而且这些事不光是在战争方面。从内政方面来说,孙权这次的行动或直接、或间接的触怒了江东的那些本土士族……嗯,这么说吧,如果这场仗打赢的人是孙权,然后孙权在占据了我们夷州的同时,把可以从夷州获得的利益及时的分配给了这些江东士族,那可能就会啥事都没有。
“但是孙权打输了,那些江东士族就要考虑一下在无法摆平我的情况下,如何才能继续从我这里取得巨额的收益的问题。一但把我惹火了,却又无法彻底的摆平我,那么江东士族的损失可是难以诂量的。有着这样的前题,在知道无法彻底的摆平我的情况下,孙权再想对我们有什么举动,江东士族头一个就会不答应。这些钱袋子不支持孙权,孙权还打个屁的仗!没了这些钱袋子,孙权又哪来的钱粮兵马哦!”
话到这里陆仁又想起来了些什么,补充道:“毕竟我们和老曹不一样。老曹的南下江东对江东士族来说是属于征服者、侵略者,而我们保持的作风是合作者、贸易伙伴,所以我们对江东士族并没有什么威胁可言。再一个,我毕竟还挂着一个吴之四姓中的陆氏子弟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江东士族而言是属于自家人。要是孙权真的动手去铲除我,也难免的会让江东士族产生出一种危机感。而现时点的孙权,他还没有那个能把江东士族随意揉捏的实力。或许在十年二十年之后,孙权才有这个实力吧。
“总之一句话,在近几年之内,我们不用担心孙权什么。当然我也不是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陆逊不是被我留在了手边吗?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陆逊可以出来帮我,而且徐庶不也一样的留在了泉州?哦对了,正好雪莉你提起了这件事,让我想起来我们应该进行一次考试,挑选出一些次代的人才了。”
雪莉点点头。陆仁说的这些,雪莉此刻还并不是完全明白,但雪莉相信陆仁敢在这个时候就把甘宁和黄忠这两员大将都派出去肯定是有着相应的底气。另外说实话,雪莉其实也很想尽快的把人派出去在东南亚地区转上一圈,因为生产火药所需的硝石、硫磺资源有些吃紧,而东南亚的一些海岛正好盛产这些东西。单靠目前正常交易所得来的数量,实在是有些跟不上。
接下来雪莉又问及了曹操那头,陆仁表示曹操方面曾明确的表示想要扩大与夷州之间的贸易联系。曹操可是个精明人,与陆仁之间的贸易关系最大,得利也最多。而且除去一般的民生商贸,曹操很希望能从夷州购置来大量精良且比较先进的武器装备。特别是把孙权打得心惊胆战的火炮,曹操会不想要?当然,陆仁也没那么容易就卖给老曹。毕竟在自己的实力没有达到某个标准之前,这玩意儿要是卖了出去那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这里还要扯上珠崖。珠崖的富铁矿一直是挂在陆仁心头上的大事,而早在陆仁并未正式归还夷州之前,雪莉就有多次派人前往珠崖探查地区。后来直到前两年,陆仁才把陆诚和陆信这对最为信任的人给派去了珠崖进行开发工作,同时还特意的算上了甄氏的一份。甄氏可是夷州冶金业的领头人物,现在有这样的好处,派去珠崖的族中子弟会差?
就这样,珠崖到建安十四年的泉州之战的时候虽然开发的时间还并不算久,却已经能够将珠崖出产的大量优质铁矿石送回夷州,然后由夷州本土在当时十分先进的半工业化生产体系打造成优质的铁制品。而泉州之战时期,珠崖那边由于调动了一定数量的人力的原因而处于一个半停工的状态,但是恢复生产也就是陆仁一句话的事。到陆仁与孙权和解时,陆仁诂算了一下珠崖的矿产量,早就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夷泉各地的自需,完全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的出口。
而优质的铁在当时又意味着什么?说得不客气点,曹刘孙三家士卒的武器上,可还有不少是青铜器来着……
所以所以,曹操在从合肥退兵之后应陆仁的要求,除了原有的北方商道之外,另有开始兴建青州的即墨、山东的烟台这两处对夷州的商贸港口。而陆仁自己仍觉得有些不够,于是有另派出人手去到右北平,也就是后世的天津,去自行兴建一座贸易港,那边有田畴在顶着。可别小看天津这个港,后世是如何暂且不提,只说在当时,天津是中原与胡人交界之处,而胡地盛产的畜产品、豆类、各类寒地植物产品,也是夷泉地区很需要的东西。
势力最强的曹操尚且如此,刘备与孙权又岂敢落后?
比如刘备,夷吴和解之后的刘备还只拥有荆州而已,急需要大量的钱粮去扩充军备。如果按旧式的小农经济,钱粮汇集的速度会很慢,所以刘备与诸葛亮都很重视与夷州的贸易往来。
再如孙权,孙权除了想赚取大量的钱粮之外,比刘备还多了一层与陆仁之间保持友好关系的考虑。上次曹操兵至合肥,孙权就吃了一次大亏;现在想夺荆州,如果不理会与陆仁之间的友好关系,那搞不好孙权想打刘备的时候,陆仁还会从后面捅上一刀……
这三方提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而令陆仁感到意外的是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交州士家突然有了些动静,而且已经有在加强合浦、苍梧地区的兵力。是防备还是想举兵,这个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但有一条,士家严禁交州地区的百姓与夷泉地区进行贸易往来,而且对百姓的迁居也开始变得管制极严……之前陆逊可没少从交州边境那里弄人口。
是战是和还说不清。为防备万一,陆仁采纳了刘晔的建议,让徐庶返回珠崖镇守,陆绩继续开发澳门,陆逊则仍旧统领泉州。一但有变,这三处就相互呼应。反正也没听说过士家有什么会打仗的人,真惹上了身,光是徐庶就能让士家好看。
现在来看看夷州本土。从建安二年在淡水建村港时起,到夷吴和解之后的建安十五年,前前后后已经十三年。而在这十三年中,夷州培养的第二代青年至建安十五年时,基本已经完成了对上一代开拓者的换代。对比起上一代流民几乎普遍的目不识丁,这一代的人口素质根本就是一个质的提升,夷州也因此进入了真正的高速发展时期再如孙权,孙权除了想赚取大量的钱粮之外,比刘备还多了一层与陆仁之间保持友好关系的考虑。上次曹操兵至合肥,孙权就吃了一次大亏;现在想夺荆州,如果不理会与陆仁之间的友好关系,那搞不好孙权想打刘备的时候,陆仁还会从后面捅上一刀……
这三方提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而令陆仁感到意外的是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交州士家突然有了些动静,而且已经有在加强合浦、苍梧地区的兵力。是防备还是想举兵,这个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但有一条,士家严禁交州地区的百姓与夷泉地区进行贸易往来,而且对百姓的迁居也开始变得管制极严……之前陆逊可没少从交州边境那里弄人口。
是战是和还说不清。为防备万一,陆仁采纳了刘晔的建议,让徐庶返回珠崖镇守,陆绩继续开发澳门,陆逊则仍旧统领泉州。一但有变,这三处就相互呼应。反正也没听说过士家有什么会打仗的人,真惹上了身,光是徐庶就能让士家好看。
现在来看看夷州本土。从建安二年在淡水建村港时起,到夷吴和解之后的建安十五年,前前后后已经十三年。而在这十三年中,夷州培养的第二代青年至建安十五年时,基本已经完成了对上一代开拓者的换代。对比起上一代流民几乎普遍的目不识丁,这一代的人口素质根本就是一个质的提升,夷州也因此进入了真正的高速发展时期。(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回
陆风和陆雨这对双胞胎出生于建安九年二月,到现在的建安十四年八月已经是五岁半了。
蔡琰说陆仁对这两个孩子有点纵容,陆仁对此到不以为意。几岁大的小孩子,调皮捣蛋一点不是很正常吗?话又说回来,小孩子适当的调皮捣蛋一点才会有一份聪明劲,要是从小就把他们给管得老老实实、唯唯诺诺,对小孩子而言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再说了,陆风和陆雨平时虽然是调皮捣蛋了点,但是在读书学习的时候都很认真,这就已经足够了。别的事情,不用去强求什么。
相比起自家孩子的闹腾,陆仁更在意在曹冲的到来。
自从曹丕闹出了那么场事情之后,曹丕被陆仁软禁了起来。但对于曹冲和华陀,陆仁却没有作出什么限制,说实话也没那个必要。而曹冲的病到现在的话,大概还需要在夷州这里调养两个月左右才能基本康复,平时没什么事到也会在夷州的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偶尔的就会到莽甲来拜访一下蔡琰,向蔡琰讨教一些文学艺术方面的事情。
再连带着的,曹冲和陆风、陆雨居然也成了小伙伴……陆风和陆雨今年五岁半,但他们的年纪是实岁,曹冲在建安十四年其实也只有十三岁,而且还是虚岁,与陆风、陆雨的年纪相差并不大。
另外曹冲可能是家教比较严的关系,聪明是聪明,身上却少了一份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调皮劲,准确的说是把应该是属于他的那份调皮劲头给压制在了心底,结果一碰上调皮捣蛋的陆风和陆雨,曹冲的这份调皮的劲头就被勾了出来,至少据陆仁所知,这三个孩子居然一起做过一些小孩子经常会做的混帐事,领头的当然是自家的小陆风,年纪大些的曹冲反到是在一旁充当一个军师的角色,很多的鬼点子其实是曹冲出的主意。
而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却让陆仁想起了有关于曹操和袁绍那帮子人的少年时期的记载,那么陆风现在的情况就有点像那时的袁绍,曹冲则是继续扮演了他老子曹操的那个角色定位,那么以后又会不会……这方面的事陆仁到有点不敢想了。不过陆仁相信自己只要好好培养陆风的话,陆风应该不会成为下一个袁绍那样的货色。
又闹腾了一下之后,陆仁看出曹冲有话想对自己说,就授意蔡琰带着陆风和陆雨先行离开,借口是到了陆风和陆雨读书学习的时间。等到蔡琰他们离去之后,陆仁看看四下无人就向曹冲问道:“小公子现在的身体恢复得如何?这几个月在夷州还住得惯吗?”
曹冲很礼貌的行了个礼,回应道:“多谢陆贤兄关心,小子身上的旧疾病根已经在渐渐的清除,再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康复了。其实小子今日前来,是对陆贤兄有一事相求。”
陆仁道:“有事求我?何事?”
曹冲道:“之前吾兄子桓对宓嫂嫂多有冒犯,但时至今日他已知错,可否请陆贤兄解去对他的软禁?我们兄弟难得能来一趟夷州,好歹也请陆贤兄能让他在夷州这里见识一番,而不是终日都被陆贤兄软禁于屋舍之中。”
“要我解除对他的软禁?”
陆仁当时就愣住了。老实说,在那天和甄宓的交谈之后陆仁意识到了些什么,已经有心想解除对曹丕的软禁,毕竟很多事情也不能闹得太僵,只不过陆仁需要一个人出来给个台阶。原本以为会站出来说几句话、给个台阶的人会是华陀或司马懿,甚至可能会是刘晔,却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由曹冲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陆仁到是找到了一个台阶,自然是顺着这个台阶下,答应曹冲解除对曹丕的软禁。而下一刻,曹冲却又向陆仁道:“陆贤兄,小子还有一事相求。”
陆仁心说你小子人不大,事情到是挺多的,就顺嘴问道:“还有什么事?”
曹冲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陆贤兄,我想在病愈之后先留在夷州求学,并不急着回去,陆贤兄你看可以吗?”
陆仁再愣,但马上就摇起了头:“这可不行!仓舒,你应该明白你是什么身份,还有我与令尊之间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你病愈之后如果不及早的回去,那么令尊那里又会对我如何作想?而我们夷州可与令尊做着很大的生意,我可不希望被令尊误以为我把你扣为了人质。”
曹冲道:“请贤兄放心,此事我自会写下书信,请华先生带回去向吾父说明。”
陆仁道:“不行!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的一封书信就能解决问题的。到是我说你啊,我夷州虽然还算不错,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你在我这里过久的停留的事物吧?”
曹冲连忙摇头道:“非也非也!我虽然还有些年幼贪玩,但我更向往的是夷州的学院,真心的想在学院中入院求学。”
陆仁又愣住了,心说难道真的是这样?说起来陆仁还真不能否认这世间会有一些一心向学的好孩子,比如说现代社会里不就常有一些贫困地区的孩子为了读书,每天都要步行几十里险要山路的报导来着?而相比之下,自己在夷州整出来的学校有着更广泛的知识面,同时还有着良好的学习氛围,会让曹冲这样好学的少年心生向往之意好像也很正常。
但想归想,陆仁可不敢让老曹那头误会什么,不然北方商道出了什么问题,亏得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所以最后仍然是一口回绝了曹冲,曹冲也只能是在无奈之下叹息着离去。
等到曹冲离去之后,陆仁才刚刚回到书房,陆风却悄悄的来到了陆仁的身边,低声道:“老爹,仓舒是不是跟你说他想留在夷州求学?”
陆仁曲指在陆风的脑门子上敲了一下,笑骂道:“哪都有你的事!书读完了?”
小陆风摸着其实并不痛的脑门,嘻笑道:“读书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嘛!不过老爹,你没有答应曹仓舒的请求吧?”
陆仁道:“你小小年纪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跟你说,你平时调皮一点我也懒得说你,而且在你十六岁之前只要不是闹得太过火,我也不会管你太多,只要你在读书学习的时候给老子安安心心的学习就行。其他的事情嘛,等你长大了一些再说。”
小陆风转到了陆仁的身后,伸出小手给陆仁掐起了肩膀:“知道老爹对我和妹妹好,可是老爹啊,有些事情你可不能太小看我们这些小孩子哦!”
陆仁乐了:“你个小混蛋到底是想说什么?明说出来就是了!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
小陆风摇了摇头,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对陆仁道:“老爹,据你的宝贝儿子看来,曹仓舒想在夷州求学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在咱们夷州避祸。”
陆仁的耳朵一痛:“你说什么?避祸?”
小陆风凑到了陆仁的耳边,低声道:“说了老爹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这段时间我不是和小雨经常与曹仓舒在一起玩吗?我因此而查觉到曹仓舒对曹子桓有着一份莫名其妙的惧意,但凡是有点什么事,都是在尽可能的避开曹子桓。而在那次曹子桓骚扰我甄姨娘,结果却被老爹你关起来的时候,曹仓舒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兄长绝非如此色令智昏之人,心中所图者必有他意,只怕我的病会因此而治不好了’。老爹你可是老油条一根,应该会明白这里面所蕴含着的意思吧?”
陆仁这回可真的是愣了很久才回过味来,然后就用相当惊恐外加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小陆风,声音都有些打颤:“我说你小子,别真的是魂穿过来的家伙吧?”
小陆风也愣了:“老爹,什么是魂穿过来的家伙?你儿子我就是聪明,有些事情一想就透。对了,雪姨给我作过一些测试,测完之后说我的那个……好像是叫哎扣吧?说我的哎扣有180,反正雪姨的意思就是说我聪明绝顶。”
陆仁伸手就在小陆风的脑门子上来了一下,笑吧道:“吹牛吧你!180的iq?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算了,我也懒得跟你罗嗦,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装傻。我只这么跟你说一句,不管你是不是魂穿的混蛋,以后我的这份家业肯定都是要留给你的,你小子别给我败掉了就行。呃……刚才我们说到哪了?你是说曹仓舒很怕曹子桓?而且还说出了那样的话?”
小陆风点点头:“没错。一开始我也不怎么明白,后来是看书看到历史上的一些有关于继承人的争位之斗的时候才忽然明白了过来。曹仓舒太优秀了,优秀到能让老曹想让他继承家业,而曹子桓这个人嘛……本身就是嫡长子,按道理来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在老曹死后老曹的位子就应该是他的,可是冒出来了这么个曹仓舒,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再一个哦老爹,老曹今年都五十六、七了,说句不客气的话已经没几年了,而且老曹还有个头风病的老毛病。这曹子桓如果不抓紧点时间,不做点什么事情的话,那能不能接上班就很难说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回
小陆风的话着实让陆仁心中暗暗惊讶,本来是想多和小陆风多谈点什么的,门人却忽然来报说有邓艾引导的南蛮族人求见,所以陆仁只能把小陆风先支开,着人把来人请去大厅。等到陆仁展开邓艾写来的信细看了一眼,人当时就懵逼了:
“南、南蛮王孟获!?我的天!”
整衣襟,理乱发;正桌几,安坐席。一番瞎忙之后,陆仁危襟正坐在厅中,向侍从吩咐道:“去请南蛮王孟获入厅一叙。”
侍从领命而去,不多时引着身着异族服饰的一男一女步入厅中。各自叙礼罢,陆仁细看孟获与祝融,见孟获的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祝融可能也就在十八、九岁,服饰上与陆仁映象中的南蛮相差不算太远,孟获头上那个用布条缠起来的帽子到挺有几分苗家的味道,就是身上的袒胸披风再配上有点像后世沙滩裤的下着,怎么看怎么令人有些那种筋肉男的感觉。至于祝融到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地方,按陆仁的审美观来说是个美女,一身近由苗家的短裙露出了三分之一的大腿,裸露出来的皮肤是那种很健康的棕色,给人的感觉是完完全全的野性美。
(ps:有关孟获与南蛮方面的记载实在是查不到什么,瓶子在这里是乱编的。根据有限的记载,诸葛亮南征是在建兴三年,也就是公元225年。假设建兴三年的孟获是在不到四十岁的精壮之年的话,按现在的书中进程是建安十四年,即公元210年,孟获也就是二十来岁,这样似乎比较合理一点)
双方各自打晾对方许久,最后还是陆仁先开了口:“陆仁久闻南蛮王孟获大名,今日幸得一见……”话一出口陆仁才查觉到有些不太对,现在的孟获这么年轻,真正应该没有声名雀起才对。最起码的一点,之前在与士燮谈及交址与南蛮地区的贸易时陆仁曾无意中提起过孟获,而士燮却摇头表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果不其然,筋肉男加大老粗型的孟获楞了半晌才回答道:“孟获继任部族头领不过两年,在云南一带众多的部族洞曲中都甚少有人知晓,可陆夷州却似乎早就对我知晓了,真是奇怪!”
陆仁摆摆手打了个哈哈,赶紧的出言补救:“我夷泉两州的商旅这两年来也常常前往云南等地收购一些奇珍异玩,回报于我时自然就知道了孟大王的名号。”
这个解释勉勉强强说得过去,孟获又比较大条,点点头表示释然。这时有侍从送上了待客的茶酒糕点,陆仁作了个请用的手势,亦借此掩饰过去了自己的几分尴尬。
礼节性的互敬了三杯,陆仁也留意到孟获似乎懂得一些汉时的礼节,只不过不怎么标准罢了。头脑中也清醒了许多,稍稍理出点思路之后陆仁问道:“孟大王不在云南治理宗族,到我交址来却是有何贵干?”
说起来陆仁觉得很奇怪,孟获好歹也是个南蛮王,而哪有身为一族之王者只带了自己的老婆就跑到别人的领地里来求见领主的?而且似乎孟获夫妇的身边连侍从都没有,更别提一般情况下这一类“高层人仕”走访他地的什么鼓吹开道、遣使求见,至于什么“进献礼品”那更是想也别想。再就是从孟获刚才的话里,陆仁隐约的查觉到了什么,只是一时间还没能理清乱七八糟的头脑而已。
那边孟获正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美酒,听到陆仁的过问后忙不迭的放下酒杯就想回话,只是因为太急反到把自己的呛到了。孟获身边的祝融皱了几下眉,跪坐在那里肩膀动了动,孟获的脸上就露出了应该是在忍耐疼痛的神色。
陆仁莞尔。孟获夫妇的这个举动虽然看不确切,不过类似的事情到常常发生在陆仁与貂婵的身上。本来陆仁与貂婵这个组合就有点让人咋舌的,现在突然看到相近的一对夫妇,不由会得令人发出会心一笑。陆仁更是用同病相怜的眼光望了孟获一眼,笑着叹了口气。
“咳——咳!”这干咳声是貂婵发出来的。
孟获愕然中向陆仁摆出个“原来你和我差不多啊”的神情,陆仁微笑着点点头。
不说貂婵如何,那边的祝融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暗中复又拧了孟获一下后向陆仁拱手道:“陆夷州,月前我族闻知陆夷州攻下交址,取士燮而代之一事,特赶来此间向陆夷州作贺。只因来得太急,不曾备下过什么礼品,还望陆夷州切莫见怪。”
陆仁微微的楞了一下,这事给人的感觉似乎这对夫妇真正出谋画策的应该是祝融。想了想陆仁忽然把貂婵拉近了一些,正色向祝融问道:“祝夫人,这些客气话我们还是不要去说了吧?我感觉到你们夫妇来此似乎是有求于我,并不是所谓的祝贺那么简单。”
孟获大大咧咧的一拍大腿道:“陆夷州快人快语,真够爽快……”话才说到一半就让祝融一眼给瞪了回去,双手抱怀低下头再不作声。
陆仁见状笑了笑,复问道:“南蛮本是偏远异族之地,与我大汉州郡少有往来。今日大王伉俪只身来此,实与孤身犯险无异。大王有事只管明言,不必吞吞吐吐。”
孟获可能是被祝融管住了,低着头在那里不作声。
祝融接过陆仁的话回应道:“陆夷州,实不相瞒,这南蛮王的称谓我这愚夫实在是愧不敢当。其实在云南周边,各类部族极多,而当中的部族头人在汉室中人的口中,都称之为南蛮王。真要论及,或许陆夷州唤我这愚夫为宗主或头人才更合适一些。”
陆仁微微一怔,他对这一类的事还真是所知甚少。现在按照祝融的说法,孟获不过是众多的南蛮异族中的一个宗族头领,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什么有人有势的宗族——真要是有点人势的宗族,哪里会像这两夫妇一样这么寒酸!?
顿了顿陆仁道:“既如此,那就容我唤一声孟宗主吧。你们夫妇远离云南宗族,跑来我这交址到底是有什么事?”
祝融道:“陆夷州已取士燮而代之,占据交址,这些事情本与我们南蛮各族无关。只是我很想问一下,陆夷州会不会中断交址一地与南蛮各族之间的互市交易?”
陆仁张大了嘴巴,哑然应道:“这就是你们紧巴巴的赶来交址要向我问的事情?交址与南蛮之间的商贸如何很重要吗?”
祝融“叭”的双手一拍桌子,急急的立起身来道:“怎么不重要?另的南蛮宗族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的宗族土地贫脊,每年辛苦耕作所收上来的五谷根本就不够喂养族人,全赖采集山中草药、原矿、宝石、金银来交址交换米粮,吾之宗族方能得以生存。若是陆夷州占据交址之后就中断原本与南蛮各族之间的互市往来,吾之宗族岂不是要忍饥挨饿,至死无数?陆夷州,今日我夫妇来此也是要向陆夷州提出警告,如果陆夷州敢中断与南蛮各族之间的互市往来,南蛮各族一定会组成联盟攻打交址,那时你陆夷州就祸不远矣!”
(再ps一下,这里可能乱编得很过火。不过瓶子是依照《三国志》中的一些记载还有一些云南地区的传说来胡编的。据《三国志吴书?士燮传》里记载,士燮在投靠孙权后曾经诱使益州豪族雍闿向东迁移,而雍闿在演义中建宁太守,南蛮王孟获作乱时还是最早与孟获联合的人之一。因此按瓶子的推算,汉时的交址与建宁、云南相隔并不远。此外云南一带类似于“孔明渠”之类的以诸葛亮的字为名的农业设施很多,且不论南蛮是不是真的之后是如演义里说的那样永不反叛还是叛乱不断,诸葛亮在云南民间的声望肯定是很高的。而认真算一下,诸葛亮所作的不过就是把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带去了云南,让南蛮的原住民物质生活因此而充足了许多。以此推算的话,在建安十五年的这个时期,南蛮地区的农业生产力肯定非常的落后,不然哪会对诸葛亮如此的推崇?这里可能是有些太过废话了,不过瓶子认为还是说清楚一点的好,且这些对后面一部份的情节有影响)
祝融的这番话让陆仁楞住半晌,许久才放声大笑道:“怎么?我这交址要是不卖粮食给你们,你们就要合南蛮诸族之力与我开战吗?有趣,真是有趣!哈哈哈……”
祝融的面色冷冷的:“陆夷州切莫认为我是在说笑!事关各宗族之存亡大事,非是儿戏!”
陆仁想了一会儿笑道:“是啊是啊,我还真有点怕呢!不过南蛮宗族那么多,为什么只有你们一族来了,其他的宗族呢?要是我没有猜错,你们夫妇的宗族实力很弱,常常被其他的宗族欺凌吧?不然哪有一个宗族之主连侍从也不带上几个就跑来他国领土交涉谈判的道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回
在军士们的议论声中,一校官装束的人策马出阵,在马上向陆仁遥一抱拳,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问道:“先生便是陆令君、陆仆射?”
“陆令君?”
陆仁笑了:“也不知多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了。我弃官至今已近三年,早已是个并无官爵在身的布衣白身,这令君、仆射的称谓实不敢当。到未请教阁下大名。”
客气话当然是这么说,陆仁却小心的注意着对面马上将校的举动,因为这个将校下一步的举动会直接告诉陆仁,东吴今天把陆仁的船队给包围起来到底有没有恶意。
再看那将校不敢怠慢,马上就翻身下马,向陆仁毕恭毕敬的再次施礼道:“末将姓周名俨,表字子律,乃我家都督公瑾帐前都尉。久闻陆仆射大名,如雷灌耳矣!今得相见,幸也!”
陆仁抱拳回礼,心中暗道:“这么恭敬的施礼,看来东吴水军对我的船队除了警惕之外并没有什么恶意,那我之前的推想应该是正确的了。他叫周俨周子律?还‘我家都督公瑾’的帐前都尉?应该是周瑜的宗族子弟,带在身边帮忙打打下手的。”
各自礼罢,陆仁因为心中有了些底,话说出来就十分的直截了当也不怎么客气了:“周都尉,我陆仁现如今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一向奉公守法,也从未短过江东境界内应交的税赋,今日里贵境派出这多兵卒将我船队围住,到底是有何意?”
“哎,这……”
周俨眼珠转了几转,马上就笑着赔礼道:“陆仆射有所不知,荆襄刘表与我家主公孙将军素有仇隙且暗怀侵吞之心,平日里便常遣细作越江刺探我江东军情。近又闻听说刘表在大肆的招兵买马、整顿军械战船,我家都督恐其有越江犯境之意,故此着令我等于巡江一事之上要比往日更加的谨慎上几分,犹其要防备刘表军兵扮作客商行偷袭之举……”
陆仁心中暗骂道:“我靠!以你周瑜的本事还会怕刘表来个‘吕子明白衣渡江’?哦对了,吕蒙的那档子事还得在十几年后呢!咱这会儿先不说刘表这个守家之犬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就算有而且还派人这么做了,诂计还不够你‘美洲狼’当下酒菜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东吴现在是想干什么,明明是自己想对荆州用兵,但是因为怕消息走漏出去,所以用扣押来往商船的方法来封锁消息,明面上却硬说是别人要准备动手,自己在加强戒备……你美洲狼再有本事,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手下会不会来个借题发挥,趁机敲诈来往的客商啊!”
东吴的吏治清明是相对的,并不是真的就能做到与百姓完完全全的秋毫无犯,只不过做得比较有分寸,不会让百姓们过于反感而已。糜贞在跑船的时候除去应缴的税赋之外,该花的“人情”也是没少花过的。想曹操一向是以严法立威,但在他的手下这一类的事都从来不会少,而陆仁又曾在曹营中混了那么多年,这一类的事自然也见得不少,因此对东吴这边的“人情”陆仁也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你在这个环境里混,就得遵循环境里的规则。
不过此时此刻陆仁却上了那么点的火,因为陆仁已经看出来这支东吴水军是把自己给当成一块大肥肉,想狠狠的敲上一笔。本来多花点钱对陆仁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以陆仁的官场经验知道对这一类的人不能太客气,不然就会登鼻子上脸而且还没完没了。因此陆仁转了转眼珠再沉思了片刻就有了对策,再一拱手向周俨冷笑道:“原来周都尉是把我陆仁的船队给当成荆州水军了啊?”
周俨连忙摆手赔笑道:“不敢不敢,一场误会而已!不过陆仆射的船队既然停靠在此,我等又领将令巡江查岸,也不敢有所怠慢。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陆仆射见谅!”
意思很明白,这是要检查陆仁的船。
陆仁又冷笑道:“陆仁也曾身在军旅,懂得什么是将令如山,故亦不敢阻拦,不过……”
说到这里陆仁突然加大了嗓门,向一众江东军士朗声道:“相烦哪位兄弟去转告周都督一声,就说我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今日江东水军如此对我,反而告诉了我你们东吴现在是想干什么。”
一句话差点没让东吴军士这里炸了锅,至于周俨本人那更是吓了一大跳,猛然想起来这个陆仁在传闻中可是连曹操都怕上三分的人物,想敲他的竹杠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不过说真的,周俨主要是以为陆氏船团还会像以往那样只是由糜贞这个女流之辈率领而已,却没料到陆仁这次会来柴桑,更没想到陆仁会一开场就狠狠的将了他一军,这一下可就把周俨给将楞在了那里。
正楞着神,忽有一军士急奔而至在周俨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周俨一听双眼便亮了起来,反向陆仁冷笑道:“此事某自会代传。不过现在某要斗胆问上一句,仆射的船队中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死尸?”
周俨的这一问其实早在陆仁的意料当中,当下冷冷一笑,朗声回应道:“那些死尸本来就是要送给你们东吴水军的,正好你们来了,也就不用我另行差人送去军营了。”
周俨又吓一跳:“这、这是何意?”
陆仁盯住了周俨,森然笑道:“我不知道你们军中有没有人识得这些人,所以还是直接告诉你们为好。这些死尸便是在三江口为害多年的江/贼,为首三人唤作三江口三蛟。只因我陆仁的船队中财货颇丰,这些个江/贼见财起意,昨夜欲在江中劫掠于我,却不知我陆仁敢在长江水道上行商货运自然有所恃仗。昨夜一战,六百余**尽没于我手。现在这十六只轻快江船上的死尸共有三百七十四具,刀枪器械三百六十七柄,你们正好一并带走拿去邀功……哼!我陆仁虽然早已不再为官,可同样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知道陆仁这话中暗带着什么意思,周俨这会儿更是彻彻底底的明白过来陆仁绝不是好欺负的人。再加上陆仁的名头多大?真要是把陆仁给惹毛了,自己就绝对的得吃不了兜着走。别的也不说,孙权曾多次派人去吴郡请陆仁出仕的事,周俨也是有所耳闻。
一时之间,周俨的脸上马上就堆满了谄笑,向陆仁说起了漂亮话:“原来如此!想这三蛟为害多年,我江东百姓亦多受其害,想不到竟被陆仆射一夜诛除,真是人心大快矣!周某在此代江东百姓先谢过陆仆射了……哦,那陆仆射船队中除那十五只大船之外,另外三只江船上各执兵刃的数百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仁冷冷笑道:“水道货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我这次是事先收到了消息,所以请了我的好友率其僮客随船队护航,这有什么问题吗?亦或是说,周都尉怀疑那些人就是刘表水军?那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的好友便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现已弃恶从善不再为贼。”
一听甘宁的名子,周俨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几倍,心说光一个陆仁就这么难应付了,现在再加上一个锦帆贼甘宁……真要是把这二位都给惹毛了,指不定得惹出来多大的麻烦。而现在这情况,到真有些让周俨骑虎难下了。
陆仁身边的貂婵这时已经看出了周俨的窘迫,悄悄的在陆仁的手心按了一下,轻声道:“见好就收吧,别搞得大家都没台阶下。”
陆仁暗暗的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我这时候不方便打圆场,你来吧。”
貂婵轻声笑道:“哟,挺照顾我的嘛,好人让我来做。”
说着貂婵上前两步,娇笑道:“好了好了,这是怎么了?义浩,你这急性子和臭脾气也该改改了!周都尉不过是遵从将令要查验一下我们的船队,而我们的船队中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让周都尉查验便是了嘛。真要是闹僵了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那真是没事也变有事了。”
陆仁板着脸点了点头,貂婵又向周俨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周都尉,请带军士登船查检吧。”
周俨松了口气,忙向身后的小校士卒们吩咐道:“分队登船查检!记住,陆仆射乃盛名之士,尔等切不可失礼!”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手下们胡乱的差验一下也就行了,千万千万别惹着陆仁与甘宁这两个刺头。
东吴军士应命而去,周俨这时也回过神来,偷眼细看了一下貂婵。这一看之下,实在是把个周俨恨得牙根痒痒的,心说你陆仁长得平平无奇,怎么身边的女人却一个比一个漂亮?就陆仁身边的这位,虽说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痕印,但那姿色与风韵似乎比起周瑜的夫人小乔也不逞多让。
___
喵的u盘错误!519出了乱码问题,明天瓶子会补上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回
“这就是你们风风火火、千里迢迢的赶来夷州要向我问询的事情?怎么交州与你们南蛮之间的互市往来有那么重要吗?”
陆仁的话说得很轻巧,那边的祝融却急了,双手猛的一拍桌子,急急的立起身来道:“怎么不重要?别的南蛮宗族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的宗族土地贫脊,每年辛苦耕作所收上来的粮谷经常不够族人吃用,很多时候要靠采集山中草药、原矿、宝石、金银去交州交换粮食器物来维持族人的生活。
“而在前几年交州士家与陆夷州做起了生意之后,交州那边可以卖给我们南蛮部族的东西多了很多,价格也便宜了不少,许多南蛮部族的生活也因此改观了许多。现在陆夷州你突然一下中断了这些互市往来,让很多像我们一样的南蛮部族有些维持不下去。”
陆仁仍在微笑,但是在微笑中深藏着阴险的气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的这些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
祝融当时语塞。不错,他们这些南蛮部族有点活不下去了,却和陆仁又有什么关系?陆仁就难道一定要和交州做生意,然后再让他们这些南蛮部族去交州当倒爷?
好在陆仁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再者也不能指望着这些开化程度不高的南蛮部族能想出什么更长远的事,所以陆仁就故作姿态的站起了身,在厅中来回的踱着步子道:“不过细想一下,你们南蛮那边的事也不能真的就置之不理。据我所知,你们南蛮近年来一直都争斗不断吧?却不知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在如此的争斗?”
孟获与祝融对望了一眼,有些无奈的道:“还能为了什么?土地、食物、器具、奴隶,也就这些了。不过近几年来因为交州放开了许多对我们南蛮的互市交易,很多部族不用去争斗也可以过上比较安稳的日子,所以最近的这两、三年间部族之间很少再有争斗之事了。”
陆仁点点头道:“这么看来我是得帮你们一把了。我是经历过乱世的人,知道人们如果在饿急了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要是你们南蛮地区的大小部族都过不下去了,彼此间又互相争斗起来到是小事,万一你们当中有哪个聪明人建议你们这些南蛮部族组成联军去交州、蜀地这些地方劫掠的话,那事情恐怕就会闹得非常的大了。”
这几句话陆仁那可是说得别有用心的,说白了其实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孟获夫妇,而祝融被陆仁这么一说,那是既明白了几分又不明白几分,反正是马上就向陆仁道:“对对对,我们要是穷极了、饿极了,很多事就顾不得许多了,急红了眼去攻打州县抢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陆仁心说你丫的这就入套了?我这里想到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这里得说清楚一下,依照史料中的一些记载还有后世一些云南地区的传说,士燮在投靠孙权后曾经诱使益州豪族雍闿向东迁移,而雍闿曾经是建宁太守,南蛮王孟获作乱时还是最早与孟获联合的人之一。
汉时的交址与建宁、云南相隔并不远。此外云南一带类似于“孔明渠”之类的以诸葛亮的字为名的农业设施很多,且不论南蛮是不是真的永不反叛还是叛乱不断,诸葛亮在云南民间的声望肯定是很高的。
而认真算一下,诸葛亮所作的不过就是把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带去了云南,让南蛮的原住民物质生活因此而充足了许多。事实上直到明、清两代,云南地区仍然很重视与中原的贸易往来,特别是那些优质且先进的农耕、生产工具。以此推算的话,在建安十四年的这个时期,南蛮地区的农业生产力肯定非常的落后,不然后来哪会对诸葛亮如此的推崇?
如果仅仅是要恢复与交州之间的贸易往来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陆仁这里只要调配一些份额基本上就差不多了,但是那样的话对陆仁又没有多大的好处进帐,所以陆仁想的是其他方面的事情。再想了想,陆仁就阴沉着脸道:“那可不行!士燮多少也算是与我有着盟约,他的交址要是被你们南蛮攻打的话,我肯定是要派出援军去支援的。不过我就是想不通,你们只不过是做不了生意了而已,犯得着合南蛮诸族之力去开战吗?有趣,真是有趣!”
祝融浑然不知她已经入了陆仁设下的套,只是面色冷冷的:“陆夷州切莫认为我是在说笑!事关各部族存亡之事,非是儿戏!”
陆仁想了一会儿笑道:“是啊是啊,我还真有点怕呢!不过南蛮宗族那么多,为什么只有你们一族来了,其他的宗族呢?要是我没有猜错,你们夫妇的宗族实力很弱,常常被其他的宗族欺凌吧?不然哪有一个宗族之主连侍从也不带上几个就跑来我这里交涉谈判的道理,而且你们连礼物也不送上一点,未免太过塞酸了一些吧?你说你们会集合南蛮各部族之力攻打交址,我很怀疑你们有没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祝融脸色大变,显然是被陆仁的几句话给说破了心事,却忘了所谓的集合南蛮部族对外开战的事还是陆仁提醒她的,到是在这个时候右手也不自主的探向了腰后,而孟获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陆仁好歹也在各种场面里混了那么多年,一看见孟获夫妇的举动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他们的想法,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大厅中的空气有些紧张,似乎有一触即发的危险。不过陆仁却在此刻开了口道:“孟宗主,祝融夫人,你们在这里除掉我会有用吗?本来我们可以好好谈的事,你们若是心急之下不加考虑做出错事,很可能会越搞越糟。你们能不能逃出我这夷州姑且不论,我若身死,我的后人与我的幕僚一定会拼尽全力为我报仇。
“也不用攻打你们南蛮,只要彻底断绝与南蛮之间的商道,让你们和外界做不成生意就够了。你说南蛮各族会联合起来这我相信,但是我不是不晓军事的士燮,而且我手上所拥有的实力也是你无法想像的。我在这里敢说一句,你南蛮敢来去交址多少人,就准备死多少人!”
别看陆仁平时很二百五兼痞子相,怎么说他也当了这多年的上位者,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也经历过好多回,一但真正的认真起来还是很有几分气势的。现在面对很可能会暴起发难的孟获夫妇,陆仁马上就使出了“吓”字决,抓住孟获夫妇的软肋说出这番真真假假混杂在一处的话来。而这番话的效果也很明显,祝融犹豫了一下复又把本已背到身后的右手放回了膝前,孟获见老婆如此自然是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陆仁见状脸上重露笑意,身子往前探了探身子向祝融道:“祝融夫人,我曾听说你善使飞刀,百步之内例无虚发,可有此事?而在你腰后的只怕就是你惯用的飞刀吧?陆仁这里也向你们夫妇二人献献丑。”
孟获夫妇正愕然不解其意,陆仁微笑着扬起了手臂……
几乎没有任何的声响,孟获夫妇只是看到了一道白光,然后就发现他们面前的桌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圆圆的小孔,甚至连孔下的地板都多出了一个很深的小洞。而这一下,可真的是把孟获夫妇给吓住了。
陆仁笑了笑,举杯敬酒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到令得孟宗主与祝融夫人受惊了。陆仁自罚一杯便是,请!”
孟获夫妇对望了一眼,无言中举杯饮酒。对于陆仁这个已经快混成人精的家伙,他们突然感觉根本就摸不到陆仁的底,心中难免会心虚不已。
其实陆仁又哪里会不愿意和南蛮做生意?但还是那句话,陆仁心中所想的绝不仅仅是与南蛮做做生意那么简单。
但是陆仁清楚,像孟获夫妇这样的南蛮部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控制得住的。从大局方面来说,要是不把本身应有的强势给抢回手中就轻易的答应与南蛮通商,很容易就会让孟获他们以为陆仁是个太好说话的人,那么以后只怕会引来许许多多本不应该有的麻烦。
陆仁心里明白,很多事是不能轻易的作出退让,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适当的给对方吃些苦头,让对方能够知难而退再退而生畏,对自己只会有好处。特别是对这些尚未开发,只尚武勇的蛮族来说,强硬的态度与作风往往是令他们在最初就折服的手段之一。之后再用什么样的方法则需视情况而定。
想到这里时,陆仁却顺手激活了芯片,调出了世界地图细细的检看。陆仁心里明白,很多事是不能轻易的作出退让,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适当的给对方吃些苦头,让对方能够知难而退再退而生畏,对自己只会有好处。特别是对这些尚未开发,只尚武勇的蛮族来说,强硬的态度与作风往往是令他们在最初就折服的手段之一。之后再用什么样的方法则需视情况而定。
想到这里时,陆仁却顺手激活了芯片,调出了世界地图细细的检看。
——————
u盘错误了~~全是乱码~~明天瓶子会把519重新拷上。见谅!~(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回
“孟宗主,你们想和以前一样,用你们南中的特产在交州互市,换回你们所需的粮食器物,这我本来并不反对,因为我也和士家一样比较重商贸互市,也欢迎大家来我这里交易互市。只是你们刚才的举动有些令我寒心,交易不成就准备付诸于武力解决吗?”
“这……”孟获和祝融也有点脸红。
此时的陆仁已经装起了大尾巴狼:“其实刚才我不过是试探了你们一下而已,但是结果却让我很失望。我不过是说了一些实情,还有我这里的难处,你们居然就有想动手的意思,这能让人安得下心来吗?
“二位,我们之间是做生意,而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公平合理、公买公卖,但是你们这样动不动就动武,很容易就形成强买强卖之局,要是你们族人强买强卖,又何来公平可言?介时我夷州商旅岂不是要在你们南蛮族人手里吃尽大亏?”
“这个……”
孟获夫妇的智力值都不高,碰上了陆仁这么根老油条,可以说完全就是在被陆仁牵着鼻子走。而陆仁刚才的话说得可是有点难听的,但却又偏偏占着理,着实让祝融都在哑然之下答不上话来。有心想发作,可是看看桌案上那个穿透了桌面的小洞,又不得不强行按捺了下去。
陆仁也及时的帮这俩货打起了圆场:“你们也别怪我对你们刚才所做出的试探哈!像你们这些蛮夷部族被我们中原汉人称之为‘化外之民’不是没有道理的……别误会,我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太过崇尚于用武力来解决事情,一但事情不合你们的意,你们第一时间会想到的就是用武力来解决。
“但是我们是做生意,我的商队如果到了你们那里,价钱本来应该是大家好好商量的,可你们想用你们心里的价钱买卖的时候,我的商队却很可能会赚不到钱甚至是亏本,那么我的商队当然要和你们讨价还价。好吧,你们一看不合你们的意了就拔刀子动武,那我的商队怎么办?在你们的地头上和你们打架?”
祝融一听就忙道:“不会的!我们肯定不会的!我们南蛮部族的人都很实在……”
陆仁打断了祝融的话:“这个事谁敢保证?刚才我只不过是说了你们几句,你们可就想对我动手来着,而且这还是在我的地盘里!好吧,就算是我相信你们,但你们敢保证其他的那些南蛮部族能像你们一样愿意和我公平合理的做生意吗?而你们的实力有限,你们又能保证我派出的商队这一路上的安全吗?”
孟获和祝融这回是真的没了脾气。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这句话一样适合于当时南中地区的诸多部族。孟获的部族还算是比较本份的,但也同样有一些和山贼都没什么分别,平时经常会出去打劫的部族。若非如此,作为部族中最高武力的孟获夫妇又哪里会亲自押运商队千里迢迢的跑到广州来?
再看陆仁又装模作样的沉思了许久才开口道:“要不这样吧,我不久前才与孙权达成了战后的和解,夷州上上下下的政务极多,短时间内我还暂时无法恢复与交州士家之间的互市往来,但临时的组织起一只商队到你们南蛮那里去还是可以的。
“正好你们不是在广州完成了交易要回去吗?就麻烦你们顺便的护送他们一下如何?等我的这只商队回来,告诉了我你们南中地区的一些情况之后,我会视情况再作安排,以后便以此为例,你们可以派出些比较懂我大汉风俗的人来广州定居,专司南蛮器物的价值评诂,我也同样会派出官员做同样的事,以后的互市之事就交给他们去做。二位意下如何?”
祝融想了想道:“陆夷州可否容我夫妇考虑数日再作答复?”
“当然可以,我会安排驿舍给二位暂居。”
孟获夫妇施礼离去,陆仁却在大厅里来回的转起了圈,直到雪莉来到陆仁身边的时候,陆仁才向雪莉吩咐道:“马上给邓艾拍份电报,让邓艾在广州挑选出一些一些精明的细作,最好是懂南蛮各处风土人情的那种,我有急用!”
“明白了。”
————————————————————
数日之后,孟获夫妇表示愿意先试行一下陆仁所提出的建议,接着便离开了交址回自己的部族去准备相应诸事。而双方约定的时间,是在建安十四年的入秋之后。
不提孟获夫妇离去如何,之后的几日邓艾在广州按照陆仁的要求,挑选出了许多相对来说比较熟悉南蛮地区风土人情的细作出来,而且当中还有不少是曾经往南蛮一带跑过商旅的人。陆仁对这些人提出的要求是务必要打探清楚云南地区的地理情况、各南蛮宗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各类产业的生产能力与科技方面的水准如何。其中特别是孟获一系的宗族,无论如何一定要打听得清清楚楚。
而在这几天之中,陆仁也亲自登船,与孟获夫妇一同来到了广州。等到乱七八糟的人都派了出去,邓艾才在一旁小声的问道:“师傅,你这样做是不是想……收孟获为己用?”
陆仁点点头,跟着却又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才道:“可以说是,但也可以说不是。在我看来,这些南蛮异族你真正想收服他们其实是不太现实的事,因为他们本身就有着很强的自立性,不管哪个宗族都不会轻易的屈从于别的势力之下。在没有把他们教化之前,妄图把他们收归麾下其实是件很愚蠢的事,说不定还是玩火*******邓艾迟疑道:“那……师傅派这些人南蛮的真正意思是?”
陆仁笑了笑:“艾儿,有时候想去掌控一些人的话,动用武力反而是不明智的选择,而南蛮就是这一类的人。艾儿,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与山越之间的关系吧?”
邓艾恍然道:“弟子明白了!”
陆仁在桌几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笑问道:“真明白还是假明白?那好,为师现在就问你一句,接下来你要做些什么事?”
邓艾沉思了许久道:“先选派一批精于农桑、水利的人员出来候用,待时机一到,就着令这些人与孟获同去其属地。”
“还有呢?”
“这……”邓艾摇了摇头:“弟子尚有些不明。”
陆仁笑道:“艾儿,你只是一知半解啊。你为何不想想,山越也属异族,但为什么那么容易就与我夷泉两州结连成势?要知道,他们当时虽然穷困,但并不是不能做到自给自足。真正使山越与我联合的是……”
邓艾脱口而出道:“江东孙权!”
陆仁点头道:“不错,正是有孙权逼迫才会使得山越轻易就与我们联合。而孟获一族是南蛮各族中最早来夷州找我,表示想与我们达成一个良好的互市关系,而且前几日看他们的举止,我也相信也会是最急切的一个,由此可见孟获一族的实力很不怎么样……艾儿,这段时日你就广州给我认认真真的练兵备战,黄老爷子那头在南洋一带转得差不多了就会回来。诂计稍迟一些,仗有你们一老一少打的。”
邓艾愕然道:“师傅的意思是……”
陆仁阴险的一笑:“我想在合适的时候借兵给孟获,让他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南蛮王!”
邓艾立马吓一跳:“师、师傅,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万一孟获成了事,反过来窥视其他的地界又该如何?”
陆仁道:“所以我才会让你去挑选许多精于农桑诸事的人出来。想教化南蛮,单凭书院学堂是肯定不行的,饭都吃不饱的人又哪里会有心思去读书识字学道理?所以要先让他们吃饱,然后才是教会他们如何感恩戴德。”
邓艾默然无语,陆仁此刻心底却在暗想道:“对不起了猪哥!本来是你要在十多年后做的事,现在就让我先来吧,抢了你的风头功绩可不要怪我哦!不过我想做的事,可比你在历史上做的事要大得多。再说我这里的事情真要是办妥了,到时候对你应该也有好处。”
这里正说着话,刘晔和雪莉一齐来到了陆仁的身边。各自施礼之后,刘晔不无忧虑的向陆仁问道:“将军这次是否是意在南中?”
陆仁点点头:“差不多吧,不过我可没打算是抢他们的地盘,那样不划算。呵呵,刚才我还和艾儿说这个事,反正简单点说,我是准备用山越的策略再用到南中各族的身上。”
刘晔稍稍的松了口气,也跟着点头道:“若是如此到是可行,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将军为何会对南中地区感兴趣。山越贫脊,但是他们可以阻挡孙权,可这南中各族?”
陆仁把一份地图挂了起来,指着地图上的交州地区道:“对交州士家,我们算得上是一种盟好的关系,但是士家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的话那怎么办?现在他们是和我们做着生意,可万一士燮突然亡故,继任之人选择了中断与我们之间的互市往来,我们就岂不是要丢掉一块可以赚到不少钱和战略物资的地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回
“对交州士家,我们算得上是一种盟好的关系,但是士家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的话那怎么办?现在他们是和我们做着生意,可万一士燮突然亡故,继任之人选择了中断与我们之间的互市往来,我们就岂不是要丢掉一块可以赚到不少钱和战略物资的地头?”
陆仁的这些话让刘晔默然摇头。交州地区的贸易额比起老曹那边的北方商道、孙权那边的江东商道是差了些,但是交州、南中地区的一些特产,却是北方商道与江东商道无法满足的。举个简单点的例子,当时的南中地区的银产量不错,其中就有不少作为商品流入了夷州,然后就被夷州转化成为了比铜钱要高一个等级的货币。
这里要顺便说一下,夷州的商贸很发达,相对笨重的铜钱早就难以满**易流通的需要,所以陆仁甚至有过发行纸币的打算。但在试行了一小段时间之后,陆仁却感觉纸币在这个时期正式发行的话还是太早了点,很容易惹出乱子,所以目前在夷州内部流通的一些纸币与其说是货币,到不如说是一种证明文件,仍然缺乏其应有的流通性。
在这个时候,金银这种贵金属的价值就出来了,为此陆仁还特地的了解了一下历史上有关于银币的流通史。在历史上,银成为正式的货币单位还是明代的事,但其作用与价值却绝对的不可诂量。而在现时点,陆仁这里的贸易已经越来越大,也迫切的需要大量的银来取代笨量的铜钱进行交易支付。
好吧,这些就不扯了,反正陆仁对南中地区的交易有着相应的重视,要不然也不会对孟获夫妇一坑再坑了。而除此之外,陆仁准备对南中下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一个不能对刘晔说出口的原因。
再看陆仁在地图上比了几下,转头向雪莉问道:“是这条线吧?”
雪莉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条线。”
什么线?这就是陆仁不能对刘晔说的线,但如果有哪个比较懂的人看到这条线的话,可能会直接的说道:
“川缅公路线?”
————————————————————
云南某处丘陵地带,孟获一族眼下居住的领地。
一支约有千余人的队伍在山脚下停下脚步,邓艾让这千余人先原地休息,自己只带了十来个近卫与孟获、祝融先行上山。到得寨门前这三位一同跃下马背,而邓艾下马后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举袖拭汗,口中咕哝道:“天那,现在都已是秋中了,怎么这里还是这么热?比起夷泉各州都有过而无不及!”
祝融笑道:“邓小哥,南蛮一带的气候多是如此的。相比之下,我们这里多林木有水源还算好一点,你若是再往南一些比这里还热。你们中原人口中的冬季在南蛮一带似乎不曾出现过,至于‘雪’我更是从未见过。”
邓艾嗯了一声,人未入寨时就已经开始环视周边的地形。他本身有着很高的军事天赋,再加上追随陆仁搞了许多年的民政,很快就对周边的地形环境有了些底。比如哪里适合下寨,哪里适合建仓,哪里适合种植农作物,哪里又该修起些相应的水利设施这些。
就在这时,孟获一族的山寨中传来了欢呼声,许多族人在几个长老的带领下出寨迎接孟获夫妇的归来。不提他们看到大批的粮米、耕牛是如何欢呼雀跃,只见一个长老走到孟获夫妇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孟获夫妇原本满是笑意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祝融冷冷的问道:“他们来了多久?”
“已经有五天了。族里已经按往年的贯例收拾了一批粮食财物想打发他们走,他们却说族长去广州互市肯定会带回大批的财物,要族长把互市回来的财物也交上去五成他们才肯罢休,所以这几天他们就在寨子里大吃大喝的等族长回来。这还不算,他们有几次想对族里的年青女子动手动脚,只是因为人少所以没敢乱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很不甘心。”
孟获火冒三丈,伸手就想去抽腰刀却被祝融给按住。祝融紧锁着双眉,默默的向孟获摇了摇头。这一切都被邓艾看在眼里,眼珠转了几下,决定还是先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好些……现在还不是冒出头来的时候。
装模作样的和一些好奇的孟获族人攀谈了几句,邓艾看见又有十来个人从孟获的寨门走出来。相比一下孟获的族人,这十来个人的衣着服饰有些不同,而且相对来说衣着比较华美,就是脸上那副阴阳怪气的笑脸着实有些欠揍,看得邓艾都想过去狂扁他们一顿。不用说了,这十来个人肯定就是欺压孟获一族的大族派来这里收取“保护费”的人。
为首一人是个和孟获年齿相当的年青人,走到孟获夫妇的面前他随意的行了一个蛮礼,皮笑肉不笑的道:“勇猛的孟获族长,好久不见了!我阿不北今年又来到了你们富裕的领地,收取今年贵族应该交给我族的供奉。现在孟获族长去汉人的城市交易回来,作为一族之长,请你交出一半的粮食财物作为供奉,也好让我们早日回家。”
祝融道:“你说什么?我们全族上下一半的粮食财物?去年还只是四成,怎么今年就成一半了?”
阿不北怪笑道:“因为你们不肯交出族中的女子,所以从今年起就多收一成。你们寨中的供奉三天前就已经收拾好了,只等你们回来收取你们互市回来的粮食财物,现在就请分出一半交给我们吧。”
“你们!”
阿不北扫视了一眼孟获夫妇从广州那边互市回来的东西,眼光一亮,笑道:“好多粮食!而且没想到除了这么多的粮食之外,还有这么多的牛!哈哈……分出一半来让我们带走吧。”
孟获气极之下又想拔刀,却被祝融再次按住。
阿不北向孟获递去一嘲弄的眼神,取下腰间的牛角号吹响。号声一响,山角下涌出约有五、六百精壮男丁,而且手中各持利刃。难怪阿不北会有恃无恐,原来他带了这么多的族兵来。想想也是,要搬运大量的粮食财物,手边没些人哪道就让这十来号人搬回去?
孟获族人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族兵来到近前,由阿不北领着准备去“收取”一半的粮食财物。而阿不北狂笑着经过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孟获一族的少女身前的时候,伸手想去摸那个少女的脸,却被那少女挥臂格开。
阿不北的脸阴沉了下来,转身向族兵下令道:“收取供奉!粮食收一半,牛只给我收六成!”
“你们!”
这回不单是孟获,连祝融都想拔刀了。只是对方有五、六百纯战斗性的精壮男丁,祝融想想自己这边又不得不强忍了下来。无奈之下扭过头去,意思就是任由阿不北收取便是。
阿不北又用嘲笑的眼光扫了孟获族人一眼,正想带着族兵去抢牛,一个雉气未脱但是颇有几分老成的声音冒了出来:“等一下!互市来的粮米你们可以带走五成,但是牛只一只也不许动!”
阿不北这次来孟获族中一个女人都没能碰上,早就心中有火,现在听见这样一个声音正好借题发挥想出出火气,立马就抽出了刀来气势汹汹的喝道:“是谁?谁敢说这样的话!应交的供奉你们敢不交吗?”
刚才一直隐身在人群之后的邓艾这会儿缓缓的走了出来,站在了孟获夫妇的身前道:“是我说的。你收取你们两族之间定下的供奉我不管你,但这些牛只并不是孟族长一族的财产,而是我为了方便孟族长运粮才特意调出来的,所以你不能拿去一头!”
阿不北楞住,上下打晾了邓艾一番后道:“你是汉人!?”
邓艾道:“不错。我是大汉夷州牧帐下试守中郎,邓艾邓士载。因为先前孟族长去广州互市时的运送货物的那二十头大象被我师傅买了去,考虑到孟族长购去的粮米颇多搬运不易,特地调了这两百头牛暂借给孟族长搬运粮米。也就是说这些牛是我的财物,与孟族长一族无关,所以你不能拿去任何一只。”
大老粗孟获一听邓艾的话之后急道:“邓小哥,那牛明明……哎哟!”
一旁的祝融在孟获的下腹狠狠的撞了一手肘,紧跟着邓艾的话道:“不错,这些牛的确是陆夷州暂借给我们运送粮米用的,不是我们族中财物,阿不北你不能拿一只。”
阿不北将信将疑的看了邓艾许久,又扫了几眼邓艾身边仅有的十来个汉人装束的亲兵,忽然间放声大笑道:“暂借给你运送粮米用的?谁信啊!就算是真的,汉人的东西抢来便是!邓艾你还是个小孩子,身边又只有这十来个人,我抢了你的牛又怎么样?本来如果是孟族长的牛群,我只拿一半当作供奉……哦,是六成。现在既然不是孟族长的牛,而是你这个汉人小孩子的,我会全部抢走。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回
“……现在既然不是孟族长的牛,而是你这个汉人小孩子的,我会全部抢走。哈哈哈!”
就在阿不北张狂不堪的笑声中,邓艾脸色平静的从行军背包中取出了一架折叠弩,啪的一声弹开了弩臂,弩头也对准了阿不北。虽然没有看见置箭入槽和拉引弩弦,但你要知道夷州的正规军所使用的制式弩弓都是箭匣型的,需要发射的时候只要拉动弩身上的拉杆就行了。如果说当时的一般弩弓是三八大盖,夷州的这种箭匣型弩弓丫的就是歪把子机枪,火力方面强太多了。
阿不北对弓弩这玩意儿很熟,但要说邓艾手中如此精良的弩弓,阿不北却绝对是第一次见到,人也跟着就是一愣。狂归狂,阿不北还不至于连一星半点的眼力都没有,所以这会儿虽然只是看到了邓艾的一个动作,阿不北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这回多半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不,很有可能是一脚踢到了比铁板更硬的钢板上。
事情也确实是如阿不北所设想的那样,他这回真是踢到了钢板上。孟获夫妇这支从广州回来的商队有一千多人,其中的六百来人是孟获部族与其他几个部族的族众,另外的四百多人则全是邓艾的人马,而且还是陆仁为了这次的南中勘察,特意调拔给邓艾的精锐。
邓艾一张弩搭箭,这四百多夷州精锐战士……呃,这四百多人基本上可以称之为陆仁手下的特种兵了,他们的反应也是相当的快。总之在邓艾的弩一举起来的时候,这四百多人的手上全都是一样的啪啪之声,转眼间就是四百多架弩弓以战术队型全都瞄准了阿不北以及阿不北带来的那六百多南蛮族兵。
阿不北见状大惊,急忙闪到几个亲随的身后喝问道:“你、你想干什么?想和我开战吗?”
几百族兵马上就摆出了准备交战的样子。不过说老实话,这些南蛮族兵彪悍归彪悍,可望见邓艾那四百多杀气腾腾的夷州士兵的时候,一个个的心里都有些没底,额头上也都见了汗。这些人吧,在当时的南蛮部族中的确能算得上是勇士,可真对上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麻烦你们还是省省吧。
再套用一下《文明5》游戏中的设定,这些蛮兵充其量不过就是铁器科技出来之后的铁剑兵,可邓艾带来的四百来人却是具有中华文明特色的诸葛弩,还一个个都他喵的是升过好几级,追加了n多能力的精锐部队,要干翻这些蛮兵那是小菜一碟,而且还是微伤甚至是无伤的那种干翻。
再扯上一句谈,这时的孟获部族就好比是《文明5》中的ai城邦,陆仁就是孟获部族的宗主国和庇护者,邓艾则是陆仁派去孟获那里参战的部队,阿不北自然就是敌对的势力了。真要是打了起来孟获部族当然也要参战,与邓艾一起狠狠的揍阿不北。
不扯了,只说就在双方已是剑拔弩张的当口,邓艾向阿不北冷冷的道:“你们两族之间的事本与我无关,但如果你想抢我的牛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们这些人还真以为我们大汉子民那么好欺负吗!?”
阿不北的头皮有些发麻,但仍然死撑着、嘴硬着的道:“汉人!这里是南中,不是你们的汉土中原!你们如果……”
没等阿不北把话说完,邓艾却举起手打了个手势,接着四百多夷州士卒便一齐发喊了起来:
“杀!杀!!杀!!!”
这雄浑霸道的喊杀声响彻天空,这四百多夷州士卒也在手中端着弩弓的同时,以战斗队型向阿不北的几百蛮兵一步步的压逼了过来。而他们的喝喊声有如鼓点,整齐划一的步伐声轰轰作响,就有如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一般。反过来再伴随着这整齐的喊杀声,四百多夷州精兵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着实让每一个人心中生畏。
阿不北与其族兵大惊失色,就连孟获部族的人脸色也惊得煞白。他们这些南蛮部族又何曾见过如此精锐雄壮的夷州正规部队?这些人就算再笨也能一眼看出来,邓艾的这四百来人其人数虽然不多,但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士气都强出他们太多太多。或许他们拿人头去堆的话,是能把这四百来人用人海战术给堆掉,但他们也肯定会付出相当巨大的损失。不过话又说回来,孟获与邓艾算得上是盟军,那么又哪有攻击在帮自己忙的盟军的道理?
邓艾带着人又将阿不北他们逼退了几步,随即用手中的弩弓指着阿不北道:“你们不是想抢我的牛吗?那你就试试看!你若是敢动这里的一个人、一头牛,我就让你们这里的几百人全部葬身于此!!”
说着邓艾却忽然向之前那个差点被阿不北非礼的少女招了招手,示意那少女到自己的身边来一下。少女在愕然之下先是望了眼祝融,在得到了祝融的首肯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邓艾的身边。而她这样的一个少女,在经过那些杀气腾腾的夷州士卒的时候,心几乎都是提到了嗓子眼的,因为夷州士卒们身上所暴发出来的杀气,实在是让她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了。
好不容易凑到了邓艾的身边,和邓艾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几句话之后,少女这才抬起了头,冲着那边的阿不北道:“这位小哥说了,如果你们还是那么不知好歹的话,他不但会让你们全部葬身于此,还会把你们弃尸于涧,任由山中野兽去啃食你们的尸骨,让你们成为野兽的腹中美食……最后他要我问你们一句,你们要不要试试?”
这几句话有点让人不寒而栗,因为这算得上是当时的南蛮部族中最恶毒的诅咒。再看阿不北望了望邓艾的那四百多人马,强咽下一口唾沫,却仍然想强撑起些脸面。但没等他说话,邓艾却又打出了一个手势,接着就是四百多人中前排的几十张弩一齐开动。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阿不北那帮子人前面的地面上就钉满了密密麻麻的短矢,而且几乎每一支短矢都钉入土中寸余深,足可见这些夷州制式弩弓的威力。而阿不北能当上一个头目,眼光当然是有一些的,一看到这般情况就知道邓艾那头只消两轮连射就能让自己这边死伤过半。无可奈何之下顿了几下足,冲着邓艾大叫道:“邓艾你行!我认输!放我们回族去!”
邓艾一挥手,四百多人马向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阿不北又跺了几下脚,下令族兵离开。只是他方一举步,邓艾喝止道:“站住!”
阿不北心里一紧,双手紧握刀柄回身问道:“你还想怎么样?真的要与我族开战不成?”
邓艾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两族之间的纷争与我无关,如果不是你想抢我的牛只我也不会如此!你既然是来收取两族间订下的供奉的,带上你应收的粮米财物就离开这里!但是我警告你一句,我们汉民的东西你要是敢妄取一物、妄死一人,我定然会禀明师傅,日后也一定会大军压境,让你们的部族在南中部族中除名灭族!”
阿不北这边楞了,连孟获的族人们也都楞了。许久孟获先回过神来,刚想大叫不依,又被祝融用力按住。那边的阿不北楞了许久,让几个族兵先去试探着取下几袋牛背上的粮米,见邓艾没有作声也就放大了些胆子,赶紧的搬下一半粮米财物,又分出些族兵去把山寨中的供奉搬出来。忙活了半天之后,阿不北领着几百族兵,带着今年的供奉下山而去。临去时要经过邓艾军兵的军阵,阿不北细看了一下邓艾和那几百夷州士卒,纵然是万般的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强忍下来,就此灰溜溜的离开。
自始自终,邓艾没有动过一下,那四百多夷州士卒也没有动过一下,连带着孟获一族也没有一个人动一动身子、出一下声。直到阿不北与其族兵都已走远,邓艾才叹了口气,收好弩弓向孟获夫妇行了一礼。
邓艾尚未开口,孟获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叫道:“气死我了!邓小哥,你明明可以杀光这些人的,为什么要放他们走?就算放他们走,你为什么又要让他们带走我族一半的粮米财物?哇哇哇啊……我气不过啊!”
邓艾心中偷笑。刚想说话,却见祝融毫不客气的在孟获屁股上踢了一脚怒道:“你这个只知道打架的人知道什么?邓小哥已经很帮我族了!如果不是邓小哥出头,我们还要被他们掠去一百多头牛!而且人家邓小哥是来我们这里做客的,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和阿不氏一族的人打了起来并且杀了阿不氏一族的人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可就没完没了了!”
孟获懊恼的低下头去,一拳一拳的击打着地面来发泄胸中的闷气。
祝融也懒得理他,走到邓艾的面前恭敬一礼道:“谢谢你,邓小哥!这一路上本来就很辛苦你们了,没想到才刚到这里就要劳你费心,为了我族财物还和阿不氏结下了怨仇……”(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回
“谢谢你,邓小哥!这一路上本来就很辛苦你们了,没想到才刚到这里就要劳你费心,为了我族财物还和阿不氏结下了怨仇……”
邓艾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我对你们南中之事所知不多,但知道你们的确是有旁族向宗族交纳供奉的事,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出声,怕我这里出声会坏了你们南中部族之间的规矩。但后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旁族向宗族交纳供奉虽然是规矩,但又哪里有收供之人随意的说收多少就得收多少的道理?而那阿不北的这般行径,只怕就和我们汉人朝庭中的那些贪官一样,更多的是中饱私囊。”
祝融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只是这阿不氏一族势力很大,宗族祭祀的神器又被他们握在了手里,像我们这样的许多部族对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邓艾接上了话:“记得来之前师傅交待于我,我带人来此是为了教你们农耕,并不是来争夺土地与当地宗族结仇。可是那阿不北也太可恨了,仗势欺人不说,听我说这牛只是我的还想抢夺牛只,我不得已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将他们吓退。
“祝融夫人,其实粮米被他们掠去一半并不要紧,但这牛却是一定要全数留下来的。没有这些牛只,你们又拿什么去耕作农田?适才我那样说只是权宜之计,绝没有一丝的强占之心,这两百头牛依旧是你们族中的财物。我方才的所作所为,虽然有违师傅之命,但是我想师傅在知道其中的详情之后,也不会怪罪于我的。”
祝融亦叹道:“我知道。陆夷州派你们来就是见想教会我们如何农耕,好让我们能不再忍饥挨饿,日后也能多些土特产物与陆夷州互市交易,并没有想侵占我们土地的想法……其实我们这里贫脊的土地,陆夷州哪里会看得上眼?也请邓小哥放心,我族与他族之间的仇怨,定然不会牵扯到邓小哥的身上。该报的仇,应该由我们自己的族人来报,不应假借他人之手。而我们族中的财物,也该由我们自己来守护。”
邓艾在心里暗竖大拇指,嘴上却道:“话虽如此,只怕刚才的那一场事已经让我与阿不北结下了些仇怨。我这里兵不过四百,而且以后还会有大量的农、工匠人来此,若没有一个好的安身之地又怎能与他有过万族人的大族相抗衡?邓艾身受师傅之命,又不便就此退兵离去,只能恳请孟获族长、祝融夫人能给我一块可供御敌的安身之地,我也好有些自保的本钱,这样也才能让工匠们安心教你们如何耕种与手工。”
祝融爽朗一笑,一脚把仍坐在地上的孟获给踢站起来道:“邓小哥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周边的几处山头,邓小哥看中哪里就在那里安下山寨吧!是不是啊,孟获!?”
孟获大点其头,这一类的事一向是祝融说了算的。
邓艾先向孟获夫妇告了个罪,爬上寨中的了望塔环视一番,又向孟获夫妇问了一下周边几处的环境,心中有了定数,先向孟获夫妇试探着问道:“往南十余里处的那处山头……可以吗?”
孟获望向祝融,祝融犹豫了一下回应道:“邓小哥看中的是那里啊……”
邓艾道:“有何不妥吗?是不是离你们太近了点,只怕日后会抢到你们开垦出来耕作的土地?”
祝融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不但不是近了,我反而觉得你选得远了一些。我们山寨与那个山头中间隔了一条河,夏天涨水的时候河面极宽,水流也急,渡河不易。万一有点什么事只怕会救应不及。就算是在平时,隔着条河渡来渡去的也不方便啊。”
邓艾心中大乐,脸上却依旧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再次试探着问道:“那……往东五里处的小山头如何?不过我看那里的土地比较把沃适合耕种,我若在那里安下营寨开垦土地,怕日后你们……”
祝融一摆手道:“邓小哥只管在那里安下营寨便是!周边三里之内的土地便……便暂借给你们耕种以便自给自足。”
“暂借!?”
邓艾低下头去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再想想陆仁之前对他的交待便即释然。要这些南蛮对他没有一点防备之心是不太可能的,自己这边只要能先安下身来就行。再说陆仁的目标本就不在这里的土地上,要是开发出来孟获他们眼馋就让给他们好了,只当是钓鱼所必备的香铒。既然心中有更大的打算,又何必去争这一点蝇头小利?
想通此节,邓艾故作欢喜的向孟获夫妇深施一礼道:“既如此,邓艾就先谢过孟族长借这块土地给我军兵安身之举。”
祝融笑着扶起邓艾道:“哎呀,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啦!日后我族还指望着邓小哥教我们如何多收粮食将养族人的。哦对了……”
唤过方才的那个清丽少女向邓艾笑道:“邓小哥,这位其实是娘家的族妹,嗯……呵呵呵!”
此刻祝融的笑怎么看怎么别扭,因为很有些媒婆给人提亲时的那种笑的味道……
————————————————————
傍晚时分,孟获与祝融许以暂借给邓艾两千军兵安身的领地。
“呼……好热!”
邓艾此刻满身是汗,干脆也把外装给脱了下来,顺便再用脱下的外装擦了几下臭汗,光着膀子继续检视地图,并向周围的士卒们发下命令。
这次来南蛮,陆仁给了邓艾四百先锋军,但是在邓艾立稳脚跟之后,马上就会有大量的工匠跟着过来,初步商定的数字就是一千人。邓艾和孟获、祝融商量过,这一千工匠他会分出一半给孟获,并且和孟获明言,不出意外的话工匠们过来的季节应该是在冬季,那么就应该趁着冬季的农闲开辟农田、兴修水利。只是现在邓艾也有点迷糊,这里的冬天都这么热,看样子都能直接开始播种了。
现在邓艾自己手上的四百来人,邓艾分派着去山头修建山寨营盘、砍伐林木提供原材料与开辟土地,而这四百来人中都有着相应的技能,邓艾也按其专长分散到各处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
当然邓艾还保留了百余精锐,作为常规的巡逻警戒。邓艾的心里很清楚,与自己在暗中有着一层联盟关系的孟获一族自然不会和他作什么对,但是阿不北那一族就很难说了。而且那个阿不北给人的映象根本就是个很会搬弄是非的小人,很可能一回到族中就煸动其族人来寻麻烦,所以邓艾必须要尽快的作好准备以防万一。而在山寨的四角,邓艾授意士卒们最先修起来的就是四座高高的了望塔,还特意在四座了望塔上都配上了望远镜,同时命令负责警戒了望的军兵不可片刻的放松。
选定修建山寨的周边,有一面是颇为丰盛的林木区,邓艾也不作多想,让伐木队最先把这片林木区给扫平掉。这样不但能在最初时方便提供大量的木材,还可以让山寨的四周都能够一览无遗,这也是防备擅长林间偷袭作战的南蛮各族的一种方法。
地域基本划定,接下来就是建起引水工具与开垦荒地的工作。这一开始开垦邓艾才明白为什么祝融肯把这块看起来比较肥沃的土地借给他的原因,闹了半天原来是孟获一族竟然还是处于几近于原始状态的刀耕火种,再加上族中的人丁不足,又要防备其他宗族的侵袭,一般情况之下根本就不敢离开有较好防备能力的族寨太远。简单点说,就是孟获一族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开垦这块地皮。
孟获一族暂时没有,但邓艾引领的军兵有这个能力。虽然只有四百来人,但架不住他们带来的工具先进锐利。就拿砍树这种事来说,孟获他们用的是斧子,可邓艾他们用的却是双刃钜,俩士卒几分钟就能搞定一棵大树的说。
邓艾盘算了一下,相信过去按现在的速度用不了多久,邓艾的山寨寨墙就可以成型,接下来是要修建可供军兵、工匠们居住的房舍,人力可以不再用那么多,邓艾还可以把修建山寨的一部份人力分调出去开垦土地、引水修渠。
与此同时,邓艾写了封书信,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详细的报知给陆仁,询问陆仁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不是不想用电报,而是现时点在陆仁还没办法在孟获这头架设电报机。
总之信已送出,回信肯定是没有这么快的,邓艾就在这里一面小心防范,一面开垦农田。至于孟获那边邓艾也常常会去看看再给出些个人意见。反正就五里来路,马一撒欢就到了。
不过此刻邓艾有算过时日,而且邓艾问过当地土人,知道一但到了当地的春季,雨季就会到来,雨季一过天气会热得可怕,所以必须要抢在雨季到来之前完成春耕,不然自己的这四百人马和后续的工匠自种的粮食不够吃,真从陆仁的领地转运过来那可是会累死人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回
这会儿的邓艾手里拿着地图、心里想着事情,因为天气闷热之故,额间又一次的布满了汗珠,邓艾也就习惯性的抬手一擦。不他这一擦,却让身边的几个士卒都偷笑出身,邓艾也才想起来自己满手是泥,这一把汗擦得脸上全是泥土。瞪了一眼亲兵,把地图交到亲兵手中道:“让大家按我刚才的吩咐做,我去小河那里洗把脸。”
“诺!”
抢过自己脱下的衣服,邓艾一路小跑赶到河边去“洗涮涮”。先是洗去脸上的泥土,不过觉得不过瘾,干脆脱得只剩条小裤衩泡入了水中。记得那时邓艾随黄忠进兵至广州时,一老一少也常常这样泡澡去暑,现在老黄忠不在身边少了几分热闹,不过一个人泡着却也悠然自得。
“我爱洗澡身体好好,哦哦哦……”
表奇怪邓艾怎么会唱这首歌,事实上这首歌在夷州上下都广为流行。这么说吧,其实古人一般都很少洗澡的,甚至有那种所谓的“洗澡会伤及元气”和“一个人一辈子只洗三次澡”的说法,而陆仁作为穿越者,对这种破观念当然会嗤之以鼻。要知道陆仁早在当初还是在濮阳与许昌当官的时候,就特意的整出了间大浴室与大浴池,没事泡个澡既舒服还能减减压。
另一方面夷州地处南方,气候相对炎热,人身上太容易出汗了点。如果不重视个人卫生、不经常洗浴的话,很容易诱发出一些卫生方面的疾病。而夷州的居民有很多都是从北方那边迁移过来的,陆仁当然要想办法改变这些北方居民陈旧的思想观念。
从最开始的卫生知识普及,到后来的大锅炉型公共澡堂子,还有一些温泉的开发,陆仁在这方面应该说做得还是很不错的。本来嘛,人洗完澡之后全身上下清清爽爽的,本身就是件很舒服的事情,所以夷州民众接受下来并不难。再到后来陆兰登上舞台之后,陆仁就特意的把这首洗澡歌教给了陆兰,再然后就在夷州的民众之中流传开了。
好吧,这些就不扯了,只说邓艾正在那里“上刷刷、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整个人都很是舒坦的时候,忽然有个清丽的女声唤道:“邓小哥!”
“啊?啊——!”
邓艾忙不迭的在水中半蹲下来,尴尬不已的向来人道:“水灵姑娘,你怎么来了!?”
水灵,祝融的妹妹。这两姐妹人如其名,祝融是火一般的性格,周身上下也是充满了野性美的那种。可是水灵却很温柔,也许因为是南蛮族人的关系,身上并没有中原女子的那种柔弱美,在心底也有着很刚毅的一面,这从她敢格开阿不北的狼爪一事上就可见一斑。不过总的来说水灵在朋友、族人面前的确是一个相当温柔的女孩子,就是偶尔也会捉弄一下人,开点玩笑。
水灵在岸边挑了块干净的石面坐下,本就赤着的双足探入水中戏起水来,眼光却望定了仍然半蹲在水中的邓艾笑道:“我没什么事,就央求姐姐、姐夫让我来你这里看一下。到了这里你的亲兵说你在河边洗脸,我就直接过来了。人还没到就听见你在哼唱些很怪异的歌……看来你洗脸洗得很舒服嘛!”
听了这话邓艾在水中把自己的几个亲兵骂了个遍,暗中还盘算着一会儿回去怎么教训一下他们。只是现在自己和光着身子差不多,岸边的水灵又直楞楞的望定了他,他哪敢起身?尴尬中向水灵挥手道:“水、水灵姑娘,麻烦你转过身去再走开十步好吗?容我先把衣服穿上。”
水灵望了眼邓艾扔在岸边的衣服,清秀的脸庞微微的红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们这些汉人啊……嗯,这水好清凉!”
邓艾愕然道:“清凉!?”
水灵仰起头闭上双眼道:“是啊,我走了几里路过来,现在泡一泡脚真的好舒服。我闭上眼睛,你赶快把衣服穿上吧。”
邓艾将信将疑的看了水灵几眼,见水灵一直仰着头紧闭双眼,想也不想就从水中一跃而起,也顾不上把身上的水擦干就飞快的把衣服穿好。穿好之后邓艾见水灵的姿势一直没变过,总算是松下口气道:“好了水灵姑娘,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水灵低下头睁开双眼,见邓艾衣服是穿好了,可是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不禁噗哧一笑,站起身来凑到邓艾的身边提着鼻子闻了几下,小巧的鼻子便皱了几皱道:“你身上好难闻!是不是很久没有沐浴过或是换过衣服了?”
邓艾道:“是啊,这里的天气太热,我总是会出一身的汗。而且这一路过来,路上也没有洗澡的地方和时间,好几身备换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洗。”
水灵奇道:“你不是有亲兵吗?我听说这些亲兵就是要服侍你的饮食起居的。”
邓艾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暗道:“少给我提这些亲兵!叫他们帮我洗,洗了等于没洗!就是扔到水里踩上几脚再捞起来晾干就是了。”
却听水灵笑道:“要不这样吧!我只要一有空就到你的寨子里来,帮你洗洗衣服什么的。”
邓艾呀然道:“水、水灵姑娘,这样不太好吧?”
水灵道:“没什么的啊!听阿姐说你是来教我们如何开田种粮的,而且以后还会有人来教我们使用那些新奇又省力的工具,族里人都对你们很感激呢。还有啊,你们吃的都是你们自己带来的粮食,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就是对我们部族秋毫无犯,我们全族上下都觉得很过意不去。现在你们要扎寨安身,这些浆浆洗洗的事情要是顾不上,我们寨子里的女子可以帮你们的啊!这样也算能报答你们的一点恩情。对了,我跟你说哦,我们族里好多没嫁人的女孩子可看上了当中的一些人呢。”
邓艾闻言愕然,没头没脑的骂出了一句:“这帮混蛋!”
水灵一听这话立马就小嘴撅起老高,很不高兴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当的吗?我可告诉你,我们虽然是你们中原人口中的蛮族,用你们的话说我们还不曾开化,但是我们知恩必报,从来不会亏欠别人的半点恩情。你现在这么帮我们,是觉得我们族人太可怜,在施舍我们吗?如果真是那样,我一会儿回去就和族里人说,相信族人们也不会稀罕你们汉人的施舍,宁可饿死穷死也不再接受你们的帮助!”
这句话或许是气话,但是邓艾和孟获一族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知道这些南蛮人的心性,万一他们真的认为这是“施舍”的话,那就肯定要坏事。眼见着水灵气鼓鼓的转过身准备离去,邓艾急忙一伸手拉住了水灵的手道:“没没没,我决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哎!”
不管怎么样,随意的去抓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异性的手都是件不太合适的举动。邓艾是在情急之下拉住的水灵,几句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妥,急忙松开,口中支唔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水灵看看邓艾,愠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我、我……”
水灵举起手腕看了几眼,轻轻的哼了一声,把个邓艾哼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下面的一句话嘛:“邓小哥,你下次抓我的手之前,能不能洗干净手再抓?你看,我手上都是一圈泥啊!”
“……”
————————————————————
数刻之后,邓艾领着水灵来到山寨中参观一番。水灵这还是第一次来邓艾的山寨,才一进来看看就傻了眼。
“邓小哥,你这山寨虽然才只是刚刚开始兴建,可是一眼看过去都能看出来,等你们建好之后肯定会比我们的山寨要坚固得多!”
邓艾心说废话!你怎么就不想想你们宗族的的各类技术水平差我们多少?这是目前只有这四百多人,很多东西还到不了位,不然的话……呵呵吧。
走了几步水灵又看到了少数工匠正在修建的简易投石架的基架,向邓艾询问这是什么东西。邓艾没敢直接告诉她,只是含糊其词的说,这是一种山寨的防御工事。自己前番在“不经意”之下可能和阿不北一族结下了仇,不作一些相应的防范工作不行。水灵虽然看不懂,却也点点头表示理解。事实上哪个山寨中没有点类似的防御工事?
一路走,一路问,水灵对邓艾这里的“新奇事物”越来越感到惊奇不已,甚至说出了“你们中原汉人真聪明”这样的话来。特别是在看到工匠与军士们用简易杠杆起重架把数百斤的木材吊运到半空中给上面的人的取用的时候,水灵异常紧张的闪躲到了邓艾的身后,双臂也不由自主的箍紧了邓艾的脖子,看样子是生怕那几百斤重的东西会突然掉落下来,结果到差点把邓艾给箍得喘不过气来。
再看邓艾勉强把水灵的双臂分开一些好让自己能顺畅的呼吸,不知为何却又不愿把水灵给格开,因为水灵这样紧靠着他的时候,他的脊背能感觉到水灵前胸的温暖与柔软……(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回
邓艾嘛,今年连二十岁都不到,说得不客气点正处在那个对女性懵懵懂懂的年纪,只不过邓艾是个苦出身,心中所想的是将来能做出一番事业,所以在追随了陆仁之后一向自律甚严,对男女之事也没怎么去接触。不然以邓艾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夷州女多男少的情况,他要是想碰碰女人那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邓艾现在突然被水灵从背后箍住的时候,心中有种很异样又很受用的感觉,更是没来由的想起了在夷州时候,糜贞、甄宓也常常会这样从后面靠住陆仁的样子,心中暗道:“这或许就是师傅常说的,虽然痛苦,但是同样快乐着吧?嗯,很舒服呢!”
汗之!有陆仁这样的破烂师傅,误人子弟诂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好在当简易起重架把东西运送到位之后,水灵心中初时的那份惊恐也渐渐的散去,自然而然的就放开了邓艾,邓艾则是老脸微红的领着水灵接着在寨中巡视。等走到山寨中已经修建起来的少量竹楼木房前时,水灵的嘴巴就再也合不上了:
“好、好漂亮,好坚固的房舍啊!我们寨里也是以竹楼、木房为主,可是就是修不到你们这么坚固漂亮!邓小哥,可以让你的人教教我们如何修建这样的竹楼木房吗?要是我的族人们都能住上这样的房舍那该多好啊!”
邓艾哑然心道:“我自己这里都还顾不过来的,你那里哪能管得到啊!?你那些房舍虽说看起来破旧一点,但是能安身就先将就一下吧!等有空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想了想如何用词,邓艾婉转的解释给了水灵听,水灵到也释然。邓艾说的没错,南蛮地区的气候比较炎热,对于御寒性的房舍要求本就不高,拖一拖没关系。当前所有人力的首要任务,是要把计算出来并且划定好,足够两方人员吃用的粮田给开垦到位。如果连饭都没得吃,做什么都没有用。
这里顺便说一下,夷州士卒们修建竹楼木房的工艺能力确实很高。因为夷州一直以来都在接纳流民,所以很多时候工程军团修建正儿八经的砖石房屋来安置大量的流民,其修建速度是根本就跟不上的,因此修建这种临时性的竹楼木房几乎就是夷州士卒们的必修课。想修建得精巧雅致当然是不太可能,但是修建的速度和坚固程度却是没问题的。
就像现在,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邓艾的山寨中就已经建起了十来间可以安身的竹楼木房,而邓艾作为主将,他的竹楼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建好了的。
把水灵引入自己的竹楼,邓艾又向水灵解释了一些事情。比如孟获一族现居的土地虽然多数是丘陵,但是并不像孟获一族自己所说的那样贫脊不堪,主要是因为孟获一族的农耕技术太过落后才导致每年的粮米收成甚少。
现在邓艾在等后续的工匠团,在工匠团抵达之后要做好几件事。
第一是根据孟获一族山寨周边虽然多为丘陵但坡度不大的特点导入梯田结构,最大限度的利用土地资源;
第二是架设新式水车,把原本低处的水源引入高处来方便梯田的灌溉。这里也是邓艾有些无奈,因为人手少且时间比较紧,不能兴建类似于夷州的高处小型水库,所以只好先导用水车多处导水去高处的办法。而事实上直到明清时期,中原地区的诸如翻斗水车、龙骨水车这样的灌溉用农具仍然是南方少数民族地区在农耕方面最想要的东西之一;
第三就是开垦出来的田地并不是全部种植粮米,有一部分是种植蔬菜、果树,或是像茶叶、苎麻之类的经济型农作物。关于这个却是陆仁先期就交待过邓艾的,因为初期在解决孟获一族自身粮食产量之余,务必要想办法保持住其族与交址之间原有的商业互市关系,必要的话还可以把一些陆仁境内的高级货给导入到南蛮地区,比如……烟草。
等到稍迟一些,陆仁还要考虑把武器装备这一类的东西卖给孟获,这可是在为以后的大局作考虑。这么说吧,陆仁是把自己当成了总公司,而孟获这头就是准备培养成旗下的生产商。
邓艾一谈起这些可说是他职业专长的事物自然是口若悬河,越说越起劲。而水灵呢?这位聪明好学的南蛮小姑娘也是听得兴致百倍。不但对邓艾说出来的事物感兴趣,她也对邓艾也有着一份隐隐约约的好感。但凡在女孩子的心中,谁能没有个白马王子的梦?而邓艾之前既表现出来了一份勇敢果断,现在又表现得这么的博学多才且有志向、有理想,对小女生的杀伤力嘛……还是呵呵吧。
————————————————————
天已入夜,水灵这帮子给邓艾他们送些生活用品的人也回到了寨中。除了水灵会向祝融说些相关的事情之外,自然会有其他的人偷偷的跟祝融打打水灵与邓艾之间的小报告。而祝融在听说了水灵与邓艾之间相处得挺不错的事情之后,则表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如此一来,孟获却有些不高兴了。人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这话可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孟获就挺喜欢自己这个水嫩嫩的小姨子的。现在见了祝融的举动,很是不满的向祝融道:“夫人,你该不会是想……”
祝融瞪了眼孟获,点头道:“没错!我觉得这邓小哥挺不错的,水灵也差不多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了。”
孟获有些犯急:“可、可是……邓小哥他是汉人啊!”
祝融道:“汉人又怎么了?以前我们和汉人不和是不假,汉人说我们是什么化外蛮夷,我们则认为汉人诡诈阴险,但你得承认汉人确实比我们聪明,生活比我们要过得好多了。就比如说我们这次去夷州见识了一下,你到是说说人家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回过头来你再看看我们寨子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句话就说得孟获当时就没了脾气。孟获部族的山寨和夷州比?这尼玛几乎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祝融见孟获被她说得耷拉下了脑袋,知道自己的话说得重了点,就叹了口气再向孟获柔声道:“男人啊,以前我也讨厌汉人,但这回长了见识之后,我明白了汉人之中也是有好人的,像陆夷州和邓小哥就很不错啊!而且抛开这些不论,你难道就不想咱们的部族强盛起来,不再受到阿不氏部族的欺负?”
孟获猛然抬头道:“想!我当然想!”
祝融道:“那你想想看,阿不氏部族现在为什么可以随意的欺负我们这些部族?真的只是因为他们部族人丁兴旺、人多势重?事情可没那么简单!这阿不氏很早的时候也和我们部族差不了多少,后来是找到了雍氏当靠山,借着雍氏的支持才慢慢的壮大了起来。我还曾经听人说过,别看阿不氏在我们这些部族的面前那么张狂,可是在雍氏的面前,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些拼命摇尾巴的狗而已。”
孟获迟疑道:“夫人你的意思是?”
祝融道:“阿不氏可以借助雍氏,我们又为什么不可以去找能帮我们忙的人?而在我看来,陆夷州就可以帮上我们的忙,让我们渐渐的壮大起来。而且陆夷州和雍氏不同,人家陆夷州离了我们千里万里,对我们的土地不感兴趣,只是想要一些我们这里的特产而已,生意也做得一向都公平合理,咱们对陆夷州可以放心。可雍氏却不是这样,雍氏那可是存了霸占我们的土地的心思,而且雍氏拿我们的东西,跟硬抢都没什么分别。那你说说,我们是应该找陆夷州这样的人帮忙,还是应该找雍氏那种强盗帮忙?”
孟获傻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点头道:“那当然是应该找陆夷州帮忙。”
祝融道:“现在人家陆夷州派了人过来教我们农耕,咱们当然得好好的招待人家。而邓小哥不但人不错,还是人陆夷州的徒弟,这要是咱们能和邓小哥沾上亲、带上故,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怕陆夷州会不帮忙吗?我总之就是那句话,汉人又怎么了?好的汉人就值得嫁!”
孟获撇了撇嘴,到也没话可说了。
祝融对自家的老公是个什么脾气还是很清楚的,见了孟获现在的这个德性也懒得再数落些什么,不过眉头到是跟着皱了起来:“不过邓小哥才刚到这里就和阿不氏闹了起来,这对我们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因为他们这一闹,邓小哥就不太可能会因为阿不氏的势力大而改为去帮阿不氏。只是他现在人少,咱们部族也没多少人,这要是万一阿不氏过来寻仇惹事,咱们就算是加起来恐怕也不是阿不氏的对手……”
话音刚落,水灵端着一大盘的方便面……没看错,就是方便面。这玩意儿煮起来方便,很多时候是夷州士卒出行在外时的行军口粮,水灵从邓艾那里回来的时候看着新鲜,邓艾就送了一些给水灵,水灵一回来就去煮了出来再端过来给孟获夫妇尝尝鲜,走到门口的时候也刚好听到了祝融最后的那段话。
再看水灵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方便面往桌上一放,扭过头就向祝融道:“阿姐,这个事好像你不用担心,刚才我去邓小哥那里的时候因为担心也问起过,邓小哥却说他有办法……”(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回
转眼就是三天的时间过去。
有这三天的时间,邓艾这里已经把寨扎得妥妥当当,自然也就能空出手来去做点别的什么事。而此时此刻,邓艾的小竹楼里就坐了一圈的人,二十岁都不到的邓艾,却很明显的是这一圈子人当中的核心人物。
“邓小哥,你到是说说,阿不氏部族如果记了仇来和我们争斗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祝融的提问,邓艾只是很随意的笑了笑。在这三天之中,邓艾除了抓紧时间修建营寨之外,对相关情报的打听可没有放松过一下。虽然三天的时间也不可能打听得很详细,但至少也能够掌握到一些比较关键的情况,让邓艾的心中有个大致的底。
再看邓艾击了下掌,就有士卒把一个地型沙盘给搬了出来,邓艾指着沙盘上的某个地方向孟获和祝融问道:“孟族长、祝融夫人,我们是在这一带吧?”
孟获和祝融要说看地图是可能看不懂,但这种比例沙盘的话到是能看明白。很仔细的看了一下之后,祝融就点头道:“没错,我们是在这里,这里是邓小哥你的山头,然后这里、这里……这些是我们附近的几个部族所在。哎?这里就是阿不氏部族的地盘了。”
邓艾在祝融所指的地方插了个小旗,再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之后道:“从我们这里到阿不氏的地盘,打一个来回大概要七天左右的时间吧?”
众人一齐点头。
邓艾又在沙盘上作了少许的修改,这才抬头向孟获和祝融等人道:“这边的阿不氏所占据的是这周边一带最肥美的土地,是不是啊?”
众人又是一齐点头。
邓艾这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一边,向众人正色道:“各位担心阿不氏会来寻仇,却有没有想过阿不氏为什么会有现在的实力?”
这句话一问出口,在座的人顿时就七嘴八舌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不过邓艾的心里有数,说白了无非就是阿不氏占据了当地肥美的土地……确切的说不能说是肥美,而是开发程度比较高,有着较好的生活基础;另一方面也无非就是阿不氏有人在后面撑腰。
看看差不多,邓艾挥挥手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指着沙盘向众人道:“打?我不怕,因为按这一带的地形,我敢说我带来的四百人能挡得住数千人的攻击。可是各位啊,我这次来是奉了师傅的命,来南中教你们农耕诸术的,前几天实在是对阿不氏的所作所为看不下去这才出的头,也算是与阿不氏结下了怨。
“再说得不客气点,我本身就不是来打仗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带着人回广州去,以后也再不踏上南中的土地,但你们呢?那天我虽然出了头,但目的也是为了帮你们把牛只保留下来,说到底这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说三道四。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是想自己壮大起来,不再受阿不氏一族的欺凌,还是想仍然和以前一样,自己辛苦劳作回来的东西,却又不得不交纳给阿不氏,然后自己紧巴巴的过日子。”
孟获性子急,大手在大腿上一拍,嗡声嗡气的道:“邓小哥,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吧!我可不是说你的坏话啊,我就讨厌你们汉人总是喜欢把话说得这么弯弯绕绕的性子。”
马上祝融就一巴掌把孟获给扣了回去,然后向邓艾道:“邓小哥,有话你就说。”
邓艾道:“好吧,那我就明说了。首先你们是想壮大起来,不再受阿不氏的欺凌,对不对?”
“对!”
“那么,怎么样才算是壮大了起来?部族中的人口众多,勇士众多,这样战斗力就强?”
“那当然。”
邓艾摇了摇头:“错了!你们想人口众多,首要的条件就是你们得有足够的粮食,这样你们才能养得起众多的人口。要是你们有众多的人口,可是大家都没饭吃,那么你们部族内部自己就会先乱起来。退一步来说,如果你们的人口少点,但是你们有着足够的钱粮,你们也完全可以用钱粮去吸纳其他的一些部族加入到你们的部族之中。这用我们汉人的话说,叫作‘有奶就是娘’,你给别人饭吃,别人自然就会帮你们出力干活。”
祝融迟疑道:“邓小哥,这个道理我们也懂,可是……”
邓艾摆摆手道:“你是想说你们部族的钱粮也不多是吧?而之前与你们一起到广州去的几个部族是不是也和你们是差不多的情况?在我看来,你们完全可以去联合这几支部族,也许都只是些三百、五百的,可是大家凑到一起来的话,怎么说也能有个七、八千人吗?这样一来可就是一支很大的部族联盟了。而大家这一抱团,阿不氏是不敢对你们轻举妄动的。据我所知,阿不氏其实总共也就两万来人,真要和你们这支有七、八千人的部族联盟动上手,他就算是打得赢也会伤筋动骨,所以我相信阿不氏只要不是太笨,应该就不敢轻易的来打。”
祝融道:“邓小哥你的话是在理,可是我们这里的土地贫瘠,养活不了那么多的人啊!”
邓艾笑了:“不不不,七、八千人哪会养不了?我看过你们这里的土地了,按你们以前的方法耕种出来的粮食是会不够,但你们在人力集中之后,再采用正确的农耕方式,那么别说七八千了,我甚至敢说养个七八万都不成问题。关键的问题,则是在于你们肯不肯做、敢不敢做。而另一方面,就是你们信不信得过我。如果你们信不过我,信不过我师傅,那么我现在就带着我的人离开南中,免得回头还被人说我是在有意的挑拔你们南中部族之间的关系。”
这几句话让孟获和祝融的这帮子人当时就安静了下来。孟获的部族现时点有大概近三千人,算是这一带比较大的部族,但是他们的农耕方式实在是太落后了。这么说吧,当初陆仁在老曹的麾下掌管屯田的时候,中原百姓的收成基本上是“亩田石入”,而南中这头能有这“石入”的六、七成就算是不错的了,所以他们在听到邓艾所说的他们的土地其实能养活七、八千甚至是七、八万人的时候,心里都很不相信。
但反过来,邓艾却并没有在吹牛说大话。要知道邓艾最初跟随到陆仁身边的时候学的就是农耕诸事,是后来陆仁让邓艾转修的军事。可即便如此,邓艾也以试守的身份当过广州的行政长官,很多方面的事那可是有实际经验的,所以孟获这里的土地大概能养活多少人,邓艾的心里其实有着很足的底气。
许久之后,最后还是祝融先开了口:“邓小哥,你说的话,我相信你。只是你也想想,开田种地需要时间,但我们与阿不氏已经闹了一场,这要是……”
邓艾回以微笑:“我明白的,而且我们也必须得和阿不氏打上一仗并且打赢才行,不然一则是我们没时间去安心的开田种地,二则这一仗要是没打好,其他的那些部族在畏惧阿不氏部族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会投奔到咱们这里来。所以现在我要问的就是,你们愿不愿、肯不肯、敢不敢相信我,然后和阿不氏干这一场仗?”
众人又是一阵的沉默,最后反到是孟获又一拍大腿,闷气道:“敢!有什么不敢的!打赢了咱们以后就可以过上好日子,打输了大不了咱们再和以前一样换过一块地方!不管怎么样,也总比呆在这里被阿不氏一族欺负强!”
————————————————————
数日之后,陆仁收到了邓艾的来信,细看之后陆仁又向信使询问了一下邓艾的近况,心中暗暗的盘算道:“关键还是看我与邓艾之间如何去把握……这些事先不急,先回封信给艾儿,提醒他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比较好。”
转眼又是几天……
“启禀,广州信使已回!”
邓艾正在巡视山寨中的几处防御工事,听见亲兵的禀报后眉头一展,让亲兵赶快把信使领过来。信使向邓艾礼罢,从怀中取出了陆仁写给邓艾的回信,邓艾展开信开过之后沉思了许久,让亲兵打燃火折,把这封信就此焚毁,心中却在暗想道:“师傅的想法……好毒!”
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亲兵,邓艾笑了笑解释道:“吾师信中明言,为求我等衣食周全,过不多久就会着人再送来一批粮草以防万一。只是因为此间道路颇为难行,又恐沿路会遭贼人劫掠,故此要作周全的准备之后才会送出。他事也不便多说,尔等小心戒备山寨周全便是。”
众军士齐声领命,邓艾来到了山寨北侧的了望塔上。手搭凉蓬扫视了一下周边,邓艾向负责了望的军士问道:“近日可有何异状?”
军士答道:“近几日北面林中常有十余数的南蛮猎户出现,但远远的观其服饰,似乎并不是孟氏宗族中人。”
邓艾心中好笑,但仍板着脸问道:“南蛮猎户?而且不是孟氏宗族之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回
“南蛮猎户?而且不是孟氏宗族之人?”
再想了想,邓艾又问道:“这些猎户经常出现吗?有没有靠近过山寨周边?”
军士道:“那到未曾,一般他们都只是远远的躲在林中窥视山寨,我们如果不是有望远镜的话还真不易查觉。”
邓艾点点头,吩咐军士继续小心警戒之后爬下了望塔,才刚刚站稳脚,水灵就冒了出来道:“邓小哥,水灵又来打扰你了。喏,这是前几天帮你洗补好的衣服,我特意送过来的。是不是放到你的竹楼里去?”
邓艾身边的几个亲兵同时用一种既羡慕又嫉妒的眼光望向邓艾,还有个有意想捣蛋的家伙故意的干咳起来。邓艾转过身去向他们瞪了一眼,把那个干咳的家伙叫到面前道:“我正好有点事要询问水灵姑娘,你把这些衣服送去我的竹楼里。”
那家伙低头领命,暗中却吐了吐舌头,从水灵的手中接过衣物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邓艾向水灵拱了拱手道:“有劳水灵姑娘了。”
水灵笑道:“邓小哥,以后不要再以姑娘相称了,直接叫我水灵就可以。嗯……你的表字是士载吧?那我以后也就直呼你的表字好了。”
邓艾耸了耸肩膀道:“无所谓,称呼而已。水灵姑……哦,水灵,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问你。”
水灵点点头:“有什么事你只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邓艾领着水灵来到附近的一处休息点挑了张干净的桌台坐下,扭头看了看跟得紧紧的几个亲兵,皱了皱眉头道:“暂时不用跟着我,你们也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亲兵们都摆出了一副“不愿当电灯泡”的表情,也不理会邓艾凶巴巴的眼光,自顾自的寻了一张离邓艾稍远的的桌台坐下。此刻早有从人送上茶水,邓艾与水灵随意的喝了几口,邓艾便从怀中取出了周边的地形图向水灵问道:“水灵,此间的周边山林较多,是不是因此林间可供狩猎的兽类也很多?”
水灵楞了一下,想了想回答道:“要说猎物的话确实很多,不过要在夏秋之季才比较好猎到。现在还尚未开春,许多的兽类都不曾出来活动,因此不是那么好狩猎到的,强要射猎只会吃力不讨好。我们族里一般都从来不在这个时候进行射猎。”
邓艾道:“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如果在附近的林间有猎户活动的话,肯定不会是你们族人?”
水灵摇头道:“肯定不是。族中如果要去射猎,至少会有二十人以上以方便相互救应。怎么了士载,你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邓艾道:“不错,最近一段时日我这山寨的周边常会有一些猎户活动,我心中颇疑。适才问过你之后我现在敢肯定,这些猎户射猎是假,刺探我山寨虚实才是真。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猎户就是阿不北那一族派来打探的细作。”
水灵急道:“那,士载你要小心啊!阿不北一族必竟是有着两万人丁的南中大族,若是他们真的大举前来报复,你我两方肯定是抵敌不过的。”
邓艾道:“也不尽然。如果真要是两军阵前面对面的交锋,我敢说我这四百人马能胜过他一万大军,若是我据寨而守,他就是有两万人也不见得能把我怎么样。我真正担心的是他们会时不时的施放冷箭暗算我军,或是他们不惹我这里,直接就去对你的宗族动手。”
水灵脸上浮出了阴云:“士载你说的是!我也很担心阿不北一族会来侵袭我的宗族。”
邓艾犹豫了一下,把一张地图交给了水灵:“这张地图你带去给孟族长与祝融夫人过目。特别是图中标出来的几个地方请孟族长多多留心,如果你族中稍有余力就最好在这几次建起塔楼严加防范。”
水灵嗯了一声,却用很迷朦的目光望向了邓艾,低声道:“士载,要是真的打了起来,你可要千万小心一些。”
“……放、放心吧,我又不是头一次上战场了。”
等到水灵离开,邓艾却坐在那里抓起了头皮,嘴里也不知道在自顾自的嘀咕些什么……
—————————————————————
“啊啾——!”
人在广州的陆仁打了个惊天大喷嚏,手中的茶杯也倒在了桌面上。揉揉鼻子后陆仁道:“得!肯定是艾儿在云南说我什么了。这孩子……”
想了想陆仁吩咐从人把黄忠请了来,一见面也不用客气什么,陆仁就直接吩咐道:“老将军,我想请你运送一批粮草去艾儿那里,不知老将军可愿受一受累?”
黄忠哈哈一笑道:“主公有令,老夫自当从命!况且老夫许久不曾见得艾儿,还真有些想念,另外老夫听说艾儿认识了个南蛮小姑娘,真想过去看看这南蛮小姑娘配不配得上艾儿。”
陆仁哂笑道:“老将军对艾儿很是关心嘛!”
黄忠道:“那是当然!若是艾儿肯首肯,老夫真想认艾儿为孙,老夫的黄氏刀法、箭艺也能后继有人。”
“啊!?”
陆仁愕然半晌,甩了甩头正过神来道:“老将军,此番送粮还有一事,请老将军务必记下。”
“主公请讲!”
陆仁道:“我想老将军只领两千人马,带着这些粮草大摇大摆的从阿不北一族领地借道而过。”
黄忠不解的问道:“主公这是为何?”
陆仁摸着下巴道:“如果能引诱得他们来抢那就最好不过,我也就有了直接与阿不北一族结下仇怨的理由,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再派出些兵马去支援艾儿;若是他们不抢则有些麻烦,那就表明阿不北一族不敢惹我,之后的事就要麻烦许多。”
黄忠想了想道:“老夫尚不解其意,不过定会按主公的吩咐行事。”
陆仁点点头,仰头望天沉思道:“说是这么说,其实最好还是阿不北一族不敢抢,之后再看艾儿如何从中挑拨,把阿不北一族的矛头直指孟获。必竟孟获一族现在的实力太弱,等他们生儿育女的增加人丁还不得等老了人?艾儿,接下来的事就得看你的了。”
————————————————————
话头再回到云南这里。
这一日孟获与祝融赶到了邓艾寨中,与邓艾商谈一些双方相联结的事情。邓艾见孟获夫妇中计自然是接着演戏,与孟获约下各自寨中建立烽火台好互通消息的事,然后又建议孟获在图中标出的几处建起些防御工事,两地之间再抽调人手修建一条大道好方便彼此间的往来。
最后邓艾问道:“孟族长,被阿不北一族欺压已久的南蛮宗族应该不止你们一族吧?”
孟获道:“那当然!像我们一样被阿不北一族欺压,每年被其强收去大量供奉的小族不下十余个,人少的大概也就四、五百人,多的不过千余。相比之下,我这一族还算是当中比较大的宗族了。”
邓艾假装着思考了一阵才开口道:“孟族长,祝融夫人,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祝融道:“邓小哥只管说便是。”
邓艾摊开了地图道:“上次我也说了,贵族族人不过三千余人,势单力孤,所以才会受尽阿不北一族的欺压,眼下虽有我这四百军兵在此,但我终究是汉室子弟,一则身为外族之人不便介入南中的部族之争,二则我也必竟实力有限,三则就算我能护得贵族一时,日后贵族农耕技艺学成,我也当退还广州,那时只怕再也不能给贵族提供保护。贵族想自强自立,不再受阿不北一族的欺压当另寻他策,所以……”
祝融顿时瞪大双眼,急问道:“邓小哥有何良策?”
邓艾沉吟道:“还是上次那些话,孟族长应该派出信使去联合那些被阿不氏部族欺凌的部族,至少至少也要让他们先得着个信。这样在我们与阿不氏部族打起来并且打赢了之后,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确实有能与阿不氏部族相抗衡的实力,然后他们才会肯投奔过来。换句话说,这场仗我们肯定是要打的,但不能让周边的那些部族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们的仗不就白打了吗?
“退一步来说,我相信总有那么几个部族与你们的部族关系很好,那么在我们与阿不氏一族交战的时候,这些部族多半就会派人过来帮忙,那么这些来帮忙的部族可就是真兄弟,以后你们发展起来了,这些来帮忙的部族就会是你们要重点关照的部族,也会是将来最可靠的朋友,而其他那些只是观望的,则可以把他们往后面排一排……孟族长,祝融夫人,我这么说你们能懂我的意思吗?”
孟获与祝融对望了一眼,然后向邓艾点了点头。只是点过了头之后,祝融仍不无担心的道:“可是邓小哥,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打赢这阿不氏?阿不氏是个有两万多族众的大部族,真要是打起来,他们少说也能过来五、六千战士,可我们……”
邓艾笑了:“打仗不一定是人多就能赢。再说师傅如果听说我在南中被人欺负了,他可不会坐视不理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回
云南某处肥沃的平川地带,一只约有三千余人的部队押运着众多的粮车正在向前缓缓行进。领军的老将黄忠取下随身的葫芦喝了口甘甜的淡酒,手搭凉篷望了一眼前方,唤过孟获部族的向导官问道:“再往前面走一些是不是就到了阿不氏一族的领地?”
“是的老将军,再前行三里便是可恨的阿不氏一族领地。而这片肥沃的土地,几十年前原本是我们部族世代传承的土地。”
听着向导官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些话,黄忠微微点了点头,向队伍下令道:“天气炎热又时近午中,众将士先在阴凉处休息一下吃些饭食,待过了午中再向前赶路不迟!”
三千军士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齐声欢呼之后有的抢占树阴,有的则去附近的小溪洗脸喝水,各有甚者直接就从粮车上抽出了夷州特有的特大号帆布伞,撑开之后插在了粮车之上,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此歇息。
黄忠也下了马,让身边的亲兵去打些水来喂喂自己的爱马,同时也让人取了把大伞插到地上,连席也不用铺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顺手取出了折扇扇风纳凉。只是这些夷州军士上至将校下至士卒,看上去确实是有些懒散不堪,但是稍稍仔细查看的话却不难发现,所有的人实际上都兵不离手、甲不离身,而且若有若无间,仍然保持着应有的战斗队型。
黄忠的大刀就放置在身边,一探手就能取到。不过此刻黄忠又解下了腰间的葫芦,看似漫不经心的喝起了酒,吃着亲兵打开的熟食罐头……别奇怪,夷州有玻璃、有铝、有锡、有橡胶,最重要的是有陆仁和雪莉这俩金手指,如果连罐头这玩意儿都整不出来那就太逊了。
老黄忠坐在那里吃吃喝喝,一旁的向导官却有些着急,犹豫了一下来到黄忠的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老将军,我对您的武勇从心底感到敬佩,只是这里临近那可恶的阿不氏一族的族寨,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常常会抢夺过往路人的财物,特别是汉人子弟,抢完了还常常会加以杀害。
“您押运着这么多的粮食财物,阿不氏一族闻迅后肯定会垂涎三尺派人出来抢夺。他们有着过万的族丁,而您只有三千人,这三千人之中还有近千的工匠,只怕会寡不敌众。依在下看,还是在阿不氏一族没有查觉之前,我们再向前赶些路,等到了三叉道那里,再另取他道前往邓小哥那里吧。”
黄忠咧嘴一笑:“无妨无妨!他若敢来,就凭老夫手中这柄刀,他来多少人死多少人。还有,如果到三叉口取他道去艾儿那里,路程好像要远上三天吧?老夫可不想多走这些冤枉路,所以老夫会直接走大道,直接从阿不氏一族的族寨边上取道过去。”
“老将军,这……”
黄忠挥挥手让向导官先闪一边去,自顾自的胡吃海喝。队伍休息了一阵,见日头没有再那么毒,黄忠便吩咐众军各归其位再次上路。不过黄忠在动身之前也向队伍下了令,就是全军上下严加防范。那向导官见劝不动黄忠很是无奈,只好跟在了黄忠的马后。
却说黄忠做得这般大摇大摆,早有阿不氏部族打探消息的人报知给阿不氏部族的族长。阿不氏族长闻迅大惊,急聚起族中的长老商议此事。
把情况一说,这些个长老议论纷纷,而其中叫得最响的自然是曾在邓艾手上吃过亏的阿不北:
“族长,不用多想,马上聚起五千族兵去抢夺这些粮食财物便是!”
阿不氏族长皱了皱眉,向阿不北喝道:“你给我闭嘴!族中长老都还没有开过口,还轮不到你在这里乱叫!”
阿不北有些愤恨不平的低下了头去。他上次在孟获一族那里的事一直记恨在心,这段时间以来不知多少次想让阿不氏族长发兵去攻打孟获一族,却都被阿不氏族长给骂了回去。事实上按照这几十年来南中部族间不成文的规定,各个部族只要交上了足够的粮食财物,阿不氏部族是没有理由去攻打这些部族的。再者,孟获一族虽然实力较弱,但是被逼急了而拼死抵抗的话,阿不氏部族也肯定会损失极大。阿不氏族长作为一个族长,再加上族中长老的一致反对,自然不允许有对族人过大损失的事情发生。
再看阿不氏族长沉思了一会儿,眼光飘向了族中一位约四十来岁的长老,开口问道:“长老,你经常去交州一带与汉人互市交易,依你看这粮我们抢得抢不得?”
被问询的长老想了很久,摇头道:“族长,这粮食抢不得!”
“为何?”
长老道:“因为这些粮食与财物的主人我们惹不起。往日我们抢掠粮食财物,其主人不过就是些周边小族,或者是蜀中、交州一带的大户人家,他们纵然被抢了也没有实力报复,因此对我族不会有什么危害。但是这回粮食财物的主人是夷州牧陆仁……”
阿不北不知好歹的叫嚣道:“陆仁又怎么了!?”
族长和长老一齐瞪向了阿不北,当时就把阿不北给瞪得低下了头去。而族长闷哼了一声之后,示意长老接着往下说,长老则接着道:“这陆仁是一方诸候,治下的民众几十万,而且兵精粮足。据我所知,之前他就击败过交州士燮和东吴孙权,这样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我们把他给惹火了,惹得他发兵前来报复,我们宗族是绝对抵敌不过的。”
阿不北叫嚣道:“怕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土地,他的夷州又隔了那么远。再说,这么多年来汉人的军队我们打败过多少回,又何必会怕一个区区的陆仁?我看不用再商议什么了,马上聚起族兵去抢了便是,再商议下去只怕他们就过去了。”
有些人附和着阿不北,一齐说要去抢夺黄忠押运的粮草,却被阿不氏族长一个一个的给瞪安静了下来。接下来阿不氏族长又向另一个长老问道:“这段时日你去查探孟获一族旁边邓艾的山寨,有什么发现没有?”
长老道:“族长,我赞同长老的意见,陆仁的粮草财物绝对抢不得!这段时间我亲自去查探过邓艾的山寨,感觉其寨坚固异常,就算是让我带上五千人也很难攻打下来。陆仁的兵马与往日我们打败过的那些汉人兵马不同,可以说个个都是勇士,不像以前那些一打就跑的汉兵。”
阿不氏族长沉默了下来,阿不北却又叫道:“那难道就让这些粮食财物送到邓艾那里?孟获肯定与邓艾暗中有了盟约,帮助孟获一族慢慢的壮大起来。等到那个时候,孟获一族就再也不会向我族敬献供奉了,说不定还会向陆仁借兵攻打我们!”
一齐沉默。阿不北虽然讨厌,但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片刻之后某长老向阿不北道:“据我所知,上次你去孟获一族收取供奉的时候,曾经想抢夺邓艾的牛只吧?结果牛没有抢到,反到让邓艾给吓了回来,差点连孟获一族的供奉都收取不到,后来还是邓艾让你把供奉给带回族里来的?”
阿不北脸一黑,但也只能点点头。
长老道:“有人告诉我,陆仁派邓艾来这里只是为了教会孟获一族如何耕作,同时还让孟获一族多种一些可以与他交易的农作物,对两族之间的纷争却并不愿意介入当中。依我看,陆仁不过就是把孟获当成了可以方便收购我们南中特产的农户,其余的事他并不想管什么。
“若是他真的想帮助孟获,又哪里会让你带这些供奉回来?说穿了,陆仁也是不想和我族结仇,那样他会断掉与南中的商道。我仔细的想了想陆仁的实力,他既然不来惹我们,我们又何必与他结仇?还是那句话,这个陆仁不是我族惹得起的。”
阿不北支唔道:“那、那为什么陆仁不与我族交易互市?”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向阿不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阿不氏一族占据的是这片地区最肥沃的土地,再加上人丁兴旺,粮食产量完全能自给自足,再者他们每年都会向周边的小族收取大量供奉,相对来说就是土财主一般,根本就用不着像孟获一族那样为求生计不得不每年都带上许多的南蛮产物去交址互市,交易回大量的粮食来养育族人。
也正因此阿不氏一族与交址的互市往来较少,就算去交址互市交易,也以各类的嗜好品、奢侈品居多,一般的生活用品与生产工具都很少。自己的交易量少得可怜,人家当然也不会在意你这里如何。
阿不氏族长对阿不北却真的有些生气了,一眼瞪过去之后下令道:“我意已决,我们不能和陆仁这样强大的人结为仇敌,所以这些粮食不能抢,任由他们从大道过去便是。长老,你常去交址互市,比较清楚汉人如何,你可愿意作为我族使者去和此番来人面谈一番?最好是能打探出一些详细的情况。嗯……就以我族待客之礼吧。”
长老点头领命,出门准备去了……(未完待续。)